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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莫讓天下人有病

  處理了藥材的事情,林源就等著佟根生的各種手續辦下來,然後診所正式開業。

  這幾天,林源依舊是每天早上都去省醫院看望徐青峰,然後回來宅在家裡看看書,上上網,大夏天的,外面是越發的熱了,林源也沒心情去什麼地方轉悠。

  又過了五六天,這天早上林源看過徐青峰,就被佟根生請到了辦公室。佟根生在辦公室的抽屜拿出一疊東西遞給林源道:「手續我已經給你辦下來了,你診所開業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說著話,佟根生還有些惋惜:「說實話,我是真捨不得放過你,你說你,來省醫院多好,怎麼也強過你在外面開診所,來了省醫院,只要我還在,保你一個主治醫生,熬上十年,擔任副主任醫師不成問題,三十多歲的副主任醫師,全國也沒幾個。」

  在大多數的醫生眼中,開診所的醫生自然是不入流的野郎中,在大醫院的醫生那才是真正的醫生,佟根生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看來,林源開診所真的有些大材小用了。

  「謝謝佟院長關愛,不過我還年輕,想自己在外面打磨幾年,受不得約束,等過兩年或許我會求到佟院長您。」林源笑道。

  「好,我等著這一天。」佟根生笑道:「說好了,診所開業一定要記得通知我,這個酒我一定要喝。」

  「一定,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佟院長您不是。」林源道。

  拿了診所的手續,離開了省醫院,林源就開始籌備診所開業的事情,診所如今已經一切就緒,手續也下來了,可以說隨時可以開業。

  回到住處,林源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木制的牌匾,牌匾是用上好的紅木打造,上面刻著三個燙金大字:正氣堂。

  這正氣堂的牌子正是林源的爺爺林頤致留下的,據林頤致所說,這是他們林家在清朝時期就留下來的牌匾,大動亂的時候差點被燒了,幸虧被林頤致護了下來。

  這個牌子是林源讓家裡寄過來的,一個木制的牌子,看上去簡單,事實上卻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人還在乎傳承,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已經丟的差不多了。

  翻出牌匾之後,林源想了想又找出了徐青峰送給他的哪一幅字,拿出字端詳了一會兒,林源就把字交給了王占軍,讓王占軍出去找個地方裱起來。

  徐青峰送的字,雖然只是很大眾化的「扁鵲在世」,然而意義卻不凡,林源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幅字掛在診所,不為別的,只為震懾宵小,有了這幅字,一般人估計不敢故意刁難診所吧。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林源雖然是第一次開診所,不過卻也知道在外面幹點事鬼魅魍魎太多,免不了有人找麻煩,這幅字就當是鎮店辟邪用的,用徐青峰的字鎮店辟邪,比起門神估計要強出不少吧。

  診所開業,林源辦的是靜悄悄的,幾乎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有當天通知了佟根生,想了想又通知了唐宗元,再加上隔壁的孟馨涵三人。

  開業的日子林源就選在禮拜天,孟馨涵三人都不用上班。一大早,林源和孟馨涵、林可兒、馮楠以及王占軍就到了診所。

  診所裡面,徐青峰的字就掛在就診桌後面的牆壁上,正氣堂的牌子也已經掛在了大門上面,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佈置,顯得冷冷清清。

  到了十點多,佟根生來了,同來的還有顧森全、徐晨堂和徐文斌父子,過了一會兒,唐宗元也到了,唐宗元到了之後,診所開業邀請的人算是全部到齊了。

  雖然佟根生和徐晨堂幾人每個人來都帶了花籃,然而診所依舊顯得很是冷清,比起別人的門店開業,正氣堂的開業甚至冷清的不像話。

  「我說小林啊,你怎麼早早就把牌匾揭開了,也沒用紅布遮著,弄幾串鞭炮,我和徐總還打算過來給你剪裁呢。」佟根生一邊打量著診所一邊道。

  林源淡淡一笑道:「沒那個必要,診所開業又不是超市和飯店開業,沒什麼好弄得,搞得的那麼喜慶幹什麼,慶賀我診所開業財源廣進還是慶祝周圍的居民以後多生病?」

  佟根生一愣,不知道說些什麼,徐晨堂同樣眼神複雜的看著林源,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顧森全也吃了一驚,沒想到林源如此年紀竟然就有如此見地。

  林源繼續道:「診所比不得其他地方,診所生意好並不是什麼好事,生意越好,越說明生病的人多,寧願架上藥生塵,莫讓天下人有病,什麼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醫生這個職業,那才是天下承平,萬民安樂。」

  王占軍眼神灼灼,看著林源是越發的敬佩,一開始他就看出林源和其他的醫生不同,然而這一刻他才知道林源和其他醫生不同的地方在哪兒。

  「小林,你的一席話真是讓人醍醐灌頂,引人發醒。」佟根生是禁不止感歎:「寧願架上藥生塵,莫讓天下人有病,真正的大醫風範,真正的心懷天下,現在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你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醫術。」

  「是啊,別人學醫,要麼為名,要麼為利,可是小林卻不為名利,只為治病,赤子之心,正是因為有這個赤子之心,他才能在如此年紀有如此醫術。」顧森全道。

  這一刻,顧森全是真的很想見一見林源的爺爺,是怎樣一個人,才能教出林源這樣的醫生?

  「別人的診所開業,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弄得風風光光,就像是娶媳婦一樣,賓客盈門,來人恭喜,沒想到林醫生卻……」徐晨堂也感慨不已。

  「呵呵,你們別誇我了,我這也是實在沒什麼人脈,阿Q精神罷了,事實上我也想賓客盈門。」林源微微一笑,然後道:「今天也就我們這些人,我這個診所開業也沒什麼儀式,大家今天來就是認個門,沒事了過來找我聊聊天,喝喝茶我歡迎,不過我可不希望看到有誰是來找我看病的。」

  「哈哈,林醫生真是毫不謙虛啊,這兒有省醫院的佟院長,保健局的顧老,即便是生病了,怎麼也輪不到你吧,你這一句話可是把佟院長和顧老都蓋過去了。」唐宗元笑道,一群人哈哈大笑。

  「呵呵,不好意思,被你們一誇,一不小心尾巴就翹起來了。」林源笑著附和。

  幾人正在裡面笑著,突然門外又傳來一陣刹車聲,林源一群人出了門,只見門口好幾輛豪華轎車停穩,很顯然又有人來了。

  「剛才林醫生還謙虛,沒什麼人脈,這不又來了大人物了。」徐文斌道。

  徐文斌說話間,停穩的車子車門打開,高忠民從當前一輛車上下來,之後又陸續有永輝拳社的人下車,從車內拿出不少花籃開始往診所門口擺放。

  高忠民笑呵呵的拱著手向林源走來:「林醫生,恭喜恭喜,診所開業,生意興隆。」

  「謝謝高先生。」林源笑著向高忠民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今天怎麼說也是診所開業的日子,高忠民前來,他自然不好冷眼相待。

  「顧老,唐總,佟院長。」和林源打過招呼,高忠民又向顧森全和唐宗元幾人打招呼,徐晨堂他倒是不認識。

  「原來是高社長。」唐宗元向高忠民點了點頭,高忠民在江中也算個人物,唐宗元自然不陌生。

  「呵呵,林醫生醫館開業,前來湊個熱鬧。」高忠民笑道,如今他聽上去是中氣十足,前兩天林源的藥方送過去,他服了三劑,傷勢就已經穩住了,對林源是越發的敬畏。

  「永輝拳社的高忠民!」孟馨涵三人站在背後竊竊私語,對於林源,孟馨涵感覺到她是越發的看不透了,今個林源的醫館開業,前來的人確實不多,然而每個人的來頭都不算小。

  佟根生自不用說,省醫院的副院長,在她們幾人眼中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顧森全那更是鼎鼎大名的杏林聖手,平常難得一見,至於徐晨堂唐宗元也都是有名的名流,眼下在加上高忠民,林源可以說在江中簡直黑白通殺,人緣不是不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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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醫行江州

第41章 閆利軍再登門

  吃過午飯,佟根生唐宗元幾人就紛紛告辭了,醫館裡面就剩下了林源、王占軍以及孟馨涵、林可兒和馮楠五人。

  醫館第一天開業,自然是沒什麼患者,林源五人就坐在醫館喝茶聊天,大熱天的,醫館裡面開著冷氣,幾個人泡著一壺熱茶,茶葉是唐宗元送的極品龍井,香氣四溢。

  王占軍不善言辭,特別是遇見女孩子,幾乎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也不湊熱鬧,自己站在藥櫃邊上去熟悉各種藥材擺放的位置。

  看得出,王占軍是那種非常盡職盡責的人,既然決定以後在林源的診所幹了,他可不想只是打掃衛生看個門,白拿林源的工資,還是希望能幫林源打個下手,抓個藥什麼的。

  王占軍看上去冷冰冰的,有些生人勿進的意思,孟馨涵三女自然也沒人主動招呼,和林源喝著茶,孟馨涵又提議打紙牌,四個人就玩升級,兩人一組,看哪一組升級快。

  林源和林可兒一組,孟馨涵和馮楠一組,從2開始打,得分升級,倒也有些意思。

  打了大概四十多分鐘,林可兒和林源兩人一組竟然一路直進,不知不覺就打過了小門檻,升到了7,孟馨涵和馮楠還可憐的在2和3之間徘徊。

  「不打了,沒意思,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怎麼總是能猜到對方手中有什麼牌,照這樣下去打到天黑我和馮楠還要繼續打2,不打了,一對狗男女。」孟馨涵把牌一扔,開著玩笑。

  「小涵,你找死呢。」林可兒被孟馨涵說的面紅耳赤,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撲上去和孟馨涵打鬧,反而有意無意的看了林源一眼,臉色是更加紅了。

  原本一開始孟馨涵不過是玩笑,然而這玩笑開得時間長了,有時候難免弄假成真,或許在不知不覺中,林可兒也對林源有了那麼點意思。

  幾人正打鬧著,診所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三個年輕人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來人兩男一女,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看到林源,其中一個青年這才大笑一聲罵道:「我說林源,你小子真不夠意思,在這兒開了診所,竟然不聲不吭,也不通知我們這些老同學,太不仗義了。」

  林源急忙起身,陪著笑道:「這不是怕你們忙嗎,快裡面請。」

  前來的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飛王俊義和陳穎,前不久畢業之後,他們這些同學大都是天南地北,不過高飛和陳穎本就是江中人,王俊義看樣子也是打算留在江中發展了。

  陳穎今天是一身粉色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高跟鞋,走過來露出白皙圓潤的小腿和好看的玉腳,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沒有說話,只是那麼看著林源,同時也看著孟馨涵和林可兒三女。

  「你不通知我們也就罷了,竟然也不通知陳穎,若不是我們偶爾聽說,還不知道你竟然開了醫館。」王俊義也笑呵呵的道。

  「罪過,罪過,我向幾位道歉。」林源拱手作揖,請著幾人坐下,一邊給幾人倒著茶,一邊向孟馨涵幾人互相介紹:「這幾位是我的同學,高飛、王俊義、陳穎,這三位是我的鄰居,孟馨涵、林可兒、馮楠,那位是王占軍,我診所雇傭的員工。」

  「呵呵,林源現在可是了不得,這才幾天,手下都有員工了,自己當老闆,可不像我們,還是無業遊民。」幾人打過招呼,高飛笑呵呵的打趣林源。

  王俊義連連點頭,嘴上沒說,心中卻吃驚不小,林源上學的時候不聲不吭,雖然大家也知道他醫術不錯,可是都知道他家境不怎麼樣,可是眼下看來卻是不然啊。

  這個診所面積不算小,按照江中的房價,一年的租金少說也要十萬塊吧,而且剛畢業,他們這些人行醫資格證都還沒下來呢,林源卻開了診所,這個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不由的,王俊義就想起了畢業前那一晚上在福清飯店吃飯的場景,酒錢幾萬塊,林源眉頭也沒眨一下就結了賬,讓原本打算看林源熱鬧的趙全明反而鬧了一個大紅臉,丟人到了極點。

  這世上的事和人,有時候就經不住念叨,王俊義心中想到了趙全明,這還沒過一會兒,診所的玻璃門再次被人推開,卻是趙全明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邁步走了進來。

  看到診所裡面的高飛陳穎三人,趙全明的臉色微微一變,腳步也慢了不少,有些畏畏縮縮,倒是另外一位青年大步向前,臉上掛著笑:「林醫生,醫館開業,恭喜恭喜,來得晚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說著話就遞過來一個信封,這個青年自然就是閆利軍。

  「閆少,我已經說過了,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您的心意我心領了。」林源並沒有接閆利軍遞過來的信封,而是淡淡的道。

  閆利軍也不生氣,回頭看了趙全明一眼,趙全明急忙上前:「林源,大家好歹都是同學,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今天我誠懇的向你道歉,還希望你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給我個機會。」

  高飛和王俊義直接傻眼了,這是怎麼個情況,上學的時候在班上趙全明可是不可一世,他們這些同學還真沒幾個能和趙全明掰手腕的,即便是林源,趙全明也一直瞧不起,特別是因為陳穎,趙全明對林源幾乎恨之入骨,怎麼今天反而來道歉?

  上學的時候趙全明都不怎麼搭理林源,很是有些瞧不上,按說畢業了,兩人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可是今天這一幕卻讓他們有些迷糊了。

  「趙全明,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說,我說了,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來招惹我,我也懶得搭理你,兩位請回吧。」林源依舊不溫不火,今天是他的診所開業,他也不想太給兩人難堪。

  「林醫生,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已經接二連三的前來道歉了,您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閆利軍的語氣中已經微微有了些許怒氣,倘若不是為了曆城公園的項目,他又何必向林源這麼一個小醫生低三下四。

  「閆少,我已經說了,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忘了,你還打算怎麼樣,怎麼叫我不近人情,難不成還要我笑臉相迎,給你們灑水淨道?」林源看著閆利軍,語氣中同樣有了些許怒意。

  前一陣在江中的事情他想起來就是一陣火大,也幸虧當時他是和佟根生一起去的,又認識唐宗元,從而認識了徐晨堂,如若不然,換個時候,換個地方,說不得他就要吃個大虧。

  那件事他不計較,不是因為他忘了,而是他不想再因此和閆立群趙全明鬧騰,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林源自認眼下的自己和趙全明閆利軍等人還不是一個層次,徐晨堂幫得了他一次,幫不了他兩次,人情總有用完的時候,為了趙全明和閆立群,用盡了徐晨堂的人情,不值當。

  「林醫生,那天的事情我們鄭重道歉,這次我來也是想和林醫生您交個朋友,大家互相合作,互惠互利,林醫生您出手幫忙,我自然不會虧待您,有什麼要求您盡可以說。」閆利軍深吸了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真誠的道。

  「我說了,您的事我幫不上忙,兩位,請把,我這兒是醫館,不是會所,倘若兩位要看病,我歡迎。」林源擺了擺手道。

  「你他麼才有病呢。」

  閆利軍在心中罵了一句,不過卻不敢這個時候和林源翻臉,徐青峰眼下已經轉院到了江州,為什麼轉院,閆利軍心知肚明,林源在徐家人的心目中分量絕對不輕,即便是林源不幫忙,曆城公園的工程沒有徹底落幕之前,林源還是得罪不得。

  雖說眼下徐家已經把他們東城集團列入了黑名單,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翻盤,真要把林源得罪死了,即便是他們走關係重新爭取到競標資格,林源歪兩句嘴,這個資格搞不好又要弄沒了。

  「該死的趙全明。」閆利軍再次惡狠狠的看了趙全明一眼,沒好氣的道:「走,丟人敗興的東西。」說罷,轉身離開了。

  趙全明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了看高飛趙俊義和陳穎三人一眼,急忙跟了上去,他只覺得陳穎好像正看著他,眼中全是鄙夷,經過此事,他在學校的時候豎立起來的威望算是全部白費了,今天這事要是傳到同學圈子中,他趙全明真是沒法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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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是誰給你的膽子

  晚上,一群人聚在孟馨涵三人的家中,孟馨涵和林可兒親自下廚,林源和陳穎高飛幾人坐在客廳看著電視。

  原本晚飯林源也是打算帶著一群人在外面吃的,不過孟馨涵說為了慶祝林源醫館開業,特意親自下廚,並且誇讚林可兒的廚藝天下無雙,盛情相邀,林源也就索性答應在孟馨涵三人的家中吃飯,反正兩家就是隔壁,陳穎高飛三人也要認個門。

  幾人正聊著,飯菜就做好了,孟馨涵一邊端著菜上桌,一邊看著在客廳聊得開心的林源幾人打趣:「開業第一天,一個患者也沒有,可見你這個醫生當得多麼失敗,竟然還有說有笑,真是不知羞恥。」

  「能力有限沒辦法啊,我總不能弄個開業大酬賓吧,前來看病的買一送一?」林源笑著道。

  「可以義診啊,你要是天天義診,我估計每天都是人滿為患。」孟馨涵道。

  「那我以後可就要天天來蹭飯了,甚至要不了一月,也要過來蹭睡。」林源笑道。

  「蹭飯沒問題,蹭睡我估計也問題不大,反正我們家可兒的床大,睡得下兩個人。」孟馨涵大咧咧的道。

  「小涵,你又亂說,信不信我用湯澆你一頭。」林可兒端著湯走了進來,沒好氣地罵道,同時還裝著不經意的看了陳穎一眼,根據女人的直覺,林可兒可以肯定,陳穎必然也對林源有著想法。

  「好了,好了,不說了,大家都來嘗嘗我們家可兒的手藝,絕對的色香味俱全。」孟馨涵笑著招呼。

  「嗯,確實不錯,看著就很有食欲。」林源站起身,來到餐桌邊上,打量著一桌的飯菜贊道。

  「那可不,我們可是新東方畢業的,手藝那是沒話說。」孟馨涵脖子一揚,差點沒把腦袋甩掉了。

  「你們不是醫學院畢業的嗎,怎麼又成了新東方,如果我沒記錯,高原醫學院可沒有廚藝系。」林源笑道。

  「我們進修的不行?」孟馨涵白了林源一眼道:「都坐下,嘗嘗味道,有喝酒的嗎,白酒還是紅酒?」

  「紅酒吧,在坐的可沒有嗜酒的,意思一下就行。」林源道。

  孟馨涵拿了兩瓶紅酒打開,又找了酒杯給每個人都道上,舉起酒杯道:「今天這頓飯是慶祝某位無良醫生的醫館開業,以後就可以可勁的禍禍人了,我們呢也有了免費看病的地,也不愁感冒發燒了,大家幹。」

  林源苦笑著端起酒杯道:「我怎麼聽著這話那麼難受呢,什麼叫禍禍人,我可沒禍禍誰啊。」

  「還說沒禍禍人,永輝拳社的高忠民是怎麼回事,王占軍同志可是已經把一切都交代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孟馨涵雙手一叉腰,頗有些縣太爺……呃……夫人的架勢。

  「好啊,人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王占軍那麼老實的人竟然也被你們給逼供了,孟大美女的美人計果真厲害。」林源豎起了大拇指,滿臉敬佩。

  他知道,高忠民的事情是下午的時候孟馨涵三人向王占軍打聽出來的,王占軍雖然不善言辭,不過卻也禁不住孟馨涵發問,因為孟馨涵知道林源原本是和永輝拳社的人不對付的,甚至前幾天林源的醫館被砸,她們也知道一些。

