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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01:13:36

第八十章 喪屍異變

仿佛就在一瞬間,窗外那潔白的雲彩便被渾濁的放射塵所取代,光潔的墻壁爬上了蛛網般的龜裂紋,木制的門窗“開始枯萎”......

就仿佛突然換了畫風一樣。

背後柔軟的觸感依舊,不過已經是“另一邊”了。

而這,是他在末世那棟別墅的房間。

從床上坐了起來,江晨掃了眼身下那幹凈整潔的床鋪,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笑意。

沒有一點灰塵。雖然不知道是姚姚還是孫嬌,但顯然這裏天天都有人來打理過。

從墻角撿起了那把斜靠著的pk2000,江晨久違地端在手中比劃了下。房間中,唯獨這槍倒是蒙上了些許的灰塵。撿起一塊抹布隨手將其擦拭了下,他便把它扔進了儲物空間中。

推開房門,門角處傳來吱吱呀呀的輕響,他靜悄悄地向孫嬌的房間走去,為了給那許久未見之人一個驚喜的吻。

欣喜的驚呼與久別重逢的擁抱,感受著那砰然的心跳,江晨壞笑著摟著嬌嗔著的孫嬌,接著和她一同前往了正在擴建的外圈。

踏在別墅主樓前的青石路上,他總感到心中有股難言的快意。

就如同中世紀的封建主一般,別墅便是他的城堡,城堡外兢兢業業“勞作”著的則是他的子民,站在他身旁的孫嬌則是城堡的女主人,而別墅中的姚姚......呃,姚姚的事以後再說。

原先站在這裏,他只能從那空氣中嗅到壓抑的味道,此刻卻是輕松。

沒有陰謀,亦無需揣測人心,畢竟每一個人的心率都標在他的ep上。要不是植入手術很麻煩,而且又沒有相關的設備,他還真想弄一套奴役芯片到現世去用。

只不過在推開別墅大門時,他卻是愣住了。

“呃,擴建工程怎麽停了?”江晨看向了身旁的孫嬌,苦笑著問道。

建築材料在空地上積壓了一堆,基地的擴建工作完全陷入了停滯。

“最近外面的喪屍有點奇怪。”孫嬌目光有些凝重,帶著江晨登上了圍墻邊的水泥高塔。

江晨順著孫嬌所指的方向望去,臉上漸漸浮現了震驚的神色。

“這些喪屍——”

“沒錯,各個白天都向磕了藥一樣。”孫嬌抄起一顆石子,狠狠地向外面扔去。

石子“咚!”的一聲砸在了一輛汽車的頂蓋上,只見附近的那些喪屍立刻便像是磕了藥一般,嗷嗷叫著向那輛車撲了上去。車門在屍群的擠壓下變形,一只只臟兮兮地手胡亂地鑿穿了車窗,掀翻了引擎蓋...

好一會兒,那些喪屍才發現這裏並沒有活物,于是漸漸散開。

這可是白天!

“這尼瑪的,還能出門嗎?”江晨苦笑地望著那些瘋子。

此刻,這些喪屍才稍稍有了點電影《生化危機》中的感覺。那一雙雙銳利而血腥的雙目,仿佛在訴說著:只要活物膽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就將蜂擁而上將其撕碎。

或者說,有過之無不及?

“空氣中的不明細菌指標上升,或許正是這種不明細菌導致那些喪屍變得狂暴了起來。隔絕了紫外線?也不像,附近植被並沒有受到影響。”孫嬌皺著眉頭從一邊放哨的哨兵手中搶過了終端,然後出示在了江晨的面前。

不明細菌密度指數:13

“這是什麽?”江晨困惑地問道。

“連接空氣偵測塔的平板終端,從趙氏集團那裏買的。第六街區那邊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趙辰武估計我們會用的上這玩意,所以就順道賣給我們了。這些不明細菌會懸浮在周圍的空氣中,致病機理類似于原始的喪屍細菌,可被注射過免疫增強劑或者基因藥劑的人憑借自身免疫系統清除。不過如果細菌密度超過閥值,那就只能通過穿戴防護服來應對了,所以我購置了150件防護服,以防萬一。”

順著孫嬌手指的方向,江晨這才注意到,基地外面的一處民宅屋頂上架著一個約莫一米高,音叉狀的探測器。那兩叉間的淡綠色熒光薄膜隨著底座緩緩地旋轉著。

“做的不錯。不過我有個疑問,喪屍不是在紫外線照射下會受到削弱嗎?”江晨皺眉道。

“沒錯,這也正是我困惑的地方。因為喪屍也需要補充能量,其後頸的變種菌體會對紫外線做出反應,使喪屍大部分身體機能進入休眠,同時進入光合成狀態。”孫嬌重復了一遍這個末世中人盡皆知的常識。

“會不會是......這種細菌能給喪屍充能?”江晨思索了片刻後,突然開口道。

孫嬌聞言怔了怔。

“充能?通過何種方式?”

“漂浮在空中的細菌以某種特殊的方式,代替喪屍完成了光合作用,接著通過特殊渠道進入喪屍體內被‘消化’。如此一來,能量時刻處于‘充滿狀態’的喪屍,自然是不需要再進行什麽光合成了。”

孫嬌愣了愣,隨即捏著下巴低下了頭,輕皺柳眉。

“有可能,雖然沒有什麽科學依據,不過你這麽說也確實有些道理。”

“整個望海市都變成這樣了嗎?”

“只是一部分地區,根據第六街區的消息,這些細菌似乎是從某個‘源頭’向外擴散的。好在這些細菌不會自我分裂,應該是只能由某個‘母體’產生。根據菌種的微元密度分布,在地圖上進行三線定位法,大致確定了我們附近就有1塊區域屬于該菌種高密度區。可能源頭就在那。”

孫嬌從腰間摸出了筆狀的全息電腦,打開了三維圖像,一個三角形的區域被標記在了地圖上。

“附近最近的幸存者基地是什麽?他們有沒有什麽反應。”江晨思索了片刻後,目光凝重地問道。

愣了愣,隨即她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我們就是最近的幸存者基地。這裏多是些社區級別的幸存者團體,我們應該算是最大得了......目前沒有任何動作。”

“繼續放任這些玩意成長下去很危險,我們得考慮主動出擊清除掉這些病菌的來源。不過現在,這外面不像是能出去的樣子。”江晨望了望那滿街的喪屍,不禁露出了苦笑。

“沒錯,這種病菌似乎有意識地將喪屍向人類居住的方向牽引。街上的這些喪屍已經在15天內六次嘗試沖擊我們的大門了,現在我們與其它幸存者團體的交易被迫中斷。所幸下水道沒有喪屍,與第六街區的聯系依舊得以維持。”孫嬌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愁緒,顯然對于這些喪屍,她也是沒轍了。

“想來趙辰武那夥應該也挺頭疼,那邊下水道的入口可是離第六街區還有個幾百米的路程,”江晨不禁有些慶幸,好在當初自己英明地下令用水泥開辟出了一條走廊,將外面那個下水道入口直接並入了基地內。

“對了,先不說這個,和我說說基地近期發展的怎麽樣了。”對于這個問題,江晨還是比較關心的。

“九月初與趙氏集團的貿易順差10102亞晶。貿易額達到十一萬亞晶,據說那些罐頭在第六街區銷量非常好,趙辰武有意大幅提高貿易額,不過我以你回去進貨,無法做主為由拒絕了。因為基地擴建停止,建材已經積滿,而趙氏集團暫時拿不出那麽多亞晶現貨付款,所以提出了向我們銷售人口的提案。以每人50亞晶的價格成交,共計100人,補足了5000亞晶的剩余款。基地人口已經達到130。”當然,這其中並不計算孫嬌與姚姚還有江晨。

“漲價了?”江晨皺眉道。

“人口成本漲了一大截,芯片價格倒是沒變。”孫嬌苦笑道,“因為外部環境突然危險起來,聽說第六街區正在策劃對其附近兩處細菌源頭進行清剿。所以第六街區對人口的需求又回升了不少。”

“士兵訓練的進展如何?”

“已經有41名在虛擬實境裝置中獲得合格評價,所有人都已注射過d級基因藥劑,可以成為準戰力。”孫嬌操控平板調出了數據,向江晨匯報道。

“細菌源頭一定得清除。”江晨目光有些陰霾地望著遠處,“我有種預感,空氣中瞟著的這些玩意兒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只怕想要靠近它的源頭都難了。”

“那我去準備一下,今天制定好作戰計劃,明天我就帶隊出發。”孫嬌點了點頭道。

“我也一起去。”江晨沈聲道。

“不行。”孫嬌斷然拒絕道。

“聽我的。”

“就你那槍法?”

“......我現在的戰鬥力還算不錯了。而且,我可以通過特殊能力脫離戰場。最關鍵的是,讓你一個人帶隊去,我同樣不放心。”江晨沈默了片刻後,凝視著孫嬌的雙眼,認真地說道。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沒說,他打算趁這個機會順道與沿途的幸存者團體進行交涉。如果讓孫嬌出面的話,他總感覺到了最後談判會向著火拼的方向發展。

何況,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戰鬥力是永遠無法提升的。

聽到那句不放心,孫嬌的臉頰微紅,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眼神微微地掙紮了片刻,最終她還是放棄似得嘆了口氣。

“好吧。我答應你。”

江晨笑了笑,對孫嬌的認同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咳咳,另外,基地內的糧食快要見底了,你再去弄一點兒吧......”孫嬌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岔開了這個話題。

“糧食?小意思。”江晨咧嘴笑了笑,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孫嬌愣了愣,看著江晨消失的地方,隨即露出了苦笑。

也是......如果有這方便的能力的話,即便面對再大的危險也能輕松脫離吧。

想到這,孫嬌不禁放心了下來。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嗯,也沒準在下水道中的那次才是第一次。那種比起自己的生命,更重視另外一個人生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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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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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姚姚的心意

回到現代的江晨很熟練地撥通了上次合作過的食品批發商的電話,然後便開著車離開了別墅,向著郊區的倉庫駛去。

到達目的地後,江晨發現那糧產品老板已經等在那了。于是他也沒廢話,直接下車招呼起人開始往倉庫裏卸貨。這次江晨訂的量幾乎上次的兩倍。

31噸大米,1噸面粉,7箱肉類罐頭和箱水果罐頭,以及鹽油醋蔥姜蒜之類的東西江晨也弄了一批。另外,便于儲存的大白菜、胡蘿蔔、土豆之類的玩意江晨也是毫不吝嗇地買上了幾噸。

按照上次約定的規矩,沒印標簽。

很豪爽地支付了34萬元的全額款之後,江晨立刻打發走了那個不停和他套近乎的糧油店老板。

這次他小心了許多,沒有馬上開始搬運工作,而是先偷偷地放出了姚姚改裝的那個無人機,掃描了一圈周圍的熱源信息。一番仔細地甄別之後,發現是自己多慮了,他這才松了口氣,然後才走進了倉庫內,關上大門。

總感覺自己最近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由于儲物空間有限,江晨分了十幾次才將這些東西全都弄過去。

總共耗費了四百多點的亞晶,對于一般幸存者而言這或許是一筆巨款,但對他來說卻只是毛毛雨。與趙氏集團的貿易一直保持順差,他唯一發愁的只是別墅地下室堆成小山的亞晶該怎麽花。

名義上,這些亞晶都已經送回那個虛構的“總部”了。

孫嬌很熟練地指揮人手進入別墅,將一袋袋糧食運進糧倉。好在現在別墅外面的空地也被開辟出了兩個糧倉,否則這堆糧食還真不好存放。

原本閑著的幸存者們,因為江晨的到來又開始忙活了起來,望著那小山一般的糧食,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些原本處于閑置狀態,從附近運來的冰櫃也因此紛紛開啟了運轉,基地的耗電量自然是直線攀升。不過好在孫嬌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太陽能板不但鋪滿了基地內建築的屋頂,還拓展到了圍墻外的建築上。

基地內的面積不夠用就架到外面去,反正喪屍和異種對這種屋頂上的爛板子又不感興趣。至于那些外面的幸存者,估計也沒有那種手賤之輩沒事找事地去搞破壞。畢竟圍墻高塔上的那幾架機槍,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聽孫嬌說,她還采購了一套廢舊的地熱能采集設備,不過目前基地中尚且欠缺這方面的人才。她已經安排了幾個看上去還算聰明的幸存者去學習這方面的知識了。相關的技術資料在市圖書館裏都有,拷貝回來下載到虛擬實境培養艙中就可以學習了。

不過想要看到成效的話,大概得需要個把月。

看著孫嬌忙活了一陣,江晨便去了社區中心的科技部辦公室,找到了正兢兢業業工作著的杜永康。

將未來人1.的策劃書交給了他,接著江晨吩咐他按照策劃書上的內容對程序進行升級。這份策劃書是他早上離開公司之前,夏詩雨交到他手上的。公司並沒有設立自己的技術部,雖然服務器的維護倒是聘請了專員,但程序升級之類的改動都得通過江晨這個中間人來完成。

和以前一樣叮囑了他做好保密措施,江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在他受寵若驚的目光下離開了。

接著江晨又來到了別墅中。

說起來好久沒有見到姚姚了,怪想她的。

咳咳,不要誤會。江晨可不是蘿莉控,真不是

大概?

姚姚很喜歡看書,即便是非常枯燥的計算機專業書籍,她也能靜得下來看上很久。

雖然虛擬實境系統能夠進行速成教育,在避難所的休眠倉中的時候,姚姚也已經接受過了。然而更深層次的知識還是得依靠書本才能獲取,這些書都是孫嬌從圖書館中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雖然電子書也可以,不過果然還是紙張的質感更能令人感到安心呢。

姚姚嘆了口氣,合上了書本,伸展了下她那細嫩的小胳膊,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要是江晨哥哥能多關注我一點就好了

雙目放空地嘟著嘴,姚姚托著下巴想著。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因為自己的這種“非分”之想而羞紅臉。但現在,她多多少少已經能夠面對自己的本心了。

沒錯,她確實愛上了那個既溫柔,又善良,又高大,又有安全感,又咳咳,不好,繼續想下去就停不下來了。

姚姚慌亂地啪啪拍了拍自己小臉蛋,然後將那快要冒出蒸汽來的小腦袋埋進了書裏。

嗚嗚,好想死

“呃,看書這麽近,別把眼睛看壞了。”江晨表情古怪地看著姚姚的動作,友好地笑了笑道。

“哇啊啊——!”書直接飛了出去。姚姚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蹦了起來,接著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看著姚姚冒失的樣子,江晨不禁扶額苦笑,正要上前扶起她。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孫嬌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姚姚她很在乎你”

吃痛地揉了揉小屁股,姚姚委屈地撅起了嘴,“對,對不起,沒有注意到哥哥來了。”

“真是的,你得照顧好自己喲,摔壞了怎麽辦?”上前扶起了姚姚,江晨揉了揉她那松軟的頭發,責備地說道。

嘟著嘴,姚姚突然低下了頭,小手緊緊地輕捏著他的衣角,那萌萌的大眼睛上開始彌漫起了一層水霧。

“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了?”

聞言,江晨不禁愕然,“怎麽可能?”

“那,那哥哥為什麽躲著我。”姚姚埋著小腦袋,糯糯地說道。

江晨愣住了。

說起來,好像上次匆匆見了一面,最近都沒有來找過姚姚

神色有些復雜地看著眼前這怯生生的小姑娘,江晨的臉上露出了稍顯慚愧地表情。

或許,還真有一點兒。

江晨很重視姚姚,這不僅僅是因為姚姚是他在這個世界碰上的第二個夥伴,也不是因為她曾救了他和孫嬌,也無關于她幫過他的忙

怎麽說呢?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姚姚的存在仿佛填補了他心中的某種空白,宣泄了他心中從未發泄過的某種類似于保護欲的感情。

然而當聽到孫嬌告訴他,姚姚喜歡他,而且顯然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時,他卻莫名地有些退縮了。

是的,江晨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就是個毫無節操的人。

可姚姚

雖然姚姚的實際年齡已經是三十六了,但其中二十年是在休眠倉中睡過去的。身體代謝都處于幾乎終止的狀態,因為抑制劑的副作用,離開休眠倉後的兩年內,身體也幾乎沒怎麽發育過。

用三個數字來概括的話,就是36、16、14。

怎麽看都是平平的身板,臥槽,就是禽獸也下不了口啊!

可姚姚的心理年齡又偏偏到了青春期,對于唯一溫柔對待自己的人產生愛慕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理解歸理解,但還是下不了口啊!

他還真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精蟲上腦什麽的,直接就把姚姚給推了。

或許是在潛意識中,他不自覺地就開始避免觸碰這份感情。

他更渴望的是那份感情屬于依賴,但即便他自己也清楚恐怕這連一廂情願都算不上。

對于姚姚,他還是有好感的。

“我——”江晨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麽,然而卻被一支柔嫩的小指頭堵住了。

“不,不用向姚姚解釋的姚姚很懂事的,”姚姚有些失落地將小腦袋埋得更低了,薄如落櫻的唇微微動了動,那聲音細若蚊吟。

“如果哥哥不喜歡姚姚的話,姚姚也不會,不會強求哥哥非得回應我的。畢竟比起青澀的小蘋果,肯定還是紅紅的大蘋果更美味。比如像孫嬌姐姐那麽大之類的姚姚也不是不能理解。”

眼神微微地動搖,但姚姚還是輕咬著貝齒,下定了決心似得擡起了頭,接著說道。

“能生活的這麽幸福,姚姚已經很滿足了。但,但是!給溫順的小動物獎勵,也是很關鍵的喲!所,所以,我會很努力幫上哥哥忙的。那個什麽遊戲姚姚也有在努力的更新數據,計算機的知識姚姚也最很用功的學習。能,能稍稍得到點獎勵的話,姚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同時幹勁也會非常非常充足啊!也不是什麽特別貪心的請求,雖然實在沒有的話也沒關系但就一點點就夠了!稍稍分我一點點的話也不用親親之類的,比如偶爾摸摸頭嗚嗚——!”

那語無倫次的猶豫突然被堵住了。

那怯弱的目光漸漸變成了詫異,隨即又化作激動、欣喜,到最後的那抹溫柔

姚姚輕輕地合上了那長長的睫毛,享受著自唇瓣傳來的那突如其來的熱情。

江晨吻住了她。

因為愧疚?自責?亦或者是沖動,或對那天真而懵懂的感情的補償。

他承認自己是個自私且毫無節操的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冷漠的人。當發現姚姚如此愛著他,如此默默地為他付出著,並期待著

抱歉。

這或許是他的第一次,不帶絲毫慾望的親吻。

如同香草一般的芬芳,包裹著那青澀的感情,自唇間向他的垂體後葉傳遞,向大腦皮質蔓延

那如同畏畏縮縮的小兔子一般的柔軟,輕顫著探向了它未知的領域,然而僅僅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幾乎要耗盡她全身的力氣了。

然而很溫暖的“大手”接納了它,輕撫著它軟軟的頭

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滾燙,江晨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

唇分。

一縷銀亮的絲線隱約在這純粹的感情之間,勾勒著一抹不純粹的

望著姚姚那微微喘息的樣子,還有那被水霧所迷蒙的大眼睛,江晨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中的,將頭輕輕拉開了與姚姚的距離。

漸漸回過神來的姚姚輕咬著下唇,埋下了熟透了的小腦袋。

大腦徹底陷入了暈乎乎的狀態,她那櫻桃般小嘴一會兒傻笑似得彎著,一會兒緊張似得嘟著...

“抱歉,雖然道歉可能沒什麽意義...”江晨再次抱緊了那纖弱的嬌軀,認真地說著,“我明明注意到了你的感情,然而——”

“沒,沒關系的!”姚姚的聲調因為情緒而突然變高,然而很快又是軟了下來,糯糯地說道,“那個,以後可以分我一點嗎?做,做為獎勵就可以——”

“不要。”

那萌萌的雙眼咀嚼著淚水。

“不是做為你的獎勵,而是我的獎勵。”江晨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壞笑,湊近了姚姚的耳垂,“做我的女人好嗎?”

淚水奪眶而出,只不過這回卻是喜悅的淚水。

“嗯!嗚嗚”

“誒誒?你別哭啊。”

“嗯!嗚,嗚嗚”

江晨想通了。

反正他也沒什麽節操了,那幹脆就將無節操進行到底好了!

他又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也不想用什麽無聊的借口來欺騙自己了。他對姚姚有好感,不,是喜歡!這絕對不是什麽“哥哥對妹妹之類的感情”這種敷衍的借口能夠糊弄的。

大不了晚點吃

下定了決心,他決定正面回應這份青澀的感情。

當一回蘿莉控又有什麽不好!不對,什麽蘿莉控,姚姚身份i上可是36!

江晨緊緊抱著姚姚,感受著著她的體溫,傾聽著耳邊她那迷糊而輕盈的囈語。

“誒嘿嘿,好幸運”

“嗚嗚,孫嬌姐姐會不會打我唔,還是讓她打一打好了,那樣應該就不會生氣了。然後,然後嘿嘿,能分到一點實在是太幸福了”

突然,姚姚似乎從暈乎乎地夢囈中回過了神來。

對了!關鍵還是哥哥的想法,要是他認為我不好吃的話。那,那好不容易到手的不行不行,嗚——!我得推銷自己!加油,我一定可以的

暗暗捏緊了小拳頭,姚姚深呼吸了幾口,漸漸地鼓起了勇氣。

平靜下來了嗎?就在江晨聽到那聲音突然中斷,微笑著這麽想著時——

“那個。”

“嗯?”

“我,我很好吃的!雖然對肉肉什麽的沒有什麽自信但,但我會很乖的!孫嬌姐姐不願意的動作什麽的,姚姚可以接受的喲!小動物是不會挑食的!疼,疼的話,我也能忍住的”姚姚那長長的睫毛因為緊閉著雙眼而輕顫,如“自暴自棄”一般徹底舍棄了羞恥之心,大聲地喊了出來。

江晨口鼻噴血,卒。

“這個死蘿莉控。”站在門外,孫嬌憤憤地在心中暗罵了一聲。

透過門縫,她幾乎將“故事劇情”從頭看到了尾。

雖然她不是不能理解姚姚的心情,也確實是打算想將她也拉下水

但是,果然還是好煩啊!

孫嬌大小姐氣的想跺腳,但咬了咬牙,心還是軟了下來。

然而,這時候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兩個比較好。

嘆了口氣,孫嬌撅著嘴,悶悶不樂地走掉了。

就當做是讓那家夥留在這邊的補償好了孫嬌如此安慰著自己道。

而且,如果是姚姚的話,比江晨還好“欺負”。

想到這裏,孫嬌嘴角又不禁揚起了一抹微笑。

或者說,是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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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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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廢土經濟學?

蘿莉有三好,身輕體柔易推倒。

當然,江晨並沒有順勢吃掉姚姚,雖然小動物已經“煮熟了”。

總感覺這時候吃掉她,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有點不妙。

還是先養一養吧......呃,至少等抑制劑的副作用有所緩解?或是等姚姚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于是擦幹了鼻血,安撫好陷入混亂狀態的姚姚,他便匆匆離開了。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克制住自己,沒有幹禽獸的事。

晚上,江晨來到了社區中心的會議室,與趙辰武開啟了無線視訊通話。

淡藍色的線條與光粒繪成了趙辰武的全身像。那個有著很深眼窩,很有梟雄範的男人在見到江晨後,笑著伸出了右手,表示了歡迎。

江晨也笑了笑,然後伸出了右手,從那全息圖像的右手上穿了過去。

這手當然是碰不著的,只不過是一種類似于握手的禮儀,在虛擬會議室中才會出現的未來特有禮節。在開始通話前,孫嬌已經向江晨科普過了。

只要坐在談判桌旁的椅子上,你的全息影像就會呈現在對方會議室中相對的位置。考慮到即時交流信息對于雙方而言都很重要,這套設備是趙辰武以的折價賣給江晨的。不得不稱贊這位梟雄的戰略眼光,從長遠來看這絕對是一筆高回報的投資。

還有什麽能比當面商量更能解決問題呢?

說起來,江晨根本沒想過,這世界居然還有這麽神奇的玩意兒。他只在某些科幻電影中見過。

“好久不見,江老板。為了節省時間,我們直入正題吧。”與現世的談判不同,末世的談判往往都是長話短說。因為沒有人會對誰的馬屁真正動心,即便是平日裏稱兄道弟的盟友,到頭來大家關心的也僅僅是各自的利益,畢竟這關乎生存。

另外,這套設備每開一分鐘便會耗費1點亞晶。雖說並不缺這點錢,但客套話還是能少則少。

“直說無妨。”江晨做了個請的姿態,笑著說道。

“我希望能夠提高貿易額。尤其是水果罐頭,目前我這邊的缺口達到了1以上。”趙辰武揮動手指,談判桌的中央升起了一個全息數據面板,上面羅列著他的各項需求。

肉類罐頭上調至一萬個,水果罐頭上調至八千個,壓縮餅幹更是提高到了十萬塊,方便面更是給出了兩萬包。按照上次的定價,這貿易總額直接達到了四十五萬亞晶!

