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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釣魚1哥,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頻道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華生自小學習家傳醫術,考入東海大學之後卻轉學西醫外科學。

  每一屆實習生,只有極少數能夠留在附屬醫院工作,競爭自然激烈無比。

  華生爺爺走了,留給他一個木盒子,裡面兩本書。一部為華家醫術,一部卻為巫術。

  醫者仁心,在利益與慾望交織的時代裡,醫者還需要一顆勇敢的心。

【其他作品】:《悠閒修道人生》、《八零後修道記》、《我的修道人生》、《天才名醫》、《九針神醫》、《農家仙犬》、《陰師人生》、《漁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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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離死別

  「火星斑志心壓抑,胸乳顯現兩眼間;眉宇中分肝為外,內側心腦肺相連;肺主皮毛竅於鼻,脾主肌肢白脣邊;準頭主,準頭主……」

  一個小孩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個頭發發白的老人面前背書。背了幾句話便卡殼了。老人原本眯著的眼睛猛然睜開,放出一道嚴厲地光芒。

  「華生,是不是又貪玩去了?把手伸出來!」

  「爺爺,華生沒偷懶,華生好好記了。可是就是記不住。」

  「別以為爺爺不知道。昨天教你之後,你根本就沒去記,跟小胖子去掏鳥蛋去了。把手伸出來!」老人很嚴厲。

  叫華生的小孩只好將手伸出來,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啪!啪!」

  爺爺在華生的手掌上狠狠滴打了兩下。

  華生的眼淚嘩啦流了出來,卻不敢哭出聲。

  「讓你貪玩!讓你不爭氣!要你長長記性。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華生猛然醒了過來,火車的在鐵軌上飛馳,傳來有節奏的哐當的聲響。

  「又是這個夢!」

  華生抹了一下臉,臉上微微有些汗珠。

  其實這不完全是夢,因為夢裡的事情曾經真實發生過。

  華生的爺爺是個老中醫,爺爺很喜歡兒子能夠子承父業,但是華生的爸爸年輕的時候卻死活不肯學醫。華生的爺爺後來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孫子。華生的爸爸沒有繼承父親的醫術,心中有些愧疚,所以對於父親教自己兒子醫術的事情,很是支持。這便有了華生苦難的童年。

  爺爺是個好中醫,但卻不是一個好老師。華生雖然知道爺爺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至今都不認同爺爺的教育方式。所以當華生的翅膀硬了之後,也沒有繼續學中醫。讀大學的時候,他沒有選中醫,而是選擇了西醫外科學。

  幾年的時間可以培養出一個合格的西醫,但是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才可以培養出一箇中醫。中醫更注重的是經驗,而西醫更注重的是操作。誰也無法比較二者之間的優劣。

  華生今年大五,正在東海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實習。由於每天都會有優秀的實習生留在附一醫院工作,所以任何一個能夠進入附一醫院的學生都非常珍惜實習的機會。

  原本還是同班同學的實習生們,從進入東海附一醫院實習那一天起,就成了競爭對手。

  對於實習生來說,每一天都是極為關鍵的。但是華生卻不得不請假。

  那個讓華生記憶力又愛又恨的老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華生跟爺爺在一起的日子遠比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多得多。所以這個這個對華生極其嚴厲的老人也是華生童年愛的源泉。

  回去的心情是矛盾的。為了不聽老人的嘮叨,華生選擇儘量的少回去。逢年過節的時候,華生會以與父母團聚為名,避免回老家。

  但是這個曾經給了自己很多刻骨銘心的教訓的老人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華生的心情卻很沉重。

  華生父親打電話來說,大約就是這幾天了。華生不知道自己為何聽了這一句話之後,眼淚就禁不住流了下來。一時間竟然想不起這個讓自己怨恨了多年的老人種種不是了。

  「華生,吃飽了沒?爺爺再給你盛一碗。」

  「華生,這衣服,喜歡麼?」

  ……

  往事歷歷在目。

  下了火車,換乘了汽車,幾個小時之後,才趕到了家裡。華生爺爺已經從醫院裡出院,回到了老家。

  「昨天,你爺爺就不肯在醫院裡待了。現在就剩最後一口氣,主要是為了等你。」華生堂叔開了一個三輪車出來接人。

  華生一看到老家人,眼淚就止不住流出來了。

  「這人老了,要走了,誰也沒有辦法。待會見到爺爺,別太難過。」華生堂叔嘆息了一聲。

  「華生回來了,華生回來了!」一看到華生從車上跳下來,守在院子裡的人立即大聲叫嚷了起來。

  「華生,快進去吧。你爺爺等你好幾天了。再晚回來,只怕看不到最後一眼了。」

  「快進去,快進去。」

  七嘴八舌的,華生茫然地被人領著進入了房間。

  「小生,小生!你回來了!」華生爺爺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似乎跟沒病人一般。

  華生是學醫的,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強忍著淚水說道,「爺爺,我回來看你了。」

  房間裡的人一個個走了出去,讓這爺孫做最後的道別。

  「還怪爺爺麼?」華生爺爺說道。

  「不怪。我現在只想爺爺長命百歲。」華生說道。

  「長命百歲,呵呵。爺爺是老了的人了,要走的人了。也看開了。有一些東西留給你,讓你自己做決定。」華生爺爺說道。

  華生使勁地搖頭,他知道爺爺這是交代後事了,要跟自己做訣別。

  「傻孩子,人老了,總是要走的。」華生爺爺從櫃子裡翻出一個木盒子,這盒子很是古樸,盒子的木料也非同一般,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盒子上面一點破損都沒有。

  華生自然人得這盒子。華生之所以不繼續學中醫,並不是因為華生吃不起學中醫的苦,而是因為這個盒子。這個盒子裡的放著的是兩本書。這本書華生看過。一本是家傳醫術,一本確實巫術。兩本書為何會放在一起,華生也弄不明白。

  「以前爺爺不肯讓你看這裡面的東西,就是擔心會害了你。你現在長大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了。爺爺將這盒子傳給你,你要是想要,就保存著。你要是不想要,等爺爺走了,你就把這東西燒了。這東西不能讓心術不正的人得到,否則會害人。」華生爺爺說道。

  「爺爺,你的東西還是你自己保管。」華生知道接受這盒子意味著什麼。

  「哈哈哈哈,小生,爺爺知道你孝順,小時候,爺爺對你那麼嚴厲,你也不埋怨爺爺。但是,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自欺欺人麼?爺爺活夠了,你現在讀了大學,就算不接爺爺的衣缽,也算是出息了。爺爺沒有什麼遺憾的。人到了這個年紀,生死早已經看透了。爺爺要走,你好好陪爺爺幾天。爺爺走了,也不要傷心。」華生爺爺笑道。

  華生只是傻傻地笑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喉嚨裡堵得厲害。

  「今天要殺雞吃,我想吃雞肉了。再給我去老東家裡打兩壺酒過來,我還要喝酒。」花生爺爺的聲音很洪亮。

  「老爺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好了?」

  「好了?這是華生回來了,他沒有什麼掛累的了。唉!」

  「老爺子要是走了,咱們村裡就再沒有一個好郎中了。」

  「可惜了老爺子一手好醫術啊。連個接衣缽的都沒有。」

  「現在中醫不吃香了,連他華生都不肯學中醫。他現在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以後畢業出來就是外科醫生。工資一萬多一個月哩。」

  華生爺爺心情不錯,晚飯的時候,吃了一大碗,還喝了兩杯酒。華生卻沒有吃飯的心情,飯到了口中,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晚上的時候,華生爺爺又將那個木盒子遞給華生。

  「小生,這個盒子你好好收著。該怎麼做,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了。」華生爺爺說道。

  華生見爺爺的精氣神比之下午的時候已經弱了幾分,知道爺爺時間不多了,忍不住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是醫生,醫者仁心,但是醫者總是要面對生死。善待別人,也善待自己。」花生爺爺拉住華生的手。

  華生點點頭,「爺爺,時間不早了,進去休息吧。」

  華生爺爺搖搖頭,「爺爺要走了,現在能夠多跟咱孫子說一句話,多看一眼,便賺到了。」

  華生忍不住,淚水又湧了出來。

  「別哭,別哭。可惜不能夠看到你結婚了。」華生爺爺說道。

  華生不知道說什麼。

  這一夜,華生爺爺說起華生小時候很多的事情,以前的那一幕幕,似乎又重現在華生面前。

  到了半夜時,華生爺爺突然說道,「小生,爺爺有些累了,想睡覺了。」

  華生心中猛然一跳,「爺爺。」

  「小生,保管好盒子。」華生爺爺躺到了床上,有些不捨地看了華生一眼,然後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爺爺。」華生叫了一聲。

  華生爺爺似乎睡著了,沒有應聲。

  華生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爺爺。」

  華生握住爺爺的手,立即驚惶失措,手是溫熱的,但是脈搏沒有了。

  「爸!媽!快來啊!爺爺走了!」華生慌張了,竭斯底裡地大喊。眼淚也止不住地往外湧。

  「爺爺,啊,爺爺,你別嚇我。你要好好的。」華生撲倒在爺爺身上大哭了起來。

  華生爸爸走了進來,也帶著哭腔喊道,「爸,爸。」

  華生家的親戚們都衝了進來。

  「好好看看最後一面吧。不要把眼淚掉到你爺爺身上了。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是要走了,也不要太傷心了。」鄉親們勸慰道。

  三天後,華生爺爺在華家祖墳下葬。華生跪在墳前卻一直不肯走。

  「華生是他爺爺帶大的,讓他再多陪一下爺爺吧。以後也難得回來一次了。」華生爸爸阻止住準備前去拉開華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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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盒子打開了沒有

  華生一直在墳前坐到天快黑的時候,才被華生爸爸接了回去。

  「爺爺走了,大家都很傷心,但是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爺爺也會走得不安心。你爺爺也許在天上看著你哩。」華生爸爸說道。

  華生沒有馬上回東海,儘管這個時候對於華生很是關鍵。時間拖得久,也許會給指導老師不好的印象,將來實習鑑定的評價會受到影響。更為重要的是,想留到附一醫院,怕是會更加渺茫。

  但是華生老家這裡的習俗,這些孝子孝孫是要守頭七的。

  「華生,你要是時間緊,就趕緊趕回去。你爺爺也不會怪罪你的。」華生爸爸說道。

  華生搖搖頭,「我回來的時候請好假的。」

  華生爸爸自然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更改。

  晚上的時候,華生拿著那個盒子看了又看,就是沒有將盒子打開。

  看著盒子,華生似乎又回到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有一天,爺爺出去給病人看病去了。讓自己在家裡背《28脈歌訣》。

  「浮脈為陽表病居,按之不足舉有餘,浮而有力多風熱,浮而無力是血虛。拍拍而浮是洪脈,來時雖盛去時衰,波濤洶湧脈體闊,相火炎炎熱病裁……」

  華生從小背各種各樣的醫書,辨認各種各樣的藥材,記性非常好,那歌訣,現在都還能夠背得出來。就差一個應用了。

  不過,小孩子的心性總是貪玩的。華生自然不會真的喜歡一天到晚背誦醫書中枯燥無味的東西。《本草綱目》怎麼可能有《天龍八部》更有趣?《皇帝內經》怎麼會有《九陰真經》更有吸引力?

  華生也沒敢跑出去玩,不過趁著這機會。華生將爺爺藏得極為隱祕的木盒子找了出來。他總是覺得這盒子裡肯定藏著什麼武林祕籍,不然的話,爺爺不會藏得那麼隱祕。再不濟也會是稀罕的寶貝。

  華生打開之後,沒想到裡面竟然只是兩本書。兩本都是手抄本。封皮都是極為古樸的獸皮,上面連個字都沒有。

  華生確實心中一喜,武俠小說裡面,主角撿到寶,一般都是獸皮書。裡面肯定是武林祕籍。

  華生迫不及待的將書打開,卻發現裡面全是難以辨認的繁體字。不過好在華生從小就學各種醫書。這些繁體字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兩本書中其中一本,華生一眼就看出來是華家醫術,很多內容已經被華生看過了,但是另外一本卻是一本很古怪的書。裡面的字華生認不出來的不多,但是能夠看明白的卻很少。裡面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有些像村裡有些信迷信的鬼畫符。越是看不懂,更是讓華生堅信這東西說不定就是武功祕籍。鑽研了大半天,連爺爺回來都沒有注意到。

  後果很嚴重,華生被暴揍了一頓。然後那個盒子又被爺爺藏了起來。即便是這樣,華生對於那個木盒子還是非常的奇怪。只要有機會就會偷出木盒子看個究竟。

  甚至有一天,華生找齊了裡面鬼畫符的用具,還用藥藥倒了花嬸家的黑狗,放了小半碗血。打那天之後,花嬸家的黑狗看到華生就跟看到仇人一般。

  華生模仿著書裡面畫了幾道鬼畫符,但是沒想到的是,鬼畫符才畫了兩三個,華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華生並不知道爺爺回來之後,費了老大的勁才將花生喚醒。至此之後,華生爺爺更是將那盒子放得嚴嚴實實。出診時,也總是會將盒子帶在身邊。

  華生上初中的時候,去了父母工作的小城,自然也就沒人強迫花生學中醫了。華生爺爺也不再強求孫子,那個盒子裡的隱祕,華生爺爺也沒有多說半句。祖孫之間從此有了隔閡。華生爺爺也沒有再強求華生接他的衣缽了。

  但是,這一次回來,華生爺爺將盒子傳給華生,意味不言自明。

  華生沒有將盒子打開,自然是不願回想起以往種種。盒子裡的東西代表著什麼,華生心裡是明白的。

  晚上,華生便睡在祖屋裡,華生爸爸過來陪華生。兩父子之間話不多。華生爸爸有些後悔,小時候沒能夠與華生多相處,兩父子看起來很融洽,實際上感情不是非常好。相敬如賓其實對於親情來說,可以說是一種諷刺。華生爸爸似乎很想彌補過來。

  「小生,你小時候,我跟你媽媽都在城裡打拼,那個時候條件不好,生活也沒個著落,擔心照顧不好你,才沒將你帶在身邊。」華生爸爸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知道的。」華生說道。

  華生爸爸嘆息了一聲,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很難彌補。

  不是華生這麼冷漠,也不是華生這麼無情。長到這麼大,每年跟父母最多能夠待上一個星期,有時候,一年也見不到一會。總共加起來,不到一年的時間。哪怕是血緣親情,也是需要時間培養的。華生總感覺自己的父母熟悉而又陌生。