  真是因為王占軍不善言辭,因此說出來的事都是實事求是,不帶半點誇張,這才聽得幾人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林源還有那麼生猛的一面。

  晚上剩下的都是年輕人,一群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唯獨陳穎對孟馨涵和林可兒有些警惕,吃飯的時候坐在林源的邊上,就像是護犢子一樣,一頓飯禁盯著孟馨涵和林可兒看了。

  林源也知道孟馨涵對他有些意思,只是林大醫生雖然在某些事上很是老練,但是在感情方面卻有些不怎麼出撐,屬那種不知道主動的人,要不眼下他和陳穎估計已經成了一對了。

  吃過飯,一群人又嚷嚷著去唱歌,依舊去了上次林源和孟馨涵三人前去的哪一家KTV。進了門,林源負責前去開包間,孟馨涵一群人在邊上等著。

  等到開好包間,林源正打算招呼孟馨涵一群人去包間,卻發現孟馨涵一群人竟然被KTV的保安圍在了中間,王占軍站在前面,把幾人護在身後,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麼回事?」林源走過去問道。

  王占軍有些尷尬的看著林源道:「上次和永輝拳社的人在這兒幹了起來,砸了KTV的包間,被他們認了出來,找我賠償呢。」

  為首的保安冷哼道:「還好你小子識相,還知道是你砸了我們的包間,既然今天被我們抓住了,怎麼賠償,給個話吧?」

  「砸了你們的包間,該賠償多少?」林源問道。

  「我們的包間是最頂尖的音響和設備,沙發也是真皮的,茶几也是高檔的,沒事十萬塊,這事沒完。」

  林源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王占軍老實,他卻不老實,林源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些保安絕對不是單純的想讓王占軍賠償那麼簡單,而是單純的為難。

  上次在KTV鬧事,是永輝拳社的人和王占軍一起的,王占軍面孔生,永輝拳社的人卻是熟人,當時的事情林源就不信永輝拳社沒給交代,不管是KTV惹不起永輝拳社,那件事就那麼過去還是永輝拳社給了賠償,事情都已經完了,哪有再次找茬的道理,畢竟顧客才是上帝,即便是遇到了王占軍索賠,又怎麼會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十萬?一個破包間,就是拆了也不值十萬。

  「放屁,我只是掀了茶几,哪兒砸你們的設備了,一個破茶几和沙發就值十萬?」王占軍臉色一冷,眼看著就要動手,他不善言辭,卻是個暴脾氣,那兒由得這些保安這麼囂張。

  「怎麼,想動手?」為首的保安冷笑一聲,伸手抽出腰上的警棍,一邊拍著手心一邊道「被永輝拳社的人打的像是喪家之犬,在我們面前囂張了,告訴你,我們KTV就是永輝拳社罩著的。」

  聽到這裡,林源算是徹底明白了,怪不得這些保安如此囂張,這麼為難王占軍,感情和永輝拳社的人是一塊的,搞不好這些保安就是永輝拳社的痞子,只不過是不入流的,同樣沾染了永輝拳社的霸道習氣。

  「那就讓永輝拳社的人過來吧,既然是雙方都動的手,那就是雙方的責任。」林源淡淡的道。

  「你算哪根蔥?」為首的保安斜眼看了林源一眼,不屑的哼道:「今天這錢你們陪也得賠,不配也得賠,要不然今就不用走了。」

  「不走了就不走了,今天我們還就住這兒了。」林源哼了一聲,伸手撥開擋在前面的兩個保安,走近被圍在中間的王占軍幾人道:「我們先去唱歌,這事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唱到KTV關門。」

  「嘿!」為首的保安冷笑一聲,手中的警棍一指,直指林源:「想唱歌,想得美,今天你們哪兒也別想去……」

  話沒說完,突然王占軍向前一步,一腳踹出,為首的保安就被踹飛了出去,身子飛出三米,嚇的邊上的人大呼小叫。

  「是誰給你的膽子用警棍指著林醫生的。」王占軍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這些人為難他可以,但是為難林源卻不行。

  高飛和王俊義兩人都嚇的一縮脖子,沒看出,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傢伙竟然這麼厲害,林源這都是從哪兒找的人啊,百十斤的人就那麼被一腳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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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醫館首客

  一時間,整個KTV的大廳尖叫聲四起,原本還在看熱鬧和等著開包間的客人紛紛遠離,其餘的保安也都瞬間抽出了腰間的警棍,一個個虎視眈眈,不過卻沒有敢上前。

  為首的保安隊長被兩個保安扶起,張口吐出一口血痰,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不過卻聲嘶力竭的怒吼道:「王占軍,你敢動手,我知道你能打,可是你的朋友呢,你一個人走脫容易,可是他們,一個也別想安穩的出去,我手下的兄弟可不懂的憐香惜玉。」

  這也是這一群保安敢圍著王占軍最大的原因,王占軍雖然在永輝拳社的人手中吃過虧,然而卻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打得過的,即便是永輝拳社的精英社員,沒有三五個,也不是王占軍的對手。

  今天倘若是王占軍一人,這些保安自然不敢貿然動手,可是還有孟馨涵幾個女孩子,他們卻肆無忌憚,他們就不信,王占軍會放著幾個朋友不顧,倘若王占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會和他們永輝拳社結仇。

  王占軍臉色鐵青,確實有些束手束腳,即便是有林源在,王占軍也不敢保證等會兒打起來能護得住孟馨涵幾個女孩子。

  「這一群人渣!」王占軍惡狠狠的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動手,而是看向了林源,他知道永輝拳社的高忠民已經向林源服軟了,這些不入流的混混卻並不知情,要不然借他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為難林源。

  見到王占軍被震住,領頭的保安隊長這才松了口氣,他已經派人通知了永輝拳社的社員,只是眼下倘若王占軍發飆,他們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林源冷眼旁觀,斜著眼打量著一群虎視眈眈卻神情戒備的保安,並沒有再次吭聲,一群保安在等著,林源同樣在等著,等著幕後真正的話事人出現。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五六個身穿短袖長褲的青年就氣勢洶洶的來到了KTV,進了大廳,一眼就看到了一群虎視眈眈的保安。

  「忠哥!」保安隊長急忙迎了上去:「我們發現了王占軍,這小子這次竟然還帶著人來唱歌,不過被我們認出來了。」

  叫忠哥的青年點了點頭,邁著步子向著被一群保安圍著的林源等人走去,還沒走到跟前,忠哥的瞳孔就突然一縮,認出了人群中的林源。

  忠哥算是永輝拳社的精英,高忠民的心腹,那天晚上林源襲擊高忠民的時候他就在當場,後來林源去醫院,他也在,自然知道林源是何許人也。

  「忠哥,王占軍那小子竟然還踹了我一腳,您一定要……」保安隊長跟在忠哥身後,還在使勁的告狀。

  「啪!」

  忠哥回身就是一個巴掌,把保安隊長抽的一個趔趄,清脆的響聲甚至在大廳響起回音。

  「蠢貨。」

  忠哥怒駡一聲,就急忙賠笑向著人群走去:「林醫生,真是不好意思,下面的這些人不識抬舉,不認識您,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剛剛回過神來的保安隊長捂著半邊臉頓時呆愣在了當場,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忠哥竟然……一時間保安隊長只覺得一股冷氣順著腳底板直竄頭頂。

  「永輝拳社的人當真是不可一世。」林源淡淡的開口道。

  忠哥臉色一僵,林源出手對付高忠民的時候,他親眼所見,自然知道林源的厲害,最讓人恐怖的是林源那出神入化的醫術,他打傷的高忠民甚至連顧森全也無法治癒,這樣的人物絕對是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

  「林醫生,都是下面人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忠哥陪著笑臉,連高忠民見了林源都發怵,更別說他了。

  「我不是什麼大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林源不冷不熱的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以後再也不會發生,要不然高忠民就等著一輩子坐輪椅吧。」

  忠哥當下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天高忠民本來就在懷疑林源絕對給他埋了伏筆,眼下看來把八成是真的了。

  「林醫生放心,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忠哥連連賠笑,同時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遞給林源道:「這是KTV的貴賓卡,以後林醫生您前來這兒消費一律全面,高爺說了,您是我們永輝拳社永遠的貴人。」

  「卡就免了,這地方我也沒心情再來了。」林源擺了擺手,向著孟馨涵幾人招呼一聲,一群人就大步離開了KTV,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沒心情再唱歌了。

  走出KTV,孟馨涵等人還有些餘悸未消,之前他們雖然聽王占軍說了林源和永輝拳社高忠民的事情,可是親眼所見和聽說絕對不一樣,特別是王占軍,當真生猛,這麼一個悶葫蘆,竟然是個武林高手。

  走到小區門口,孟馨涵三人先回去了,林源親自給高飛王俊義和陳穎三人攔了車,看著三人上了車,這才和王占軍邁步向小區走去。

  林源走在前面,王占軍一聲不吭的走在後面,眼看兩人就要走到電梯口,王占軍卻突然上前,來到林源面前,低聲道:「林醫生,謝謝您。」

  「謝我什麼?」林源笑呵呵的道:「我可沒做什麼。」

  「您雖然沒做什麼,不過我和永輝拳社的恩怨卻因為您而瞭解,以後永輝拳社的人不會再找我麻煩了,這都是您的緣故。」

  王占軍不善言辭,不過卻並不傻,今天在診所,高忠民就見到他和林源在一起,再加上今晚的事情,高忠民必然會知道他和林源關係不淺,永輝拳社自然再也不會像和以前一樣刁難他,他在江中徹底擺脫了困擾他好幾天的麻煩,不用再東躲西藏。

  「你既然在我的診所工作,那自然是我的員工,不要想太多。」林源笑了笑,邁步進了電梯。

  永輝拳社,林源並不想和他們有過深的交集,今晚的事情林源也並不想太過追究,他之前用了非常規手段脅迫高忠民,然而這個方法可一不可二,真要把高忠民逼急了,高忠民絕對會不客氣,永輝拳社可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王占軍目送著林源進了電梯,看著電梯的門閉合,這才緩緩轉身,向醫館走去,從今天開始他晚上就住在醫館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林源依舊早起練拳,然後去了省醫院,回來之後才到了診所。

  診所裡面,王占軍已經把診所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什麼東西都拜訪的井然有序,他自己此時再次站在藥櫃面前熟悉藥材。

  看到林源進來,王占軍打了聲招呼,就主動給林源泡上茶水。

  林源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早上沒人來吧?」

  「沒人來,路過的不少人倒是向裡面張望,不過卻沒人進來。」王占軍道。

  「嗯。」林源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從邊上拿起一本醫書翻看了起來,他知道王占軍是悶葫蘆,也懶得和王占軍找話題聊天。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眼看就到了中午十二點,醫館依舊沒人前來,王占軍甚至有些暗暗著急,要是如此下去,醫館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關門了,可是林源竟然無動於衷,依舊平靜的看著書。

  眼看就到了中午十二點,醫館的門外卻走進來兩個人,來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五十多歲,看上去像是夫妻。

  兩人進了門,目光從林源和王占軍身上掃過,疑惑的出聲道:「醫生不在?」

  「我就是醫生,請問兩位是哪位不舒服?」林源站起身來,聲音和藹的問道。

  「你就是醫生?」中年男人訝異的看著林源,很顯然有些不信,林源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怎麼也不像醫生,這麼年輕,真的能治好病?

  「坐吧。」林源卻好似沒有看到對方的懷疑,溫和地笑道:「是這位先生身體不舒服吧,都有什麼症狀?」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總是流鼻血,看過好幾位醫生,一會兒說是上火,一會兒說是過敏,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鼻血說來就來,總是看不好。」中年男人雖然懷疑,不過林源開口詢問,他還是仔細地答道。

  「來,坐下,胳膊伸出來診個脈。」林源再次伸了伸手,示意對方坐下,同時拿起脈診放在了就診桌上面,指了指對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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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醫患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勉強的伸出胳膊,手腕放在了就診桌上面的脈枕上,就那麼看著林源,有些神遊天外。

  林源微微一笑,手指搭在了中年人的手腕上,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這個中年人有些信不過他,不過國人大多數人的心態都是,看醫生的時候基本不會當面說什麼,如果心中對醫生懷疑,最多也是抓藥取藥的時候找各種藉口推諉。

  特別是在大醫院,很多人做了檢查,最後看著藥單,猶豫半天一粒藥不拿又回去的多得是,不拿藥的原因有兩種,一種醫院藥貴,打算在外面的藥店買,另一種覺得這要沒啥效果,說穿了就是信不過醫生。

  林源摸著脈,溫和的開口問道:「最近沒去大醫院做個檢查什麼的?」

  「我去大醫院幹什麼?」中年人的語氣有些生硬:「我能吃能睡,不過是流個鼻血,再沒有其他症狀。」

  林源依舊像是拉家常:「五十出頭的人了,身體各種技能自然開始老化嘍,我看啊,您是有點高血壓,輕微的動脈硬化!」

  「真的?」中年人的語氣很是懷疑,看上去半信半疑,這麼一個年輕的醫生,而且還是中醫,就這麼摸了一下他的手腕,竟然說他有動脈硬化,搞不好這個診所就是給哪家大醫院拉客的。

  這種事在國內其實並不少見,不少醫院都會在一些診所掛鉤,和診所的醫生鏗鏘一氣,把患者的小病說大,然後讓患者去醫院,畢竟去醫院的花費要比在診所大得多,往往一整套檢查下來,沒有幾百塊絕對擋不住。

  「我從來不和患者撒謊。」林源笑著道:「我也不給你開藥,你去大醫院做個檢查,到時候若是信得過,可以繼續過來看病,若是信不過或者我說的不對,你也可以過來,醫院的檢查費我給你報銷。」

  中年人將信將疑,皺著眉頭緩緩起身,和女人一起出了診所,走出診所,兩人都有些憂心忡忡,林源好端端的讓他們去大醫院檢查,難道他患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病?

  中年人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林源並沒有告訴他去哪家醫院檢查,這樣一來根本不存在和醫院合夥的可能,更是如此他才擔憂。

  等到中年人夫婦走後,王占軍這才不解地問道:「林醫生,剛才那個人是?」

  「高血壓,動脈硬化,鼻出血中醫稱為‘鼻衄’,主要是因為肺、胃或肝火熱偏盛,迫血妄行,血溢清道而出血,中老年人往往會因為血壓波動而引起鼻出血,這是一個警訊,不能忽視,一旦忽視,很有可能造成中風或者其他病症,我之所以不給他開藥,讓他先去檢查,就是怕他服藥之後症狀減輕就斷了藥,這樣是治標不治本。」

  以林源的本事,治好中年人的鼻出血自然是小事,甚至治好中年人的病根也問題不大,但是要知道,醫生醫術再好,也要患者配合,患者不配合,神醫也無可奈何。

  眼下社會,很多人服藥都是看症狀,比如頭疼,醫生開了一個禮拜的藥,三天吃出去,頭不疼了,患者自然就不吃了,頭再疼,他又繼續吃,只是緩解症狀,卻不治癒病根,要知道症狀並不能完全代表病症,不能堅持按照療程服藥,是很多人病情反復甚至惡化的一大原因。

  除了不堅持服藥,同樣還有各種忌諱,比如醫生讓戒煙戒酒,有的人偏偏不聽,病不好,甚至病情加重,最後反而賴在了醫生身上,說對方是庸醫。

  當然,不排除一些不良醫生胡亂開藥或者說多開藥的狀況,但是患者本身對醫生的不信任或者不遵醫囑卻是造成病情反復的主要原因。

  但是無論怎麼說,害群之馬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醫生還是沒膽子謀財害命的,即便多開藥,也不會開那種對身體大有害處的藥物,因此,對於醫生的叮囑,還是要能聽就聽的,懷疑醫生最終是和自己過不去。

  林源對眼下社會的醫患關係和患者心理可以說是深有感觸,因此他剛才才不給中年人開藥,而是先讓對方前去檢查,相比起他的診脈結果,想必中年人更願意相信醫院的化驗單,只有讓他切實的瞭解到自身的身體狀況,他才會完全配合治療。

  「林醫生,您是一位真正的醫生。」王占軍由衷的道,他和林源滿打滿算認識還不到半個月,然而林源的為人他卻是欽佩不已,就拿剛才的事情來說,大多數的醫生或許都不會去在乎中年人的病根,開個藥治好了他流鼻血,就算是對得起他的藥費了。

  林源沒多說,帶著王占軍出去吃了飯,重新回到診所之後再次拿起書翻看著,甚至時不時的圈圈點點,做一些筆記。

  到了下午,診所裡面零零星星的來了五個患者,大都是感冒發燒這樣的常見病,其中有三個人還因為林源年輕而且是中醫根本沒看病就轉身走人了,一直到天黑,林源也就接待了兩位患者,比起第一天的光頭算是強了些。

  晚上九點多,林源才回了小區,沖了個澡看了會電視睡了。第二天早上,他吃過早點剛剛走進診所,就看到昨天來的那一對中年夫婦正坐在診所,王占軍已經給兩人倒了茶水。

  看到林源進來,兩人急忙起身,中年人更是上前一步:「林醫生。」態度比起昨天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坐,不用客氣。」林源笑著指了指就診桌對面的椅子,自己走到就診桌後面坐下笑道:「怎麼樣,檢查出來了?」

  「出來了,確實是高血壓,而且還有動脈硬化,醫院的醫生說要是不及時治療有可能中風。」中年人道,此時他對林源簡直是心服口服,佩服的不行。

  當時去醫院的時候,他的心中雖然七上八下,然而卻自信自己絕對沒大問題,畢竟他能吃能睡,精神很好,除了流鼻血根本沒什麼大毛病,可是檢查結果出來他就傻眼了,一切果然和林源說的一樣,最主要的是,林源僅僅是靠著診脈就摸出來了,這手段簡直比起醫院的檢查設備還厲害,得知了檢查結果,中年人根本沒在醫院開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源,今天一大早就來了。

  「來,我看看單子。」林源笑著伸出手。

  中年人連忙把單子遞給林源,林源接過單子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才放到邊上,一邊拿起本子開始登記中年人的情況一邊道:「你這問題不是很嚴重,但是卻不能忽視,這樣,我開一段時間的藥,回去一定要按時服用,服完之後記得過來複診,鼻血止住了,藥也不能停,鼻血止住不代表你的病就好了。」

  「我一定。」中年人連連點頭。

  林源寫了方子,把藥方遞給王占軍,王占軍照著藥方抓了藥遞給中年人。中年人一邊接過藥一邊問道:「林醫生,多少錢。」

  林源拿著邊上的計算器算了一下,笑著道:「給五十塊錢吧。」

  「五十塊?」中年人一愕,有些不敢相信,他這情況在醫院也不算小毛病了,昨天的化驗費就花了三百多,原本他以為看好這個病怎麼也要八千一萬,沒想到只要三十塊。

  「都是些不值錢的中草藥,一個療程也就是五十塊的藥物,不過你這個情況至少也要服用三個療程才行。」林源繼續笑道。

  「三個療程?」中年人這一下是徹底相信了,林源並沒有打算訛他,三個療程也才一百五,真要是能徹底治好他,簡直不亞於天上掉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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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麻煩上門