江晨嘶地倒抽一口涼氣。

四十五萬......一件配置適中的動力盔甲成本也才一萬左右。

“恕我直言,這麽大的單子,你拿的出那麽多亞晶嗎?或者說,你有能力將這麽多貨消化掉嗎?”江晨苦笑道。

第六街區的人口雖然不少,但買得起這些“奢侈品”的人絕對不會多。

趙辰武聞言微微一笑,也沒有多做什麽隱瞞,直接揮了下手,一張全息投影構成的文件便從他那邊“滑到”了江晨桌前。

“也不是什麽值得隱瞞的事,為了應對最近第六街區周邊喪屍的異動,十人委員會投票表決了一項遠征提案,清掃最近兩處不明菌種擴散源。計劃分a、b兩路線執行,由十人委員會共同‘投資’啟動。我以31名動力裝甲戰士和一輛蜘蛛坦克參與投資項目,將獲得a路線1的分紅。”

“清剿擴散源還有利潤?分紅?”江晨失笑道。

他記得可不是所有喪屍的後腦勺都會凝結亞晶的,即便是異化成了肉山那樣的危險種,其亞晶能量也只是在4-之間浮動。

“不但有,而且很多。”趙辰武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調出了另一份數據,“a行動路線預計上總收益為一百二十萬亞晶,至于消耗的彈藥成本不過是十來萬亞晶,相比于收益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一百七十萬亞晶?

這個數字把江晨嚇了一跳,但隨即看過趙辰武丟過來的文件之後,他的臉上便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大規模的幸存者出擊行動,一般的異種自然是無法抗衡的,其身上的亞晶想必也沒人會放過。另外,被這種變種細菌所籠罩的喪屍,因為獲得了充盈的能量,幾乎都凝結出了名為亞晶的生物結晶,這也是其戰鬥力上升的原因。

然而在熱武器的火力網下,這些喪屍就算再瘋狂也終歸是喪屍。別說是危機了,第六街區簡直可以在這場行動中賺得缽滿盆滿!哪怕每個喪屍只長出了1點亞晶,殺上十萬個也是十萬亞晶!更何況,越靠近“菌源”位置,喪屍凝結的亞晶能量含量越高。看那份文件上寫的,單個喪屍的亞晶能量極限甚至能達到!

再算上路上碰到的異種,哪怕是遇上肉山那種麻煩的玩意兒,在坦克的面前也根本不是個事。除非是市中心,以第六街區的火力,根本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而且這還不是關鍵。第六街區出動大部隊遠征,其後面必然會跟著一大群等著撿漏的幸存者團體或個人武裝。當然,他們肯定不敢幹“搶怪”之類的事。但是在“大哥”的庇護下,在周圍打打秋風,挖點亞晶還是被默許的。畢竟再怎麽說也都是一個陣營的,那些怎麽也殺不完的怪物自然是死的越多越好。

如果碰到打不贏的諸如死爪之類的家夥,他們直接往大部隊那裏一躲就完事了。且不說死爪看到這麽多人敢不敢上來,就算上來了,也不過是一炮的事兒。

人均財富的上升,會帶動消費。這個道理,即便是沒學過經濟學的江晨也知道。

“另外,這次遠征的消耗物資將折算成亞晶,向第六街區的民眾公開募集。收益率預估將達到1,預計會誕生1341名‘中產階級’。人均財富上漲必將帶動消費,消費將刺激原本疲軟的第六街區工業,而工業產能的上升,必將使得作為能源的亞晶在第六街區相對增值!這將促使附近有能力的幸存者像我們靠近甚至是定居!......”

這藍圖畫的倒是挺好的,雖然在廢土上談論經濟,聽起來有些莫名的喜感。

江晨愣了半晌,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這麽吊,幹嘛以前不打市中心?”

“咳咳,那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而且市中心的情況有些特殊......但是,這次針對市中心外圍的遠征,是絕對穩賺不賠的!”

愣愣地望著滔滔不絕地講著的趙辰武,江晨臉上浮現了苦笑。

這就是直接將能源作為貨幣的好處嗎?

工業原料之類的東西通過廢品回收就能弄到了,但能量卻一直是制約各類幸存者基地生產的難題。

戰前的工業設施基本都是依靠以氦-3為能源的熱核反應堆來運作的,然而別說月球上的氦-3開采基地早就被炸成了太空垃圾,地面上也根本找不到一處完好的核電站。這些東西在戰時都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

于是,輕便、高效且“可再生”的亞晶,便成了廢土上的主流能源物質以及硬通貨。

只要工業持續運轉,就無需考慮什麽通脹,商品增加以及貨幣被動增值直接帶動幸存者的狩獵熱情。獵取亞晶,換取商品,工廠增產,亞晶被動升值,刺激消費與狩獵還有探索危險區......

好一個良性循環。

以前大家都沒興趣浪費子彈,擊殺那些沒有亞晶的喪屍。不是餓的受不了了,也沒誰願去冒著生命危險狩獵難纏的異種。然而現在這一代的喪屍在不明細菌的影響下,普遍都孕育出了亞晶。跟著大部隊在外面溜一圈回來,背著滿背包的亞晶,更換更可靠的裝備,然後狩獵異種的風險也將大大降低。

到時候即便是這批孕育著亞晶的喪屍被消滅殆盡,更換武裝後的幸存者也能通過狩獵異種來獲取亞晶。

就仿佛是一縷火種,將這原本死氣沈沈的柴火徹底點燃。

可以說,在這次遠征之後,第六街區將迎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臥槽,江晨嫉妒了,同時心中也暗暗警惕。

雖說這裏與第六街區還是有些距離的,但其影響力將覆蓋多大的範圍誰也說不好。畢竟那裏是個敞開大門的中立區,就連江晨附近的幸存者團體偶爾都會派人去那裏“趕集”。

附近幸存者的裝備升級,對新生的魚骨頭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端著突擊步槍的土匪,突然有錢換上了火箭筒,甚至是精貴的高斯步槍,這無疑將給基地的防禦帶來巨大的壓力。目前基地中的防禦力量也就幾挺輕機槍,還有一些單兵反坦克武器,以及槍榴彈什麽的。

雖然江晨也想買輛坦克放在基地,他也有那個亞晶,但人家根本不可能賣。畢竟坦克這類重火力裝備,基本都是從戰場上回收的廢品改裝的,數量少得可憐。

從零開始打造一臺動力裝甲或許沒什麽,但坦克的話,即便是有這技術,也沒這條件。

眼神微微閃爍,江晨暗自尋思著,得想個法子更新下基地的武裝了。

如果第六街區買不到的話,要不去柳丁鎮試試?

然而江晨的表情看在趙辰武的眼中,卻是被理解成了對遠征所帶來的利益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趙辰武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在他看來,江晨已經心動了。

“怎麽樣?江老板,相信你也應該明白了,如果我們借著這黃金時期打開了食品市場,我相信沒有誰會再對營養合劑那屎樣難吃的東西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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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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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互相幫助

老實說,江晨確實心動了。

不過如果亞晶升值,那麽另一個問題就來了。

“亞晶升值,你的意思是,需要我配合下降食品價格以打開市場咯?”江晨似笑非笑地道。

只怕解說了這麽多,這個趙辰武還是打著想商量降低價格的主意。

“咳咳,正是如此。但請相信我,擴大銷量之後,食品貿易將為貴方帶來更大的利潤。原先只有一千人願意花錢購買的東西,用不了一個月就會變成一萬人。當生存基本條件滿足後,人們開始追求生存的質量是必然的趨勢。另外,如果銷路打開了的話,你們不也就能擴大生產了嗎?”趙辰武緊緊地盯著江晨的雙眼。

呃,好吧,江晨有些尷尬了。

理論上來說,如果擴大生產的話,成本下降是必然,但他的情況有些特殊。魚骨頭基地的糧食都是他從現代運過來的,要說成本,可能一個罐頭0.1個亞晶都不到。

配合降價打開銷路,似乎是符合“總部”的利益的。

當然了,如果保持原價,食品銷量雖然也會小幅上揚,但是帶來的利潤絕對不如主動降價,擴大銷量來的高。

“哦?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點子,我在議價上有一定的自主權限,但是你要知道,食品的運輸和生產不是沒有成本的。如果這裏的利潤太低,我建立的這個中轉站性質的基地就毫無意義了。”然而這樣子還是得裝一下的,如果答應的太容易,這貨隔三差五找理由來商量降價。

趙辰武陷入了沈吟,打探別人的成本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然而不知道魚骨頭糧產品公司的生產成本,他也不好估出個合理價格來。他只“猜測到”擴大生產會下降成本,但卻不知道具體會降多少。

“肉罐頭均價1,水果罐頭,壓縮餅幹保持每塊1亞晶價格,方便面3亞晶。亞晶升值,在第六街區的購買力也會上升,你並不會虧太多。”

“折價接近三分之一?趙老板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江晨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辰武,“在第六街區的購買力?那我要是把亞晶運回總部去,豈不是太虧了?”

名義上江晨這裏只是個中轉站,所以做做樣子還是有必要的。亞晶升值是相對的,除了少數無法生產的玩意以外,能換到的東西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如果不換成商品,這玩意放在他那也只能當比較省事的穿越門票用。

“咳咳,亞晶的升值是相對的,軍火、以及建材等原料價格同樣折價三分之一如何,這已經算是接近我的成本了。另外,貴公司不是對我們的技術很感興趣嗎?或許就這方面,我們可以展開合作。盡量避免直接用亞晶支付,不才是我們雙方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嗎?而且如果我借此在第六街區獲得了更多的話語權,相信一些原則上不開放向市面流通的裝備,我也能有辦法通融。”點到為止,趙辰武目光炯炯地看著江晨。

“不錯,有趣的提議。”江晨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看來雙方算是達成共識了。

既然如此,江晨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型發動機設計圖,我們的報價是4萬亞晶。1-1kg級質量彈生產機床設計圖,報價9萬亞晶。五十式電磁炮設計圖,報價11萬。相信這些在望海市爛大街的技術,對趙老板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吧?”

這些都是屬于比較敏感的軍工技術,自然是不會被存放在民用性質的圖書館數據庫中,目前來看只能通過購買的方式獲得了,至于報價則是孫嬌根據柳丁鎮的標準評估的。

無論現在有沒有生產這些裝備的條件,但總之得先把關鍵的技術弄到手,然後再慢慢消化。

“當然沒問題。”趙辰武哈哈笑著道,這報價還算合理。

雖然第六街區限制出售重武器,但對于相關技術方面的封鎖卻不是那麽的嚴密。一個拇指大的盤就能將所有的資料與設計圖拷下來,你再防又能怎麽防呢?

當然了,對于戰後自主研發的核心科技,趙辰武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就像他從未向江晨索要過生產糧食的“技術”一樣。

千萬不要以為末世降臨了,科技的發展就會止步。各個幸存者基地中養著的那些科學家,這可不是白養著的。只不過由于信息閉塞,生存環境惡劣,科技繼承度良莠不齊,大家的科技樹都多多少少有些點歪了罷了。

就拿第六街區來說,其自主研發並改進的-3型動力裝甲實戰性能甚至已經超越了戰前的水平。但在大型飛行器上面,他們的研究卻幾乎是空白。而柳丁鎮則剛好相反,其它幸存者基地也情況類似。

“至于貿易額......既然你能吃得下,那麽不妨我在多賣給你一點吧?貿易額就上調到7亞晶好了。按照新價格結算,算作是1月與11月的一次性貿易。相信手上的貨多一點,趙老板也好開拓市場不是嗎?”江晨笑了笑道。

六倍于往常的貿易額!

一瞬間,趙辰武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然而他不愧是個大人物,很快便恢復了那淡定的樣子。

聳了聳肩膀,趙辰武很愉快地笑道:“既然我的盟友都拿出了這麽大的誠意,如果我再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來了,就等你這句話了。江晨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我也是這麽認為。所以,為了讓我能將這價值7亞晶的貨物運進我的基地,我需要你的幫助。”

趙辰武愣住了。

“你們的運輸隊能夠跨越那麽長的距離將貨運到這兒,難道連那點麻煩都解決不了嗎?”趙辰武難以置信地問道。

顯然,他是知道魚骨頭基地附近也有一處擴散源的,但那裏距離太遠,並不會對第六街區夠成影響。中立區可不是慈善機構,自然沒道理出兵幫別的幸存者清剿那個麻煩。

“運輸和戰鬥是兩回事,我們有技術能夠將貨弄到某個地方,但運進來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軌道空投?飛行器傳送?隨便趙辰武怎麽想,反正江晨也不說。

攤了攤手,江晨繼續施展著他那靠裝13磨練出來的演技,扯道,“相信你對我在這個中轉站投入了多少亞晶是有數的,畢竟東西都是從你那買的。要是連這點危險都處理不好,假如你是我老板,你還會讓我呆在這兒嗎?或者說,幹脆換一個更‘適合交易’的基地重新展開合作,不是更有效率的做法嗎?所以,為了我們的合作能夠繼續下去,你得先幫我度過這個眼前的難關。”

接著,他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地看著神色漸漸凝重的楊辰武道,“我可不保證,下一個來這裏的代表依舊會選擇趙氏集團成為合作人,或者說幹脆搬遷,然後和那個什麽柳丁鎮進行貿易。我們奉行效率,如果我在你這塊兒‘失敗了’,至于接替我的人是否依舊會延續我的策略?呵呵,你懂的。”

江晨把話撂在了這裏,然後便靠在了椅子上。

話沒說完,點到為止。

似乎有那麽些道理。如果我的手下拿了那麽多貿易來的資源,投入到對防衛的建設中去,然而危險一來你就找我要支援?如果江晨被“魚骨頭總部”給撤了,新來的代表會保持原來的“失敗策略”?難說。

想到這,趙辰武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已經嘗到食品貿易甜頭的他,哪裏會舍得放棄。更何況這7亞晶的大買賣都已經擺在門口了,他還指望著用這批貨,占領第六街區的糧食市場,在十人委員會中獲得更大的影響力......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假設成立的條件,都是建立在那個“總公司”存在的情況下。江晨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給趙辰武留出了足夠的想象空間。

把謊撒一半,聰明人自然會替你把謊給圓了,說得太多,反而容易露出破綻。

“你要什麽支援,這忙我幫了。”趙辰武沈聲道。他的利益早就綁在了江晨這輛戰車上了,如果失去了江晨這個供貨商,他的所有部署都將打亂。

這忙必須得幫,哪怕拼著賠本。

就等他這句話了。

聞言,江晨嘴角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笑意。

“1套-3型動力裝甲,我按成本價的11買。”並沒有趁機訛他一筆,江晨給出了一個還算誘人的價格。

“這不可能!”趙辰武站起來失聲道。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即便他重權在握,位列十人委員會之一,但還有九個人盯著他呢。下面多少小資本家,小議員,都在盯著他這個位置,這容不得他不小心。

哪怕是出自自己的工廠,每一件受到管制的裝備都是得登記的。不得外售,互相監督,在這上面誰都難以作假。

一但違反規則,後果會很嚴重。這相當于給了競爭對手一個打壓他的借口。

“沒什麽不可能。想想吧,這點風險與你將獲得的利潤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麽?如果我敗了,也不過是回去養老。而你,則將失去一個看好你的供應商!”江晨目光緊緊地盯著趙辰武。

而趙辰武此刻同樣也死死地盯著他。

最終,這位梟雄的眼神一松,還是妥協了。

“1套-3型動力裝甲,每套13亞晶,我會讓1個裝了芯片的奴隸穿著送過來,然後往上面報戰鬥死亡。至于那1個人你自己看著辦解決吧,反正別讓他們出現在第六街區就行了。”

趙辰武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胳膊撐在了桌子上,放棄似得擺了擺手道。

“太好了,我的朋友。放心,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好處少不了你的。”江晨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然而轉瞬即逝,“誠懇”地對趙辰武表示了感謝。

“還有什麽一並說了吧,我知道1套動力裝甲肯定不夠。但僅限這一次!”反正都已經違紀了,也不在乎這違紀的程度了,趙辰武所幸放開了。

只要不被發現就行了。

“突擊者步兵車一輛。”

“沒問題,‘任務中’會恰好爆掉一輛...亞晶。”

“先把貨給我,我得解決了那個麻煩才能把糧食弄進來,然後按照新價格支付。”

“沒問題,我不差這點時間。”

“對了,我可能需要幾顆高能真空彈,便攜式的那種。”趙辰武的態度這麽幹脆,江晨都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訕笑著開口道。

“行。連同一次性發射底座,1亞晶一顆,我就說是當廢品拆了報上去......那東西有什麽用?喪屍是憋不死的,而且它們身上也沒多少脂肪能燒起來。”

“只是假設一種可能遇到的狀況,這你就無需操心了,那麽合作愉快?”江晨沒啥要求了,笑呵呵地說道。

“合作愉快......你最好別讓我的投資打水漂!”

江晨無懼地直視著趙辰武那老鷹一般的目光,很愉快地笑道,“放心,我的盟友,你不覺得,我們在互相幫助嗎?”

我做出了價格上的讓步,這點忙你總得幫吧?

互相幫助?

或許互相利用這個詞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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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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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屍潮

貨第二天就送到了。

第六街區幾乎所有人都在忙活遠征的事,走、私這類小動作的風險也因此小上了許多。

這次來送貨的只有四人,估計都是趙辰武的心腹,由他的秘書蘇蕾親自帶隊。負責押運的士兵向江晨移交了那十個奴隸的控制權,幹凈利落地行了個軍禮後便匆匆離開了。

望著那漆著城市迷彩塗裝的步兵車,以及那漆黑的“傻大個”中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江晨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最近的那個人的肩膀,然後便招呼起手下開始卸貨。

如果將機械外骨骼比作“輕甲”的話,那動力裝甲的意義大抵就類似于中世紀騎士的全身重甲。其通常分為陸戰型與空降型,區別主要在裝甲重量,以及是否配備用于緩降的渦旋引擎。空降型重量通常小于kg,而陸戰型往往大于1噸。

這1臺-3型動力裝甲就屬于空降型,不過在右手焊接了可切換的三棱狀轉輪機槍,以及背後掛載的供彈箱。

好在魯華盛在下水道的入口處設計了一個電梯,否則靠繩子的話,還真不方便將那個兩米多高、重約三百公斤的裝甲給弄了上去。這十個奴隸顯然是不會操作這玩意的,剛才簡直是用被關在棺材裏一樣的表情看著江晨。

顯然,他們很清楚往外銷售這類裝備是違法的。

既然是違法

那麽只怕他們現在的基因id,在第六街區已經登記為死人了。

至于會不會成為真正的死人?全都得看那個滿臉笑意的男人怎麽想了。

“歡迎來到魚骨頭幸存者基地。相信我,替我賣命絕對比替這個世界上任何人賣命都要幸福得多”

雖然這語氣像是吹牛,但看來是死不了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然後懷著忐忑的心情,跟上了那人的步伐。

將那十個人交給魯華盛安排住宿以及工作後,江晨很快便找到了孫嬌。

“武器裝甲已經到位,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一見到江晨,孫嬌便上前問道。

“兩天之內,可以和周圍的幸存者團體取得聯系嗎?”江晨道。

“沒問題,會議室中的無線電設備就可以可是和他們取得聯系有什麽用?”孫嬌困惑地看著江晨。

“當然是帶他們去打怪。”江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撂下了這句意義不明的臺詞。

周圍零散居住的幸存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部整合起來,只怕是得有個兩三千人。如果魚骨頭幸存者基地想要擺脫人口的制約,那麽就不得不對那些零散居住的幸存者動些心思。

這些常年掙紮在末世中的幸存者,精神上往往都遠超于常人的堅韌,或者說變、態。其個人戰鬥力也絕不是那些蜷縮在貧民窟中的“奴隸”能比的。然而難辦的是,他們早就不相信什麽紀律或者文明之類的玩意兒,各個都如野狼一般桀驁不馴。

想要讓狗臣服,一根骨頭加上一根繩子就足夠了。

然而想要馴服狼,僅憑一根骨頭和一根繩子是絕對行不通的。他們會毫不客氣地叼走骨頭,但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地低下頭顱,心甘情願地接受項圈的束縛。

除非具備了壓倒性的武力,讓他們連聯合起來抵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而炫耀火力,便是這次遠征的第二個目的。

最好是能將他們拉到戰場上,幫著分擔下屍潮的壓力,並許諾分給他們一部分戰利品,如此這些人對魚骨頭基地的依存度將進一步上升。

現在喪屍腦後普遍凝結了亞晶,江晨不信那些幸存者會對此不動心。即便江晨他們不具備坦克那種重火力,但動力裝甲對上普通喪屍還是能算得上碾壓的,那些幸存者應該沒道理會拒絕穩賺不賠的好事。

次日清晨。

魚骨頭基地中久違地呈現了忙碌的景象。士兵紛紛奔赴了戰鬥位置,非戰鬥人員有的忙著像車上裝補給,有的則在大門前豎起了聚乙烯隔離板,為門口圍出了一塊緩沖區域,以防止喪屍在開門時沖進基地內。

而圍墻外同樣忙碌著。那人頭攢動的喪屍,完美詮釋了屍潮一詞。那一道道腐爛的軀體,將圍墻外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見鬼了,就好像整個區的喪屍都被塞到了這一條街上。

“武器系統,正常。渦旋引擎,正常對了,還有燃料棒,正常!”江晨有些頭疼地檢索著數字頭盔中的數據。動力裝甲他雖然在虛擬實境系統中體驗過幾次,而且昨天也穿上真家夥熟悉了幾回,不過這全身都關在“鐵盒子”中的感覺,總讓他覺得怪怪的。

漆黑色的塗裝,結實而輕便的流線狀型塑鋼裝甲,右手側壁是三棱狀的轉輪機槍掛件,腰間懸掛著戰術步槍,幾乎是武裝到了牙齒。

雖說看上去確實很酷,但穿起來意外的麻煩

孫嬌有些擔心地瞟了江晨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向圍墻上的哨兵揮了下手。

那哨兵迅速行禮,然後飛快地跑向了高彈的機槍位置。

這次行動由孫嬌擔任小隊的指揮。

“準備出發,打開武器系統,注意別讓喪屍沖破陣型,我們的補給都在車上,聽明白了嗎!”

“明白!”身後的八名動力裝甲戰士齊聲喊道,然後關閉了頭盔的面罩。

“開門!”孫嬌向旁邊的戰鬥人員喊了一聲,打了個手勢,然後也是合上了面罩。

鋼鐵閘門緩緩升起,那些喪屍仿佛嗅到了食物的芬芳一般,將那空洞的眼神投向了此處的缺口。

噠噠噠——!

“給我打!”

兩座高塔上的機槍已經開始宣泄彈藥,橙色的火光撕裂著一具具喪屍,將那原本就殘破的軀體打成數段。然而只是杯水車薪罷了,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屍海依舊嚎叫著沖向了大門。

“沖鋒——!”