  兩父子躺在一張床上,卻都沉默著。

  華生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聲音很是熟悉。

  「小生,小生。盒子你打開了沒有?」

  華生迷迷糊糊的,沒有應聲。

  「小生,小生。盒子你打開了沒有?」

  這一回,華生聽清楚了,那是爺爺的聲音。

  「爺爺,這盒子你不是不讓我看麼?」華生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爺爺已經過世。

  但是爺爺卻還是問那一句原話:「小生,小生。盒子你打開了沒有?」

  「爺爺!」華生猛然醒了過來,一骨碌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汗珠。

  「小生,做夢了?」華生爸爸問道。

  華生點點頭,「夢見爺爺在叫我。」

  「你爺爺回來了。」華生爸爸說道。

  「爸,你回來了吧!你別嚇華生,他是你親孫子。」華生爸爸四處環顧。

  祖屋裡靜悄悄的。

  「睡吧。別想太多。你爺爺對你放不下心哩。畢竟你是他一手帶大的。」華生爸爸溫聲說道。

  華生點點頭,又躺了下去,但是才一閉上眼睛,那個聲音卻又在耳邊響起。

  「小生,小生。盒子你打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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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揭開祕密的鎖鑰

  華生滿頭大汗再次從夢中驚醒。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爬了起來。華生爸爸這一陣很疲憊,有節奏地打著呼嚕。華生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將他驚醒。

  祖屋的堂屋裡亮著燈,華生藉著燈光走到了堂屋,抬眼看了一下爺爺的遺像,爺爺的慈祥地笑著,華生卻似乎看到他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一般。華生知道他想說的內容。回到屋裡,從櫃子裡找出那個木盒。

  「小生,小生。盒子你打開了沒有?」

  爺爺的話似乎在華生耳畔響起。

  雖然夜深人靜,但是華生一點都不害怕。

  眼睛注視著手中的木盒,這木盒依然跟小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沒有半點磨損,可見這木盒子得到了非常好的保管。而這木盒子本身的木質也是相當的不錯。

  華生的手微微有些顫動,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打開,裡面依然放著那兩本書。華生將木盒中的兩本書取了出來,猛然感覺這木盒子有些不對勁。

  這兩本書都比較薄,放在盒子裡,應當還會餘下很大的空間,但是這盒子裡的空間似乎並不大。

  華生將盒子敲了敲,果然發現這木盒子有些古怪。底部竟然是空的。

  當華生將盒子倒過來的時候,盒子裡響了一下,華生將盒子反過來一看,發現底部的木塊竟然鬆動了。

  華生將底部的木塊取出來,將盒子放到燈光下照亮,裡面竟然用紅色的綢布包了一件東西。

  華生從來沒有想到這盒子裡竟然另有玄機。小時候也仔細查看過,並沒有發現底下這一塊木板竟然可以打開。或許這一塊木塊原本是固定的,最近是華生爺爺弄開了,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發現這裡面的玄機。難怪他一直放心不下,在走了之後,還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告誡自然。

  華生眼睛一熱,即便自己這些年來,如此冷落了他,他依然如此掛念著自己。為了讓自己繼承他的衣缽,他竟然執念如此!

  華生毫不猶豫地就紅色綢布打開,發現裡面竟然包著一個玉佩,玉佩很是古樸,玉佩邊緣雕刻的一隻怪鳥,栩栩如生。玉佩的主體卻是很多奇怪的是圖紋。

  華生用手撫摸玉佩的時候,更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怪鳥似乎動了一下,鳥喙猛地在華生手上啄了一下,立即將華生的手指啄破,鮮血立即冒了出來,華生手一痛,立即將手中的玉佩鬆開,玉佩掉落在盒子中的綢布上。

  華生手指尖上的鮮血掉落下來,正好掉落在玉佩之上。那怪鳥似乎伸長了脖子,張開嘴巴接住了華生手指滴落的血液。

  一切是如此地匪夷所思,華生似乎一下子忘記了痛,眼睛愣愣地看著那塊玉佩,也沒去管依然在流血的手指。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下,被那怪鳥一滴不落的吸入了口中。這個時候,原本通體碧綠的玉佩似乎慢慢染成了紅色,尤其是玉佩上的那些紋路似乎一下子被點亮了一般。

  一道靈光猛然從玉佩中射出,直撲華生而來,華生閃躲不及,被那道靈光射了個正著。靈光擊中華生前額之後,一頭便鑽進了華生的頭部一般,一下子便消失不見。玉佩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若不是華生此時感覺到這玉佩跟自己骨肉相連一般,華生可能會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但是,此時,華生感覺這玉佩就跟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玉佩上面系著一根看出材料的細繩,華生用力扯了一下,卻不損一毫,感覺這細繩應該很牢固,便直接將玉佩掛到了自己脖子上。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樣,掛上這玉佩之後,華生似乎感覺舒服了很多。

  華生再仔細看了看木盒,發現裡面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將那塊木板重新放回原處,然後又準備將兩本書重新放回木盒。但是看到其中的一本書時,華生卻有了一股強烈的衝動,想翻看上一眼。

  將那本書一打開,正是當年看過的那本有關巫術的書籍。但是很奇怪的是,以前無法看明白的天書,此時便得如此的簡單,似乎隨便看上一眼,就能夠看明白裡面的內容。

  華生有些不明白,這書裡的文字依然還是那些文字,裡面的東西,以前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的,但是現在看來,彷彿一切都是在自己記憶深處一般,只看一眼,便徹底明白了字裡行間的意思。

  這巫術有些跟華生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巫術在華生的想象中,自然是封建迷信,騙人的東西。但是現在華生對於這巫術的理解,卻完全不一樣,它也有它的基礎理論,有它的作用原理。以前這些理論原理,華生難以理解,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很合情合理。

  華生抓了抓腦袋,他不明白自己的這些見解是從哪裡來的。

  猛然想起剛才被玉佩上的怪鳥扎到了手之後,那玉佩上曾經射出一道靈光,直撲自己的腦海。自己對於這巫術的變化以及對於這巫書的理解是不是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難道這玉佩就是看打開這本巫書的鑰匙。只有得到了這個鑰匙,才能夠真正看懂這本書。

  華生卻依然有些疑惑,爺爺應該死之前應該是已經知曉了這個盒子的祕密了,但是他之前有沒有使用過這個鑰匙呢?或者說他是不是看明白了這本巫術書呢?這一切已經無法解釋。

  但是華生從童年的記憶來看,那個時候爺爺應該還沒有發現這個祕密。

  華生繼續翻閱起這本巫術書來,一直看到了天亮,公雞在村莊的四處啼叫起來,華生都渾然不覺。

  花生爸爸看到華生在翻看華生爺爺傳下來的醫書,沒有打斷華生,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華生竟然一口氣將那本巫書看了一遍,令華生極為吃驚的是,他竟然將整本書的內容全部記了下來,這書裡面所有的術法竟然全部變成他的一種本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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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變異的內力

  華生自小便練習內家功夫,這是華家祖傳的功夫。真正的中醫可不只是會用中藥。中醫六術,砭、針、灸、藥、按蹺、導引。中藥並非首要,而先在剩下的只有藥之一道。實際上即便是藥,也都是拾前人之牙慧。

  針、灸現在雖然還在沿用,卻已經完全改變了本意。甚至一些治療儀,直接用震動來取代了人工。可能是認為鍼灸作用的核心在於通過銀針的震動來達到讓患者脈絡產生共鳴,最後達到治癒的目的。

  但是華生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華家的鍼灸之術,是需要通過銀針將內力導入到患者身體之中,理順患者經絡。華生的爺爺是個好中醫,但是年輕的時候卻趕上了那個戰爭年代,錯過了修習內功的最好年齡。所以只能把最大的努力放在中草之上。

  華生能夠從小便休息內功,而且天資不錯。只是自從上了初中之後,開始排斥中醫,同時也覺得那內功放到這和平年代,也沒有大用。華生父母也認為浪費太多的精力在練功之上,會耽誤學習。靠個好學校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但是此時,華生卻感覺到自己體內許久不曾運行的內力突然活躍了起來,沿著經絡在身體之中快速的運轉。更讓華生心驚的是,這內力每循環一次,都會變得粗壯一些,流動的速度也會加快一切。而且這內力的運行似乎有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趨勢。越來越快,越來越粗壯。

  「這是怎麼回事?」華生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但是,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華生強烈地感覺到他的經絡竟然要爆炸一般。

  「糟糕!這是走火入魔!」華生大驚失色。

  但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他根本無法停止早已經失控的內力。今天這內力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都無法感覺得到的內力,今天竟然毫無徵兆的突飛猛進。

  華生面如土色,他有些絕望。以前他只在小說中看過走火入魔的傳說,沒想到今天能夠親身體會。

  雖然經絡已經快要炸開了,經絡中的內力卻沒有止住的跡象。奔流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內力也是越來越強。

  「完了!」這是華生最後一刻的念頭。

  然後這個念頭猛然炸開。

  「轟!」

  華生似乎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然後雙眼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華生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這孩子跟爺爺的感情那麼深,這一次定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華生聽到父親的聲音在一旁小聲地說道。

  「唉。這孩子,怎麼這麼傻?」華生媽媽小聲地說道。

  「能怪誰?這孩子從小就跟他爺爺在一起。別看這些年,他不怎麼回來。其實他心裡很著緊爺爺的。小孩子,誰帶得多,就跟誰親。」華生爸爸說道。

  「還不是怪你!我為了小生,哭了多少回?」華生媽媽眼睛一紅,眼淚就不住地往下掉。

  「我們那個時候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都忙著工作,不將華生讓我爸帶,怎麼辦?」華生爸爸嘆息道。

  華生坐了起來,立即打斷了父母之間的對話。

  「小生,你醒過來了?」華生媽媽連忙走了過來。

  「小生,你好點了麼?你這麼傷心,你爺爺要是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你現在是大人了,要振作一點。」華生爸爸說道。

  華生點點頭,「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沒事了。」

  華生嘴上是這麼話,心裡卻吃驚得很。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依然有些後怕,但是卻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並沒有真的走火入魔。但是內力卻發生了一些變異。

  內力在身體裡面運行暢通無阻,經絡也沒有受到半點損傷,但是華生卻能夠真切地感覺到則這身體裡面的內力已經跟往常有些不一樣了。

  華生爸爸媽媽走了過來,華生也坐起來往爸媽那邊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嚇了一大跳。

  華生竟然看到父母的額頭之上竟然有兩團灰濛濛的霧氣。

  華生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那霧氣卻突然消失了蹤影。

  「難道是看花眼了?」華生驚疑不定。

  「怎麼了?」華生媽媽見華生的神情怪異,忙問道。

  「是不是感覺到哪裡不舒服了?」華生爸爸也非常關切。

  「沒有,沒有。只是身上有一股臭味。」華生說道。

  「嗯,是有一股臭味。不過還得忍耐一下,咱們這裡的習俗,不出頭七是不能洗澡的。」華生爸爸說道。

  「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現在天氣又這麼熱,不洗澡會很不舒服的。小生,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偷偷地在屋子裡洗一下澡。這身上的氣味確實挺不好的。」華生媽媽說道。

  華生搖搖頭,「沒事。爺爺看著的。」

  「你爺爺要是看著,才不捨得孫子這麼遭罪呢。」華生媽媽說道。

  華生媽媽說得對,要是華生爺爺真的有靈,還真是不捨得這寶貝孫子這麼遭罪。

  華生的態度卻很堅決,儘管他自己也嗅到身上的氣味有些奇臭。

  很是奇怪,昨天晚上的時候,也沒感覺如此之臭,怎麼醒過來竟然這麼臭了。

  「那你去洗把臉,用毛巾稍微擦一下,是沒有問題的。」華生爸爸想了個折中的主意。

  華生點點頭,雖然這樣做貌似也有些對爺爺不敬,但是身上的氣味實在太臭了,他也不明白,身上的氣味為何會一下子便得如此糟糕,而且在聞到了這股氣味之後,他已經有些難以忍受。

  去拿了一條毛巾,在水罐裡倒了一桶水,提到房子後面,偷偷地洗了起來。

  華生用毛巾在身上擦了一會,拿出毛巾一看,原本是鵝黃色的毛巾,竟然已經變成一塊抹布一般,放在桶子裡用香皂搓洗了好一會兒,才洗乾淨。稍微用毛巾擦了一遍,身上變得舒爽了許多。

  接下來幾天,還有一些儀式要進行,華生也是一直沒有洗澡換衣服,身上的臭味倒是淡了許多。不靠近很難聞得出來。一直到準備回東海的前一天晚上,才將身上洗乾淨。

  華生父母將華生送到了站裡,「爺爺走了,你也不要太傷心。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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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山女神

  「華生,你家裡出了事情,請這麼久的假,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們來實習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醫院有嚴格的管理制度,不說我們實習生,就是醫院裡的醫生,一年到頭,你看他們有幾天的時間休息?這一次就算了,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你可不能就這麼做。幸好這時我們學校的附屬醫院,要是別的地方可沒這麼好說話。人家想要你就要,不想要你,直接拒絕了。」外科系帶實習的楊老師楊德川見到回到醫院的華生苦口婆心的說了老半天。

  「知道了。」華生的情緒還沒有平復過來,低聲應道。

  楊德川點點頭,「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走,我帶你去見你的實習指導老師。別的同學都已經在跟著指導老師一個星期了,有一兩個都已經上過手術檯了,在這裡的實習機會都是極其寶貴的。你們將來畢業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進附一這麼好的醫院的。手術的機會很難得。不想附一這裡,每天有做不完的手術。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人在排號。」

  華生沒有說話,跟在楊德川的身後。

  楊德川說起這個很是自豪,因為他也是在附一醫院的醫生。東海大學的老師大多在下了班之後,都是回去一些醫院坐診,再不濟也能夠在一些診所裡掛名。外科的老師更是搶手,大多是東海一些醫院的骨幹力量。

  「你運氣不錯。別的指導老師都帶滿了,正好還有一個海歸醫學博士鄭婧瑩老師還沒有帶實習生,我跟她提起過,說還有一個學生沒有人帶,她同意帶你。」楊德川說道。

  實際上,並不是鄭婧瑩不願意帶學生,而是沒人敢到她手下去。鄭婧瑩是附一有名的冰山。據往屆的師兄們說這個女人相貌絕對是美女如雲地附一醫院裡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剛開始的時候,實習生都想到她手下去,但是到了這女魔頭手下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座生命禁絕的冰山。在她手底下當過實習生的可謂是享受了冰火兩重天的致命享受。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人的醫術在附一醫院也可以稱得上首屈一指。附一醫院唯一一例巨型腦瘤摘除手術,就是鄭婧瑩主刀完成的。

  華生自然聽說過,這都不知道的話,還能稱得上東海大學的學生麼?

