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退

　　「周助理，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郭開泰說道。

　　「這是你們醫院的事情，我只是作為一個患者家屬，表達一下我們的意見。跟我是什麼身份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我是一個普通市民，你們醫院也不能夠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嚴重的對患者生命安全不負責任。」周協波雖然撇開自己是以官壓人的嫌疑，但是又無時無刻不在給醫院施壓。

　　華生只是一個實習生，醫院大不了也只能不讓自己在這裡實習。加上年輕，自然不會對一個當官的怯火。

　　「我就奇怪了，看起來周大助理似乎很關心自己的女兒。但是到了醫院這麼久，一直打官腔，卻沒有詢問半句自己女兒的安危。另外，我也很奇怪，為何你女兒為對你那麼排斥。你真的很關心你的女兒麼？」華生不屑地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我女兒怎麼會排斥我？我對我女兒好得很。」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協波聽了華生的話，竟然有些惱羞成怒。

　　「我就是有些困惑，隨便說說而已，你別這麼大的反應嘛。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為你做賊心虛！」華生說道。

　　「你血口噴人，我為什麼要心虛？對了，你是實習生，哪個學校的？我會向你們學校反映你的情況的。像你這樣的沒素質的學生就應該開除！」周協波立即威脅道。

　　「姓周的，你還管不管咱們女兒？」李鼕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要他過來，不要他過來！」周樂一聽到李鼕鼕要讓周協波過來，立即改變了神色。

　　「樂樂，你別怕，那是你爸爸。你別怕。」李鼕鼕說道。

　　周樂卻更是驚慌，「不要讓他過來，不要！」

　　周樂恐懼地躲到李鼕鼕身後，口中繼續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周協波瞪了華生一眼，準備走過去。

　　但是周樂樂猛然從李鼕鼕懷中掙開，猛然衝了出去，「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見周樂又往天台邊緣衝去，華生猛然一個縱步便將周樂拉住。

　　「華醫生，救救我，不要讓他過來！」周樂的眼睛滿是驚恐。

　　華生有些不明白，周樂為何看到他的爸爸竟然會如此驚慌。

　　「別怕，別怕。大家都在，不會有壞人傷害你的。」華生安慰道。

　　李鼕鼕也連忙跑了過來，「多謝你，華醫生。這一陣，不知道怎麼回事，樂樂一看到她爸爸就會很驚慌。」

　　李鼕鼕然後又向周協波說道，「協波，你先別過來。等女兒平靜了之後再說。」

　　眾人將周樂送到病房。

　　「現在病人情緒不穩定，你們家屬要考慮安排專人進行護理，我們醫院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程陪護。不然的話，出現了類似的事情，就不好了。」郭開泰提醒道。

　　「這事情，我們會安排好。但是今天出了這事情，你們醫院應該嚴厲處理那些不負責任的工作人員。還有那個實習生，你也是親眼看到的，態度非常的惡劣，聞所未聞。這樣的人就不適合從事醫療工作。另外把他的資料給我，我還要跟其所在學校進行聯繫，這樣的學生，這樣的素質，將來就是成為了醫生，絕對是對患者的一種危害。」周協波依然不打算放過華生。

　　郭開泰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周助理對一個實習生要如此趕盡殺絕。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這個市長助理可比一般的副市長實權還要大。郭開天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實習生而開罪一個實權人物。

　　「周助理放心，我們一定會嚴肅進行查處。」郭開泰說道。

　　李鼕鼕從病房了走了出來，走到周協波身邊說道：「協波，樂樂的情緒剛剛穩定下來，剛才已經睡著了，我看你還是別進去看她了。我擔心，她看到了你，又會驚慌。」

　　周協波點點頭：「也好。市裡的工作也挺忙，我也走不開。辛苦你在這裡照顧女兒。我先回市裡了。」

　　「好。你去忙吧。你說咱們女兒怎麼會那麼怕你呢？」李鼕鼕隨口說道。

　　周協波身體晃了一下，停頓了一下，才回過頭來說道，「可能是平時我對她太嚴厲了。心理對我產生了恐懼症。」

　　「嗯。你以後對樂樂不要太嚴厲了。」李鼕鼕點點頭。

　　華生很快被郭開泰叫到了辦公室。

　　「你說說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負責的病人會出現在天台？」郭開泰說道。

　　「郭院長，我是昨天的晚班，今天白天輪休。臨走的時候，病人還是好好的。交班的時候，我也特別跟接班的人交代了。這個病人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鄭老師也向病人家屬建議過，在術後進行適當的心理干預。」華生說道。

　　「不要推卸責任。我們醫護人員應該將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你今天的態度也很有問題。不管病人家屬有什麼樣的意見。也不管他們的意見合不合理，都應該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是，你是什麼態度？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會給我們醫院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麼？由於你的問題，醫院通過研究決定，停止你在附一醫院的實習，並且將你的情況向醫科大學進行通報。」郭開天說道。

　　「這就是醫院的決定？在整個過程中，我根本沒有任何過失，反而，病人因為我獲救。但是你們為了討好一個政府官員，就做出這樣的決定？」華生逼視著郭開泰。

　　郭開泰老臉一紅，但是很快恢復了正常，這官場的老油條的臉皮厚度不是蓋的。

　　「我們醫院已經做出了處理決定。而且，不管怎麼樣，我們醫院有權利停止你的實習。並且對你實習做出評價。請你馬上離開上交你的工作服，並且儘快離開附一醫院。

　　在華生被叫進院長辦公室的時候，早就被何東明等人看在眼裡。他們甚至跟在華生屁股後面，一直到跟了過來。

　　華東明看到華生從院長辦公室走出來，立即迎了上來：「哎喲，這不是華神醫麼？聽說你今天出大風頭了。院長親自表揚你了吧？」

　　「那肯定。估計現在附一醫院要求著華神醫留在附一醫院工作了。」龔元江嘿嘿笑道。

　　吳自明也不甘落後，「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你看咱們同樣都是外科學專業的學生，但是華生都已經成了大神醫，我們卻只能辛辛苦苦地實習。」

　　何東明等人得意地大笑了起來。其實他們早就得知，辦公室已經在打印關於華生的處理通報。很快就會在醫院的通報欄張貼出來。

第四十一章　道歉

　　華生對何東明這幾個人的嘴臉看都懶得看，就算以後當不成醫生，自己口袋了也已經有了一張長期飯票，也不會比這幾個人差到哪裡去。這位置一高，眼光就跟一眼不大一樣。要是以前，肯定要跟這幾個爭辯一番，但是現在，華生卻感覺一點興致都沒有。

　　「說完了沒？醫院準備停止我在這裡實習。恭喜各位，少了一個最為強勁的競爭對手。」華生嘿嘿一笑，說完便將這幾個人擠開，準備往外走。

　　華生倒不是沒有想過通過組織來解決目前的難題，但是他覺得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搬動組織挺掉分。再說，雖然以前對附一醫院的工作崗位還稀罕得很，現在卻看得很淡。朱傑那樣的貨色竟然能夠在附一活得比鄭婧瑩這樣的醫生還要滋潤，讓華生對附一的印象差了不少。

　　何東明幾個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樣的好機會，不好好消遣華生一下，怎麼肯放手？

　　何東明很親切地拉住華生的手：「哎哎，華生，究竟怎麼回事？你不是才因為參加醫療隊受到衛生廳的表彰麼？而且今天你的風頭也不小啊？怎麼會出現這狀況呢？」

　　「對啊，對啊。按說附一醫院應該好好表彰你才是，怎麼會處理你呢？」龔元江也似乎很關切。

　　吳自明假裝驚訝地說道：「不會吧？華生同學。醫院怎麼能夠停止你的實習呢？不應該啊？你趕緊跟鄭老師聯繫一下，說不定，鄭老師會給你想想辦法呢！誰讓你跟鄭老師關係那麼好呢？」

　　這三個人將華生拖住，假裝關切，讓華生也不好發作。當然華生也沒有打算髮作。這幾個人心裡想什麼。華生也清楚得很。也不說破。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漂亮文員呂豔伶急匆匆走了過來。快速走進郭開泰的辦公室。

　　「院長，剛剛衛生廳來電話了，說要過來對咱們醫院來檢查工作，耿廳長想要面見上一次參加醫療隊的醫護人員。特別是那個叫華生的實習生。」呂豔玲說道。

　　「什麼？要見實習生？叫什麼來著？」郭開泰很是意外。

　　「華生。好像剛剛你讓我打印的通告，要進行處理的實習生就是叫華生。」呂豔玲說道。

　　「哎呀，不好。」郭開泰連忙衝了出去。

　　郭開泰自然明白，自己才準備對人家進行處理，結果衛生廳就巧合的過來檢查工作，而且特別指出要見這個人。就算再笨，也能夠明白這裡面的意思。難怪人家剛才一點都沒有辯解呢！只怕在周大助理堅決要處理人家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郭開泰可是知道，這一次的處理，是沒有一點道理的。他一開始便已經將情況查明瞭，那個實習生確實沒有任何責任。他若是上面沒人，這麼處理也就處理了。但是現在情況卻有了變化。

　　郭開泰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華生被何東明等人圍住不放。

　　華生嘿嘿一笑，「你們說完了吧？沒想到，你們幾個還這麼關心我。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附一醫院趕我走，老子還不想待了，將來附一醫院院長親自來請我，我也不會來。」

　　郭開泰聽到這話，恨不得直接扭頭往回走。不過老郭在官場上也不頭一天出來混了。現在擺明了有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為對方出頭。自己要是還繼續錯下去，人家隨便找個由頭就可以將自己擼了。

　　郭開泰自己事自己知，這年頭，那個官員經得起查？不查都是焦裕祿，一查都是雷政富。作為肥水可以淹死人的附一醫院院長，郭開泰的灰色收入多得郭開泰都搞不清。一查準出事。

　　見華生要走，郭開泰連忙追了上去，態度極其誠懇地說道：「華同學，華同學。事情我剛剛瞭解清楚了。原來並不是你的問題。這都是我工作做得不細。過於聽信患者家屬的意見，沒有進行細緻調查，就做出初步決定。剛剛，我瞭解到，當時你確實輪休，雖然患者是你負責的，但是你沒有任何過失。反而由於你的出色表現，挽救了病人的性命，也同時給醫院挽回了巨大損失。所以，我向你表示誠懇地歉意，並且收回我剛才的錯誤決定。像華同學這樣優秀的實習生，是我們附一醫院求之不得的。同時也希望華同學畢業之後能夠繼續在附一醫院工作。」

　　郭開泰的話讓何東明等人徹底目瞪口呆。這變化來得真快，打臉打得哐當響。剛剛幾個人還在竭力說人家的風涼話，轉眼就風頭急轉。

　　「本來我是對附一醫院已經徹底失望了。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但是剛才我的幾個好同學這麼捨不得我，而且郭院長的態度又是這麼誠懇，我現在非常猶豫。不知道是該留下來，還是另外去找一個實習的地方？真是難辦啊！」華生說道。

　　這是赤－裸－裸地打臉。華生自然是故意這麼說的。何東明三個人的嘴臉確實深深惡心到了華生，所以有這麼一個機會，華生也不介意好好地打一下這三張送過來的臉。

　　何東明三人的臉上顏色不停的變幻，極為尷尬。

　　「華生同學說的哪裡話，剛才我們不就是擔心你麼？現在知道你沒事了，我們也算放心了。」何東明眼睛朝著四處張望，臉上熱熱的。畢竟還是沒出道的小狐狸啊，這臉皮還有了修煉成鋼啊！

　　龔元江也說道：「對對，恭喜你啊，華生同學。既然你沒事了，我們得回去做事了。」

　　吳自明也慌忙跟了上去，「對了，朱老師剛剛還讓我們趕緊過去呢。」

　　何東明等人狼狽地逃離，在這裡多待一秒，他們就多承受一秒鐘的煎熬。

　　郭開泰見華生同意，連忙說道：「華同學，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啊。你下午有事情麼？」

　　「沒事情。」華生說道。

　　「是這樣。耿廳長今天下午要過來檢查工作，點名要見見你。上一次，醫療隊你也參加了，耿廳長對你的表現很是肯定啊。」郭開泰說道。

第四十二章　副指導老師

　　見華生沒有跟自己計較的想法，郭開泰連忙趁熱打鐵，進一步拉近跟華生的關係。

　　「華同學，待會耿廳長會來附一檢查工作，特別點名要見見你這個抗擊疫病的功臣。耿廳長過一會就到，你先到我辦公室坐一坐。鄭婧瑩博士這幾天出差，我準備給你暫時安排一個我們醫院非常優秀的醫生帶你的實習。等鄭博士回來，你還是跟鄭博士。」郭開泰說道。

　　華生自然願意，不然的話，這幾天時間就只能跟護士在病房裡轉了，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當然好。我正擔心沒人肯帶我呢。」

　　「怎麼會？像你這麼優秀的實習生，哪一個醫生都願意帶。我可是聽說，你的動手能力也相當強。就這麼定了，我打電話問一下。給你聯繫一個最合適的副指導老師。」郭開泰說道。

　　郭開泰打了個電話，就把人定了下來。

　　沒過多久，普外的骨幹醫生甘洋科趕了過來，聽郭開泰將情況說起，甘洋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那就讓華同學跟我幾天。什麼時候有空了，到普外科室找我。我在那個辦公室，你知道吧？」

　　華生點點頭說道：「知道，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普外的地形給摸清了。」

　　「嘿嘿，是麼？怕是將護士們的宿舍都給摸清了吧？」

　　這事情，倒是實習生們的必修課。一到醫院，最關心的就是那些美女護士們住在哪。幻想能不能子在實習的階段，能夠博得哪位美女護士的青睞。話說回來，附一醫院的護士還是非常上檔次的。

　　甘洋科隨口開了這麼一個玩笑，一下子就拉近了與華生之間的距離，讓華生不會感到拘束。

　　「那行，甘醫生，華同學就暫時交給你了。鄭博士出差的這幾天，你就多辛苦一下。華同學是這次省裡抗擊疫病醫療小組的功臣，動手能力相當不錯。你可要好好培養他。」郭開泰說道。

　　「沒問題。華同學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據說是這一批實習生中首屈一指的優秀實習生。」甘洋科不愧是老油條，這一方面，他可比鄭婧瑩要強很多。

　　過了沒多久，耿副廳長還真的過來了。隨行的人之中，還有崔勝與丁升國。

　　「咦，你們怎麼也來了？」華生看到崔勝與丁升國很是意外。

　　「我們兩個跟在你後面想看看熱鬧，剛準備走的時候，結果碰到了耿廳長，聽說耿廳長到附一來檢查工作，便跟著一起過來，我們跟耿廳長是老朋友了，也好讓他多多照顧照顧你。」崔勝說道。

　　耿恩澤打著哈哈笑道：「既然華同學是兩位高人的朋友，我自然要好好照顧的。別的地方我不敢說，這附一醫院，我的話還是有一點用的。郭院長，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我的話能夠作數吧？」

　　郭開泰連忙點頭，陪著笑臉說道：「耿廳長的指示，我們附一醫院絕對會一絲不苟地執行。其實不用耿廳長指示，像華同學這樣優秀的實習生，隨便在說哪個醫生手裡，那絕對是香餑餑。」

　　華生對這幾個老狐狸級別的老官場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馬屁拍得，絕對的超一流水平。