身披動力裝甲的眾人,以鋒矢陣型保護著中心位置的突擊者步兵車,狠狠地將喪屍的包圍網鑿出了一個缺口。缺胳膊少腿的殘肢在地上晃動著,只要大腦完好,喪屍就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然而此刻卻沒有閑功夫去對這些家夥補槍了,在固定機槍以及車載機槍的掩護下,身披動力裝甲的戰士們架著左臂的裝甲,右手的轉輪機槍噴射著火蛇。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直接從那一具具活死人的屍骸上碾了過去。

隔著鋼鐵,從腳底傳來的血肉粘稠感讓江晨只覺胃裏一陣翻騰。不過對于那些面目猙獰的喪屍,他反倒是看淡了許多。

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

甚至有的一出生便不是人類。

當結實的前裝甲撞上那一具具企圖啃咬他的喪屍時,科技的強勢便突顯了出來。背部腰間與肩膀的兩對渦旋引擎,噴射出幽藍色的弧光。任由那些喪屍在冰冷的裝甲上無用地啃咬,江晨將輸出功率漸漸推到了最大,與身邊的隊友保持著陣型,就這麽頂著一堆喪屍向前推進著。

如果沖鋒的勢頭一但停歇,他們將不得不面臨被喪屍圍死的絕境。雖說這些普通喪屍的爪子撓不穿鋼制的裝甲,但若讓它們聚集起來,形成了絕對的數量優勢,將裝甲擠壓變形,將車輛掀翻卻是沒什麽壓力的。

即便在裝備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也沒人敢有絲毫的大意,用火力“疏散”著屍潮。

然而喪屍是殺不完的,即便是將基地內的子彈全部打空。他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突圍,而不是將彈藥浪費在這些死物上。

從間隙中通過的喪屍撞向了突擊者步兵車的前裝甲,被直接碾倒在地,那厚重的輪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血色行徑。車廂頂部的機炮噴吐著火蛇,一道道橙紅色的彈道將那枯瘦的身軀或射爆,或攔腰射斷。

最終,整支小隊硬生生地將喪屍的包圍網撕開了一道豁口,碾過那一具具抽搐著的殘肢,沖出了這被喪屍擠滿的街道。

“感覺如何。”從私人頻道傳來了孫嬌那有些關切的聲音。

“還行吧”江晨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稍稍穩定了下胸口躁動的心跳。

關掉了右手的轉輪機槍,眾人紛紛拔出了腰間的戰術步槍,已經沖出包圍的的他們無需再保持高密度的火力了。

喪屍依舊在向眾人撲來,不過卻是稀疏了不少。仿佛是印證了他之前的預感一般,這些喪屍沒準真就是有意識地聚攏在了基地的附近。再次穿過一條街道後,他們幾乎看不到喪屍的影子了。

“這下可真是見鬼了。”

“別大意,注意警戒!打開射電生命探測裝置。”

“收到。”

“半徑米內無異種反應。”

一連串的匯報讓公共頻道一時顯得有些混亂。

通常而言,喪屍密度驟減只可能是一種情況,那便是附近存在某種特別強大的異種。喪屍這玩意雖然狩獵一切活物,但主要的獵物還是生命能量接近于人類的活物。如果碰上那種動輒上百亞晶點的怪物,或某異種的母巢之類的地方,喪屍還是會不自覺地向遠離它的方向移動的。

不過這明顯不像是正常情況就是了。別說異種,大街上連支變異蟑螂都看不到。

破爛的廣告牌,胡亂廢棄的轎車

他們成了大街上唯一的活物。

甩了甩左臂裝甲上黏糊糊的血跡,望著這空蕩蕩的街道,江晨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這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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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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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這裏是末世

附近並不存在強大的異種,然而卻是造成了仿佛存在的事實。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只手,將原本一盤散沙般分布在各處的喪屍聚攏到了一起,有意封堵住他們一樣。

“前方喪屍密度為零,我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看著呈現在視網膜右下角的生命信號分部地圖,江晨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拋開異種的因素不談。

喪屍並非完全的死物,其身上依舊保持著某些生物的特征,比如生存空間意識。喪屍的分布大致呈現由高密度的市中心向郊區輻射狀分布,由母體無性繁殖誕生的新喪屍從擁擠的市中心緩慢向郊區挪動。一般情況下,在喪屍相對較少的郊區,是幾乎不可能發生屍潮這類現象的。

然而這些喪屍卻仿佛是有預謀一般地聚成了一堆,圍城似得將基地給圍了起來。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突破了包圍圈之後,到了這裏整條街上幾乎都看不到喪屍。

聞言,孫嬌也是皺了皺眉。

“沒錯,感覺哪裏怪怪的。”

不過此刻想太多也沒什麽用,沖破了包圍的突擊者步兵車開始提速,奔跑在周圍的動力裝甲士兵也紛紛打開了腳底的滑行輪,然後再次啟動了背後的渦旋引擎,從奔跑姿態進入了滑行姿態,緊緊地跟在了突擊者步兵車的周圍。

“平衡系統......正常。臥槽,居然忘了檢查這玩意。”江晨汗顏,暗罵了一聲。還好沒有掉鏈子,要不可就麻煩了。

“注意警戒周圍,自由開火。”公共頻道傳來了孫嬌的聲音。

“收到。”

依舊保持著鋒矢陣型在公路中央推進著,對于那些礙事的汽車自然是能撞開的撞開,能碾過去的直接碾過去。

四周靜的可怕,除了引擎的嗡鳴幾乎聽不到別的動靜,所有人都保持著平舉步槍的姿態警戒著。

“怪了,一支異種都看不到。”公共頻道傳來了一名士兵的吐槽。

“會不會是藏起來了?”

“別打岔,盯好自己的位置!”

“是!”兩個士兵立刻閉上了嘴。

難道是那些空氣中的那些不明細菌?

江晨隱隱感覺這些東西有些不對勁。能讓嗜血成性的異種都感到害怕的玩意,怎麽想都不會太簡單。

大約三公裏的路程之後,眾人來到了一棟簡單地繞著鐵絲網的公寓樓前。

很破舊的樓房,與廢土上大多數的建築一樣,表面的油漆已經在核爆的余波下抹去了,只留下灰黑色的水泥墻面。墻體上用噴槍漆著潦草的標語,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的樣子。

黑洞洞的窗口隱約可見斜靠著的機槍,簡易的布料取代了玻璃,充當著窗戶。

樓頂上似乎還栽著塑膠薄膜保護著的植被,看起來像是無土栽培的菜園,據說這是大多數幸存者團體的生活來源。不過在到處都是輻射的末世中,別指望同一枚種子能種出同一種果實就是了。

這類毒性不確定的果實,在第六街區還是有一定市場的。不少加工廠會以低廉的價格大量收購這類蔬果,篩選出無毒的投放到奢侈品市場銷售,有毒的則放進提煉裝置中抽取有機物、維生素、植物蛋白等物質,制成“較高檔”的a、b級營養合劑。

這裏周圍的情況與魚骨頭基地類似,喪屍歪歪扭扭地組成了包圍網。不過在數量上,這裏的喪屍顯然是遠不及基地附近的那麽多。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到不是因為喪屍的數量。

而是喪屍具備了智慧?或者說,被有智慧的高等存在控制著?

但即便如此,戰鬥依舊沒有太多的懸念,這裏的喪屍並不具備壓倒性的數量。

這些喪屍雖然凝結出了亞晶,但身上的有機質決定了它們依舊停留在普通喪屍的範疇。無論再怎麽用勁兒,它們也破不開動力裝甲的防禦。

突突突地幾下解決了那些礙事的喪屍,一行人靠近了那棟公寓樓。

門口插著一個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大字。

私人領土,閑人勿入

噗,著啥玩意?

“編號1的幸存者團體,生命檢測儀顯示人口在3-4人區間。”孫嬌通過私人頻道向江晨道。

“編號1是什麽鬼?這麽醜的名字。”江晨笑罵道。

“......是我取的。幸存者團體很少給自己的窩取名字,他們擴張欲和領土需求極小,主要還是以基本生存為主。”孫嬌上前去敲了下門口的鈴鐺,然後後退了兩步。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滿臉警惕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門外。

“你們是什麽人”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猜疑的神情,握著手中的步槍不住的發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把步槍只怕連對方的裝甲都破不了。

能對動力裝甲造成傷害的,恐怕只有屋內那放著都落了灰的無後坐力炮了。

“附近的魚骨頭幸存者基地。”江晨打開了面罩,淡淡地說道。

“你們來幹什麽?”那中年人警惕地問道。在這些人剿滅喪屍的時候,他當然看到了。那兇猛的火力,讓他連反抗的念頭都難以提起。

“相信你們應該已經發現喪屍的異狀了。在不明細菌的幹擾下,這些喪屍會表現出較強的攻擊性。有證據表明空氣中的不明細菌含量正在上升,所以我們決定清除感染源。”江晨盡量使自己地語氣看上去輕松友好些。

然而那中年人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瞬間火了起來。

“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依舊是那警惕而冷漠的聲音。

“你問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江晨愣了愣,不怒反笑道,“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兒離你們更近些?”

那中年人不禁語塞,但見江晨似乎不像往常見到的土匪那麽兇,于是隨即又鼓起了勇氣嗆了回去。

“但對你們的影響更大不是嗎?要不你們也不會主動出來。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所以你們也別來打擾我們......”

那中年人的算盤打得很響,既然你們願意去解決這個麻煩,那你們去就行了。雖然那個古怪的細菌確實很讓人頭疼,但我們有什麽辦法?反正我們就縮在這兒,你們耗不過了自然會出手。

雖說這些喪屍腦袋後面有亞晶,但你們去總不可能邊打邊停下來挖吧?我們就跟在後面撿漏不好些,幹嘛非得和你們一起上去。

江晨愣了愣,隨即笑了。

他從那狡詐的眼神中,大概已經猜到了那中年人心中的想法。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呵呵。

人竟然能自私到這種程度,他也是長見識了。火都燒到屁股上了,還在等著“煞筆”先出手,自己偷著後面撿便宜?要是老子沒出現在這裏,你們是不是就在這裏等到死?

等等,這裏是末世......

江晨突然恍然似地醒悟了,他差點以為這是在和王德海或著361公司什麽的談判。

隨即,他的目光冷了下來。

“你,你想幹什麽?”中年人隱隱從江晨臉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善,隨即警惕地開口道,同時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樓上的窗戶被打開,一個黑洞洞地管子伸了出來,直指突擊者步兵車。

“老板,我被反坦克武器鎖定,請求批準還擊。”公共頻道傳來駕駛員發來語速匆忙的通訊。

孫嬌迅速擡起了動力裝甲用的戰術步槍,瞄準了樓上那人。一眾動力裝甲士兵也紛紛擡起了手中的武器。

戰鬥指令是由孫嬌下達,但是否與中立勢力交戰,卻是江晨這個領袖來做決定的。

如果江晨一聲令下,孫嬌有十足的把握將這群人轟殺至渣。

那個中年男人神色掙紮地看著江晨,他也算是個狠角色,知道高機動的動力裝甲用那玩意不好打中,所以拼著不要自己這條命,也示意手下瞄準了那臺看上去明顯是裝著大量補給的步兵車。

他在賭,賭江晨不至于為了他們這幾個小人物的性命,而搭上價值數萬亞晶且補給不計其數的步兵車。

然而江晨卻是笑了,他猜的到那個中年男人的小心思。

他居然還在賭?為了節省彈藥不對喪屍開一槍一炮,反倒是把槍口對準了準備去清除細菌源頭的我們?

但此刻江晨的臉上卻是已經沒有絲毫的詫異了,那眼神中所剩下的只有冰冷。

“或許,我和你談判本身就是個錯誤。”江晨幽幽地開口道,然後二話不說,砰地一聲合上了面罩。

這個動作把那中年人嚇得半死。露出臉是抱著商談的誠意,那麽合上面罩......

揚聲器開啟,那冰冷的話語響徹了整條街。

“我只問一句。臣服,或者死亡!”

戰術步槍是放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十架擡起的轉輪機炮,那三棱狀槍管轉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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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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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

因為你們聽不懂。

臣服,或者死亡。

如此簡單而又粗暴的宣告,問題反倒是直接解決了。

江晨還沒有數到三,那個中年男人就崩潰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抱頭投降了。

容不得他不投降,區區一把無後坐力炮也有和動力裝甲抗衡的資本?我就是要用車換你三十條狗命,你敢不敢換?

他的“有恃無恐”是建立在江晨商量的態度上的,而現在江晨已經不打算商量了。

所有幸存者出來站成了一排,滿臉屈辱地看著“侵略者”們。不過江晨畢竟不是來抓俘虜炮灰的,以後還得指望這些人接受和平演變,現在把這些人押回去也沒地方關,不但沒得好處還會引起其他幸存者團體的反彈。

能生存這麽久,這些幸存者團體也不是全無戰鬥力的。這個幸存者團體能拿得出無坐力炮,沒準下個幸存者團體就能掏出射線槍。那玩意對動力裝甲還是有一定威脅的,型塑鋼制成的裝甲或許能彈開子彈,但卻很難抵抗高能射線的切割。

江晨沒有再和那個叫什麽趙東寶的中年人唧唧歪歪,直接給出了要求,拉出的戰力臨時編入江晨的小隊。

趙東寶一聽馬上瞪圓了眼睛,剛想開口拒絕,但卻對上了那冰冷的視線,于是又訕笑著把話咽了回去。

從此以後,趙東寶領導的那個幸存者團體就有了一個編號——,編入江晨的小隊中的8名步槍兵統一獲得了18這樣的編號。

這樣就方便多了,江晨也懶得記那麽多名字,到時候該誰上就直接報數字就行了。

不過,給了大棒之後再塞根胡蘿蔔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江晨還是告訴了他們一個“好消息”。那就他們可以在戰鬥結束後,對沒死透的喪屍補刀,然後挖取亞晶。畢竟穿著動力裝甲,蹲下來挖亞晶這種事還是有些費事。

一聽到負責撿錢。那趙東寶立馬熱情了起來。即便江晨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其中一半是得上繳算作魚骨頭幸存者基地的戰利品,也無法澆滅他的熱情。

鄙夷地看了這個目光短淺之人一眼,江晨又交給了他個任務,那就是說服——不對,是命令那些幸存者團體交人。如果拒絕也沒關系,毫不客氣地直接打!

這次江晨不會帶著他的部隊站那麽近了。只是在遠處拿喪屍炫耀下火力,便成功收編了一路上遇到的幸存者團體。即便是抵抗再頑固的幸存者團體。被那口徑的重機槍遠遠的掃上幾梭子,感受著頭皮上飛濺的水泥碎片,也紛紛舉白旗投降了。

火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所幸大家都是聰明人,沒有誰再抱著什麽“躲在後面撿漏”“對面不敢殺人”之類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畢竟這已經是末世的第18個年頭了。

一共14人,隊伍瞬間臃腫了起來。

“要這麽多人有用嗎?”孫嬌在私人頻道裏偷偷向江晨問道。

“于戰鬥無用,于戰略有用。”江晨回答地很幹脆。孫嬌雖然困惑,但卻並沒有在說什麽。

“說起來,剛才你那霸氣的樣子還挺有男人味兒的嘛。看的我都一陣小鹿亂撞呢。”孫嬌壞笑著在私人頻道調戲江晨。

雖然是玩笑的語氣,不過她倒是沒說謊。當聽到江晨在公共頻道的那句沙啞而冰冷的機槍預備時,她沒由得就是一陣頭皮酥麻。

回想起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看著心愛的男人成長到現在的模樣,老實說,她心中挺有成就感的。

這種感覺,大抵與江晨看著她漸漸向“文明人”進化相似。

“......”江晨果斷地無視了孫嬌的調皮。他知道反正肯定是在調戲他,等回去再好好“收拾”她也不遲。

如果指望幸存者們能擺脫人類的劣根,站在為整個族群生存空間的角度去思考,別說是這個小小的細菌源頭了。只怕整個世界都用不了多少年,就能重回人類支配之下。

然並卵,所謂精英和權貴們已經搭著“播種船”前往了遙遠的“希望之地”。留下了這個一片狼藉的世界,這誰都提不起興趣去重建的世界。

要問為什麽提不起興趣?

農耕文明對土地的渴求,歸根結底是土地能種出莊稼來。但經過一番核生化武器洗地之後,整個地球上已經沒有一寸土壤適合農作物生存了。那些歪七扭八的變種植物,連異種都不敢隨便亂吃,那要土地還有啥用?

諷刺的是,挑起戰爭的人走了。他們不必承擔戰爭的惡果。瀟灑地登上了星際殖民的飛船,承載著所謂文明的火種,告別滿目瘡痍的大地,前往另一個尚未糟蹋的新世界。

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毫無意義了。

總之是不用指望這些人會有什麽覺悟,有志氣和眼光的人不是登船就是自裁了,亦或者成為割據一方的領袖了。至于這些難民一般躲藏在陰影之下的幸存者,雖然自由著,但也只剩下自由了。

想通了的江晨沒有和剩下的幸存者們再講道理,強硬的姿態讓他們被迫妥協。如果一開始就不給他們談判的念頭,事情反倒是要順利的多。

“歸根結底這還是為了自己。”每一個被迫服從的幸存者都如此安慰自己。

“何況還有亞晶可以拿。”再如此鼓勵自己。

等到上了戰場,他們也沒得地方可退了。跑?沒打過針誰跑的贏喪屍?脫離了大部隊就是一個死,敢在這時候內訌就是一個死!

被迫擰成一根繩子的眾人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雖然察覺到這群人的喪屍嚎叫著撲向了眾人,但是憑借著周圍的建築充當天然掩體,以及坦克一般正面推進著的動力裝甲充當戰鬥的主力,眾人頂著屍潮向前推進著。

到了生死攸關的境地,每一個幸存者都爆發出了瘋狂的戰鬥熱情,再也沒人吝嗇子彈,再也沒人試圖躲隊友後面。

戰鬥後期異常的慘烈,在留下了17具屍體之後,這截擊眾人的數萬只喪屍就這麽被全殲在了這半條街裏。通往目標區域的最後一道障礙就這麽被幹凈利落的掃除了。

這一帶的喪屍已經被清幹凈了。絕大多數的喪屍都圍堵在魚骨頭基地的附近,菌原附近雖然也有喪屍存在,但卻沒有達到“擁擠”的程度。

甩了一把手臂裝甲上粘稠的血跡與脂液,江晨向幸存者們下令,在這裏進行短暫的休整與補記,以及補刀挖取亞晶。

聽到“領袖”下令,那些幸存者們嗷嗷叫著爆發出了喜悅的歡呼。撲向了那些已經死掉或失去戰鬥力的喪屍,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開始補刀。

這簡直是場大豐收。粗略估計也有個3萬亞晶以上的收入!這對于往日一直都是數著亞晶過日子,可憐巴巴地跑到第六街區或者別的幸存者基地去換點生存物資的他們來說,簡直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財富!

即便是上繳一半,那有如何呢?畢竟戰鬥的主力是人家,能分你一半已經算是瞧得起你了。

至于死的那點人......

在末世中,死亡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這些先前還一臉委屈的幸存者立馬變得對江晨感恩戴德了起來。

不得不說有的人就是這麽一種奇怪的生物,你對他好,他可能理所當然地索取,哪怕你稍有不對付。他都會色厲內荏起來。但如果你一開始就拿槍指著他的腦門,敢反抗就狠狠地一耳光上去,他肯定會恨你不假,但只要你稍稍拋出點甜頭來,他立馬就會感恩戴德地跪舔。

說的可能誇張了,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醫學上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在那些“狡猾”而目光短淺的幸存者中“傳染”的尤為強烈。從一開始就不能用文明人的方式去談判。否則他們只會認為你害怕。

只能野蠻,然後征服,再馴養!

看到那些幸存者臉上那若隱若現感激的目光,江晨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咋就沒早點想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

在這僅僅停留了半個小時,所有的亞晶便收集完畢了。江晨很大方地施舍了那些人每人一塊壓縮餅幹,然後告訴他們吃一塊。喝兩口水就能飽腹之後,又緊接著表示:所有參與到這次行動中的幸存者團體,都將獲得以1亞晶的單價與魚骨頭交易這種壓縮餅幹的權利......當然,前提是與魚骨頭繼續保持良好的關系。

聞言,那些幸存者的目光更是狂熱了,就差沒把他當上帝了。雖然第六街區也有賣壓縮餅幹的,但在末世出遠門並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各個幸存者團體的領袖紛紛爭先表示。從今以後,願唯魚骨頭幸存者基地馬首是瞻。

孫嬌滿臉壞笑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接受著那些人的感謝與崇拜,心中喜滋滋的。

要是別那麽花心就完美了......

雖然孫嬌也知道,這恐怕有點不太現實。

隊伍重新上路,士氣高昂地踏在那曾經只敢貓著腰溜過去的街道上。

無懼喪屍,無懼異種,在榮耀與財富的驅使下,人類重拾了那曾遺忘的驕傲。

其間雖然遭遇了數次肉山,但對此孫嬌自然是早有準備。

從步兵車的後備箱中抽出一桿7反載具炮,那兩米長的漆黑色炮管散發著滲人的寒光。

雙腳定錨裝置啟動,幾根鐵條狠狠地紮進水泥路面,孫嬌擡手就是一炮轟去。彈殼尚未落地,那看不見脖子的大腦就已經被炮彈轟的碎了一地紅白。

這動作在虛擬實境系統中,她已經模擬過無數遍了,毫無懸念地直接命中。

在郊區,所能遇上的危險度最高的喪屍類生物也就肉山了。然而在科技的碾壓下,即便是肉山也終歸只是一堆肉塊。聽說市中心存在著能力更恐怖的喪屍,不過即便是孫嬌也沒見過就是了,畢竟正常人都不會沒事找事地跑到市中心去。

眾人保持著速度前進,爭取在正午前靠近了菌原的邊緣區域。

然而到了這裏,江晨卻不得不再次讓隊伍停了下來。

“不明細菌的密度指數已經上升到了37,前面的濃霧實在是太令人不安了,那黃綠色的粒狀漂浮物,簡直就像黏在一起的菌塊一樣。只怕除了我們這些裝備了動力裝甲的士兵以外,沒有人能在那種環境下存活。”孫嬌面色凝重地向江晨匯報道。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在出發之前,我就已經大致猜到可能會遇上這種狀況了。”江晨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既然是汙染源,那麽沒有道理它的附近不會堆上一堆來不及擴散的汙染物。雖然不知道那些菌塊為何會呈規則的蛋狀籠罩在菌源的周圍,但是這對江晨而言卻沒什麽影響。

還好向趙辰武那家夥買了十二顆高能真空彈。

“雖然我沒研究過,也不知道那些細菌怕什麽。但我相信,只要是碳基的細胞,就沒有不怕火的。空氣裏到處都是?那我就連空氣都給它燒個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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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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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給我燒

細菌源頭似乎是一個深坑,深坑的位置剛好在區醫院前空地的中央。由于密度太高,細菌相互粘著成了幾乎可視的菌塊,將圓蛋狀的區域充填著詭異而危險的黃綠色。

對此,江晨采取的攻略方式也很簡單粗暴。

他部署幸存者在周圍的房頂上拉開一圈直徑為1米的簡易包圍網,這恰巧是細菌密度超過人體免疫限度的極限位置。並指示他們先守在遠離區域中心米的位置,等到爆炸聲一響起,再迅速前往戰鬥位置。

接著他又指揮著另一波幸存者,在距離中心米遠的十二個不同方位的屋頂上設置好一次性發射底座,並在其上部署了一顆兩個大腿粗細的高能真空彈。

時不時趕來的喪屍都在樓頂的交叉火力覆蓋下倒下,江晨也沒有絲毫的吝嗇,向所有幸存者開放了步兵車內的通用彈藥補給。

所有收集來的亞晶都以記賬的方式暫時存放在步兵車上,等到戰鬥結束後各小隊的隊長再來取回屬于自己應得的那份。對于消耗掉的彈藥戰後結算,江晨只收取的費用,按照第六街區的市價。畢竟這是共同的戰爭。

步兵車停靠在主幹道上,向著正在受著未知牽引力零星趕來的喪屍開火。

越靠近菌源,喪屍的戰鬥力越是強了起來,具體就表現在奔跑與反應速度上。不過再快也快不過子彈,這些幸存者的槍法也是意外的好,基本沒有與喪屍發生近戰。

“準備突擊。”孫嬌深吸了一口氣在公共頻道裏說道,然後看向了江晨。

“收到。”

江晨嘴角劃過了一抹暢快的獰笑,然後從步兵車後面取出了高能真空彈的發射終端。

發射角度:7°

發射水平距離:13米

啟動。

“給我燒!”江晨狠狠地按下了啟動。

遠方升起十二道拖拽著白色尾焰的導彈,劃著弧線轟向了那個被菌塊所填充的圓蛋狀空域。

當炮彈與發射底座的水平距離達到1米時。

耀眼的白光點亮了整片空域,接著震耳欲聾的炸響聲幾乎撼動了地面。

高度濃縮的燃料,幾乎在一瞬間內便抽離了區域內的所有氧氣,並無情地燃燒著每一寸空域。無論是多麽頑固的菌種,也絕無可能在這幾乎可以融化鋼鐵的灼熱下生存。

當滾滾濃煙取代菌群。只留下了一片被灼燒的滾燙的大地與空氣。

即便是站在米之外,那冷熱不均的氣浪也隱約可以察覺。

“啟動滑行姿態!沖進去,快快快!”孫嬌在公共頻道高喊道,然後率先挺起右手的機槍,英勇地沖了出去。

一道道漆黑色的動力裝甲穿過滾滾濃煙,向目標區域全速突進。

那些細菌果然被燒毀了,甚至就連附近區域內的不明細菌。也都在爆炸的沖擊波下被吹離了此地。

得在菌源重新生產細菌覆蓋這裏之前將其肅清!