  楊德川也沒去管華生怎麼想,他反正是隻要將幾名他帶過來的學生安排好,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回去就能夠算工作量。

  楊德川帶著華生來到一間辦公室前,推開門,探了個腦袋進去看了一眼,然後才將門打開,笑呵呵地說道,「鄭博士,那名實習生,我給領過來了。實習期間還希望你多指導一下。這名學生是我們外科專業非常優秀的學生,是我特意挑選出來的。說句實在話,不是優秀的學生,還真不配由鄭博士來帶。」

  華生抓了抓腦袋,心道,我有那麼好麼?

  「行,你讓他過來吧。」

  華生聽到辦公室裡一個非常婉轉動聽的聲音,跟華生想象中的那個冰山醫生有些不太相符。

  「華生同學,趕緊進來跟鄭老師見個面。」楊德川回頭將華生叫了進去。

  華生走了進去,這是一間獨立辦公室。辦公室的環境非常雅緻,可見鄭婧瑩在醫院的地位有些不一般。

  當然華生的注意力很快被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的靚麗得有些讓人睜不開眼睛的鄭婧瑩吸引住。華生最近心情很是沉重,眼睛在鄭婧瑩身上停留了三秒鐘不到,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你就是華生?」鄭婧瑩問道。她的表情很平淡,以華生的道行自然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華生點點頭,「是的,鄭老師。」

  「那好,實習期間我希望你能夠服從我的一切安排。否則,最後的實習評價我不會給你通過的。」鄭婧瑩說道。

  「我會努力的。」華生點點頭,多少有些感覺這鄭婧瑩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

  「鄭博士,華生同學我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多指導他一下。他可是我們外科專業最優秀的學生。」楊德川笑著說。

  「嗯。」鄭婧瑩並沒有給楊德川笑臉,只是很平淡的迴應了一聲。

  楊德川自然明白再多待下去,氣氛立即會冰冷到冬天,連忙告辭離去。

  「你去領一套實習生工作服,然後到我這裡來。十點三十分鐘,我要進行一臺手術,你到時候可以在觀摩室觀摩。」鄭婧瑩說道。

  華生直接從學校回的老家,所以在附一醫院這邊的手續還沒有辦好。

  去醫院領工作服的時候,正好看到同一個專業的幾個同學走了過來。

  「華生,你過來了。楊老師把你分到那個老師手下了?」丁俊全是華生的同班同學,平時關係還算不錯。

  「安排到鄭醫生那邊。我還沒去領工作服,待會要去觀摩一臺手術。有空再聊。」華生打了個招呼就趕忙走開。

  「這個倒黴蛋這一次可要倒大黴了。我聽往屆的師兄說,掛在附一冰山女神手下冤魂每年都會有好幾個。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屆,所有的實習生沒有一個選鄭婧瑩的。這傢伙也是倒黴。竟然被楊德川那個傢伙給安排到冰山女神手下去了。」何東明跟華生同一個專業,不在同一個班上。

  「人家亂說的也不一定,你看華生的神色也不太像倒黴的樣子啊?」龔元江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龔元江是何東明的同班同學。

  「龔元江,你就別幸災樂禍了。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外科專業來附一唯一的女生溫瑩說道。外科專業的女生極其罕見,而且一般品質不高,但是溫瑩應該算是這裡面的一朵奇葩,品貌出眾得很。在班上享受女王級待遇。但是高處不勝寒,到了大五了,竟然沒有被人採摘。估計是沒人敢犯眾怒。

  「你這同學咋回事?你們學校的實習生都來了個一個多星期了,你怎麼今天才過來?是不是跑到哪裡旅遊去了?」小田護士用她那圓溜溜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華生。

  華生忍不住逗了小田護士一句,「這不是想著能夠單獨跟附一最美麗的護士單獨處一回麼?」

  「看你這口花花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好學生。」小田護士白了華生一眼。

  華生短暫地忘記了心中的憂傷,跟小田護士貧了一會,才提著衣服走人。他不敢第一次就給冰山女神一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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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臟驟停

  「鄭博士,李峰醫生剛剛打電話過來,他在路上出了交通意外,趕不過來了。你看今天的手術要不要推遲?」手術室護士劉曉蓉走到鄭婧瑩辦公室說道。

  李峰第一助手,輔助鄭婧瑩進行了多臺手術,配合得比較熟了。換一個人可能還要適應一段時間。

  「病人已經等了好幾天。還是照原計劃進行吧。那個新來的實習生過來了沒有?」鄭婧瑩說道。

  「已經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劉曉蓉說道。

  「他待會要進手術室觀摩,你給他準備好手術服。」鄭婧瑩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讓範文博醫生接替李峰的位置?」劉曉蓉問道。

  「就這樣,你趕緊去準備通知病人吧。」鄭婧瑩說道。

  手術的事情跟華生沒有太大的關係,當然也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估計手術記錄會由華生來寫,一般這樣的事情,都是由實習生來乾的,指導老師只需要籤個字確認一下就行了。所以,在來之前,華生早就準備了外科手術的記錄範文,框架是現成的,只要將內容填進去就行了。

  雖然只是進行觀摩,華生依然是既興奮又緊張。倒是作為主刀的鄭婧瑩表現得十分的沉穩。

  病人的病例已經拿到了華生的手中,華生自然仔細地看了一遍。

  李愛琳:女。50歲。患者一日前上廁所時突然暈倒,短時間後自醒,後感頭昏,四肢無力,心前區不適,當晚出現噁心嘔吐。

  體檢:T37℃,脈搏56次/min,血壓BP130/75mmHg。急性痛苦病容,鞏膜無黃染。心肺查體未發現明顯異常。腹軟稍脹,莫菲氏症( );B超檢查示膽囊炎,膽囊結石。

  臨床擬診急性膽囊炎,膽囊結石,患者入院後不願手術,故給予消炎治療,症狀無減輕,右上腹痛加劇,於第二日行腹部X線檢查,示右上腹有7*8cm大小環形線狀透亮影,其內見氣液平,輪廓與位置與膽囊相符;CT檢查提示:膽囊壁局部組織間氣腫,膽囊內高密度影,診斷為氣腫型膽囊炎,膽囊結石帶排(膽囊內密度較高)。患者家屬同意進行膽囊切除術。

  病例上能夠看到的東西不多,連病人的身體狀況也沒有標明。華生抓了抓腦袋。知道還有一些檢測結果沒有包含在這份病例中。畢竟這只是人家給像自己這樣的實習生看的。主要的目的怕不是讓自己去清楚患者的情況,而是懂得病例基本格式。將來寫病例的時候能夠用得上。

  華生正在看病例的時候,走廊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抬頭一看,鄭婧瑩已經走了過來。

  「鄭老師。」華生連忙站了起來。

  鄭婧瑩走過來只是微微向華生點了下頭,「去更衣室換衣服,等一下進手術室觀摩。」

  鄭婧瑩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華生感覺到全身彷彿掉入一個冰窟一般。

  劉曉蓉倒是很熱情,「同學,跟我走,我把手術服給你。」

  華生看了一眼劉曉蓉胸前的工作牌,笑了笑,「麻煩你,劉老師。」

  「我可不敢當你老師。你叫我學姐吧。我也是東海醫科大學畢業的,高護專業。」劉曉蓉笑道。

  「那太好了,劉學姐。」華生笑道。

  劉曉蓉的容貌雖然跟鄭婧瑩比起來差了很多,但是人家卻很溫暖。不像鄭大美女,冰山一座。

  華生心道,要是在二者中間選一個當老婆的話,寧願選姿色一般的劉曉蓉。娶鄭婧瑩那樣的美女當老婆只怕要短壽幾十年。

  「別愣著了,趕緊換衣服。」劉曉蓉將一套外科手術服遞到華生手中。

  「哎。」華生應了一聲。

  不過這穿手術服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主刀與助手穿的手術服要求很是嚴格,穿服裝的時候,一般還需要護士在一邊幫助。

  華生雖然在學校裡也見識過模擬手術室,但是真正現場觀摩手術操作,這還是第一次。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

  病人已經躺在了手術臺上,有些肥胖,肚子鼓鼓地,像個孕婦一般。這個時候,麻醉師已經將病人麻醉,進行的是全麻。病人躺在手術檯上,彷彿睡過去一般。

  鄭婧瑩走路很是雷厲風行,沒一會便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一身綠色的手術服讓鄭婧瑩白皙的面容如同綠樹叢中的一朵潔白的雪蓮花。美麗而冷豔。

  華生有些不太喜歡這手術服帽子的顏色,綠色的帽子戴在頭上,總感覺壓力很大。是不是正是這個原因,總是讓醫院的男女關係有些亂。

  華生由於是第一天進入醫院,所以手術前準備一無所知,而且還是第一次見患者。

  由於患者身體過於肥胖,如果採用一般的開腹手術的話,創口自然會比較大,恢復起來也比較困難。

  鄭婧瑩準備用腹腔鏡技術來對患者的膽囊進行摘除。這樣可以對患者的身體造成比較小的創傷。

  腹腔鏡技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務了,對於鄭婧瑩這樣的年輕醫生來說,自然不在話下。整個手術過程只用了三十分鐘就完成了手術。

  華生觀看的過程也很是感嘆,這女人冷是冷了一點,手上的技術還真是過得硬啊。難怪這麼年輕就能夠成為附一外科的主刀。雖說是國外著名大學的醫學博士,沒有過硬的技術,也是很難在附一醫院站住腳的。

  但是就在器械護士清點完器械,眾人準備出手術室的時候,卻出問題了。病人的心跳驟停。

  眾人全慌了,鄭婧瑩卻很冷靜,對病人快速進行了檢查,然後立即吩咐。

  「加大輸氧。靜脈給腎上腺素1mg,靜注。」

  但是依然沒有效果,患者的面色卻慢慢開始變得青紫。

  由於病人剛剛進行了手術,自然不能採用按壓的方式來進行心臟復甦。

  華生抬頭看了鄭婧瑩一眼,發現那張美麗的臉上,眉頭緊蹙,佈滿了擔憂之色。

  「怎麼做的麻醉?」鄭婧瑩瞪了麻醉師朱儁橙一眼。

  「患者有些肥胖。我適當加大了用量。」朱儁橙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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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接近

  【感謝隨便取得成為本書的第一個學徒粉絲。感謝各位新老朋友的支持!這幾天由於感冒,更新速度堪比蝸牛。以後慢慢提升更新速度。希望各位一如既往,多多支持!】

  患者的身體比較肥胖,適當加大劑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個體條件不同,對於麻醉劑的耐受量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的,不良反應自然也是各不相同。

  鄭婧瑩點了點頭,這個確實不能怪麻醉師。

  腎上腺素注射了之後,病人的心跳開始慢慢恢復,但是卻依然有些緩慢。脈搏也非常微弱。

  「五分鐘之後,繼續靜脈給腎上腺素1mg。」鄭婧瑩說道。

  華生捏了一把汗,心中卻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動。這個時候,華生再一次看到一種奇異的景象。

  手術室的每一個人額頭前都能夠看到一團灰濛濛的霧,而那名患者額前的更是一團灰黑色的霧。黑色的霧似乎有越來越濃郁的情況。

  「鄭博士,病人的情況在惡化。心跳又開始減緩。」器械護士馬冬妮有些驚慌,白皙的臉龐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鄭婧瑩很有些著急,原本這個時候不宜採用按壓來進行心臟復甦,但是情況危急,也顧不上這麼多了。雙手按在患者的左胸,有節奏的按了幾下。

  「不好。患者的創口破了。」範文博連忙說道。

  最讓人擔心的是,摘除膽囊的位置是不是有出血的情況。

  華生看到患者的頭上的黑氣越來越濃郁,華生心中一緊,患者的情況危急了。

  華生抑制不住的走向前,在患者身上幾個穴位上用一種奇怪的手勢連續點了幾下。

  「你要幹什麼?」鄭婧瑩嚴厲地說道。

  華生沒有理會,繼續他的手中的動作。

  「不要亂來。」範文博準備出手將華生拉住。

  「患者的心跳恢復正常了。」馬冬妮驚喜地說道。

  鄭婧瑩將手一伸,攔住準備阻止華生的範文博。

  「他……」範文博顯然也看出了一些異常。華生的行為似乎對患者有一定的幫助。

  華生看到患者頭上的氣沒有繼續變黑,而是慢慢地變淡,總算放下了心來。實際上,他剛才的那些行為就是利用古代巫醫中的砭術。雖然手中沒有砭石,但是華生將自己的手當成砭石,使用砭術的手法來對患者進行操作。效果還是比較理想的。一下子讓患者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華生還發現患者體內的摘除部位確實有出血的狀況,所以他繼續操作,將患者體內的出血狀況止住。中華醫術有個時候比西醫更為方便。西醫對患者體內的傷害必須開腹才能夠進行操作。但是華生卻可以對患者的經絡進行控制,來達到治療患者的作用。

  華生做完一切,看到患者穩定了下來,總算放下心來,但是一股強烈的疲乏之感湧了上來。華生身體一晃,就軟軟地往後倒去。

  鄭婧瑩離華生最近,也一直關注著華生的一舉一動,華生今天的行為確實讓鄭婧瑩內心極為震撼,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存在著這樣一種治療方法。

  看到華生快要倒下,鄭婧瑩連忙將華生扶住。

  華生倒下的最後一刻,發現自己倒在鄭婧瑩懷中,心中只來得及感嘆了一句,「真大!」

  然後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鄭婧瑩臉色紅得能夠滴出水來,她的美麗還是第一次為異性而張開,而且是在如此尷尬的情景之下。

  華生醒過來的時候,馬冬妮的那張俏臉正在打量著他。

  「你好。」華生跟馬冬妮算是第二回見面,相互之間連個名字都叫不出來。

  「馬老師。」華生看到了馬冬妮的銘牌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同時也順便看了一眼馬冬妮的高度。

  「你還是叫我馬姐吧。你是東海醫科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將來是要主刀的。今天也多虧你,不然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今年手術室出了幾起醫鬧。大家心裡都毛毛的。」馬冬妮說道。

  「我今天擅自動手,鄭老師不會有什麼看法吧?」華生問道。華生突然想起自己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似乎觸碰到了一個極其柔軟的部位,不會是那個冰山女神吧?若是這樣的話,華生不知道將來這冰山女神不知道會怎麼看自己呢!尤其是在一年的實習期之後,女神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給自己一個不合格的評價呢?