　　耿恩澤可不像是來檢查工作的，在辦公室裡聽取了郭開泰的報告之後，連病房都沒去，這工作檢查就算完成了。郭開泰自然明白，人家來的目的是什麼。那兩個人華生很熟悉的兩個人，也絕對不是跟耿恩澤偶然相遇。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耿恩澤能夠為一個人親自來一趟，這個人附一醫院就不能不重視。雖然周大助理那裡會有些麻煩。但是郭開泰好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耿廳長這邊。畢竟是同一個系統的，耿廳長的話絕對比周大助理的話在衛生系統好使。

　　晚飯自然由郭開泰來安排。一頓飯下來，這關係更加親切了。這就是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一頓飯，就像催化劑一般，能夠快速催化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第二天，華生去醫院的時候，先是到負責的病房走了一圈，跟楊奶奶問了一個好。楊奶奶雖然不見好轉，卻也沒有惡化，依然是老樣子。不過華生卻看到楊奶奶額前的陰鬱之氣已經日漸濃郁。時日也許不多了。

　　周樂已經住進了特護病房，一個人住一個單間，還有專人二十四小時貼身陪護。

　　看到華生過去，周樂衝著華生笑了笑：「華醫生，昨天真是謝謝你了。聽說你還因為我遇到了麻煩。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原本花季少女，說起話來竟然變得如此成熟，讓華生有些失神。

　　「是不是覺得我變化太大？」周樂問道。

　　華生笑道：「還真是有些大。本來，你這個年齡，應該像花兒一般的。不過看起來，你應該已經沒事了。」

　　周樂點點頭：「一個你最親的人將你出賣，你會怎麼樣？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得接受現實。」

　　華生知道這裡面有故事，不過他不想打聽別人的隱私，周樂重新提起，對她已經是一種極大的痛苦。

　　周樂說道：「華醫生，你不要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

　　「這就好。既然你已經挺過了你最艱難的階段，就能夠重新找到你人生之中最大的快樂。」華生說道。

　　周樂衝華生笑了笑:「可惜你已經有了意中人了，不然我絕對會喜歡上你。不過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你這麼完美的男生了。」

　　「你會有的。一定要堅強！」華生說道。

　　「華醫生，你去忙吧。我知道你每天都挺忙的。實習生要多學習，才能夠成為優秀的醫生。」周樂說道。

　　華生去甘洋科的門診的時候，甘洋科正在坐診。

　　來自郊區的農民董發用坐在甘洋科的面前。

　　「其實也沒什麼，一直好好的，就是這幾天痛得厲害。過來看一看。」董發用說道。

　　「你這可不是什麼小病，你這是大隱靜脈曲張，你血管裡有血栓，這東西發展起來很快的。你需要馬上住院動手術。」甘洋科說道。

　　「那可不行。家裡農活正忙呢。橘子熟了，正趕上要採摘，我婆娘一個人忙不過來。能不能等我回去把橘子摘了再過來住院？先給我開點藥，緩解一下。」董發用說道。

第四十三章　大隱靜脈曲張

　　董發用是個農民，年輕的時候經常乾重體力活，雙腿的靜脈曲張非常嚴重，也不是很重視，等到現在痛得厲害了，才到醫院去看。診所看到病情嚴重，就讓他直接到附一醫院來了。

　　董發用覺得這事老毛病了，能夠挺得過去，何必在醫院裡花錢。

　　甘洋科連忙說道：「這可不行。你這要是不立即進行手術，非常危險。你來這你的這個片子，血栓的位置已經延伸到大腿了，你的腿部已經出現明顯的供血不足。到時候，你這條腿都會壞死掉。」

　　董發用嘿嘿笑道：「醫生，你可別嚇我，沒那麼嚴重吧？我知道你們醫生喜歡將病情說得嚴重一些。不過，我不回去不行啊。家裡的橘子沒收，我沒有錢看病啊！」

　　「你家屬跟你一起過來了沒？」甘洋科說道。

　　「來了。我家子婆去買早餐去了。一大清早趕了過來排隊，沒吃早餐。肚子餓得不行。」董發用說道。

　　「那行，你先坐在這裡，等你太太過來了，我跟你愛人說說情況。」甘洋科說道。

　　董發用倒是不敢違抗醫生的話，他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性情也憨厚得很。

　　「華生，看到了沒？有個時候，我們做醫生的也很無奈，明明知道患者的病情很嚴重。不是我們不想給他們治療。他們沒有公費醫療，醫療費用他們沒法承擔。但是我們作為醫生，也很無奈。不過，這種情況，其實花不了多少錢，我們就要想辦法留下他們。這個大叔的情況確實非常嚴重。一旦病情惡化，真的有可能讓他一條腿廢掉。」甘洋科說道。

　　等了沒多久，董發用的老婆吳春娥趕了過來。

　　「醫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別聽這死老頭的。他就是捨不得花一分錢。放心，醫療費，我們出得起的。」吳春娥說道。

　　吳春娥以為丈夫得了什麼嚴重的疾病，一下子慌了，眼淚嘩啦啦地往下落。

　　甘洋科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但是如果不及時治療就容易小病變大病。只要通過一個外科手術，他這情況是可以很快恢復的。」

　　吳春娥見是一場虛驚，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甘洋科當即便安排董發用住院，準備手術。

　　「華生，這個手術你來操刀，怎麼樣？」甘洋科問道。

　　華生有些有猶豫，說道：「可是，這樣的手術我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啊。」

　　「你能夠保證，你將來當外科醫生的時候，你朋友的病都是你治療過的？就算你是相同的病，不同的病人，情況也會有很大的區別。難道遇到那樣的情況，你只能夠將病人推出醫院？」甘洋科說道。

　　華生想想，甘洋科這話還真是有道理的。外科裡面的病雖然就是那麼一些，各種手術方法也都有通用的規則。但是病情確實千差萬別的。需要採用不同的治療方式。

　　「就這麼定下來了。這一場手術，由你來操刀。」甘洋科直接將手術定了下來。

　　手術室的無影燈刷的打開，患者身上的手術部位已經被清晰地標識出來。不需要通過任何儀器手段，都可以直接看到患者已經便得烏黑的血管。

　　血管裡形成了血栓，血液停止了流動，凝固了起來，自然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手術刀異常鋒利，華生輕輕地一劃，這一刀不偏不倚，正好在劃線上劃開。

　　一看裡面的情況，華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血栓已經發展到股靜脈處。一旦血栓脫落，後果不堪設想。

　　甘洋科站在一邊，卻沒有說話，他要看華生準備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當然他也隨時做好了準備，一旦華生做出了錯誤的應對措施，立即會採取果斷措施。

　　華生雖然稍稍楞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了平靜。

　　「吸引器吸取。」華生小聲地說道。

　　一大團烏黑的血塊慢慢地從患者的靜脈中吸取出來，過了好一會，才看到流出了鮮紅色的鮮血。華生將血栓清理乾淨，然後進行了縫扎，這些過程，華生非常的熟練。華生雖然上手術檯操作的次數只有寥寥幾次，但是這些縫扎操作，他不知道已經做了多少遍。

　　華生的熟練動作，令甘洋科與其他的醫護人員為之側目。他們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實習生竟然有如此好的手藝。可想而知，不久的將來，這又是一個技藝高超的外科醫生。

　　不過，誰都沒有說話。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情。一個多小時之後，病人被推出手術室。

　　「好好幹。」甘洋科出了手術室才勉勵道。

　　回到住的地方，丁俊全已經躺在**上了。

　　「全哥兒，今天怎麼睡這麼早啊？」華生問道。

　　「快別說了，一整天就是些病歷，查房。連觀摩都輪不上一回。朱傑這****的完全鑽到錢眼裡去了。得了何東明他們三個的好處，只管讓他們幾個有上手的機會。每次手術，都是帶他們幾個。病歷全部交到我手裡了。我現在都快成男護士了。」丁俊全說道。

　　「實在不行，你也出點血。我以前也聽一些師兄說過，出來實習，要想機會多一點，免不了要出點血。幸好鄭老師跟那些老油條不一樣。」華生說道。

　　「小生，我可是聽說昨天，你差點就給何東明他們三個狗東西坑死了。後來有人給你出頭。聽說衛生廳的副廳長還特意過來給你撐腰呢！你說，你家是不是有人在衛生廳？」丁俊全問道。

　　「我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耿廳長我也是這一次去農村才見過的。不過這一次下鄉認識了幾個朋友，可能是他們幫的忙。」華生說道。

　　「你這一次去疫區真是值了。我開始還給你擔心呢！沒想到大難未死，必有後福。何東明他們三個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臉色跟醬油一樣。一個個死了爹媽一樣。樂死我了。」丁俊全說道。

　　「這三個混蛋，確實可惡，不過我懶得理會他們。你也別急。等過兩天，我去幫你找郭院長說說，給你換個指導老師。」華生說道。

　　「那好。回頭我請你的客！」丁俊全說道。

第四十四章　先天之氣

　　外科病房與婦產科在同一層樓，在巡房的時候，總是能夠聽到嬰兒的咿咿呀呀哭聲笑聲。新生命的到來總是能夠讓人心情愉悅。

　　華生總是會在查房走過嬰兒房的時候，總是要往嬰兒房裡看一眼，那些嬰兒的氣潔白中透著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就讓人很舒服。

　　「那種淡淡的藍色是什麼？難道是先天之氣麼？」華生有些奇怪。健康成年人的氣都是白濛濛的。即使小孩子，氣也是更加潔白而已。但是這些嬰兒的氣卻帶著淡淡的藍色。

　　「怎麼樣？很可愛吧？」婦產醫生張怡欣笑著問道。

　　華生點點頭，「嗯，很可愛。」

　　「你是外科的實習生吧？」張怡欣問道。

　　「是啊。」華生笑了笑。

　　「其實真要讓你們跟這些小朋友接觸久一點，你們的態度可能就不一樣了。別看他們睡覺的時候一個個很可愛，等醒過來，可淘氣了。一個個哇哇大叫。」張怡欣說道。

　　「是麼？」華生說道。

　　「你有空過來婦產科看看就知道了。哎呀，不跟你說了，有個小娃娃哭起來了。」張怡欣笑道。

　　果然，病房裡傳來了一陣嗚哇哇的哭聲。

　　華生笑了笑，轉身去了病房。

　　特護病房的周樂經過一幾天的治療，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周家請了心理醫生對周樂進行干預。雖然周樂已經進了特護病房，華生可以不來。但是，華生還每天會過來看看。

　　但是，在走廊上便已經聽到病房裡的哭聲。華生連忙加快腳步，走進病房。

　　「你這孩子，你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醫生都說可以出院了。出院手術都給你辦好了。你說不回去，難道還總是住在醫院裡？病房裡條件再好，哪裡有家裡的好？」李鼕鼕說道。

　　「那個家我不想回去！對於我來說，那個家就是一個地獄。」周樂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能夠這麼說？家裡怎麼就是地獄了？爸媽怕你不學好，平時對你嚴厲一點，這都是對你好。你怎麼能夠這麼說爸爸媽媽？上一次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跟你爸的臉都丟光了。但是為了你，我們寧願不聲張這件事情。」李鼕鼕說道。

　　「你怎麼不說是為了爸爸的官位呢？你什麼時候在意過我的感受？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以為是我願意的麼？」周樂說道。

　　周協波連忙說道：「算了算了，這件事就別再說了。鼕鼕，你少說兩句，樂樂還沒有完全恢復。她若是想住在醫院裡，就讓她多住兩天。我去跟醫院說聲。」

　　李鼕鼕卻有些埋怨丈夫太寵溺小孩，生氣地說道：「搞成這樣，還不是你從小太慣縱她麼？」

　　「都是我錯，都是我的錯。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周協波說道。

　　華生在病房門上敲了幾下，等病房裡安靜了，才走了進去。

　　「咦，怎麼是你？」周協波很奇怪地看著華生。

　　「周樂是我負責的病人。」華生說道。

　　「哎，你不是應該已經不在附一了麼？」周大助理的記性可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領導的事情事無鉅細，他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自然，他的私事他也不會忘記得太快。

　　「我本來就應該在附一啊！」華生不理會周協波。

　　走進去準備檢查周樂的傷愈情況。

　　「你不用檢查了。我們出院手續都已經辦理好了。」李鼕鼕說道。

　　「華醫生，你別聽他們的。我相信你，你給我檢查看。」周樂說道。

　　「哎，你這個實習生還真神氣啊！我打電話趙郭院長問問看。」周協波可不願意放過那天讓他沒面子的實習生。

　　華生沒有理會，查看了一下週樂的傷口，「傷口的情況看起來還行。不過回去要注意，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很大的力，以免傷口崩裂。這些事情，在你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應該跟你提起過的。好了，既然你準備出院了，我祝你出院之後，身體健康。每天快快樂樂的。」

　　「謝謝你，華哥哥。華醫生，我可以叫你哥哥麼？」周樂問道。

　　「隨便你。」華生笑道。

　　周協波看到周樂跟華生打得火熱，不僅沒有停下來行動，反而心中更加惱怒，立即撥了郭開泰的電話。

　　「郭院長，我是市政府的周協波。」周協波說道。

　　「哦，是周助理啊。」郭開泰在聽到是周協波之後，心中便咯噔了一下。不過從那天起，郭開泰便已經做出了決定。所以遲疑了一下之後，語氣立即便得平和，「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去做的？」

　　「郭院長說笑了。我哪裡敢給郭院長添麻煩啊。只是我今天在我女兒的病房了看到了一個不應該看到的人。那天我女兒差點在你們醫院喪命，當時有個實習生是要負直接責任的。當時，醫院承諾要對責任人進行嚴厲處理，但是我現在卻發現直接責任人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知道郭院長作何解釋。我現在作為一個普通病人家屬。特別想得到一個公道的說法。」周協波有些綿裡藏針。

　　郭開泰很平和地說道：「周助理。這事情我正要向你彙報。事後我進行了細緻的調查，那個實習生確實處於輪休之中。病房裡當天安排了別的醫護人員負責。但是當時還沒有那片特護工作人員。所以，出事的時候，並沒有人在場。但是，醫護人員在這一件事情上，並沒有明顯的過失。」

　　「郭院長，你什麼意思？你為了一個實習生，一定要將事情鬧得這麼僵？」周協波說道。

　　「不好意思。周助理。一來，這個實習生確實沒有任何過失。二來，當天，衛生廳耿廳長特意到醫院來檢查工作，並且找那個實習生談了話，高度表揚了他在抗擊疫病中做出的貢獻。」郭開泰說道。

　　周協波現在明白了，郭開泰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原因，是因為衛生廳耿廳長插手了這件事情。

　　周協波直接掛上了電話，臉色一明一暗，複雜得很，心中也在犯嘀咕：這實習生看起來平凡得很，怎麼會跟耿廳長扯上關係呢？

第四十五章　考查

　　周協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知道了這實習生背後的人之後，他自然不會還堅持要跟華生過不去了。畢竟當時，他也知道人家並沒有什麼責任。相反，他還是女兒的救命恩人。