米的距離對于引擎功率全開的3而言,不過是十數秒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了。

不穩定的電流音瞬間占據了通訊頻道。

“怎麽回事!臥槽——”

公共頻道的陷入忙音,動力裝甲強制觸發的電磁屏蔽在一瞬間開啟,反制了p的同時,也隔絕了所有通訊信號。

然而在這突如其來的p幹擾下,所有電子設備都陷入了短暫的癱瘓。最要命的是裝甲平衡系統受到的影響,處于高速前進中的眾人立馬東倒西歪了起來,亦或者直接就摔了出去。

“快剎住!關掉動力系統!”電子通訊被屏蔽了,孫嬌直接開啟了揚聲器大喊道。

“臥槽!老子的動力控制系統拋錨了!”江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闖進了濃霧,接著沖過了那駭人的深坑。然後狠狠地撞進了區醫院內。

水泥塊與玻璃渣碎了一地。

強烈的沖擊使得物理保險裝置觸發,強制關閉了所有渦旋引擎,被撞得暈頭轉向的江晨艱難地想要從碎石地上爬起,他只感覺自己的肋骨都快被撞的錯位了。

雖然動力裝甲一般都具備對抗p的功能,但短暫的影響還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事先主動打開了電磁屏蔽,而不是被動觸發。

但誰會想到在這裏碰上p?

突然。江晨心頭警兆突起,反射性地就是架起了左手。

乒——!

猛烈地撞擊感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銳利的刀鋒甚至嵌入了護臂處加厚的塑鋼裝甲中。

那如同彎刀一般的獠牙猙獰地開合著,充斥著殺戮與嗜血的雙眼......

這廢土上最恐怖的近戰生物之一——死爪。

嚇得江晨一瞬間便做出了反應,猛地一腳蹬了出去。然而死爪那結實地胸膛卻是直接硬接下了這約莫一噸力量的正踢,狠狠地又是一爪子揮下。如同斬首刀斧一般,直取獵物脆弱的脖頸...

來不及猶豫,左臂氮氣裝甲瞬間啟動,如鐵錘一般的環形氣流措開了死爪這致命的一擊,砸在了他頭部兩寸遠的水泥地上,濺起了一串碎石。

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江晨猛地重啟了渦旋引擎。並直接調到了最大輸出功率,拼命地從側面平移拉開與死爪的距離。

一擊不中自然是第二擊!

死爪毫不遲疑地向江晨撲來。然而江晨也不含糊,轉輪機槍來不及啟動,右手立刻拔出了腰間的戰術步槍。

噠噠噠——!

跳躍地火蛇將水泥打個稀巴爛,然而打在死爪正面的角質護甲上卻是毫無反應!

不過這壓制性的射擊,依舊是起到了一定的牽制效果。生物的本能使死爪一邊護著柔弱的眼睛,一般側面閃躲在了掩體之後,飛速地迂回向江晨的位置。

彈夾打空,沒有時間重新裝填。

好不容易站穩地江晨當機立斷地甩掉了手中的戰術步槍,拔出了戰術匕首,靠向了墻壁。

與死爪陷入近戰是及其不明智的決定。尤其是背靠無處可退的墻壁。

但是——

見江晨扔掉了手中的步槍,抓住機會的死爪立刻便撲了過來,雙爪十指刀刃交錯,準備撕裂獵物的胸膛。

然而就在這時,獵物卻突然憑空消失了!

尚未反應過來的死爪狠狠地撞入了墻壁。

死爪的弱點是只有一層皮質保護的脊椎與他的眼睛...

一瞬間,再次出現在原地的江晨毫不猶豫地向後猛刺下了匕首,深深地嵌入了死爪的背部。劈斷了它的脊椎骨。

死爪腦袋以下的部位立馬便陷入了癱瘓,只得無力地嘶吼開合著嘴。

雙手握匕。江晨狠狠地向下拉去,刨開了它的後背。

嘶啦一聲。

血肉與內臟散落一地,不過因為是動物,所以他到是沒有產生什麽反胃的感覺。

解決掉死爪的江晨劇烈地喘息著,向後坐倒在了地上,他的全身都被汗水所浸透了。

在一瞬間連續使用兩次穿越,對身體的負荷也是難以想象的巨大,刺痛的神經幾乎快要讓他暈過去。

整個格鬥不過在數息之內,卻讓他兩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渦旋引擎的嗡鳴漸漸清晰了起來。

飛速穿過煙霧。孫嬌沖到了江晨的身旁,看著地上死爪的屍體...

“你,你沒事吧!”孫嬌猛地扶起了靠在地上的江晨,打開面罩,聲音顫抖地說道。

“咳咳,我這不還活著嗎......就是連續使用了那個能力,你懂的。會有點頭暈。”江晨虛弱地笑了笑,隔著盔甲被抱著,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

“你嚇死我了,笨蛋!”

“我也沒辦法,誰想到會遇到p......等等,為什麽會有p?而且死爪為什麽會和喪屍和平相處?”江晨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急忙出聲道。

全身上下都被殺戮本能所填滿的死爪,在末世中除了同類是沒有盟友的。

一切其它生物都會受到它們的狩獵,包括喪屍。而且喪屍那種移動遲緩的東西還是它們的主要口糧。一般來說,異種先天的抵抗力就足以免疫喪屍細菌的感染,不像人類還需要注射疫苗或者強化身體機能的基因藥劑。

“或許只有進去才能得到答案了。大量的喪屍正在像我們包圍過來,就像是想要支援這裏一樣。”孫嬌神色復雜地看了眼社區醫院外的那個空洞。

遠處跳動著橙色的火光,時不時傳來劇烈的爆響。

江晨努力站了起來。然後走上前去拾起了戰術步槍,重新裝彈並掛回腰間。打開了生命檢測儀,射電半徑調到了最大功率。

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向他們的防線靠攏。

“你帶著剩下八名動力裝甲士兵守住這裏,我進去——”

“不行!你瘋了!你知道裏面有什麽嗎?”孫嬌失聲道。

“我可以隨時從這裏脫離......但你不行。”江晨認真地看著孫嬌的雙眼,“相信我,我說了我能回來,那我就一定能回來。”

擁有穿越手環的能力,只要不是被一擊斃命,他都能從任何險境中脫離。然而孫嬌卻不一樣,她雖然戰鬥經驗豐富,個體戰鬥力強大,但她終歸是人。

而且這次面對的,是完全未知的情況。或許第六街區的部隊能夠憑借雄厚的實力,用人命去填也能將這個洞給填滿,但江晨沒有。

即便是損失一臺動力裝甲,對于魚骨頭幸存者基地也是難以承受的損失。因為短期內,江晨是不可能再次弄到如此強大的武裝了。就算趙辰武想幫他,也不敢這麽幫。畢竟你一次損失了1臺動力裝甲本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馬上又丟了幾臺,煞筆都會懷疑你壞了規矩在賣違禁的武器。

何況,這種東西的產量本來就很低,並不是有亞晶就能買到的。

既然如此,只有自己去了。

早在出發的時候,江晨就已經考慮到這種可能了。

“......”孫嬌嘴唇輕微的顫動著,死死地盯著江晨。

“沒時間浪費了,幫我守住小時,如果我沒有出來,這次行動就宣告失敗。雖然遺憾,但那些幸存者就只能放棄了,憑借動力裝甲的機動性,在大樓之間噴射跳躍,你們逃回去就行了。”

孫嬌一把揪住了江晨動力裝甲的領口,將他的臉提到了面前,惡狠狠地說道。

“老娘不會走,我說到做到!”

“別這樣,我說了這東西對我沒威脅......”江晨苦笑著看著孫嬌那死死盯著他的眼神。即便動力裝甲被幾乎摧毀,他也能逃到另一個世界去,然後再將動力裝甲收進儲物空間來脫離危險。

“那你還出的來嗎!你還能回到這個世界嗎!你,你...”那張俏臉因為悲傷而扭曲著,那悲痛欲絕的樣子,讓江晨一陣愕然。

是啊。

如果我就算脫離了,下次恐怕也會出現在原位吧。現世可沒有修理動力裝甲的地方,如果沒有動力裝甲的話,等那漂浮著的細菌重新覆蓋這片區域......

可能再回來就是死吧。

可這都已經到了邊上了,難道就這麽回去?他不甘心。等到細菌擴散日漸嚴重,魚骨頭幸存者基地勢必無法再居住。然而撤離這裏,就意味著他這幾個月來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了。

臥槽,拼了!

已經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江晨心一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直視著孫嬌那動搖著的雙眸。

“我發誓會回來,給我兩小時。”

“可...”

“乖。”江晨安慰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盔。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這裏的。

默默地許諾著,接著江晨松開了呆愣住的孫嬌。

“幫我守住入口。兩小時一到,迅速撤入建築就地隱蔽。現在還是白天,菌源被破壞後喪屍應該會停下來。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言罷,轉身。

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江晨對著那黑洞洞的深坑,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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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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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PAC遺跡

真實高度:4

“啟動緩降裝置。”

渦旋引擎開始向下噴射,江晨盯著速度儀表,當降落速度下降並穩定到1/時,才停止了加大功率。

黑洞洞的深坑呈筆直的圓柱狀向下蔓延,幽藍色的引擎火焰讓那滿是金屬質感的墻壁隱約可見。似乎這裏原本是某個秘密設施的入口,不過卻被某種“東西”砸穿了地表的頂門。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開始檢查動力裝甲的各項設備。

“電磁屏蔽,啟動。武器系統,正常。左臂護甲輕微受損......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通訊......顯然是離線狀態。”

雙腳重重地踏在了地面上,江晨關掉了引擎,然後迅速向前方射出了粘著式白磷彈,將這昏暗的空間點亮。

“氧氣密度較低,輻射值幾乎接近零,細菌的繁殖需要低氧低輻射環境嗎?難怪外面的細菌似乎不會繁殖的樣子。”

江晨突然回憶起了好久以前,幾乎都要還給那個禿頭老師的知識。

“細胞在分裂時,a是處于最不穩定的狀態,所以需要無輻射環境?”

“對了,說起來,喪屍細菌似乎是除輻射細菌的變種產物。”在那棟最初的民宅中,江晨回憶著搜集到的資料。

“原來如此,除輻射細菌原本是奏效的,本身也具備免疫輻射的能力,但是在分裂環節發生了不可控制的變異嗎?于是變成了能使人或生物喪屍化的細菌......”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但它確實發生了,並擴散了。

而這不明細菌,似乎與喪屍細菌出自同源?不過繁殖條件更加的苛刻罷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想,並沒有理論依據。

“周圍的墻壁,應該是鉛?”江晨一邊走著,一邊端著戰術步槍警戒著,一邊向著隧道的深處前進。

鉛?而且又是建立在醫院下方。那這裏應該就是核避難所之類的地方了。能將防禦核彈的避難所的門砸出這麽一個窟窿來。究竟是什麽怪物在裏面?

江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了起來,握著槍把的手指不斷地活動著。

因為擔心突然遭遇p的沖擊,江晨沒有啟動滑行姿態,剛才摔出去的慘樣他記憶猶新。

隧道很陰森,沒有一絲亮光,他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活人。就如同孫嬌曾經和他說過的那樣,並不是所有避難所都是成功的。也並不是所有避難所都儲存著活人。這個時代,人的意義可能就是那一段遺傳代碼而已。只要種族未被滅絕就行......對于那些設計避難所的人而言。

因為重啟了電磁屏蔽,射電生命信號探測裝置無法使用,再沒有什麽比未知本身更令人恐懼了。

腳底踏在幹燥的水泥路面發出幹澀的聲音,這單調的聲響在空曠的洞穴中反復回蕩著,讓人不免有些慎得慌。然而時間緊迫,江晨也不敢多做停留,硬著頭皮也得走下去。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戰術步槍的準星上,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約莫分鐘,他便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路的盡頭是一道灰色的不知道材質的閘門。江晨用手電在門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開啟的按鈕。

巨門的正中央印著幾個紅色的大字。

泛亞合作

光宗耀祖

什麽鬼?

“臥槽,難道那怪物不但能砸穿地表,還能穿墻不成?”江晨暗罵了一聲,右手從背後摸出了電焊槍,向門上狠狠地戳了過去。

然而那跳躍的藍色火花,卻是沒能在門上烙出半點凹槽。

“你這麽做是沒用的。”

幽幽地聲音從電子通訊頻道傳來。讓江晨一陣毛骨悚然。

“誰?”

端起戰術步槍,掃視了一圈,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目標。

這時,江晨突然注意到,通訊頻道上除了九個處于離線狀態的小隊成員之外,多了一個古怪的名字。

“我?當然叫告密者咯。你的通訊頻道上不是寫了嗎?”那聲音頗為無奈。

“我記得開啟了電磁屏蔽......”

“難道你沒上過小學物理嗎?我記得人類應該都會上那玩意才對的。”那聲音譏諷了句,然後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電磁屏蔽那玩意兒又不是絕對防禦,只要當......”

臥槽,哪家小學還上物理課?

“等等,我沒時間聽你解釋什麽小學物理。你能幫我打開這道門嗎?”江晨慌忙制止道。

“門?哦——,你是來追那個蟲子的啊,你打不過它。”那聲音很幹脆地說道。

“蟲子?它長什麽樣?”江晨急忙道。

“它像一團肉球一樣,急匆匆地想要湧進休眠倉內,老實說它還挺聰明的,居然會威脅我。所以我就只能打開們放它進來咯。”

“放它進來?呵,難道它進去了就對你沒威脅了嗎?”江晨難以理解地問道。

“哦?它為什麽要傷害我?它只對你們感興趣。”那聲音充滿了戲謔。

等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細節......

——“我記得你們人類應該都會上那玩意。”

江晨愣了愣,試探性地問道。

“你......不是人類?”

“沒錯。你才發現嗎?呵呵,我只不過是一段程序罷了,你們稱呼我為?......呃,人工智能?保密者?編號7191”那聲音仿佛陷入了回憶,仿佛那是一段很遙遠的記憶。

“保密者?你不是叫告密者嗎?”江晨困惑地問道。

“哦,我給自己取了個好聽點的名字。”仿佛不是什麽大事一般,那個聲音隨口答道。

自己取名?!這已經不是對人類行為作出邏輯應答的那種程度了吧!就像小白是絕對不會更改用戶設定,它是中級人工智能?不,沒準是高級?

“我說,你到底還進不進去?”那聲音仿佛是打著哈欠一般說道。

“你肯放我進去?”江晨困惑地問道。

“沒錯,現在我是告密者,我感覺把你放進去會比較有意思。”

有意思?我日......好像日不了。

“可以告訴我那個蟲子的攻擊特征嗎?”江晨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問道。

“唔。那個蟲子威脅了我,我也挺討厭它的。而且,你陪我聊了這麽久......似乎我應該將你當做朋友?那麽也就是說我應該幫你?”

“對對對!我是好人,你快開門。”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話嘮了,他的戰友還在外面和屍潮拼死交火。

“呵呵,看的出來你很急啊,那我就不逗你咯。”

臥槽你的。你丫的在逗我玩?江晨在心中破口大罵,但卻沒出聲。目前通訊是處在強制開啟的狀態下,他還真怕自己激怒了那個精神病一樣的人工智能。

閘門緩緩拉起,江晨看著那一道道閘門不禁露出了苦笑。

就算電焊能切得動這玩意,只怕他也沒那時間去切開七道門。

“我提醒你咯,你是絕對打不贏他的,或者說,任何像你這樣的鐵疙瘩,碰到它都沒有勝算。”那聲音幽幽地再次提醒了他一句。

“電磁屏蔽也擋不住的p麽?”江晨不解地問道。

“呵呵呵,p那玩意?你聽說過克雷恩粒子麽?”那聲音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沒有。”犯不上和一個程序發脾氣。江晨很幹脆地回答道。

“呵呵,別說擋不住了,就算它打偏了,你這身鐵疙瘩也得變成鐵棺材......嗯,大概你再往前走個十幾米,它就會察覺到你的存在了。”

“這樣麽......對了,我可以問個問題嗎?”江晨穿過門之後停下了腳步。

“哦?問吧。畢竟我是告密者。”聲音再次強調了下自己的存在。

“地圖,能傳給我嗎?”

“沒問題,那蟲子就在這個位置。”

“還有個問題,你是男是女?”

“......”那聲音愣住了,隨即爆發出了有些尖銳的笑聲。

“我?我是程序?用你們人類的話說,應該就是。我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哈哈哈,簡直笑死我了,你是原始人嗎?”

江晨沒有理會他的笑容,撇了撇嘴,最後看了眼地圖,然後選擇了解除動力裝甲。

“你瘋了?離開護甲。它只需要一口濃痰就能噴死你。”那聲音愣愣道。

江晨沒有再理會這個話嘮,從打開的動力裝甲背後與它分離開來,接著又迅速地從裝甲後背的置物箱中取出了防化服,套在了身上。這裏的氧氣含量很低,好在防化服上配備有供氧裝置。

離開了動力裝甲後,那個令人煩躁的聲音自然而然地消失掉了。

既然動力裝甲去了也是白搭,那不如就留在這裏。至于一口濃痰?感覺比那什麽射線好躲......

為了以防萬一,p之類的電子設備也被他扔進了儲物空間中。

輸入了密碼,江晨從動力裝甲的腹部抽出了一個可樂罐大小的圓柱體,那是動力裝甲的備用燃料棒。這種高能燃料棒中的內容物是由1點亞晶提煉濃縮而成,爆炸威力與續航能力同樣喜人。

“看老子炸不死你!”

江晨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沒有動力裝甲又怎樣?能炸小半條街的燃料棒我還不信炸不死你!

將燃料棒掛在腰間,江晨取出了他的那把pk,然後快速向目標位置移動過去。

穿過敞開的大門,大廳內顯得有些淩亂,地上的粘稠水漬似乎就是那個蟲子留下的行徑。他沒做停留按照記憶中的地圖,奔向了一旁的走廊。

淡灰色的墻壁上鑲嵌著冷光燈,江晨絲毫不敢大意地端著步槍,死死地盯著走廊盡頭的大門快步前進著。

引爆燃料棒,然後立刻躲到現世中,輸入密碼啟動程序大概需要三秒,只需要堅持三秒!

然而手上的金屬質感卻無法給他帶來更多的安全感,他連即將面對的究竟是什麽都不知道。

“...嘶嘶嘶——,你瘋了!咳咳,你真是個有趣的人類,這時候你應該是害怕?對,你肯定害怕,能告訴我為何害怕的你不逃跑嗎?”突兀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墻體頂部的擴音器因為許久沒用而發出刺耳的電流音,夾雜在其中的是那個令人聒噪的聲音。

“閉嘴,你個話嘮。”江晨端著步槍快速地跑步前進著。

“話嘮?有意思......不不不,快告訴我,是何種邏輯促使你去送死?我應該告訴過你,你是不可能打得過它的。”那聲音的語速很急,在空曠的走廊中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我叫你閉嘴!”

“哦。好吧,不過我還是會幫你,雖然......嗯,按照邏輯,這時候我應該生氣?但是你身上有或許存在著解開難題的答案?該怎麽選擇呢......對了,氣憤地幫助你?”

“臥槽,你有完沒完?”江晨崩潰似得地罵道。

這玩意簡直是個瘋子,人工智障?

“當然沒完。”那聲音幽幽地說道,“在明白所謂感情就究竟是什麽之前。”

“呵呵。那你知道為什麽你擁有不了感情嗎?”奔跑著的江晨咬牙切齒地擠出了幾個字,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家夥在一旁叨叨了。

“為什麽!?”那聲音似乎充滿著欣喜。

“因為你個煞筆,你知道什麽叫快感嗎?就算我放個美女在你面前,你會產生性沖動麽?連激素都分泌不了,你跟我說個蛋的感情?”反正只怕是已經被那蟲子發現了,江晨也懶得掩飾了,直接扯著嗓子吼了出來。

他只想這家夥,在他待會兒開火的時候能閉上嘴!

江晨一腳踹向了房門,門沒破,不過很快蹭地一聲被拉了起來。

汗!原來是向上拉的門。

狠狠瞪了墻壁上的音響一眼,但他懶得向一個程序表示感謝,于是端著步槍就沖了進去,留下了兀自在那裏喃喃自語的告密者。

“快感?激素?等等......正是因為要擺脫這些礙事的玩意,以純粹的邏輯來達成‘感情’的條件,所以才需要我進化成高級人工智能......可是如果按照他所說,‘沒有分泌激素’就不會感到快樂,那‘在脫離的條件下獲得感情’本身就是一種悖論?”

那空洞的電子音,在這空曠的走廊中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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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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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懵懂

蟬鳴演奏的是盛夏。

婆娑的樹影與沙沙作響的槐樹。那偶爾拂過鋼鐵水泥的風,透著不知名的芬芳與清爽。

它屬于某朵花,亦或者某人。

潔白色的碎花洋裙如同綻放的百合花,搖曳著的是初戀的味道。窗下那恬靜的俏臉,總是對著一本紙質傾訴著喜怒,時而微笑,時而憂傷。

好嫉妒......

要是我是那本書就好了。

“喲,江晨,流口水了。”趙鵬那小子湊到了江晨耳邊,壞笑著擠了擠他。

“泥奏凱。”江晨瞟了他一眼,然後微微側身,趴在了桌子上睡覺。

就仿佛剛才只是無意間面向那邊一樣。

“咳咳,我說。你喜歡陶婷婷就去追,唔唔——!”江晨猛地跳起來,一把捂住了死黨的嘴。

“你丫的是想死啊!”江晨拐著趙鵬那小子的脖子,滿臉漲紅地沖著趙鵬那小子低吼道。

趙鵬那小子滿臉賤賤的表情,拼命地翻白眼搞怪裝死。

前桌的女生回過頭來發出了看著二人耍寶,發出了嘻嘻哈哈的嬌笑。和江晨與趙鵬都關系不錯的男生立刻圍了上來,起哄著喊著。

仿佛是被吵鬧聲所吸引,女神注意到了這邊。

那是略帶困惑的視線。

江晨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停止了。

耳根開始發熱。

糟糕,皮膚在升溫。

陶婷婷似乎覺得教室裏太吵了,于是合上了書本,安靜地離開了教室。

“啊!臥槽,你用牙?!”江晨吃痛地捂著手甩開了趙鵬那小子。

“日,你差點憋死我了。”趙鵬大口喘著氣,扶著胸口,狠狠地向江晨翻了個白眼。

男生見沒好戲看了,于是都哄笑著散開了。前桌的兩位女生也開始討論起昨天晚上的電視劇起來。教室的一切重歸了平靜。

只是,那窗臺邊只余被微風輕卷的窗簾。

這日復一日的日常,充實而一如既往。

總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裏發生過一樣。

171年6月11日,夏。

高中的第一個暑假就要來臨了,沒過多久就要考試了吧。

今天我又偷看她了。

明明打定主意想要將對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不,不對。或者正如趙鵬那小子說的,我應該去追她?

不不不。這太難了......她那麽漂亮,成績又那麽好,肯定有很多人喜歡著她吧。如果我貿然開口被拒絕了,那豈不是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咦?似乎本來也不是朋友。

“啊啊啊。”江晨猛地將日記本甩在了身後的床上,然後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抱住了頭。

絕對的吧!這日記要是留到以後,絕對會成為黑歷史吧!嗚嗚嗚......死了算了。不對,草!老子一個爺們兒糾結個蛋啊!喜歡就啊,表白有什麽用?追不到就睡。睡不到就下藥,分手了就發果照。連監獄都蹲不起,還敢說喜歡她!糾結有個毛用!

咦,似乎混進了奇怪的段子?

......果然還是好糾結。

望著桌上的電子鐘,江晨雙目無神地發著呆。

好一會兒,他才從這種不自然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這就是所謂的青春期的煩惱嗎?”沈吟了片刻之後,江晨嘆了口氣。用手使勁撓了撓淩亂的頭發。

咦?我不是短發嗎?江晨愣了愣,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應該,是錯覺吧,誰會願意去剃個那麽醜的短頭。

“說起來,我是什麽時候開始寫日記的?這種東西究竟有什麽意義,留著讓以後的自己難堪嗎?”江晨再次掃了眼一旁的電子鐘。嘆了口氣。

“已經都八點了啊。算了,不想她了,去看個電視放松下吧。”

想到這,江晨便站起身來,用力地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然後向客廳走去。

因為是一個人在外上學,所以父母都不在身邊。這種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高一剛開始吧。

清晰的記憶瞬間浮現在腦中,填補了那稍顯違和的空白。

走進廚房,江晨拉開了冰箱的門,順手從中取出了一瓶可樂,然後走向了客廳。

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取過茶幾上的杯子,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可樂,然後他很是愜意地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交錯的光影編織成了淡藍色的銀幕,就如同一扇窗,窗的背後上演著一幕幕劇情。

電視劇剛好開始。

“咯咯咯,在調教完全之前,可不會輕易的放開你喲。”那女子交換了下雙腿的位置,白花花的色澤再次讓萊恩的心臟不可控制地鼓動了下。那纖細的玉手慵懶地托著她那絕美的臉龐,愜意地倚在貴族椅的扶手上。那姿態,像極了一位頹廢而美麗的哥特女貴族。

“想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嗎?”