  「雖然你擅自行動,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大家都已經束手無策。要不是你出手,這一次肯定會出大事。鄭博士讓我在你甦醒之後去告訴她一聲。這一次,你可是幫了大忙。鄭博士不但不會怪你,反而要好好感謝你。你昏迷的時候,鄭博士很擔心的,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麼著緊一個人呢。對了,你今天用的是什麼手法?是中醫麼?沒想到你還懂中醫。」馬冬妮很興奮,一直說個不停。

  「算是中醫,不過跟現在的中醫有些不一樣。砭術你知道麼?我用的就是砭術的手段。沒想到還真有效果。」華生說道。

  「你中醫這麼牛,怎麼會改學外科?」馬冬妮問道。

  「小時候在家裡跟爺爺學了一些中醫,現在中醫可不怎麼吃香,尤其是年輕人。另外,我對外科比較感興趣。你不覺得拿著手術刀在手術檯上挺酷的麼?」華生說道。

  「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轉學西醫的吧?」馬冬妮笑道。

  「那當然。馬姐難道不喜歡拿手術刀的男生麼?」華生笑道。

  「嘿嘿。」馬冬妮笑了笑,似乎又想起要緊的事情來,「對了,我先過去告訴鄭博士。」

  馬冬妮風風火火地衝出了病房。

  華生看了看病房,條件真是不錯。這是一個單獨病房,外面還有一間,陪護人員可以住在外面。華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住在這樣豪華的病房裡面。

  其實華生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之後,鄭婧瑩立即要了一間高幹病房,然後親自將華生送到病房裡。

  今天的手術要不是因為華生,也許手術檯上又多了一條冤魂。通過今天的事情,她對中醫的看法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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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知所謂的女人

  華生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所以便從病床上下來,穿著拖鞋,準備離開病房。

  才打開病房的門走到外面,正好撞見快速走過來的馬冬妮與鄭婧瑩。

  「華生,你這是準備幹嘛呢?」馬冬妮驚訝地問道。

  「我都沒事了,還躺在這裡幹嘛?」華生說道。

  「你真的完全恢復了麼?」鄭婧瑩問道。

  華生笑著點點頭,「一點事都沒有。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就是有些體力透支而已,休息好了,自然沒事了。」

  「不用去檢查一下?」鄭婧瑩不是很確定華生的情況,她對華生昏倒的原因有些好奇。

  「不用。我自己的情況我還不知道麼?」華生微微一笑。

  馬冬妮奇怪的看著鄭婧瑩,她可是知道鄭博士對男同事向來都是不假辭色,這一次,跟華生說話的時候,語氣卻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聽起來依然有些冷,卻比平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見她已經做出很大的改變了。

  鄭婧瑩從來沒有太在乎周圍人對自己的看法,很是有些持才傲物,所以對馬冬妮的神色並沒有注意到。

  「那好,正好快吃晚飯了,我請你的客吧。」鄭婧瑩說道。

  「好。」華生一口答應了下來。這麼養眼的大美女請客,華生自然不能拒絕。更何況大美女可是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導師,將來實習的成績可掌控在她手裡。

  「那就這麼定了。就在附一不遠的聚香園。下班之後一起過去。」鄭婧瑩說道。

  「鄭博士,晚上我要跟朋友出去,就不去湊熱鬧了。」馬冬妮卻找了個藉口。

  「行,你去忙你的吧。你幫我去問一下科室其他人。」鄭婧瑩說道。

  馬冬妮應了下來,卻也聽明白了,鄭婧瑩對於其他人去不去並不是很在乎。她要感謝的只有華生一個。

  其他人巴不得跟鄭婧瑩離得遠一點,雖然鄭婧瑩醫術高明,但是她確實有些不近人情,科室裡別人的宴請什麼的,她從來都去參與。說話也都很是冷漠。用科室裡的人話來說,鄭婧瑩從來沒將科室裡任何人放在眼裡。

  華生原以為會有一個與普外科室的人有個比較好的交流機會,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成為自己與鄭婧瑩單騎赴會。而科室裡其他人卻是給華生一個節哀順變的眼神。

  「這個鄭大美女還真是冰山女神啊!」華生心中感嘆道。

  鄭婧瑩卻毫不在意,「既然他們都有事情,我們就一起過去吧!」

  華生見鄭婧瑩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知道這鄭婧瑩對這樣的情況應該已經是習以為常。

  華生在東海醫科大學讀了幾年書,卻從來沒有去聚香園吃過飯,不過逛街的時候,倒是從聚香園經過,從外觀上,就可以看出應該是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酒店。

  「想吃什麼你來點吧。」鄭婧瑩將菜單交給華生。

  「這裡我沒來過,不知道什麼菜好吃。還是你來點吧。」華生說道。

  「這裡我倒是來過。行。我來點。」這倒是符合鄭婧瑩的風格,一點也不含糊直接從華生手裡接過點菜單。

  不過華生倒是真心實意,他真是不會點菜。

  鄭婧瑩點了幾道菜,然後看向華生,「要喝點酒麼?」

  華生搖搖頭,「晚上我還會醫院。」

  「對,你是學生,還是不能喝酒。那就喝點飲料。」鄭婧瑩又點了兩瓶牛奶。

  「你今天使用的是中醫醫術麼?」鄭婧瑩終於問出了心中盤旋已久的問題。

  華生點點頭,「也算是。不知道古代砭術,鄭老師聽說過沒有?」

  「砭術?聽倒是聽說過,但是沒聽說中醫還有用砭術的啊。」鄭婧瑩說道。

  「那倒是。我這是家傳的。我爺爺是個老中醫。」華生說道。

  「難怪。今天真是謝謝你。也讓我重新認識了中醫。」鄭婧瑩說道。

  「我當時也是急了。不然,我真不敢在那種情況下出手。」華生想想都有些後怕,這種情況要是真出點什麼事情,這後果可想而知。

  「這正是我要說的。雖然你幫了我的大忙,但是你今天的做法卻違法規則的。你現在的身份是實習生,而且在當時,你也只是一個觀摩實習生。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做的是就看老師們怎麼應對。」鄭婧瑩的神色似乎一下子冷了下來。

  華生懵了,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何突然一下子翻臉。

  但是鄭婧瑩卻很自然,沒有一點做作。彷彿她說的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是,她原本就跟一個機器人一般,沒有什麼感情色彩,所以突然這麼轉換一下,她依然是原來的神色何語氣。

  但是華生卻有些適應不了。他沒想到有人能夠把變臉演得這麼順暢的。

  「可是……」

  沒等華生將話說完,立即便被鄭婧瑩打斷。

  「沒有什麼可是。你能說你今天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夠將人救過來麼?」鄭婧瑩問道。

  華生搖搖頭。

  「你知道如果今天患者沒能夠救過來,會出現什麼結果嗎?」鄭婧瑩問道。

  這個問題華生沒有想過,也並不知道結果,於是他搖搖頭。

  「我是你的導師,你的事情都由我來安排。既然我沒有安排你作為我的助手,那麼,你就不能插手手術的事情。」鄭婧瑩說道。

  「但那時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我不能眼看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華生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

  鄭婧瑩卻依然冷靜地坐在座位上,冷冰冰地說道,「你憑什麼別人不能將病人救回來?」

  「你真是不可理喻!」華生一下子忘記了鄭婧瑩是自己的導師,也忘記了得罪了她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是他脾氣來,哪裡顧得上這些?氣沖沖往外走。等走到了外面,冷風一吹,才猛然想起這一茬,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礙著面子,打死也不能回去給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道歉了。

  鄭婧瑩往門口看了一眼,卻沒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悲,靜靜地付了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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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冰山的溫度

  生氣歸生氣,華生依然還是回了醫院,只是剛剛因為生氣,壓根就沒吃多少東西,等走到半路上的時候,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於是在路邊吃了一碗麵炸醬麵。心中卻有些埋怨那一座冰山。要不是她將自己氣著了,也至於將那幾道好菜白白浪費了。

  「華生,聽說你今天立大功了。」丁俊全一看到華生便立即走了過來。

  「你聽誰說的?」華生很是疑惑,不是說好事不出門呢?怎麼一下子好像附一全知道似的。

  「自然是裡面有人嘍。你也真是冒失。這事情你摻乎個啥?不管你做了什麼,功勞都不會落到你頭上,出了事情,你還會有麻煩。人家家屬要是鬧事,醫院肯定推到你頭上,你弄不好會吃官司。咱們是實習生,有些不該我們管的事情不要管。難道人家經驗豐富的主刀還不如我們實習生?聽說醫院準備處理你,是冰山女神一直為你開脫,你才沒事。對了,聽說你還暈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丁俊全問道。

  「沒什麼事情。今天確實有些衝動了。」華生猛然醒悟,鄭婧瑩雖然冷冰冰,但是她的做法卻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若不是從丁俊全口裡得到了醫院的消息,還真是誤解了人家。

  雖然自己確實看到了那個病人的生命在慢慢地消散,但是其他人卻是看不到的。所以,即便自己出手救了人,未必有人會相信,反而會認為自己亂來,瞎貓碰到死耗子,碰對了而已。這也是,雖然自己救了人,醫院卻依然想要處理自己的原因。

  制度雖然有個時候看起來很不講情理,但是如果真的失去了制度,生命也是沒有保障的。試想隨便一個實習生在危機關頭上前去動手幫忙,那麼不是添亂麼?

  華生這麼一想,心裡感覺舒服了不少。這也是碰上了鄭婧瑩這樣內行的醫生,要是碰上了別的醫生,就算自己幫上了忙,事後只怕還是會受到醫院的處理。

  華生有些後背透涼,直冒冷汗。

  「明天得跟鄭老師道個歉。」華生心道。

  「想什麼呢?是不是還在想當時你的威風?華生同學,當時你義無反顧出手,將人給救下來,心裡又何感想?」丁俊全笑道。

  華生捶了丁俊全一下,「去你的。」

  「哎。對了,你還沒去過醫院安排我們住的地方吧?走。我帶你過去。這邊條件還行,比咱們那老古董宿舍條件強太多了。最關鍵的是人家這裡用水用電,二十四小時管夠。而且還有冷暖空調。不像我們那宿舍夏天熱得像烤羊肉串似的,冬天冷得像冰棍似的。」丁俊全說道。

  「晚上不是還要值班麼?」華生問道。

  「你今天不用。對了,你怎麼就昏迷了呢?你是不是跟小說裡面那樣,用光了內力,然後突然昏迷?」丁俊全簡直就是一戰略級別的轟炸機。

  華生倒是習慣了,丁俊全一直在身邊轟炸個不停,華生卻依然像舉著炸藥包不肯倒下的董存瑞一般。

  「幾個人一間?」華生問道。

  「兩個有,三個的也有,最好的一人住。不過輪不上咱們男生。溫瑩就是一個人住。條件可好了。人家家裡在附一有些關係。」丁俊全說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華生有些不解。

  「我你還不知道麼?醫科大有名的百曉生。」丁俊全一臉的得色。

  「行了行了。小丁子,前面帶路吧!」華生笑道。

  「渣!走你!」丁俊全說的絕對是『渣』而不是『喳』。

  「我跟誰一寢室?」華生問道。

  「還能有誰?何東明他們幾個,你願意,他們也不見得願意。龔元江、吳自明,他們三個一個地方的,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就不知道女朋友有沒有共享。」丁俊全小聲說道。

  「他們要是知道你在背後這麼損他們,只怕會恨死你。」華生說道。

  「隨便他們。我還怕他們對我有好感呢。」丁俊全說道。

  丁俊全還沒將房門打開,就被旁邊房間的何東明等人看到。

  「哎喲,這不是我們的現代華佗華神醫麼?哎呀,神醫也食人間煙火啊?我覺得吧,像你這麼個層次的神醫,就應該讓醫院給你分配一個單人房。不然的話,跟你的身份有些不大相符。」何東明譏笑道。

  「何東明,你狗嘴裡真是吐不出象牙來。有什麼話你就好好說,別這樣陰陽怪氣的。像個娘們一樣。」丁俊全立即反擊道。

  「丁俊全,老子沒跟你說,你少在那裡唧唧歪歪。」何東明可不願意跟丁俊全對罵。

  「難道我華生長得更像一團泥巴?好讓你捏圓捏扁?大家都是一個專業出來實習的。雖然不用兩眼淚汪汪,但是好歹也不要相互拆臺吧?就算你競爭贏了我,你就一定能夠留在附一醫院?你看現在附一醫院能夠主刀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就算留下來又能怎麼樣?」華生說道。

  「有些人嘴裡說得這麼好聽,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呢?口裡說無所謂,心裡只怕要緊要死!連手術室搶風頭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也是碰到了鄭博士,要是放到任何別的醫生那,只怕直接轟出附一了。這不是不將患者的生命放在心上麼?」吳自明也走到了門口。

  「**的說放狗屁!看到人家比你們強,你們就妒忌!這世界那麼都好人短命了,怎麼沒見你們去死呢?」丁俊全將門打開,但是依然站在門口,跟何東明等人對峙著。

  「算了算了,進去吧。」華生沒有多少興趣跟何東明等人爭辯。

  丁俊全看了華生一眼,轉身進去了房間,等華生進入宿舍,直接將門一關。

  「這裡什麼都好。就是這幾個惡鄰實在有些討厭。你今天真是奇怪,竟然對他們的冷嘲熱諷一點都不在意,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丁俊全說道。

  「突然感覺跟他們吵沒意思了。」華生說道。華生說的是心裡話,在擁有了巫醫的傳承之後,華生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覺悟昇華了。跟這些有些無知的騷年爭吵極為無趣。

  華生顯然忘記了自己以前對於這種事情樂此不疲。

  「嘿,還真有一種高人的感覺了。小生,實話實說,你當時是怎麼將患者救過來的?難道有冰山女神在場,還會有解決不了的麼?」丁俊全嚴肅地問道。

  丁俊全嚴肅起來,還真是讓華生有些不太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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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醫生真危險

  「你知道的,我爺爺是個草藥郎中,我從小就學了點。那天看情況危急,就用了中醫的手段給患者按壓了穴位。你知道的,中醫在一些方面還是非常有效果的。沒想到效果還真是不錯。」華生說道。

  「但是也不能證明人是你救回來的啊?那個時候,女神應該已經採取的應急措施,難道就不能是那些措施起了作用麼?」丁俊全不解地問道。

  「雖然採取了措施,但是並沒有取得效果,病人的情況還在繼續惡化。鄭老師沒辦法只好採取按壓的方式給病人做心肺復甦,但是沒喲想到病人的創口裂開了,而且懷疑膽囊摘除位置也有出血的情況。我一看情形危急才忍不住上前的。」華生說道。

