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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地藏曲

【作者概要】:楓舞邀雪,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古典仙俠

【內容簡介】:

  地藏王在千世之後的轉世肉身秦歌,本是穿街走巷的流浪少年,在宿命的指引下,入名門,學修行!
  悟通儒釋道魔四家精義之後,歷經千世佛劫,前身的回憶一一記起,最終成為地獄至高王者。
  奇怪的寶物,誘人的美女皆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一個平凡少年,陰差陽錯,悟通儒釋道魔四家精義,經曆千世佛劫,最終成為地獄至高王者。
  純古典仙俠,非種馬,希冀能夠帶給各位一種飄然出塵的爽感。
  且看一個融匯了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的平凡的流浪少年如何帶著你一同走入那色彩斑斕的佛家大千世界。

【其他作品】:《我是地藏王》、《CS血濺花季》、《五年後我們再見》、《sd仙流同人》、《楓舞弄情》、《重生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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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流浪少年
永樂鎮位居於雲霧山下,鎮子上約有六百戶人家,在雲霧山八百裏的範圍之內,算是最大的鎮了。

這天清晨,陽光明媚,淡紅的太陽光芒照射在永樂鎮中,為這個古老的鎮子增添了些許光彩。鎮中飄出朵朵青煙,懸浮在半空中,被淡紅的朝霞照映,像是一朵朵略帶粉紅色的雲彩。

永樂鎮一如既往的寧靜,鎮中的百姓也十年如一日,過著平淡的生活。

今天這個少有外人踏足的小鎮突然之間多了個陌生人出來,這個陌生人童顏鶴發,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就是玄青子,青蓮宗宗主,亦是中土道門第一人。不過今日的他少了幾分一宗之主特有的威嚴,多了幾分落寞與感傷。

故地重遊,昔日友人卻已化為黃土,從此天人永隔。

漸漸地,永樂鎮中的人多了起來,鎮子裏傳來幾聲孩童的怒罵聲與犬吠之聲。

不遠處,幾個少年追著一個衣衫襤褸,麵色蠟黃的少年追打著,這個被追打的少年身子單薄,麵相敦厚,邊跑邊捂著胸口的衣衫,像是藏著什麽東西。

麵對著幾個少年的追打,他並不還手,而是默默的承受著。

“秦歌,你這個臭乞丐,竟然敢搶我家旺財的狗糧,真是找打。”幾個少年之中,一個衣著華貴的矮胖少年牽著一條惡犬,帶著身旁的幾個少年,緊緊的追著秦歌不放。

見此情形,玄青子微微頓了一下,將那少年懷中緊緊捂著的事物瞧了個清楚,原來他懷中緊緊捂著的竟然是半個饅頭,要不是玄青子眼神銳利,他還發現不了。

突然,這個叫做秦歌的少年身子一晃,側身跌倒在青石板鋪砌的路麵之上,瞬間被其後追趕過來的幾人給圍了個嚴實。

那名衣著華貴的矮胖少年,一臉怒意,抬起腳來一腳踩在秦歌懷裏的小半個饅頭上,惡狠狠的說道:“秦歌,你好大的膽子,我家旺財的糧食你也敢偷,還好本少爺發現的早,不然我家旺財就要挨餓了,要是我家旺財有個三長兩短,本少爺要了你的狗命。”

矮胖少年手牽著的惡犬緊跟著狂吠了幾聲,隨後搖搖尾巴,對著矮胖少年搖尾乞憐。

秦歌毫不理會他的惡毒言語,張口便將被踐踏的支離破碎的饅頭塞入口中。

“你!”這矮胖少年氣極,大聲喝道:“給我打,誰要是打斷了這臭乞丐的一條腿,本少爺就賞他十兩銀子。”

餘下的幾個少年相互對望了一眼,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十兩銀子可是一戶人家一年的開支,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

這矮胖少年掃視了他們一眼,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父親是永樂鎮中最為富有的商賈,也是永樂鎮中的一霸,這矮胖少年自然也成為了永樂鎮的孩子王。

“打!”幾個少年摩拳擦掌,對著秦歌心窩子就是幾腳揣了過去,頓時隻聽得他發出幾聲悶哼,揣了幾腳之後,秦歌嘴邊溢出絲縷鮮血,吞入腹中的饅頭也嘔了出來。

矮胖少年歡呼連連,口中不斷叫道:“給我打,打死這個狗雜種,竟敢偷我家旺財的狗糧,實在是嫌命長了。”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這流浪少年孱弱的身子怎會承受的住,登時噴出一口鮮血,骨瘦如柴般的身子不斷顫抖著,臉上更是慘白如紙。

不過,這矮胖少年卻毫無憐憫,將秦歌吐出來的饅頭屑子,用力的踩了幾腳,並且還沾了大堆泥土,往秦歌嘴邊塞去。

秦歌緊閉雙唇,任由一眾人拳打腳踢,硬是不鬆口。

矮胖少年極為憤怒,連連揮舞著肥胖的小手,指揮身旁的孩童暴打著秦歌,那張胖臉上,洋溢著猙獰之色。

“打死他。”矮胖少年見他如此倔強,感覺自己顏麵盡失,小臉上的暴虐之色愈發的狠厲,那雙完全不屬於少年般的嗜血眼神湧現出強烈的殺機。

“哼。”玄青子怒哼一聲,走到這群孩子之中,單手一揮,幾道碧藍色光芒噴薄而出,纏繞在這幾個孩童身上,將他們拖拽著後退了幾丈。

“你是什麽人!”矮胖孩童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貿然被玄青子推出老遠,火氣頓時冒將上來,他倒是極為無知,渾然不覺玄青子懷有高深道術,快速地從懷中掏出一疊符紙來,幼稚的臉色浮現出狠厲之色,瞬間將手中的一疊符紙對著玄青子拋灑出去。

“竟然是天師道的降妖符,看來你家長輩也是很不一般的人物,不過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乖戾暴虐,今天我就給你個教訓吧。”

當今之世,天下動蕩,群魔亂舞,屢屢出來害人,凡界百姓皆懼怕不已。如此情形之下,道門中人紛紛出世,肩負斬妖除魔的重任,天師道也是天下道門之一,最善於製作符咒,而今天師道中人也應世而出,以降妖道術配合符咒斬殺無數妖魔,在凡界影響力頗大,是以一些凡界富貴人家往往花費重金從天師道購得符咒防身,以保平安。

這矮胖少年拋灑而出的符咒正是天師道三大符咒之一的降妖符,雖然他不懂得這降妖符的役使方法,但是胡亂灑出來也能夠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玄青子抬手揮出一道碧藍色的劍氣,橫空一掃,頓時將數十張飛來的降妖符絞的粉碎,化為一團紙屑,飄灑而下。

“你……你是神仙。”矮胖少年見玄青子揮手間就將自己灑出的降妖符給破了,頓時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是驚恐。

玄青子淡淡說道:“今後你若是再敢胡作非為,定斬不饒。”話語森冷,夾雜著一股讓人不敢拒絕的威嚴,這一刻玄青子又再度變為道門第一宗宗主。

矮胖少年登時嚇得癱軟,雙腿不斷打抖,幸虧被一旁的幾個少年攙扶住,這才沒有倒在地上。

玄青子這一手頓時將幾個少年嚇的麵色慘白,而後攙扶著矮胖少年逃也似的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他們打你,你為什麽不反抗。”玄青子蹲下身子,溫言問道。

秦歌抬起頭來,言語淡淡的說道:“我偷了他們的東西,被他們打也是應該,這樣我就不會內疚了。”

玄青子楞了一下,說道:“為了半個饅頭,你又何必呢!為了這半個饅頭,你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秦歌撫著劇烈疼痛的胸腹,搖了搖頭,半晌才咬牙說道:“我已經習慣了,被人打死總比餓死好,至少下了地府不會是餓死鬼。”

玄青子搖了搖頭,歎道:“你這孩子,真的倔。”

“你隨我一起去修道吧。”

“修道?”秦歌敦厚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疑惑,隨即問道:“修道是什麽?有饅頭吃嗎?要是沒有饅頭吃,我就不修了。”

玄青子為之愕然,這天下想修道之人不知凡幾,為了能夠修練道法,練就長生之術,凡界之人可謂是費盡心力,為了得到一個能夠修道的機會這些人幾乎是到達了傾家蕩產的地步,而在秦歌的眼中,長生的誘惑竟然還抵不過一個饅頭。

其實這也難怪,秦歌自懂事以來,一直是個孤兒,隨著收留自己的乞丐流浪,很少與人接觸,對於人情世故絲毫不懂,自然地修道這兩個字也從未在他腦海中出現過。

“當然,隻要你跟隨我修道,不用說饅頭,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也給你弄來。”玄青子極為窘迫,為了能夠讓秦歌一心跟隨自己修道,他不得不用上一些凡界父母哄孩子的方法來。