　　「事情搞清楚了，確實不是你的責任。不好意思，這位醫生，我們的女兒是獨生女，我們不能承受失去她。所以，看到樂樂身處險境，我很是憤怒。」周協波說道。

　　華生自然看不出來政客厚厚面具下面的真面孔，當然他也不在意。他與他們的關係只是醫生與患者家屬的關係。無論他們的身份與職位。

　　華生的爺爺一輩子給鄉親們看病，挽救別人的生命、減輕別人的痛苦，對於爺爺來說，是一種無上的光榮。華生從小就喜歡這一點。雖然後來改學了西醫，這一點一直沒有改變。

　　「沒關係。這也是人之常情。」華生說道。

　　「華哥哥，你別理他們。他們一個眼裡只有事業，一個眼裡只有官位。」周樂說道。

　　「樂樂，這樣說可不對。哪裡有父母不關心自己的兒女的？」華生說道。

　　「關心麼？」周樂喃喃低語了一句。

　　跟周樂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華生便又去了甘洋科的辦公室。

　　甘洋科一看到華生進入門診，立即笑道，「來，華生，你問問看。」

　　華生坐下來，詢問道：「請問你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崔建民，38歲。」患者雖然對主治醫生突然讓一個實習生來看病有一絲不滿，但是卻不好表現出來。

　　華生雖然聽出了病人的不滿，但是依然繼續問道：「什麼情況？」

　　「前天的時候上腹部疼痛，持續性劇痛。疼痛還向這些位置發散。」患者用手摸了右肩與右後背。

　　「疼痛發作後差不多一個小時，好像冷得打寒戰一樣，高燒40度。嘔吐了三次。」患者繼續說道。

　　華生問道：「嘔吐出來的東西有膽汁麼？就是苦不苦？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顏色？」

　　「沒有膽汁，也沒有什麼顏色，就跟鼻涕一樣的顏色。對，昨天的時候，我的皮膚便黃了很多。」患者說道。

　　「發病後排便了沒有？」華生問道。

　　「沒有。不過放了幾個臭屁。尿是赤黃色的。這是我檢查的結果。」患者說著又遞過來一些檢查結果。

　　輔助檢查：血常規WBCl8．0X109／L，分葉85％，淋巴15％。腹部X線透視右側膈肌明顯增高，無膈下游離氣體。肝膽B超見肝臟增大，肝內外膽管明顯擴張，膽總管直徑2．0cm，膽總管末端可見2個強回聲光團，直徑分別是2．5cm、2．0cm，後方伴聲影。

　　華生又對病人進行了體格檢查。

　　體溫39攝氏度，脈搏130次／min，呼吸24次／min，血壓12．0／8．0kPa（90／60mmHg）。扶人病室，急性痛苦表情，表情淡漠，鞏膜黃染，眼瞼無水腫。皮膚黃染。雙肺叩診無異常，聽診未聽到乾溼噦音。心界不大，心律齊，心率130次／min，各瓣膜區無雜音。腹平坦，腹式呼吸減弱，右上腹壓痛，反跳痛，肌緊張陽性，右上腹可觸及腫大的膽囊，觸痛陽性，肝區叩痛陽性，肝上界在右鎖骨中線第4肋間，移動性濁音陰性，腸鳴音減弱。

　　華生寫下了診斷結果：急性梗阻性化膿性膽管炎。治療原則是緊急手術解除膽道梗阻並減壓引流。病情穩定後，宜在1－3月後根據病因選擇徹底的手術治療。

　　甘洋科看了華生寫的病例點了點頭，說道：「說說你診斷的依據是什麼？」

　　華生點點頭，說道：「：右上腹絞痛；寒戰、高熱；血壓降低；鞏膜、皮膚黃染。符合Chareot五聯症。」

　　「這個病人就按你的醫囑進行治療，後面你還要繼續跟進。」甘洋科說道。

　　甘洋科見病人很不樂意，但是又不敢說出來，笑道，「你別小看小華只是實習生。論起外科技術，一般的老醫生也未必能夠比得過。跟我比起來，也不會差。只是經驗上還欠缺一些，但是有我在身邊，我保準你不會有問題。」

　　見甘洋科這麼一說，患者總算放下心來。雖然心中依然有些芥蒂，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華生安排護士對病人進行前期處理，然後準備初步手術。

　　附一醫院生意火爆，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城市的上空一直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霧霾，生病的人數這些年都是逐年遞增。作為附一醫院這樣的名牌醫院，自然是人多為患。

　　從大清早開始，就已經有病人拿著掛號單在門診外面排隊。醫生看病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每個病人能夠佔據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這還是外科。要是像內科科室，一個病人連五分鐘都很難分到。

　　診斷的時間太短，自然出現的誤診的機率就會提升。但是這麼多的病人等著治療，稍微慢一點，他們就會牢騷滿腹。當然，自己在診室的時候除外。

　　甘洋科一直不緊不慢，「小生，你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一定不能圖快。我們外科診斷要特別細心，寧肯多花一點時間，也不能出現誤診。因為我們外科誤診，很容易就出人命。所以，我們外科的診斷絕對不能圖快。再說，你就算想快，到時候，人家做完了各種檢查，花了一大筆錢。但是卻排不上手術，很容易就鬧起來。」

　　華生點點頭，這兩天，他也看到了不少。病人等得不耐煩了，就會拿醫院撒氣。但是當過了醫生，也明白了醫生也有醫生的難處。沒有星期天，沒有假期。別人在一家團聚，享受快樂時光，醫生卻要夜以繼日。頂著巨大的壓力。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只要心細一點，沉穩一點，還是不容易診斷錯誤的。畢竟能夠到我們外科門診來的病人，症狀都已經很明顯了。」甘洋科笑道。

第四十六章　大手術

　　崔建民進入手術室之前，知道手術由一個實習生來操作，很是擔心。

　　「醫生，能不能不讓實習生來做這個手術？」崔建民對華生做手術很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這個實習生操作技能比起我也不會差。而且手術過程都是由我在一旁。再說，你這只是一個小手術，放心吧，沒事。最後的手術還是會由我來完成的。」甘洋科安慰道。

　　「不是，他技術再好，也只是個實習生。這可是動手術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崔建民說道。

　　甘洋科笑道，「這可不是中醫，年紀大的醫生經驗豐富一些。外科手術越是年輕，眼法越準，手法也靈活。別看華醫生是實習生，心很細的。手上的技術更是沒得說。再說，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手術了。在咱們附一醫院至少做了好幾臺手術了。比你這更復雜的手術，他都能夠很好的完成。你前面也看到，他做的診斷就很準確。」

　　崔建民雖然心裡還老大不情願，但是也不想跟醫生過不去，萬一把人家惹毛了，落下手術刀紗布什麼的在切口裡面就麻煩了。

　　甘洋科見崔建民還是老大不樂意，又笑道，「放心吧。這樣的小手術，一點危險都沒有。」

　　崔建民勉強地向華生笑一笑，「實習醫生，這一次拜託你了。等我病好了，我請你的客。」

　　「行行。你放心吧。」華生笑道。

　　手術確實很簡單，華生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有過以前的經歷，而且這樣的手術，華生也早在視頻裡看過。所以操作起來，一點都沒有生澀之感。讓甘洋科都很吃驚。

　　在手術利落的完成之後，甘洋科奇怪地問道：「華生，你是不是以前做個這樣的手術？」

　　華生搖搖頭，說道：「我到附一醫院才沒多久，哪裡有機會做這樣的手術？不過，手術的視頻我看過。所以，也算是熟悉。」

　　「原來如此。看來你的悟性不錯。能夠從視頻裡看出這麼多東西，很不容易。」甘洋科笑道。

　　崔建民過了沒多久便醒了過來，問道：「過去多久了？」

　　「應該有一個多小時了。你的手術早就完成了。」小田護士笑道。

　　「就完成了？是那個實習生完成的？有沒有漏下什麼？」崔建民問道。

　　「怎麼會呢？難道你還真以為他會將手術刀忘記在你的切口裡忘記拿了？」小田護士問道。

　　崔建民嘿嘿一笑，說道：「不瞞你說。還真有這種擔心。那小夥子，也太年輕了。我擔心他萬一個粗心。我可經不起折騰。」

　　「你放心好了。華醫生雖然是實習醫生，醫術卻很厲害。上一次，醫院來了一個病人，一個主治醫生診斷了，華醫生認為是誤診。你猜最後怎麼樣？」小田護士問道。

　　「難道是華醫生說對了？」崔建民很是驚訝。

　　「對了華醫生確實說對了。一個嚴重的誤診。差點讓病人送命。幸好華醫生看到了。」小田護士說道。

　　「難怪甘醫生非要讓這個實習生操作。」崔建民說道。

　　華生換下手術服，穿上一件白大褂過來。

　　崔建民看到華生過來，有些愧疚，「華醫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水平這麼高。還一直懷疑你。真是不該。」

　　華生笑道：「這是人之常情，畢竟我們實習生，在經驗上還是比老醫生要欠缺一些。你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我還要感謝你，最後肯讓我為你做手術。」

　　崔建民笑道：「如果每個人都不肯給實習生動手的機會，實習生就沒有出師的機會。技術也不會有任何提高。我這手術的難度不大，讓實習生與老醫生來操作，區別都不是很大。」

　　跟崔建民聊了一會，華生便離開了。一例成功的手術能夠帶給病人快樂，也能夠帶給醫生成就感。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華生心裡同樣感到非常的愉快。

　　走出病房沒多遠，便看到興沖沖的丁俊全。

　　「小生，好消息，下午我能夠觀摩一場大手術。」丁俊全很是高興。

　　「是麼？朱醫生安排你觀摩了？」華生問道。

　　「對啊。朱醫生說今天會讓我進手術室觀摩。這一次機會難得，患者腦部長了一個巨型瘤，要進行手術切除。」丁俊全說道。

　　「頭部巨型腫瘤？」華生問道。

　　「是啊。頭部巨型腫瘤。最近附一醫院難度最大的一例外科手術。聽說，頭部腫瘤切除手術非常的危險。跟拆炸彈差不多。一旦手術失敗，患者很可能因為大出血而死在手術檯上。」丁俊全說道。

　　華生自然知道腫瘤手術的危險性，「朱醫生挺厲害嘛。這麼危險的手術，他也敢接手。」

　　「他對這個手術很重視，一個大型手術下來，這個年度的評獎評優就非他莫屬了。」丁俊全說道。

　　「但是要是手術失敗，那病人可是要丟性命。」華生說道。

　　「是啊。這一次，朱醫生怕是賭上了。」丁俊全說道。

　　「關鍵是他賭的是別人的性命。我可是看過朱醫生的資料，這麼高難度的手術，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醫院怎麼會同意讓他來完成這一個大型手術呢？這手術就應該等鄭老師回來，由鄭老師主刀。」華生說道。

　　「依你這麼說，鄭醫生要是走了，附一外科都不用做了。雖然我以前沒有做個這樣的手術，並不意味著我做不了這樣的手術。這不叫賭，這叫攻關。攻克醫學難題，總是要冒一些風險的。」朱傑臉色鐵青地出現在華生與丁俊全的身後。

　　丁俊全臉色變得蒼白，他全然沒有想到朱傑會出現。現在可把他給得罪徹底了。以後在他手裡，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

　　「朱，朱老師。我只是跟我同學隨便說說。並不是說你。」丁俊全說道。

　　「呵呵，你很好。」朱傑冷冷地說道。

　　朱傑再次瞪了華生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他準備用一個高難度的手術，來證明他的實力。這樣的大手術，鄭婧瑩到了附一醫院之後，也還沒有做過。這個手術要是完成了，他就可以力壓鄭婧瑩，成為外科的第一把刀。這個位置，他可是已經瞄了很長時間了。

第四十七章　不同見解

　　朱傑的病人已經做好了術前的準備，由於這一次手術是近幾年之中，附一醫院難度最高的一臺手術。醫院準備組織全院外科醫生進行觀摩。給朱傑配置的第一助手曹衛東與第二助手也都是醫院的骨幹醫生甘洋科。平時都是醫院的主刀，但是在這一臺手術中，他們將作為朱傑的助手。曹衛東更是普外的科室主任。

　　這也是朱傑找了關係，不然這一檔手術還真不能讓他來做。畢竟，朱傑沒有做過這種手術。僅僅是在國外進修的時候，觀摩過這種手術。但是，在那一臺手術中，他連手術室都沒有進入。所以，讓他來完成這樣的手術還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醫院原本是打算讓鄭婧瑩出差回來之後，再進行這一臺手術。畢竟鄭婧瑩是國外著名醫科大學畢業的博士生，有過多臺大型手術的經驗。更是有過同類型手術的臨**經驗。她來主刀應該是最為合適的。但是有個時候，並不以客觀規律為轉移。

　　醫院的陣仗很大，第二天上午進行的手術，這一天便已經在抓緊準備了。主要是對一些進行手術現場直播的設備進行安裝。另外還有一些先進的儀器進行安裝調試。

　　華生也成為了苦力。

　　華生對這一檔手術也挺期待，這樣的大型手術在實習階段難得碰到幾回。雖然也有一些高難度的手術，但是並不是每一臺手術都會有這麼大的陣仗。也並不是每一臺手術都會進行現場觀摩。

　　當然這種觀摩活動，跟現實里美片中的直接透過玻璃看手術操作還是不同的。大家都是觀看現場直播的畫面。觀摩的效果是要打一些結釦的。

　　丁俊全很是賣力，朱傑已經說好了讓他進入手術室進行觀摩。然後今天下午安排他陪護病人進行各種術前準備。

　　華生看到朋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也輕鬆了不少。甚至心裡對朱傑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變，即便下午的時候，朱傑有些趾高氣揚。

　　「或許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差勁。只是個性有些特別而已。」華生心中想道。

　　「小生。我剛剛拿到了病人所有的檢查報告，從報告來看，明天的手術應該可以照計劃進行。我終於有機會零距離手術檯了。」丁俊全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不過華生卻看到不遠處何東明等三人的神色有些怪異。他們露出奇怪的笑容。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華生有些懷疑，但是不想打擊自己的朋友，所以將這種懷疑按壓在心裡。

　　「朱醫生真的說了明天讓你進入手術進行觀摩？」華生問道。

　　「他親口說的。難道我還會騙你麼？」丁俊全說道。

　　「何東明他們呢？」華生問道。

　　「我不知道。朱老師又沒說。應該不會進入手術室吧。畢竟一次只能進去這麼多人，而且這一次還是全院外科醫生進行觀摩呢。」丁俊全這麼一說，也有些不自信了。

　　「小生，你說朱老師會不會騙我？」丁俊全說道。

　　華生笑道：「別自己嚇自己了。」

　　「小生，去看看那個得了腦瘤的患者麼？」丁俊全問道。

　　華生也想看一下，可以長長見識。

　　「可以麼？」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今天陪護了他大半天，現在都快成朋友了。」丁俊全說道。

　　丁俊全將華生帶到病房，病人靠在病**上，家屬們不停地給他鼓勵。

　　病人李冠宇，現年27歲，前幾年開始，腦袋在慢慢變大，到現在頭上已經長出一個很大的皰。

　　但是華生看到的情況卻讓他非常的吃驚，這李冠宇的氣跟普通的病人不大一樣。普通嚴重的病患，額前的氣大多是變成深黑色。但是這個病人的情況卻大不相同。

　　李冠宇頭上的氣有兩股，一股是比常人微弱的白霧，但只是略微帶著淺黑色。而另一股氣竟然帶著一絲淡淡的黃色。

　　「小丁醫生，你過來了？」李冠宇的心情似乎不錯。也許他在期待著這一場手術，接觸他長久以來的痛苦。

　　「感覺怎麼樣？這是我的同學，叫華生。他很厲害的。已經做過幾臺手術了。」丁俊全說道。

　　「是麼？你們以後都能夠成為最厲害的外科醫生的。可惜我的病等不了，不然一定讓你們來做手術。」李冠宇笑道。

　　「你是什麼時候得了這個病的？之前沒有一點徵兆麼？」華生問道。

　　「其實前年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了，頭上長了一個小皰，以為沒什麼事情。就沒去管。沒想到越長越大。身體也慢慢開始不行了。」李冠宇說道。