  「你小子也太膽大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責任肯定得你一個人來兜。還好冰山女神是外冷內熱,看她人冷冰冰的,卻主動為你開脫。比起那些整天一副笑臉,背後卻隨時可能給你一刀的口蜜腹劍之輩強太多了。」丁俊全說道。

  「其實今天我也誤解鄭老師了。她請我吃晚飯,但是吃晚飯的時候,嚴肅批評了我。結果我沒心沒肺,沒看出來鄭老師的好意,以為她不講人情,跟她鬧翻了。」華生說道。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換位思考,那種情況下,我只怕也會和她翻臉。來醫院才一個多星期,卻以及看到了一個病人在手術檯上走了,還有幾個差點就沒救過來。你說,人的生命咋就這麼脆弱呢?死了人,我們實習生一個個壓抑得很,但是那些老醫生卻跟個沒事人一般。下了手術檯,就去HAPPY去了。你說,我們將來幹這一行幹得久了,會不會變得跟他們一樣麻木?開始漠視起人的生命來了?」丁俊全躺在床上,眼睛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也許吧。晚上還去醫院麼?」華生問道。

  「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我們實習生跟他們醫生一樣,排了班的。當然,你要是想表現積極一點,晚上過去,科室肯定歡迎,他們巴不得有免費勞動力呢。」丁俊全說道。

  「那還是去醫院吧。我們現在是實習生,不是醫生。我們是過來學習的。這個時候,多學積累一點實踐經驗,將來一輩子都會受益。將來要是不能留在附一這樣的三甲醫院裡,一年都難得有一臺大手術。現在有機會,自然是要多看看、多學學。」華生說道。

  「我就知道等你一過來,我就沒有個泡美眉的時間了。不過話說,高護專業的幾個妹子還真是養眼。」丁俊全說道。

  「我勸你最好不要找醫務工作的。兩口子都是醫務工作的,出牆的機率非常高。」華生說道。

  「怎麼說呢?」丁俊全問道。

  「你想想看,將來你們兩口子都有白班晚班,一年到頭休息日也同不上幾回。雙方有需要了,卻找不到人,你說出牆的機率高不高。」華生說道。

  「對啊。高危啊!不對啊。兩口子都是醫務人員,難道不知道都調成相同的時間段上班麼?這樣一來,不就能夠雙出雙進了麼?」丁俊全問道。

  「但是將來你們要是有了小孩,得輪流照看吧?」華生問道。

  「哎呀,這真是個大問題。但是,難道我就白白看著這麼一朵朵嬌豔的花朵擺在我的面前,而我卻沒有一點行動麼?我又不是以結婚為目的。」丁俊全說道。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華生笑道。

  「那就讓我當一回流氓吧!揹著處男的十字架,你知道我有多累麼?」丁俊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難道我會不知道?」華生搖搖頭也跟了出去。

  華生沒有想到鄭婧瑩今天是一個白班連著一個夜班,一進科室就便看到鄭婧瑩端坐在她的獨立單間裡。華生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沒等華生開口說話,鄭婧瑩抬頭看到了華生,立即說道,「原本看你今天昏倒了,所以晚上沒準備安排你過來實習。既然你沒什麼事情,就過來做事吧。你看一下我們科室病人的病例。晚上跟我一起過去查房。今天先跟我走一遍,以後會安排你獨立做一些事情。」

  鄭婧瑩的反應讓華生很是吃驚,好像晚餐時候發生的事情壓根沒有發生一般。

  「鄭老師,今天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對,沒有體會到鄭老師的好意。對不起了。」華生說道。

  「下午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雖然還沒有到上班時間,但是既然到了崗位上,就要開始工作。你也該做你的該做的事情。」鄭婧瑩說道。

  「好的。」華生走了出去,馬冬妮正好也在科室裡。

  「小華,你也過來了啊?鄭博士原本說先不讓你今天晚上值夜班的。所以我就沒有通知你。沒想到你一個外科學的實習生,竟然還懂中醫。」馬冬妮說道。

  「現在機會難得。得好好多學點東西。馬姐,我看看咱們普外病人的病例。」華生說道。

  「喏,那臺電腦沒設密碼的。你就用那一臺。」馬冬妮說道。

  科室裡的醫生都下班了,有一臺公用的機子是不用密碼的,但是機子自然是這件辦公室裡最爛的。好電腦在被主治醫生們給霸佔了。有好的,誰願意用爛的啊?

  華生無所謂,將電腦打開,用軟件清理了一下垃圾,然後優化了一下,用起來倒也不是很難受。

  病例軟件的圖標很醒目地擺在桌面上,直接點開,然後找到普外科室。華生開始一個個瀏覽起來。

  「這麼多啊?」華生雖然早就知道附一病人人多為患。但是病人清單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這算什麼?現在還是淡季,人多的時候,過道上都擺了病床。我們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病人嫌我們態度不好,其實他們也不想想,我們一天得面對多少病人,要是總保持著笑臉,我估計臉上的肌肉早就抽筋了。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有個別醫生醫德缺失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其實是病人多,醫生少。我們這些一線醫生其實就是苦力。掙的都是辛苦錢。真真賺了大錢的人,一點都不辛苦。辛苦也就算了,現在當醫生真危險。當我們一線醫生更危險。早幾天,有個醫生遊街了。說不定那一天就落到我們頭上。******,真不想幹了。」馬冬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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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急診

  馬冬妮是器械護士,本來不應在普外這邊的,不過馬冬妮的爸爸老馬曉林是普外一科的副主任,加上她也是鄭婧瑩固定團隊中的一員,所以她經常往這邊跑。

  馬冬妮是護理專業畢業的,出來工作也沒多少年齡並不比華生大多少。眼光不時地瞟向華生,嘴巴時而微微翹起,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華生第一次真正接觸真實病人的資料,而不是在課堂上老師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教案上的老古董病例,那些病例最新的只怕也要追溯到上個世紀。

  這裡面的病例,有些是已經治癒的,有些是已經病亡的,有的是正在治療的,當然還有一些誤診病例。華生主要看鄭婧瑩主治的病人。雖然現在的電子版病例都是程式化的,很多內容都有一定的套路,但是從病例上還是可以看出一個醫生的水平。尤其是術前診斷與手術情況一對照,更是能夠顯示出一個醫生的真正水平。

  世無難治之病,有不善治之醫;藥無難代之品,有不善代之人。

  這是華生爺爺經常掛在嘴邊的。華生自然印象深刻,也深以為然。

  平時看鄭婧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待病人卻嚴謹得很,每一份病名都做得極為詳盡,問得也非常細緻。但是從病例上來看,也不是讓病人做沒完沒了的各種檢查。病人做過的檢查沒有一項是多餘的。跟時下比較常見的排除法醫生有著本質的區別。

  「華生,看得這麼著迷啊?」馬冬妮坐得有些無聊了。

  「當然是看病例啊!鄭老師說以後會讓我寫病例,我現在不抓緊學習一下,到時候做不了,可就糗大了,以鄭老師的嚴格,肯定拿不到實習成績。」華生說道。

  「好啊,你敢在背後說鄭博士,看我不去告你一狀。其實,你們實習生就是要在鄭博士這樣有本事的人手裡才能夠學到一些真本事。」馬冬妮說道。

  「那是。我就是來學真本事的。」華生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鄭婧瑩急匆匆走了出來。

  「來了急診,我們馬上過去。冬妮趕緊去準備手術檯。可能要做手術。」鄭婧瑩說道。

  華生連忙跟了上去。馬冬妮也連忙跑了出去。

  才走到外面,急診醫生與護士已經緊急推著病人往手術室跑了過來。病人的家屬緊跟著後面。

  「什麼情況?」鄭婧瑩問道。

  「闌尾炎。病人十三歲女孩,劇烈的陣發性腹痛,我已經做個初步檢查,應該就是闌尾炎。現在病人的疼得很厲害,初步懷疑爛尾已經穿孔,非常危急,需要立即進行手術。」急診醫生羅東說道。

  「趕緊做CT。手術室已經在做準備。」鄭婧瑩說道。

  病人一直在痛苦的呻吟,全身都在抖動。

  「都到這個時候,萬一穿孔病人將十分危急,我看不用做CT了。」病人是羅東的親戚,所以他很著緊得很。

  「不行,萬一誤診了,病人會更危險。」鄭婧瑩說道。

  「什麼不行?都這個時候,要是耽誤了搶救,你負得起責任麼?」羅東怒視著鄭婧瑩。

  病人的父母正跟在背後,聽到羅東的話,立即來火了。這年頭,誰不知道醫院的貓膩?醫生開個檢測項目一般都會有返點的。他們以為鄭婧瑩在這個時候,還想弄點返點。

  「我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你在東海混不下去!你信不信!」病人的父親周協波厲聲向鄭婧瑩說道。

  「你這黑心醫生,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歪主意!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我們給你就是!你看看,我女兒都痛苦成什麼樣子了?」病人的母親李鼕鼕大聲吼叫道。

  「沒有CT結果,我無法確定病人就一定是闌尾炎!如果切開了,卻不是闌尾炎,那才更耽誤了救治。」鄭婧瑩一如往常的平靜。

  「你還有理了!要不要我打電話給曹主任?」羅東雖然只是普通主治醫生,但是他老子卻是東海市衛生局的副局長。

  「如果要我主刀,你就是打附一醫院院長的電話,還是得先進行檢查。否則,我不會做手術。」鄭婧瑩說道。

  「****!」周協波猛了衝了上來,一巴掌向鄭婧瑩甩了過去。

  「啊!」鄭婧瑩正在注意觀察病人的情況,回頭時,患者家屬已經衝了上來。

  就在周協波的手快要打到鄭婧瑩的臉上的時候,一隻猛然將周協波的手抓住。

  「你要幹什麼?」華生厲聲說道。

  「你想打人?」周協波似乎忘記了自己女兒的危急情況,竟然準備將事情鬧大。

  「你女兒都這麼危急了,你不為你女兒考慮,還在這裡無理取鬧,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麼?很多疾病症狀非常相似,差之毫釐,謬之千里。誤診是會出人命的。鄭大夫這麼做,就是看到了有些不對勁。你們要是聽信他的話,出了事情誰負責?到時候,你們怕是要將責任歸咎到鄭大夫頭上了!你們女兒絕對不是闌尾炎。我敢肯定!」華生說道。

  「你是誰?你怎麼能夠保證?」羅東有些氣急敗壞。

  「我是東海醫科大學的實習生,但是我學過中醫。這不是闌尾炎的症狀,儘管看起來有些像闌尾炎。」華生說道。

  「你放狗屁!你一個實習生也敢在這裡指手畫腳。趕緊給老子滾到一邊去!」羅東厲聲說道。

  「你一個實習生懂個屁。羅大夫是附一的主治醫生,難道看得還沒有你準?中醫徹底就是騙子,你少在這裡忽悠。我要求你們馬上進行手術!否則一旦我女兒的病情被延誤,我要你們兩個人的命!」周協波厲聲說道。

  鄭婧瑩將華生拉到一邊,「記住我下午跟你說的話。」

  鄭婧瑩然後再向患者父母說道,「我剛剛對你們女兒進行了初步的檢查,我還是覺得非常必要進行CT檢查。然後我才能夠做決定。沒有確診就進行手術,是不符合規則的。」

  「****!你真當我不敢動你?」周協波又衝了上來,直接一拳頭擊向鄭婧瑩。

  華生早有防備,敏捷地往前一跨,將鄭婧瑩護在身後,然後將周協波的手往上一擋。

  「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耀武揚威的地方!你們這麼做,要是耽誤了治療,你們要自行負責。」華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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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誤診

  李鼕鼕還想斥罵華生,周協波卻拉了李鼕鼕一把。李鼕鼕這才醒悟過來。忙閉上了嘴巴。

  羅東卻依然不依不饒,「你們要是不敢動手,那就我來做!」

  這一下就是孩子的父母都不太願意了,主要是羅東這個人他們是比較熟悉的。吹牛皮打屁樣樣在行,但是拿手術刀可有點不靠譜。

  鄭婧瑩冷哼一聲,「就算是你主刀,這個病人也得確診了才能夠進行手術。你們兩個作為孩子的父母,難道真的不為孩子著想麼?如果誤診了,冒然進行手術,出了意外怎麼辦?那個時候不是更延誤治療麼?很多疾病表症上是很相似的。而且以病人此時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將她疼痛的情況說清楚,所以光憑經驗猜測是很難判斷出結果的。」

  「姓鄭的,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診斷結果麼?你以為你一個歸國博士就了不起?論起資格,我比你還老,職稱也比你高。你有什麼資格來懷疑我?這個病人我敢斷定就是急性闌尾炎,弄不好已經穿孔,你在這裡胡嘴蠻纏,要是延誤了治療,後果誰能夠承擔?」羅東大聲說道。

  「你以為你喉嚨大,就醫術高麼?你以為職稱高,就代表你醫德高麼?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闌尾炎,你要是做闌尾炎來治療,是會害了這孩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馬上送去用儀器進行檢查,用的時間不會太多,那邊準備好手術檯。不會耽誤太長時間,但是如果誤診了,動錯了手術,那後果可就嚴重了。」華生一把將羅東推開。

  羅東身體虛得很,被華生一把推了個踉蹌,差點沒翻倒在地上。

  「儂要幹啥子?阿拉是個主治醫師,你一個實習生算個什麼東西。信不信,明天我就讓你從醫院滾出去?」羅東里衝了上來對華生怒目相向,但是看到華生的身材以及華生剛才給他的力度,他居然忍住沒有動手,「阿拉系斯文人,不跟你一般見識。」

  「華生,你別說話。現在我問你們,如何做決定由你們自己決定,究竟是先進行檢查,還是馬上進行手術。如果馬上進行手術,在沒有確診的情況下,我是不會上手術檯的。剛才羅大夫說他親自主刀,那就由他接手好了。」鄭婧瑩說道。

  「鄭醫生,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闌尾炎。」華生急了,「要是聽信這個傢伙的,會有危險的。」

  就在這個時候,醫院值班的領導走了過來。是醫院的副書記錢隆健。

  「什麼事情大吵大鬧的,這裡是醫院,有什麼事情,說小聲一點。」錢隆健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悅。

  「錢書記,你來評評理。這裡來一位病人,病情非常嚴重,是急性闌尾炎,我懷疑已經穿孔了,需要馬上進行手術,但是鄭醫生跟這個實習生卻橫加阻止。非要病人進行檢查確診之後才肯進行手術。」羅東說道。