“我隻要饅頭。”秦歌有些心動,能夠有饅頭吃,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天大的好事了,對於玄青子所說的山珍海味他倒沒有絲毫興趣,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吃過,在他的眼中饅頭可以說的上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我答應你。”

玄青子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答應入我門下,我們即刻動身,前往青蓮山。”

秦歌木然的望了一眼如往常一般靜謐的小鎮,心內諸般感覺紛至遝來,但是心內瞬間又被一種幸福感充塞,此生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天天吃到噴香的饅頭,眼下看來這個願望即將要實現了。

人生就是如此的滑稽,有些人生來就是王侯富貴人家,而有些人生來貧苦,或許人的出身能夠決定人生的命運,但是往往一個機遇能夠改變人的一生。

而對於秦歌呢,這是否就是一個機遇?一個能夠改變他一生命運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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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門
清晨,陽光熹微,溫和的日光從窗子之中投射下來,照在秦歌憨厚的臉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暖意。

清風吹拂,撥動了樹枝上晶瑩的露珠,在空中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自窗戶飛過,擊打在他的臉上。

微涼的冷意將熟睡中的秦歌驚醒,他睜開眼睛,茫然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精致的木屋,屋內的裝飾非常簡樸,但是透發著一股潔淨、簡單的氣息。

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大碗,碗中裝著幾個散發著濃鬱香氣的饅頭,秦歌不由得走了過去,正好腹中也感覺十分饑餓,當下毫無顧忌的將碗中的饅頭拿了起來,狼吞虎咽的吃了個一幹二淨。

吃完之後,秦歌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大碗,不由得眼中流下了幾滴淚水,幾個饅頭對於普通人來說,再也平常不過了,但是對於他來說,能夠每天吃到熱騰騰的饅頭,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半晌之後,他緩緩的推開屋門,一絲絲清風從門縫之中逸散出來,凉絲絲的,清風雖凉,但是不知為何他心內突然升騰出一股暖意來。

“吱呀”虛掩著的屋門輕輕的打開了,明亮的光線一下子照了進來,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門外是個院子,院子之中栽種著幾棵不知名的花卉,散發著濃鬱的芬芳,在院子四周栽種著幾棵碧綠的翠竹,清晨滴落在竹葉上的露珠經過太陽的照射,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秦歌緩步走出院子,來到院前的一片空地上,這片院子建於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極目遠眺,隻見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白霧,赫然是山間的霧氣凝聚而成,透過霧氣觀看下方,隱約可見數十裏外山下的行人像是一隻隻螞蟻,在匆匆奔走。

這一刻,秦歌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短短一天時間,他一個流浪街頭的乞丐,竟然能夠過上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他已然覺得十分滿足。

同時,他又生怕這是一個夢,等醒來之後,這一切都會消失,自己還是那個人人喊打的乞丐,自己還是棲息在破陋的城隍廟中。

“嘶。”秦歌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傳來,他這才放下心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師弟,你怎地跑出來了,你的身子虛弱,莫要再著涼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從秦歌身後走了過來。

這個男子麵如冠玉,眸若星辰,長相極為英俊,而且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一股淡然出塵的氣質。

秦歌有些愕然,他還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而且這男子身上的那股氣質,令他心中感到格外的寧靜。

“我叫衛陽,是你的師兄。”

秦歌呐呐說道:“師兄?”

衛陽微微笑道:“呆會我與你一起去青蓮大殿拜見掌門,屆時掌門會為你尋得良師,指引你踏入修道之路。”

“修道?”秦歌這才想起,昨日玄青子與自己說過,要自己隨他修道,本來也不放在心上,在他腦海中隻要有饅頭吃,修什麽都無所謂。

衛陽點了點頭,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此處風大,你身子虛弱,還是回屋歇息罷,一個時辰之後我再帶你去青蓮大殿。”

站得久了,身子被絲絲寒氣籠罩,秦歌也感覺到有些不適,昨日玄青子帶著他禦劍飛行,初始他還覺得新鮮,待到兩三個時辰之後,他孱弱的身子再也抵擋不住高空之中的寒氣,被寒氣侵入體內,登時昏了過去。

幸而,玄青子知道他身子虛弱,運起體內的真元,化去高空之中肆虐的罡風,縱然是這樣,他孱弱的身子還是禁不住高空的冷寒。

回到院中,衛陽將青蓮宗中的一些事宜都據實以告,順帶也將什麽是修道給秦歌解釋了個一清二楚,但是具體的修道之法衛陽並未告訴於他,這要等他正式拜入青蓮宗之後才能夠告知。

秦歌明白修道之後,心內如翻江倒海一般,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番極大的機緣,能夠修道就意味著自己從此再也不用流浪街頭,並且再也不會受到那些孩童的肆意毆打,再也不用為如何填飽肚子而絞盡腦汁。

“師弟,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與我一同去拜見掌門吧,呆會到了大殿能否被宗內的師叔伯看中,就看你的了。”

秦歌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下可謂是成敗在此一舉了,他也不由得一陣緊張。

“師弟,你不用這麽緊張,到了大殿諸位師叔伯問你什麽,你據實相告就行,況且你是掌門親自引入宗內的,我想其他師叔伯也不會拂了掌門的意思吧。”衛陽對秦歌頗有好感,雖然秦歌資質差些,但是他性子憨厚,為人耿直。要是青蓮宗長輩能將收他入門下,縱然他修不成什麽大道,但對於這些長輩來說也算是積了一點善緣。

當下,衛陽攜著秦歌往青蓮宗大殿走去。

這個院子後麵是一條極長的石階,綿延入雲,翻滾的雲海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巍峨的青蓮大殿。

兩人走了許久,才走到石階的盡頭,數百丈長的石階,秦歌一路走下來,累的汗流浹背,不斷喘氣,而衛陽卻是淡然自若,氣息不見絲毫的紊亂。

“這石階有個名字叫天階,意為通往天界之路,前來拜師之人隻有通過這道石階,才真正具備修道的資格,想當初我登上這天階,可是花費了三個月時間。”衛陽氣定神閑的指著腳下數百丈長的天階感慨著。

秦歌無比驚愕,這數百丈的石階雖然難走,但是花費三個月的時間,這令他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衛陽淡淡笑了一聲,說道:“這天階蘊含著一個大陣,每當青蓮宗開山收徒之時,這大陣便由掌門親自發動,大陣一發動,人心內的諸般孽障便會被無限擴大,隻有大智大勇之輩才能夠最終走過天階。”

秦歌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未見識過天階大陣的厲害,但從衛陽的話中便可以想象的到這大陣是何等的威力。

秦歌雖然生性憨厚,見識淺薄,但是大智大勇之輩他也聽得永樂鎮上一些說書人講過,據說書人講大智大勇之輩在凡界足可以稱為當世人傑,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衛陽能夠通過天階,足以說明他具備大智大勇,秦歌就算是再怎麽木訥,對於這一點也是知道的。

衛陽繼續說道:“師弟你福澤深厚,能得掌門青睞,親自將你引入宗內,這天階你自然是不用走了,不然師弟你要想拜入青蓮宗門下,還得花費許多的精力呢。”

衛陽將話說的含蓄了許多,若是以秦歌自身的實力走天階的話,就算是他走上一百年,也不可能通過的。

秦歌聽聞,心中有些慶幸,也有些感激,若不是玄青子將他帶入青蓮宗,隻怕自己一輩子也無緣於修道,心內頓時湧起一股強大的念頭:一定要好好的修道,報答玄青子的恩情。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隻怕此刻掌門以及諸位師叔伯已在殿內等候了,我們還是快些。”

秦歌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自己的念想,緊緊的跟在衛陽的後頭。

走過天階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道迂回的走廊,眼前的走廊曲曲折折,用以支撐的柱子皆是以金漆塗染,顯示出尊榮華貴。

秦歌從未見過這等富麗堂皇的場景,一路之上指指點點,好奇不已,不斷纏著衛陽問這問那,心內的緊張感也慢慢的消散了許多。

走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走到走廊的盡頭,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寬闊的大門,高達十丈,給人以一種厚重、巋然如山的感覺。

進入這扇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地麵全由青石板鋪砌,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青色的光芒,甚是好看。

“這演武場是平時門中弟子切磋道法的場地,這地麵的青石板極為堅硬,就算是我全力一擊,也隻能在這青石板上留下一條裂縫。”衛陽邊走邊為秦歌講述眼前的一切,這也是為了秦歌能夠更加熟悉青蓮宗,畢竟從今往後秦歌也是青蓮宗中的一員。

秦歌用力的跺了一下地麵,這猛力一跺,令他腳掌都被震得極為疼痛,腳下的青石板就像是堅硬的鐵塊一般。

衛陽看著在暗地裏疼痛的齜牙咧嘴的秦歌一眼,微微笑了一聲,道:“青蓮大殿就在廣場的東南方,由這個門進入。”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東南方的大門,走了進去,來到了青蓮大殿之外。