　　「你之前是不是去過什麼地方？」華生問道。

　　「什麼地方？沒去什麼地方啊？小華醫生是不是看出點什麼了？」李冠宇問道。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你回憶一下，你頭上長皰之前是不是去過墳地之類的地方？」華生問道。

　　「沒有啊？難道這跟我的病有關係？哦，對了，前年長大水，把我們村裡的一座山沖掉了半邊，當時從山裡衝出來不少東西。水停了之後，村裡人在山洪經過的地方撿到不少東西。我當時也去了，不過就撿到一個吊墜。喏，就是這個。」李冠宇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

　　這個吊墜用一根黝黑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細線串著，吊墜刻的是一個貔貅，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籽玉雕刻。帶著厚重的歷史氣息。但是華生卻可以看到這吊墜中透著一絲黑絲，這黑氣似乎與李冠宇額前的那股淡黃色的氣有著神祕的聯繫。

　　「怎麼了？」丁俊全見華生沉默不語，忙問道。

　　「沒什麼。」華生說道。

　　丁俊全跟華生走出病房之後，再次追問道：「小生，你剛才真的沒有看出什麼麼？」

　　華生沒有回答丁俊全的問題，反而問道：「全哥兒，李冠宇的檢查結果，你看過沒？」

　　「沒有問題啊。腦部CT檢查完全符合腦瘤的特徵啊！這些我都親眼看了的。醫院裡也組織了會診。應該不會有問題。難道你看出了什麼不對？」丁俊全說道。

第四十八章　這個手術不能做

　　更新速度確實有些慢，不好意思了。朋友們。

　　釣魚第一次寫醫生文，不停地需要查資料。而且最近事情比較多。

　　釣魚會努力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加快更新速度的！

　　感謝一直支持釣魚的兄弟姐妹們！

　　因為你們，釣魚才能夠在艱難中一直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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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生搖搖頭，走到李冠宇身邊問道，「能不能讓我給你把把脈？我學過一點中醫。」

　　「行。現在年輕人學中醫的可不多。」李冠宇的心態挺不錯，對華生挺配合。

　　華生捏住李冠宇的脈，果然從脈象中發現了異常。華生竟然發現李冠宇的身體中，竟然出現了兩種不同強度不同頻率的搏動。

　　「怎麼樣？」丁俊全問道。

　　華生笑道：「我就是感覺一下。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經驗都是非常寶貴的。李大哥，謝謝你給我機會。」

　　李冠宇笑道，「如果天底下的醫生都像你這麼敬業，我們病人就有福了。我看得出來，你跟小丁醫生一樣，都是非常喜歡醫學的人。將來都能夠成為優秀的醫生。而且，你們的品德都很好。將來是病人的福星。」

　　華生笑道，「李大哥這麼好的人，也一定能夠戰勝病魔。恢復健康的。」

　　華生走到外面的時候，丁俊全又問道：「小生，剛才你診出些什麼沒有？」

　　華生點點頭，說道：「李大哥的病不是腦腫瘤。這個手術不能做。做了肯定沒命。」

　　丁俊全自然不能相信華生的話，這可是醫院組織過會診的。

　　「小生，這可不能兒戲。這可是郭院長組織過會診的。多個專家一致確認了的結果。你真的有把握？」丁俊全說道。

　　「全哥兒，你也知道，即便是進行了腦部GT掃描，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確診的。再加上其他的輔助診斷也無法百分之百確認。但是這一例，我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腦腫瘤。具體的情形，跟你也說不清。我必須去阻止這個手術。」華生說道。

　　「華生，你不能阻止。你憑什麼證明這不是腦腫瘤？而且，手術都已經定下來了，李大哥的情況也非常危急，你這麼一耽誤，那可是會害死李大哥的。」丁俊全覺得華生有些亂來。這麼多專家確診的病例，怎麼可能還會誤診？倒不是因為自己這一回有機會進入手術室進行零距離觀摩而抱怨華生。他心裡也是將病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華生笑了笑，「全哥兒，你放心，我絕對有把握。我也不會直接去阻止手術，會有人過來阻止的。」

　　「你真的確認？」丁俊全見華生如此肯定，態度也有些鬆動了。

　　華生點點頭。

　　「但是，但是，你如何能夠阻止這一場手術呢？醫院可不會因為你一個實習生的意見而停止一場重要的手術的。」丁俊全提醒道。

　　「放心吧。會有辦法的。你忙吧，我出去有點事情。」華生笑道。

　　華生說完便大步往前走，頭也不回的用一隻手向後擺擺手。留下看著華生背影發呆的丁俊全，華生在他眼裡變得有些陌生。自從華生回家了一趟之後，就開始變得讓他看不透起來。現在，更是神祕。他似乎真的有把握確信李大哥不是腦瘤。

　　華生走出醫院之後，立即給杜浩東打了一個電話。

　　「小生啊。有什麼事情麼？站裡現在暫時沒有什麼任務，像咱們這個性質的工作，越是清閒，越是對國家有利。」杜浩東還以為小夥子剛加入組織，急著揚名立萬呢。

　　「杜站長，是這樣。我今天在醫院裡碰到了一個怪異的病例。一例很奇怪的腦腫瘤，但是我給他把脈的時候，卻在他身體裡面探測到了兩個脈搏。我懷疑他不是腦腫瘤，而是有東西在身體裡面。」華生說道。

　　「你確定？」杜浩東問道。

　　「可以確定，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被某種陰毒的東西寄生了。醫院明天就準備給他手術切除。但是我擔心，切除的過程，那東西會因為感受到了危機，緊急進行繁殖，到時候，手術室的所有醫生護士都會被繁殖出來的東西侵染。可以說，非常危險。」華生對杜浩東依然有所保留，並沒有將自己懂巫術的信息透露出來。所以說出來的東西都是以不確定的語氣。

　　「行，我採取行動。不過我還是要事先確認了情況。」杜浩東還是擔心華生太年輕，看不準。

　　華生樂得杜浩東自己去檢查，這樣一來，這樣一來，他反而沒了麻煩。不然的話，就算阻止了這一次的手術。以朱傑的性格，怕還是要記恨。

　　杜浩東雖然只是特事局東海站的一個站長，但是在東海卻並不是小人物。所以杜浩東也不會直接與附一醫院進行聯繫，而是直接與東海市衛生廳進行聯繫。

　　耿恩澤是很願意跟杜浩東這樣的特殊人士打交道的，因為這些人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可以成為保命符。當然，一個不好，這些人也會成為催命符。敬畏，這兩個字能夠完好的表述出耿恩澤對於杜浩東的看法。

　　於是耿恩澤立即組織了彙集了東海著名醫學專家的專家小組進駐附一醫院。當然專家組裡有杜浩東與崔勝的名字。

　　郭開泰有些搞不明白，才在幾天前到附一醫院指導工作的耿廳長為何又來到附一醫院。必定是醫院裡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重要人物，這個重要人物沒有通過自己直接找到了耿廳長，而耿廳長沒有跟附一醫院跟自己進行任何溝通立即組織專家來到附一醫院，說明這個名人來頭絕對不小。耿恩澤不想讓這一場功勞旁落他人。想到這裡，郭開泰又有些怨恨。這麼一來，不是說明顯說明附一無人麼？

　　但是耿恩澤是上級領導，他不高興，郭開泰雖然不至於會掉烏紗帽，但是將來穿一兩雙小鞋是省不了的。所以雖然心裡不快，郭開泰依然陪著笑臉，陪著小心，裝著孫子伺候著。

　　「我們想看看一個叫李冠宇的病人。」耿副廳長開門見山。

　　郭開泰納悶了：「這李冠宇可不是什麼大人物。」這個病人郭開泰還真的好好了解過，是個農村人。家裡條件也只是一般般，這一次手術費都是好不容易湊齊的。看起來家裡也不會有什麼大人物。

第四十九章　特殊疾病

　　「郭院長，他們這是準備幹嘛？」朱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消息，走到郭開泰的身邊，小聲的問道。朱傑一直將這作為他揚名立萬的極佳機會，託了關係才爭取到的機會，他可不甘心這麼白白失去。

　　「沒事。不知道耿廳長從哪裡知道了我們這裡的消息，帶著幾個專家過來進行醫術交流。也許是患者的親屬求助，最後讓耿廳長知道了。你去準備吧。這個病例經過了我們醫院的會診，應該不會有問題。」郭開泰皺了皺眉頭，但是想到朱傑背後的人，耐心地說了幾句。

　　朱傑點點頭，卻沒有離開，一直跟在一行人的背後。

　　郭開泰知道朱傑依然不放心，想一想郭開泰應該對病人最為了解，也乾脆沒有去管朱傑。

　　郭開泰將耿恩澤一行人帶到病房。

　　李冠宇以及李冠宇的家屬看到一下子這麼多醫生走入病房，也很是緊張，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冠宇同志，這位是衛生廳的耿廳長，耿廳長聽說了你的情況，對你比較關注，特意過來看望你。另外還帶了一些專家過來，準備對你再進行一次檢查。你不用太擔心。主要是耿廳長對你比較關心。」郭開泰說道。

　　李冠宇想要從病**上爬起來，卻被耿恩澤阻止，「別，別動。專家們會對你進行重新檢查。我也是正好聽說你的情況。好好養病，不要有思想負擔。現在醫學發達，你的病是完全可以治好的。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提，能夠解決的，我會盡量解決。」

　　李冠宇很是感激，眼睛裡噙滿了淚水，聲音有些發顫：「感謝黨，感謝上級領導對我的關心……」

　　李冠宇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

　　「你別說話，現在就讓專家們來進行檢查吧。」耿恩澤說道。

　　這裡面真正的主角自然是杜浩東與崔勝，其餘的所謂專家，其實是過來打醬油的，純粹就是過來亮亮相。

　　杜浩東與崔勝兩個穿著白大褂，混在裡面。郭開泰看著杜浩東與崔勝似乎有些眼熟，卻總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兩個人。

　　郭開泰同時也納悶，這些專家過來，一不問醫院的檢查結果，二不看病例，直接到病房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難道他們能夠用肉眼看得出來，李冠宇頭上的大皰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麼？

　　杜浩東與崔勝的道行比起入門沒多久的華生自然不會低。兩個人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然後耳語了一陣。

　　耿恩澤的眼睛一直盯著杜浩東與崔勝兩人。

　　杜浩東與崔勝交流了之後，向耿恩澤點了點頭。

　　耿恩澤自然明白杜浩東的意思，偏過頭向郭開泰說道：「郭院長，這個病人有些特殊。需要馬上轉院。請貴院立即辦理好轉院手續。」

　　郭開泰還沒有說話，朱傑馬上躥了出來，不滿地說道：「耿廳長，病人已經準備在明天進行手術了。這個時候轉院怕是有些不合適。衛生廳這麼幹預地方醫院的日常事務，也是不正常的。」

　　耿恩澤自然不會跟一個醫生客套，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你如果覺得我的行為有問題，你可以去投訴我。我只是通知附一醫院將特殊病人進行轉院，並不需要詢問你的意見。而且一旦進行了手術，只怕一切事情都變得無法挽回。你連個病都診不準確，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耿恩澤不能暴露杜浩東等人的身份，只能自己把這一切擔了下來。偏偏有個不識相的要跳出來。耿恩澤自然不會放過。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說話？這個病人絕對是腦腫瘤，我們已經經過了細緻的會診。這個結果，大家都是認可的。這腦腫瘤雖然是一種非常嚴重的疾病，但是我還沒有聽說誰會將這種疾病當成一種特殊疾病。」朱傑據理力爭，他認為耿廳長這麼做，為的是給哪家醫院拉病人。領導們比較偏愛市人民醫院。這一次，也許正是為了給市醫院拉病人。

　　「胡鬧！朱傑，你趕緊向耿廳長道歉！」郭開泰並不認為朱傑話說錯了，而是不該頂撞上級領導。

　　朱傑被郭開泰這麼一呵斥，這才想起自己頂撞的這一位可是衛生廳的副廳長，人家真要是動真格的，擼下一個小小的主治醫生可是容易得很。

　　「對不起，耿廳長，我這個人是個粗人，說話比較直。」朱傑雖然是道歉了，但是從話語裡卻可以聽得出來，他只是誠服耿恩澤的官職。並不認為自己的有什麼錯。

　　「你們心裡怎麼想，不也不想去追究。但是在這一件事情，我是絕對沒有私心的。這幾位都是非常厲害的專家。李冠宇患的病確實是一種新發現的疾病。雖然跟腦腫瘤有些相似，但的確不是腦腫瘤。專家們剛才已經做出了診斷。」耿恩澤說道。

　　郭開泰也連忙表態：「耿廳長自然不可能有私心。但是能不能讓專家講解一下這位病人究竟是什麼情況。將來我們遇到這種情況，也可以做出正確的診斷。」

　　耿恩澤看了一下杜浩東與崔勝的臉色。

　　杜浩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診斷，你可以找個中醫過來。給病人把把脈，就知道原因了。」

　　郭開泰是不願意違背耿恩澤的意志的，但是這一件事情必然會影響附一醫院的聲望。所以，郭開泰硬著頭皮叫了一名中醫過來。

　　附一醫院雖然是西醫為主，但也有中醫類的科室。東海醫科大學也有中醫專業，實力也算強勁。有東海著名中醫何淳耀領銜。

　　沒過一會兒，郭開泰便讓人將何淳耀叫了過來。何淳耀作為名中醫名醫，附一醫院裡也就郭開泰叫得動。附一醫院的中醫內科若不是有何淳耀坐鎮，說不定早就垮塌了。有何淳耀這個名醫在，中醫內科雖然跟西醫科室比起來，差距巨大，但是至少還能夠維持了下來。

第五十章　爭執

　　何淳耀因為是中醫，並沒有參與李冠宇的會診，畢竟，人家是老中醫了，腦部CT結果，就是給人家看，還真看不明白。

　　同樣，由於對科學儀器的過分相信，沒有人想到讓何淳耀這樣的中醫專家進行復查。中醫在附一這樣的綜合性醫院裡，地位並不是很高。

　　在附一醫院，中醫科室便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跟五官科差不多。不是對附一很熟悉的人，一下子沒辦法找得到中醫科室的位置。

　　何淳耀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何淳耀身上，沒有注意到朱傑偷偷地走了出去。

　　郭開泰看到何淳耀走了進來，連忙迎了上去：「何醫生，這個病人的病情出現了一些異議，我想請你用中醫診斷一下，看到底是什麼一個情況。」

　　何淳耀看了郭開泰一眼，這裡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卻沒有急於動手：「醫院不是有先進的科學儀器麼？用儀器檢查一下不就完了，不行做個切片，結果一目瞭然。我一箇中醫怎麼給你們做準確判斷？」

　　何淳耀的語氣裡怨氣有些重，這也是平時中醫實在不受重視的原因。中醫科室位置不好，效益不佳，何淳耀作為中醫科室主任，在醫院裡經常被那些生意火爆的西醫科室打壓得抬不起頭來。醫院裡從來都對中醫院進行照顧。尤其是最近幾年，附一醫院門診樓樓面緊張，中醫門診的門臉兒壓縮再壓縮。一律給其他科室讓路。另外住院大樓緊張，便壓縮中醫科室病房的數量。