  「你有把握麼?鄭博士為了保險,要進行檢查來確診也沒有錯。」錢隆健是個老狐狸,自然不會在這種需要負責人的事情上一開始就選擇站邊。

  「絕對有把握。患者下腹陣痛,不時進行轉移,這明顯就是急性闌尾炎的症狀。我對患者部位進行了按壓檢查,完全可以確定是闌尾炎。現在病人的病情非常危急,這個時候,不能太保守,而耽擱病情。」羅東說道。

  「鄭博士,你怎麼看?」錢隆健問道。

  「病人的症狀雖然與急性闌尾炎的症狀近似,但是症狀近似的並不只有闌尾炎。所以必須進行儀器確診才能夠進行手術。否則,不僅會給患者帶來傷害,還會延誤治療,甚至會對病人的生命安全造成危害。」鄭婧瑩說道。

  錢隆健有些猶豫了,他有些後悔,不該走出來看熱鬧,這個時候做出任何結論,他都得承擔後果,一旦選擇錯誤,對他未來的仕途絕對會產生嚴重影響,當然,如果選擇正確的話,卻能夠增強自己的影響力。

  就在錢隆健猶豫不決的時候,患者又痛呼起來。

  「哎喲,痛死我了。爸媽,救救我,我要死了!」

  「你們這些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啊?搞了半天,也沒見你們拿出個決定來。就把我女兒放在這裡延誤。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絕對會讓你們這群醫生穿不成這身白皮!我是市政府祕書處的。我要求你們馬上對我女兒進行手術!」周協波說道。

  錢隆健一聽到周協波的名號,身體抖了一下,馬上表明態度,「羅醫生、鄭醫生你們兩個都是外科醫生,我要求你們立即作出決定,全力治療病人!」

  錢隆健依然是含糊其辭,他是想要將皮球踢到鄭婧瑩與羅東身上。羅東本來就是認識周協波的,所以他才表現如此積極。對於這個患者,他感覺他是絕對確診的,但是沒有想到鄭婧瑩竟然會不給面子。

  鄭婧瑩立即作出了決定,「立即送到CT室進行CT確診。」

  「不能再延誤了,立即進手術室進行手術!」羅東想著在祕書長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所以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別爭了。必須聽鄭老師的,進行CT檢查。患者根本就不是急性闌尾炎。」華生說道。

  「不是急性闌尾炎那是什麼?你一個實習生你知道什麼?」羅東說道。

  錢隆健一聽到一個實習生也跑過來添亂,心裡也是火氣,瞪著眼睛看著華生。

  華生卻一點也不緊張,說道,「患者是懷孕了!」

  「放屁!」李鼕鼕與周協波以及羅東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鄭婧瑩也瞪著眼睛看了華生一眼。

  「你這不是玷汙我女兒的名聲麼?她一個十三歲不大的女孩子怎麼會懷孕呢?」李鼕鼕撲上去要打華生。

  「你一個實習生不懂就不要裝懂,難道你們學校老師沒有告訴你實習期間要多看多聽少動口麼?」錢隆健嚴肅地說道。

  「患者是宮外孕,現在很危機,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華生看著患者額前的黑氣越來越濃,焦急地說道。

  鄭婧瑩狐疑地看著華生,她知道華生有一手不凡的中醫醫術,但是對花生的這一次判斷她還是持懷疑的態度。她本人雖然看出了患者的症狀有些可疑,卻不知道患者究竟是什麼病。必須藉助儀器,才能夠知道患者的確切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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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是宮外孕

  「我女孩是個好女孩,怎麼可能會懷孕?附一醫院難道現在是實習生主治了麼?」李鼕鼕說道。

  「你們要對你們的話負責人!現在情況危急,先送到進行檢查。如果確實是闌尾炎,而且耽誤了我女孩的病情,一切責任由附一醫院來承擔!另外,我還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周協波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越是緊急關頭越見本色。

  錢隆健心中也對周協波很是讚許,這上級部門的幹部就是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

  「小羅,你趕緊過去通知CT室提前做好準備,一切要優先急診病人。我們立即送病人去檢查。還有你,趕緊上去幫忙,等結果出來了,再來決定如何處理你!」錢隆健連忙表現自己的領導才能。

  周協波冷著臉,從他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很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李鼕鼕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想將華生燒成灰燼。

  其實到了晚上,附一醫院等候治療的病人依然很多,CT檢測室這邊依然是人多為患。但是急診病人可以直接走綠色通道,加上有羅東提前去準備,自然一上去便送進了CT檢測室。

  將患者送入檢測室之後,鄭婧瑩連忙走進觀測室直接從顯示器上看結果。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再等拷成片子。走到門口,鄭婧瑩又在門口停了一下,緊跟身後的華生差點就撞在了鄭婧瑩身上,但還是聞到了鄭婧瑩身上淡淡地體香。

  華生猛吸了一口,心中有些後悔,剛才為何要那麼及時地剎住幹嘛。

  鄭婧瑩原本想在門口訓屢教不改的華生一句,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說到底,這一次華生也是為自己出頭,而且華生未必說得不對。所以鄭婧瑩決定等結果出來了再決定如何教訓這小子。

  一個必須依靠各種檢測技術才能夠診病的優秀西醫身邊跟著一個不需要任何一起設備就能夠診病的中醫,壓力還是蠻大的。中醫在診病這一方面卻是比西醫更有優勢。就拿懷孕來說,西醫要確診懷孕除了從病人的表症,就只能依靠孕檢手段,但是優秀的中醫只需要兩根指頭就能夠直接檢測出結果。甚至更厲害的中醫只需要望診便能夠看出結果來。

  羅東早就等在檢測室裡。

  「現在結果馬上就會出來。等下,結果出來了,我看你們怎麼下臺。尤其是你,一個實習生,竟然目空一切,你以為你是神醫啊?宮外孕!人家一個13歲的女孩子,你也敢說人家宮外孕,說大話,你也得看對人啊?你知道人家是什麼來頭麼?他可是東海市政府祕書處祕書長。你一個實習生也敢胡說八道!這一下好,踢到鋼板上了吧?我告訴你,你這一次死定了。別以為只是實習評價不合格這麼簡單。只要我們將今天的事情通告醫大,我看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羅東看見鄭婧瑩與華生走了進來,立即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

  他倒是不敢對付鄭婧瑩,但是華生他可沒放在眼裡。

  錢隆健也領著周協波與李鼕鼕走了進來。原本患者家屬是不能進入觀測室的,但是錢隆健覺得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

  華生卻一點也不緊張,「這位醫生,結果出來了麼?如果我說對了呢?」

  「你別白日做夢了。我看你還是趕緊去考慮,以後該怎麼辦吧?俗話說得好,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你怎麼就不信呢?」羅東說道。

  「別吵了,結果出來了。咦?闌尾好像沒什麼問題。」觀測室的檢測醫生黃成說道。

  羅東剛剛還得意洋洋的神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剛才可是打了包票的,這個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怎麼會呢?再好好查查,看是不是角度不對的問題?」羅東很是不甘。

  「順便做一個孕檢CT吧。」鄭婧瑩說道。

  「哎。」黃成被鄭婧瑩的超凡冷豔電了一下。

  「你們也別得意,雖然的診斷出了點小差錯,你們的診斷也不一定對。」羅東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剛才可是堅持要給病人直接做闌尾炎手術的,要是剛才做了,那現在可是出了一起醫療事故了。」鄭婧瑩不跟羅東一般見識,不等於華生也會放過他。華生向來是要快意恩仇的。

  「宮外孕!怎麼會呢?這個女孩子不是才13歲麼?」圖片調清晰了,看著圖片,黃成吃驚地說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羅東依然不肯認輸。輸在鄭婧瑩身上,他也許還不會感覺冤,但是輸在一個實習生上手,他如何甘心?

  「你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了你自己。你完全沒有了一個醫者應有的尊嚴。」華生冷冷地說道。

  「協波。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女兒怎麼會宮外孕呢?」李鼕鼕半晌都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檢查錯誤了?剛才不是還說是闌尾炎麼?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宮外孕了呢?」周協波說道。

  「不可能有錯。非常清晰,是宮外孕。宮外孕的症狀容易跟闌尾炎混淆。劉醫生可能也是認為孩子這麼小,不可能懷孕,才出現了誤診。對了,這已經涉及刑事案了,按照程序,我們必須進行報警。」黃成說道。

  「由我們自己報警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救治我女兒。其餘的事情,等我女兒病情穩定下來再說吧。」周協波說道。

  李鼕鼕傻傻地看著結果,顯然這個結果給她的打擊有些大。

  「樂樂才十三歲。十三歲。」李鼕鼕嘴裡不停地小聲自言自語。

  周協波抓緊妻子的手,「鼕鼕,堅強一些。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女兒治好,等治好了,我們再去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誰敢動我女兒,我要宰了他!」

  錢隆健有些後悔跑進來,知道這種消息,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將來人家周祕書也許會覺得見面尷尬。

  「這件事情大家必須保密,誰也不能把事情說出去,不然醫院會進行嚴肅處理。我們必須要對患者負責。」錢隆健說道。

  「錢院長,不報案不符合程序。」黃成說道。

  「這事情周祕書長會做出安排,你們呢要做的就是保守祕密。這可是我們醫生的職業道德。」錢隆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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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胃不好受

  錢隆健這個時候,感覺華生似乎變得順眼了不少,今天的事情要不是華生,他也少不了要擔一些責任。當然出了醫療事故,就算是一力阻止的鄭婧瑩也不能完全開脫責任。考慮到對方的身份,這事情還真是不好處理。

  羅東就跟悲劇了,原本想要在祕書長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沒有想到,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而且故事的發展顯然有些出人意料,祕書長這個時候的心情必然糟糕透頂,會不會將自己恨上,羅東可沒有半點把握。

  「都怪那個該死的實習生!」羅東根本就沒有去想,若不是華生,他今天要擔的責任可真是不小。而且要是事故造成患者的嚴重結果,自己那個衛生局副局長的老子能夠頂得住的。弄不好還把自家老頭子給坑了。

  華生看到了羅東眼中的怨恨,冷冷笑了笑,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反正就是一個實習生而已,只要不落到他手上,他拿自己可沒有什麼辦法。華生想知道鄭婧瑩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不過沒等鄭婧瑩做出決定,作為現在在場人員之中,級別最高的附一醫院副院長錢隆健表現得非常積極。

  「鄭博士,既然病人的病情已經查明瞭,應該趕緊進行手術。

  其實在進檢測室的時候,患者的其他項目檢測也在同步進行,這個時候也已經出了結果。

  鄭婧瑩向錢隆健點點頭,「錢院長,我會盡快安排手術的。」

  「鄭醫生,前面真是對不起。我們不該懷疑你的做法。希望你能夠救救我們女兒。」李鼕鼕很是羞愧地向鄭婧瑩說道。

  「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作為醫生,自然會盡量進行救治的。你們也是因為擔心孩子。我們同樣也是為了孩子好。所以根本上,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鄭婧瑩說道。

  周協波也說道,「我們為剛才我們的魯莽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救治好我們的女兒。」

  「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為的。你們的女兒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危險。我們一定能夠將她治好的。」鄭婧瑩說道。

  宮外孕手術本應該有婦產科醫生來操作的,好在鄭婧瑩的第二執業就是婦產科,所以由鄭婧瑩來進行手術也沒有什麼問題。

  做完手術,病人的情況慢慢變得好起來。華生看到病人在身體好轉之後,額前的黑氣果然在慢慢地變淡。看來,這望氣之法確實是有很大的功效的。

  「你真的能夠看出來患者是宮外孕?」顯然華生提前診斷出患者是宮外孕又一次讓鄭婧瑩震動。她以前確實對中醫的印象不太好,但是連續兩次,在華生身上,她看到了中醫的神奇之處。

  「嗯。其實這種情況,中醫很容易就能夠診斷出來。

  」華生很淡然的說道。華生雖然這麼說,實際上,能夠準備診斷的中醫已經不多見了。高校中醫專業出來的學生,都是需要儀器輔助才能夠看病治病。或者說,中醫與西醫的差距就在於,幾年的大學教育,足以培養出一個合格的西醫,但是卻無法培養出一個能夠治病的中醫。

  華生雖然在大學學的不是中醫專業,但是他可任何中醫專業的學生學都要更刻苦。

  鄭婧瑩只問了那一句,便沒有再問下去。

  「你如果覺得累,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早點來。每天早上要進行查房,作為一個實習生,學會如何查房,是非常重要的。」鄭婧瑩說道。

  「不累。鄭老師,你待會還會去病房麼?」華生問道。

  鄭婧瑩點點頭,「有幾個病人需要重點注意。」

  鄭婧瑩說話每次都非常簡單,幾乎不會多說半句話。不過,若是熟悉鄭婧瑩的人在這裡就會很是驚奇,平時惜字如金的鄭婧瑩跟華生說話的時候,似乎沒那麼簡略了。

  「我休息一會,待會你跟我過去看幾個病人吧。」鄭婧瑩說道。

  「好啊。」華生見鄭婧瑩有些冷冰冰,也不多說話,唯恐讓鄭婧瑩反感。畢竟實習生與指導老師的關係雖然是師生關係,其實比一般的老師跟學生的關係還要更疏遠一些。

  一臺手術下來,還是有些累人的。這還不是很大手術,有個時候,一臺手術一做就是一整天,中間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肚子餓了,直接在手術室補充。想想看,手裡捏著病人的病變的臟器,口裡卻在吃著東西,其中的苦楚,不是經歷過的人怎麼能夠理解。

  華生在一邊看都看得有些不容易,將患者身體切開,看著患者身體裡面的病變部位的時候,肚子裡翻滾個不停,差點沒吐出來。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過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看來還得繼續鍛鍊,不然將來等到自己拿手術刀的時候,感覺還會更加直觀。

  馬冬妮收拾完了手術室的器械走了出來,正好看到華生,「你這傢伙,怎麼跑這麼快,我還想讓你幫忙給我收拾東西呢。」

  「你又不早說,你要是早說了,我就留到最後。」華生笑道。

  「算了吧。怎麼樣,今天一天看了兩臺手術,胃口有沒有受到影響?」馬冬妮問道。

  「有那麼一點。不過咱麼幹外科醫師的,遲早不得面對麼?這一點事情算啥?」華生笑道。

  「你就吹吧你。你要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你說你在這裡喘氣幹嘛?你還算不錯。你們這一批的實習生,還有一個在手術室裡直接吐了的。」馬冬妮說道。

  「是誰?」華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個學生好像叫吳自明。你認識麼?」馬冬妮問道。

  「吳自明?認識,怎麼會不認識?跟我一個專業的。不過不是同一個班的。我還真沒臉有這麼樣的同學。」華生笑道。

  「你們那個女生挺不錯的。長得也不錯。」馬冬妮說道。

  「那是。我們外科學專業的系花。還能有差的?」華生自豪的說道。

  「你得意什麼?又不是你女朋友。」馬冬妮這話可夠傷人的。

  「算了,我得過去了,鄭老師待會要去病房。我得過去學學。」華生說道。

  「小氣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馬冬妮衝著華生的背影說道。馬冬妮對華生的觀感不錯,而且華生在一天的時間裡露了兩手,可想而知,將來必然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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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楊奶奶

  「今天情況怎麼樣?」在面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年婦女的時候,鄭婧瑩似乎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冷。但是實際上還是冷冰冰的。

  華生對鄭婧瑩的語氣沒有太多意外,心中有些疑惑,這女人將來做那事情叫喚的時候,是不是還有這麼冷冰冰,華生開始為鄭婧瑩未來的老公祈禱。不知道會不會冰成無能呢?