  林源的正氣堂在江中靜悄悄的開業,沒有放一串鞭炮,就邀請了幾個熟悉的朋友,一切悄無聲息。

  江中市明韋區華晨小區附近多了一家小小的,不到百十平方米的中醫醫館,甚至比不得大海中滴一滴水,沙漠中多一粒沙,不起任何波瀾,江中市的人沒人會注意這一家小醫館,整個江州省更是沒人會在意,全國那就不用說了,全國上下整天關門開業的診所多了去了。

  正氣堂的開業對其他人來說不算什麼,然而對林原來說,卻是他邁出的人生第一步,從此他在江中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有了一個可以施展他能力的地方,不管能力如何,總的來說可以盡自己的一份力。

  林源每天早上吃過早點,八點半左右到達醫館,晚上九點半左右離開,不管有沒有患者,他都天天去,從不懈怠,每一個患者前來,他都細心登記病情,整理醫案。

  不知不覺,正氣堂開業已經十多天了,江中市的氣候也越來越熱,隨著時間的推移,正氣堂在華晨小區的名氣也漸漸的傳開了。

  除了廣告效應,這個世上同樣有著一種宣傳,那就是口碑,隨著林源治療的患者一個個全部康復,林源和正氣堂的名氣自然開始向著周圍蔓延,以華晨小區為中心,向著整個明韋區甚至整個江中市慢慢輻射,王占軍甚至沒注意到,前來正氣堂的患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多了起來。

  從一開始一天的兩三位患者,到了後來的五六位,乃至到了現在每天的十多位,正氣堂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冷清了。

  而前來的患者從一開始進門的質疑也變成了現在的尊敬,不少患者進門,都會客氣的稱呼林源一聲「小林醫生」。

  每天十多位患者算不上多,然而相對于正氣堂這樣的小醫館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才是醫館開業的十多天,那麼一個月以後呢,半年乃至一年以後呢?王占軍從一開始的擔憂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欽佩。

  林源治病從來都是精益求精,無論是多麼小的病症,他都想著法兒的讓患者儘量儘早康復,儘量讓患者接受配合他的治療,務必保證從正氣堂走出去的患者每一位都健健康康的,以後儘量不再進來。

  醫館的行情日益見好,王占軍是打心眼裡替林源高興,他早就知道林醫生不是一般人,即便是只開一個小醫館,那也絕對是夜裡的明珠,掩蓋不住光芒,不可能始終冷冷清清下去。

  然而王占軍的高興還沒有持續多久,就有麻煩上門了,這天早上,林源剛剛接待了一位患者,送著患者出了門回到就診桌後面坐下,就有四五個身穿制服的人走進了醫館。

  為首一人四十歲出頭,挺著啤酒肚,夾著公文包,身後幾個人三十多歲,每個人的頭髮都是油光蹭亮,進了門下巴微微上揚,眼睛四處巡視,就像是出巡的欽差。

  「幾位是看病還是?」林源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容,很是客氣的招呼。

  「看什麼病,你看我們像是有病的人嗎?」中年人身後的一個青年冷哼一聲,很是有些趾高氣昂,伸手一指中年人道:「這位是我們工商局的劉金良劉科長,前來例行檢查的,你這個診所開業,報備了沒有,手續齊全了沒有,隨隨便便就敢開門行醫,主事的醫生呢?」

  「原來是工商局的朋友,歡迎歡迎。」林源急忙大步繞出就診桌,同時摸出煙盒,掏出煙遞了過去道:「我就是醫館的醫生,醫館的各種手續都齊全了。」

  劉金良看著林源遞來的香煙,並沒有接手,而是淡淡的從鼻孔發出一聲鼻音:「哼,齊沒齊全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檢查過了我們再說,不要和我套近乎。」

  說著話,劉金良還上下打量著林源:「你就是醫館的醫生?這麼年輕能看好病嗎,行醫資格證呢?」

  「占軍,手續拿出來讓劉科長檢查。」林源回頭向王占軍吩咐一聲,然後走到就診桌後面拉出抽屜拿出行醫資格證遞了過去:「劉科長,這是我的行醫資格證,您看看。」

  劉金良根本沒接手,他身後的一個青年則上前一步接過林源遞來的行醫資格證翻了開來,一邊翻看一邊道:「不會是假的吧,看你的年齡不過二十三四歲,最大不超過二十五歲,行醫資格證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絕對是真的,上面有鋼印不是,你們可以檢查真偽。」林源依舊陪著笑:「我雖然年紀不大,不過學醫好幾年了,看一些小病還是可以的。」

  林源正說著,青年卻「啪」一聲,把行醫資格證合上,臉色陰冷:「行醫資格證的真偽尚且不說,這行醫資格證上面的年限才一年多,還不到兩年,我們國家有規定,行醫資格不滿五年不能開個人診所,這個規矩你難道不知道?」

  這一點林源自然知道,因此一開始他才找了佟根生幫忙,聞言急忙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這個醫館並不是我的開的,而是楊勝軍楊醫生開的,楊醫生是省醫院退休的老中醫,不過年紀大了,不經常來醫館,除非有什麼重症,一般醫館就是我負責,我有行醫資格,自然有開處方的權利,不算違規吧?」

  林源說話間王占軍已經拿來了醫館的各種手續,林源接過手續遞過去道:「這是醫館的執照,上面有法人代表,要不我給楊醫生打個電話,讓楊醫生過來一趟?」

  一直漫不經心的劉金良此時慢慢的接過執照看了起來,聽到林源說這醫館是省醫院退休的老中醫的開的,他就不敢馬虎,省醫院的老中醫搞不好背後就有著什麼大人物,萬一招惹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楊勝軍,你們聽過這位老中醫嗎?」劉金良向身邊的幾人問道。

  這時一位青年急忙上前,湊在劉金良的耳邊嘀咕了兩句,劉金良原本的顧忌瞬間煙消雲散,冷哼一聲道:「這位楊醫生真是好大的架子,診所才開業自己就不露面,讓一個毛頭小青年坐鎮,這是什麼,這是不負責任。」

  說著話,他大手一揮,把手續遞給身後的青年道:「你們這個診所不符合規定,我們還要審查,從現在開始,診所就不要營業了,等我們審查過後再說。」說著話,就要轉身走人。

  看到這一幕,林源就知道,這幾個人中有人知道楊勝軍這個人,剛才的青年向劉金良嘀咕,或許說的就是楊勝軍的底細,看來省醫院退休醫生這個名頭沒能唬得住這位劉科長。

  楊勝軍這個人林源雖然沒見過,不過也聽佟根生說過,是個老好人,在醫院多年從不惹事,沒什麼背景,也正是因為如此,佟根生才能說服對方出面擔任醫館法人,要是換個有能力的,要麼獅子大張口索要好處,要麼不樂意擔這個風險,擔任診所法人,醫館出了事自然要擔干係。

  「劉科!」

  林源急忙走到就診桌後面,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緊走兩步攔住了劉金良,賠著笑道:「劉科,這是怎麼說的,診所的手續絕對是沒問題的,大熱天的,大傢伙都辛苦,一點意思不成敬意。」說著話信封就遞到了劉金良手中。

  醫館開業的時候,林源就防備著附近的小鬼前來打秋風,因此早就準備了一些信封,裡面少說也有五千塊,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場面,這些人前來鬧事,還不是為了一點利益,這裡面的道道林源早就心知肚明。

  劉金良斜眼看著林源遞來的信封,並沒有伸手,而是再次冷哼一聲道:「幹什麼,賄賂?哼,正是你們這種人的存在,社會上的不良風氣才越來越盛。」

  「嫌少?」林源微微皺了皺眉,不應該啊,五千塊,絕對不少了,畢竟他這只是小醫館,利潤並不大,他不信這個所謂的劉科看不清楚信封的厚度。

  不是奔著這點好處,難道是有人指使,有人刻意刁難?一時間林源也有些莫不清楚這些人的來頭了,若是說有人刁難,整個江中市就只有趙全明有這個可能,可是曆城公園的項目還沒敲定,趙全明應該暫時沒這個膽子才是。

  「醫生,醫生,救命啊。」

  正在這時,醫館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背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孩子急匆匆的沖了進來,邊上還這個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婦女,兩人臉上全是憂色。

  「醫生,醫生,快看看我家孩子吧。」進了門婦女就急忙喊道,正說著,兩人都看到了醫館內詭異的情況,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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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鐵面無私?

  「咳咳!」

  背在中年人身後的孩子一聲輕咳,張口吐出一口紅血,鮮血瞬間染紅了中年人後背的衣衫。

  「怎麼回事,快扶孩子躺下。」林源此時早就顧不得什麼劉科長了,急忙一個健步上前,一伸手摸住了孩子的手腕,同時急聲吩咐道。

  中年人和婦女兩人手忙腳亂,急忙扶著孩子在醫館邊上的床上躺下,林源眉頭緊皺,一會兒又緩緩鬆開,徐徐的出了口氣,正打算開口,被他冷落在邊上的劉金良卻開口哼道:「林醫生,我之前的話沒聽到還是怎麼回事,從現在開始,你的診所已經被禁制行醫了。」

  中年人和婦女面面相覷,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搞不懂是怎麼回事,這幾個人是什麼來頭,怎麼讓診所禁止行醫,難道這個醫生惹出了什麼亂子,是醫療事故?

  想到這裡,兩人的心中就有些忐忑,倘若是這樣,孩子就不能留在這兒了,萬一再出事,那可如何是好?

  林源猛然回頭,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劉金良,臉上原本的笑意早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冰冷,一個眼神看的劉金良竟然一愣,有些毛骨悚然。

  「看什麼看,我,我們劉科的話沒聽到還是怎麼的?」之前質疑林源行醫資格證的青年並沒有看到林源的眼神,很不客氣的喝道,說著話同時向中年夫婦道:「孩子吐血了,還不打120,送這裡來幹什麼,這家診所不合規矩,可能開不成了,以後你們也不要來了。」

  「我們已經打過急救電話了,可是不知道急救車什麼時候來,孩子又吐血,離這兒最近。」中年人諾諾的解釋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個人應該是政府部門的人。

  「毒瘤!」

  王占軍冷哼一聲,眼睛發紅,惡狠狠的盯著劉金良幾人道:「難道你們沒看出這個孩子的情況嗎,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刁難林醫生,若是耽誤了治療,出了人命,你們不內疚嗎,你們家裡沒孩子嗎?」

  說話的時候王占軍已經雙拳緊握,若不是林源在場,說不得他已經暴走了,先揍了這幾個禍害再說,之前林源一路陪著笑臉,他就感覺到很憋屈,只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能忍則忍,林源也是委曲求全,可是眼下人命關天,他卻不忍了。

  青年臉色一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不客氣的喝道:「我們這也是給孩子負責,一個小年輕,年紀輕輕,能看好病,孩子吐著血,必然病情不輕,豈能隨便治療?」

  「你……」王占軍暴喝一聲,就要動手,卻被林源一把拉住,這幾個人好歹也是工商局的,真要打了人,不好善後。

  「林醫生!」

  正在這時,門口再次傳來一聲呼喊,緊接著一位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走進門,中年人也看到了醫館內的場景,下意識一愣,向林源問道:「林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中年人正是林源醫館開業之後第一個前來的患者,名叫趙易山,當時他是因為經常流鼻血來的診所,林源當時先讓趙易山去了醫院檢查,並沒有開藥,最後查出來是高血壓,動脈硬化,這幾天經常來醫館複診,和林源也算熟人了。

  林源還沒開口,之前說話的青年就不耐煩的擺手道:「怎麼回事,這個診所手續不全,不合規矩,馬上就要關門了,要看病去別的地,不遠處不是還有一家診所嗎,怎麼都往這兒跑?」

  聽到這裡林源心中一動,難道這幾個人是不遠處的德林診所指使來的?

  既然在這兒開了醫館,不遠處有幾家診所林源自然不陌生,德林診所同樣在華晨小區附近,和他的醫館相距不過兩千米,原本是附近唯一的一家診所,不過是西醫診所,難道是德林診所覺得他的醫館搶了生意,讓工商局的前來刁難?

  「什麼不合規矩,林醫生醫術精湛,好好的開診所,給人看病,你們怎麼就見不得人好,附近是有一家診所,不過醫生心黑的沒話說,一個感冒不掛三天吊瓶花二三百塊根本看不好,你們怎麼不去那一家,偏偏刁難林醫生?」趙易山卻不買帳,不忿的開口道:「這社會就是你們這些穿著制服人面獸心的傢伙攪亂了,就見不得世上有好人還是怎麼的?」

  說著話,趙易山有看到了站在邊上的中年夫婦,大步上前道:「老馬,孩子這是怎麼了?」他竟然認識這一對中年夫婦。都是附近居民,互相認識林源倒也不意外。

  「吐血不止,真是讓人擔心,會不會和他大伯一樣……」女人哭喪道,說著話,眼眶中已經流出了淚花。

  「別瞎說。」男人喝了一聲,看向趙易山道:「老趙你怎麼來了?」

  「我自然是來看病的,我前一陣流鼻血你們是知道的,原本我以為是小毛病,來這兒找林醫生看,林醫生一上手竟然就說我是高血壓,動脈硬化,讓我去大醫院檢查,我當時不信,心中忐忑,誰知道檢查結果出來,和林醫生說的一模一樣,來了診所,林醫生開了藥,我吃了兩天鼻血就不流了,昨天去醫院檢查,血壓已經降下來了,這不,前來複診。」

  說完話,趙易山就急忙看向林源:「林醫生,您快給小松看看,這孩子前一陣得了一場大病,之後就咳嗽不停,沒想到竟然咳血了。」

  「我已經診過脈了,問題不大,孩子之前應該是感冒轉肺炎吧?」林源問道。

  「不錯,就是感冒轉肺炎,之後一直咳嗽。」女人連連點頭,對林源是更加信服了,焦急地問道:「林醫生,我家孩子不是肺癌吧,他的大伯就是肺癌去世的,當時一直咳血。」

  「住口,有你這麼詛咒小松的嗎?」男人又是一聲呵斥,眼神切切的看向林源,看得出,他雖然呵斥妻子,然而心中卻依舊擔憂,咳血確實是肺癌的症狀之一,更何況他們家中患有近親親屬有著既往病史。

  「你們怎麼回事,聽不懂話還是怎麼的?」林源正打算解釋,又被之前的青年一聲打斷:「我都說了,這家診所不合規矩,他現在沒有看病的權利,你們還不走,等在這兒幹什麼?」

  「誰說我現在沒有看病的權利?」林源冷哼一聲,上前一步,目光看向說話的青年,語氣不卑不亢:「即便是診所不合規矩,我也是醫生,有著行醫資格證,怎麼就沒有權利看病了?」

  「你……」青年被林源問的啞口無言,林源有行醫資格證,自然就有權開方看病,並不一定非要在診所,難道醫院的醫生出了醫院就不能看病了,在路上遇到急症只能袖手旁觀?

  「你的行醫資格證還有待確認,是不是真的等我們鑒定以後再說,現在沒有權利看病。」劉金良緩緩出聲。

  「是啊,我們現在懷疑你的行醫資格證是假的。」青年連忙附和,還不忘在心中誇讚劉金良,不愧是劉科啊,這一轉眼就找到了藉口。

  「我的行醫資格證是不是真的,你也沒有權利質疑,工商局什麼時候有了衛生局的權利了?」林源毫不客氣的問道。

  面對林源的質問,劉金良卻不緩不急,依舊淡淡開口道:「我是沒有權利質疑,但是我卻可以請衛生局的同志前來確認,在衛生局的同志到來之前,你先在邊上等著。」

  林源臉色鐵青,這一群海群之馬,還好孩子不是什麼大問題,要不然他都有心揍人了,等衛生局的人過來,萬一孩子是急症,黃花菜都涼了。

  「你們真是鐵面無私。」趙易山也氣得胸口起伏,只可惜他無權無勢,只是一個小市民,並不能幫林源出頭。

  「嗚嚶……」

  外面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響起,急救車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不多會兒幾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領著幾位抬著擔架的急救人員沖進了診所。

  看著帶隊前來的醫生,林源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這急救車竟然是江中二院的急救車,帶隊的醫生不是別人竟然是內科的王文輝王醫生,王醫生原本是內內科的主治醫生,看來是他實習結束之後被發配到了急診科,雖然依舊是主治醫生,但是急診科和內科絕對是不能比的,在各大醫院,急診科都是有苦又累的前線,吃力不討好。

  林源猜得出,王文輝被發配到急診科,八成和他有著關係,看來是江海潮上任之後的三把火,燒火的時候順便幫他出口氣,同時震懾宵小。

  「小林?」這時王文輝也看到了林源,下意識的一愣,驚呼出聲,臉上的表情也是相當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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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退走

  王文輝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林源,當真是尷尬的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正如林源猜測的那樣,他是林源實習結束後被江海潮調整到了急診科,至於原因嘛,自然和林源有著脫不掉的關係。

  當初他在內科,雖然算不上多麼風光,然而卻絕對輕鬆,可是到了急診科,整天是忙的前腳貼後腳,急診科的日子和內科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倘若見不到林源,王文輝也勉強忍了,可是好死不死,他調到急診科後第一次跟著急救車出診,竟然就遇到了林源,想著他當初趾高氣揚的教訓林源,再看看現在,縱然是王文輝臉皮厚,也有些難以承受。

  縱然心中再尷尬,再如何的不情願,王文輝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和林源打招呼,情況不同了,雖然林源現在並不在江中二院上班,可是他王文輝依舊招惹不起,誰讓他還在江海潮手底下幹著呢。

  江海潮是怎麼當上的江中二院一把手,王文輝是心知肚明,人家林源即便不在江中二院,那也是從龍之臣,在江海潮面前說的上話。

  「王醫生!」林源倒是不怎麼記恨王文輝,向王文輝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伸手一指邊上的孩子道:「患者就在那兒,應該是大量細菌、病毒造成的廣泛支氣管管壁破壞,附近肺組織纖維收縮形成官腔擴張導致咳血。」

  之前林源一上手,就知道了孩子的情況,並不像孩子母親說的那樣是肺癌或者什麼嚴重的急症,這種情況用西醫的說法就是感冒之後引起的併發症,導致支氣管管壁破損,用中醫的說法就是肺熱陰虛,肝火亢盛,灼燒肺絡,迫血妄行,看上去嚇人,不過並不會要命,這也是他容忍劉金良幾人這麼長時間的主要原因,倘若是真的急症,林源自然不會這麼退讓,怎麼也要先救人再說。

  王文輝雖然有些溜鬚拍馬,然而本身的水平還是可以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為主治醫生,聽林源這麼一說,他就知道患者的症狀不急,笑著道:「這種情況林醫生您就能解決,用不著打急救電話才是。」

  「還不是這幾位官大人,官不大,官威倒是不小,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損人利己。」趙易山在邊上冷哼道。

  趙易山雖然幫不上忙,但是卻不怕這幾個工商局的人,他一個小市民,一不開店,而不創業,和工商局八竿子打不著,自然不在乎。

  王文輝這才發現診所內的情形有些詭異,仔細打量了一下診所內的幾個人,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確定的道:「這不是劉科長嗎?」

  「你認識我?」劉金良看著王文輝,也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而且此時他已經有些心慌了,眼前這個小醫生認識的人不少,連急診科的醫生都認識,看上去很是有些人脈。

  「劉科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江中二院內科的王文輝。」王文輝淡淡一笑,又看向林源:「林醫生,這家診所是?」