青蓮大殿通體呈現著淡淡的青色,大殿之上一朵青蓮朝天怒放,這朵青蓮乃是青蓮宗的標誌。

青蓮大殿外的廣場中央供奉著三尊神像,秦歌走近了,發現這三尊神像與一些凡界廟宇內供奉的神像相似,隻是又有些不同,這令他有些好奇。

“這裏供奉的乃是天界三清道尊,也就是我們中土道門的始祖。”

秦歌聞言,對著這三尊神像拜了幾拜,回到衛陽身後,跟隨著他一同走進青蓮大殿之中。

青蓮大殿門扉大開,秦歌還未走入大殿便能看見殿中站著十數人,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這令他心內剛剛按捺下的緊張感又一齊湧將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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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師
甫一進入大殿,秦歌頓覺一股威嚴的氣勢散發開來,殿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一顆懸著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衛陽上前一步,神態極為恭敬地對著高坐殿上的玄青子說道:“啟稟掌門,弟子已將秦歌帶來了。”

玄青子揮了揮手,對著衛陽說道:“你暫且在殿外等候。”

衛陽走後,玄青子從殿中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了殿內十數位青蓮宗當權人物,淡淡說道:“此子之父與我有一段緣果,如今此子父親已死,他已然無所依靠,我見他小小年紀流浪街頭,實在不忍,是以將他引入宗內,修習我青蓮道術,不知哪位師弟願意授他修道之術?”十幾年前他練功走火入魔,被魔門中人追殺,還是秦歌之父秦望救了他,後來被魔門中人發現,秦望為了掩蔽他躲避追殺,導致滿門被滅,唯獨留下尚在繈褓之中的秦歌,這天大恩情一直令他銘記於心。

殿下十數位青蓮宗當權人物,有的搖頭歎息,有的故作沒聽見,神遊太虛去了,他們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相人之術頗為精通,秦歌相貌平平,資質也是極為普通,他們怎會瞧得上眼,是以都不願收他為徒,這一刻竟然無一人上前答話,故而殿內頓時靜悄悄的。

“怎麽?竟然無一人願意收他為徒,雖然他資質差些,隻要日後肯下苦功,也不見得他會輸於其他弟子。”見無一人出麵收秦歌為徒,玄青子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這在場的皆是與他同一輩的師兄弟,為了這等事,他也不好出言嗬斥。

見此情形,秦歌心內一片死灰,若是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徒,這修道之路也隻怕會從此斷了。

“師兄,我看這孩子為人老實、敦厚,隻要調教得當,我想他日後也會有一番作為。”

終於,離玄青子站得最近的一位青蓮宗長輩主動站了出來,流露出有意收秦歌為徒的意思,這令玄青子寒著的臉上有了些許喜意。

“青鬆師弟果然慧眼識珠,這孩子交予你調教,我就放心了。”

青鬆對著玄青子笑了一笑,而後對著秦歌說道:“秦歌,你可願意入我門下,跟隨我修習道術嗎?”先前,玄青子就將秦歌的狀況在殿內說了一遍,是以青鬆這才知道秦歌的名字。

峰回路轉,秦歌當然喜不自勝,小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一般,忙不迭地說道:“願意,弟子願意。”

青鬆心情也是極為愉悅,對著秦歌說道:“既然你願意入我門下,你現下隻需在這殿中向我磕上三個響頭,從此你就是我青鬆的弟子了。”

不由青鬆說完,秦歌便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與青鬆定下了師徒的緣分。

其他青蓮宗當權人物見青鬆已將秦歌收為徒弟,臉上露出了笑意,紛紛對著青鬆連說賀喜之詞。

接下來,青鬆便在殿中舉行了一個收徒儀式,這儀式最為簡單不過,主要是為師者問詢弟子三個問題,隻要弟子據實以答,這個儀式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秦歌,你為何修道?”青鬆站在秦歌身前,淡淡的說道。

秦歌想起先前衛陽告訴過自己,麵對殿內的師叔伯提問,定要據實相告,瞬間腦中想也不想,出口就道:“為了能夠天天吃到饅頭。”

話一說完,殿中那些原本滿臉肅容的青蓮宗當權人物皆不顧自己的儀態,哄堂大笑了起來,當然他們並不是嘲諷,而是感覺有趣。

青鬆聽得秦歌這樣回答,臉上倒也沒有什麽怒意,反而跟隨著其他人笑了起來。

“你倒是誠實,若是換做其他人必定會回答修道乃是為了除魔衛道,拯救天下蒼生這些空話來,卻不知,若要救人,必先自救的道理,這個回答我甚是滿意。”

方才話一出口,秦歌見到殿內這些青蓮宗長輩的反應,一顆心頓覺冰冷,心知自己說錯話了,沒想到自己這些極為幼稚的話語在青鬆的解釋之下,倒也算是對的。

經過這一個小插曲之後,青鬆也不再問了,他知道再問下去,隻怕秦歌的回答會越來越離譜。

片刻之後,秦歌隨著其他青蓮宗的長輩退出大殿,這些長輩都徑直回到自己的住處,而秦歌則在殿外與衛陽一同等候。

殿內,隻剩下青鬆與玄青子二人。

玄青子微微鬆了口氣,對著青鬆說道:“方才多虧青鬆師弟你幫我解圍,不然秦歌這孩子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排是好呢?”

青鬆微微笑道:“秦歌這孩子我甚是喜歡,雖然他資質差了些,但是他天生純樸,憨厚,很對我的秉性。”

玄青子臉上露出一絲戲謔之色,說道:“方才秦歌說的那番話要是依照師弟往常的脾氣,隻怕早就暴跳如雷了,為何我方才見你毫不動怒,反而還有些愉悅呢?”

青鬆苦笑道:“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我入宗的情形與秦歌這孩子頗為相同,現在聽秦歌如此回答,這令我勾起了自己的回憶。”

殿外,衛陽與秦歌在交談著,早先衛陽已經在殿外將內裏的情況聽了個一清二楚,待到秦歌走出大殿,他連忙將秦歌拉至一旁,彼此交談了起來。

經過交談,秦歌才知道衛陽正是青鬆首徒,與自己是同門師兄弟,經過短短時日的接觸,他對衛陽便生出幾分親意,現在與衛陽是同門師兄弟,這令他格外的高興。

衛陽心內對這個小師弟也頗為喜愛,話也漸漸地多了起來,兩人就這麽在一旁聊著,直到青鬆從殿內走了出來。

“衛陽,今後就由你傳授秦歌修煉之術,你順便在止水峰的院子裏騰出一間廂房來給秦歌居住。”說完,青鬆獨自踱步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此後,衛陽攜著秦歌往止水峰走去,途中順道去青蓮宗的庫房之中領了兩套青蓮宗弟子的道服,秦歌今年雖然十四歲,但是比起同齡人來,顯得極為單薄與瘦小,就像個八九歲的孩子,青蓮宗庫房之中還未有如此小的道服,衛陽隻得在其中挑了兩件最小的。

當下秦歌就將身上破舊的衣服換了下來,順道在青蓮宗的浴室中洗了個澡,將身上的汙垢洗了個一幹二淨,洗完之後,他渾身清爽,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邋遢。

青蓮山有七座山峰,這七峰呈七星拱月之勢,簇擁著青蓮大殿,零星的分布在青蓮山脈之中。止水峰位於青蓮大殿的東方,從遠處看去,止水峰之中古木蔥蘢,雲遮霧攏,瑞鶴盤旋,倒是個頗為清淨之地。

走得近了,隱沒在止水峰林木之中的院子顯露出來,這間院子規模頗大,離這院子百丈之處,同樣的建了一座比這做院子小了許多的木屋。

秦歌頗為好奇,經過衛陽解答後才得知,這間木屋的主人是這止水峰上三師姐的住處,為了避男女之嫌,青鬆特命門下弟子建的。

還未走近院子,秦歌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一個少年與幾個大人的笑聲,秦歌知道,這幾個未見麵而先聞聲的就是自己的師兄。

離院子還有幾十步,隻見院中之人紛紛跑了出來,其中一個年約十五歲長相機靈的少年率先叫了出來,道:“大師兄,你可回來啦。”

衛陽大聲說道:“今日我給你們帶來一位小師弟,今後你們可要熱忱些,不要冷落了新來的小師弟。”

秦歌對著這幾人笑了一笑,眼前的幾人樣貌超群,都是豐神俊朗的絕世人物,與這幾人比起來,心中倒是有些自卑。

這些師兄也頗為熱情,擁簇著秦歌,噓寒問暖起來,這令秦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語的溫暖,自小他便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整天麵對著的是周遭人的冷嘲熱諷,從未這般被人關心過,此番像是眾星拱月般被這些師兄關愛,他倒是有些適應不過來。