　　郭開泰有些尷尬，這裡又有外人在場，而且還是上級領導，讓人看到自己被一個下屬頂牛，郭開泰自然有些面子上過不去。

　　郭開泰連忙說道：「耿廳長今天過來檢查工作，同行的同仁對我們的一個病人有不同的診斷結果。耿廳長準備將病人轉院，所以，我想請你過來診斷一下。」

　　有外人在場，何淳耀雖然心中老大不樂意，卻也不好趁機跟郭開泰扯皮了。

　　「現在的科技手段確實是好東西，一般情況下應該不容易出現誤診啊。怎麼會出現爭議情況呢？」何淳耀說道。

　　「是這樣。耿廳長帶來的專家是用中醫手段進行的檢查，結果卻與我們醫院的儀器檢查結果大不一樣。所以，我想請你動手檢查一下。」郭開泰說道。

　　何淳耀聽郭開泰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說道：「我試試看。」

　　何淳耀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從他搭手在患者的脈上的時候，便能夠看得出來，一絲不苟，姿態自然，出手精準。不是多年經驗的老中醫根本無法做到像他那樣熟練。

　　不過，當手搭上去之後，何淳耀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咦？」何淳耀很是吃驚。

　　「怎麼樣？」郭開泰焦急地問道。

　　「有些古怪！」何淳耀說道。

　　「你診斷出來是什麼原因麼？」郭開泰問道。

　　何淳耀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奇怪的脈象。你們原來的檢查結果是什麼？」

　　「腦腫瘤，你看他的頭部，非常明顯的。我們原本準備明天進行手術。但是耿廳長帶來的專家認為這是一種特殊疾病，不能進行手術。」郭開泰說道。

　　「我也搞不明白是什麼病。但是，可以肯定，應該不是腦腫瘤。腦腫瘤的病例我碰到過，脈象跟這個完全不同。你們若是作為腦腫瘤進行手術，只怕會有預想不到的風險。」何淳耀說道。

　　「郭院長，我們趕時間，我看還是立即安排病人轉院。」耿恩澤的耐心慢慢被郭開泰磨光。

　　郭開泰現在沒有辦法再拖延了，正要叫人給李冠宇辦理轉院手續。

　　朱傑匆匆走了進來，「不能轉院！胡廳長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他要求我們堅決抵制某些人的錯誤行為。衛生廳幹部沒有任何理由妨礙附一醫院正常的醫療活動。這是一種濫用職權的行為。我想，等一下，胡廳長會有電話過來。」

　　朱傑有些得意洋洋，耿恩澤當時就變了臉色。他倒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在杜浩東面前丟了顏面。在一個重要人物面前背一個下屬醫院的普通醫生當面責問，本身就有些讓耿恩澤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現在再來這麼一出，耿恩澤的臉色完全變成了醬油色。

　　郭開泰沒想到朱傑為了這一臺手術，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雖然拉來胡人允過來能夠壓制耿恩澤，但是耿恩澤能夠爬到這個位置，他可不是泥捏的。人家高層的事情，你一個小醫生攙和到裡面去，那麼不是嫌命長了麼？郭開泰心中成千上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耿恩澤沒來得及跟郭開泰計較，小提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果然是胡人允的電話。

　　「胡頭。」耿恩澤無奈地接通電話。

　　「老耿，你平時搞點小動作，我也不計較你。你現在竟然到下面去影響別人的正常醫療多動，你是怎麼想的？現在正在搞群眾路線學習，你這是走的哪門子群眾路線？附一醫院已經強烈向廳裡投訴，說你的行為嚴重干擾到附一醫院的正常醫療活動了。這也太不應該了。」

　　胡人允雖然是耿恩澤的領導，但是耿恩澤後臺很硬，硬生生在衛生廳裡跟胡人允分庭抗禮。兩個人平時看起來有說有笑，實際上背後都是相互插刀。

　　「胡頭，這個情況，我回來再跟你彙報。情況緊急，必須立即採取行動。我耿恩澤再不濟，也不會幹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想想看，附一醫院就算出了醫療事故，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這件事情，我能夠得到什麼好處？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但是這個病人必須今天轉院。我知道，附一醫院的某個醫生可能跟你比較熟。向你告了我的黑狀。這個責任我會承擔。但是事情絕對不能拖延。不然一旦出了問題，不是你我能夠擔得起的。」耿恩澤說道。

　　「別拿那些看不到的東西來壓我。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太過分了。我已經無法忍受了。你趕緊停止你的錯誤行為。否則我會向市委市政府反映情況。」胡人允說道。

　　耿恩澤直接將電話掛了，轉頭向郭開泰說道：「麻煩你立即辦理轉院手續，有什麼責任由我來承擔。」

第五十一章　意外的收場

　　郭開泰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胡人允見耿恩澤掛斷了電話，直接將電話打給了郭開泰。

　　郭開泰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在「嗯」，「是」，「好」說個不停。

　　朱傑冷笑著，心裡暗喜：「我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擋不了。」至於病人的病是不是真的是腦腫瘤的問題，他卻從來沒有去考慮。對於他來說，病人要麼是他經濟收入的來源，要麼是他表現高超醫術的道具。

　　郭開泰掛上電話，歉意地向耿恩澤說道：「耿廳長，不好意思。實在沒辦法。胡廳長剛剛打來電話，病人不能轉院。」

　　這個時候，李冠宇被家屬扶著來到了會議室。李冠宇說道：「我不想進行手術了。我要出院。」

　　「這可不行！你已經辦理了一切手術，為了你的手術，我們已經做了幾天的準備。昨天，就已經與你簽了協議的，你現在反悔，可是要賠償醫院的經濟損失的。」朱傑沒有想到會來這麼一出。

　　其實李冠宇過來，卻是因為華生的原因。華生給他做了檢測之後，一下子又來了一大群專家，然後附一醫院的中醫也進行了檢查。似乎在病情上有了很大的爭議。李冠宇不想成為白老鼠。所以，他來到會議室。

　　「對啊，李冠宇同志，你怎麼走過來了？我們正組織專家對你的病情進行討論。你放心，我們會及時安排你的手術的。」郭開泰也說道。

　　李冠宇搖搖頭，說道：「我看得出來。我的病情，你們還存在爭議。既然存在爭議，原來的手術方案自然就不能執行了。所以，我之前與你們籤的東西也沒有效力了。」

　　「你，你，怎麼能夠這樣呢？你知道我為了你的病，費了多大的力氣麼？還為你減免了大筆手術費用，這個時候，你跟我說，你不想手術了。你說，這麼做能行麼？」朱傑說道。

　　李冠宇搖搖頭，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費了很大的力氣，但是你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治好我的病。不然的話，既然有了爭議，為何你還要如此堅持呢？」

　　郭開泰很尷尬，這事情複雜了，患者要是堅持不同意留下，自己自然是不能強行將病人留下，但是病人若是走了，必然會得罪胡廳長。現在，已經將耿恩澤給得罪了。還要得罪胡人允，那就兩邊不是人了。

　　郭開泰硬著頭皮向李冠宇說道：「雖然是有一些爭議，但是CT數據是很確定的，你的情況很嚴重，如果堅持轉院，會耽誤很多的時間，到時候延誤了病情，那可害了你自己。」

　　杜浩東與崔勝一直沒有說話，不過杜浩東藉故出去了一趟。

　　眾人正說話的時候，從外面闖了一行人進來。這一批人竟然是全副武裝的特警。一進來，便將在場所有的人控制了起來。

　　「你好。我們是東海市武警中隊的，現在過來執行公務，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領頭的武警中隊隊長宗桐，一進來便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這一下，就連耿恩澤都愣住了。他一開始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竟然會出動特警。

　　李冠宇也愣了，他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他不知道這些特警是衝著誰來的。難道醫院裡發生了恐怖襲擊？

　　只有崔勝一點都不慌張，他看到了跟在後面的杜浩東。崔勝站了起來，向李冠宇說道，「剛好你也在這裡，跟我走吧。」

　　「去哪裡啊？我可沒幹過什麼壞事。」李冠宇說道。

　　「放心。你沒犯事。是因為你病情。你的病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可能會引發嚴重後果。好在現在情況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崔勝說道。

　　朱傑徹底暈菜了，他沒有想到耿恩澤帶過來的專家中竟然有這麼牛的人。能夠直接將特警叫過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第二天的手術自然是沒有辦法進行了。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這個結果，何必搞這麼多的事情。看到郭開泰殺人般的目光，朱傑更是心灰意冷。這一次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得到了一個無比珍貴的機會，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竟然從手邊漏過去了。還把院長也帶進了溝裡。

　　朱傑到了這一刻還沒有往深處想。如果這個手術照常進行，而病人的病卻並不是腦腫瘤，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耿恩澤卻很是得意，回去不僅不用擔心胡人允的借題發揮，反而可以藉此攻擊胡人允，再從那老傢伙手裡搶下一些利益來。

　　杜浩東走到外面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華生，立即招呼了一聲：「小生，跟我們一起走。」

　　華生點點頭，跟了上去。

　　這一幕正好被剛剛走出病房的朱傑看到。

　　「原來是這小子搞鬼，難怪這些人對醫院的情況這麼清楚。」朱傑看到華生，眼睛裡冒出了怨恨的火花。

　　杜浩東拍了拍華生的肩膀，「幸好你發現及時。若是讓這東西再發展下去，就危險了。如果他被那幫庸醫當成腦腫瘤切開，你猜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生物在瀕臨威脅的時候，會選擇在第一時間繁殖後代。只怕打開顱蓋的時候，那東西會選擇大量繁殖。到時候，整個病房裡的醫生護士都難逃一劫。」華生說道。

　　崔勝點點頭，問道：「小生，要是讓你來治療，你準備怎麼辦？」崔勝問道。

　　華生說道：「這東西，我可沒碰過。只是聽說過而已。所以，你們要問我怎麼辦，那只有涼拌。我可沒辦法。我就是一個新人。」

　　「小生，跟哥哥們藏著掖著，可不是個好習慣。你能夠檢查得出來，應該有治療的辦法。」杜浩東說道。

　　崔勝也說道：「你知道的。我雖然有辦法解決。但是我的法子消耗大得很。我要是幫這個病人處理好了，要幾天功夫才能夠恢復得過來。最近我們得到了一些線索，上一次德雲村的事情，並是偶然情況，而是有人故意搞出來的。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保持好狀態。」

　　「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你們得給我準備一些簡單東西。」華生笑道。

　　華生開了一張單子，等看到了單子，杜浩東與崔勝才知道華生說的東西究竟有多簡單。

第五十二章　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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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就行了？」崔勝愣愣地看著華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杜浩東也眼巴巴看著華生，他原以為，華生需要的東西是一些比較難找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非常簡單的東西。

　　「對，有這些就行了。其實也沒什麼。」華生說道。

　　杜浩東笑道：「我真慶幸將你拉近隊伍了。」

　　崔勝笑道：「我這眼光，還是挺準的。」

　　這兩個傢伙各自給自己臉上貼光，華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這些東西我馬上給你弄過來。這黃紙應該是那種用老方法弄出來的黃紙，雖然這東西現在很難看得到了，不過對於我們的部門來說，還是很容易辦到的。」杜浩東笑道。

　　特事局什麼樣的奇人都有，崔勝這樣的道士偶爾也會畫幾道符，雖然效果聊勝於無，這黃紙卻是有固定的供應渠道。有些傳統工藝現在也提倡保護，更是給特事局很大的方便。

　　崔勝對華生開單要黃紙還是挺奇怪的，這年頭的符籙大多用來蒙人的。他知道華生這個時候開除黃紙，畫出來的符肯定是有大用的。他想知道，華生能夠畫出有功效的符麼？

　　華生的單子開得確實簡單。有蜂蜜，有一些普通的藥材。

　　崔勝與杜浩東雖然知道華生大概的方式，但是卻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保證他的效果。

　　蜂蜜與中藥材應該是用來吸引患者身體裡面的東西的，但是，這東西會對蜂蜜感興趣麼？

　　還有，就算這東西被吸引出來，又如何它不垂死掙扎，然後大量釋放後代呢？這一切只有等到將東西準備好之後，才能夠知道。

　　李冠宇被特警強制帶離了附一醫院，心裡緊張得很，知道應該是自己的病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被帶上車之後，李冠宇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情況，只能憑藉著感覺去判斷車大概往什麼樣的方向前進。但是路線怪異得很，先是不停地右拐，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左拐。

　　李冠宇一直擔心，自己這是被帶到某個地方做人體實驗去了。

　　等車停了下來，來到一個神祕的地方。四處靜悄悄的，也沒人跟李冠宇說些什麼。

　　隨車的兩個冷冰冰的特警中的一個說道：「到了。」

　　「這是到哪裡了？你們帶我來這裡幹嘛？我家裡人呢？」李冠宇問道。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待在這裡。直到你的病完全好了。」那人又說道。

　　「你們沒有權利把我關在這裡。這是違法的。」李冠宇說道。

　　那人笑道：「我們在執法，怎麼會違法呢？」

　　「你們是不是準備拿我做人體實驗？」李冠宇問道。

　　那人笑了，「人體實驗？你想得真多。」

　　等華生出現在李冠宇面前，李冠宇才放心了下來。

　　「華醫生，你怎麼也在這裡？」李冠宇問道。

　　華生笑道：「他們讓我來給你治病。你這種病比較特殊。而且有一定的危險性，不能用常規的辦法進行治療。所以先把你隔離到這裡來了。」

　　「我還以為要拿我做藥物試驗呢！」李冠宇說話輕鬆了不少。

　　「不會。要是你依照原來的治療方案，事情就大跳了。」華生說道。

　　「是麼？附一醫院的診斷真的是錯誤的？他們給我開了好多種檢測，怎麼會誤診呢？」李冠宇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你這病比較特殊，非常罕見。他們沒看到過。而且用那些檢測技術也檢測不出來。而且，我相信，他們並沒有對所有的檢測結果進行細緻分析，不然，總還是可以發現一些問題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幫你把病治好，不然，再發生變化，神仙也救不了你。」華生說道。

　　華生將幾種磨成粉末的中藥倒入蜂蜜之中，然後用一根棍子用力地攪拌。攪拌的過程中，香味慢慢地從缽子裡散逸出來，香味越來越濃郁。

　　「這香味真好聞。」李冠宇一下子忘記了病痛，很享受地吸了吸鼻子。

　　其實，此時如果仔細地觀察李冠宇頭頂的大皰的話，可以看到，裡面有東西在緩慢地蠕動。

　　這樣的動靜自然逃不過一直在仔細觀察的華生的眼睛。看到裡面有了動靜，華生手中攪拌的速度越來越快。

　　站在一邊觀看的崔勝與杜浩東兩個很是驚奇，他們沒有想到幾味中藥與蜂蜜混合起來，竟然會發生如此奇妙的變化。

　　「這香味真好聞。這傢伙要是將這東西配成香料，必定大賣。這可比法國香水味道好聞多了。」杜浩東說道。

　　崔勝說道：「這傢伙入夥真是虧大了。他要是想賺錢，真是太容易了。」

　　華生沒有去管這兩個傢伙議論什麼。見李冠宇身體中的東西有了動靜之後，華生已經攤開了一張黃紙，然後拿起一支狼毫筆，在一個裝著墨綠色液體的碗裡蕉了一下，飛快地在黃紙上畫了幾個怪異的圖案。