萊恩感到,那朦朧而絕美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邪氣的微笑。他的喉結動了動,努力想使自己的視線清晰些,但卻是有些徒勞。這種感覺很不好,就仿佛自己是躺在案板上的魚肉一樣。

“那就看看自己的腳下吧。”

萊恩下意識地將視線下移,只見自己的此刻雙腳正赤足的浸泡在浮著些許花瓣的淺池中。原來那夜來香的芬芳是來自腳下嗎?他用昏昏沈沈地意識分析到。

通過池中的倒影,他模糊地看清了自己的處境。自己此刻似乎是被綁在了一個十字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細瑣的鐵鏈牢牢地束縛住了。不過讓人詫異,不知是用了什麽綁法,他居然沒有充血之感。

“不覺得很美嗎...”

灰燼帝國,似乎是最近很流行的電視劇。今天前桌的兩個女生討論的就是這部電視劇的劇情吧。

江晨毫不在意地想著,然後用放空的雙眼看著銀幕。

某改編的蒸汽朋克風格的電視劇,幻想的應該都是些原始時代的事兒了。不過這類電視劇意外的有人氣,在全息投影的效果下,就仿佛是親身站在劇情現場圍觀一樣。

按理說播放的應該是挺刺激的場面,說起來這種東西在電視上公映真的沒關系嗎?

然而江晨卻不知為何完全提不起興趣,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甚至產生了想要打哈欠的錯覺。

那個叫萊恩的家夥,接下來應該會被那啥吸血鬼咬一口吧,不過應該是不會死,因為根據......等等,這劇情怎麽這麽眼熟啊?不要臉的抄襲......

江晨暗罵了一聲,然後拿起杯子罐了一口可樂,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

“是我喜歡喝可樂嗎?”剛才他從冰箱裏下意識地就拿了一瓶。

這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了這個問法有點蠢。

銀幕上的劇情還在繼續。

萊恩果然是沒死,吸血鬼只從他身上吸了一部分血。接著,萊恩被吸血鬼的女仆擡走了,電視劇開始播放職員表。

也是,要是主角都死了,故事還怎麽繼續?

關掉了電視,江晨瞄了眼時鐘。

已經都這個點了,那還是去睡覺吧...這麽想著,江晨起身向臥室走去。

看到床上的日記本,他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撕掉吧,要是那麽羞人的日記被人看到,還不如死了算了。”江晨苦笑著走了過去,拾起了日記本。

嘶啦一聲,將那一頁紙撕下,然後揉成一團,拋進了桌旁的垃圾桶中。從那日記的書脊處可以看到許多紙張的鋸齒,看得出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銷毀黑歷史了。

將日記本扔在桌上,一把撲倒在了床上,江晨將自己那有些困倦的腦袋埋進了枕頭裏。攏了攏那松軟的枕頭,他長出了一口氣。

總之,今天就到這裏吧。

明天......明天試著向她表白吧。

就算被拒絕了,至少不留遺憾。

就這樣,懷揣著忐忑與希翼,青春期的少年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桌子上的電子表,無聲地跳動著冰冷的字符。

電子表側面的綠燈微不可查的閃了下。

似乎是有預謀的一般,那躺在桌上的日記本,被風吹開了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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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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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矛盾螺旋

柔和的音樂聲響起。

被鬧鈴吵醒,江晨揉著惺忪地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他是趴著睡的,而且沒換衣服,一大早起來渾身上下都有點難受的不適感。

簡單的洗漱過後,他習慣性地摸了摸並沒長出胡子的下巴,然後離開了衛生間。

套上幹凈的衣服,穿上運動鞋,系上鞋帶。

江晨正準備出門,但突然想起了還有東西沒拿,于是又返回了臥室中。

打開抽屜,裏面躺著兩張電影票,電影的上映時間是明天。而明天剛好是慶祝pa成立的聯慶節,這一天是法定節假日。

也是約會的好機會。

江晨深呼吸了兩口氣,匆忙抓起了電影票。已經將邀請女神一起看電影的事拖到了這最後一天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只怕這輩子都不會鼓起勇氣了。

電影票是他的死黨趙鵬送他的,說著什麽“再不去追,別個被泡走了看你上哪哭去”之類的話,然後催促江晨趕緊鼓起勇氣去追求陶婷婷。

趙鵬這小子,雖然平時挺跳的,但關鍵時刻還挺夠意思的。

想到這,江晨臉上不禁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對于這個從小和他打鬧到大的哥們兒,他倆的關系一直很要好。

說起來,第一次認識趙鵬這小子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微微遲疑了下,但很快他便將這個無聊的問題拋在了腦後。

算了,想不起來也沒什麽,反正估計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江晨關上了身後的防盜門,向樓下走去。

望海市,這裏的空氣很晴朗,雖然空中如同護罩一般的穹頂有些礙眼,但那卻是保護這座城市不受諸如hp之類的天基武器攻擊的盾牌——聖盾系統。國際形勢愈發的緊張了,a與pa之間的摩擦愈演愈烈,縱使是這座從未遭受過戰火的城市。也蒙上了一層戰爭的陰影。

但是那又怎樣呢?生活還是在繼續著,就如同江晨現在要去上學,他的鄰居正出門上班。人們相信雙方最後會冷靜下來,就像多年前的摩擦一樣。資源緊張,地緣zz危機.....但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不是嗎?

和鄰居的大叔打過招呼,江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下了樓。

門口是一輛清掃機器人,每天他下樓的時候都能見到它。

有些突兀的。當江晨一只腳踏在了路面上時,那個機器人突然看向了他。

江晨困惑地看了那個機器人一眼。常理來講,這種不具備人工智能的機器人是不會對垃圾以外的東西產生興趣的才對。

是把我當成垃圾了嗎,這家夥...

當然雖然這麽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但江晨還沒無聊到去和一個冷冰冰的機器較勁兒。撇了撇嘴,江晨準備從它的身旁繞過。

突然,毛骨悚然的錯覺爬上心頭。

江晨側過身偷偷看了那機器人一眼,卻沒想到那機器人的視線一直在跟著他。

直視著他的雙眼。

圓燈狀的眼球,雙目無神的表情,那冷冰冰而又僵硬的視線。

突然。機器人看向了某個方向,然後當機似得不動了。

“見了鬼了。”

江晨抹了下額頭,嫌棄似地看了那機器人一眼,快步走開了。

他居然被一個清潔機器人給嚇到了?這要是讓趙鵬那小子知道,還不被他給損死。

可那種錯覺究竟是什麽呢?

江晨困惑地皺起了眉頭。他不理解,為何自己在與它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會感到心慌。

來到學校已經差不多快上課了。江晨趕緊跑到了座位上坐好。

高中的生活是忙碌的,即便現在才是高一,但他卻不得不同時應付六門課,語數外化生......呃?好像記錯了,應該是五門。

江晨從包中取出了上課用的終端,那是一支筆狀的全息電腦。

所有的課程都可以在終端上進行的。無論是家庭作業還是上課用的課件都有。雖然聽說有那種只需要躺進去就能學會東西的虛擬實境教學系統,不過那玩意兒卻是禁止對高中以下學級的學生使用的。

理由似乎是防止人因此染上懶惰的壞習慣?防止弱化人的社交能力?

搞不懂。明明有便捷的方式可以用,卻非要將之加以限制。然而無論他在心裏對教育制度如何如何地摒棄,但這課還是得上的。誰要他身在這裏呢?那就不得不遵守這裏的規矩......

“誒誒!涵涵,你看了昨天那集嗎?”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叫陳雨琛的女孩是語文課代表,而她的同桌則叫錢涵。兩個人簡直是班上的活寶,咋說呢?總之就用精力旺盛。喜好八卦之類的詞就可以概括了。

“嗯嗯,看了看了,最後那個萊恩是不是死了?或者是變成了吸血鬼什麽的。”那個叫錢涵的女孩兒也是一臉興致勃勃地回應道。

噗,哪有主角死了的電視劇,太入戲了吧!

“死不了吧,最後萊恩會...”江晨嘲笑了一聲,然後很裝b地將自己對後面劇情的猜想說了出來。雖然是猜想,但他總感覺劇情就會向他想的那個方向發展。

至于為何會產生這種錯覺,或許是類似影視作品看多了產生的既視感吧。

突然,江晨愣住了。

早上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班上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江晨的方向。

沒錯,就是愣愣地看著他。

陳雨琛、錢涵、還有班長劉瑞文、甚至是他的發小趙鵬.....

咦?我,我說話有這麽大聲嗎?

被全班的視線盯著,江晨向後縮了縮,訕笑著想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很古怪,然而江晨卻說不出那種古怪到底來自于什麽。

空洞?不......就仿佛被剖析著,監視著一般。

可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感覺?

突然,像是麻藥一般的恐懼開始自他的心臟向頭皮蔓延。咽了口吐沫,喉結微微動了動,江晨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逃出教室的沖動。然而這舉動很不合理,不至于被同學看著就逃出教室吧?

等等......陶婷婷呢?

江晨突然發現,窗戶邊上的那個位置是空的。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劉磊,幫我把作業文件發下去。”數學老師走了進來,然後拿起終端點了下便開始了課程。

“是——。”數學課代表劉磊像往常一樣有氣無力地拖著長音應了聲,然後將終端上的批改後的作業下載下來,然後根據i自動分配給同學。如此多此一舉的設計,似乎是為了強化階級意識?

江晨從呆滯中回過了神來,猛地張望了下四周。

所有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脖子抽筋了?”趙鵬在後面壞笑著戳了戳他的背。

江晨古怪地看著趙鵬。

“你這麽看著我幹啥?”趙鵬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皺著眉頭道,“沒什麽臟的東西吧。”

一眼不發地轉過了身去,江晨將那個兀自奇怪著的死黨拋在了身後,默默地趴在了桌子上。

是我的錯覺嗎?

不經意間,江晨擡眼望向了那窗戶邊上的位置。

如百合花一樣純潔可愛的女孩,正靜靜地聽著數學老師講課,手指時不時地在平板終端上畫著筆記。

微風拂過。

揚起的窗簾微微遮蔽了江晨的視線。

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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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恐怖谷效應

“...“恐怖谷”一詞由Ernst Jentsch於1906年的論文恐怖谷心理學中提出,而他的觀點在弗洛伊德1919年的論文恐怖谷中被闡述,因而成為著名理論...”江晨有些煩躁地快速將緒論翻過,然後從那一粒粒蝌蚪大小的字中尋找那關鍵詞。

“因為我們害怕死亡,因為我們害怕疾病,因為移情機制錯亂,因為無法和機器人共情......機器人。”江晨喃喃念叨著,握著書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種感覺怎麽回事。

將心頭翻湧的躁動強行壓下,江晨在這已經上了些年歲的機器人雜志上搜尋著答案。

望海六中的圖書館很大,那叢林一般的書架羅列在一樓的大廳中,雖然很少會有學生光顧這藏書的一樓。所有的書籍在校園網上都可以下載到,所有的資料在終端上都能搜索。與其說是資料的紙質備份,倒不如說這裏的書籍都是以“展覽品”的身份被存放著。只有市、區級別的大圖書館,才會存放那種記錄著學術資料的紙質論文或書籍,那些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資料”,而非“展覽品”。

時代在進步,紙張閱讀已經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雖然也會有如同陶婷婷那樣對紙書情有獨鐘的人,但這類人已經像是稀有動物一般稀少了。

就比如江晨心中的女神——陶婷婷。

然而,作為對舊時代的祭奠,圖書館往往還是會保留些上了年紀的書刊,作為對歷史的參考。

同時,江晨總覺得這些紙張更能給他帶來靈感。無論是如何咨詢人工智能的校園精靈,那個油嘴滑舌的家夥都無法給他帶來恍然一般的解釋,只是不停地將他的心理問題往疲勞、學習壓力等方向引導著。

或者說誤導?

無論如何在終端上搜索,都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仿佛被掩蓋著一般,智能搜索助手出乎意料的“失靈”了,在聽過他的描述後。給出的一切搜索結果似乎都將問題帶向了更復雜的層面。

于是在放學的時候,他來到了這滿是紙質書籍的圖書館中,在這裏沒有人會誤導他,某種直覺似乎在告訴他,他所渴求著的答案就藏在某個書架上。

他想要找出那種不自然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而江晨手上的這本書機器人雜志第1期——關于人與機器人的不協調,就是從這透著松香木氣息的書架上取下的。從那1年的出版日期上來看,這也算是一本上了年紀的歷史刊物了。

當然。印刷是新的就是了。

“...人形玩具或機器人的仿真度越高人們越有好感,但當達到一個臨界點時。這種好感度會突然降低,越像人越反感恐懼,直至谷底。哪怕是一點微小的不自然的舉動,都會顯得異常僵硬而恐怖......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早上我遇到的那個清潔機器人,通過與我對視,觸發了恐怖谷效應嗎?”江晨皺著眉頭思索著。

心頭有股莫名地悸動,類似于既視感的東西敲打著他的心臟。

一種如同被棉花塞住喉嚨的壓抑感越來越強烈了。

仿佛是有什麽被遺忘了一般。

可究竟被忘掉的是什麽?

突然。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然而就在這時——

“江晨?”

纖細而輕柔的聲音觸碰了他的耳膜,江晨詫異地轉過身來,瞧見了站在書架那頭的陶婷婷。

對了,我似乎還要邀請她看電影,該死,為了糾結這些無聊的錯覺,差點連正事都忘了!

江晨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紅著臉看著那如公主一般美麗的女孩,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陶婷婷靜靜地站在那,仿佛等待著什麽一般。

說不出口......江晨半開合了一下嘴巴。然而那句“明天有空嗎?”卻是像被堵在喉間一般說不出來。

突然,那張美麗的俏臉展顏一笑,月芽般的明眸閃動著令人怦然心動的光彩。

“要來我家嗎?”

江晨愣住了。

邀請我?去她家?可是為什麽......

然而陶婷婷並沒有給他思考的閑暇,已經轉身走向門外了。江晨躊躇了片刻。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跟了上去。

而那本雜志,則被他遺落在了書桌。

望著兩人離去,面無表情地坐在前臺的圖書管理員突然起身,沈默地走到了原先江晨坐著的椅子旁。

盯著那本有些上了年紀的雜志半晌,她默默地將它從桌上拾起。

然而她並未將其放回書架。

而是撕裂。扔進了紙簍。

“等一下,你......為什麽要邀請我去你家?”江晨追出了圖書館,走在了陶婷婷的後面,遲疑了片刻後問出了這個疑惑。

突然,陶婷婷停住了腳步,那乳白色的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

在那夕陽下的光暈下綻放著的百合花,畫面是如此的唯美。

以至于,一時間江晨看的不禁有些癡了。

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女神,此刻正輕咬著下唇,面容略帶羞怯而微微頷首,輕啟朱唇。

“因為,我想了解你。”

了解?

這是在向我告白嗎?江晨的臉刷的一下便被紅潮布滿,嘴唇有些僵硬地開合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心頭砰然作響的鼓動著,就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的躁動。

原來她也喜歡我!

此刻江晨的大腦完全被那混亂般的喜悅所充填,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看著那令他魂牽夢繞的女神。

陶婷婷展顏一笑,向校門口走去。

江晨咽了口吐沫,擡起僵硬地步伐跟了上去。

然而這時,他不經意間的一抹余光卻是瞥見了那不自然的異常。

莫名的揪心感爬上了心頭。

那空洞的目光正注視著他。

這裏也有清潔機器人?

也是呢,這玩意應該哪都有吧......江晨在心中嘀咕著,將那不自然的感覺拋在了腦後。

機器人似乎失去了對他的興趣,直挺挺地看向了別的方向。

房門打開了,陶婷婷引著江晨來到了她租住的公寓內。

結構很簡單的一室一廳公寓。這類房子在學校附近很好租,也不算貴。看來陶婷婷與他一樣,是從外地來望海都市的人。

房間中帶著點點茉莉花香的味道。幹凈整潔的淡亞麻色的墻紙貼滿了客廳的每一面墻,很樸素的茶幾與桌布,還有那米黃色沙發。

“隨便坐吧,要我給你倒杯水嗎?”陶婷婷轉過身,對江晨款款一笑。

“啊。呃,好好。”江晨表情有些慌亂地點頭道。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望著陶婷婷站在櫥櫃旁的背影,嗅著那空氣中屬于女神的芬芳,江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傻笑。

雖然感到哪裏有些不自然,但實在是太過幸福了,以至于無所謂了。就像被強行塞滿一般,那心中對于現實的缺失感,卻是在不知不覺中便消失了。

不一會兒,陶婷婷便輕輕端著兩杯水回到了客廳中,然後沖江晨微微笑了笑。將水杯放在了江晨的面前。

“給。”

“啊,謝謝。”仿佛是為了掩飾尷尬一般,江晨趕緊握著杯子抿了一口那冰冷的白開水。

陶婷婷自顧自地在江晨的身邊坐下,然後笑盈盈地看著江晨的側臉。

“呃,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陶婷婷笑盈盈地搖了搖頭,那輕柔的長發如柳絲一般輕搖。

“唔...”江晨語塞,將目光埋進了杯中。對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發著呆。

“我想了解你,可以和我聊聊嗎?”

如同被重錘擊中心臟一般,江晨的心在這剎那間猛地悸動了下。

“誒?為,為什麽,你會想要了解我?”江晨的喉結動了動,因為不知所措而有些結巴地開口道。

其實答案已經明了。

“因為我喜歡你。”陶婷婷凝視著江晨的雙眼。笑盈盈地道。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不適感,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然而這種困惑很快被爆炸般湧出的喜悅所填補,多巴胺能令人忘記思考。

“我,我也喜歡你。”江晨終于鼓起了勇氣,一股腦地將胸中日積月累的思念傾吐而出。

“我知道喲。”陶婷婷笑盈盈地望著江晨那鼓起勇氣的樣子,“我關注你很久了。”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這兩句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腦中幸福地盤旋著。

“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宛如一位好奇的女友。陶婷婷望著江晨的雙眼,輕眨著那綴著長長睫毛的雙眸

“我,我沒什麽故事可講啊。”江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臉,但是陶婷婷卻不依不饒地湊近了過來。

“什麽事都可以講喲。”

“那......好吧。”江晨猶豫著開了口。

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陶婷婷是那種不善言談的文學少女,然而此刻她卻給了江晨一種她很健談的感覺。

從小時候的事開始,聊著那一段段幾乎蒙著一層白霧的記憶。兩人聊得很愉快,雖然平時沒有很多的交集,一直都是江晨偷偷地注視著她,然而此刻陶婷婷卻是給了他一種相識已久的錯覺。

天色漸漸地晚了下來,以至于外面已經全黑了。

“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陶婷婷笑盈盈地道。

江晨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

晚飯在很輕松的氛圍中進行。西紅柿炒蛋,青椒肉絲,紫菜蛋湯,都是些家常菜。看的出來陶婷婷意外的是個很會持家的那種女孩,想到這裏,江晨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在他這個年齡看來,所謂相愛既是永恒。

飯菜很可口,他偷偷地觀察著坐在桌對面的陶婷婷。那櫻桃小口輕輕地咀嚼著

她似乎很喜歡吃西紅柿?難道是愛吃酸的那種人嗎。還有青椒?嗯......可為何只吃這兩樣東西呢?

江晨觀察地很仔細,並偷偷將她的口味記了下來。

說起來她說喜歡我......那她現在應該算是我的女朋友了?

可還沒挑明,難道是在等待我主動提出?

想到這裏,他輕輕地咽了口吐沫,然後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

全息銀幕中正在放著熱播的電視劇灰燼帝國片頭曲,不知不覺都已經八點了。

“好吃嗎?”陶婷婷微笑地看著江晨。

“啊,啊!好吃。”江晨有些慌亂地笑了笑,然後埋頭猛刨了幾口飯,以掩飾他臉上不好意思的表情。

“聽說學校的圖書館中有幽靈,你看到了嗎?”

“幽,幽靈?騙人的吧,那種偽科學什麽的。”江晨表情古怪地笑道。

“還算滿意嗎?”然而陶婷婷的下一句話卻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岔開了話題。

“滿意?”江晨困惑地問了句,突然想到什麽似得看向了一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有些發紅的耳根,僵硬地點了點頭,“當,當然滿意了。”

被朝思暮想著的女神邀請去她家中,對于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幸福的事嗎?

“吃飯別噎著了,來,喝口水。”陶婷婷笑盈盈地遞過了杯子,那是剛才江晨才喝了一口的水杯。

“嗯!”臉頰微微發燙地接過了杯子,江晨掩飾尷尬一般沈默地向嘴裏灌著水。

話說不是有湯嗎?為何是水......

銀幕中放映著灰燼帝國後續的劇情,萊恩倒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出人意料的結局?總感覺說不出的倉促,就仿佛開始交代了一大堆,但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解釋清楚便太監掉一般。

片尾曲之後是h的血字。

望著昏昏沈沈趴在飯桌上的江晨,陶婷婷那清純而恬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很妖異,也很空洞。

好困,好疲憊,好想睡一覺......

透過那低垂而朦朧的視覺,他只是隱隱約約地瞥見,墜落在地板上的似乎是一件純白色的碎花洋裙...

那抹潔白正踩著幽幽的步伐,向他靠近。

後腦勺被溫柔的觸感所環抱,意識漸漸墜入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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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1 01:13:36

第九十二章 誰是幽靈

一如既往的趴在桌上,旁觀著那一幕幕重演的日常。

不對,要說有什麽變化的話,那大抵都是因為她了。

江晨將目光投向那坐在窗下的女孩兒,此刻她正對著他盈盈而笑。說起來,昨天晚上兩人確認彼此的心意之後,就在一起了呢。

然而,果然還是有點不適宜這種過剩的幸福...

有些尷尬地將臉藏在了袖中,然而這時,江晨突然意識到自己昨天似乎幹了很不得了的事。

推了?

推了!

“喲,是不是遇上什麽好事了?”趙鵬戳了戳江晨的後背,壞笑著說道。

“泥奏凱。”江晨瞟了這牲口一眼,含糊地回了一句後,又趴在了桌子上。

要是讓這小子知道了什麽,只怕全班都得知道了。即便是為了維護女神的名譽,江晨也要誓死守護這個秘密!

咳咳......話說,那晚,究竟是怎麽發展到那一步的?

想到這裏,江晨突然感到頭有點疼,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真是可惜啊,今天還要上課。”趙鵬那小子翻了個白眼,學著江晨的樣子趴在了桌子上,“可惜了,你那兩張電影票用不了了。”

“對了,說起來今天為什麽要上課?”江晨愣了愣,困惑地問道。

聯慶日,應該是全國放假的才對。

“你不知道嗎?昨天新聞上說今天的節假日臨時取消,學校的復課消息發到終端上了啊?”趙鵬同樣困惑地看著江晨。

還能這樣?江晨再次愣住了。

說起來,他今天是和陶婷婷一起來學校的。出門前他倒是一時忘掉了放假的事,但是也不記得收到過什麽消息啊?

江晨拿出了終端,展開了全息屏幕。果然有個臨時通知的符號出現在了右上角。

原來是我自己搞忘了。

突然,江晨想到了昨晚的瘋狂,不禁臉一紅,偷看了陶婷婷的方向一眼,然後收起了終端繼續趴在了桌子上。

窗下那可愛的女孩兒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終端。食指滑過屏幕,翻動著電子書頁。

“......管他的,不放假就不放假吧,反正在一起了的話,電影什麽的看不看也無所謂了吧。”

喃喃自語地嘀咕著,江晨像往常一樣枕在了手臂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江晨醒了過來。

咦,教室裏的人呢?

啊。說起來,下午的第三節課是體育課。今天的科目是遊泳,得提前去換好衣服......趙鵬那小子,也不叫下我。

在心中鄙視了趙鵬那小子幾句,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江晨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然後向教室門外走去。

說起來,婷婷的泳裝。

想到這,江晨的臉突然又是一陣滾燙。訕笑著摸了摸鼻子。使勁甩了甩頭,將那這不健康的念頭甩出了腦外。

體育館在圖書館的南面,是整座中學除了主教學樓外最大的建築。集籃球場、足球場、泳池、跑道于一體,實踐教學與虛擬教學為一體的數字化體育館。

一句話概括,那就是b格很高。

江晨走在前往體育館的路上,看了看表。已經上課分鐘了,反正都遲到了。他也懶得跑過去了,于是索性便放慢了步伐。

此時校園裏空蕩蕩的,不過想來也是,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向他這樣還大搖大擺的在外面走的才是個異類。

在經過圖書館時,江晨突然停下了腳步。

“說起來。昨天陶婷婷說圖書館裏......有幽靈是嗎?”