“不要擋著我。”那個少年被幾人擋在外麵,登時有些急了,叫嚷著、推搡著,要往裏麵擠。

衛陽阻止了幾人高漲的熱情,轉而對秦歌說道:“這五位分別是你的幾位師兄。”說完,還為他一一做了介紹。

“這就是你的二師兄了,依次下去,最末那個便是你的最小的小師兄了。”

最末的那個少年,星眸朗目,渾身透發著一股靈性,他拍手笑道:“我終於當上師兄咯。”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紛紛說道:“師弟你這萬年老麽的帽子總算可以摘下了,這倒是一件喜事,應當慶賀。”

隨後,衛陽將這幾人詳細的介紹一番:“二師兄名叫葉浩,四師兄名叫莫名,五師兄名叫傅一恒,六師兄名叫郝仁,最末的那個就是你的七師兄名叫荊少羽,他亦是師尊之子。”

初次見麵,秦歌也倒不拘束,當下就與這幾位師兄聊的甚歡,而這些師兄也不歧視秦歌木訥的性子,皆因止水峰一脈的首座青鬆初始修道之時也與秦歌一般的木訥,後來忽然福至心靈,像是開了七竅一般,修為突飛猛進,一日千裏,一舉成為青蓮宗第二個在百年之內將道行修到寂滅境界的絕世奇才。

能夠入得止水峰的弟子,皆有著絕頂之資,這等資質在修煉界也屬上流,雖然他們資質超絕,但是沒有那些高傲之人的脾性,這主要得益於止水峰一脈修煉的《心若止水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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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授藝
稍後,吃完飯,衛陽便將秦歌叫到廂房之中,傳授他止水峰一脈的絕學《心若止水訣》。此刻,衛陽已將滿臉的笑意收攏起來,方才吃飯之時,衛陽將秦歌在大殿之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與了這些師弟聽,結果他們全部笑的前俯後仰,而秦歌則是滿臉通紅,好不尷尬。

不過,這些師兄聽完秦歌的趣事之後,專門負責膳食的郝仁當下便決定,日後每天會為秦歌的餐食備一些饅頭,這番話說出,令秦歌心生感動,心中充滿了暖意。

衛陽臉色一整,正色道:“小師弟,我今日就傳你心若止水訣的口訣,你務必要謹記於心,若有不明白之處,你可來問我。”

而後,衛陽將心若止水訣的口訣傳給了他,同時也教他如何打坐,如何的冥想,順道也將人體之中最主要的幾處穴道的作用講了一遍。

這一趟下來,花費了三個時辰,秦歌本就是不甚聰慧之人,再加上他大字不識一個,衛陽講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又深奧無比,聽到一半後,他已經雲裏霧裏了,如同聽天書。

衛陽並不生氣,他也知道自己講的這些東西秦歌肯定不能明白,於是將這些都一一抄錄在一張宣紙上麵,待秦歌能夠識字後慢慢的觀看,但是心若止水訣的口訣他並未抄錄下來,而是要他強行記在腦海之中。

最後,衛陽將修煉界中的幾大境界略帶說了一遍,修煉界的修道者道法各異,境界的劃分也有些困難,現今的境界劃分也隻不過是一個模糊的衡量標準而已。

總體來說,修煉的境界劃分為這六個境界:融本,凝華,靈虛,化神,寂滅,太虛。

這六個境界勉強能夠將修道者的實力區分開來,修道的過程從易而難,融本境界大多數修道者在一年之內能夠達到,但往後便逐漸的艱難,從融本境界到凝華境界,一些才智高絕之輩隻需十年便能參悟,資質低者需花費十數年甚至數十年,而從凝華境界到靈虛境界,這已然是個天塹,有些人一輩子都難以修到,境界也就止步於此,縱然是以衛陽的資質也整整花費了四十年光陰。

而化神境界縱然是天縱之資也需要數十年甚是上百年的時間積累,方能到達。

能夠達到寂滅境界之人都已經屬於修煉界的巔峰人物,他們都是一派當權人物,而太虛境界這隻是一個傳說,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三千年以來寥寥無幾,相傳上古時期倒是有很多太虛境界之人,不過都已作古亦或是得道成仙,去天庭當神仙去了。

而後,衛陽正色道:“師弟,如今我已經將口訣傳授於你,在此你必須立誓,不可將我們止水峰的法門外傳他人,更不可依仗自己修習了道法就胡作非為,做出一些有傷天和的事來。”

秦歌重重的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師兄請放心,我若是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必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衛陽點了點頭,說道:“你性子敦厚,為兄自然是信你了,你先將我方才傳授你的口訣默誦幾遍,午後我就帶你去玉虛殿做功課。”

秦歌疑惑道:“什麽功課?”

衛陽說道:“我看你沒讀過什麽書,字也不認得幾個,今後三年你都要去玉虛殿讀書習字,這是師傅親自交代下來的。”

秦歌極為欣喜,以前流浪的時候,每當看見背著書包進出私塾的讀書人,都羨慕不已,心內也極想與他們一樣,能夠讀書寫字。

現在聽見衛陽提起讀書,怎會不喜出望外。

衛陽看著秦歌心動的神情,微笑道:“讀書可以明智,知曉世間的道理,師弟你去了玉虛殿可要認真學習了,切不可生出懶惰之心。”

秦歌點頭道:“這些道理我曉得的,我聽人說讀書可以增長人的智慧,我定然不會生出絲毫的懶惰之心的。”

衛陽笑了一笑,而後推開房門,走回了自己棲身的廂房。

秦歌心中極為興奮,依照衛陽教授自己的打坐之法,盤膝坐了下來,心中默默念誦著心若止水訣,拋棄心中的諸多雜念,引天地靈氣入體,運轉三十六個周天。

片刻,他便心若止水一般,腦中雜念盡去,唯有心若止水訣的口訣在腦海之中不斷顯現,一絲絲天地靈氣從他頭頂的百會穴進入,而後從他腳底的湧泉穴散出。

秦歌倒是有些激動,初次運轉法訣,便能夠感應到天地靈氣的存在,而且這天地靈氣入體的一刹那,他隻覺全身如同被涼絲絲的泉水洗滌了一般,十分的舒坦。

雖然引入體內的天地靈氣幾乎全部逸散,隻留下一絲存儲於腳底的湧泉穴中,這個結果已經令他有些驚喜了,隻要日積月累下去,必定能夠有所進步。

時間流逝的極快,眨眼便過去兩個時辰,衛陽此刻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秦歌連忙打開房門,稍作整理了一下,便隨同他一起前往玉虛殿了。

玉虛殿離止水峰不到三裏路程,一刻鍾時間便能夠走到。玉虛殿雖然是個大殿,但是更像是一座樓閣,分為三層,秦歌此刻已經來到了第一層,這第一層的空間極為寬闊,能夠容納數百人,第一層放置著琳琅滿目的書籍,這令秦歌看的眼花繚亂,不過他不認識字,自然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麽書。

殿內還有十多名少年都由自己的師兄帶領著,顯然也是來玉虛殿讀書習字的,這十多名少年各個都是星眸朗目,聰慧絕倫之輩,秦歌站在他們中間,像是天鵝群中的醜小鴨一般,極為惹人注目。

“秦師弟,來這邊。”

卻是荊少羽在一張桌子旁,向衛陽與秦歌兩人在揮著小手。

“怎麽荊師兄也在這裏。”衛陽帶著秦歌快步走到荊少羽身邊,而荊少羽身邊則站著一個青衣的女子。

這個女子雖然容貌不是絕美,但是她渾身散發著一種端莊優雅的氣質,給人一種秀外慧中的感覺,這個女子見衛陽與秦歌來了,連忙說道:“大師兄,這位定是新來的小師弟吧?”