  「是我開的。」林源道。

  聽到這裡,王文輝算是明白了,這診所是林源開的,而這幾個工商局的人則是前來找茬的,怪不得診所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江中二院?」劉金良細細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了王文輝是誰,笑呵呵的道:「原來是王醫生,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王文輝笑著道:「一段時間不見,劉科的官威可是越來越大了,連林醫生的診所也敢來找茬,林醫生可是認識衛生廳的張廳長。」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王文輝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毫不猶豫的就站在了林源一邊,給林源幫腔,他是因為林源去的急診科,倘若這一次幫了林源,也未必沒有可能再回內科。

  王文輝口中的張廳長不是別人,正是省衛生廳的廳長張百成。

  林源是因為什麼幫到的江海潮,王文輝心知肚明,正是醫治好了張百川的孫女張希,從而讓江海潮上位,張百成正是張百川的弟弟,有了這層關係,他此時扯著張百川的虎皮也不算無的放矢。

  「衛生廳的張廳長?」

  劉金良當下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痔瘡頭頂,倘若不是王文輝湊巧趕來,此時他已經給衛生局打電話了,這位小醫生認識省衛生廳的廳長,他叫來衛生局的人豈不是坑人?一旦張廳長發飆,他可要被衛生局的人記恨死了。

  「哈哈,王醫生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刁難林醫生,今天過來不過是例行檢查,通過我們的檢查,發現林醫生的醫館完全符合標準,我剛才還說準備向上面提議,給林醫生的醫館發一個優秀個體戶的錦旗,鼓勵其他診所個體戶向林醫生學習。」

  劉金良變臉的速度一點也不比當初的王文輝差,只是眼珠子一轉,臉上就掛滿了笑容,語氣和前面有著天壤之別。

  無論王文輝說的是真是假,此時劉金良都不敢去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他不是衛生系統的,然而人家省衛生廳的廳長收拾他一個工商局的科長卻是手拿把攥。大不了今天退縮,等調查清楚來再過來。

  「人才啊。」趙易山又是一聲冷哼,滿臉嘲諷。

  劉金良卻當沒聽見,急忙向邊上的青年使了一個眼色,青年急忙上前,悄無聲息的把之前扣押的林源的行醫資格證和診所的各種手續輕輕的放在了邊上的桌子上。

  「哈哈,林醫生,王醫生,你們先忙著,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劉金良打了個哈哈,大手一揮,幾個人瞬間轉身,離開了診所。

  「王醫生,謝謝了。」林源笑著向王文輝道謝,今天若不是王文輝來,他想要應付過去這一關還真有些不容易。

  一個小科長,以林源眼下的人脈還是能應付的,無論是佟根生還是唐宗元估計都有門路,只是為了一件小事,動不動麻煩佟根生或者唐宗元,林源還有些張不開口。

  今天是工商局,明天說不得就是衛生局,還有消防隊等等,小鬼太多,為了這些小鬼動用了那些人情得不償失,佟根生倒也罷了,唐宗元哪兒林源是真不想麻煩,畢竟之前唐宗元邀請他一起開發曆城公園的項目,他現在還沒有給答覆。

  「林醫生說的什麼話,今天即便是沒有我,一個工商局的小科長您也可以應付。」王文輝陪著笑,別的不說,單說江海潮,就絕對能解決這點小麻煩,順水人情,王文輝自然不介意多送幾個。

  兩人寒暄了兩句,王文輝上前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向孩子的父母道:「問題不嚴重,這種情況林醫生就能應付,我看就不用去醫院了。」

  「嗯,嗯。」中年夫婦急忙點頭,孩子沒大問題,他們就放心了,而且他們也見識到了林源的不凡,大醫院來的醫生都對林源客客氣氣,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王文輝走後,林源先招呼趙易山在邊上坐下,這才回到就診桌後面,拿出病案本,一邊記錄一邊道:「孩子還是感冒引起的症狀,之前感冒轉肺炎雖然康復了,然而咳嗽不斷,並沒有痊癒,引起呼吸道感染,這種情況眼下雖然沒什麼危險,但是不及時控制,也很容易再次引起嚴重的併發症,導致肺氣腫或者肺源性心臟病,逐漸危及生命。」

  「林醫生,麻煩您了。」中年人誠懇的道。

  「嗯,我先開個方子,回去按方服用,過一段時間再來複診。」林源說著開了藥方,主要是平肝清肺、寧絡止血的處方,然後讓王占軍抓了藥。

  送走了兩個患者,林源站在醫館門口,目光深邃,一聲不吭,王占軍站在林源身後輕聲道:「林醫生,您是不是懷疑這工商局的人是德林診所叫來的?」

  「八九不離十。」林源點頭:「今天雖然應付過去了,不過等他們知道我並不認識什麼張廳長,還會再次登門的。」

  「竟然背後搞小動作,妄為醫生。」王占軍不忿的道:「林醫生,要不我去警告德林診所一番?」

  「怎麼警告,揍人家一頓?」林源笑呵呵的道:「算了,我想想辦法,這種事還是一次解決的好,免得總是麻煩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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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張昕

  怎麼一次性解決這些鬼魅魍魎,林源一時之間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要說最好的辦法,那自然是殺雞儆猴,可是這雞該怎麼殺,猴該怎麼儆還需要合適的契機。

  江中的天是越來越熱了,江中本就是南方城市,眼下已經到了七月中旬,太陽熱辣辣的,外面的馬路都升騰著熱氣,因為氣候濕潤,因此整個江中就像是蒸籠一樣,又熱又悶。

  中午的時候,林源讓王占軍弄了一個保溫桶,熬了一桶降暑茶放在醫館門口,掛了牌子,讓過往的路人免費飲用。

  林源的降暑茶是用好幾種中草藥熬制而成,味道甘甜不說,而且效果非常好,比起所謂的冰鎮酸梅湯之類的強了不知道多少,不僅降暑,而且解渴。

  醫館所在的區域雖然算不上繁華,然而一中午還是有著行人過往,見到免費的茶水,有些人就不免上前喝上一杯,這不喝不說話,一杯喝下去,連帶著就想喝第二杯,不知不覺,醫館門口竟然變得門庭若市。

  雖然喝茶的大都是一些下苦的工人,然而卻禁不住人氣的帶動,醫館的生意竟然越發的好了起來,一下午林源就接待了十多位患者。

  原本一些人甚至還有些煩躁上火甚至輕微頭暈噁心的症狀,喝了茶這些症狀竟然不知不覺消失了,到了第二天,醫館門口的行人竟然越發多了起來,一些在附近上班的,出去吃飯,都特意路過醫館門口,為的就是喝一杯降暑茶,到了第三天,一大桶降暑茶竟然有些不夠用了,林源無奈之下又添了一個保溫桶,反正這降暑茶不值什麼錢,十幾種中草藥就能熬一大桶,成本也就十多塊。

  一些湊在門口喝茶的,原本有些小毛病,一直撐著沒打算看的,也都趁著喝茶的功夫和林源聊兩句,最後一大半人竟然讓林源開了藥,這倒是林源始料未及,不知不覺間,診所的生意是越發的好了。

  「林源哥哥!」

  這天吃過午飯,林源端了凳子坐在醫館門口,和在門口屋簷下喝茶的幾個民工聊著天,突然不遠處走來一位身穿連衣裙的清秀少女,少女十七八歲,亭亭玉立,長髮束在腦後,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

  「小昕,你怎麼來了,快裡面請。」林源急忙笑呵呵的招呼,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他在江中二院看好的那個高熱不退的少女,江州省銘仕集團張百川的孫女張昕。

  「閑著沒事,來看看林源哥哥。」張昕笑吟吟的道,說著話,邁著步子和林源進了醫館,林源親自給張昕接了一杯降暑茶放在面前問道:「成績下來了嗎,考的哪個學院?」

  「下來了,我報考了江中醫學院。」張昕道。

  「呵呵,江中醫學院,那可就是我的小學妹了,怎麼想起學醫了。」林源微微有些意外,張昕可是張開江的獨生女,不出意外,將來銘仕集團的重擔是要小丫頭承擔的,原本林源以為小丫頭怎麼要藥報考金融經濟或者管理一類的學院,沒想到他竟然報考了醫學院。

  「我就是要像林源哥哥一樣,當一個醫生,治病救人。」張昕道,小丫頭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青春叛逆期,被林源治好了半個多月的高熱,竟然有了學醫的想法。

  張開江夫婦對張昕也很是有些放縱,畢竟是獨生女,而且眼下銘仕集團還是張百川掌舵,等到小丫頭挑起擔子少說也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因此他們也不太過約束張昕,小丫頭年紀小,先讓她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好,那我就提前慶祝我們醫療界將要多一位美女醫生。」林源笑著道,也不打擊小丫頭的積極性。

  全國學醫的人多了,然而最後最終能在醫療行業走到最後的人卻並不多,很多人畢業之後都是專業不對口,沒見孟馨涵和馮楠兩人也只是做了銷售。

  「林源哥哥,以後我沒事的時候可不可以來你的診所幫忙,我一邊上學,一邊實踐,有林源哥哥你教我,我一定可以成為名醫。」張昕很是有些興致勃勃,年輕人,一旦對某件事有了興趣,最開始的時候總是熱情四溢。

  「來我的醫館幫忙?」林源又是一愣:「你爸媽願意,你可是他們的掌聲明珠。」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張昕決然道,說話的時候很是有些我已經是大人的意思。

  「既然你爸媽沒意見,那你沒事就過來。」林源笑著點頭,他的醫館本就不缺人,張昕要來,就當是湊個熱鬧,反正也沒什麼事讓小丫頭幹。

  「謝謝林源哥哥,那我明天就開始過來上班,等開學了,只要學校沒課我就過來,反正江中醫學院距離這兒不遠。」張昕興奮的道。

  「你有時間了過來就行,不用那麼急,現在天熱,正好放暑假,也可以四處逛一逛。」林源道。

  「放暑假才無聊呢,又沒地方去。」張昕噘著嘴:「還是林源哥哥這兒有意思。」

  「我這兒有意思?」林源苦笑,他怎麼沒發現自己這兒有意思呢。

  兩人說著話,診所就來了患者,林源讓張昕在邊上坐著,自己則負責接待患者。

  今天的患者比起昨天來更是多了不少,林源一直忙到晚上八點,這才閑了下來,等回過頭,張昕竟然還坐在邊上,雙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怎麼還沒回去,時間可不早了。」林源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走過去問道。

  「我等會兒和你一起回去啊,我已經搬過來住了,就和馨涵姐姐住在一起。」張昕眨巴眨巴眼睛道。

  林源一愣,原本他以為小丫頭打算過來幫忙只是心血來潮,沒想到竟然已經搬過來了,看樣子小丫頭不是一時心熱,而是早有預謀啊,張開江夫婦倒也放心?

  忙了一下午,林源也沒顧得上吃飯,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張昕也在診所坐了一下午,同樣沒吃,王占軍這個二愣子,當真是實在到了極點,飯點了,他不吩咐也不知道出去買個飯。

  讓王占軍暫時關了門,林源領著兩人一起吃了飯,這才和張昕一路回到了小區,小丫頭興致很高,一路上向林源問東問西。

  回到小區,孟馨涵三人已經回來了,林源跟著張昕一起進了孟馨涵三女的房子,客廳裡面,馮楠正做著面膜,林可兒和孟馨涵兩人看著電視。

  「小昕回來了。」看到林源和張昕進來,孟馨涵急忙站起身來招呼,而且還趁著張昕沒注意的空檔,向林源做了一個表情,意思是林源連張昕這樣的小丫頭都不放過。

  林源懶得和孟馨涵這個奔放女計較,閒聊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了會兒電視,沖了澡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源起床洗臉,剛剛打開房門走出去,隔壁的房門也同時打開了,張昕穿著一身休閒服走了出來,長長的休閒褲勾勒出她迷人的長腿。

  「起來這麼早?」林源吃了一驚,此時才早上六點半,他是打算先上樓去練拳的,沒想到剛出門,張昕就出來了,這小丫頭不會一直躲在門後面聽著動靜吧?

  「正打算下去吃早點呢,林源哥哥也起來早。」張昕笑臉有些微微發紅,不自然笑道。

  「那就一起吧,明天不用這麼早,我走的時候叫你。」林源苦笑,遇到了張昕,他自然是沒法去練拳了,他練拳的時候可不習慣邊上有人看著。

  兩人下去吃了早點,來到醫館的時候不過早上七點多,算是這幾天比較早的了,醫館早已經開門,王占軍竟然已經打掃好了衛生,兩人走進門,門後面一個倒立的人影突然一下翻了過來,嚇了張昕一跳,感情是王占軍正在門後練習倒立。

  「林醫生來了。」王占軍向林源招呼一聲,習慣性的給林源泡上茶水,自己也拿了一本書在邊上看了起來,林源下意識的一看,竟然是《本草綱目》。

  「難道我要把身邊的人都薰陶成醫生?」林源有些苦笑,王占軍這個冷冰冰的傢伙竟然也看起了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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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麻煩再上門

  「這兒,就是這兒,正氣堂,什麼狗屁正氣,簡直就是邪氣!」

  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林源正在醫館內看著書,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亂糟糟的吵雜聲,緊接著,十幾個人一擁而進,前面還有人攙扶著兩個臉色慘白中年人,兩個中年人也就是四十歲出頭,身上的衣服都洗的有些泛白,一看就知道是附近下苦的。

  「怎麼回事?」王占軍急忙放下正在看的《本草綱目》,站起身迎了上去,張昕也瞬間來了精神,打算上前幫忙。

  「怎麼回事?」邊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冷哼一聲道:「當醫生當成你們這樣的,當真是不多見,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啊。」

  聽到這裡,王占軍就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這些人好像並不是前來看病的,反而像是前來找茬的。

  「碰!」

  一聲響動傳來,王占軍剛剛才放在門口的解暑茶被人一腳踹倒在地,茶水流了一地,後面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什麼狗屁解暑茶,還免費,簡直喪盡天良,用這種方法賺錢,也不怕斷子絕……孫。」

  罵人的話還沒說完,王占軍一個健步上前,一把從醫館門口抓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青年個頭不高,賊眉鼠眼,嘴裡還正罵著,卻被王占軍捏住了脖子,想被提小雞一樣提到了前面。

  「你找死?」王占軍眼睛圓睜,手上青筋暴露,眼看就要動手打人,這解暑茶可是他熬了一個多小時才熬好的,沒想到被人一腳踹了。

  「怎麼,還要打人是怎麼的,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邊上的人都被王占軍的生猛嚇的不輕,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不過嘴裡面卻毫不示弱。

  「占軍!」林源放下醫書,站起身來,呵斥一聲,王占軍這才鬆手,不甘心的道:「林醫生,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

  林源擺了擺手,王占軍退到後面,不過依舊惡狠狠的盯著一群人,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林源一心治病救人,在王占軍看來那是難得的好醫生,卻沒曾想竟然三天兩頭有人上門找事,以他的性子,把這些人全部暴打一頓,讓他們都知道什麼叫害怕。

  「諸位,怎麼回事,誰給我解釋一下,倘若是我們醫館做的不對,我認打認罵,可是倘若有人故意上門生事,我林源可不是好欺負的。」林源目視眾人,緩緩開口。

  「怎麼回事,我們的人喝了你的解暑茶,回去之後就拉肚子,上吐下瀉,好好的人看看成什麼樣子了,你一個開醫館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打算讓大傢伙喝了你的解暑茶然後都大病一場,過來你這裡看病?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

  「就是,良心被狗吃了,你這種人也配當醫生。」邊上有人附和,十幾個人站在醫館,異口同聲,很是有些逼宮的意思。

  這會兒正是十點,外面的行人不少,不少人看著醫館裡面熱鬧,甚至都湊了過來看熱鬧,此時醫館裡裡外外可以說全是人,倘若這個場面林源應付不好,正氣堂這十幾天積攢的人氣可就全部煙消雲散,甚至還要在這一片臭了大街。

  林源臉色陰沉,一聲不吭,心中則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弄這個解暑茶,正是因為天熱,想著幫助外面人來人往的人緩解一下暑氣,畢竟大熱天的,中暑的人比較多,誰曾想竟然有人借著這個機會再一次針對他。

  不用診脈,不用查看,單看眼前這兩位被攙扶的人的臉色,林源就知道這兩人是瀉藥吃多了,為了對付他,對方真當是無所不用其極。

  「既然如此,就趁著這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吧。」林源深吸一口西,緩緩的開口道:「諸位,我的解暑茶就放在門外,每天喝茶的人多了,也沒見所有人都過來找我的麻煩,要說我的茶有問題,此時登門的就不是兩個人了,而是二十個人,二百個人,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門口看熱鬧的也有人喝過林源放在醫館門口的解暑茶,聞言,紛紛點頭,甚至還有人出聲:「林醫生說的不錯,我就喝了門口的茶水,也沒見上吐下瀉,反而精神了不少,晚上睡覺也踏實了,那麼多人喝茶,怎麼偏偏就你們有問題,好好想想,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當然,我也不敢否認,兩位上吐下瀉就真的和我的茶沒有一丁點關係,這種事不調查清楚,什麼情況都有可能,若是信得過,先讓我瞧瞧兩位的症狀,是不是真的是我的茶喝的。」林源繼續道。

  「怎麼不是你的茶喝的,這一陣他們都好好的,也就昨天喝了你的茶回去就上吐下瀉,要說吃的,這一陣我們吃的都一樣。」之前開口的中年人道。

  「怎麼,都不敢讓我看一看,就說是我的問題,心虛還是怎麼的?」林源斜眼看著對方。

  「茶水就是你的,你看了自然不算,這樣,附近還有一家診所,我們讓人去請另一家診所的醫生過來,要是另外的醫生說不是你的茶造成的,我們立馬賠禮道歉,要是確實是你的茶造成的,你怎麼說?」中年人道。

  「重頭戲來了。」林源心中一歎,淡淡的開口道:「倘若真是我的茶造成的,我負責賠償醫藥費,誤工費,我的診所立馬關門,我林源從此改行,不再行醫,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小三,去另外一個診所請醫生。」中年人點頭,向邊上一個小青年吩咐道。

  「不過。」林源繼續高聲道:「不過你們請你們的醫生,我也要請人來當公證人,不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傢伙說是不是?」

  中年人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打算請什麼人,你隨隨便便請來的人,誰知道和你是不是一夥的?」

  「我請的這個人大傢伙應該都聽說,我相信在場的人都相信他的為人。」林源笑了笑,忽然高聲道:「顧森全顧老,我們江州省赫赫有名的杏林聖手,省保健局的專家,給省領導看病的名醫,不知道大家信不信得過?」

  「顧森全顧老!」

  門口頓時有人驚呼出聲:「顧老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沒想到林醫生竟然認識顧老,顧老那可是大國手,真正的神醫啊。」

  「我聽過顧老的名氣,確實是給省領導看病的,還上過電視,據說一針紮下去,就能看好病……」

  邊上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顧森全的名氣自然不用說,在江州省不敢說每個人都知道,然而一大半人都絕對聽說過。

  「怎麼樣,不知道顧老幾位是否信得過?」林源看向中年人問道。

  「顧老……顧老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中年人的聲音都開始有些結巴,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只是在心中安慰,他就不相信,林源一個小醫館的醫生會認識顧森全那樣的杏林聖手。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就請顧老前來,倘若顧老說這兩人是我的解暑茶喝的,那麼我賠償醫藥費和誤工費,從此改行。」林源高聲道,說著話就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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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庸醫