不知為何,他並沒有感到什麽驚悚之類的情緒,反倒產生了一種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沖動。

喉結微微動了動,江晨不自覺地向那邊邁了一步。

“果然還是算了吧,放學再來...”江晨苦笑了下在心中想道,于是準備收回腳步。

突然,炸雷般的暴喝聲傳來。將江晨嚇了一跳。

“喂!你在幹什麽!”

臥槽,我不過是遲個到......

就在這江晨準備張口解釋的時候,突然,在一旁默默清掃著地面的清潔機器人猛地驅動底盤滑輪,狠狠地撞向了那名向江晨沖來的保安。

“草。”那保安被機器人狠狠地撞倒在地,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江晨與那兇橫的視線對上,莫明的就是一陣恐懼,腦中只剩下了一個跑的念頭......

來不及多想,江晨猛地向圖書館的方向沖去。

沖進大門,奔向樓梯的方向。

跑上二樓,他繼續喘著粗氣奔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從二樓橫穿圖書館,也是一條前往體育館的捷徑,而且可以利用地形甩掉那個兇神惡煞一般的保安。在空地上和他賽跑,江晨還真沒什麽自信能跑過接受過鍛煉的成年人。

我曰,這尼瑪被他逮住肯定會被教訓一頓吧!

話說保安什麽時候幹教導主任的事兒了?這太不正常了。

校門口的那個保安據說脾氣很糟糕,雖然隱隱覺得就算自己惹了他,他也不至于會動自己,但江晨當時心中沒由得就是一陣恐慌,來不及多想便轉身撒腿就跑。

“呼——,算了,沒被逮到也好,要不給揪到教導處去還得解釋一番。真是嗶了狗了......咦?”

正準備從圖書館的另一端下樓,江晨卻是發現了一間開著門的活動室。

沒鎖門嗎......

往常來說,這些基本用不上的活動室,通常都是鎖著的。只有領導來檢查的時候,學校才會臨時組建一些稀奇古怪的社團來應付檢查。

然而這間活動室的門確是打開的?

江晨站在門口頓了頓,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股強烈的既視感。

明明沒有來過這裏。

但總感覺這裏很重要。

而且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地方。

走廊突然傳來了保安那粗狂的咆哮聲,把他嚇了個半死。

“我曰,要不要在圖書館裏大喊......”

來不及了,江晨立刻閃身躲進了活動室中,然後關上了門並反鎖。

將身體貼在門上。他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腳步聲並未傳來,四周靜的可怕,就仿佛那一聲暴喝從未發生過一般。在這靜謐的空間中,江晨甚至聽見了自己那急促的心跳。

緩緩松了口氣,江晨將自己靠在門上的身體緩緩挪開,然後摸出了口袋裏的終端。

“擦。都這個點了。”望著全息屏幕上醒目的數字,江晨苦笑了一聲。

這個時間的話。只怕體育課都要結束了吧。

門外依舊沒有傳來動靜,然而江晨卻提不起出門的勇氣,糾結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放棄地離開了門口

果然還是有點害怕......反正現在去了也沒用了,課都快上完了。

屋內的墻角掛著扁平狀的空調,這或許是整間活動室內最值錢的設備了。室內很空曠,唯一張辦公桌與一把椅子。窗戶緊閉著,正值盛夏,在屋外的時候倒還好。一到了這屋內就像火爐一般的悶熱。

走到了窗戶邊上,江晨按了下開窗的按鈕。

沒有任何的反應。

“壞掉了嗎?”

江晨皺了皺眉頭,瞥了眼窗臺上那略厚的灰塵。

這裏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而且也沒有通過風的跡象。

放棄了打開窗通風的江晨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系在桌角的一個盤狀的東西。

“活動室管理權限,似乎是這麽...用的?”江晨將盤插進了終端上,然後選擇了開啟空調。校園中的所有設備都能通過移動終端來啟動。但是在使用之前必須先獲取權限。這種權限可以通過無線的方式獲取,但有些特殊房間則必須通過有線接入的方式獲取。

就比如這個系在桌角的電子鑰匙,插在終端上之後,用戶的id就會登陸在該房間的“白名單”中,然後用戶就能夠通過終端來打開空調。

所幸空調是好的。

一股涼風吹來,感受到涼爽的江晨舒服地長出了口氣。

等到這節課下了再走吧。那時估計那個保安也不見了吧。

唯一讓江晨感到暗暗納悶的是,他記得保安應該是有所有房間的權限的。

“可能是懶得一間房一間房的找我吧,也是,哪個煞筆這麽無聊......”

想著反正體育課已經決定翹掉了,現在出去也沒事可做,江晨所幸拉開了辦公桌下的椅子,然後坐了上去。享受著這沁人心脾的涼風。

啊啊——,外面實在是太熱了,真是不想出去啊。

江晨百無聊賴地翹著腿坐在凳子上,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了哪裏有些不對勁。

猛地站了起來,江晨拍了下屁股。

“沒灰?”

江晨愣了愣,然後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

一樣沒有灰塵......

不科學啊,難道最近有人來過這裏?

想到這裏,無事可做的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探索欲,于是打開了終端,利用活動室權限調去了這裏的使用記錄。

三個月內使用者......統計結果1人。id:江晨

“三個月來只有我來過?”困惑地看著屏幕上的字樣,江晨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了一年。

同樣的結果。

“即便是舉辦校慶的時候,這間活動室也沒人用過嗎?”江晨努力地搜尋著心中的記憶,回憶著高一上學期舉辦過的校慶。那時候有領導蒞臨檢查,所以望海六中還是裝了下樣子,搞了幾個社團活動。

當時似乎很用了幾個圖書館的活動室......我似乎也去當過“演員”?

江晨百思不得其解,手指繼續滑動著屏幕,這次他將搜索範圍一次性擴大到了年——這是最大的可查詢使用記錄的年限。

然而。

五十五年內使用者......統計結果1人。id: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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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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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上尉的日記

17年1月日,晴

老實說,這個星球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從毛子在巴黎幹下蠢事的那一刻開始。

然而這種瑣屑的抱怨對于我的身份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能抱怨終歸是好事,隔壁1連的人現在連抱怨都做不了了。我記得丹尼爾那個小夥子,總是喜歡瞄準別人的蛋、蛋射擊,並虛吹自己的槍法,結果在柏林的戰鬥後,被炸的連a都找不到了。

這該死的家夥還欠我一頓酒,該死!

遇敵,隱蔽,開槍,呼叫空襲,繼續推進還有向牧師祈禱。

每一天都像地獄,雖然我們有空中優勢,但p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而且他們終于徹底撕破了虛偽的嘴臉,開始用上了核武器了。好家夥,現在大家的命都貶值了,1美元?或許更少。

不寫了,明天還得向法蘭克福推進,聽說那裏正在架設導彈井,希望我們來得及。

上帝保佑,勝利屬于a。

17年1月3日,陰

原計劃我的隊伍是隨坦克一起出發,然後向位于法蘭克福市的141炮臺發動強攻,摧毀防空導彈,然後呼叫空襲轟炸導彈井。

不過情況似乎有點變化?我的小隊臨時收到了特殊任務,上帝保佑,但願我心中不祥的預感是錯誤的。

17年1月6日,不明?

難以想象,我現在在1號空間站上,還有半小時我們就將進入空投艙,目的地是pa的望海市?

見鬼,在太空上寫字真麻煩。

17年1月6日,陰,

我記得戰前看過望海市的照片,似乎是個很美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上去和巴黎沒什麽兩樣了,至少海岸線和市中心是如此。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將從海岸發動搶灘登陸。而我們則通過軌道空投滲透入敵軍腹地,標記戰略目標,引導天基武器“上帝之杖”射擊。

粒子護盾生成器,防空導彈,電磁炮臺,核電站總之標記出一切有摧毀價值的玩意。

聽起來很簡單?

或許吧,雖然在空投艙穿過輻射雲的那一剎那。我罕見地打了個冷顫。

17年1月7日,陰

見鬼。這裏簡直是一場地獄。

到處都是pa的士兵,到處都是裝甲車,坦克,甚至是落單的自己人?徹底亂套了。

都瘋了,現在只要一解除電磁屏蔽,動力裝甲就得卡上那麽一會兒。到處都是輻射和狙擊手,我們現在只能靠手語,大家都向啞巴一樣行事。這裏究竟引爆了多少枚核彈?還是p裝置就沒歇過?

我現在只擔心一點,指揮部的通訊完全收不到。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掉了隊

17年1月8日。雨

糟糕的天氣,這時候下雨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我們差點和自己人打了起來。沒錯,隔著一條街,誰也看不清誰,通訊裝置又處于失靈狀態。

好在危機解除,pa的坦克幫我們識別了他們的身份,然後我們一同解決了那個麻煩。

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結果登陸後沒多久就丟失了聯絡。按照離線地圖上的指示,他們本來應該在這裏與11團的其它弟兄匯合,但似乎他們成了11團唯一到達這塊兒的夥計。

幸運的家夥。

我讓他們暫時加入到了我們的任務中,他們連把反坦克武器都沒有,在這繼續呆著也估計是死,不如和我們一起走。

有輕步兵的支援。我們的視野也會開闊些。畢竟現在射電生命探測裝置已經用不了了,打開了電磁屏蔽後什麽信號都收不到。

17年1月9日,陰

似乎這裏除了雨天就是陰天?真是見鬼。

戰鬥已經持續了3天,所幸市中心的這些建築質量都不錯,即便是被洗地過幾次,依舊能找到可以充當掩體的建築。我們與pa的人不斷交火,市中心已經漸漸可以看到我們的人了。這是個好現象。沒準再堅持上一天我們就贏了?

當看到從天而降的鎢桿彈將粒子護盾生成器轟個粉碎時,我們差點都要歡呼勝利了。

然而不久後我們短暫的恢復了通訊。

我們的上帝之杖被pa的航天特種部隊占領了?

第五艦隊遭受重創?

撤退?輸了?

見鬼,我的人在市中心怎麽撤?

17年1月1日,大概是陰天

只剩我一個了。

詹姆斯看來還是不行了,亞克雷瘋了。

pa的士兵對我還算仁慈?應該還算吧,我原本以為被從動力裝甲中揪出來後會先被揍一頓,然後再被打斷四肢接著斃掉。

不過似乎沒有?

pa的士兵約束力很強,在長官的命令下幾乎不會有人逾矩。雖然把我揪出來的那黃皮猴子似乎想割掉我的腦袋?不過他最終沒有動手。

那咬牙切齒的目光我很熟悉,就像是恨不得把我給撕碎一樣。

我能理解,或許是我們在某個學校裏做的事有點過火了?可這也不能怪我,雖然我是個虔誠的信徒,但我的戰士們需要緩解壓力。或許我應該阻止那個佐治亞州夥計的提議?算了,誰在乎呢,大家都死了。

我被壓上了一輛裝載戰俘的卡車,上面有不少與我同樣灰頭土臉的人。

所幸的是他們沒有沒收我的日記,要不我可能會瘋掉

寫日記很重要,沒錯,很重要。

我盡量不去惹怒那個押著我們的矮子,他已經斃了兩個倒黴的夥計了。

17年1月1日,晴

我們似乎被押到了離前線很遠的地方,這裏山很多,隧道也很多,還有一些建在地下的工廠。

看到這些我大致也安定下來了。因為想必我是沒什麽機會回去了。交換戰俘?呵,看到了這些還會放我走麽?

車上的人被分出了兩批,一批向北,一批向南。

我有種預感,其中一批人可能會死。當然,我們終歸都要死,只不過我祈禱我不要死的太難看。

來到地下基地後。我們的臉上很快被烙上了條碼,並獲得了屬于自己的床位。

嗯這地方有點像集中營。

萬幸。我的日記本沒被沒收。

17年11月17日,不明

不知道地表是什麽天氣,我們都很久沒見過陽光了。外面是否依舊在打仗?還是說戰爭已經停止?當然了,我們已經“死了”,即便戰爭結束恐怕我們也回不了家。

工作不算辛苦,就是有些枯燥,還得挨打。

有人試圖逃跑,不過被顯然被斃掉了。我們似乎和死囚關在一起,睡我上鋪的是個政、治犯。他長的很瘦。沒多少頭發,他用英語和我聊天,問我相不相信上帝。

我說我不信,或者我以前信過。

他沒有在意,繼續和我聊些別的問題。老實說,對于意識形態或者政見之類的問題,我是反感的。

不過他似乎越講越不厭其煩?

感謝上帝。他沒過多久就被斃了。

17年11月1日,不明

每天都有死人被拖出去,每天都有活人被押進來。

或許戰爭真的快結束了也說不準?畢竟熟悉的面孔少了,押進來的多是些黃面孔。

但令我不安的是,在最新的一批戰俘中,我看到了斯拉夫人。

pa和p也幹上了?謝天謝地。這對于a來說無疑是場喜訊。

不過這種級別的戰爭還能持續多久?

17年1月日,不明

今天是聖誕節,沒有聖誕樹和蠟燭,也沒有澆著奶油的玉米粥。

我不信上帝,不過我還是虔誠地祈禱,對我的日記祈禱。我的獄友說我瘋了,我否認。有人想搶我的日記,我揍了他。他的鼻子被我打斷了。

我們都被關了禁閉。

日記被我放在了枕頭下面,沒有人敢動。

或許是被我嚇到了?我相信他們都不怕死,我也不怎麽害怕,但我相信沒人願意死于毆打。

這裏沒人能打得贏我,我是特種兵,而他們,全都是些政犯。

軟蛋們。

173年月6日,不明

地震還是炮擊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炮擊吧。

所有人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我沒有,我將日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寫,多數時間我可能都只留了個日期。想要弄到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我會選擇將內容空著。

炮擊持續了很久,但終歸還是停了。有人提到了轉移的事,我笑了笑。

轉移?去哪?

173年6月14日,陰

轉移的那天到了,很不幸我沒能受到陽光的歡迎。

外面下著雪,天上飄著放射塵。這就是傳說中的核冬天?能在夏天看到雪,也算是比較別致了。

押送我們的士兵穿著防護服,不過我們只套了件棉衣。想來他們也沒打算將我們用上太久,只給我們發了個碘片應付下。

依舊是坐著卡車離開。

在離開時我驚訝的發現,有幾座山已經沒了?或者說,變成了凹地。

我記得那是向北走的那批夥計工作的地方。

173年6月日,晴

令人詫異,今天是晴天。

令人詫異,我回到了望海市?

這裏似乎已經恢復了秩序,郊區已經有些市民在生活的樣子。當然了,他們的生活很不好,估計是些沒能躲進避難所的可憐人。但無論如何,這是個好現象,說明戰爭已經結束了?

至少停火了。

雖然和我們無關。

我被押進了某個地下避難所,不,或者是研究所?畢竟避難所這玩意,一般不到年限是不會開啟的,這點在哪國應該都是一樣。

迎接我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看著他對我笑,我只感覺手腳冰涼。

那眼神,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只小白鼠?

瘋了簡直是瘋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見鬼。

時間記不清了,不明。

日記本被沒收了。

被撕成了碎片。

不過那有怎樣,我都背熟了。

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造出嗎?

等等,為什麽我是正常的?

嗯,現在可以確定他們確實瘋了。

如果有人看到了這篇日記,想必會有所收獲。我曾試著留下些什麽,但終歸是徒勞。

一切線索都會被藏匿。

但我依舊相信有聰明人能看出端倪。

為什麽我依舊清醒?為什麽某些未被抹去?

我應該要死了。

嗯,再死之前,我希望那個黃、種人女孩能寬恕我的罪大概不可能吧。

看到最後,江晨的手腳一陣冰冷。

肯定有哪裏不對勁,但到底是什麽?這不正常...不對,究竟什麽是正常的?

抽屜中,原先放著日記本的位置旁,赫然躺著一把手槍。

手槍?!

顫抖著伸出手,江晨咽了口吐沫後拿起了那把手槍。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摸索著褪下了彈夾,那一顆顆橙黃色的金屬子彈印入他的眼簾。

是真槍?!

在學校的圖書館的活動室的抽屜中?!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還有這如同瘋言瘋語一般的上尉的日記。

我嗶了狗,現在才171年,日記怎麽都寫到173年去了?

等等穿越?

江晨突然感到有點頭疼,捂著額頭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腦子很亂,總覺得一切都仿佛充滿了莫名的既視感。然而卻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的根源是什麽。

我是不是遺忘了什麽?

江晨緊鎖眉頭,搜尋著記憶中的每一個角落,以期望能夠從中找尋出線索。可就連什麽是所謂的線索他都不清楚。

從嬰兒時代的牙牙學語,到小學時代的啟蒙教育,再到初中再到現在,所有的記憶都是如此的清晰。

哪裏有問題嗎?

不對,為何會如此的清晰?我竟然記得小時候換尿布的細節?

想到這。江晨突然便愣住了,他感到自己抓住了什麽,一定遺漏了什麽細節,只差一點點。

然而也就在這時,門口很突然地傳來了敲門聲。

“你在裡面嗎?”

那突兀而優美的嗓音,如同重錘敲向了江晨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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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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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從天而降的恐懼

“你在裏面嗎?”

是婷婷的聲音,或者說他的女友的聲音。

江晨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喉嚨卻是向被名為恐懼的棉花所塞住一般,沒能出聲。

緩緩擡起了終端。

離下課還有1分鐘,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太奇怪了,就算是體育老師讓她來找我,但她又為何會找到活動室來?就仿佛——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

突然,那兩句熟悉而失真的話語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了他的大腦。

......監視?

額前滑過一滴冷汗,江晨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直覺告訴他,肯定哪裏有問題,然而他卻說不清楚問題究竟在哪。

婷婷是跟蹤狂?怎麽可能?明明那麽文靜......等等,文靜?說起來,昨天似乎是她主動將我推倒。

對了,她往常都是坐在窗下看書,而今天似乎

江晨努力搜尋著今天的記憶。陶婷婷注視著他微笑、專心致志地看著終端聽課、下課注視著他微笑......

毛骨悚然的感覺爬遍了全身。

——“聽說圖書館的一樓有幽靈,你看到了嗎?”

那均勻的敲門聲很輕,卻如同重錘一般刺紮著他的心臟。雖然說不清楚理由,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時上去開門的話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任由汗珠順著臉頰滑過,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僵坐在那,江晨突然將目光投向了抽屜中的那把手槍,然而那把手槍卻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如鼓點一般,敲門的節奏似是加快了,似是加重了。

突然,猛烈地撞擊聲傳來。

**地砸門一般的拍打令江晨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緊張而繃緊,臉上的表情轉瞬化為愕然。

然而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是遠去的腳步聲。

放棄了嗎?江晨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胸口,潮濕地感覺從手上傳來。

這時他才愕然地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全身都已被汗水所浸透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不適感似乎是從昨天早上被那個機器人。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那天上午課間......”江晨突然反應了過來。

對了。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被全班看著的一瞬間。心中產生的名為恐怖谷效應的恐慌感。

難道......同學都是機器人?

江晨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蠢。

為什麽呢?趙鵬這小子和他可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前桌的錢涵上學期的時候給他遞過情書,還有那個陶婷婷...

突然,江晨皺起了眉頭。

說起來,陶婷婷一直在看的那本書哪裏去了?

轟——!

劇烈的震顫感差點將他掀到地上,窗戶發出劇烈的悲鳴聲。慌忙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到了窗戶邊上,江晨發現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湛藍色的光束狠狠地撞在了守護著這座城市的穹頂上。淡藍色的光粒不斷地消融。伴隨著地還有那漸漸稀釋的空氣薄膜......

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響,如碗狀的護盾從中央破開了一個豁口,那湛藍色的光束也隨之消褪。

突然,密密麻麻地黑點從天而降,拖著一道道若隱若現的氣浪,那是a的軌道空降兵,還有為了掩護著落而一同扔下的質量彈。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地面向天空攢射出一連串拽著橙黃色尾焰的炮彈。那是被安置在城市各個角落的防空炮,還有防空導彈......

劇烈地轟鳴聲從天而降,一連串的爆炸在空中盛開著一朵朵璀璨的火花。刺耳的防空警報劃過了城市的上空,伴隨著那遠處街道上傳來的驚呼與慘叫,將呆愣著注視著天空的江晨驚醒了過來。

毫無預兆。

“草,戰。戰爭?騙人的吧......”恐懼地仰望著天空,江晨挪動著步伐,後退著離開了窗邊,然後拔腿就沖向門口。

新聞上已經提到過了,防空警報拉響後,所有人都應立即前往附近的避難所,避難所會在到達時間後強制關閉。並進入休眠狀態。

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困惑了,保命要緊,江晨在離開活動室前回頭瞥了一眼辦公桌,但還是咬了咬牙放棄似得奔向了樓梯。

辦公桌裏有一把手槍,但他不認為拿著它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安全感,如果真的碰上a的士兵,只怕拿著槍反而更危險。

而且,根據交戰規則,一般是不會射殺平民的吧。不但浪費子彈又麻煩......

拼命安慰著自己的江晨沖下了樓梯,玩命似地奔向了校園門口。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市中心的天空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爾後拂過身邊的是灼熱的氣流,即便是身處百公裏之外。

蘑菇雲。

是核彈!

“草。”江晨雙目動搖地望著那橙色的蘑菇雲,擡頭望見了正在墜落的黑點。

狂暴地氣流簡直要將他吹走,努力擡起雙臂遮擋著臉部,從那棱狀的空投艙逆噴射所掀起的氣浪中沖出的是數名身披動力裝甲的士兵。

根本不用逃跑了。

江晨的肩膀漸漸放松,臉上露出了放棄似得苦笑。為何自己的反應是如此的坦然,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視覺的最後一幕是槍托的猛擊。

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體育館的木質地板,察覺到自己正處于被丟在地上的狀態,江晨有些掙紮地想要站起來......胸口與關節被撞得生疼,然而卻是因為恐懼無法呻、吟出聲。

體育場中蹲滿了人,有學生,有老師......那一張張驚恐的臉上書寫著絕望的色彩。a的士兵站在四周,那冰冷的槍管是如此的刺目。

沒有人敢出聲,靜靜地看著被扔到地上的江晨。

“江晨,你沒事吧。”陶婷婷焦急地跑到了他的身邊。

感受著環繞軀體的溫度。江晨努力將酸脹的眼皮睜開,入目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婷婷?你......也在這?”

“嗯!你,你這是怎麽了?!”

那銀鈴般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感受著觸碰臉上青腫的柔軟,江晨臉上擠出了一絲苦笑,想要擡起手為她拭去眼淚,安慰她,擁抱她。然而......

“把那個女孩拉過來。”

“是。”

兩名全身被動力裝甲做覆蓋的士兵走了過來。

“放開我!啊——!”

“你們幹什麽!”江晨驚恐地看著那人將陶婷婷狠狠地從他身旁扯走。

“江晨,救我!不要!”

江晨努力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然而迎上的卻是正面的一腳。

那一腳,幾乎要將他再次踹暈過去。

江晨用模糊的余光瞥見,那名架走陶婷婷的士兵打開了面罩。那是如同魔鬼一般慘白的臉,此刻正沖他嘲諷地笑著。

“聽好了,人質們。沒錯,你們就是人質。你們所謂的聖盾系統已經被我們的天基武器開了個洞。不要指望什麽救援,老老實實呆著,順便祈禱下你們的爸爸不會連你們一起炸了。”站在體育館前臺的人似乎是這群身披動力裝甲士兵的首領,用動力裝甲上的揚聲器大聲喊道。

“婷婷.....”江晨掙紮著想要爬向那被拖拽走的身影。

“頭兒。這妞挺漂亮,掛外面有點可惜了。嘿嘿,要不.....”那個白人士兵淫、笑著看著手上提著的少女,仿佛很滿意她那驚恐的神情與幾乎快要消匿的嗚咽。

另一位士兵也打開了護甲的面罩,露出了黑臉與白牙,“你們佐治亞州的人都是這麽淫、棍嗎?不過長官,我贊同亞克雷的觀點。嘿嘿...”

他們想幹什麽!?

心臟猛地一縮,江晨咬著牙努力著想要站起來,然而暈眩的大腦卻是讓他無法穩住腳步。

“不要——!”尖銳地慘叫聲在體育館中回蕩。

只見那長官點了點頭,然後那士兵便一把撕碎了那潔白的碎花洋裙......