　　圖案完成的時候，竟然閃現出一道靈光。

　　「靈符，竟然是靈符！」崔勝驚訝得大叫了起來。

　　杜浩東唯恐干擾了華生的治療，連忙將崔勝的嘴巴捂住。

　　杜浩東將手放開的時候，崔勝已經安靜了下來。

　　「小生剛才畫的是靈符。我也是很小的時候，看祖師爺畫過靈符。但是用的符墨是老祖師留下來的。動盪的那些年，這一點符墨也丟失了。我們崔氏一脈，已經沒有人能夠畫出靈符了，其他門派好像也沒人能夠畫出靈符了。即使有幾道靈符，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竟然讓我在這裡看到了靈符再現。」崔勝眼睛裡滿是興奮。

　　杜浩東點點頭，他自然對這些清楚得很。

　　就在華生將符畫成之時，病**上的李冠宇的身體突然急劇地聳動了起來。

　　「吐到盆子裡！」華生說道。

　　崔勝連忙衝了上來，端提盆子，一手扶住李冠宇。

　　杜浩東也連忙走了過來幫忙。

　　李冠宇哇的一聲，吐出一連串黑乎乎地東西，足足用塑料盆裝了小半盆，雖然看不清那東西的模樣，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東西在盆子裡蠕動。

　　這個時候非常關鍵，那東西被香味引誘出來，一出來就會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一旦有了威脅，這東西就會發狂，攻擊一切身邊的生物，尋找宿主，還會加快繁殖。

　　華生自然不會允許它再次作惡，將那張黃紙拿起，幾個手勢，一連串符咒，那黃紙竟然自燃，沒有任何灰燼，全部化作一道靈光，直奔盆中的東西。

　　「吱！」一聲慘烈的嘶鳴聲響起。

　　不過那東西已經沒有了作惡的機會，最後化成了一灘汙血。

　　「這就完成了？」

　　杜浩東與崔勝面面相窺，原以為這一個大陣仗，沒想到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完成了。

　　李冠宇頭頂的大皰竟然也慢慢地消失不見，神色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卻已經沒有很大的問題了。

　　「華醫生，我的病好了麼？」李冠宇問道。

　　「好了。不過還要休養一陣，才能夠完全恢復。我給你開個方子，你按照方子，吃一兩個月，就沒什麼問題了。」華生說道。

　　李冠宇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身體的感覺卻很清楚地告訴他，病確實好了。這種神奇的治病方式，讓李冠宇有些吃驚。

第五十三章　票子車子房子

　　崔勝卻急急忙忙將華生拉到了一邊，小聲地說道：「小生，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儘管說。」華生說道。

　　「你能不能幫我配製一點符墨？」崔勝問道。

　　「沒問題。那符墨你應該也能夠配置得出來。我告訴你配方就行了。」華生說道。

　　「哎，別，別。你能夠給我配一點符墨我就千恩萬謝了。要是我還要了你的配方，那我就太不是人了。小生啊，現在這社會雖然是法制社會，但是有些人是遊離於法制之外的，若是知道了你手中有這等好東西，只怕會對你施展各種手段。所以，這件事情，千萬別讓別人知道。我跟杜站長，你可以放心，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崔勝說道。

　　由於購買材料的時候，杜浩東本事保險的原則，調集過來的材料足足是華生開的單子裡的總量十倍以上。沒想到，華生也是做了額外的準備的。這樣一來，大量的材料剩餘了下來。華生給崔勝配符墨倒是不需要再去購買材料了。

　　崔勝以前也不是沒有符墨，只是他配製出來的符墨畫出來的符根本沒有多大的效果。上一次，在德雲村的時候，華生便已經嘗感受過崔勝畫出來的符微弱的作用。

　　華生配置符墨的時候，崔勝與杜浩東都守在門口。幹這一行的人，都忌諱窺視別人的手藝。華生雖然沒有這個講究，崔勝與杜浩東卻要守規矩。不然，將來華生明白過來了，相互之間會產生間隙。

　　華生雖然有些手生，但是配製符墨的時候，卻有條不紊。在學校裡做實驗，先要將實驗步驟記住，做實驗的時候，只要一步一步按照實驗步驟進行，就算結果不理想，也不會差得太遠。配製符墨雖然比學校裡做實驗要更加複雜，但是複雜的事務也可以化繁為簡，將整個過程分解為詳細的步驟。

　　在第一次配製符墨的時候，華生就已經歸納出一個基本的實驗步驟了，第二次進行「重複實驗」，自然也算是輕車熟路。沒過多久，一大碗墨綠色的符墨送到了崔勝面前。

　　「這符墨真是不錯。比我祖師爺的那份符墨品級還要高一些。在這符墨裡面，我能夠感受到濃郁的靈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崔勝感嘆道。

　　「其實也不是很難。」華生說道。

　　崔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到華生手中，說道：「小生，我知道你現在最缺的就是這個。這張卡你拿著。裡面有一些錢，你現在正好用得著。」

　　華生自然不肯接，臉上還有一絲不悅，說道：「老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咱們既是朋友，又是同事，就這一點東西，你還給錢，你這不是看不起人麼？」

　　「小生，你錯了。對於你來說，這東西可能不值錢，但是實際上，這一點東西，要是拿公佈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到我手裡來搶。我給你那張卡根本不能與這符墨相比。再說，符墨對於你來說不值一文。而這張卡對於我來說，也是不值一提。不是正好我們交換了麼？」崔勝說道。崔勝說著又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杜浩東，顯然想要杜浩東來當他的說客。

　　「三張金剛符。」杜浩東笑道。

　　崔勝露出要殺人的目光，「老杜，你不是吧？這些符墨能不能製出金剛符我都不知道。畢竟，我還從來沒有用上品符墨製作過道符。你一下子問我要三張，你也太黑了吧？」

　　杜浩東笑道：「那你製成符了，我們兩個二一添做五。」

　　崔勝翻了翻白眼，說道：「小生，你看到了。你就收下吧。這個傢伙宰我宰得太狠了。」

　　杜浩東笑道：「小生，收下吧。這老道這些年在外面坑蒙拐騙，拐帶了不少白富美，不差錢。親兄弟明算賬，不能讓哪個太吃虧了。不然將來會留下隱患。」

　　華生想了想，沒有再矯情，將卡收了起來，「好，這卡我就收下了。正好我最近也比較缺錢。」

　　崔勝笑道：「這事算我佔了便宜。卡里面沒多少錢。在東海這邊，買套房子都夠嗆。要不下次我再給你打點錢過去。」

　　華生連忙拒絕，「別別，我現在沒打算買房呢。將來要買房的時候，你再給我贊助。」

　　「會開車麼？」杜浩東問道。

　　華生點點頭，說道：「大三暑假的時候學了駕照。」

　　「我那裡還有臺車，一直閒在那裡，也不是什麼好車。待會我帶你過去，你拿去代步。不然，我們有行動的時候，你趕不及時。」杜浩東說道。

　　「那怎麼行？」華生搖搖頭。

　　「小生，別跟他客氣。他那車放在哪裡也是白白生鏽。你拿去正好是廢物利用。這傢伙比我有錢。」崔勝笑道。

　　其實杜浩東現在開的車是一臺國產車，放在車庫裡的反而是一臺原裝進口。杜浩東是東海站的站長，收入原本就很高，每次出任務還會有大量的獎金。所以養好車不成問題。問題是，整風運動開始之後，高層領導幹部一個比一個低調。開車都不敢開豪車，有個別幹部，甚至是將原裝進口車改裝成國產外殼。

　　杜浩東作為站長經常去首都開會，做下屬的總不能開比領導還要豪華的車吧？所以，杜浩東干脆買了一款國產高配車。

　　華生到了地方，一看牌子就想拒絕。

　　「你別看這牌子很**，其實不值幾個錢。幹咱們這一行，走走關係，從海關那邊拿臺查獲的車，要不了多少錢。你別看這牌子**，其實花的錢還沒我這太國產車多。」杜浩東嘿嘿笑道。他的國產車顯然已經不是原裝，裡裡外外改了不知道多少道。

　　華生抓了抓腦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一個實習醫生開這麼風－騷的車，是不是有些太出風頭了？」

　　「這算什麼？人家高富帥上學都開豪車。你現在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了。」崔勝說道。

　　丁升國回來的時候，崔勝連忙將他拉了過來，「老丁，我跟老杜兩個都表示意思了，你總不能當鐵公**？」

　　丁升國差點沒跳起來，「崔勝，誰是鐵公雞，大夥都清楚得很。」

　　丁升國可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別看他粗線條，看起來整個一個大老粗，但是為人重義氣，好面子。每次都被崔勝抓住他的這個弱點。

　　「華生，我在東海這裡有套房子。原來是想讓你嫂子跟侄子、侄女到東海來住的。後來沒用得上，一直空在那裡。離附一醫院也比較近。正好給你住。」丁升國還真豪爽。

　　「要把房子過戶給小生。人家小夥子還沒對象，正好用得上。現在的女孩子相親，首先就是房子車子。」崔勝說道。

　　「那哪隻耳朵聽到了我說了不把房子過戶給小生？我這不是話還沒說完麼？」丁升國還真捨得一套房子。在東海，尤其是附一醫院附近的，怎麼也得百分以上。丁升國那一套可是三居室的。

第五十四章　別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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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我現在住在醫院的宿舍裡挺好。將來實習結束了，也不知道在哪裡工作。」華生說道。

　　「這還用問？你想到哪裡工作，直接讓站長給你安排，畢竟是工作需要。再說，你這醫術，只要是醫院的院長沒瘋，都會搶著要你這小神醫的。」崔勝說道。

　　「這是鑰匙。你拿著。不過那房子我好久沒去了。裡面的傢俱之類也不知道還能用麼？」丁升國說道。

　　華生還是有些推辭，「真的不用這樣。雖然這些東西在你們眼裡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大筆錢。我可不敢收你們的，不然讓我欠下你們這麼重的情分，我晚上覺都睡不著了。」

　　「等你加入組織的時間長一些，這些小東西，你都未必看得上眼。就好像，你給我的這符墨一般。這一點符墨要是放到坊市上去拍賣，絕對可以拍出一個瞠目結舌的價格來。其實錢對於我們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麼。能夠用錢搞得定的問題，那都不算是問題。能夠用錢買的東西，那都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杜浩東笑道。

　　丁升國是個粗人，可沒有崔勝與杜浩東的好口才。就知道蠻蠻地將手中的門鑰匙往華生手中塞。

　　「看得起我，你就收下。看不起我，我就把這鑰匙衝到下水道去了！」丁升國這是來了牛脾氣了。

　　「等等，我收下還不行麼？」華生連忙將丁升國拉住。

　　丁升國哈哈一笑，「你答應就好。」

　　說完，便將手中的鑰匙丟給華生。

　　崔勝有些複雜地看著丁升國，說道：「這樣也好。老丁心頭壓著的這塊石頭也該鬆動了。」

　　華生雖然不明白這裡面究竟還有什麼故事，但是卻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一段讓這硬漢難以忘懷的舊事。

　　華生沒有去問，何必去拆開人家已經結痂的傷口？

　　對了，一開始，丁升國似乎說了，那房子是準備接老婆孩子過來住的，但是這房子卻依然空在這裡。所以這故事肯定跟丁升國的老婆孩子有關。

　　「那這樣，剛好還有一些符紙，我給你們制幾道簡單的符。說不定有一點用處。」華生說道。

　　花生剛才將配製好的符墨給了崔勝，但是之前用剩的符墨卻在華生手裡，正好可以用來制符。

　　華生制符看起來很複雜，華生完成得磕磕碰碰，但是連續幾道符，沒有一道失敗。讓崔勝頗為驚奇。

　　「這傢伙怕是從娘肚子裡就開始制符了。成功率怎麼會這麼高呢？」崔勝很是鬱悶。

　　杜浩東的想法卻不一樣，「崔勝，你個混蛋竟然每次都騙我們。還說制符成功率不高。你看華生這成功率百分之百，你就是比他蠢一點，笨一點，一半的成功率該有吧？」

　　崔勝更是鬱悶了：「你以為都是跟華生一樣的**啊？我的成功率反正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我碰到過的人還沒有誰的制符水平超過我的。」

　　華生全然沒有想到他的行為竟然給三個同事帶來多大的驚喜。我慢慢地沉浸在制符之中，在他眼裡只有符上那充滿奧義的條紋。符筆蕉著的符墨像調皮的小精靈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掙脫符筆的束縛，跳入對它有著極大**的符紙之上。

　　華生不停地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符墨的運行。符筆在黃紙上的移動開始富有神韻，可惜，華生此時處於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根本就已經忘記了此時的處境。

　　崔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但是他始終努力忍住不發出聲音來。

　　一道最為完美的符文完成，華生才從這種狀態中出來，剛才的經歷，華生受益匪淺，但是想重新進入，卻千難萬難了。這就是一種頓悟，進入這種頓悟狀態需要極大的機緣。有些人一輩子也許都無法進入這種狀態。

　　「你真是個怪胎！」崔勝的語氣中帶著多種複雜的情緒，有一點點妒忌，有一點點感嘆，更多是對華生的羨慕與歡喜。

　　「這道符歸我了。」這是典型的大智若愚，第一個拿到華生的這一張超常發揮的靈符的，竟然是丁升國。

　　這讓崔勝與杜浩東懊惱不已。

　　「老丁，你個混蛋。憑什麼拿這麼好的靈符？」崔勝說道。

　　「這東西我能夠拿得到，就說明，這符跟我老丁有緣。」老丁哈哈哈笑道。

　　杜浩東向華生說道：「這個慘痛的例子告訴我們，千萬不要被某些人面獸心的傢伙的偽善面具所欺騙。

　　華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幾個傢伙不嚴肅的時候，跟三個孩子一般。

　　制完了剛才那一道符，華生已經剩餘的符墨用盡。杜浩東與崔勝很友好的將剩下來的一堆靈符瓜分掉。

　　丁升國最後將華生送到他的那套房子小區，到了小區，丁升國不想上樓，指著一棟樓說道：「那套房子就在那棟樓，2801室。明天我就把這房子過戶給你。你把你的身份證號碼給我。」

　　華生現在已經知道了緣由，自然沒有拒絕，將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告訴了丁升國。特殊部門有各種優待，這也是其中的一項。辦個過戶手續，根本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

　　「行，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就不過去了。小生，你不要在意，其實你的靈符比那套房子值錢得多。說起來，是我佔你便宜了。」丁升國轉身便走，魁梧的身影在茫茫人海中依然是那麼顯眼。

　　一天之間，擁有了一張存有鉅額資金的銀行卡，又擁有了一臺豪車，還擁有了魔都許多人為之拼搏一生的房子，華生心中還是有些激動的。暫時忘記了欠下的感情債。華生走進大樓，正好電梯剛剛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知性美女。