  林源給顧森全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而是拿著手機進了醫館裡面的小房間,這一幕讓原本心中忐忑的一群人頓時松了口氣,在他們看來,林源根本就是虛張聲勢,打算借著顧森全的名頭嚇走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

  「哼,顧森全,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妄言邀請顧老前來。」一直負責出頭的中年人冷哼一聲,語氣中全是不屑。

  「哈,這兒很熱鬧嘛?」

  這個時候,醫館門口再次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四五個人擠開人群走了進來,正是前兩天被王文輝一句話震走的劉金良。

  劉金良大腹便便,嘴角還帶著油光,很顯然剛剛吃過早餐,嘴角的油漬還沒有擦乾淨,一邊往進走還一邊打著飽嗝。

  「幹什麼,這麼多人圍在這兒幹什麼?」劉金良身後的青年一邊跟著劉金良往進走還一邊大聲喊著,活脫脫的馬仔。

  「這位先生,您給評評理,我們的工友原本身體好好的,昨天喝了他這兒的解暑茶,回去之後就上吐下瀉,要是一個人這樣還好,可是兩個人都這樣。」中年人湊到劉金良面前,讓劉金良評理。

  「哼,早幹什麼去了,什麼地方的東西都敢亂喝?」劉金良冷哼一聲道:「我們就是工商局的,今天和衛生局的同志一起聯合執法,就是要檢查下面的黑心個體戶和黑心診所。」

  「原來是工商局的同志。」中年人大喜過望:「你們可一定要給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啊,現在這黑心醫生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林源打電話出來的時候,劉金良正大刀金馬的坐在診所的沙發上,一邊斜眼看著林源,一邊還齜著牙花子。

  「劉科又來了?」林源看了一眼劉金良,淡淡的打著招呼。

  「是啊,我又來了。」劉金良大咧咧的道:「今天林醫生打算給我一個什麼說法?」

  「什麼什麼說法?」林源揣著明白裝糊塗,假裝不解地問道:「難道劉科今天不是來給我頒發優秀診所錦旗的?」

  劉金良臉色一變,差點沒被噎住,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林源竟然還敢揭他的短,說他前兩天的醜事。

  「姓林的,今天我們可是和衛生局的同志一起來的,我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把各種手續和證件都拿出來,我們要檢查。」上次咋呼的青年再一次充當馬前卒。

  「既然劉科要檢查,我自然不能攔著,不過還是等我處理了眼前的事情再說,我林源這輩子什麼都認,就是見不得有人栽贓嫁禍。」

  林源淡淡的說了一句,就逕自回到就診桌後面坐下,微微的眯上了眼睛,開始假眯起來。

  見到林源故裝鎮定,劉金良也不急,就在邊上等著,中年人也不催促,今天這台戲他們已經搭起了架子,這才剛剛開始,距離謝幕還早著呢。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之前被中年人指使出去的青年領著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走了進來,青年穿著一身白大褂,白大褂上面繡著德林兩個字,很顯然正是附近德林診所的醫生。

  「二叔,這位是附近德林診所的苗醫生。」青年向中年人介紹道。

  「苗醫生,您快看看我的兩位工友,看看他們是怎麼回事。」中年人急忙上前,一把抓住苗德林的手道。

  苗德林四下打量了一下正氣堂裡面的佈局,有些不解的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看病的不找這家診所的醫生,怎麼大老遠的請我過來,這有些不合規矩吧?」

  「苗醫生,我的兩位工友就是喝了這家診所的解暑茶這才上吐下瀉,我們就是讓您來確認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這家診所在搞鬼。」中年人解釋道。

  「還有這事?」苗德林臉色一變,哼了一聲道:「身為醫生,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說著話,苗德林就裝模作樣的開始給兩個中年人檢查,檢查過之後他又問瞭解暑茶在什麼地方,甚至還弄了一杯解暑茶嘗了嘗,這才道:「就是這茶的問題,這是食物中毒。」

  「竟然真是這茶的問題?」邊上一些看熱鬧的人此時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們並不清楚其中的貓膩,而且苗德林的診所已經在邊上開了兩三年了,附近的不少人都認識他,這苗德林雖然收費貴了一些,醫德不怎樣,然而還是有些本事的,也著實治好過不少患者,因此也有人信得過苗德林。

  一時間邊上傳來一陣切切私語聲,有的人還在質疑,有的人則已經開始謾駡,有罵林源心黑的,又罵林源不要臉的,總之話語是越來越難聽。

  「姓林的,你還有什麼話說?」得到苗德林的確認,中年人更是理直氣壯,粗著脖子向林源問道。

  林源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來走到人群面前道:「你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自然是出來了,這位就是附近德林診所的苗醫生,苗醫生已經確認,我的兩個工友的情況就是喝了你的茶導致的,是食物中毒。」中年人道。

  「你就是苗醫生?」林源看向苗德林問道。

  「我就是苗德林。」苗德林點了點頭,以一副前輩指點晚輩的口氣道:「我說林醫生,你是開診所的,開診所是為了治病救人,你怎麼可以如此不擇手段?」

  「你確認他們兩人的情況是我的解暑茶所致?」林源再次問道。

  「自然,我完全可以肯定。」苗德林篤定的道:「事實勝於雄辯,怎麼,林醫生還打算讓我向這麼多人撒謊?」

  「好,既然苗醫生可以確認,那麼相信苗醫生也會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等會兒若是顧老來了,得出的結論和苗醫生一致,那麼我的診所自動關門,我林源該賠多少賠多少,該罰多少罰多少,以後絕不行醫。」林源沉聲道。

  「顧老?」苗德林有些疑惑,回頭向邊上的人問道:「什麼顧老?」

  「是顧森全顧老,這位林醫生說要請顧老前來作見證。」中年人道。

  「顧森全……顧老?」苗德林的臉色當下就有些發白,他來的時候並沒有人說林源已經請了顧森全,要是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來。

  「苗醫生儘管放心,事實勝於雄辯,即便是顧老來了該怎麼也怎麼,我們就不信顧老還會包庇他這位庸醫。」中年人哼道:「再說,就這個庸醫,豈會認識顧老那樣的名醫。」

  苗德林這才松了口氣,心中安慰自己,就是,一個開小診所的,怎麼可能認識顧森全,剛才還真是把他嚇得不輕。

  「呵呵,誰是庸醫啊,讓老頭子我也見識見識。」苗德林剛剛松了口氣,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在醫館門口響起,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邁步走了進來,邊上圍著的人群主動分開,給老人讓出一條道。

  「顧老,是顧老,沒想到顧老真的來了。」

  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了顧森全,不少人都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顧森全這樣的名醫,他們這樣的小市民可是不容易見到。

  「顧老!」坐在沙發上的劉金良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臉色陰晴不定,林源竟然真的請來了顧老。

  苗德林的臉色也唰的一下白了,剛才他還認為顧森全不可能來,沒想他才剛剛松了口氣,顧森全竟然就到了。

  「顧老,百忙之中還讓您跑一趟,真是對不住。」林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道。

  「你個小林,和我老頭子還這麼客氣,怎麼回事,剛才我在門口聽人說庸醫,你小林要是庸醫,我顧森全可就庸的不能再庸了。」顧森全笑呵呵的和林源開著玩笑。

  「滴答!」

  劉金良和苗德林額頭上的冷汗同時掉落,滴在了診所的地板上,兩人的臉色變得煞白,周圍頓時鴉雀無聲,顧森全這是什麼意思,還沒看情況竟然就力挺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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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水落石出

  苗德林和劉金良一群人是冷汗淋漓,林源卻和顧森全說著笑:「老爺子,我哪兒敢當庸醫啊,我要是當了庸醫,別人不說,估計老爺子您首先饒不過我,今天讓您來就是評理的。」

  「你知道就好。」顧森全笑了笑,回過頭來,看著一群站在診所有些不知所措的眾人問道:「怎麼回事,給我說說吧,相信我顧森全這把老骨頭大家還是信得過吧。」

  「信得過,自然是信得過。」之前領頭的中年人硬著頭皮道:「顧老您是杏林星宿,德高望重,自然不會胡亂偏幫。」

  「好了,多餘的廢話就不用說了,也不用給老頭子我上眼藥,我只看事實,倘若這件事真的是林源不對,老頭子我第一個收拾他。」

  顧森全擺了擺手,就把目光停留在了兩個臉色煞白的中年人身上,走上前仔細敲了敲,然後診了脈,眉頭微微一皺,臉色很是凝重。

  「顧老,我們這是……」看到顧森全的表情,原本兩個負責演苦肉計的中年人頓時有些心慌,難道自己真的有什麼絕症?

  「麻煩啊。」顧森全歎著氣道:「回去準備後事吧,這是長時間不注意積攢的病根,和其他人無關。」

  「怎麼可能?」其中一人大叫一聲道:「顧老,您可給看清楚了,我們兩人可是健健康康的,就是上吐下泄,不至於有什麼大問題吧?」

  「怎麼,不信?」顧森全眼睛一眯道:「既然不信,那老頭子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來站好了,邊上扶著的人都讓開。」

  中年人戰戰兢兢的任憑顧森全擺弄,在中年站好,顧森全一邊擺弄姿勢,一邊道:「林源,來搭把手。」

  林源也走上前,一邊抓著中年人的胳膊,一邊扶著中年人的後背,讓中年人儘量站直了,顧森全這才吩咐道:「吸氣,使勁吸氣。」

  中年人頓時深吸一口氣,隨著一口氣吸進去,他只覺得肺部一陣疼痛,緊接著眼冒金星,雙腿發軟,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冷汗淋漓。

  「怎麼樣,信了嗎?」顧森全憐憫的看著對方道:「回去準備後事吧,運氣好還能再活半個月,當然,你要是不信老頭子我的話,也可以去大醫院,江州省醫院怎麼樣?」

  此時中年人已經嚇得三魂出竅,腦袋亂糟糟的一團,嘴裡面嚷嚷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只是喝了一些瀉藥,怎麼會患了絕症,一定是看錯了。」

  「喝了瀉藥?」顧森全眼睛一眯,聲音一冷道:「怎麼回事,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或許你這情況還有變數,要是有什麼隱瞞,別怪老頭子我救不了你。」

  中年人早就被嚇傻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思考,急忙道:「昨天下午德林診所的苗醫生找到我們一群人,給了我們五千塊,還讓我和王虎喝了瀉藥,一大早來正氣堂找事,說是有他撐腰,顧老,我們真的只是喝了瀉藥,別的什麼也沒有,您老……」

  「你亂說什麼?」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苗德林就是一聲高喝:「我什麼時候認識你們了?」

  被苗德林一聲高喝,中年人猛然驚醒,一個激靈從地上坐了起來,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微微一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剛才吸氣之前林源在他的後背摁了一下……

  「哼,好啊,真是好啊。」顧森全冷笑一聲道:「栽贓嫁禍,抹黑同行,現在的醫生都出息了,不知道哪位是德林診所的醫生?」

  「顧老,我就是苗德林,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他們。」苗德林硬著頭皮道。

  「你不認識沒關係,他們認識你就可以。」顧森全目光掃視眾人道:「醜話我先說在前面,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要是早早交代,我還可以既往不咎,要是繼續這麼否認,那麼就叫警察來吧,相信警察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苗德林請的這幾個人都是附近打工的,膽子都不大,一聽顧森全要叫警察,全都慌神了,之前領頭的中年人急忙道:「顧老,就是苗德林,我們確實是收了他的錢,我們只是打工的,一天工資也不到一百,五千塊難免心動。」

  事情到了現在,一切很顯然已經水落石出,邊上圍觀的眾人頓時竊竊私語,之前咒駡林源的人已經轉而開始咒駡苗德林。

  相比起之前苗德林的栽贓,林源揭露他們陰謀的手段很顯然要高明的多。苗德林只是讓人栽贓,然後自己過來確認,欺負的就是林源毫無根基,倘若換一個沒有任何背景權勢的醫生,這可虧是吃定了。

  可是林源呢,借助顧森全的威望,兩人合著唱了一個雙簧,一番恐嚇,苗德林找的這些人自己就扛不住了,可信度要比苗德林單純的栽贓要強得多。

  「當真是不要臉啊,為了搶生意,竟然用如此齷齪的手段。」

  「自己本事不行,卻學會用歪門邪道,真是讓人不齒,昨天我也喝了林醫生免費的解暑茶,怎麼沒事,林醫生不賺大家一分錢,免費供應解暑茶,讓大家度過這個夏天,多好的一個人。」

  大多數的群眾都不會過多的去想什麼誰對誰錯,他們可以說是最大的跟風者,人云亦云,之前苗德林咬定是林源的解暑茶出了問題,他們罵林源,此時得知了是苗德林在搞鬼,他們又開始罵苗德林。

  趁著一群人罵苗德林的時候,一直站在診所裡面的劉金良帶著人緩緩的開始往外面退走,到了這個時候,劉金良自然知道林源不好招惹,事實上他前來刁難林源,也是苗德林指使的,他同樣收了苗德林的好處。

  然而劉金良才剛剛邁動步子,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王占軍冷著臉擋在了劉金良的身前,目光冰冷的看著劉金良,嚇的劉金良一動不動。

  「苗醫生,你還有什麼話說?」顧森全看著苗德林,淡淡的問道。

  「顧老,我……我一時鬼迷心竅,還請顧老和林醫生高抬貴手。」苗德林結結巴巴的道,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只希望林源和顧森全不要趕盡殺絕。

  「高抬貴手?」顧森全冷哼一聲道:「像你這種人,簡直妄為醫生,要是繼續讓你穿著這身衣服,也不過是草菅人命,給眾多的醫生抹黑,讓更多的人失去對醫生的新任。」

  說著話,顧森全就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顧森全打了電話,就和林源靜靜的坐在診所等著,苗德林有心逃走,卻又不敢動,其他人依舊圍著看熱鬧,劉金良被王占軍看著同樣是一動不敢動。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兩輛轎車在正氣堂門口停穩,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幾個人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來人正是衛生廳的廳長張百成。

  「衛生廳的張廳長?」看到進來的中年人,劉金良面如死灰,原本以他的級別,是不可能認識張百成的,也正是因為前兩天他來正氣堂被王文輝嚇走,這才特意調查了林源和張百成的關係,因此見過張百成的照片。

  「二爺爺!」

  張昕一個健步沖了上去,抱著張百成的胳膊喊道,張百成是張百川的弟弟,卻比張百川小十多歲,也就比張昕的父親大十歲而已。

  「小昕,你怎麼在這裡?」張百成一愣,笑呵呵的摸著張昕的腦袋道。

  「我在林源哥哥的醫館幫忙。」張昕笑著道,說著話看向林源:「這位就是林源哥哥,前一段時間我在江中二院住院,就是林源哥哥治好我的。」

  「呵呵,小林同志。」張百成看著林源呵呵笑道:「我們總算是見面了,這一段時間我可是沒少聽說你這個小林。」

  劉金良只覺得腦袋轟然一下炸響,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那天王文輝已經提醒他了,這個林源認識衛生廳的張廳長,可他竟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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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富貴病

  隨著顧森全和張百成兩人的離開,圍在正氣堂門口的人才漸漸散了。

  德林診所很顯然是開不成了,苗德林不被吊銷行醫資格證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更別說其他,衛生廳的大老闆親自出馬,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至於劉金良,雖然是工商部門的,不過這一次栽在了張百成的手中,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至於會不會被撤職就不是林源該操心的事情了,他一個小醫生,管不到那麼多,事實上這一次若不是苗德林無所不用其極,林源也不想麻煩顧森全過來唱雙簧。

  總的來說,診所這一次的麻煩算是徹底解決了,而且借著這一次的事情,正氣堂在周圍的名氣必然大漲,順帶著少了德林診所這個最近的同行,前來診所看病的人自然會更多。

  隨著前來醫館的患者漸漸的開始增多,林源的日子也越發的充實起來,最忙的時候幾乎是從進門忙到晚上,連吃飯的時間都很少,還好有王占軍和張昕打下手,要不然林源一個人還真忙不過來。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七月底,林源的診所也開了快一個月了,同時林源也漸漸的和周圍的人群打成了一片,沒有患者的時候,他也會端個凳子坐在診所門口望著夕陽景,和來來往往的人打招呼。

  「劉大爺,又去公園遛鳥,您這日子過得舒坦。」

  「張大媽,今天有打算做什麼好飯,下午我過來蹭飯?」

  而這些人也都會笑呵呵的和林源聊上兩句,林源為人實在,而且看病實事求是,凡是來正氣堂看過病的患者,都能很快痊癒,周圍的居民也對林源這個年輕醫生很有好感。

  這天下午,醫館正好沒什麼患者,林源依舊端了凳子坐在門口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和過往認識的熟人打著招呼,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在醫館門口停穩。

  車門打開,薑明輝從駕駛座上下來,同時打開了後面的車門,下來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中年夫婦和姜明輝有著四五分的相像,看來是薑明輝的父母。

  「林醫生!」姜明輝笑呵呵的向林源打著招呼,同時向林源介紹道:「這是我爸我媽。」

  「叔叔阿姨好。」林源急忙起身招呼,映著薑明輝一家三口進了醫館,王占軍自覺地泡上茶水。

  姜明輝對馮楠有意思,隔三岔五的總是會來小區轉悠,林源和薑明輝也算熟人了,笑著打趣道:「今天帶著叔叔阿姨,難不成是讓二老去見了未來的兒媳婦?」

  「呵呵,中午和小楠一起在附近吃了個飯。」薑明輝笑呵呵的道,看來確實是見家長了,兩個人到了見家長的地步,這事情基本上就八成了。

  林源急忙拱手道:「恭喜恭喜,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喝喜酒了。」

  「打算十月一舉行婚禮。」薑明輝也不矯情,很是直接的道:「到時候自然免不了請林醫生喝喜酒,就是不知道林醫生和可兒的喜酒什麼時候喝啊?」

  「這話可不敢亂說,我和林小姐八字沒一撇的事,馨涵亂說,你可不能當真。」林源笑道。

  「我當不當真沒關係,可是我看著可兒可是有些意思,可兒和馮楠可是閨蜜,我可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林醫生,抓緊了,可兒可是個好姑娘。」薑明輝開著玩笑。

  「怎麼,自己的事情剛定下來,就急著說媒了。」林源笑道。

  「呵呵,說媒倒是沒有,就是關心一下林醫生。」薑明輝笑了笑,這才步入正題道:「今天正好過來,順路,我們一家都有些小毛病,打算找林醫生看看。」

  「一家子全部看醫生,這事情可不多見啊。」林源說著笑,在就診桌後面坐下問道:「都有些什麼症狀?」

  「症狀都差不多腰疼背疼,隔三岔五的,總是讓人不舒服,我還好一點,特別是我爸我媽,比較嚴重。」薑明輝道。

  「來,我先診個脈。」林源拿過脈診放在就診桌上,給薑明輝一家三口診了脈,笑著道:「你們一家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幸虧我還有些本事,要不然這一次可是要栽了。」

  「怎麼,難道問題比較嚴重?」薑明輝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他可是知道林源的本事的,能讓林源這麼說,必然不是小毛病。