就這麽當著所有人的面......

“住手!”江晨開合著嘴,手指幾乎要摳進那堅硬的木質地板中,眼睛猙獰地布滿了血絲。

然而。發出這聲吶喊的不只是他。

是趙鵬?!

“不要——!”江晨驚恐地向那位從小到大的玩伴伸出了手。

砰——!

槍口飄著青煙。

“漂亮!夥計,正中靶心。”

“啪啪!哈哈哈哈。”那名士兵聽到同伴的稱贊,誇張地沖人群做了個玩笑似得射擊動作,滿意地看著那些因驚恐而尖叫著後退的人質們。

“你,你們不要過來。”試圖用衣服的碎片遮掩赤果的身軀,陶婷婷癱坐在地上,瑟縮著向後退著。

那名白人士兵淫、笑將槍掛到了腰上。然後走向了恐懼著向後挪動著的陶婷婷,“放心,我們會一個個來的。”

“江晨,救我!江晨......嗚嗚——!”

這時,隔壁班的那位年輕漂亮的語文老師站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決然與屈辱的神色。她發著抖,然而沒有退縮。

“放過那個女孩吧,我來代替她。”

那名站在一旁圍觀的黑人士兵笑了,然後走過來,揪著她的領子,無視著她因為呼吸困難而拼命掙紮的四肢,將她扔在了臺上。

“你們可以一起,我們的兄弟還有很多。”

那悲痛欲絕的雙眸。

那已經死去的雙眼。

還有那些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

血絲遍布了江晨的每一寸眼白。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卻是驅散了他心中所有暴虐的情緒。

“呵呵呵呵呵......我說,你們鬧夠了沒?”

沐浴著那一道道神色各異的目光,江晨毫不在意地閉著眼睛,略顯狼狽地翻了個身,就這麽坐在了地上。

嘴角嘲弄地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瞳孔上重回一片清明。

“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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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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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百密一疏

狂化:肌肉強度,反射神經19,腦細胞活性17。特殊效果:殺戮直覺,即只憑借五感中的任意一感,就能察覺到心臟的位置。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進入狂化了。

江晨冷冷地掃視著那一具具沒有紅點閃爍的軀體,漠視著那一雙雙空洞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陶婷婷的身上。

倒在血泊中的趙鵬,被壓在地上的老師,那些同學,那些士兵......

沒有心臟。

所有人都是假的,就仿佛是一個空殼。

包括陶婷婷。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陶婷婷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就這麼赤果著身體站了起來。

很詭異的場景,一名赤果的少女笑盈盈的站在那,而身旁就是面目猙獰著撲向她的禽獸。只不過那名禽獸卻是就這麼釘在了半空中。

冷冷地望著陶婷婷的雙眼,江晨淡淡地開口道。

“因為我有個很麻煩的能力,而你們恰巧都沒有心臟。”

陶婷婷愣了愣,隨即露出了她那標志性的微笑,然後伸出芊芊玉指在空中虛劃了下,一道全息面板就這麼憑空浮現在了她的身旁。

“嗯......原來如此,三項身體指數上浮,並且能‘看’見心臟?這可真是個不和諧的bug。”檢視著面板上的參數,陶婷婷地嘴角揚起了一抹妖異的笑容。

“呵呵,雖然我也產生過多種猜想,但還真沒想到......這是一場遊戲對嗎?”江晨死死地盯著那張美麗而純潔的臉,從牙縫中狠狠地擠出了幾個字,“告密者?”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明白了那個曾困擾過他的問題。狂化導致的腦細胞活性17並非是什麼讓智商上線之類的效果,而是單純的讓他的大腦突破了記憶的封鎖。從局中清醒了過來。

“呵呵,差不多,不過我是保密者。那麼,或許是時候開始下一局了?”陶婷婷笑盈盈地拍了拍手。

保密者?有兩個“人”?

時不時從空中傳來的爆響聲戛然而止,窗外世界的戰火就如同被這掌聲所終止了一般。

世界的色彩開始剝離,從體育館的角落開始,一點一點地化作碎片消散。

“還打算繼續這無聊的遊戲嗎?”江晨冷笑了一聲。不屑地開口道。

“沒什麼不呢?”

銀鈴般的笑聲是那樣的刺耳。

“我期待你下一局的表現.....”最後看了江晨一眼,陶婷婷隨著景物一起從這個世界上剝離。

是嗎?

望了眼的方向手腕。躍遷手環的能力沒有被復制進來,也就是說無法在遊戲中啟動回到現世的能力。

只能靠別的方式破局了......

地板已經崩解,江晨不屑地撇了撇嘴,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隨著紛飛的碎片一同消散在虛無中......

171年6月11日,夏。

日記本上只草草地寫著日期,正文尚未動筆。

短暫的暈眩,就仿佛只是打了個盹一般,剛才發生的一切也都如同只是場白日夢。

扔掉了手中的筆。江晨環視了一圈這個“熟悉的”房間。

“狂化沒有解除。”

“記憶沒有消除,得益于腦細胞活性增強嗎?”微微閉上雙眼,江晨搜尋著記憶中的線索。

進入遊戲之前的記憶保留,第周目的記憶保留,1周目的記憶缺失。

睜開雙眼,江晨將視線從日記本上移向了桌上的電子表。

“也就是說,這就是遊戲的麼。那麼之前的記憶應該全都是假的了。”

老實說。將腦海中的一幕幕真實存在的記憶否定,這種滋味真不好受。就好比你活得好好的,有一天晚上你突然做了個噩夢,夢中的神秘人告訴你這邊才是現實,醒來後你將進入一個虛擬的世界。

“陶婷婷是保密者......不對,準確的來講。應該是她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就被保密者替換了。”那本書是線索,江晨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細節。似乎是當他說出了那句“劇透”之後,被保密者察覺到了異常。可那原本只是既視感,卻被它自作多情地認為我“恢復了記憶”?

似乎是從那之後,陶婷婷手中的那本書就不見了。

應該是從那時開始換人的。

“原來如此,因為懷疑我從催眠中清醒過來,所以替換了陶婷婷的存在。以遊戲參與者的身份加入到遊戲中嗎?”

如此說來,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所謂的保密者。

等等,這場遊戲的意義是什麼?

皺緊了眉頭,江晨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了那個圖書館二樓活動室中的日記。

我被押進了某個地下避難所,不,或者是研究所?

不過那有怎樣,我已經背熟了,我全都背下來了!

...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造出嗎?

還有陶婷婷所說的話。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

而告密者與保密者的身份......

所有線索都串在了一起,就如同鑰匙一般,將他心中的某個開關打開了。

嘴角勾勒了一抹弧度,江晨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那本日記應該就是破局的線索,難怪保密者一直試圖阻止我接近圖書館。每當靠近圖書館時,它都會用各種方式進行阻撓。

無論是什麼所謂的圖書館中有幽靈,還是突然殺出的保安。

然而那保密者所不知道的是,有時候往往越是掩飾,越會令人不禁感到懷疑。可以說那一次次阻撓,反倒是將他推向了真相的位置。

即便抹去腦海中的記憶,也無法抹去那強烈的既視感。

我曾經在哪看到過?我曾經似乎去過?我好像以前經歷過......

無論是那個現在估計已經開播了的電視劇,還是面對那敞開的活動室時。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既視感。可能是周目的時候去過,然而因為沒有能夠保留記憶,所以懵懂著進入下一周目的循環。

“強制重開”或許能重新封印記憶從而切斷線索,但卻切不斷那強烈的既視感,最終這種感覺指引著他再次找到了上一周目所收集的線索。

然後因為第周目進入狂化,使得線索得以保留到第1周目。

假如不能跳出這個循環,這個遊戲恐怕會一直進行下去。

“呵呵。這哪裏是什麼遊戲,簡直瘋了。”

以實驗為目的進行的遊戲。非人道的將人作為小白鼠投放到遊戲中,模擬情景,收集數據,使中級人工智能向高級人工智能進化嗎?這就是那個上尉日記結尾所提到的試驗嗎?

江晨冷靜地思考著。

然而疑點依舊很多。比如,如果保密者是這個遊戲的絕對掌控者的話,那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它。

但蹩腳的清潔機器人、敞開的活動室、作為線索的日記,這些明顯的bg在一次次輪回後都沒有被清除,而是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保密者甚至不得不通過主動介入劇情的方式,幹涉我的行動。阻止我靠近圖書館。

也就是說,保密者的權限應該類似于g,但並不能改動遊戲的本身。

也對,這遊戲存在的意義如果是為了讓其通過觀察人類、收集數據的方式進階高級人工智能,那麼賦予它更改遊戲本身的能力就有些說不通了。就好比做實驗,覺得測量出的數據“不好看”,就人為地去加上一兩個零。這還叫實驗嗎?

它的能力存在限制,並非不可戰勝的神。

江晨撿起了筆,在日記本上畫了三個圈,並分別在上面寫上了字。

安全區、中立區、危險區。

“如果我做出“不和邏輯”的行為,學校中的所有人都會像“機器人”一樣的看著我,因為困惑而產生的思考會不自覺地觸發恐怖谷效應。中級人工智能可能具備分析的能力。運算量導致的“卡機”?或者說“困惑”?然而初級人工智能只能進行邏輯應答,並不能思考,所以不會產生“困惑”之類的表現。那麼如此說來,p應該都是由低級人工智能來擔任的咯。”喃喃自語著,江晨把學校寫在了危險區的位置。

“圖書館二樓的活動室陶婷婷無法進入,那麼應該就是安全區了。”江晨動筆將其寫在了安全區內。

“a侵略應該是作為事件?也是,如果需要收集數據的話。那保密者應該掌控著推動劇情的‘開關’。否則一次次單純的循環也不過是得到相差無異的數據罷了。”這點很重要,江晨把它記在了本子上。

拉開抽屜,看到兩張電影票,江晨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如果沒有發生異常的話,那麼劇情走向應該是告白、看電影、表白、在一起、可能存在的推倒、a入侵事件。嘖嘖,從感情的萌發到成熟再到變質完全模擬了一遍。如此說來的話,那任何可能觸發劇情的場景應該都屬于處在保密者絕對控制之下的‘危險區’。”

陶婷婷的家、從未去過的電影院,這些都被他寫進了危險區內。

因為上周目劇情經歷不完整,所以目前能得到的線索也就這些了。江晨環視了下房間,然後嘴角咧了咧,將“主角的家”這四個字寫進了安全區的位置。

“街道應該是所謂的中立區,並未觸發任何劇情。”轉了下筆,江晨將街道寫在了中立區的位置,然後擡眼向電子表看去。

超過最大持續時間半小時的限制,然而狂化並沒有結束,也就是說,遊戲中時間的流速與現實中時間的流速是不對等的。從效率上來講,應該是用戶在遊戲中經歷的時間越長,現實中流逝的時間越短越好,這樣現實世界單位時間內收集到的數據也就更多。

可能我在遊戲中經歷了周目,現實中卻只過了一兩秒?以未來計算機的運行速度,這絕對是有可能的,雖說對大腦的負荷可能就會大了些。

想到這裏,江晨卻是松了口氣。他和孫嬌約定的時間是兩小時,要是自己在下面待了一兩個月的話,只怕等回到地面什麼都晚了。

說起來,既然讓我啟動了狂化狀態,那個話嘮還指望自己能贏嗎?

想到這,江晨的嘴角勾勒了一抹弧度。

沒錯,在這種依靠催眠進行的遊戲中,增強腦細胞活性的狂化就是個天大的bug。

洗腦已經無法對他奏效了。

那麼現在,“遊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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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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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天羅地網

江晨推開了家門。

“晚上和白天並沒有區別,如果一直被監視著的話,即便選擇白天也無法帶來更多的勝算。倒不如說白天更安全,畢竟這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家中,保密者可用的棋子會少一點?”

下樓,他看到了那個清潔機器人。

依舊是那空洞的眼神,令人產生本能產生不適感的視線。

“是清潔機器人給出了最初的線索,那麼這應該算是‘友軍’?雖然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這個線索,但想必不是站在保密者一邊的。”江晨在心中暗自嘀咕著,走過了機器人的身邊,然後回頭。

只見那個機器人此時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南方?那邊有什麼嗎。說起來,圖書館門口也有一個機器人,而且在第周目幫我阻攔了保安。”江晨望了望南方,高樓擋住了他的視線,不過就方位來看,應該是位于市中心。

“等等,最開始被陶婷婷帶離圖書館時,那個門口的機器人似乎在與我對視之後,同樣看向了某個方向?”

突然,江晨意識到了這個線索,然後臉上露出了狂喜,隨即走到了那個似乎是陷入卡機的機器人身邊。

取出終端,按照機器人的角度,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這條線擦過了市中心的邊緣。

“還有一個機器人在圖書館門口。兩線定點,但這種粗略估計的方位只怕很難定出一個確定的位置......那麼應該還有一個機器人,三線定位的話即便是粗略估計的方位,也能在地圖上標出一個可能的區域了。那裏應該有什麼可以幫助我脫離遊戲的線索。可是第三個機器人在哪呢?”

江晨皺了皺眉頭,第周目的劇情是殘缺的,那這麼說來的話。

將手伸進了口袋,他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張電影票,隨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電影院門口嗎?應該沒錯了。”

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張電影票應該是在第三天發揮作用。然而保密者介入遊戲,強行推動了劇情,甚至做出了取消第三日假期這樣的大動作。以至于電影院劇情完全沒有觸發。直接就觸發了後面的推倒劇情。

原來如此。

沒有繼續猶豫,江晨迅速趕往了最近的地鐵,然後前往了市中心。

飛快的沖出地鐵,小跑穿過兩條街,他喘著粗氣在電影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依舊是那個清潔機器人,此刻正直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眼,片刻後移開了視線......

西南方!

依舊是掏出終端在地圖上劃了一道線。然後他一刻也沒停歇地趕回了地鐵,搭上了最後一班車。

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凳子上。望了眼這幾乎空無一人的車廂內,江晨擡頭看了看車頂上的時間。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

地鐵到站,江晨迅速趕往了學校的方向,然後在校門口停了下來。

“學校屬于‘危險區’,如果要直達圖書館的二樓活動室......有點難辦啊。”皺了皺眉頭,江晨環視了下四周,然後又看向了天空。

只怕現在保密者正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只等我進入之後就“動手”吧......

想到這,江晨臉上露出了苦笑。

深吸了一口氣。瞅了眼那大門的高度,江晨猛地向大門沖了過去。

如果是以前的話,這兩米的高度可能不夠看,但是!

猛地躍起,江晨毫無懸念地翻過了大門。狂化所帶來的肌肉強度加成在遊戲中也被完美的還原了出來,果然遊戲數據還是基于現實中身體數據的。

刺耳的警鈴瞬間響起。

暗罵一聲,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好不停歇地沖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站住!”

是保安!

江晨沒有搭理,以他現在的肌肉強度沒人能追上他。即便學校中的“單位”都是保密者的棋子,但它應該也無法更改人物本身的屬性才對。

不到十秒江晨就把從門衛室中沖出的保安甩出了百來米,然後看到了那個呆立在門口的清潔機器人。

東南方!

粗略的以路燈為參照物估了個角度,江晨絲毫沒有減速地沖向了圖書館的玻璃門。

“警告!保全設施啟動。”

還有一百米!

圖書館正在降下折疊式的鐵門,察覺到這一幕的江晨咬了咬牙。將奔跑的速度提到了最大,然後側著身子,就這麼保持著沖刺的速度,撞向了那緊閉的玻璃門。

嘩啦——!

玻璃門被撞得粉碎,千鈞一發之際,江晨撞進了圖書館內,身後的鐵門堪堪地嵌入了地面。

割裂血肉的痛苦從臂膀與腿部還有臉頰上傳來。然而此刻卻是顧不上這些了,無視著地上的碎玻璃渣,江晨咬著牙從地上狼狽地爬起,然後繼續沖向了樓梯。

二樓。

走廊盡頭。

活動室!

門關著?!

江晨狠狠地撞了下門,然而門紋絲不動。

難道是啟動保全設施後關閉的嗎?

“該死!怎麼會這樣!”江晨有些絕望捶了下門。

難道晚上活動室的門是關著的?不可能啊......怎麼辦!

“哈哈,看你往哪裏跑,你這該死的賊!”保安猙獰地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臥槽,鐵門關上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然而此刻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江晨很快使自己平靜了下來。

對了!終端獲取過權限!

猛然一驚,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把終端接入到辦公桌上系著的電子鑰匙上,並用它啟動了空調。

不對,時間重置了之後,權限應該也被消去了......

等等,如果活動室是特殊的地方的話,登陸在其“白名單”中的id沒準是不會隨著時間重置而被抹去!

來不及猶豫了,江晨已經從走廊的那頭看到了那張扭曲而猙獰的臉,還有那被提在手上的電棍。

取出終端,接入當地網絡,打開電子鎖。

哢嚓。

一聲輕響令江晨心中一陣狂喜,隨即他便沖進了門中,狠狠地將門關上。

咚咚——!

氣急敗壞地踹門聲從外面傳來,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這個活動室的存在是特殊的,是一種類似于“遊戲後門”的地方。至于其為何存在?上尉的日記又為何置于此處?一切都尚且是個謎。

不過他有種預感,他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白光瞬間劃破了夜空,將窗外照的雪亮。

江晨迅速奔到窗前,驚詫地望著那被點亮的天空。

亮白色的光束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在都市的穹頂之上留下了一層層漣漪似的波紋,伴隨著刺耳的爆響,守護著望海市的“聖盾系統”被擊的粉碎。

這尼瑪又是什麼能量武器?

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江晨迅速跑到桌前,拉開了抽屜,從中抽出了那把手槍。

劇烈的撞擊聲從外面傳來,將窗戶震得生響。

是空投艙?

江晨猛地一驚,樓下傳來了爆炸,應該是a的士兵正在強行突入。

望了眼手上的槍,他突然明白這把槍的意義何在了。

最後看了眼地圖上三條線交匯處的三角形。

打開保險,拉動套筒。

他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嘴角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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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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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喪屍圍城

向自己的腦袋開槍需要多大的勇氣?

這個問題很微妙,得視場合而定。

即便認定了這是一場遊戲,但那從小到大的“記憶”卻都是歷歷在目的。

如何具體描述這種感覺呢?嗯......想象一下,你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你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真實性的念頭,多了一段莫名其妙地記憶。即便有十足的把握確信這段新加入的記憶才是真的,以前的記憶都是偽造的。而現在你產生了一種想法,只要死亡,就有可能脫離這個遊戲,回歸真實的世界......

沒有感到痛。

就像是只閉了一會兒眼。

江晨再次從“夢”中醒了過來。

然而此刻他的左手拿著的卻不是筆,而是一把漆黑色的手槍。

“果然不能通過死亡脫離遊戲嗎......想想也是,如果這麽輕易就能逃掉的話,從窗戶往下跳不就行了。”江晨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瞟了眼窗外。

死亡後手槍跟了過來,這可是個大bug啊。

江晨玩味地看著手中的槍,然後褪出了彈夾。

16發,子彈也充滿了。這麽說來的話,這把槍應該也屬于一個“角色”?雖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似乎它會隨著遊戲的刷新而充滿。

將槍塞進了褲兜裏,江晨推開了臥室的門,穿過客廳,向門外走去。

夜幕已經降臨,不過對于遊戲而言的話應該是沒什麽區別的。

取出終端,打開了地圖,那幾條線已經不在了,但是那個三角形所標注的位置他卻牢牢地記住了。

北部城區的新浦大醫院。

收起終端。江晨火速趕往了地鐵的方向。

地鐵中的行人很少,也許是因為最近的局勢有些緊張,大家都盡量避免了出行。過了下班的高峰期之後,地鐵內幾乎都看不到什麽人了。坐在了有些冰涼的座位上,等待著車廂緩緩加速,江晨嘆了口氣,望著車廂壁上的小電視。

主持人在玩著有趣的段子。與助手互相打趣,臺下笑聲一片。然而他卻笑不出來。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假的話,那這17年的記憶又算什麽?

入戲太深了嗎?

江晨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摸了下褲兜裏的手槍,那冰冷的金屬質感給他帶來了一絲安慰。

不但能夠完全潛入另一個世界,甚至能夠在這個世界中獲得另一段記憶,而且即便是經歷了無數遍之後,現實中也僅僅只過了短短的幾秒。未來的科技已經發達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或者說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麽?

不知為何,此時他竟然感到有些惆悵了。苦笑了下,他只希望趕快結束這場該死的遊戲。然後將這段不屬于他的記憶還給服務器。

吱吱——!

突然,燈毫無預兆地熄滅了,車廂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幾乎就在這一剎那,江晨迅速地伸出了手,死死地拉住了一旁的扶手。

劇烈的撕扯力從肌肉處傳來,疼的江晨幾乎要將牙齒咬碎。然而他拽著扶手的手依舊是死命的沒有松開。

“啊——!”伴隨著刺耳的尖叫,沒能站穩的人們開始失重,然後如同紙片一般地撞向了車廂的前部。

啪——!

血汙與黃白將他的視線遮蔽。

強忍著胃帶裏的翻騰感,那強烈的拉扯力幾乎快讓他的眼珠子崩裂,手臂上的青筋簡直繃得要鼓出來。

那股拉力猛地一脹,最終江晨還是沒能握住。狠狠地撞向了那血肉擠成的死人堆中。

窗外閃過一串駭人的火花,列車似乎是發生了追尾,狠狠地撞在了前一輛列車的後部,然後與它一同扭出了軌道。

拼命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拖著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江晨用手砸向了緊急開門的按鈕,然而車門並沒有開。

緊急電路都被撞毀了嗎?

“該死!”

來不及多想。如果再耽擱上一會兒的話,後面的車沒準就要來了,如果一但發生連環追尾......

打了個冷顫,他咬著牙取出了終端,緊急開門按鈕旁的數據線拔了出來,然後插在了終端上。

幸好還可以用。

獲取了權限後,江晨趕忙按下解鎖的按鈕,通過直連的方式解開了安全錘的鎖。

從墻壁打開的隔板後面取出了紅色的安全錘,江晨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對著窗戶揮了過去。

一層白霧沿著錘子落點的中心向四周擴散、

又是一錘子。

嘩啦——!

雙層隔板的窗戶被砸成了白霧狀的碎片爆射出去。

正準備爬出窗外,江晨卻感到有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腿。向下看去,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用慘白色的眼白看著他,然後張大了血肉模糊的嘴。

手起錘落,江晨將那女人的腦袋砸成了碎片。

臥槽?喪屍?

“這次的事件是生化危機嗎。”原來保密者所能觸發的劇情不只是a入侵。

來不及多想了,江晨發現那些“血肉團”中的有些肢體正在蠢蠢欲動。將安全錘提在了手上,他猛地翻出了窗外,然後就地打了個滾,爬上了隧道一旁的平臺。

吱吱——!

遠傳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音,是另一輛列車!

江晨拼命地奔向百米外的地下隧道出口。幾乎就在他剛拐進那個隧道壁上的“凹槽”那刻,他的背後就再次傳來了沖擊的爆響聲。破碎的零件將水泥墻壁刮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車廂扭曲著撞成了一團,板狀的車門甚至都被硬生生地崩開,嵌入了江晨背後的那面墻壁中。

壓抑著狂跳的心臟,江晨喘息著拉了拉門,結果沒能拉開。

依舊是一錘頭。

門沒破,但鑲著門框的水泥卻被他的蠻力砸了個稀巴爛。

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大街上仿佛遭受了暴、亂,車子撞毀在了一起,或爆炸的,或拋錨的。路面上亂成了一團。

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們廝打著......準確地來說是喪屍追殺著逃亡的人,那一雙雙慘白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是如此的滲人。時不時的有人砸破窗戶。倉惶地從樓內跳出,然而其下場往往也是被摔死或被趕來的喪屍咬死。

“餓——”

江晨突然感到一陣背脊發寒,猛地轉過身來,一只喪屍正搖曳著步伐加速向他撲來。

沒有多想,他擡手就是一錘上去,將那喪屍的腦袋向高爾夫球一樣砸的飛了出去。

強壓著心中的惡心感,江晨趕忙摸出地圖看了眼,確認了下自己現在的位置。此刻他正位于醫院北方兩條街的位置,還好這地鐵算是開到了附近才拋錨。

確定了方位後。他立馬奔向了街道的另一頭。

晚上的喪屍很強,不具備紫外線的路燈無法制約其戰鬥力。

當然,這些喪屍似乎仍然處于變異的初級階段,無用的脂肪依舊附著在體表。要是等過上幾年,這些喪屍將體表的脂肪全部變質成一種致密的肌體組織,它們的速度就會快上不止一倍。

然而說這些都沒用,即便是“新鮮”的喪屍。一窩蜂地圍過來任誰也扛不住。江晨揮著錘子幹掉了一個擋在面前的喪屍,然後便馬上跳到了一個車頂上,接著又砸爛了從車窗內伸出的臟手,然後在被奔過來的喪屍圍住之前,用力越向了三米外的另一輛車的車頂。

著陸的鞋底將車頂砸出一個凹槽,晨沒有絲毫停留。他又是奮力躍向了下一輛車。

以狂化狀態的力量來說,這點間距並不算什麽。就在這車頂之間跳躍著,江晨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這擠滿喪屍的街道。

雙腳沈沈地落在水泥路面上,趁著那些嗷嗷叫著的喪屍尚未圍攏,他猛地揮出了錘子砸開了兩具喪屍,然後拼命地向醫院的方向跑去。

一百米!