  老人看到鄭婧瑩卻很開心,「鄭丫頭,我老人家就是一個等死的人了,好不好都無所謂了。其實要是不好或許是好事,多活一天,就受折磨一天。下一次,我要是出了狀況,你就別搶救了。」

  「楊奶奶,你別放棄。你這病雖然嚴重,也許還會有轉機。」鄭婧瑩說道。

  華生看過那老人的病例,肝癌晚期,老人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宜做手術了,現在隔幾天做一次放療,但是放療對病人的身體損傷雖然嚴重,老人的身體每況愈下。

  華生在鄭婧瑩與楊奶奶說話的時候,注意看了楊奶奶一眼。楊奶奶額前的黑氣比那個宮外孕的女孩子濃郁得多。可見這楊奶奶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

  在華生觀察楊奶奶的時候,楊奶奶居然注意到了華生。

  「咦,這個帥小夥子,是鄭丫頭帶的實習生麼?挺帥的。小夥子,你可別看鄭丫頭對人都是冷冰冰的,其實她心熱。跟她在一起久了,你就能夠感受得到。天底下的女孩子沒有幾個有鄭丫頭這麼好的。你要是有能耐,就把她追到手,那就算你本事。」楊奶奶樂觀得很,說話都都那麼吃力了,卻還開鄭婧瑩與華生的玩笑。

  「楊奶奶,你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有鄭老師這麼漂亮吧?」華生笑著問道。

  「那肯定。我年輕的時候,比你鄭丫頭還要漂亮,那個時候,我們院子裡的小夥子都被我迷倒了。不過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可沒你們現在這麼開放。要是像現在,估計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人給我送玫瑰花。後生,你給多少個女孩子送過玫瑰花?」楊奶奶笑道。

  「我想想看。好像還沒有。像我這麼帥的小夥子,一般都是女生主動。」華生笑道。

  「嘿。你這小夥子有意思。你敢不敢追鄭丫頭?」楊奶奶說道。

  這問題華生不敢回答。

  「不敢說話了吧?還跟我逞英雄呢!其實,我跟你說,鄭丫頭其實心很好,人又漂亮,你要是追上了她,就知道她的好。」楊奶奶說道。

  鄭婧瑩白皙的臉龐早已經變成粉紅,見楊奶奶越說越沒正經,連忙說道,「楊奶奶,早點休息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早上我再來看你。」

  「鄭丫頭,你再陪我這老太婆說說話,說不定哪天老太婆閉上眼睛就睜不開了。我那些不孝順的兒女都巴不得我早點死,他們好少了我這個負擔。我就是有些捨不得你。你這麼好的女孩子,就應該有個好男人疼愛哩。」楊奶奶笑道。

  鄭婧瑩又看了看手錶,「真不早了,我還要查房。楊奶奶,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行了,行了。快去吧。」楊奶奶說道。

  等到鄭婧瑩與華生走到門口,楊奶奶又說道,「小夥子,加油!」

  鄭婧瑩對楊奶奶說的話,沒有解釋也沒有否決。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楊奶奶這情況,治療下去還有意義麼?」華生問道。

  「只要是生命就有意義。作為一個醫生,就是不能看著病人在你面前離去而沒有任何辦法。」鄭婧瑩說道。

  華生點點頭。他明白鄭婧瑩的意思,儘管有些治療對於病人來說,也許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對於醫生來說,卻是應盡的義務。因為只要她們還活著,那就是寶貴的生命。

  看來這冰山女神也許真的像楊奶奶所說的那樣,外表冷漠,內心火熱。

  鄭婧瑩已經在關注下一位病人了,病人叫樑立雄,得的是肛管癌,前兩天做完手術,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這個時候只能趴著睡在床上。

  「哎喲!這他娘的什麼醫院,叫了半天,也不見護士過來。」從病人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這位主可不是那麼好伺候。在醫護人員面前竟然這麼火爆,難道不怕扎針的時候,多給扎幾次麼?

  鄭婧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沒有任何猶豫,病人的怒吼她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今天感覺怎麼樣?」鄭婧瑩問道。

  樑立雄扭頭回來一看,原本以為是護士,見到是鄭婧瑩,立即換成了一堆笑臉,「鄭醫生,你來得正好。我今天渾身都不舒服。我懷疑是不是感染了。想叫護士來看看,叫了半天就是沒人過來。」

  鄭婧瑩不是第一天進病房,自然不會相信這明顯老油條的話。

  「聽你吼得中氣十足,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再給你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感染了,也不用擔心,再進手術室切除掉就行了。」鄭婧瑩說道。

  華生望了樑立雄一眼,這傢伙額前的白霧雖然帶著一絲黑氣,但明顯不是十分的嚴重,可見他所說的不舒服,根本就在胡說八道。

  「那還是算了。我現在感覺好了很多了。」樑立雄連忙說道。

  「咦,來了個新醫生?來實習的吧?你可別老盯著我,我是不會讓你要給實習生當試驗品的。」樑立雄說道。

  「你就是想,我還不願意。」華生小聲嘀咕道。

  「小子,你說什麼?」樑立雄瞪著眼睛看著華生。

  「你吼什麼吼?這裡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鄭婧瑩嚴肅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樑立雄說完,又瞪了華生一眼。華生一點都不畏懼樑立雄,還了樑立雄一眼。

  「好小子,要是老子今天有些不利落,信不信爬起來教訓一頓?」樑立雄說道。

  「你應該慶幸你幸好爬不起來。」華生說道。

  「你幹什麼?」鄭婧瑩回頭瞪著華生。

  華生自然不敢跟鄭婧瑩頂嘴,沒有說話,站在那裡不動。

  「小子,一點都沒種。難怪只能給鄭醫生當跟班。」樑立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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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無能為力

  「你安安靜靜地對你恢復也更有利,要是撕裂的切口,到時候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鄭婧瑩說話的語氣總是那麼冷冰冰的。

  樑立雄衝華生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就是有些悶得慌,老這麼趴著可不是回事。」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鄭婧瑩說道。

  最後一個重症患者比較麻煩。患者叫王彪,五十幾歲,是一個農民,家裡情況不太好,已經拖了很長的時間,病情越來越嚴重,但是王彪家早已經是負債累累,他們家的親戚也都被他們家借怕了。他的癌細胞還沒有擴散,要是動手術的話,還是有一定的機會的。但是這麼拖下去,病情卻可能會惡化。

  「今天感覺怎麼樣?」鄭婧瑩問道。

  「還行。鄭醫生,我想出院了。」王彪說道。

  「這怎麼行?你這情況稍稍穩定了下來,要是立即動手術,機會還是很大的。」鄭婧瑩說道。

  「鄭醫生,我們家的情況不太好。為了給我治病,已經欠下了一大筆錢。現在已經每天靠我媳婦到外面去打工來維持。要是做手術肯定會需要一大筆錢,我們家裡是不可能拿得出來了。我不想再拖累我媳婦了。她比我小五歲,今年還不到五十歲,現在看起來,比城裡七八十歲的老太婆還要衰老。我兩個女兒也因為我的病,準備輟學。人不能這麼自私。我不想因為我,耽誤了她們一輩子。」王彪很激動,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華生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他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鄭婧瑩是怎麼樣的神情。鄭婧瑩久久沒有說話。

  華生仔細看著王彪,王彪額前的黑氣已經慢慢變得濃郁,可見他的病情比較嚴重。

  《靈樞.口問》:「谷入於胃,胃氣上注於肺。」

  華生觀王彪的胃氣不通暢,谷氣在胃中竄流,卻無注入胃氣之中,自然無法注入肺中,胃氣鬱結,久而成病。

  中醫看來,任何疾病都是從最初的病灶發展起來的。小毛病最後成了絕症。

  西醫的觀點,則是基因突變,導致細胞的癌變,最後形成癌症。將病變部位切除,就有可能治癒。

  華生雖然心中想了很多問題,卻並沒有說話,其實他想給王彪把把脈,但是這自然不合規矩。

  「你這情況如果出院的話,病情必然無法控制,我看你還再想想辦法,今早進行手術,不然時間一長,後果就不可收拾了。」鄭婧瑩說道。

  「就算手術成功了,我又還能活幾年?就算能夠多活十年,我一年也賺不到一兩萬塊錢,做到死,我也還不清債務啊!」王彪很是激動的說道。

  王彪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華生只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可是就他目前的情況,尚不能自保,又談何幫助別人。

  鄭婧瑩說道,「你先早點休息,別想這麼多。總會有辦法的。」

  鄭婧瑩說完,匆匆走出了病房,她實在有些不想在這病房裡待下去。華生連忙跟了上去。

  等走過了幾間病房,華生才問道,「他這病必須手術麼?」

  「不手術的話,癌細胞會快速的擴散,一旦癌細胞發生了轉移,就更麻煩了。他的情況其實還不是很快,切除的部位也不是很大。要是手術成功,也許他還能恢復正常人的生活。」鄭婧瑩說道。

  「但是他是一個農民,為了他治病,他家裡只怕早已一貧如洗了,現在又怎麼可能支付手術費用。醫院也不可能免除他的費用。像他這種情況的,附一醫院應該每年都知道有多少起。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華生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你想讓我放棄一個原本可以治癒的病人麼?」鄭婧瑩回頭盯著華生的眼睛。

  華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鄭婧瑩轉身繼續往前走,華生跟了上去說道,「能不能用中醫給他治療?這樣的話,費用會減少很多。」

  「中醫不可能治得好。」鄭婧瑩冷冷地說道,「也許中醫在一些疑難病症診治上有一定的優勢,但是對於癌症這樣的疾病效果卻非常有限了。」

  華生沒有爭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跟在鄭婧瑩的身後。

  周樂手術之後,被安排到普外的病房裡。不過她住的條件不錯,是一間高幹房。市政府祕書長自然有這個能耐。

  「為什麼不報警?」

  還沒有走進病房,華生便聽到病房裡李鼕鼕很是不滿地大聲說話。

  「這你都不明白麼?我是市政府祕書處祕書長,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對我損害有多大,難道你不明白?」周協波說道。

  鄭婧瑩敲了一下門,病房裡的聲音立即嘎然而止。

  「你好,鄭醫生,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周協波不愧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他表現出一種處事不驚的品格。家裡出了如此嚴重的事情,他依然表現極為沉靜。

  周樂躺在病床上,應該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似乎依然很是痛苦,嘴裡在小聲地哼哼。

  「怎麼?還很痛麼?」鄭婧瑩皺著眉頭問道。

  「就是那裡還有些痛。其他沒什麼了。」李鼕鼕代替周樂回答道。

  「那好,如果有什麼情況,請及時通知我們。明天早上,我還會來看一看的。」鄭婧瑩說道。

  「謝謝鄭醫生。」李鼕鼕連聲說道。

  鄭婧瑩與華生走出病房還沒多遠,華生便又聽到病房裡李鼕鼕的聲音。

  「樂樂。你跟我說說,你究竟是跟誰做了那種事情?別怕,有媽在,誰欺負了你,你儘管說。媽媽會讓警察叔叔去對付那個壞人!」鄭婧瑩說道。

  周樂卻一句話都沒說,眼睛無神的看著遠方。

  「樂樂。」周協波將手放到周樂的肩膀上,周樂樂的身體立即抖了起來。

  「媽媽,媽媽,我好害怕。」周樂縮成一團,緊緊地靠在李鼕鼕的身上。

  「你別過來。女兒可能是受了刺激。你過來,她以為你是壞人呢!」李鼕鼕說道。

  「樂樂,你別害怕,有爸爸媽媽在,我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周協波說道。

  聽到周協波的聲音,周樂似乎更加害怕了,身體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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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見怪不怪

  每一個值晚班的醫生,都願意這一個晚上能夠平靜的度過。沒有誰願意在晚上迎來病人。人的生物鐘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病魔來的時候,卻從來不挑時間。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會有一個病人急需自己的幫助。所以每一個負責任的值班醫生,都會打起精神。也許他們會偷閒打一會盹,但是隻要有病人需要他們,他們總會打起精神。

  白色大褂代表了一種對生命的責任,儘管這個隊伍裡已經有很多人記不起白色所代表的真正涵義。

  華生這個時候,還是將這一身白色衣服作為一種令人羨慕的職業,他還沒有真切的體會到這身衣服的涵義。

  「如果覺得累,你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了。作為實習生,白天能夠學習到更多的東西。」馬冬妮打個哈欠說道。

  華生搖搖頭,「沒事,一兩個晚上不睡沒什麼事情,在這裡眯下眼睛就行了。」

  其實華生的眯眼睛可不是簡單的眯眼睛。他一靜下來,實際上已經開始在修煉從那玉佩之中得到了功法。那些功法似乎是自動進入到華生大腦裡面的。或者說,當華生靜下來之後,這種功法就會自動開啟,經絡之中就會形成一種神奇的流動。華生弄不清這種流動是不是所謂的內力,或者傳說中的氣。總之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不用去追根究底,只知道這些流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個玉佩給華生的似乎是無窮的寶山,等待這華生去發掘。而那本薄薄巫書中,也保存了無窮無盡的寶藏。

  馬冬妮見華生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有些奇怪,睜開眼睛看了華生一眼,但是看到華生安靜的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原本想說些什麼的馬冬妮選擇繼續趴在桌上。

  鄭婧瑩的辦公室裡依然亮著燈,她拿著一本厚厚地外文書籍在翻看著,有個時候,還會找出筆記錄一些東西。她就像一臺永動機一般,不停地學習,不停的工作,難怪她在人前,總是那麼冷冰冰,她也許根本就沒有學會怎樣與別人相處。