  「也不算什麼嚴重的病症,就是不好確診,你們一家三口一個症狀,換個醫生肯定頭疼,這是富貴病,說穿了就是懶病。」林源笑著道。

  「富貴病!」姜明輝的父母同時輕聲重複了一句,兩人哈哈大笑:「可不就是懶病嗎,一句話被林醫生說穿了。」

  薑明輝此時也笑了:「林醫生,您說的還真是形象,我爸退休之後開始有這個毛病,然後我媽也有了,我也有了,就好像傳染一樣。」

  林源知道,薑明輝家境不錯,因此才這麼說,他笑著解釋道:「這腰背疼作為一種病症,現今社會很多人都有,而且各有各的原因,真要分析總結,可以寫一本書了,你們家的這個情況總結起來就是坐的多、運動少,這腰酸背痛應該都是坐出來的。」

  薑明輝啞然失笑:「還真是坐出來的,我爸退休之後就是看看報,打打牌,沒事看電視,我媽也是,整天圍著電視機,有時候還看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呢,沒事就上網,工作也是坐著。」

  「坐享清福,久坐傷腰。」林源笑著道:「這清福有時候可不是那麼好享的,根據調查顯示,久坐的人群腰疼的發病率最好,因為長期坐著,又豈是埋頭彎腰,使得背部肌肉長期處於緊張狀態,從而出現痙攣、缺血、水腫、粘連,腰背肌無力甚至疼痛。」

  「看看,以後可不能經常久坐了,人太懶了可不行。」姜明輝的父親笑著接口,他們一家人今天過來看病其實是次要的,主要是順路,薑明輝順便過來看看林源,當然能解決他們一家人的隱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其實這些道理他們都懂,只是平常沒人注意,沒人提醒,今天林源這麼一說,他們必然會注意。

  「這樣,我開幾個方子,你們回去喝一喝,應該可以緩解症狀,主要還是沒事要多運動,生命在於運動嘛,沒事出去散散步,坐的時間長了起來轉兩圈。」林源道,整個過程,他也沒有當做是治病,就是拉家常,這樣反而容易讓人接受。

  有時候越是這種小毛病,治療的時候越要講究方式方法,很多人其實都有逆反心理,一些小問題,你真要當個事,他們反而不在意,不信邪,要賭一賭,你就當拉家常,站在他們的角度聊聊天,他們有時候反而會比較容易接受。

  「醫生,醫生!」

  林源剛剛給薑明輝一家三口開好藥方,門口就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位兩歲多左右的女孩走了進來,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怎麼回事?」

  林源急忙招呼,讓兩人抱著孩子來到就診桌邊上坐下,他自己也繞了出來一邊看孩子的症狀一邊問:「孩子都有什麼症狀?」

  「孩子從昨天開始就又哭又鬧,不肯進食,您快給看看吧。」年輕女人憂愁的道:「我就說不要隨便買外面的奶粉,這下可好,希望孩子沒事?」

  「奶粉?」林源抬起頭,不解地問道:「什麼奶粉?」

  「昨天她奶奶買了一瓶奶粉回來,孩子吃了兩頓,晚上的時候我們看新聞,說是奶粉有什麼三什麼氨,會導致孩子中毒,醫生,您看我家貝貝是不是奶粉中毒?」

  林源一邊檢查孩子的舌苔,一邊摸了脈,笑著道:「沒事,這是孩子剛剛開始添加輔食,有些消化不良,而且受了點涼,所以又哭又鬧,和奶粉沒關係。」

  「看看,我說和奶粉沒關係吧,真是見風就是雨。」男人抱怨道。

  「醫生,真的和奶粉沒關係,不是說那個什麼三什麼氨的會致癌嘛?」

  「是三聚氰胺。」林源笑著解釋:「三聚氰胺除了會造成結石之外,不會致癌,而且毒性也不高,如果少量攝入,也會很快經過腎臟排出,不會殘留體內,只有嬰幼兒在大量攝入的時候才會致病,放心吧。」

  女人這才松了口氣,林源說話的時候,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根金針,他用金針在孩子的身上針灸了兩下,孩子竟然躺在女人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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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千萬的豪賭

  「林醫生當真是醫術精湛,除了醫術,對患者更是無微不至。」等林源親自送著年輕夫婦離開診所重新回來坐下,薑明輝才笑呵呵地說道。

  「不過是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罷了。」林源笑著道。

  「林醫生,開診所治病救人,畢竟只是小道,即便是林醫生醫術精湛,每天治癒的患者也就那麼些,林醫生有沒有想過幹點別的?」姜明輝的父親突然問道。

  「姜先生的意思是?」林源不解的看著薑明輝的父親,他隱隱知道,薑明輝的家境不錯,不過卻不知道薑明輝家裡究竟是幹什麼的,此時薑明輝的父親這麼說,必然不是隨便聊聊天那麼簡單。

  「比如創建一個慈善醫療基金,這樣一方面可以吸納更多的醫療界名醫加入,另一方面也可以幫助更多的需要救治的患者,雖然我國現在經濟發達,然而看不起病的人卻大有人在,看病難的問題依然是當下的大難題。」姜明輝的父親道。

  「創建慈善醫療基金,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難了,我一個小醫生,要名氣沒名氣,要資金沒資金,怎麼可能弄得起那麼大的攤子。」

  林源笑著道:「醫療慈善基金,要做就要做大做強,最好集醫療、研發、交流為一體,既可以治病救人,又可以互相交流,同時創新鑽研,如此才行,僅僅幾十萬上百萬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小型的慈善醫療基金根本吸引不到太多的名家。」

  林源雖然沒有接觸過慈善醫療方面的事情,然而卻也對這個並不陌生,全國上下大小的慈善醫療基金多不勝數,然而真正做大做強的有幾個,一些小型的慈善基金最終還不是淪為很多人斂財的工具。

  沒有過多的資金,優厚的資源,根本吸引不到有名氣的醫生,沒有有名氣的醫生支撐,醫療慈善基金最終也不過淪為扶貧資金罷了,而且能不能到貧困患者手中還是兩說。

  真要說起世界最大的醫療援助組織,自然非世界紅十字會莫屬,然而紅十字會卻很少來國內,至於國內的很多慈善基金都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募捐的時候捐款不少,可是辦了多少實事?

  「林醫生說的不錯,不過積少成多,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凡事總是要一點一點來嘛。」姜明輝的父親道。

  「姜先生說的不錯,或許有一天我會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這樣的想法對我來說還不太現實,畢竟我可不是名家國手,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林源道。

  「呵呵,林醫生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才多大,有的是時間,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耗盡一生也不能盡善盡美。」姜明輝的父親道:「要是林先生有這個想法,我們金華製藥願意和林醫生合作,初期我們金華製藥可以拿出五百萬資金和五百萬的藥品無償幫助林醫生創建慈善醫療基金。」

  「金華製藥?」林源吃了一驚,他猜出薑明輝的家境不錯,卻怎麼也沒想到薑明輝竟然是金華製藥的繼承人。

  金華製藥的總裁是姜新鵬,據說還不到六十歲,不過去年的時候卻已經退居幕後,由他的兒子接班……

  想到這裡,林源這才明白,感情薑明輝就是金華製藥的太子爺,而且眼下已經是金華製藥的掌舵人,他眼前的這位中年人應該就是金華製藥的創始人,江州省鼎鼎大名的企業家姜新鵬。

  既然薑明輝是金華製藥的太子爺,那麼如此算來,馮楠和孟馨涵前去金華製藥工作,八成就是薑明輝介紹的,至於孟馨涵和馮楠知不知道薑明輝具體的身份那就未可而知了。

  最讓林源吃驚的是薑新鵬的大手筆,一次性拿出五百萬的資金和五百萬的藥品,那可就是整整一千萬,一千萬對金華製藥來說雖然算不得什麼大數目,然而這平白無故的拿出一千萬做慈善,蔣新鵬圖的是什麼?

  看來洽談慈善基金才是今天薑明輝帶著他的父母前來診所的主要原因,之前的看病搞不好還只是考驗的一部分。

  「姜先生,恕我直言,人常說商人圖利,姜先生作為江州省知名企業家,拿出一千萬做慈善,為的是什麼,要是單純為了名利,大不必如此,一千萬捐贈出去,開一個新聞發佈會,獲得的名望要比單純的做慈善醫療基金要划算的多。」

  「呵呵,林醫生果然是明白人。」蔣新萍笑著道:「我也不隱瞞,我們金華製藥拿出這麼大一筆資金做慈善醫療資金自然是有所圖的,眼下社會經濟雖然大力發展,然而很多行業卻已經趨於飽和,製藥行業也同樣如此,我們金華製藥到了眼下的地步,可以說已經到了巔峰,巔峰之後要麼思變,再進一步,要麼沒落,開始走下坡路,不知道我說的這個林醫生可明白?」

  「姜先生說的不錯。」林源點頭道:「醫療製藥行業和保健品行業前兩年確實發展很好,然而現在的確趨於飽和,競爭壓力大。」

  所謂的製藥保健,到了現在競爭之大很多人無法想像,之前很多企業靠著一兩個品牌起家,後來卻逐漸的淡出,因為什麼,沒有新的產品,沒有新的途徑,老本吃完了,自然也就沒得吃了。

  這一點從很多品牌的保健品就可以看出,前幾年的太太口服液,之後的腦白金,昂立一號等等,這些保健品那個不是風靡一時,然而最終呢,雖然有的依舊態勢不錯,可是卻畢竟不如當初了,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薑明輝繼續道:「金華製藥想要繼續走下去,創新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創新需要頂尖的醫療人才,一個新藥物的研製開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前期的投資研發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醫藥方面每年的廣告費用也是一大筆投資,離開廣告,醫藥公司就會很快沒落。」

  「因此姜先生就打算另闢蹊徑,開創慈善醫療資金?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吸納一些醫療人才,還可以共享科研成果,同時只要慈善醫療資金做大做強,這個長期的廣告效應也是很客觀的。」林源笑著道。

  「呵呵,林醫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我只是說了這麼幾句,林醫生竟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簡單啊,不知道林醫生是否願意和我們金華製藥合作?」薑新鵬問道。

  「姜先生就不怕一千萬打了水漂?」林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慈善醫療基金做大,好處自然是不少,可是想要做大,難度不小,一千萬只是杯水車薪。」

  「呵呵,有人說,做生意,最重要的一點不是資金,而是合作夥伴,一個好的合作夥伴帶來的效益比起資金帶來的效益要大得多,我深信這一點,而且我也深信林醫生是一位好的合作夥伴。」

  薑新鵬道:「而且,即便不成,我也只是損失一千萬,一千萬對我們金華製藥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可是一旦這個基金做起來,我們將獲得很大的受益,林醫生覺得呢?」

  「呵呵,姜先生不愧是有名的企業家,說實話,我很心動。」林源笑著道:「不過我有三個條件,倘若姜先生答應,我自當竭盡全力來辦這個慈善基金,倘若姜先生不答應,那今天的話我們就當開個玩笑。」

  「林醫生請說。」薑新鵬道。

  「第一,醫療慈善基金金華製藥不得插手,不過有監督權,一切事情我說了算。」

  「可以。」薑新鵬笑了笑道。

  「第二,倘若慈善醫療基金做大,取得了一定的研發成果,金華製藥只享受三年的優先權,三年之後研發成果我會對外公佈。」林源繼續道。

  「好,這一點我也同意。」薑新鵬猶豫了一下,最終也點了點頭。

  「第三,倘若慈善醫療基金做大,金華製藥不得打著慈善基金的名頭進行任何的商業活動。」林源繼續道。

  「林醫生,您的條件有些苛刻了吧?」薑新鵬還沒說話,薑明輝就開口道:「錢是我們出的,您什麼風險也不承擔,可以說是坐享其成,這麼多條件,可不像是合作。」

  「呵呵,好,我也答應。」薑新鵬笑呵呵的道:「林醫生的條件越是苛刻,越說明他的信心,一千萬賭一把,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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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科學論

  薑明輝一家三口離開診所,上了車,薑明輝這才不解的向薑新鵬問道:「爸,您為什麼答應林源那麼苛刻的條件,錢是我們出的,林源出了什麼,我實在想不通。」

  「林源出了什麼?」

  姜新鵬冷哼一聲道:「他出的東西可比一千萬值錢多了,先說他的潛力,才二十多歲,就治好了銘仕集團張百川的孫女,眼下川西的徐青峰還住在江州省醫院,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林源?看到他就診桌後面那副字沒有,徐青峰的親筆,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成為絕筆。」

  「爸,您對林源這麼瞭解?」薑明輝吃了一驚,他和林源也算是比較熟了,可是這些事他知道的也並不是很清楚。

  「既然決定和這個林源合作,我怎麼也要瞭解一番。」薑新鵬笑著道:「別看他眼下名聲不顯,可是已經凝聚了氣,知道什麼是氣嗎,氣就是勢,是一種大勢,這個林源冒頭才多久,不到兩個月吧,看看他認識的人,我們江州省省保健局的顧森全,銘仕集團,川西省的喬家,徐家,即便是川西有名的聖手左益心也對他讚譽有加,有了這些基礎,只要他不犯大錯,不出五年,絕對名聲鵲起,五年,我們金華製藥等得起。」

  薑新鵬不說,薑明輝還沒發現,薑新鵬這麼一說,他才突然發現,圍在林源跟前的人還真不少,醫療界有顧森全和左益心,有著這兩位杏林名家提攜,林源在醫療界的前途自不用說,商界,喬家,張家,如今再加上他們薑家,這可是不小的人脈啊。

  一個小小的醫生,穿針引線,竟然把這麼多的大人物不知不覺的穿在了一起,想一想就讓人害怕,而且薑明輝還知道,林源和省醫院的佟根生以及珍寶閣的唐宗元也關係匪淺,甚至和永輝拳社也有干連,如此算下來,絕對算得上手眼通天了。

  「現在還覺得我這一千萬扔的不值?」

  薑新鵬笑呵呵的道:「小輝,你畢竟還年輕,很多事不能只看眼前,你比林源還大幾歲,可是你和他比一比,除了出身,你還有什麼地方強的過人家?」

  「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嗎?」姜明輝的母親不滿的道。

  「我說的是實話,人要認清自己,才能進步,這個林源不簡單,我拿出一千萬就當是結交這個人也值了,小輝還年輕,和林源年紀差不多,即便是這個林源晚十年成事,我這一千萬也不算白扔。」薑新鵬道。

  「爸,我懂了,還是您看得透。」薑明輝五體投地。

  「我老了,眼下金華製藥已經交給你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想再操心了,慈善醫療基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句話,這世上最牢靠的關係不是利益,也不是交情,而是交情和利益的結合體。」

  「為什麼有志同道合一說,志同道合就是有共同的利益,同時有著很深的交情,這樣的交情甚至可以抵得過生死,和林源相交,要用心,不要耍花樣,靠著真心去結交,這世上的人,有的人圖名,有的人圖利,林源這個人我卻看不透,要說圖名吧,放著徐家和左益心這樣的關係,他大可以一展所長,然而卻開了一個小診所,要說圖利吧,據我所知,唐宗元打算競爭川中曆城公園的項目,想找林源合作,林源現在還沒有給答覆,這個年輕人,真讓人看不透。」

  林源自然不知道姜明輝父子背後的談話,薑明輝一家人走了之後,他也細細的想了關於醫療慈善基金的事情,覺得可行度還是不錯的。

  這個事自然是不好辦,可是他還年輕,可以當成一生的事業來辦,將來真要把這個慈善醫療基金做大做強,他林源也沒有在這世上走一遭。

  事實上有時候林源也私下裡想過,自己的目標是什麼,要說發展,依他和佟根生的關係,進省醫院,幾年之內混一個副主任醫師絕對沒問題,甚至二十年之後他也可以成為專家之流,可是這些並不是他想要的。

  或許受到林頤致的影響太大,林源總是想著辦一些事實,不為名,不為利,就為做些什麼,讓自己無愧於心,不至於浪費光陰。

  開正氣堂,林源也是為了多看幾個病人,一方面磨礪自己,一方面積累經驗,可是正如薑新鵬所說,開診所畢竟只是小道,頂天了也就和北海的延年堂一樣。

  在診所坐了一會兒,診所又來了患者,等到林源看完這些患者,就已經下午五點半了,正打算出去吃飯,唐宗元卻領著一位中年人來了。

  「今天是什麼風把唐老闆吹來了?」林源笑呵呵的招呼,同時吩咐王占軍泡茶。

  「正好路過這兒,就來看看林醫生。」唐宗元笑著道:「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燕京有名的神經內科專家岑寅生岑醫生。」

  「岑醫生好。」林源笑著伸出手去和岑寅生握手道:「燕京來的大專家,歡迎歡迎啊。」

  岑寅生有些不苟言笑,伸出手和林源碰了一下,目光打量著林源的診所,眉頭微微一皺道:「林醫生是中醫?」

  「不錯,家傳的中醫,畢業于江中醫學院,也學過幾年西醫。」林源笑著道。

  「既然學過西醫,怎麼開了中醫診所,這不是不務正業嘛?」岑寅生道。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唐宗元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尷尬,不好意思的看向林源,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岑寅生竟然是個抨擊中醫者,看上去對中醫並不感冒。

  「開中醫診所怎麼就是不務正業,同樣的治病救人嘛。」林源倒也不生氣,這幾年他見過對中醫不感冒的人多了,岑寅生並不是第一個。

  「呵呵,我對中醫能治病保持懷疑。」岑寅生搖頭道:「一點也不科學嘛,就那些草根樹皮,熬成黑乎乎的湯藥?」

  「岑醫生!」唐宗元急忙提醒,他可是知道林源的本事的,一劑蜈蚣湯下去,徐青峰的食道癌就可以進食,神乎其技,岑寅生的質疑,豈不是懷疑林源的本事。

  「呵呵,林醫生勿怪,我本人是不相信中醫的,別說中醫的草根樹皮,就是診斷手法也相當的落後,診個脈就知道病因?據我所知,診脈連懷孕也診斷不出來,怎麼可能診斷出病因,還有看起色,氣色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豈是肉眼能看出來的?」岑寅生卻當做沒看到唐宗元的提醒,自顧自的道。

  「呵呵,岑醫生從哪兒得知中醫靠著診脈不能判斷懷孕?」林源笑問道。

  「這些事幾乎是人盡皆知,百度上都可以搜得到,網上一大堆。」岑寅生道。

  「呵呵。」林源微微一笑道:「中醫被所謂的科學否定上百年了,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的,建國初期中醫幾乎絕跡,人云亦云的事情,不足為信。」

  說著話,林源語氣一轉道:「何為科學,科學也不過是近百年一些學者靠著一定的實踐和事實講述的原本存在的東西,可是現在的科學究竟解釋了多少東西,還有多少東西是科學不能解釋的?」

  岑寅生一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全球早有專家承認,眼下科學解釋的東西不過站了百分之三而已,還有百分之九七的東西無法解釋。

  「我們就說懷孕,懷孕絕經,嘔吐,慵懶,這些是不是科學?」林源問道。

  「這是症狀,是根據概率總結出來的症狀,一百個人裡面至少九十多個人就有這個症狀,這就是科學的規律。」岑寅生道。

  「既然這是科學,那麼中醫為什麼不是?」林源笑問道:「中醫是華夏民族根據五千年來的觀察和經驗總結出來的,什麼症狀什麼病症,什麼脈搏什麼症狀,什麼氣色什麼症狀,並不是隨便來的,也是多年的觀察和總結,為什麼不是科學?」

  岑寅生無語,他之前說了那些症狀是科學的規律,現在林源用這些問題來問他,他卻啞口無言。

  「古代的時候沒有顯微鏡,沒有儀器,靠什麼治病,靠觀察,靠實踐,神農嘗百草雖然不可信,但是未嘗不是實踐,那些所謂的草根樹皮為什麼能治病,不是誰說了算的,也是實踐,十個人感冒九個人就被草藥治癒了,這就證明這個草藥能治病,還要什麼科學?」

  岑寅生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雖然他被林源問的啞口無言,然而心中依舊沒有接受林源的解釋,在他看來林源是在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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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針

  林源倒是沒有生氣,有道是話越說越開,理越辨越明嘛,而且關於中醫的爭議已經持續了上百年了,自從西醫開始衝擊內地就開始的,並不是現在才有,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不是誰說兩句中醫不能治病,就真的不能治病了,也不是誰說兩句中醫診脈不能診出懷孕,中醫就真的診斷不出了,中醫的歷代名家,扁鵲、張仲景、孫思邈、華佗這些名家也不是誰說兩句就不存在了。

  事實上林源也知道,中醫之所有有爭議,大多數原因是因為中醫名家稀缺,現在人生活節奏加快造成的。

  中醫易學難精,特別是診脈望氣,沒有一定的本事絕對玩不轉,現在的大醫院,即便是中醫科室,懂得診脈的有幾個,大多數還不是摸著脈搏,看著手錶,用時間計算脈搏跳動?