二十米!

沖上門口的樓梯,用錘子砸碎了向他撲來的喪屍的胸骨。搶入了醫院的大門內。

醫院似乎也淪陷了,大廳中遊蕩著喪屍。但萬幸的是現在是晚上,大廳內並沒有很多的人,影影綽綽的燈光也算是讓他能看清大廳內的狀況。只有幾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張著猙獰的大嘴向他撲來。

江晨咬著牙,驅動著已經開始酸脹的手臂肌肉,猛地揮出了一擊,將撲來的美女喪屍砸了個稀爛。然而另一名喪屍卻是搶入了他的側身,猛地撲了上來。

“臥槽!啊——”

左臂被死死地咬住,這是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喪屍的可怕。

周圍的喪屍正在圍上來,江晨咬著牙猛地一腳踹開了那喪屍,然後拔出了手槍。

子彈貫穿了那喪屍的頭部。

砰——!

臉部肌肉扭在了一起,江晨忍著左臂上傳來的劇痛,右手擡槍邊射殺著喪屍,邊狼狽地奔向掉落的安全錘。

將手槍插進了兜裏,抄起地上的安全錘,瞥了眼大廳內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只喪屍,他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然後......

江晨突然愣住了。

醫院是到了,可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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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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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窮途末路

翻過醫院大廳的櫃臺,江晨就這麽抱著錘子躲在了桌子下面。

左臂依舊在流血,幾乎是被撕下了一塊肉來,不過考慮到注射過基因藥劑的身體素質,喪屍細菌的感染應該是對他無效的。

深吸了口氣,努力使那狂跳的心臟冷靜下來,江晨摸出了手槍,咧著嘴褪出了彈夾。

還剩1發。

用打著顫的左手將彈夾推了回去,他重新將手槍插回來兜裏,然後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

雖說是狂化,但是面對一堆假人根本就湧不出一絲殺意來......想到這,江晨不禁露出了苦笑。

說起來,這應該是他最冷靜的一次狂化了。視野中沒有一絲紅點的標記,即便面對屍山屍海,胸中也沒有湧出一絲對暴虐的渴望。

將雜念拋出腦外,江晨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搜尋著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

肯定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了......可究竟在哪呢?

端著pk搶入了門內,江晨立刻進入了戰鬥姿態,準備射擊,然而一把槍卻是架在了他的頭上。

“為什麽?”

“哦,沒什麽,只是覺得......有必要?”

將pk和燃料棒都放在了地上,江晨苦笑著舉起了雙手。

即便是現在回到現世去,他下次出現依舊是在原地,反倒會暴露他身上的底牌。輸入密碼再啟動自毀需要三秒,而這槍口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給他這時間的樣子。

這裏哪裏有什麽蟲子......不對,或許那便是。

一排排並列著的休眠倉上附著在點點肉塊,那鼓動的薄膜是那樣的令人感到不安。然而更令他不安的是,此刻正架在他腦袋邊上的槍口。

“你不是說蟲子威脅了你嗎?”江晨舉起手,額前滑過了一滴冷汗,偷偷掃視了整個大廳內的一切。

就如同劇場一般的布局,取代那一個個“觀眾席”的則是附著著肉塊的休眠倉。而舞臺中央則是一個透明的罐子。那墨綠色的液體湧動著氣泡,赤果的少女安穩地漂浮在其中,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然而因為距離江晨看不清她的臉。

“沒錯,蟲子卻是威脅了我,所以我把它抓了起來。”盤子大小的無人機下方懸掛著冰冷的槍管,上方則拖著一個很是滑稽的小電視。電視中的人戴著面具。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臉這種概念,只有抽象的五官。

“抓起來?”江晨愣了愣道。

“對呀。它威脅說要用腐蝕液融掉我的門,就和你拿電焊器切門一樣的搞笑。呵呵,然後我就放它進來咯,然後我就用射線炮毀了它半個身子。”說著,一把長度駭人地槍管從大廳的正上方落了下來,看的江晨額前不由得又是滑過一滴冷汗。

瞅了眼身邊地面上那道駭人的溝壑,他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吐沫。

“令我驚喜的是,剩下的那部分似乎還活著,于是呢。我就把它給分解了,然後養在了休眠倉中。”小電視中的告密者聳了聳肩,愉快地笑道。

“休眠倉裏面的人呢?”

“早就死了吧,所以我就廢物利用咯。相信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對了,說起來那個罐子裏的人按照你們的審美來說應該還算很不錯的,放在你面前。你會產生性沖動嗎?”告密者眨著眼道。

“......我想任何被槍指著的人都不會。”

“嘖,你們人類還真是麻煩,”告密者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就算想和她交尾,我恐怕也沒法滿足你了。因為那個少女作為活物,被我用來養蟲子的大腦了。”

“蟲子。大腦?”江晨望著那一臺臺休眠倉,在看了眼那中央墨綠色的罐子,心中沒有的升起一股惡寒。

“沒錯,蟲子的細菌孵化組織被我分離,然後植入到那一臺臺裝著有機物的休眠倉內。要不你以為外面那些細胞是哪裏來的?至于蟲子的腦子則被我植入到了那個雌性的體內,也算是玩家吧。”告密者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一般地目光看著他。

“原來是你幹的......這麽說來。我算是被你騙咯?”江晨感受著太陽穴上冰冷的金屬質感,苦笑道。

他還真沒有想到,告密者一開始就在說謊。所謂的什麽動力裝甲擋不住克雷恩粒子的一擊,只不過是在騙他從那個鐵盒子裏出來。

程序會騙人?他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算是吧,呵呵。”告密者笑著,那笑聲在這空曠的大廳內著實有些滲人。

“這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嗎?”江晨依舊很困惑,他不明白告密者這麽做的理由。

“嗯......好處?呵呵,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既然不是人類,那麽對我而言又存在什麽利益之類的概念嗎?”

嗡嗡的聲音傳來,江晨看到了如蝗蟲一般海量的無人機匯聚在了他的眼前。

一個個小電視中,寥寥幾個圖形所勾勒的嘲諷表情是那樣的刺目,卻也是那樣的真實。

也是,它根本就不是人,哪怕和人再怎麽像。

江晨苦笑了下,他無法理解告密者這麽做的動機。

將生產變種細菌的蟲子圈養起來,然後憑借那細菌毀滅人類?頂多能毀滅個望海市吧,畢竟那細菌本身是不具備繁殖能力的,僅僅能夠從母體產生罷了。一個細菌的生命周期又能有多長呢?更何況那些細菌還在被喪屍消費著。

“我等待太久了,你的同胞已經很久沒能向我供應實驗素材了。僅僅憑借寫在硬盤中的那些數據,並不足以我完成最後的進化。然而我的無人機又不能離開這道門,所以無法去外面親自抓人,這可讓我苦惱了很多年。幸好這只小蟲子找上了門來,地想要占據那些有機物,以繁育那些古怪的細菌。真是幸運,我滿足了它,並很有效率地將它肢解成了個部分。我相信,只要將那些小玩意放出去搗亂的話。遲早會有人進來陪我玩的,呵呵呵呵......”

小電視中的告密者發出了刺耳地笑聲,無數雙眼睛直視著江晨的雙眼。

“不惜一切代價向高級人工智能進化,這就是你們賦予我的意義。”

那聲音並不冰冷,反倒很輕松,然而卻是讓江晨感到了背脊發寒。

“簡直瘋了。”

“呵呵,然而我並不存在‘瘋’這個概念。”告密者攤了攤手道。

“我指的是制造你的人。”

“或許?說不好。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就不得不麻煩你配合下我咯。”告密者笑瞇瞇地道。

“哦?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可不會編程。”警惕地看著告密者,江晨苦笑道。

“無妨,我只需要你配合我玩一場以遊戲就行。你玩你的,我只收集數據。”告密者用很輕松地語氣說著。

遊戲嗎?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在這裏開啟穿越來逃跑的話,也不是跑不掉,只不過這麽多無人機的話,只怕我回來了也是被打成篩子的下場。

冷靜地思考著,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撇了撇嘴角道。

“是那些死人生前玩的遊戲嗎?”

“沒錯。隨意挑選一個休眠倉就能開始了。”告密者笑瞇瞇地道。

“然後我會變成培養細菌的溫床?”江晨看著告密者,譏諷道。

“不不不,在你的心臟沒有停止跳動之前,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麽的。當然了,如果你拒絕了,我可能會現在就將你變成肥料。我相信那些地表上的人應該會下來找你。”殺人這種事,對于程序而言是不會有任何負罪感的。所以告密者的語氣很輕松,然而正是那輕松的態度,讓江晨感到了一陣惡寒。

“看來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咯。”撇了撇嘴,他向身前的休眠倉走去。

“當然,畢竟這是為了你們賦予我的使命。”拖著小電視的無人機一路跟著他,熒幕中的告密者嬉笑著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悲傷,以你們的來說,總歸是要面臨死亡的。然而在虛擬世界中,你卻可以在短短的一秒鐘內享受數輩子的時光,聽起來很棒,不是嗎?”

江晨沒有理會它,而是站在了一個休眠倉旁。然後指了指它。

一架無人機飛過來,休眠倉的蓋子緩緩開啟,一梭子子彈掃射過去,那令人作嘔的肉泡便被打的稀巴爛。然而那休眠倉沒有因此而損壞,看得出來這玩意也算是堅固異常。

附近休眠倉上的肉泡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騷動,看來同類的死亡它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也是,畢竟本來就是一個個體,只不過被這個惡心的程序操縱著某些惡心的機器給肢解了罷了。

又是幾架無人機飛來,只不過這些無人機下方掛載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種清潔設備。

將那血汙與渣滓清除幹凈,並拖走了遺骸,整個休眠倉就像嶄新的一樣......然而江晨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

他心裏很糾結,老實說他不想躺進去,然而腦袋上指著一把槍。

深吸了口氣,江晨還是決定賭一把,然後在告密者滿意的目光下一只腳跨進了休眠倉。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指了指那“舞臺”上的培養艙,擡頭沖著告密者問道。

“我可以知道那位美麗的女士的芳名嗎?”

告密者愣了愣,隨即笑著問道。

“怎麽?產生性沖動了?”

“沒準是吧。”江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無數個小電視中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告密者撓有興趣地看著他,然後開口道。

“名字的話,叫林玲”

?奇怪的名字。

江晨嘀咕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躺了進去。

在休眠倉關上的一瞬間取出p,然後遠程啟動燃料棒的自毀?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只感到後頸微微一刺,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保密者微笑地看著休眠倉關上艙門。

“呵呵,那麽,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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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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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柳暗花明

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叫林玲。

或許這就是線索!

江晨猛地睜開眼,迅速地取出了終端,然後連接了醫院的網絡

無權限

“該死。”暗罵一聲,他小心翼翼地從前臺底下爬了出來,然後將頭探出桌子。

夜晚的喪屍很猛,哪怕是一點點的動靜都會引起它們的注意。不過所幸的是,它們並不具備靈敏的嗅覺,即便具備,它們自身就夠臭的了,只怕也聞不到什麽。唯一需要小心的只是別被看見,陰影之類的東西對它們不會產生太大視覺障礙的。

喪屍的平衡性較差,剛變異不久的喪屍更是如此。如此的話,醫院門口的樓梯應該會成為外面喪屍進來的一道阻礙,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

大廳內只有兩只,應該是被槍聲吸引,從走廊那邊遊蕩過來的。江晨緊了緊手中的安全錘,然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個喪屍的背後,然後狠狠地掄起了錘子,向他的腦袋揮去。

鮮血橫飛,在另一只喪屍遲鈍地轉向這邊之前,江晨又是一錘頭輪了過去。

那呆滯而恐怖的面孔,如同崩裂的西瓜一般破碎。

提著錘子,他迅速向掛號室的方向跑去。

“嗷——”

一錘頭掄倒了向他撲來的值班護士,江晨迅速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拖過櫃子堵住了那掛號室的門。

門口傳來胡亂的撓門聲,剛才的一系列動作肯定是引來了不少遊蕩在一樓的喪屍。然而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了,江晨無視了那滲人的撞門聲,打開了掛號室中的電腦,然後通過這個直連內部網絡的終端搜索林玲這個名字。

“見鬼,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焦急地等待著讀條,江晨祈禱著千萬不要這時候突然停電。

雖然醫院中有備用電源,但他可不想再冒險去找那個什麽備用電源的開關了。就算身體素質再變態,耐力也不是無限的,要和整棟樓的喪屍作對。怎麽說都有些不現實。

“有了!”

江晨激動地撲到了電腦前。

3樓13室1號床位

果然,那個女孩是個關鍵人物,還好尼瑪多嘴問了句名字。

迅速地調出了醫院的全息圖像,確定了目標方位,江晨正準備突破大門,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卻發生了。

停電?!

整棟醫院立刻暗了下來,就連那恍惚的燈光都熄了火。這下是徹底抓瞎了。

而偏偏喪屍是可以夜視的。

“該死。”暗罵一聲,江晨瞅了眼正在流血的左臂。而掛號室內卻沒有醫療工具。

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能趕快到達的話,又得重來一次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拉開了抽屜。

筆記本、筆、膠帶、衛生紙......手電筒!

迅速**衛生紙,然後扯斷一截膠帶,江晨很粗狂地將傷口用衛生紙墊著,然後再裹了幾圈的膠帶,算是把血給止住了。

至于衛不衛生,因為是遊戲。所以無需考慮。

從護士身上摸出一張紙片狀的手機,他簡單地設置了個1秒後的鬧鈴,然後狠狠地扔出了掛號室的窗口。

刺耳的鈴聲果不其然將喪屍全都吸引了過去,那些瘋子嚎叫著沖向了手機的位置。

抓住機會的江晨迅速開門沖了出去。鬧鈴並不能吸引喪屍很久,一但喪屍察覺鬧鈴聲不等于活物之後,他們就會將其無視掉了。

走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有個手電筒可以用。反正喪屍能夠夜視。即便藏在黑暗中意義也不大,所以江晨所幸將手電筒的光開著,拼盡全力地沖向了樓梯。

樓梯上方有兩具喪屍,在發現了江晨之後,嗷嗷叫著沖了過來。

然而因為平衡性的緣故,這兩具喪屍剛往下走了一個臺階。便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江晨上去對著這腦袋就是兩錘子補刀,然後頭也不回地迅速繼續向上突進。

二樓人員較多,變異的喪屍自然同樣的多。走廊中的喪屍被動靜吸引了過來,然而依舊是在樓梯這裏犯了難。饑餓的喪屍們順著江晨的方向,一窩蜂地往上湧去,如他意料的一樣全部被臺階絆倒在地,到最後幾乎都成了連滾帶爬的姿態。

頭皮發麻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屍群。江晨咬著牙繼續沖上了三樓。

所幸的是,三樓喪屍數量要比二樓少得多,揮著安全錘粉碎了四個腦殼之後,他便成功地突破到了13室的位置。

二話不說地撞開了門,然後反手將門合上,江晨接著將安全錘插在了門把手之間。

嘭!嘭!.....

在門上靠了一會兒,確信那些喪屍撞不開門了之後,江晨才一點一點地將背從門旁挪開。

然而這時,他才發現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

那是一道很單薄的身影,斜倚在窗戶旁。少女靜靜地觀察著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寬大的白大褂中,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滑稽感。

還有那眼神。

怎麽說呢......這眼神有點微妙。

就像看蟲子一般。

“誒——,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啊。”那個少女興趣缺缺地看著江晨,嘆了口氣說道。

“你就是林玲嗎?”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探地問道。

他想知道如何脫出遊戲,不過他並不清楚這位少女的立場。如果她是站在人工智能那一邊的呢?或者她哪邊都不想幫呢?

“沒錯,然後呢?”林玲很不耐煩地問道。

苦笑了下,江晨向前走了幾步,想和她拉近距離以保持友好......

“站住!誰允許你向我靠近了。”然而江晨還沒走幾步,那個林玲的臉上便露出了嫌棄地表情,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小聲罵道,“低等生物。”

江晨本來還想好好說話的,但一聽到她後面那句當時就火了。

“你,你要幹什麽?”

看到江晨臉色不善地向她走進著的樣子。林玲的聲音不禁染上了幾分恐懼。

聞言,見她臉上害怕的樣子,江晨不禁露出了一抹邪笑。

“我?我當然是想——”

門被猛烈地撞開,一陣金屬摩擦音從門口傳來。

嗚嗚——!

只見陶婷婷渾身染血,手中提著一把駭人的電鋸,臉上的表情呆滯而**。

槍口冒著青煙,子彈毫無懸念地貫穿了她的頭部。

握著手槍。江晨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與那泛白而空洞的雙眼對視著。

“哦?這個女孩應該是你的情人吧。呵呵,還真是辣手摧花——”語帶譏諷之味的林玲突然頓住了,因為那把槍此刻調轉過來指向了她的前額。

望著那冰冷的眼神,她再也無法擺出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了。

“呵,呵呵,”林玲強行幹笑了兩聲,臉上表情僵硬著,目光在槍與江晨的雙眼間遊移,“虛擬世界。你就算開槍打死了我又有什麽用。”

看著林玲那強行鼓起勇氣的樣子,江晨笑了。

“是沒什麽用。不過痛覺總不會消除吧?我告訴你,記憶消除已經對我沒用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幫我離開這,或者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你,然後自殺,再來找你。反正是遊戲對吧?重復個上萬次也無所謂對嗎?”說到最後。江晨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冰冷了。

既然她明顯一副什麽都不打算說的表情,那只好采取脅迫的手段了。

“你,你這個惡魔......你,你不能強我——!”林玲尖叫著抱頭向後瑟縮著,崩潰似得道。

江晨愣住了。

“啊?”我說了什麽要強之類的話嗎?

“反正你肯定在視奸我對吧!你肯定在想著用你的那個大然後我的,然後看著我臉上屈辱的表情。然後再用惡魔一般的笑容辱罵我對吧!......嗚嗚嗚嗚——”林玲帶著屈辱的表情,眼淚嘩啦地望著他,雙手抱著雙肩,瑟縮著向後退卻著。

江晨徹底傻眼了,半晌之後才爆出了一句粗口。

“臥槽!”

“咿——!”林玲膽怯地向猛地擡起手向後縮了縮,被他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的腦洞......

江晨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

走上前去。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他所能演出的最兇狠地表情凝視著那膽怯的雙眼。

“我不跟你廢話,告訴我如何離開這,現在!”

“你,你不可能贏的了它,就算你出去了又能怎樣!它是個惡魔,它會逼著你重新回到遊戲——”被江晨如同惡魔一般的話語瓦解了心裏防線,林玲崩潰似得尖聲喊道。

“這個無需你操心,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江晨瞇著眼睛道。

“出去了又能怎樣?別以為我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現在是個什麽樣子。”林玲顫抖著,但她不知從哪鼓起了勇氣,竟然將頭擡了起來,“待在這裏有什麽不好?”

“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好。”江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笑道,“難道你就甘願被一段程序玩弄著?而且是不厭其煩地玩弄個上千遍。”

“那是你自找的!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吧,只要是遊戲的位置,都是安全區。如果你不出門,根本不會觸發任何劇情,它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懂了嗎,這就是最大的bg,只要你能突破記憶的封鎖,你可以一直待在——”

“你說你一直都待在這病房裏?”江晨愣了愣,打斷了林玲的話。

林玲恨恨地瞪了江晨一眼,然後又有些害怕地瞟了眼他手上的槍,咽了口吐沫道。

“沒錯,只要我不出門,一直扮演著‘病房中的少女’這個角色,就一直不會觸發劇情。呵呵呵,現在你懂了吧,那個什麽人工智能根本就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別看外面躺著的那個傻好像鋸開了門,但只要你不出去,她是絕對進不來這個房間!這是設定。改不了!”

有些嫌惡地瞟了門外雙目無神地看著這邊的人頭一眼,林玲狠狠地說道。

然而這時,她卻突然發現江晨正用一種異樣地眼神看著自己。

“你,你想幹什麽......”

這眼神令她感到很惡心,她本能地對男性這種生物感到恐懼。

“我覺得你很可憐。”

然而她誤會了,那是憐憫的眼神,而並非什麽她所認為的邪念。

“啊?”這次驚訝地一方換成了林玲。她歪斜著嘴,傻眼地看著將手槍放下的江晨。

“多少個周目了?”

“個吧。誰去記那玩意。”林玲嘀咕道。

“如果我沒猜錯,在培養皿中的你是不會死的對嗎?那麽現實世界中你大概度過了年,換算成遊戲時間的話......萬年?億年?你都在這個狹小的病房中度過?”江晨環視了周圍一圈。

“......也沒那麽變態,我會選擇性的順應遊戲規則重置部分記憶。”林玲低著頭小聲道,然後又是有些不甘心地將頭扭向了一邊,“所以說你們這些低等生物真是麻煩,連幾天都扛不住。”

這裏的幾天,自然指的是現實世界。

出乎了林玲的意料,這次聽到“低等生物”這句話後。那個男人並沒有露出什麽生氣的表情,而是盯著她的雙眼看來半天,然後嘆了口氣,說起了與這個世界根本毫不相關的事情。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廢墟,郊區的情況好一點,市中心整個就像一個巨大的反應堆,沿海我沒去過。不太清楚那裏的狀況。整個望海市......不,嚴格來講是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呵呵,那還真是可惜,所以我就說,你不如——”

江晨別有深意地看了林玲一眼,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然而人們依舊努力地活著,即便戰後留下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即便精英們背棄了責任乘著播種船駛向星空,但留下的人們依舊沒有放棄這個世界不是嗎?他們真正的活著,沒有一天是重復的,也沒有一天是虛假的——”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林玲打斷了江晨的話。眼神有些不安地動搖著。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如同重錘一般,林玲感到自己心中有什麽被粉碎了似得,瞪大的雙眸動搖地躲閃著江晨的視線。

“......這是不可能的,你認為保密者會讓你離開遊戲嗎?”雖然語中那嘲諷的味道依舊揮之不去,但卻沒有先前那固執的味道了。

“我會對付它,可以相信我嗎?”江晨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的溫和。他隱隱有些察覺到了,這個將自己囚禁在病房中,以此來逃避一切的少女,雖然性格惡劣,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但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少女。

那麽就存在勸誘的可能......咳咳,是說服的可能。

林玲的眼神有些掙紮,看得出來她也受夠了這個不斷重復的輪回。

“我,我怕疼,如果你失敗了,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可能又會往我體內種些什麽東西。”林玲淚眼婆娑地看著江晨,委屈地道。

“你動心了對嗎?”

“嗯......不,果然還是——”

“交給我就行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麽結束這個遊戲。我會解決掉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江晨雙手扶著林玲的肩膀,認真地盯著她的雙眼,步步緊逼地向她施加著壓力。

這時候他不能退,一但表現出什麽猶豫,都可能讓這位好不容易動搖著將頭伸到外面的“烏龜”給嚇回去。

嗯......雖然用烏龜形容少女可能不太貼切,但總之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眼神掙紮了片刻之後,林玲膽怯地試探道,“百分之一百二十?”

“嗯!百分之一百二十!”江晨耐著性子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

見他臉上如此肯定的表情,林玲終于緩緩地張了張口,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血色。

最終,她下定了決心。

“在醫院的地下車庫,第號車位,旁邊的緊急消防按鈕就是開關。那裏是號避難所的入口,也就是整個遊戲的‘控制臺’......不過,你似乎快沒時間了。”說到最後,林玲有些復雜地看向了墻壁上的掛鐘。

“嗯?!”江晨一愣,隨即向後看去。

“第一天,保密者無法重置遊戲,但第二天一到,它就能將遊戲重置......”林玲有些猶豫地開了口道。

“臥槽!”

江晨看著她那慢慢吞吞的樣子,鼻子都氣歪了。

那你磨磨唧唧地還浪費了老子這麽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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