衛陽點了點頭,對著秦歌說道:“這位就是你的三師姐,陸雲萱。”

秦歌此刻表現的很是乖巧,笑嘻嘻的叫了一聲師姐,這令得陸雲萱十分的高興。陸雲萱見秦歌穿著的衣衫有些不合身,當下就說回去幫他將身上的衣衫改一改,對秦歌表現的極為關心。

而在一旁的荊少羽則有些不高興,嘟囔著嘴巴說道:“師兄,師姐,你們都偏心,有了新師弟,就將我忘了。”

陸雲萱咯咯笑道:“怎地,你這做師兄的還吃起師弟的醋來啦,這麽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衛陽與陸雲萱皆笑了起來,麵對著這個機靈古怪又喜歡吃醋的師弟,兩人還真是沒有辦法,唯有裝傻充愣的笑了起來。

“師兄,我這個,我……。”秦歌看著荊少羽嘟囔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心中想定然是自己惹得他不開心了,心中有些急切,想要解釋清楚。

荊少羽看著秦歌這個樣子,噗嗤笑了起來,說道:“師姐說的是,我今天就不與你計較了,不過你可休想將師姐搶走,哼哼……。”

陸雲萱伸出芊芊玉指,在荊少羽的腦門上輕輕一彈,說道:“你這個纏人的小鬼,真拿你沒辦法。”

荊少羽佯裝痛苦,“啊”了一聲,抱著陸雲萱的玉臂,撒起嬌來。

片刻,青鬆從殿外走了進來,鬧哄哄的一群人頓時靜了下來,這些孩童都自覺的坐到了自己的桌旁,而那些陪同前來的同門師兄皆退出殿外,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青鬆吩咐身旁的弟子,給秦歌預備了一套書本,正是道家典籍《道德經》,當然這書的名字是身旁的荊少羽告訴他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青鬆今日講述的正是道德經中的上善若水之道,雖然他講的極為精彩,將道德經中的一些道理剖析的通俗易懂,但是那些弟子皆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完全聽不下去。

青鬆見了這番情形,也是無可奈何,這《道德經》雖然是道家經典,但是如今道門注重修術而擯棄這些虛無縹緲的“道”。

麵對這個情形,青鬆也是有心無力,這《道德經》中所寫,全是對道的領悟,但是縱然能夠悟通這其中的道理,也不過是一紙空談,對於具體的修煉毫無用處。

這一切的緣由都要追溯到上古時期的封神之戰,這一戰過後,人界修道者死傷無數,上古時期的修煉法訣也成為了曆史的塵埃,自封神之戰以後,凡界再也沒有一人能夠獨自修成仙道,能夠得道成仙之人皆是由天庭冊封,賜予仙骨,從封神之戰後,得天庭冊封,賜予仙骨是人界修道者唯一的成仙之路,對於那成神之說,凡界的修煉者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這些人中,隻有秦歌聚精會神的聽著,雖然青鬆講的這些道理極為淺顯,但是他聽起來還是頗為吃力,他大字不識一個,隻有用心的將青鬆所說的每一句話強記下來。

秦歌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他性子倔強,想要做的事都會全力以赴完成,說也奇怪,這一堂課下來,他倒是將青鬆講的那些東西記了個七七八八,隻是不懂其中的意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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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謬論
眨眼之間,三個月時間已然過去,秦歌仍舊是每天上午用兩個時辰修習《心若止水訣》,而下午則是去玉虛殿中學習,三個月下來,他認字的本事倒是進步神速,現在已經能夠獨自翻閱書籍了,當然他翻閱的書籍隻是一些尋常的典籍而已,一些深奧的典籍仍是看的頗為吃力。

這一日,青鬆仍舊為這些弟子講解《道德經》,而這些弟子仍是先前昏昏欲睡的模樣,更有甚者,直接閉目打坐起來。

荊少羽因是青鬆之子,倒也不敢太過放肆,但他也對青鬆講述的這些道理感覺有些厭倦,他極為聰慧,青鬆說的這些道理,他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懂了,這玉虛殿中的藏書也被他看了個大半,是以對於這些典籍,他心中也有一些自己獨到的見解,甚至於他覺得自己的一些見解比起青鬆來,都要高明幾分,但是礙於青鬆的顏麵而且又是自己的父親,他也不好當麵反駁,隻是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青鬆念到此處,對著這群昏昏欲睡的少年說道:“你們誰來解釋這話中的含義?”

幾個少年來了興致,一掃先前的昏昏欲睡狀態,紛紛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雖然這些少年看似年紀小,但是各個都極為聰慧,對於這句話的理解也頗有見地。

荊少羽仍舊是那副傲慢的模樣,而秦歌則是聚精會神的聽著,心內暗暗揣摩這句話的意思,片刻後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青鬆聽得這群弟子各抒己見,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又時而露出讚許的神情,待到這群少年說完,青鬆便對著荊少羽說道:“少羽,我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就替為父講講這話中的含義。”

荊少羽霍然站起,挺胸說道:“天道無情,視人為芻狗,生養了萬物,而又把萬物當做芻狗對待,把萬物當做芻狗來玩弄。”說完,他徑自坐了下來,高昂著腦袋,等待著青鬆的評價。

“愚蠢。”青鬆淡淡說了一句,看也不看荊少羽一眼。

荊少羽本以為會得到青鬆的一句誇讚之詞,沒想到卻換來青鬆的一句“愚蠢”,登時他不服氣地說道:“天道本就是如此,萬物生於天道,芸芸眾生都在天道之中掙紮,無數修煉之人一生修道,為的就是能夠領悟天道,但天道極是無情,將無數修道者拒之門外,想我華夏無數先輩修道一生,換來的卻是一剖黃土蓋麵,這不正是應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

“愚蠢,可笑,你身為我青鬆之子,竟然說出這樣可笑之極的話來,修行之道,在乎修身養性,追求返璞歸真,一切順其自然,而你這等荒謬之論,今後休要再提。”青鬆怒極,揮了揮衣袖,不再理會他。

“哼。”荊少羽也是頗不服氣,父親一直以來都對自己這個兒子看不順眼,對自己的要求極為嚴格,容不得自己心內有任何與他不同的想法。

秦歌在一旁,想勸說幾句,但是此刻的荊少羽正在生著悶氣,秦歌也不敢出言相勸,唯有不解的看著青鬆,不知他為何會發這麽大的火。

“秦歌,你給我說說,你對這句話的理解。”如今,唯有秦歌一人沒有發表自己的見解,青鬆也不指望秦歌能夠說出些什麽大道理來,隻不過是他心中有些煩悶,隨口便問道一句。

秦歌楞了一下,站起身來,麵對著仍在怒意中的青鬆,他顯得有些拘束,唯唯諾諾的說道:“天地對於他所滋養的萬物沒有偏愛之心,任其按自然規律生老病死。而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說聖人對於他養育的百姓也沒有偏愛之心,就像看待芻狗一樣,任其自生自滅,順應自然。”

青鬆眼珠子一瞪,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歌見青鬆這般表情,心內一突,暗想自己定是講錯話了,惹得師傅不高興了,當下他便垂著頭,等待青鬆的嗬斥。

“好,好,好。”青鬆接連說了三個好字,而後再次說道:“孺子可教,沒想到你們這些自詡聰明絕頂之人對於道的領悟竟然還不及入門三個月的秦歌,真是好的很啊。”

青鬆這番話一出,其他弟子皆是羞愧的低下頭來,不過荊少羽卻是別過頭去,口中嘟囔著道:“若是天道像你說的這般好,隻怕這天下人人都能夠得道成仙了。”

過後,一眾弟子都散去,荊少羽與秦歌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止水峰走去,荊少羽仍舊忿忿不平,轉而對秦歌也是有些憎恨。

在他認為,今日秦歌說的那些都是荒謬之言,況且他天生聰慧,世間難得一見的絕頂之才,對於道的理解自然比秦歌不知道要通達多少倍。

今天所發生之事,在他看來這隻不過是父親為了教訓自己,將秦歌這幾句荒謬之言故意扭曲,將它說成是這句話最為正確的釋義。

秦歌也是無奈,跟在荊少羽的身後,不斷解釋,但是奈何荊少羽根本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往止水峰走去。

回到止水峰,陸雲萱已在門外等候,而其他人則在院子之中各忙各的,好不熱鬧。

時值初冬,萬物凋零,寒氣也越發的重了,陸雲萱為幾人置備了冬天的棉衣,這時見荊少羽與秦歌走了過來,說道:“如今已經入冬,天氣涼了,我幫你們置備了過冬的衣服,你們看看合不合身。”

荊少羽也不理會陸雲萱,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令陸雲萱有些摸不著頭腦。

其他人也發現了荊少羽的異樣,紛紛跑過來,找秦歌問個究竟。

麵對眾人的詢問,秦歌將方才玉虛殿中發生的事告訴了幾人,而且將青鬆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

眾人聽完之後,都默不作聲,半晌後,衛陽才說道:“荊師弟本是個高傲之人,這下被師傅如此訓斥,他心中難免會有不平,隻是秦師弟你也被牽連了進來,倒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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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庸才
一時之間,幾人也是束手無策,最後陸雲萱蹙眉舒展,說道:“荊師弟自小就依賴於我,我這就進屋勸導勸導他,若是這般下去,他也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

幾人點頭同意,荊少羽出生之時自己的母親便去世了,而止水峰一脈除去陸雲萱之外皆是男子,自然地從小缺乏母愛的荊少羽便粘上了陸雲萱,將她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般對待,有任何的煩惱之事也都會敞開心扉與她說。

陸雲萱嫣然一笑,對著秦歌說道:“秦師弟,本來這事與你無關,沒曾想荊師弟連帶對你也生出惱怒之意,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還請你見諒。”

秦歌霍然站起,連忙擺手說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在一旁的郝仁嗬嗬笑道:“師姐,你還是先去將荊師弟哄住吧,不然我們夜晚又會不得安生了。”