  什麼是脈滑?什麼是脈玄?什麼是脈澀?又有幾個人知道,如此水平的中醫人診斷不出懷孕,診不出喜脈,也不算什麼稀罕。

  而且中醫沒有一套標準的診療體系,學起來難,理解起來更難,同樣的病症,一群中醫人都能爭吵的不可開交,這一點在西醫是絕對不存在的,中醫本身都有流派之爭,更別說其他人。

  看著岑寅生不說話,林源呵呵一笑,也不去搭理他,而是向唐宗元問道:「唐老闆這一段時間在忙什麼?」

  「還能忙什麼,瞎轉悠唄,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交朋友,岑醫生也是直性子,你不要介意。」唐宗元笑著道。

  「沒有,學術性交流嘛,生什麼氣,而且我本人也學過西醫,以後還希望和岑醫生多多探討。」林源道。

  「哼!」

  岑寅生又是一聲冷哼,他原本就有些瞧不起林源這個開診所的野郎中,再加上林源又是中醫,他更加興趣缺缺,剛才開口也是有些不忿,中醫也算醫?

  見到氣氛有些尷尬,唐宗元也不好留著了,急忙起身告辭,原本他今天帶著岑寅生來,是為了讓林源和岑寅生多多交流,畢竟岑寅生也是燕京名醫,此時正好是飯點,幾個人吃個飯,關係也就近了,認識岑寅生,對林源以後也有好處,卻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

  送走了唐宗元和岑寅生,林源和王占軍在附近吃了飯,到了晚上九點多這才和張昕回了小區,小丫頭這一陣除了幫忙也看起了醫書。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第二天早上,林源照例先去了省醫院看望徐青峰,如今徐青峰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也不用天天來,隔著兩三天來一趟也就行了。

  進了門,徐青峰正在吃早點,稀飯饅頭和幾個精緻的小菜,看到林源來,徐青峰笑呵呵的招呼:「小林吃了沒,每吃一起吃點?」

  「吃過了。」林源笑著道:「徐老的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是感覺好多了,心情好,林醫生調理的也好,前兩天做了檢查,腫瘤小多了,而且也不擴散了。」徐青峰道。

  「徐老本身的正氣衍生,自然可以抵抗病魔,好好調養,康復在望。」林源笑呵呵哈的道。

  等著徐青峰吃過早點,林源給徐青峰檢查了一番,徐青峰的身體恢復確實很不錯,主要是老人家心情好,看得開,心情開朗,抵得上很多良藥。

  人人都說癌症是絕症,然而奇跡也是有的,心情好,癌症康復也不算什麼稀罕,即便是不能完全康復,多活幾年也是很不錯的,這也是徐青峰年紀大了,要是換個年輕人,此時已經可以出院了。

  和徐青峰閒聊了兩句,林源走出病房,正打算離開,佟根生卻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林源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要來給徐老複診,快走,幫我救個急。」

  說著話,佟根生就拉著林源急匆匆的向著電梯走去,兩人進了電梯,很快來到了樓下的一間病房,病房裡面幾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忙碌,其中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醫生正滿頭大汗,焦急不已,林源眼睛一掃,竟然在病房內發現了一位熟人,正是昨天跟著唐宗元去他診所的岑寅生。

  病床房內除了醫生,還有患者家屬,此時患者家屬正在大聲的嚷嚷:「你們究竟能不能看病,看個病竟然連銀針也拔不出來。」

  「讓一讓!」這時佟根生拉著林源到了病床邊上,病床上躺著的是一位三十歲不到的少婦,少婦臉色煞白,眉頭緊皺,此時雙腿露在外面,腳踝處還紮著一根銀針。

  「林源,這位患者是因為脾胃不統血,導致產後血崩,當時齊醫生正在現場,因此就採用了針灸止血,卻不曾想銀針就然拔不出來。」

  林源一邊聽著,一邊上前查看患者的情況,同時也回頭看了一眼邊上急的滿頭大汗的中年醫生。

  佟根生以為林源懷疑齊醫生的本事,急忙又介紹道:「齊醫生是我們省醫院有數的針灸高手,師從田淵博田老,針灸堪稱一絕,沒想到這次竟然出了意外。」

  田淵博林源自然知道,是眼下國內的針王,針灸一道堪稱第一人,同樣是僅存的幾位大國手之一,很有威望。

  事實上林源剛才看齊醫生,倒不是懷疑他,而是有些吃驚,省醫院竟然還有如此針灸高手,雖然銀針沒有拔出來,然而取穴卻非常准。

  這個患者是血崩,當時情況很是危機,也只有一處穴道可以用來針灸,正是腳外裸二寸左右的地方,這個位置沒有一定的水準,絕對不敢下針,這個齊醫生既然能找准這個穴位,而且敢下針,可見他的針灸還是很有水平的。

  「林醫生穴位紮空紮的很准,就是手法上還有些生疏。」林源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笑著道:「之所以銀針沒法拔出,是因為手法不得當,被氣血拘住了。」

  說著話,他從邊上的針袋中又拿出一根銀針,消了毒,拿起患者的手腕,對準手腕交接處一針刺了下去。

  「噗!」

  隨著這一針刺下,邊上的眾人就好像聽到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就像是真空的瓶蓋子被打開,而原本紮在患者腳踝處的銀針竟然自動脫落。

  「咦!」

  邊上的眾多醫生都發出一聲驚咦,甚至連岑寅生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沒想到林源如此厲害。

  邊上滿臉焦急的齊醫生更是吃驚不小,上下打量著林源,原本佟根生帶著林源來,他是很有些瞧不起,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怎麼可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因為他剛才失手,此時不好說話,卻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真的被林源解決了。

  「呵呵,沒事了,齊醫生取穴很准,已經見效,如今銀針脫落,再用藥物調理就可以痊癒。」林源放好銀針,笑著道。

  「小林,謝謝你了。」佟根生也松了口氣,畢竟剛才的一幕也算是他們醫院的醫生失手,別看只是銀針拔不出來,事實上是不能拔。

  患者本身是血崩,就好像瓶子漏水,剛才齊醫生的一針等於堵住了瓶子的空氣,一旦銀針拔出,又會導致更嚴重的血崩,林源只是輕輕一針,就等以從封閉的瓶子上面刺了一個小孔,導致空氣流通,原本的銀針拔出不說,還不讓原本的血崩復發,看似簡單,其實很是兇險。

  「呵呵,我只是取巧,還是齊醫生找穴找的准,一開始要讓我來,我還真沒辦法。」林源謙笑道,雖然謙虛,卻等於幫著齊醫生圓了場。

  向患者交代了幾句,一群人走出病房,齊醫生這才握著林源的手真誠的道:「林醫生,謝謝了,剛才要不是您,我可就做難了,之前我就聽說林醫生正在給徐老醫治,原本還有些不信,現在是信了。」

  「齊醫生客氣了。」林源笑了笑,又看向邊上的岑寅生:「沒想到又碰到岑醫生了。」

  「我是來省醫院辦點事,正好碰上了。」岑寅生勉強的笑了笑,雖然林源剛才的那一手確實很讓人吃驚,但是岑寅生依舊不願意和林源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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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黃土埋半截

  岑寅生懶得搭理林源,林源也對他沒什麼興趣,之所以問候一聲,也是出於禮貌。

  岑寅生對林源不感冒,齊醫生卻很熱情,要了林源的電話號碼,說有時間一定請林源吃飯以示感謝。

  林源從省醫院回來,到達醫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進了醫館,薑明輝正在裡面等著,見到林源進來,急忙起身笑道:「林醫生,我今天可是和你談公事來了。」

  「薑總倒是急性子啊。」林源呵呵一笑,看了看時間道:「正好飯點了,我請薑總吃個飯,我們邊吃邊說。」

  「也好。」薑明輝點了點頭,兩人又一起出了醫館,究竟找了一家不錯的飯店,要了一個優雅的包間,邊吃邊聊。

  事實上事情也沒什麼好談的,林源的條件苛刻,這一次的事情幾乎是金華製藥全方面妥協,拿出五百萬的資金和五百萬的藥物讓林源成立慈善醫療基金,而且這個基金全權由林源負責,金華製藥只有監督權。

  說是有監督權,薑新鵬能把這麼大一筆資金交給林源,自然也沒想著怎麼監督,即便是林源真的把錢裝自己口袋,估計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薑明輝來的時候就帶著合同,吃飯的時候林源看了合同,沒什麼意見,直接就簽了字,這個字簽下去,也等於林源的肩膀上再次多了一副擔子。

  「林醫生,祝我們合作愉快。」簽過字,薑明輝給自己和林源分別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道。

  「合作愉快。」林源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薑總,你們這次可是賭的有點大,我自己都沒有信心。」

  「我是對林醫生很有信心。」薑明輝笑著道:「反正不急,你慢慢來,等一切就緒了,我這邊再負責召開記者發佈會,到時候這個基金才算是正式確立。」

  「要唱戲,必須先搭檯子,這個檯子可不好搭。」林源苦笑道。

  慈善基金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看要辦成什麼樣子,要是單純的救助,倒是好說,可是林源知道,金華製藥要的不是這樣的慈善基金,要不然一千萬直接捐款多好。

  金華製藥要的是一個成熟的醫療慈善基金,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醫療援助性的慈善組織,這個組織要搞起來,需要很多人才,需要各方面的幫助。

  雖然有難度,不過林源卻很有信心,有難度才有挑戰嘛,這樣他也有個奮鬥的目標,而且這個組織短期內是不可能形成的,還需要慢慢來,這一點金華製藥也清楚。

  吃過飯,薑明輝就告辭了,林源獨自回到診所,一邊看著書,一邊想著這個檯子該怎麼搭起來,雖然金華製藥給了五百萬的資金可五百萬的藥物,可是這些錢卻並不算多,一旦慈善資金不能完善,也就是一錘子買賣,這些錢花光了,一切也就完了。

  想要把這個檯子搭起來,首先要打出名氣,只有打出名氣,才能募捐到更多的資金,整個基金才能源源不斷,才能逐漸成熟,可是要打出名氣,首先需要的是人才,這人從哪裡來?

  一連幾天,林源都是一邊在診所坐診,一邊想著對策,這第一步該怎麼邁出去,萬事開頭難,第一步很關鍵。

  這天,林源剛剛給徐青峰複診完畢,走出病房,佟根生又來了,見到林源,佟根生就笑呵呵的拉著林源道:「小林,過兩天就是我們江州省的中醫藥協會會議,我幫你報了名,到時候記得來。」

  「好,到時候我一定前去。」林源笑著點頭,這幾天他一直想著怎麼打開局面,這個中醫藥協會也許是個突破口,到時候在中醫藥協會上說不得會認識一些江州的中醫界名醫。

  「好,到時候打電話,開會的地點就在福清酒店,早上十點開始,你準時到就行。」佟根生叮囑道。

  告別了佟根生,林源獨自一人往醫院外面走著,正走著,迎面又碰到了林可兒,林可兒滿臉淚花,看上去就好像是剛剛哭過。

  「可兒,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林源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雖說他和林可兒現在並沒有確立什麼關係,然而兩人也算是比較好的朋友,林可兒真要受了欺負,他自然不介意出頭。

  「沒什麼,就是有些不忍。」林可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剛才產房生了一個孩子,可是孩子全身沒有皮膚,看上去很是瘮人,估計是沒法養活了,孩子的父母也挺鬧心,剛出生的孩子,怎麼就那樣呢。」

  「剛出生的孩子,全身沒有皮膚?」林源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道:「我和你過去看看,或許有救。」

  「真的?」林可兒滿臉驚喜,那個孩子,他們整個婦產科的人都看著鬧心,醫生們幾乎是束手無擦,連孩子的父母都打算放棄了。

  「過去看看再說。」林源沒有打包票,跟著林可兒來到了附近的產房,還沒進門,林源就聽到一陣哭聲。

  走進門,一個病床上,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正在哽咽,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抱著頭蹲在邊上唉聲歎氣,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也在邊上抹眼淚,甚至還能聽到婦女的低聲哀歎:「作孽啊,怎麼會這樣,我們老胡家也算是本本分分,怎麼就這麼不順呢,結婚三年沒孩子,這有了孩子,卻……」

  少婦的病床邊上放著一個嬰兒,嬰兒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樣子,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邊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可兒領著林源來到病床前面,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她當醫生也好幾年了,並不是沒見過生死,可是這次這樣的真心讓人不忍。

  林源也不管邊上幾人的表情,走上前,自顧揭開包著孩子的薄單子,看清楚了孩子的樣子,孩子看上去全身通紅,還滲著血,黏糊糊的,很是瘮人,乍一看就真的像是那種被人剝了皮的樣子,一般承受能力差的,看到這個樣子,不是被嚇到,就是被噁心到。

  「你幹什麼?」邊上一個醫生見到林源在看孩子,急忙呵斥道。

  「高主任,這位是林源林醫生,徐青峰徐老就是林醫生在負責醫治,或許林醫生有辦法治好這個孩子。」林可兒急忙解釋道。

  對方一聽林源負責治療徐青峰,頓時就不說話了,這一段時間省醫院大多數的醫生都知道,徐青峰徐老正在被一位醫院外面的年輕醫生治療,佟院長對那個年輕醫生很是器重。

  最主要的是,徐青峰的情況越來越好,這就讓省醫院大多數的醫生都對林源有些好奇,食道癌竟然真的快被治好了。

  「醫生,我家孩子真的能救活?」邊上的中年夫婦聞言也急忙向林源問道,抱著頭的青年也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林源。

  林源沒有吭聲,依舊檢查著孩子的情況,足足檢查了十多分鐘,他又抬起頭看了看床上的少婦,這才緩緩開口道:「孩子這是先天不足,我有個方法可以試一試。」

  「醫生,您說,您說,只要能救我的小孫孫,怎麼都行。」中年婦女帶著哽咽道。

  林源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可以用糯米磨成粉,撒在孩子的身上,用紗布包好,然後把孩子埋在黃土中,只露出頭部,用母乳餵養,不出兩天,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

  「埋在土中?」一群人面面相覷,有這麼治病的嗎,人常說黃土埋了半截子,指的是年紀大了,快入土為安了,這剛出生的孩子,讓埋進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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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土能生金

  林源的這個方法,聽的邊上的幾位醫生和小孩的父母爺爺都有些發愣,倘若不是顧及到林源這一陣正在給徐青峰治療,和佟根生關係不錯,說不得邊上有人要罵庸醫了,有這麼治病的嗎?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剛剛抬起頭的青年眼神再次暗淡了下去,很顯然對林源說的方法不抱希望。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口,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候,病房外面再次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佟根生,同行的還有之前的齊醫生和岑寅生。

  看得出,佟根生對岑寅生很重視,兩人幾乎是並肩走進的病房,林源猜岑寅生前來江州省或許正是前來江州省醫院考察交流的。

  「小林也在?」看到林源,佟根生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向邊上一位中年醫生道:「聽說婦產科出了狀況,怎麼回事?」

  「才出生的嬰兒幾乎沒有皮膚,情況很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或許活不到明天。」中年醫生道。

  佟根生聞言,走上前揭開孩子身上的薄單看了一眼,當下就是眉頭一皺,強忍住沒有嘔吐,孩子看上去簡直很是嚇人,既嚇人又噁心。

  深吸了一口氣,佟根生先是下意識的看了林源一眼,這才問道:「沒有解決方案,林醫生呢,看過了沒有?」

  「我們這邊暫時還沒什麼對策,林醫生倒是說了治療方法,只是……」中年醫生結巴道:「只是治療方法有些……有些罕見,家屬還有些猶豫。」

  聽到林源有治療方法,佟根生頓時松了口氣,林源的本事他還是知道的,緩緩開口道:「既然林醫生給了治療方案,那就按照林醫生的方案辦嘛,家屬的思想工作要想辦法做通嘛。」

  說著話,佟根生又看向孩子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道:「林醫生是我們省醫院請來的專家,醫術水平很高,眼下正在負責一位食道晚期的患者,而且治療效果非常好,你們有什麼顧忌可以當面說出來。」

  「孩子已經那樣了,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們也沒意見,可是這個治療方法真的可行?真要治不好,別人會說是我們咒死了孩子。」孩子的奶奶摸著眼淚的。

  事實上孩子眼下的情況,他們也知道,生還的希望不大,即便是一些苛刻或者危險的治療方案他們也能接受,只是林源的治療方法不僅僅是罕見,而且不詳。

  眼下社會雖說迷信的人不多,然而卻也不少,很多人都有輕微的迷信和忌諱,把孩子埋進土中?這不是活葬嗎?

  這一下,佟根生也有些迷糊了,不解地問道:「林醫生的治療方法是?」

  「林醫生的治療方法是用糯米粉塗滿孩子的全身,然後用紗布包裹,把孩子埋進黃土中,只露出頭部,用母乳餵養兩天。」中年醫生道。

  「胡鬧!」

  佟根生還沒開口,岑寅生就是一聲呵斥:「這是治病還是殺人,有這麼治病的嗎,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還用那種蒙味無知的方法?是不是還需要祭祀禱告,向天祈福?」

  省醫院的醫生看在佟根生的面子上,或多或少都給林源一切情面,或許不敢這麼不客氣,然而岑寅生卻沒這方面的忌諱。

  岑寅生這次來江州省,就是前來江州省醫院交流考察的,作為全國一流的神經內科專家,他的知名度也是相當高的。

  作為全國知名的神經內科專家,岑寅生本就不喜中醫,因此對林源很沒有好感,今天見到林源一個野郎中竟然在江州省醫院混的風生水起,甚至連佟根生也客客氣氣的,他就很是看不慣。

  在岑寅生看來,林源就是騙子一流,只不過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騙的省醫院的醫生團團轉,甚至唐宗元也對林源推崇備至。

  他自認也見過一些中醫名家,特別是在燕京,知名的中醫人倒也不少,可是像林源這樣的,他卻幾乎沒見過,把孩子埋進土中治病?自古到今估計都沒這種治療辦法吧?