　　知性美踩著富有節奏的咔嚓聲，帶著無比的自豪感從華生身邊走過，穿著有些簡樸的華生在人家靚麗的身影邊顯得有些失色。

　　華生的眼睛只在知性美身上停留了不到了十秒鐘，馬上飛快地衝向電梯，按下向上鍵，將剛剛關閉的電梯門重新打開。

　　房子大約是一百多個平方，以東海的房價，可是一大筆錢。東海市的很多普通人用一輩子的工資都無法支付得起。

　　房子裝修得很精緻，很難看出是丁升國這樣的粗線條弄出來的。

　　房間雖然沒有住人，裡面卻看起來很乾淨。也沒有長期沒有人住的那股生冷味道。

　　丁升國應該經常請人過來給這房子通風，並且打掃衛生。所以，裡面的東西都維護得跟新的一樣。

第五十五章　交流歸來

　　【親，有意見可以告訴釣魚。釣魚會努力提高不足。中差評很打擊人的。】

　　鄭婧瑩結束幾天的交流活動回到了醫院。華生又能夠接觸更多的病例。

　　現在的華生比以前有了更多的認識。剛來的時候，每天接觸各種各樣的病人，在華生眼裡變成一個個病例。但是經過這麼多天在醫院的實習，華生的認識有了很大的轉變。每一個病人都代表著一個家庭，每一個家庭裡面都會有各自的喜怒哀樂。

　　楊奶奶身患絕症，但是她每時每刻想念著她遙遠的兒女。周樂對生活充滿絕望，她的看起來很是幸福的家庭，其實藏著一些外人無法知道的祕密。老實巴交的董發用這些天情況好了很多，他依然想用他的肩膀擔負起家庭的重擔。董建民正值壯年，家裡有**幼兒，他是家中的頂樑柱……

　　所有的實習生都會被導師告誡，不要介入到病人的生活中去，因為一旦與病人有了過多的交往，就會影響你對疾病的治療方式。

　　但是華生卻覺得，如果僅僅將病人當成一個個病例，醫生也許會對生命變得麻木。就無法真正懂得生命的意義。在醫院裡，尤其是在外科手術室，每天都有可能見證生死。也有些人慢慢地會對生死麻木。但是如果清楚地知道這一個個病人就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是一個個擁有喜悲哀樂的家庭，也許這種麻木，這種冷漠就不會出現在醫生的身上。

　　再一次看到鄭婧瑩，華生依然感覺得到冰山女神身上的冷冽，但是也能夠看得見她的冰冷的面具下隱藏著的柔情。

　　冰山女神看到華生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冷豔的笑容，雖然這一絲笑容有些不自然，但是卻很難得。

　　「鄭老師，你總算回來了。你沒在醫院，我可完全變成閒人了。」華生說道。

　　「可我聽說，我沒在醫院的時候，你風頭日盛啊。」鄭婧瑩雖然冰冷，卻並沒有與世隔絕。該知道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延遲太長的時間。也許是華生做出的事情確實有些驚世駭俗。

　　華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你是怎麼看出來那病人不是腦腫瘤的？」鄭婧瑩問道。

　　「中醫診病的方式跟西醫有很大的區別。」華生說道。

　　鄭婧瑩點點頭，又問道：「那個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病基本上已經治癒了。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華生說道。

　　「雖然你做得沒錯。但是你這麼做，總是會得罪人。」鄭婧瑩說道。

　　「唉？你們怎麼都知道了？我本來做得很隱蔽的啊？」華生有些奇怪。

　　「若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過，這一次，你做得沒錯。雖然讓附一醫院丟了面子，但是醫療事故死人，醫院的面子丟得更大。別人怎麼想，你也別在意。」鄭婧瑩說道。

　　「有鄭老師這麼說，隨便別人怎麼去想，都都覺得值得了。」華生說道。

　　鄭婧瑩臉上一紅。

　　「鄭老師，這一次交流，收穫很大吧？」華生問道。

　　鄭婧瑩點點頭，「可惜不能帶你過去，不能你也能夠學到很多東西。」

　　「我覺得能夠在附一醫院跟鄭老師學習，我已經很幸運了。」華生笑道。

　　華生跟鄭婧瑩說了一會，醫院辦公室便通知鄭婧瑩過去參加一個多科會診。這樣的會診，自然不能讓一個實習生參與，雖然華生有些特殊，但是也不能每次都會得到優待。

　　華生便去了住院部。

　　丁俊全看到華生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大願意與華生打交道。

　　「全哥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看到我就打轉呢？」華生追上了丁俊全。

　　「沒有。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些事情。」丁俊全說道。

　　華生眼睛看著丁俊全，說道：「全哥兒，我問你，是不是因為那個腦腫瘤病例的事情。你心裡在埋怨我？」

　　「沒有。事實證明，你做得沒錯。」丁俊全的眼睛不與華生對視。

　　「不對。你的眼神告訴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華生說道。

　　「真沒事。」丁俊全想要離開。

　　華生拉住丁俊全肩膀，「怎麼幾年的兄弟，你連句真話都沒有？是不是因為我，你被朱傑罵了？」

　　「沒，沒有。」丁俊全有些慌亂，不過他的慌亂正好證實了華生的猜測。

　　「你放心，剛好鄭老師回來了。等會我就跟她說一聲，以後，你也跟鄭老師實習算了。要不跟甘洋科老師也不錯的。隨便一個都比朱傑強。」華生說道。

　　「算了，反正在過兩天就調科室了。沒必要麻煩了。這幾天的成績還得讓朱老師來評呢。」丁俊全最擔心的是朱傑會在最後成績出難題。

　　「這個你放心，我找人幫忙說一下。」華生說道。

　　「對了，那個病人後倆怎麼樣了？」丁俊全問道。

　　「基本痊癒了。現在好得很。」華生笑道。

　　「幸好你當是看出來了。要是這個病人死在了手術裡，我這一輩子怕是當不成醫生了。」丁俊全說道。

　　「你會是一個好醫生的。」華生說道。

　　醫院的會議室裡，彙集了附一醫院各個科室最好的醫生。

　　「今天，內科羅教授接診了一位非常特殊的病人。具體情況，請羅教授跟大家介紹一下。」郭開泰說道。

　　內科的羅教授叫羅澤鑫，是醫院的主任醫師，是附一醫院最權威的內科專家。

　　羅澤鑫五十多歲，頭髮已經有些花白，而且有些禿頂，額前一片光亮，幾根長長的頭髮艱難的揭蓋頭頂大片光亮。

　　羅澤鑫不緊不慢地說道，「為什麼說這病人特殊呢？就是因為用我們的常規的檢查方式，根本無法查出病人究竟患了什麼病。也就是說，從檢查結果上來看，病人是正常的。」

　　會議室裡一下子議論紛紛。鄭婧瑩也皺起了眉頭。

　　「大家安靜，聽羅教授繼續說。」郭開泰連忙維持會場紀律。

　　「如果，大家聽了我說了這個家庭的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家就不會驚訝為什麼一個看起來正常的人，會跑到醫院裡來求醫了。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羅澤鑫喝了一口水，準備接著往下說。

第五十六章　基因魔咒

　　原來三年前東海市金山徐家宅村的一家姓徐的曾經到附一醫院進行檢查。徐家宅村的徐元的一家有四個小孩，三女一男，男孩是最小的。幾年前，徐家出了個怪事，大女兒徐越君好好的突然在婆家死亡。

　　徐家以為是女婿虐待，將女兒害死。但是法醫屍檢之後，卻沒有發生死亡原因。也沒有被害的任何證據。但是過了幾年之後，二女兒徐觀平以同樣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同樣是死亡之前沒有任何的疾病。

　　兩個女兒死亡的年齡差不多，都是在二十歲左右。這一次，徐家終於明白，大女兒也許不是女婿害死的，而是因為某種怪病死亡的。

　　於是徐元夫婦帶著三女兒與兒子到附一醫院進行檢查，想查明兩個女兒死亡的真正原因。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附一醫院的全面體檢，甚至包括基因分析，都沒有查找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這徐家的女兒兒子的身體反而比常人更加健壯。

　　由於許元已經有兩個女兒死亡，而且死亡特徵極其相似。都可以算是無病而終，而且死亡的年齡也非常接近。附一醫院自然不敢妄下結論，只能建議徐家到其它醫院進行檢查，若是有條件，可以到國外去進行檢查。

　　徐家為一般的農村家庭，自然沒有錢去更遠的地方進行檢查，更沒有可能出國進行體檢。徐家三女兒徐小玉在二十歲的時候，徐家人極為小心，一直精心守護，每天晚上都要特意叫醒數次，唯恐徐小玉會睡過去了。之前兩個女兒都是一睡不醒離開人世的。

　　但是，徐家人的努力還是沒能夠阻止死神的腳步，前幾天，徐小玉一覺睡下之後，再也沒能夠夠醒過來。徐家這一次過來，就是想讓醫院對三女兒的屍體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他們要找到三個女兒死亡的真正原因。家裡只剩下最後一個孩子，唯一的兒子徐會明比徐小玉小一歲。

　　如果找不出死因，徐會明的人生也許只剩下一年多的時間。

　　會議室的氣氛很凝重，這樣的事情如果當故事聽起來，或許會有些靈異。但是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事實來聽的話，卻讓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有些陰沉。一種死亡逼近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具體情況大家都已經清楚了，都說說各自的意見。」郭開泰說道。

　　沒有人打算率先發表意見。羅澤鑫剛剛說完很長故事，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熱騰騰的茶水，他似乎需要從這杯熱騰騰的熱茶中補充一些熱量。

　　「鄭醫生，你是在國外深造過的醫生，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病例，能說說你的看法麼？」郭開泰等了一會，見依然沒人說話，就只好點人頭了。

　　鄭婧瑩搖搖頭，說道：「這種病例我也沒有碰到過。還沒有看過哪一個病例，會導致病人在相同的年齡病發身亡。因為個體之間是存在極大差異的。即便是相同的疾病，相同的基因缺陷，也會因為個體情況的不同，而導致發病的時間、犯病的狀況出現極大的差別。所以這種情況確實有些特殊。可以查一查，是不是有慢性中毒的情況。」

　　羅澤鑫搖搖頭，說道：「毒理學檢查，我們在幾年前就已經做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已知的中毒症狀。所以，如果是中毒死亡，那也是一種未知的毒素的影響。但是徐家的三個女兒死亡的時間跨越了較大的時間幅度。我認為中毒死亡的可能性並不大。」

　　倒是沒有人因為鄭婧瑩的判斷錯誤而嘲笑或者指責鄭婧瑩，畢竟這一次碰到的病例實在有些怪異。

　　「莫不是被人咀咒了？」有人低聲說道。

　　「我們是醫護人員，應該相信科學，不要去迷信歪門邪道。」郭開泰連忙阻止一些人的胡思亂想。

　　「這應該是一種尚未查明的家族病。我們應該加大對這一家庭的研究，說不聽能夠得到令我們吃驚的結果。」朱傑說道。

　　朱傑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廢話。

　　且不說，則會種疾病既然以目前的手段根本差不出來，他朱傑又用什麼方法將病因找出來。

　　朱傑見會議室所有的醫生都將目光轉向他，他心中便覺得非常的自豪。

　　「這一次，我的風頭終於可以蓋過你了。」朱傑眼睛盯著鄭婧瑩，心中暗暗地說道。

　　「朱醫生，有沒有興趣支持這一項研究呢？」郭開泰問道。

　　這一下，朱傑愣住了，啞口無言。這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答應吧，這可不是一個好課題。週期長不說，能不能有結果，也是兩說。不答應吧，那剛才自己說的話，不等於放屁麼？

　　這樣的課題自然不會簡單，到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竹籃打水一場空，朱傑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這，這，這我怕是不行。畢竟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搞科研哪裡比得上年輕人？我看鄭醫生很年輕，又是從國外深造歸來的博士，她來承擔這個課題最好不過。」不要臉則無敵，朱傑充分詮釋了這一句名言。

　　會議室眾人都有些不屑地看著將燙手山芋丟給鄭婧瑩的朱傑。

　　朱傑臉不紅心不跳，反正丟臉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回了。上一次就被實習生打了臉，這一次在實習生師傅面前再丟一會臉，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夠坑到鄭婧瑩就行了。

　　郭開泰也不想得罪人，於是用詢問的語氣向鄭婧瑩問道：「鄭醫生，你的意思呢？」

　　鄭婧瑩想了想，說道：「這種病例，我沒有碰到過。讓我來主持也行。不過，我不保證能夠找到病因。畢竟這種未知的疾病即使在國際上，也是世界性的難題。」

　　郭開泰點點頭，說道：「這個你放心，附一醫院會盡全力支持你。在坐的各位同事也會盡力協助。既然這樣，這一次徐家三女兒的屍檢，與徐家兒子徐會明的體檢就交給你負責了。」

第五十七章　燙手山芋

　　鄭婧瑩剛接下燙手山芋，朱傑臉上便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圖樣圖森破啊！嘿嘿，有她接受，我總算扔掉這個燙手山芋了。不過，郭院長對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啊。」朱傑想到這裡，腦海中立即出現了華生的身影。不由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老朱，你都脫離苦海了，怎麼還不解恨啊？」曹衛東問道。

　　「沒有，沒有。我今天牙有些不對勁。」朱傑笑道。

　　會議室的醫生們都有些感嘆鄭婧瑩太年輕，不懂得拒絕。這個病例，之前他們也聽說過。也討論過，甚至看過檢查結果。根本沒辦法找到原因。這一個病例搞砸了，雖然不至於對鄭婧瑩的醫生生涯產生太嚴重的影響，但是卻總是會影響她的前程。之前，郭開泰很明顯是要找朱傑的麻煩，沒想到鄭婧瑩竟然一口答應了。

　　「你還真以為這是在國外的醫院裡，鑽研未知疾病麼」

　　眾人感嘆道。

　　鄭婧瑩從接下了課題之後，就坐在位置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她根本就不在意別人對她會有什麼樣的看法。剛來的時候，鄭婧瑩還是很積極發表自己的意見的。有個時候，針對醫院的一些**現象也說得很直。沒想到，在國外很平常的事情，到了這裡竟然變得複雜了。最後院領導竟然找談話，說有些事情要注意方法。從那以後，鄭婧瑩乾脆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至於別人的事情，她也懶得去管了。

　　既然有人接手了燙手山芋，今天的會議就算已經達到的目的。所以會議繼續開下去已經沒有必要。

　　郭開泰大手一揮，「各位今後要全力協助鄭博士。其他人還有什麼不同意見麼？沒有的話，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散會。」

　　郭開泰原本是想順便整朱傑一回，但是沒有想到，被鄭婧瑩這個二愣子擋了災。反正難題也暫時得到了解決。至於朱傑，只要朱傑在附一醫院一天，而郭開泰自己又在位置上，害怕沒有機會整他麼？

　　附一醫院雖然生意旺盛，地方卻沒有多大。所以在同家醫院裡面，不管你喜不喜歡，難免都會碰面。

　　華生在走廊裡碰上了何東明等人。

　　華生對於他們幾個沒有任何感覺，就跟看到陌生人一般，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直接擦身而過。

　　但是何東明等人卻似乎非要跟華生過不去。

　　何東明回過頭來，衝著華生的背影狠狠地說了一句：「神氣個啥？不就是碰****運治好了幾個病人麼？現在竟然神氣得連醫院裡正式的醫生也不放在眼裡了。」

　　龔元江也說道：「就是。還真以為自己華佗再生了。有本事將來能夠在附一醫院留下來工作。不然的話，也就只能在一些小醫院裡去混日子。工作一輩子，說不定連套房子都混不到。」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這姓華的太狂了，他以為他是華佗後代呢！」吳自明說道。

　　華生走得很急，注意力也在今天看過的一些病例上，倒是沒有注意身後幾個人的竊竊私語。何東明幾個雖然說敢於在華生身後嚼舌頭，卻還是不敢大聲喧譁。不然讓別人聽到了，怕是不會認為他們說得對。