荊少羽倒是有個古怪的脾氣,每當受到了青鬆的批評,回來之後便讓人不得安生,夜晚悄悄出來,捉弄這些師兄,令這些師兄哭笑不得,但荊少羽小孩子脾氣,他們也不好出言嗬斥,不得不由得他去。

陸雲萱走後,衛陽稍稍詢問了秦歌修煉之事。經過三個月的修行,秦歌仍是停留在引靈入體的基礎之上,煉化精元的速度頗為緩慢。

衛陽微微歎息了一聲,秦歌的資質對於他們這些弟子來說,算得上是極差了,止水峰中的弟子進入融本境界最遲的也隻用了半年時間。

要想踏入融本境界,必須先要引天地靈氣入體,進而將這些靈氣吸納,通過心法口訣將它煉化,成為體內的精元,待到這些精元充實了體內的各處穴道之後,修道者才將這些精元融入丹田之中,這才算是正式踏入融本境界。

依照秦歌的修煉速度,要想進入融本境界,隻怕需要兩年的時間,這個修煉速度在青蓮宗七脈弟子中也是當之無愧的倒數第一了。

“師弟,你也不必如此失落,隻要你日後勤學苦練,定會有所成的。”

止水峰一脈最為活躍的郝仁當下說道:“師弟,你盡管修煉便是,待師兄我為你煉製幾枚固元丹,保你修煉速度大大的加快。”

秦歌楞了一下,而後感激道:“多謝六師兄了。”

不料,其他人皆“呸”了一聲,罵道:“老六,就你煉製的那丹藥還是人吃的嗎,先前四師弟被你還得還不夠慘啊,他可是連續鬧了一個月的肚子。”

老四莫名神色有些幽怨,心內想起那次之事來,肚子都隱約感到有些刺痛,那次他一不留神,著了郝仁的道,不知覺間將郝仁偷偷放在他飯菜中的固元丹吃了下去,沒曾想吃完之後立刻上吐下瀉,饒是以他不俗的道行,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康複過來。

就是這次,止水峰上的人各個談起郝仁煉製的丹藥來都是驚若寒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吃下了郝仁偷偷放在飯菜中的丹藥,是以一段時間之內,眾人也將郝仁這止水峰之上的專用廚師之位強行剝奪。

後來幾經輾轉,郝仁在眾師兄弟麵前痛心疾首的宣誓今後再也不會將自己煉製的丹藥放在飯菜之中,經過幾天觀察郝仁也確實是“洗心革麵”,最後這止水峰的專用廚師之位還是還給了他。

秦歌聽到此處,也是一驚,連忙擺手說道:“六師兄,不必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還是去廚房忙活去吧。”說完,還一手捂著肚子,模樣極為滑稽。

這惹來眾師兄一陣狂笑,而郝仁則悻悻然的跑到廚房,為大家準備晚間的飯食。

而另一處,荊少羽仍是悶悶不樂的睡在床上,雖然陸雲萱在旁不斷開導,但是他依然不聞不問,閉起眼睛佯裝熟睡。

陸雲萱對這個師弟極為頭疼,荊少羽的性子極為倔強,而且又非常的有主見,自己認定了的事,就算是十匹馬也拉不回,反觀秦歌就好多了,雖然秦歌性子也有些倔強,但是他對一眾師兄、師姐是極為敬佩的,眾人所說的話他也會牢牢的記在心裏。

“師弟,你再不理我,我走了啊。”最後,陸雲萱著實是沒有辦法了。

“不要。”荊少羽聽聞陸雲萱要走,趕緊掀開被子,說道:“師姐,你要是走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陸雲萱見荊少羽氣鼓鼓的,覺得有些好笑,寬言說道:“師弟,你還在生師傅的氣啊,你這倔脾氣真應該改一改了。”

荊少羽氣呼呼地說道:“爹爹就是看我不順眼,處處為難於我,容不得我有任何與他相左的想法。”

陸雲萱搖搖頭,道:“你這般聰明,師傅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看你不順眼呢?”

荊少羽“哼”了一聲,說道:“本來就是,就像今日,那秦歌進入青蓮宗僅僅三個月,而且資質又是那般的差,爹爹竟然說他對道的領悟高過我。”

陸雲萱笑道:“秦師弟與你說的都不錯,但是你性子高傲,說出來的話措辭激烈,你也知道師傅最不滿的便是你這一點了。”

荊少羽有點不滿地說道:“爹爹酷愛鑽研儒家學問,崇尚中庸之道,卻不知他自己思想受那些儒家偽學所害,變得像現在這般的迂腐。”

陸雲萱眉頭皺了一下,言語有些不悅地說道:“師弟,你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要是被師傅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訓斥你一頓了。”

荊少羽癟了癟嘴,話到了嘴邊,再次將它咽了回去。

陸雲萱搖了搖頭,準備往屋外走。

“師姐?”

“嗯?”陸雲萱回過頭來,說道:“師弟,有事麽?”

“師姐,你今後會離開我麽?”

陸雲萱噗嗤笑了出來,道:“師弟你怎麽會問出這樣的話來,隻怕等你長大了之後,有了自己的愛人,就會將師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荊少羽忽然語氣凝重起來,說道:“師姐,我不會忘了你的,你對我的好,我永遠會記得的。”說到此處,他有些靦腆的低下頭來。

陸雲萱道:“師弟,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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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虛殿
飯間,青鬆出奇的來到止水峰上與一眾弟子共進晚餐,這倒讓止水峰的眾位弟子有些拘束,這幾年來,青鬆一直都在青蓮大殿與玄青子共同參悟道法,很少來過止水峰,就連傳授道法之事也都是全權交給衛陽。

用罷晚飯過後,青鬆將一幹弟子留了下來,他還特地詢問了秦歌的修道情況,對於秦歌的狀態,他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憤怒與失望,反而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叫秦歌日後加倍努力雲雲。

而對荊少羽則是嚴格多了,得知荊少羽這些時日疏於修道,他氣得火冒三丈,揚起手來便要打,被一眾弟子攔住後,他才作罷。

當下,荊少羽便哭著跑了出去,其他人忙去追趕,而衛陽則被青鬆叫住,有事相商。

廳中隻剩下青鬆與衛陽兩人,衛陽乃是青鬆最為依仗的弟子,是以對他也是最為放心,且他身為止水峰一脈的大師兄,事無巨細都要由他去辦。

燭光搖曳,形單影隻,青鬆也不似人前那般強硬的姿態,更像是一個無助的父親,在談話間他明言指出要衛陽多加管教荊少羽,止水峰弟子之中要數荊少羽最為聰慧,對於道術的修煉有著極高的天賦,是天生的修道者,但是他性格倔強,說一是一,就算是錯了也會一錯再錯下去,而且他言行過於偏激,一著不順,便容易誤入歧途。

反倒是秦歌,青鬆對他甚是放心,雖然他資質差些,隻要日後勤學苦練,縱然是做不成棟梁之才,至少也不會誤入歧途。

這一席話談完,已是半夜三更,止水峰的其他弟子也已經睡了,而荊少羽也被眾人追了回來,此刻他也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還在喃喃低語著。

青鬆在他房前站了許久,也將他夢囈之詞聽了個大概,無非是一些不滿的話,青鬆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良久才離去。

衛陽目送著青鬆遠去,心內也是五味雜陳,這對父子間的恩恩怨怨不是他這個外人能夠化解的了的。

這師弟對止水峰上的每一位師兄都比較親昵,唯獨對自己父親青鬆仿佛是前世積了仇一般,自荊少羽懂事以來,他便對自己的父親有諸多不滿,長大之後這對父子之間的代溝越來越深,分歧也越來越多,雖不至於反目成仇,但也比這好不了多少。

竹影婆娑,明月高懸,淡淡的清輝普照,將這蕭瑟的深秋點綴的更為孤寂,遠處的青蓮大殿燭火忽明忽滅,而且從其中隱約傳來幾聲歎息。

又是一日清晨,秦歌早早的起了床,在屋中修煉了兩個時辰,如今他已來到青蓮宗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中,他單薄的身子也開始成長起來,而且又加之修煉道法,如今他已經快長到與衛陽的肩膀般高了。

經過幾個月的修煉,秦歌已經能夠引入天地靈氣,煉化為自身的精元了,而且這些精元都坐落有致的分布在他身體的幾大重要穴位之中。

這對於止水峰之上的一幹師兄來說,可謂是奇跡,郝仁更是直呼:“蒼天有眼呐。”