  「林源,你這個方法?」佟根生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是知道林源的本事,因此想讓林源解釋一下。

  林源倒也沒有因為岑寅生的質疑生氣,而是笑著解釋道:「孩子的這個情況是先天不足,按照藏象學說,皮膚和五臟六腑中肺部的關係密切,肺主皮毛,肺和脾又是相生相剋的關係,脾屬土,肺屬金,孩子很顯然是脾氣不足,土能生金,用糯米粉塗抹孩子全身,用紗布包裹,放進黃土之中,可以讓孩子吸收大地土氣,使得土氣健脾補肺,幫助長出皮膚。」

  「什麼五行,什麼陰陽,什麼金、木、水、火、土,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可以用來治病?」岑寅生又是一聲冷哼。

  這一下林源也來了火氣,看向岑寅生道:「什麼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什麼又是不虛無縹緲?即便是在西醫中,五臟六腑也有著統屬關係,相輔相成,人體的細胞也不是單獨存活的,人體本身就是一個整體,血液滋養全身,五臟各自有著各自的功能,卻又相互合作,我說的可對?」

  「你說的是不錯,即便是在西醫中,五臟六腑也有關係,可是和你說的五行有什麼關係?」岑寅生點頭反駁道。

  「你不懂五行,就不要說五行不可信,我所說的五行,只是一種屬性,比如肺屬金,只是說肺的特性和金相似,肝屬木脾屬土也是同樣,肝和脾的關係,就像是土和木的關係,縱觀肝脾疾病,是不是脾臟受損,就會影響肝功能?」

  林源很不客氣的道:「有些東西,看的並不是表面,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規律沒有,中醫治病也是從實踐中摸索出來的,也是有規律可循,並不是你所謂的巫術。」

  「還說不是巫術,把孩子埋進土中就能治病,真是笑話。」岑寅生毫不客氣的道。

  「倘若把孩子埋進土中能治病怎麼辦?」林源徹底來氣了,針鋒相對的問道。

  「倘若你的法子能治病,以後我就拜你為師,跟你學中醫,見了你叫一聲老師,畢恭畢敬,從此不質疑中醫。」岑寅生道。

  「好,那你就等著拜師吧。」林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他之所以猶豫,倒不是對自己的本事沒信心,只是不想這麼過火,後來想了想,他現在正打算籌備慈善醫療基金,岑隱身本身就是全國知名的神經內科專家,除卻他對中醫的厭惡,單從醫術方面看,岑寅生絕對算是合適的人選,要是借此能把岑寅生拉進慈善醫療基金會中,那麼對這個慈善基金多少也有好處。

  「倘若要是不能治好呢?」岑寅生問道。

  「倘若不能治好,從此我絕對不用中醫看病,改學西醫,要是岑醫生願意,我也可以拜岑醫生為師。」林源道。

  「兩位……」佟根生急了,林源他招惹不得,也不願意招惹,可是岑寅生他也招惹不起,岑寅生可是國際馳名的名醫,這樣的醫生他們醫院也沒有一位,這次能請岑寅生前來,還是他們醫院花了不少心思,林源和岑寅生對賭,無論誰輸誰贏,都不是什麼好事。

  「佟院長,您不用管,我和林醫生是君子之交,君子協定,無論輸贏,都絕對誠信履行賭約,決不食言。」岑寅生道。

  「岑醫生說的不錯。」林源也點了點頭,這個岑寅生雖然自傲了些,對中醫有成見,不過看品性還是不錯的,是個有原則的人,要不然林源也懶得和他打賭。

  看到林源和岑寅生打賭,孩子的父母和爺爺奶奶也有些傻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醫生當面這麼打賭的,平心而論,他們自然是希望林源贏得,而且對岑寅生也下意識的有些厭惡,有這麼詛咒他們孩子的嗎,岑寅生贏了,豈不是說他們的孩子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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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生日?

  孩子的狀況本來就不容樂觀,孩子的父母和爺爺奶奶原本心情就很糾結,之前只是覺得林源的方法有些不吉利,眼下林源自信滿滿,孩子的家人索性也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徵求了孩子家人的同意,林源一邊讓人去準備糯米粉,自己則去聯繫黃土,江州屬南方省份,黃土並不好找,而且這土也有講究,不能太幹,也不能太濕,必須是散土,不能結塊,之所以選用黃土,是因為黃土比較綿,沒有黑土和其他土質那麼硬,分量也輕。

  事實上用黃土治病,林源並不是首創,前幾年,在北方的一些農村,甚至會用到黃土止血,塵土和黃土有時候甚至可以用來入藥。

  碾成粉的黃土摸上去很綿,手感很好,不是特別濕潤,並不會對孩子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林源給唐宗元打了電話,大概一個多小時,唐宗元就讓人送來了黃土,林源讓人準備了一個大盆,把黃土放進盆中,然後開始給孩子的身上塗抹糯米粉,之後把孩子用紗布包裹,放進了黃土中,只露出了小腦袋。

  岑寅生在邊上看的是直搖頭,糯米粉,這在一些影視劇中本來就是辟邪驅屍用的,在他看來,林源的方法不亞于巫術,簡直就是胡搞。

  孩子不過剛剛出生,並沒有多少力氣,原本還在不停的哭啼,被林源放進黃土之中後,他竟然漸漸的老實了下來,不多會兒竟然睡著了,這一幕看的不少人瞠目結舌。

  林源在病房呆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孩子睡著,這才叮囑了幾句,離開了醫院,他已經說過了,孩子想要恢復,必須要兩天時間,他不可能兩天都守在邊上。

  回到診所,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王占軍已經吃過了飯,見到林源回來,先給林源泡了茶水,然後向林源說了上午的情況,上午醫館來了好幾位患者,其中有三人是前來複診的,都被王占軍推到了下午。

  林源一上午沒在,下午的時候加上上午來過的患者,患者是越發的多了,他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閑了下來。

  正打算出門去吃晚飯,林可兒卻怯生生的走了進來,今天的林可兒一身清涼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高跟涼鞋,裙子的衣領開的很低,幾乎能看到她胸前白色的乳溝,頭髮束在腦後,有著一絲清純。

  「下班了?」林源笑著和林可兒打著招呼。

  「才下班,過來看看你,吃飯了沒有,我請你吃飯。」林可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美麗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源。

  林源並不算帥,不過很白淨,然而這並不算帥的臉龐此時看在林可兒眼中卻是那麼的有魅力,林可兒只覺得這個比她還小三四歲的大男孩有著一種讓人難以割捨的好奇,看不透,猜不透,卻使勁的想要去瞭解他。

  「好啊,正好我還沒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林源呵呵笑道,說著話向王占軍打了聲招呼,就和林可兒出了門。

  兩人並沒有走遠,就在附近街口的小吃攤要了一些烤肉和小籠包,兩人邊吃邊聊。

  林可兒今天請林源吃飯,主要是為了感謝林源今天仗義出手,特別是林源和岑寅生打賭,讓他覺得林源這一次承擔了不小的風險,萬一孩子治不好,林源以後就只能學西醫了,而且還要認岑寅生為老師。

  無論是林源亦或者佟根生等人,事實上都覺得林源的勝算不大,林源的本事他們知道,只是這個孩子的情況確實特殊,最主要的是,他們都覺得林源的方法不靠譜。

  林可兒覺得,林源今天出手就是因為她,若不是她,林源也不是沾上這件事,更不會有這個麻煩。

  比起孟馨涵,林可兒的話並不算多,反而有些恬靜,和林源在一起,大多數的時候都幾乎是林源在說,而她則是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著,聽得津津有味。

  眼下江中的天氣是越發的熱了,在外面納涼吃燒烤的人很多,林源和林可兒也不急著回去,兩人慢慢吃著,慢慢說著,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晚上九點多。

  吃過飯,兩人又一路慢慢走著,回到小區已經是十點過了,來到房門口,林可兒剛剛打開房門,孟馨涵和馮楠兩人就探著腦袋看了出來。

  「我就說可兒竟然這麼晚了都不回來,原來是約會去了,好啊,你們兩個老實交代,什麼時候的事?」孟馨涵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林源,很是有些丈母娘的架勢。

  「交代什麼,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大呼小叫的,要不明晚孟大美女請我吃飯?」林源笑著道。

  「什麼是我請你,應該是你請我和馮楠才對,我們家可兒都被你勾引走了,你還不請客?」孟馨涵道。

  「什麼叫勾引,說話真難聽,孟馨涵你信不信我揍你。」林可兒被氣笑了,孟馨涵說話總是這麼大咧咧的,不經過大腦。

  「好了,不是勾引,是情投意合,是郎才女貌,是郎有情妾有意行了吧。」孟馨涵呵呵笑道:「不過不管是什麼,總是要請客,我說可兒,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吃個飯而已,有必要找那麼多藉口嗎,我雖然是窮郎中,不過請頓飯還是請得起的。」林源呵呵笑道:「通知一下,過兩天我生日,記得都準備好禮物。」

  「不帶這樣的啊。」孟馨涵一聽,頓時跳了起來,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本姑娘沒聽到,沒聽到,吃個飯還要賠禮物,我說你真的後天生日?」

  「自然,要不我身份證拿出來你查一下?」林源笑著道。

  「哼,沒道理。」孟馨涵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回房間去了,很顯然對於沒能成功敲詐林源一頓飯很是有些不滿。

  第二天早上,林源照例先去了省醫院探望了徐青峰,然後又去了婦產科病房,去看望那個孩子。

  醫院為了避免人多嘴雜,早已經給孩子一家換了一間單人病房,要不然一個孩子放在全是黃土的盆子裡,不出兩天,估計就要上江州新聞了。

  走進病房的時候,岑寅生和婦產科的幾位醫生竟然都在,林可兒也在裡面,見到林源進來,林可兒向林源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孩子的父母和爺爺奶奶也都出聲招呼,林源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問道:「怎麼樣,孩子情況如何,昨晚有沒有哭鬧?」

  「看上去很好,昨天哭了幾次,每次哭鬧要麼是餓了,要麼就是撒尿了,喂一點奶水,換了尿不濕就再次沉沉的睡去。」孩子的奶奶道。

  林源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不錯,已經開始恢復了,記得已經要按時餵養,這兩天營養要跟上,奶水夠不夠?」

  「奶水很充足。」孩子的媽媽道。

  「那就好,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再過來,到時候就可以拆紗布了。」林源點了點頭,同時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婦道:「孩子先天不足,原因和你的體質有關,我順便開個調理的方子你也喝一點。」

  「嗯,謝謝林醫生了。」孩子的媽媽急忙點頭,到了現在無論是孩子一家還是婦產科的醫生對林源都很有好感。

  已經過了一天了,孩子一切平穩,這在他們看來其實已經算是奇跡了,若不是林源出手,單看孩子昨天的狀況,絕對撐不到現在。

  岑寅生沒有吭聲,看上去還沒有服氣,要等著最後結果揭曉的那一刻。林源也懶得和岑寅生多說,開了方子,叮囑幾句就離開了病房,林可兒親自送著林源出了醫院。

  剛剛回到醫館,走進門林源就看到醫館內坐了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是江中二院的院長江海潮。

  看到林源回來,江海潮急忙站起身來迎了上來:「小林,你可回來了,快,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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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學院派

  看著江海潮急乎乎的,林源也沒多問,在他看來江海潮應該是又遇到了什麼急症,因此直接跟著江海潮出了醫館。不曾想上了門口的車子,江海潮卻開著車迅速向著城北方向而去並不是前往江中二院。

  一路上,江海潮並不說話,而是帶著林源一直到了北邊的海泉別墅區,在一棟別墅門口停下車。

  兩人下了車,江海潮這才向林源道:「這兒是中凱集團金溪同的住處,等會兒進去,這個病你要是有把握再開口,沒把握就當是和我轉一圈。」說著話,他就上前摁響了門鈴。

  門鈴剛剛響,就有一位中年人走了出來,打開了防盜門,看到門外的江海潮,對方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格式化的笑容:「原來是老同學到了。」

  「老同學,你拜託我給你請醫生,這次我可是給你請了一位厲害的醫生過來。」江海潮笑呵呵的道,說著話讓出邊上的林源向對方介紹道:「這位是林源林醫生,林醫生雖然年輕,不過醫術很厲害,眼下正負責給徐青峰徐老治病。」

  這一段時間江海潮雖然沒怎麼聯繫林源,不過卻也沒少聽林源的事情,同為醫療系統,最起碼江海潮也知道徐青峰前來江州省省醫院治病的事。

  「呵呵,林醫生好。」中年人笑著向林源點了點頭,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重視,眼中甚至還有些許輕視。

  「林醫生,這位是金總的私人助理譚凱文,我的高中同學。」江海潮並沒有看到譚凱文的臉色,而是熱情的向林源介紹道。

  金溪同在江州省可謂是大名鼎鼎,林源早就聽說過,說起金溪同,絕對算是整個江州省當之無愧的首富,中凱集團也是全國五百強的大公司,實力雄厚,甚至和一些跨國集團也有合作,這譚凱文雖然只是金溪同的私人助理,然而宰相門前七品官,在整個江州,巴結譚凱文的也絕對不在少數。

  「譚先生好。」林源客氣的向譚凱文點了點頭,譚凱文對他不熱情,他也沒必要上杆子巴結,今天來也是看在江海潮的面子上,看得出,這一次應該是金家有什麼重要人物生病了,要不然江海潮也不會這麼熱心。

  林源和江海潮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江海潮是一個功利心很重的人,別的不說,單說上一次張昕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能當上江中二院的院長,也正是因為推薦了林源,治好了張昕的病,從而讓張家感激。

  「呵呵,林醫生真是年輕。」譚凱文呵呵笑道,說話的時候語氣依然很是公式化,而且並沒有請林源和江海潮進去的意思,江海潮對於有譚凱文這麼一個高中同學很是得意,不過他的這位高中同學對他貌似並不怎麼樣,林源算是看出來了,今天的事情搞不好是江海潮剃頭挑子一頭熱。

  「林源雖然年輕,不過水平不低,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江海潮笑著接口道:「老同學,我們這就進去?」

  「不急,翟松明翟醫生應該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一起等一等,到時候大家一塊進去。」譚凱文笑著道。

  江海潮的臉色下意識的一變,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譚凱文對他根本不重視,那他這些年就真的白混了,他剛才還覺得剛才譚凱文出來的有些快,感情人家出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接他。

  譚凱文卻根本沒有多看江海潮一眼,而是目視遠方,不多會兒,一輛黑色的林肯從遠處駛來,車子在別墅門口緩緩停穩,車門打開,副駕駛座上先下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青年下了車,恭敬的打開車門,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翟醫生!」譚凱文急忙大步迎了上去:「大老遠的麻煩您來江中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中年人正是翟松明,國內馳名的名醫,上過多家衛視的訪談,知名度很高,而且同樣是一位中醫人。

  要是從流派來劃分,翟松明應該是現代新興流派,學院派的代表。準確的說,中醫流派中,是不存在這個學院派的,所謂的學院派只是現代一些中醫人的說法,指的是那些按照中醫教材所學的中醫知識行醫的醫生。

  這個派沒有領頭人,對中醫理論發展上有著一些貢獻,然而並沒有扎扎實實讓人能服氣的臨床療效,沒有死心踏地的弟子輩不斷傳承其精神衣缽。如果沒有官方的持續支持將現在的中醫教材持續使用下去,這個派立刻就會消失。

  學院派這個流派的誕生的是來源於中醫其他各個派別的皮毛而非其實質性的醫學能力。因此學院派的學生畢業,只能片面地瞭解得一些中醫知識。

  很多老一輩的中醫人對學院派都有些瞧不起,覺得學院派以啟發學生為宗旨是應該的,而借用官方勢力來強詞奪理地推行死記硬背那一套學風,則是大錯特錯的。

  學院派最典型的一點就是大多數學院派的中醫人都有很高的文憑,比如眼前這個翟松明,頭上就至少頂著兩三個博士學學位,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在很多地方都吃得很香。

  現在社會,很多人都認文憑,有著一定的文憑,就相當於有著一個好出身,這一點是學院派的優勢,也正是因為學院派有著這個優勢,因此才能借助官方的力量來造勢。

  翟松明這個人林源也同樣早有耳聞,名氣很大,據說醫術功底也很扎實,著實治療過不少疑難雜症,再加上有著高文憑,因此很多電視臺關於養生、中醫等方面的專題都會邀請他,單說名氣,翟松明的名氣比起左益心一點也不遑多讓,只是沒有左益心那麼大的權威罷了。

  「呵呵,譚先生客氣了,金先生相邀,無論怎麼忙我都要過來的。」翟松明笑呵呵的伸出手和譚凱文握在了一起,比起對林源的敷衍,對待翟松明,譚凱文明顯要熱情的多。

  「呵呵,翟醫生能來,金總一定很高興。」譚凱文一邊笑,一邊拉著翟松明道:「翟醫生,裡面請,一路奔波,先進去喝杯茶。」

  說著話,譚凱文就領著翟松明向別墅裡面走去,兩人堪堪已經進門,譚凱文這才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向江海潮道:「老同學,你和林醫生也一起吧。」

  江海潮氣得臉色鐵青,這一次的事說實話還真不是他上杆子巴結,而是譚凱文知道他眼下事江中二院的院長,特意打電話讓他推薦幾位醫術不錯的醫生,卻不曾想他帶著林源來竟然是這樣的遭遇。

  林源雖然年輕,沒什麼身份,江海潮卻也知道眼下林源的行情絕對不錯,無論是川中的徐家還是喬家或者說江中的張家,這些人見了林源都是很客氣的。

  江海潮氣得不輕,譚凱文卻根本沒看到,他只是微微回了回頭,順帶說了一句,就繼續和翟松明邊說邊笑,向著裡面走去。

  「林源,實在是對不起,讓你跟著我丟人了。」江海潮歉意的向林源道,如今的林源已經不是當初在江中二院實習時候的林源了,江海潮也不敢隨便得罪。

  「沒事,或許是我年輕。」林源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說著話就邁步向進走去,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倒不是對金家的什麼人生病感興趣,而是對這個翟松明感興趣。

  翟松明眼下的名氣如日中天,林源很像看看這位翟醫生究竟醫術如何,人品如何,他眼下正在籌備醫療慈善基金會的事情,倘若能夠讓翟松明加入,對於基金會打出名氣絕對很有裨益。

  江海潮真的有心轉身走人,見到林源沒怎麼生氣,這才跟了上去,和譚凱文翟松明一前一後進了會客室。

  會客室裡面,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等在裡面,見到翟松明進來,急忙起身招呼:「翟醫生來了。」

  「金總相邀,怎能不來?」翟松明笑著道。

  「快,請坐。」中年人熱情的招呼,正說著突然看到江海潮和林源,微微愣了一下開口道:「這兩位是?翟醫生的助理?」

  「金總,這位是江中二院的院長江海潮江院長,這位是江院長推薦的醫生,是林醫生是吧?」譚凱文開口道,最後一句則是向江海潮問道。

  事實上譚凱文確實沒打算讓江海潮和林源進來,剛才在門口也是故意冷落,沒想到江海潮和林源臉皮那麼厚,竟然跟了進來,如此不要臉,一看也不是什麼名醫,真要是名醫,早就走人了。

  中年人正是金溪同,金溪同倒是沒有譚凱文那麼勢利,聽到譚凱文介紹,笑呵呵的道:「原來是江院長和林醫生,快請坐,兩位能來,金某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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