　　華生走進鄭婧瑩辦公室的時候，鄭婧瑩已經開會回來。將一疊資料交到華生手中。

　　「接下來，我要停止門診這邊的工作，全力來研究這個病例。你過去把這個病人接收過來。看一下資料。讓解剖室那邊準備好，明天我們要進行屍體解剖。這是我剛接的一個課題。如果你擔心會影響實習的話，可以繼續在甘洋科醫生那裡實習，我會跟甘醫生說一聲的。」

　　華生搖搖頭，「這一陣學了不少，各種手術也基本上過了一遍了。正好可以學點研究疑難病症的經驗。」

　　「既然你留下來也好。你學過中醫。我們各用不同的檢查手段進行檢查。說不定能夠進行互補。」鄭婧瑩說道。

　　華生聽得出來，鄭婧瑩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繼續協助她的。

　　華生將資料拿到手裡，稍微瞄了一眼，便知道鄭婧瑩這一次接到難題了。雖然沒有接觸病人，具體情況還有待於稍後的檢查。但是從病例中，華生可以知道。這個病例確實很古怪。

　　四個小孩有三個在相同的年齡先後以相同的方式死亡，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病症，確實很是讓人奇怪。華生的第一印象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一種疾病。而更像受到了詛咒。

　　詛咒這東西在巫術體系中算得上是一種很平常的手段，但是用現代科學卻無法解釋。當然華生也無法確定，徐家是不是真的受到了詛咒。

　　華生在住院部看到了徐元一家。

　　徐元今天才五十四歲，但是看起來卻如同風燭殘年，三個女兒的相繼去世，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華生可以看到，當徐元看到華生的時候，眼睛裡就會流露出意思期盼的神采，他多麼渴望能夠從醫生口裡聽到一個令人鼓舞的答案。儘管他已經一次次地失望。

　　「鄭醫生是從國外深造歸來的醫學博士，她有豐富的醫療科研經驗，你們兒子的情況也將由鄭醫生負責。相信可以找出病因。」華生說道。

　　徐元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醫院。我相信醫院。」

　　「你兒子去哪了？」華生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看到符合徐會明特徵的男生。

　　「他跟他媽媽一起到外面吃東西去了。我在這裡等你們的消息。」徐元說道。

　　華生原本是想接觸一下病人，看看是不是被人咀咒了。

　　「那行，還有一些手術，需要去辦理一下。有些注意事項，我也要告知你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華生說道。

　　徐元比任何病人家屬都要配合，雖然他兒子看起來根本就像個病人。徐元很配合地隨著華生將一切手續辦理好。包括對三女兒的屍檢。屍檢對於一個農村人來說，是比較難以接受的一件事情，但是奇怪的疾病已經將徐家折磨得不成樣子，所以，徐家能夠接受任何可能找到病因的措施。他已經失去了三個女兒，他不能再失去他唯一的孩子。

第五十八章　請客

　　華生等了很久也沒見徐元的兒子回來，而鄭婧瑩此時應該還在等華生的消息。下班時間快到了，有些腳快的醫生已經往醫院門口走了。可以確保下班時間一到，就一腳踏出醫院的大門。

　　鄭婧瑩因為接手大課題，門診這邊已經交了班。到了下班時間可以直接回家。華生知道鄭婧瑩住的地方離得比較遠。一個女人，回去太晚不大安全。

　　反正許會明的情況複雜，碰面的機會肯定會很多。

　　華生連忙將材料送往鄭婧瑩的辦公室。

　　華生進入的時候，鄭婧瑩正對著電腦看資料。

　　「鄭老師，你怎麼不將資料打印出來再看呢？那樣好傷眼睛的。」華生說道。

　　「沒事。我也不確定這些資料有沒有用，沒有必要打印出來。」鄭婧瑩說道。

　　現在很多資料都實現的數字化，但是在電腦上看資料還是很傷眼睛的，看的時間長了，也比看紙質版的資料更容易累。

　　「徐家的情況還真複雜，鄭老師，你以前看過這種病例麼？」華生問道。

　　「沒有。這種病例很罕見的。我也沒有碰到過。我也沒法保證，我就一定能夠查明病因，最後治好徐家的疾病。」鄭婧瑩說道。

　　「這也沒什麼。這個世界上，我們人類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治不好的病也多了去。只要盡力了，就問心無愧。」華生說道。

　　「這話說得對，咱們醫生就要求問心無愧。不然我也不會接受這人人都不願意接受的病例。」鄭婧瑩說道。

　　「我就知道鄭老師其實是知道那些人的詭計的。他們其實算不上真正的醫生。對不起身上這一身潔白無瑕的白大褂。」華生說道。

　　「別人怎麼做是別人的事情。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鄭婧瑩輕聲說道。

　　「鄭老師，你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華生連忙提醒道。

　　「沒事沒事。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在家裡進不了數據庫，這些資料就看不成了。你先去吃飯吧。快到吃飯的時間了。」鄭婧瑩的眼睛一直盯著電腦。

　　「鄭老師，你要是加班，那就先跟我一起去吃了飯。然後再回來看資料。經常性不按時就餐，對胃不好。」華生說道。

　　鄭婧瑩原本準備說什麼，但是眼睛猛然離開電腦顯示器，看向華生，嫣然一笑道：「好，走，我請你的客。」

　　「還是我來請吧。」華生笑道。

　　「你還在用父母的錢，還是我請吧。你一個小男孩，大男子主義還挺濃厚的嘛。」鄭婧瑩笑道。

　　華生笑道：「最近意外收穫了一筆，慶賀一下，所以，今天我來請。」

　　鄭婧瑩看著華生，似乎想看出真偽：「哦？多大一筆？」

　　華生笑道：「還行吧。反正夠吃很多頓飯。」

　　鄭婧瑩見華生不像說笑，也沒有再推辭：「好，今天就滿足一下你的大男子主義。讓你請客吧。」

　　華生笑道：「這就對了嘛。」

　　出門的時候，華生看到了丁俊全，便大喊了一聲：「全哥兒！一起吃飯去麼？」

　　丁俊全回頭看到華生的時候，笑容有些僵硬，搖搖頭：「不了。我已經吃過飯了。」

　　華生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丁俊全說了假話，不過華生以為丁俊全不想當自己的電燈泡。

　　「那行，回頭我給你帶一份回來。」華生說道。

　　華生回頭向鄭婧瑩笑了笑。

　　「你同學？」鄭婧瑩問道。

　　華生點點頭：「嗯。他的導師是朱醫生，一點都不負責人，我這個同學太老實，連一次現場觀摩的機會都沒得到過。這一次實習算是白在附一待了。鄭老師，你看能不能讓他轉到你這裡來？」

　　「可是我現在接了課題，就算他過來，也還是沒有實踐的機會。我跟別的醫生溝通不多。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上你。」鄭婧瑩說道。

　　華生笑道：「這個不能怪鄭老師。主要是現在的人太浮躁，見不到別人比自己幹得好。很多人喜歡去同情比他悲慘的人，但是卻見不得比他活的滋潤的人。」

　　「走吧。別像一個小哲學家一樣了。我肚子有些餓了。晚上還想看一看文獻，你要是有空，晚上也可以看看資料。你現在正是最好學習的時候，多看一些資料，對你的幫助很大的。而且，你以後也是要考醫師資格證的。」鄭婧瑩很難得的苦口婆心。

　　華生知道鄭婧瑩外冷內熱，兩個人之前熟悉了，便能夠看到鄭婧瑩不為人知的一面。鄭婧瑩也放開了對華生的芥蒂。自然將她內在的一面表現了出來。

　　「我們去哪吃飯？」鄭婧瑩問道。

　　「你跟我走就行。我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那個地方的菜相當的不錯。」華生說道。

　　「這附近的餐館是不是都已經被你摸熟了？」鄭婧瑩問道。

　　華生笑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拿高工資啊？我可是個學生，最多將這附近的巷子逛遍了還差不多。要不是這一次賺了一筆，我敢出來請你麼？」

　　「你真的賺了一筆啊？」鄭婧瑩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我騙你幹嘛？到時候要是付不起賬單，我不是更丟人麼？」華生說道。

　　「我擔心某些人愛面子，把一個月的伙食費拿出來請了客，到時候就天天勒緊褲腰帶了。」鄭婧瑩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上一次我們去德雲村的時候，那兩個特殊部門的人，你還知道麼？」華生說道。

　　「知道。怎麼？他們又找你了麼？這種人，你還是儘量保持距離的好。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反而對你沒好處。老老實實地當個醫生，其實也不錯的。」鄭婧瑩問道。

　　華生點點頭：「這一次，我用家傳醫術，給他們治療了一個病人，收到了一筆報酬，還不少。所以才有錢請你的客。」

　　「難怪。」鄭婧瑩說道。

　　華生帶著鄭婧瑩去了老譚私房菜館。

　　「你可真厲害，這裡面的店子，你竟然也能夠找得到。」鄭婧瑩笑道。

　　「可不是。這不是因為這裡更省錢麼？」華生說道。

　　這個時候，突然背後傳來兩個不屑的聲音。

　　「這土鱉，竟然說在這裡吃飯可以省錢呢！你說搞笑不搞笑。」

　　「待會，等他們吃完飯，把身上的錢全部搜光了，也不夠付飯錢，那才搞笑呢！」

　　「那個女人還真靚，可惜被一頭豬給拱了！」

　　「唉，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第五十九章　趕走

　　華生皺著眉頭往後看了一眼，身後兩個穿著考究的年輕男子正一臉戲謔地看著華生。

　　「走吧，別理他們。」鄭婧瑩擔心華生吃虧，連忙拉了一下華生的手，輕聲說道。

　　華生原本要還擊幾句，被鄭婧瑩這麼一勸解，怒火立即消失到九霄雲外。

　　「她竟然這麼關心我。」華生的心臟砰砰直跳。

　　鄭婧瑩見華生愣愣地，臉上也有些發燙的感覺，一下子變得紅紅的。

　　「走吧。」鄭婧瑩嗔道。

　　華生臉上露出了笑容，將鄭婧瑩的手拉得緊緊地。

　　鄭婧瑩的手掙扎了一下，想從華生的手中抽出來。但是華生拉得緊緊的，鄭婧瑩一下子沒掙脫，就任憑華生將自己拉住。

　　華生不知道鄭婧瑩心裡是高興還是不悅，但是他實在有些不捨得將她的手鬆開。

　　那兩個年輕男子見華生一聲不吭，以為華生是怕了他們兩個，同時又看到華生身邊的鄭婧瑩是如此的美貌。他們更是來勁了。他們想在鄭婧瑩面前展示一下他們的富家公子的風範。

　　「真是個沒種的孬貨！」其中一個穿著花色短袖，一直耳朵戴著一個帕金耳環，手上戴著一塊名錶。穿的褲子鞋子也都是名牌，這一身比起華生那一身地攤貨自然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耳環男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叫陳崇劍，是東海富商陳宏博之子。

　　與陳崇劍一起來的年輕男子叫房思志，是稅務局副局長房兆斌之子。兩個人的父輩權錢交易，兩個人也正好志趣相投，走到了一起，狼狽為奸。

　　陳崇劍與房思志曾經跟兩個人的父親來過這老譚私房菜館，在這裡碰到過一些地位比他們的父親還要高的人士，其中便有東海市一二把手的公子。於是，他們經常到這裡來，看能不能跟那些太子哥結上關係。

　　這一點，陳崇劍與房思志兩人的父母都是很支持的。

　　陳崇劍與房思志還是第一次在這裡碰到像華生這樣穿著極其寒酸的顧客。這一點讓他們簡直不能想象，所以，他們想當然的認為華生是走錯地方了。

　　房思志跟陳崇劍還真是志同道合，兩個人的眼光也是同一個水平上的。

　　房思志噔噔噔快步走到華生與鄭婧瑩的前面，然後轉身對著鄭婧瑩說道：「這位美女，我叫房思志，我爸爸是稅局局長。我想跟你交個朋友。你跟著你這朋友可不會有好前途。」

　　「你叫什麼你爸爸是誰，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來這裡吃飯的，請你讓開。」鄭婧瑩冷冷地說道。一開始與華生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身體微微往華生身上靠近了一些，兩個人的肩膀親密地接觸到了一起。

　　「麻煩你讓一下。」華生也是冷冷地說道。

　　房思志見華生不將他放在眼裡，立即毛了：「你知道我是誰麼？你是什麼態度？信不信，我讓你在東海混不下去。」

　　就在房思志還在大呼小叫的時候，老譚私房菜館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請不要影響別的顧客。」老譚私房菜館的服務員看起來很普通，跟別的飯店的服務員沒有什麼差別，不過這裡的服務員說話卻很有底氣。看著房思志的眼神也沒有一點躲躲閃閃。

　　「你！」房思志似乎想到了什麼，抑制住想要向服務員發飆的衝動。

　　那個三十多歲的男服務員沒有理會房思志，向華生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這位先生，不好意思，讓你受打攪了。」

　　「沒關係，這不是你們的問題。」華生說道。

　　「正好還有一個包間，請跟我來。」服務員說道。

　　「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個人明顯買不起單的，等一下他吃飯了，沒錢買單就搞笑了。」陳崇劍說道。

　　「對不起，本店已經客滿了。你們請回吧。」那服務員冷冷地向陳崇劍與房思志說道。

　　「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麼？那裡不是還有幾張桌子空著麼？」房思志笑道。

　　「那是有人預定了的。還有，敬告一句，以後不管你們什麼時候過來，老譚私房菜館都不會有你們的位置。」那服務員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一次，這名老譚私房菜館的服務員更加直接說明要將這兩個公子哥趕出去。不是沒有桌位，而是不做他們兩個的生意。

　　「小張，過來一下，將這兩個客人帶到天字一號包間去。」老譚私房菜館的服務員大聲向店裡喊了一句。

　　陳崇劍與房思志兩個一下子愣住了，這天字一號包間他們都有機會去過。現在這兩個被自己看不起的兩個普通顧客竟然能夠去天字一號包間。而他們兩個竟然被這裡的服務員直接趕出去。

　　「叫你們老闆過來！知道我們是誰麼？你敢趕我們走？你們這飯店還想不想繼續開下去？」房思志終於忍不住了。

　　「嘿嘿，我譚振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要讓老譚私房菜館關門的。真是有趣啊！」那個服務員叫譚振，他可不是一般的服務員，從他的姓中也可以看出，他與這家老譚私房菜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老譚私房菜館很了不起麼？惹了老子，不出一週的時間，老子要你這老譚私房菜館徹底消失。」房思志說道。

　　「那我倒是要見識一下，房公子用什麼手段將我們店子消失掉的。靜候佳音啊，千萬不要讓我們久等了。」譚振說道。

　　剛要上樓的華生停住了腳步，他自然將全過程聽得一清二楚。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他一點責任，但是畢竟這個事情也因他引起的。店裡的服務員也是因為維護自己才攪進是非之中。

　　「不用擔心，這事情譚哥會處理好的。」服務員小張一點都不擔心。

　　華生猛然想起，這家店的背景不簡單。他可是親眼看見店老闆與杜浩東兩個人的關係跟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就是一個杜浩東，就不是那個稅務局局長的兒子能夠奈何得了的。能夠與杜浩東深交的人，能夠簡單麼？

　　華生點點頭，向鄭婧瑩說道：「走，我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