鐵樹終於開花,就算是以衛陽的穩重,他也不由得大為失態,當下就將秦歌抱了起來,可謂是欣喜若狂。

被眾人如此注目,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今後一定要加倍努力。

不過,荊少羽似乎是對秦歌頗有意見,每當受到青鬆的訓斥之後,他便拿秦歌撒氣,仿佛秦歌是他的出氣筒一般。

秦歌也並不介意,荊少羽所作所為不算太過分,是以都忍了下來。

這三個月以來,青鬆都很少再在玉虛殿中教書,而是獨自閉關悟道,是以這些弟子都各回各處,再也不來玉虛殿了。

衛陽倒是開明,任由秦歌與荊少羽兩人自由活動,美其名曰:給他們一個美好的童年。

荊少羽開始還會來玉虛殿坐上一刻鍾時間,後來再也沒有來過玉虛殿,而是在止水峰之上玩耍。

麵對這得來不易的修道機會,秦歌倍加珍惜,一刻也不敢鬆懈,每日下午都在玉虛殿中研讀這些書籍,揣摩其中的意思,三個月下來,他便將這玉虛殿第一層的典籍看了個大半,而且還能夠明白書中的道理。

秦歌雖然不甚聰慧,但是對於讀書之道,可以稱得上是絕世奇才了,不過這都是他自己這樣認為的,是以不敢胡亂的宣揚出去,免得徒惹來一個笑話。

這一日,雲淡風輕,正是冬去春來的好時候,春風送爽,滿山洋溢著濃濃的綠意,碧翠的枝葉隨著清風起伏,像是碧海之中的波濤一般,連綿不絕。

如此好的光景,秦歌也不由得陶醉其中,眼前百花盛開,姹紫嫣紅,鼻尖飄蕩的百花香氣更是令人心曠神怡,在這地方讀書是再好不過了。

秦歌從玉虛殿中拿來幾本典籍,在止水峰後山細細觀閱著,他這時觀看的是儒家典籍,在道家看來是屬於微末雜學,是以一般人很少傳閱,倒也不虞會有人急於要讀這些典籍,這才擅自將它從玉虛殿中帶了出來。

“讀書能夠陶冶人的情操,能夠開啟人的智慧,古人說的確實有理。”細細感悟著典籍之中的真意,他也不時的發出一些感歎,整個心神完全沉浸在書中,忘了周遭的一切。

“嘿,秦師弟,你在看什麽呢,看的那麽入迷。”忽然,一顆石子扔了過來,砸在了秦歌的腦門之上,回頭望去,卻是荊少羽趴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正嬉笑著望著自己。

“哦,師兄,你有事嗎?方才我看書看的太入迷了,沒聽見你說什麽,真是對不住了。”秦歌放下手中的典籍,轉過頭去問道。

“不打緊的,我隻不過是找你有些小事,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荊少羽笑嘻嘻的望著秦歌,這令秦歌有些意外,這是荊少羽在這幾個月時間以來,第一次對自己這麽和善,以前一直都對自己有很大的偏見,從來沒給過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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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怪的珠子(上)
“師兄有事盡管說就是了。”

荊少羽臉上喜意更濃,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來到秦歌的身旁,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師弟,你知不知道玉虛殿第二層之中有些什麽嗎?你想不想去瞧瞧?”

秦歌忙搖了搖頭,說道:“對於玉虛殿第二層,師傅有交代,不準外人進入,若是有擅自進入者,必以門規處置。”

荊少羽望著秦歌的眼睛,說道:“爹爹說的是外人,你我算外人嗎?師弟你不是喜歡看書嗎,這玉虛殿第二層可是藏書萬千,第一層的藏書隻不過是第二層之中的小半。”

秦歌頗有些心動,但是對於師傅的吩咐,他絲毫不敢違背,心中雖想去看,但還是忍住了。

荊少羽見說動不了他,心裏有些焦急,要去玉虛殿第二層必須要將殿內的封印破開,但是破開封印之人會留下一絲氣息在殿外,憑著這絲氣息,青鬆必定可以找到破開封印之人,荊少羽心中打的就是秦歌的主意,要他去當自己的替罪羔羊。

荊少羽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唉聲歎氣說道:“這玉虛殿中我最想看的便是大儒秦望的文章,真是可惜啊,隻怕我是看不成了。”

“什麽!”秦歌聽見這話,頓時失聲叫了出來:“師兄,你說什麽?你說的那秦望,可是我的父親秦望?”他顯得異常激動,話語之間也有些語無倫次,雙手緊緊的抓著荊少羽的右手,不斷的詢問著。

“你弄疼我了。”荊少羽被他緊緊抓著不放的右手,疼痛無比,當下齜牙咧嘴的痛呼著,秦歌這才回過神來。

慌忙鬆開雙手,有些愧疚地說道:“師兄,對不住了,方才我太放肆,還請你莫要怪罪。”賠罪了之後,再次說道:“師兄,你說的那大儒秦望可是我的父親?”

對於自己父親的名字,秦歌是知道的,當年秦氏一族被滅門後,他被秦望壓在身下,昏死了過去,從而逃過一劫,輾轉之間,他被一個乞丐收養,待他稍微懂事之後,這乞丐死前便將秦家所發生之事告訴了他,不過至於凶手這收養他的乞丐也是不知。

荊少羽點了點頭,有些怪異的看著他說道:“難怪你讀書識字這麽在行,看來是得到了你父親的遺傳。這個消息我也是從掌門與爹爹的對話之中得知的,我料想也不會是假的,所以這才匆忙跑來向你報信的。”

秦歌神色極為激動,說道:“師兄,師傅與掌門真的這樣說過?那這斷然不會是假的了。”

荊少羽道:“不過掌門與爹爹在談話之間隱約提到秦氏一族滅亡原因之時,他們就再也不說下去了。”

“師傅與掌門也不知道原因吧!”秦歌輕歎了一聲,心中更是泛起了濃烈的悲楚之意。

荊少羽沒曾想一下勾起了秦歌的傷心事,心內擔憂秦歌不會隨自己一同去玉虛殿,隨後他繼續蠱惑道:“師弟,你難道就不想去觀看自己父親的文章,我想你心裏早已將你父親忘了吧,也罷,你不去我去。”

秦歌連忙說道:“師兄,我去,我去。”這一句話,說的極為堅定,說的擲地有聲。

“哈哈,好,師兄我就算是冒著被爹爹責罰的危險,說什麽也要幫你。”荊少羽說的極為悲壯,似乎真是為了秦歌而甘願冒這個危險一般。

秦歌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師兄,先前我一直對師兄心懷抱怨,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我在這向你賠個不是了。”

荊少羽收斂了笑容,表情有些尷尬地說道:“你我皆是同門,這些小事就揭過不提了。”

荊少羽天資聰穎,心智成熟,與一個大人無異,秦歌天性單純,哪裏知道荊少羽這麽多的心思,是以想也不想跟著他去了。

玉虛殿現在格外的冷清,前來觀閱書籍的弟子寥寥無幾,荊少羽與秦歌兩人避過在殿中看書的師兄,偷偷地來到玉虛殿第二層的門口。

“師弟,你先在此地破開封印,我去望風,你若聽見什麽異樣,立馬走開,要是我們被抓了現行,那可就慘了。”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劍,交給秦歌,說道:“師弟,這是我娘的遺物,秋水無痕劍,鋒利的很,能夠將這道門上的封印破開,我現在暫時交給你,你可千萬別將它弄損了。”

秦歌接過短劍,看了一眼,這短劍不到三尺,劍身布滿了古樸的花紋,而且散發著冷冽的寒意,握在手中異常的冰冷,也不知荊少羽怎麽敢將這短劍放在胸前,也不怕被這劍身的寒意凍傷。

“師弟,我先走啦。”荊少羽極為機靈,在秦歌將秋水無痕劍對著封印之時便快速的跑開了,說是望風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去了。

秦歌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封印,隻見一個十尺高,五尺寬的小門之上依附著一層淡淡的熒光,若隱若現,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發覺不出來。

“隻要破開這重封印,便能夠進入第二層了,真想看一看父親留下來的遺物。”秦歌如是想到,雙手也不閑著,手中的秋水無痕劍在真元的灌注之下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秦歌修煉心若止水訣也算是初窺門徑,能夠調動天地之間的靈氣為己用,此番施展出來,輔助神劍破除封印,也倒是綽綽有餘了。

破除這重封印極為容易,秦歌料想這定然是青鬆隨手施為,雖然他不懂封印之法,但也從書中看過一些破除封印之道,知曉如何施展手段。

片刻,秦歌手中的秋水無痕劍嘩啦一下,像是劃開一條錦帛般,將門上依附著的封印給破除開來,頓時玉虛殿第二層的事物便呈現在眼前。

“師弟,你可真行。”荊少羽突然從一處角落跳了出來,顯得極為興奮,往兩邊望了一望,發覺周圍並沒有人,這才如箭一般地射入玉虛殿第二層中。

秦歌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順便將秋水無痕劍還了他。

青蓮大殿之上,玄青子與青鬆兩人正在交流道法,忽然青鬆眉頭一皺,流露出一絲不解,而後眉頭舒展,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師弟,發生什麽事了?”