  一個晚上平安無事的度過,所有的值班醫生都會長長吁了一口氣,然後準備早上查房之後回去休息。

  值了一個晚上的夜班,華生依然謹慎旺盛得很。

  「真是一個怪物。」看到華生在洗了一把冷水臉之後,便又跟個沒事人一般,帶著兩個輕微黑眼圈的馬冬妮很是驚奇。

  鄭婧瑩雖然依然保持著她冷峻的神色,做事依然麻利,但是從她的神情上還是可以看出她的疲倦。但是不管怎能疲倦,早上查房的時候,所有的醫生都會保持著十二分的精神。

  不管怎麼做,總會有人不滿,總會有人抱怨。

  才走出科室大門,便已經聽見了病人家屬在走廊上的抱怨的聲音。

  「這醫生怎麼回事?這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這也太不負責任了。作為主治醫生,卻不來關心病人的情況,我們家屬過來,想了解一下情況,也沒辦法瞭解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在走道上拉住小田護士大聲說道。

  「對不起,這位先生。今天周醫生輪休。他前天晚上晚班。不過他今天會來,等一下查房的時候,他應該會過來的,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他詢問。周醫生輪休的時候,其實是有醫生過來詢問過的。」小田護士沒有一點慌亂,對於她們來說,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也都有發生過。

  「我不管你們輪休不輪休,你馬上把醫生給我找來。附一醫院實在太惡劣了,根本就不把病人的安危放在心上,幸好我媽沒出什麼事情,要是出了一點事,我就把這家醫院給拆了!」那男子很衝,捏住小田護士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

  小田皺起了眉頭,痛苦地說道,「這位先生,你能不能將我的手放開。你弄痛我了!」

  那個年輕人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手上反而更用力了一下,「我現在要見醫生!你們一整天都沒出來。我要是放開你,你也會逃之夭夭。」

  「你放開他!」看到小田護士那個痛苦的樣子,華生忍不住衝了過去,向著那個年輕人大喝了一聲。

  「你算什麼東西。實習生?你一個實習生也敢衝著老子吆喝?你吃了豹子膽了吧?」年輕人輕蔑地看著華生說道。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你這麼用力掐住一個女孩子就不應該。」華生一邊說著,一之手伸過去將那男子的手抓住,然後用另一隻手準備將那男子的手掰開。

  但是令華生沒有想到的是,那男子的左手竟然直接一拳頭向華生猛擊了過來。

  「啊!」小田護士一聲驚呼。

  「小聲!」一個略微冷冰的聲音在華生身後響起。

  華生原本準備去掰開男子右手的左手猛然抬起,捏著拳頭直直地擋在了男子拳頭的面前。

  「啊!」一聲慘呼響徹了醫院這一層樓的所有病房。

  男子掐住小田護士手的右手猛然鬆開,左手上傳來的劇痛,男子有些懷疑左手上的骨頭是不是已經被華生擊碎。

  場面讓人很是吃驚,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實習生,竟然成為這一場衝突的贏家。事情自然沒有立即結束。

  那個男子自然不會甘心吃這麼一個啞巴虧,儘管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與華生之間的武力值差距。在這個遍地都是羊羔的年代,像他這樣的壞人,吃虧的時候還真不多。

  「小子,你等著!你今天死定了。」男子吼出了一連串失敗者臺詞,然後急匆匆衝向了外面。

  他倒不是準備去叫人,而是準備去檢查一下傷勢。剛剛將附一醫院的醫生全部得罪了一個遍,他有些擔心,如果在附一醫院檢查的話,誰知道附一醫院會給他使什麼招數。

  「謝謝你。華生同學。」小田護士還記得華生。當然之前印象不大好,現在開始有了一些改觀。

  「這種人真是不可理喻。」華生說道。

  「見怪不怪了。」小田護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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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棄治療

  鄭婧瑩看到華生出手將那病人家屬趕走,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麼。等走到了外面,才說道,「平時稍微注意一下,那個人可能會回來報復。」

  華生沒有想到冰山女神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詫異地看了女神一眼。女神的神情依然冷冰冰的,眼睛看著前方,似乎剛才的話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一般。

  到了普通病房,王彪正在跟他的家屬爭論著什麼。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出院。已經治到這個程度了,我也不能再拖累你們了。要是這病能夠治得好,我二話不說,在這裡繼續住下去。病好了,我加倍把錢賺回來。但是我這病根本沒有治療的意義了。動手術需要一大筆錢,手術做了之後,也不過是多活幾年。而且完全成了廢人,不但幫不上你們的忙,還得繼續成為你們的負擔。倩雯成績那麼好,考個重點大學沒問題,現在卻因為我,要輟學打工賺錢。欣然將來也是考重點大學的料子,現在每天去撿垃圾賺錢給我養病。我就是個畜生,我也不能再在這裡等死,還要拖累你們。你們要是還這樣,我就找個沒人的時候,從樓上跳下去,死了算了。」王彪一個堂堂漢子,說得淚流縱橫。

  王彪婆娘邱麗丹與一雙女兒都沒有說話,她們知道其實這樣下去,也是讓王彪在這裡等死而已。家裡實在籌不到錢來給王彪治病了。

  一家人抱在一起小聲地抽泣著,病房裡的病人以及家屬們,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可是各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住在普通病房裡的病人們,又有幾個家裡條件好的?這年頭,房子、上學、治病,哪一樣不是喝血一般的壓榨?有幾個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也只能幫王彪買一些營養品,吃東西的時候,分一點給王彪。他們可是看到王彪住在醫院裡,卻連個飽飯都有些難以保證了。

  一些醫生護士看到了也是眼睛一紅,不是他們沒良心,要是看到一個困難病人就捐助,只怕不用多久,他們也得到街頭乞討去了。

  鄭婧瑩就私下給王彪家裡捐助了一些錢,但是鄭婧瑩工資雖然不低,但是花銷也不低。去年才搞了按揭,一個月工資,有一小半要交進去。現在住在租住房裡,每個月的租金也是一大筆。平時都是在外面吃飯,花銷也不小。作為一個女人,各種必要的花銷也省不了。算起來,一個月也差不多成了月光族。等交了房,還得存錢搞裝修呢。

  看到王彪一家哭成一團,鄭婧瑩的腳步停了下來。華生沒有想到鄭婧瑩會停下來,結果由於跟在太近,一頭撞了上去,還好最後華生閃開了一點,鼻樑才沒有直接撞在鄭婧瑩的後腦勺上。即使這樣,華生還是撞在了鄭婧瑩身上,嘴脣印在了鄭婧瑩的耳朵上面。

  「對不起。」華生小聲地說道。

  鄭婧瑩沒有說話,快步往前走去。

  華生在原地愣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

  兩個人這一次碰撞,時間持續極短,病人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倒是正在給病人分發早上要服用的藥物的小田護士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它還以為這個新來的實習生,竟然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將附一醫院這一座冰山搞定了。

  「鄭醫生,我們想出院了。」邱麗丹說出這一句簡單的話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量。

  鄭婧瑩有些為難,「可是你丈夫的病情很嚴重,如果延誤了治療時機,只怕……」

  鄭婧瑩沒有說下去,她不想再打擊這本已經是在痛苦中掙扎的一家了。

  「鄭醫生,你是好人。我們知道你個好醫生。你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的幫助。但是我們家裡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倩雯跟欣然學習成績都很好,可是因為我,她們都要輟學了。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就算做了手術,又還能有多少年頭?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命不值錢。」王彪笑著說道。

  華生看得出來,王彪的笑容有多艱難。

  「好吧。我給你們開出院證明。不過你回去之後,還是多注意一些。」鄭婧瑩雖然很為難,卻不得不這樣去做。

  醫院其實是很願意像王彪這樣的病人早點出院的。對於醫院來說,沒一張病床都是創收的工具。王彪這樣的病人住在這裡,基本上不會給醫院創造多少效益,處理不好,反而會出一些問題。要不是鄭婧瑩一直在幫助王彪,王彪是住不到今天的。

  鄭婧瑩說話的時候,華生就在本子上寫個不停。王彪的病例,他仔仔細細地看過,所以對於他的病情是非常瞭解的。巫書裡面雖然沒有針對癌症的治療方法。因為巫書中對於疾病的描述跟西醫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治療的方法更是完全不一樣。

  華生覺得巫書中的一些方法也許對王彪是有一些效果的。

  鄭婧瑩跟王彪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便說道,「我現在還要去查房,你們等一下到科室去拿一下出院證明。」

  「好的,好的。」邱麗丹說道。

  王彪的一雙女兒一直在不停的抽泣,沒有說半句話,華生看到她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與絕望。

  「鄭老師,我等一下就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華生向鄭婧瑩說道。

  鄭婧瑩早就看到華生在不停地寫著什麼,一開始以華生實在做筆記。現在想起華生學過中醫。猜想他是在給王彪家開藥方。王彪已經到了這個程度,而且準備放棄治療出院了,何不讓他們多一個希望呢。所以鄭婧瑩沒有阻止華生。而是走出病房,停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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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手

  「這位大哥,我這裡有個方子,你們可以試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試一試也要不了多少錢。」華生將手中的紙片遞到王彪的手上。

  「這是?」王彪有些奇怪地看著華生。

  華生知道他們有些信不過自己,笑了笑,「信不信隨你們。反正我也不收你們一分錢。上面需要的東西,你們自己去準備。要是有效果你們再來找我。我是這裡的實習生。」

  「大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謝你。不管有沒有用。我王彪都感謝你。」王彪說道。

  邱麗丹從王彪手中接過紙條一看,雖然看不明白上面寫的東西,依然堆著笑容向華生道謝。

  「你們別謝我。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效果。這是我們老家用的偏方。要不是看著你們準備出院回家,我也不會拿出來。不管有沒有用,總也是多了一點希望。」華生說道。

  華生說完,便走了出去。

  鄭婧瑩在外面站著,看著華生走了出來,繼續往其它的病房走去。

  「以後這種事情儘量少做,讓醫院發現了,不太好。」鄭婧瑩說道。

  「知道了。我就是看著他們一家可憐。正好手裡有個方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反正這事情我也問心無愧。我又沒有私下得他們的好處。他們反正也是要出院了,醫院的利益也沒有受損。」華生說道。

  「但是在醫院裡這樣做,是不適當的,而且你穿著附一的工作服。」鄭婧瑩說道。

  卻說王彪一家辦好了出院手續,沒有立即回老家,而是去了之前租住的地方住了下來,一家人全部住在個單間裡。

  邱麗丹準備留在東海打工,賺一點錢給兩個女兒上學。

  現在有了那個實習醫生給的方子,王彪一家還是準備試一試。

  「婆娘,我看算了。雖然這方子要不了幾個錢,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山窮水盡了,要不我們不試了。」王彪說道。

  「不行,我看那個小夥子是很認真的。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但是我們也還是應該試一試。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錢。正好這兩天,我也要發工資了。正好去買這上面的東西。萬一有效果呢?」邱麗丹說道。

  邱麗丹看著手中的單子,上面寫的治療方法有些奇怪,有內服的,有外敷的,還有泡澡的,還有燻蒸的。不過上面開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有幾味藥材是需要花錢的,其餘的一分錢都不用花。

  王倩雯與王欣然也都在東海找了臨時工作。白天只有王彪一個人留在家裡。

  邱麗丹卻不放心王彪一個人留在家裡。

  「當家的。你不要想著你拖累了我們。你要想著,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你要是倒下了,這個家就散了。倩雯、欣然都看著你呢!你要給她們希望。我們雖然很累,但是回來能夠看到你,就心裡很快樂。你要是以為你走了,我們就解脫了,那你可就想錯了。」邱麗丹說道。

  王彪還真是有這個想法。準備等婆娘跟女兒出去之後,自己尋個地方結束痛苦,讓家人解脫。聽邱麗丹這麼一說,王彪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留給婆娘與女兒的只能是無盡的痛苦。

  「你們怎麼這麼傻呢?我都想放棄了,你們為何還這麼堅持呢?」王彪強忍著淚水。

  「等著我們回來。下午我就去把方子上的東西買齊。我相信一定會有效果的。」邱麗丹說道。

  「爸,你一定要堅強。只要一家人能夠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爸,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樣對你康復也會有好處。我跟妹妹都相信,你一定能夠挺過去,承擔起我們這個家的重擔。」王倩雯說道。

  「婆娘,雯雯,然然,你們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王彪堅定地說道。

  傍晚的時候,邱麗丹、王倩雯、王欣然母女三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時,王彪正在艱難地位她們準備著晚飯。幽藍色的液化氣爐火將陰暗的出租屋照亮。鍋子裡發出吱吱地噴氣聲。

  看到丈夫平安,邱麗丹心中一暖,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走過去幫忙。

  看著妻子女兒們回來,王彪露出了笑容。

  「東西我都買回來了。等吃了飯,我就給你準備去。但願這些東西有效果。」邱麗丹說道。

  華生有個時候會想起王彪,也不知道王彪一家有沒有去試驗他開除的方子。那個方子對癌症有美歐效果,華生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華生還是希望方子能夠有效。這一家實在有些可憐,希望自己能夠幫助上他們。另外,華生也希望自己無意中得到的巫術有一點用處。

  實習的生活很忙碌,也很充實。每天面對的都是一些新東西。比在學校裡學的那些枯燥無味的東西充實得多。像附一這樣的省級重點醫院,總是能夠接到各種各樣疑難疾病。很多都是地方上治不好才送過來的。所以在這樣的醫院裡實習,對實習生來說,極其寶貴。

  幾天的時間,華生對普外的日常事務早已經駕輕就熟。遺囑病例之類的,鄭婧瑩幾乎全部讓華生來做。不過最後總是要細緻地檢查一遍,並且指出其中的不足之處。

  華生做得多,學的自然更多。已經多次進入手術室進行現場觀摩了。比起他的那些早進來一個多星期的同學來說,華生反而走在了前頭。

  「小生,我真是羨慕死你了。早知道,我就應該選鄭老師。看來經驗誤人啊!」丁俊全有些羨慕華生。這鄭婧瑩雖然嚴厲,但是人家地位超然,手上的特權也多。丁俊全與何東明等人跟在老資歷的外科醫生朱傑手裡。

  朱傑雖然是老資格,手中也是有一些特權的。而且這個人比較油滑,在醫院裡也很吃得開。但是他手裡實習生多啊。光是東海醫科大學就有五個。丁俊全、何東明、龔元江、吳自明、溫瑩,全部在他手裡。

  每次能夠進入手術室現場觀摩的最多有兩個指標。丁俊全來了這麼久,總共也就輪上了兩三回。哪像華生,幾乎每天都有幾臺手術觀摩。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過不了多久,華生就會有上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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