玄青子見青鬆有些異樣,忙出言關切的問道。

青鬆苦笑道:“還不是那不孝子,他竟然擅自闖入玉虛殿第二層。哎!這不孝子人雖機靈,但又不用於正途,淨想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玄青子袖子一揮,一道光幕出現在兩人眼前,這道光幕將玉虛殿第二層中的景象一一呈現,隻見光幕之中,兩個少年像是做賊一般,左顧右盼,格外的小心。

玄青子笑了出來,道:“秦歌這孩子真是老實,他定然是被少羽用計策騙了進去,不過這樣也好,這個結果不正是你我所需要的嗎?”

青鬆苦笑了一聲,道:“這不孝子以為你我不知他在殿外偷聽,還自作聰明的將我們的談話告訴秦歌,好騙得他進入玉虛殿的第二層。他這番自作聰明,卻不料被你我當了槍使。”

玄青子淡淡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玉虛殿第二層存放著青蓮宗曆代宗主的神位,陰氣極重,需要儒家聖賢的道德文章將這股陰氣鎮壓,秦望乃是當世接近於聖人的大儒,他的文章蘊含的浩然正氣最是磅礴,我也是不得已才將其放入玉虛殿二層的暗格,這玉虛殿二層曆來不許門下弟子進入,不然也不會這麽費事了。”

青蓮宗曆代宗主都是修煉劍仙之輩,殺伐之氣極重,死後體內的殺氣凝而不散,形成一股陰風,不得已之下玄青子遍尋天下聖賢的文章編纂成典籍,借助典籍之中的浩然正氣鎮壓這股子陰風。

“秦望的東西始終是要還給他的,不過他的遺物蘊含著龐大的浩然正氣,若是將它取出,隻怕是不妥。”

“今後就讓秦歌留在玉虛殿第二層吧,不過那些師弟還真是不好對付,要是明目張膽的讓秦歌進去,隻怕他們會強烈反對,這個還真得想想辦法。”

荊少羽與秦歌兩人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行蹤早已暴露在玄青子與青鬆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二人仍舊非常小心的在這二層大殿之中轉悠。

這第二層藏書浩瀚如海,包括了天文地理,星象占卜,四書五經,等等等等。

荊少羽對著秦歌說道:“師弟,你父親的遺物就存放在曆代祖師神位的下方,你自己去取,我去外麵等你。”說完,他剛要走,回過頭來,再道:“師弟,你可千萬別對人說起,是我帶你來的啊,千萬別說啊。”

秦歌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師兄請放心,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將你說出來的。”

荊少羽歡喜地拍了拍秦歌的肩膀,說道:“師弟,你去吧,我先出去了。”

荊少羽走了幾步,回過頭見秦歌往祖師神位處走去,偷偷笑了起來,低聲說道:“真是個大白癡,這麽好騙,若不是為了觀看我們青蓮宗至寶青蓮劍訣,我才懶得管你呢。”

祖師神位放置在玉虛殿二層的正東方,神位下麵放置著成百上千部典籍,這些典籍皆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一股浩然博大的精氣將這些神位籠罩在其中。

秦歌走得近了,隻覺一股龐大的浩然正氣像是一座巍峨高聳的泰山一般,向著自己壓來,險些令他精神崩潰。

心內默念心若止水訣,因勢利導,將這股龐大的浩然正氣導向一旁,這才覺得全身的壓力陡然全無。

當今之世,修道之人對於儒家、墨家等諸子百家的學問都斥之為微末雜學,修道之人中能夠容納百家思想的寥寥無幾,青鬆與玄青子兩人算得上是道門異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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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奇怪的珠子(中)
麵對如此多的典籍,秦歌看得眼花繚亂,這些典籍皆是上古時期諸子百家親筆書寫的錦繡文章,裏麵蘊含著龐大的精氣與浩然正氣,若不是修煉了《心若止水訣》,秦歌必定會在精氣的壓力之下,迷失心性。

心若止水訣心法來自於道德經之中的上善若水之道,修煉到至高境界能夠容納萬物。雖然秦歌道行淺薄,但是這些諸子百家的錦繡文章散發出來的精氣經年累月的化解青蓮宗曆代掌門死後殘留的殺氣,已經逐漸的消磨殆盡,全力運轉心若止水訣,抵禦這精氣威壓也算是勉勉強強了。

“看來我對於儒家典籍的理解還是一無所知,傳言儒家聖人善養浩然正氣,百鬼不侵,麵對任何外在的壓力依舊能夠談笑自若,離這等境界我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而後,秦歌邊運起體內的真元,邊翻閱著上古諸子所著作的典籍,他也是愛書之人,麵對著這些典籍他都有些愛不釋手了,要不是事情緊急,隻怕他會坐在此地,將這些典籍一一觀閱。

神位之上的典籍頗多,要想在眾多的典籍之中尋到秦望的遺物,還真是極為困難,外加此地不宜久留,被破開的封印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秦歌已經是急的滿頭大汗。

“咦?”秦歌好奇的隨手將一本放在最角落的古樸書卷抽了出來,古樸書卷上麵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這令他有些奇怪,其他的典籍皆有翻過的痕跡,而這本好像已經很久都沒人動過。

“師弟,你好了沒有。”這時,荊少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待他離神位不到十丈處,忽然身子一晃,卻是被這些典籍蘊含的威壓給震住了,瞬間他默運心若止水訣,輕鬆的來到秦歌麵前,由此可見他的道行比秦歌不知高了多少。

“這神位之下藏書足足有千餘部,要想在這裏麵找到我父親的遺物,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不是一般的困難。”此刻,他已經在此處呆了一炷香時間,心裏已然焦急如焚了。

“師弟,我幫你找吧。”荊少羽湊了過來,七手八腳的爬到了神位的台子之上,左翻右找,找的甚是仔細。

秦歌見他爬到神位的台子之上,生怕他觸怒了青蓮先輩的英靈,忙說道:“師兄,神位之上放置的皆是宗內的一些道術典籍,我父親的遺物定然不會在上麵的。”

荊少羽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你我好不容易進到這裏,若是不將你父親的遺物找到,豈不是白白的冒了一次險。”

秦歌想想也是,於是低下頭,將手中古卷之上布滿的灰塵撣去,細細看了一眼,這古卷的封麵用玄金絲線裝訂,撣去灰塵之後,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閃而過,而後消散於無。

正在忙得不亦樂乎的荊少羽也發現了這一異樣,疑惑地說道:“師弟,方才怎麽了,這哪來的金光,險些將我眼睛都刺傷了。”

秦歌瞬間回過神來,趕緊將手中的古卷放開,方才的金光仿佛有著無邊的吸引力,令他心中升騰起強烈的好奇之心,使他不由自主地的想將這古卷打開一看。

荊少羽疑惑了一下,繼續埋頭尋找,嘴中不斷嘟囔著:“青蓮劍訣到底在哪裏,這裏怎麽還是沒有啊。”

原來,荊少羽並非是好心為秦歌找他父親的遺物,而是在找青蓮宗的至高武學青蓮劍訣,他已經覬覦青蓮劍訣許久,隻是一直不知道這青蓮劍訣放在何處,這次從玄青子與青鬆談話中得知青蓮劍訣在這玉虛殿二層之中,立即起了偷看之心,這才將秦歌騙來,讓他當這替罪羔羊。

可憐秦歌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心內對荊少羽極為的感激。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秦歌還未找到自己父親的遺物,這神位台子上的典籍他都一一翻了一遍,但是沒有看見任何與父親有關的東西,這令他心中無比的失落,戚戚然的坐在堆放典籍的書架旁,見荊少羽還在找的熱火朝天,當下隨意在一旁抽出一本書來,隨手翻了幾下。

不料,秦歌翻開的是先前那本玄金細線裝訂而成的古卷,一道金光猛然迸發,將秦歌的臉照的金光閃閃,書卷中的字符化作一個個神秘的符文,按照一定的軌跡,懸浮於殿中。

“啊!第三層大門終於打開了。”荊少羽雖然震驚於這奇怪的古卷散發出的刺目光芒,但是更令他震驚的是玉虛殿第三層大門此刻已經敞開。

自古以來,從未有人進入過玉虛殿第三層,據先輩相傳,這玉虛殿第三層是上古時期天界的天神為封印絕世凶魔所建,但是這始終是傳說,當不得真的。

不過玉虛殿第三層極為神秘,許多青蓮宗的前輩都想進去瞧一瞧,但是第三層是一處完全孤立的存在,找不到任何的入口,他們這才作罷。

沒曾想,今日秦歌誤打誤撞的翻開那本玄金細線裝訂的古卷,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古卷中的字符竟然以一種玄妙的排列懸浮於殿中,將玉虛殿第三層隱蔽的大門給打開了。

片刻,荊少羽從神位的台子上跳了下來,拉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們進去看一看吧。”荊少羽在放置神位的台子之上並未找到青蓮劍訣,轉而將心思放在這神秘的玉虛殿第三層中。

秦歌揉了揉被金光刺的發痛的雙眼,心有餘悸的說道:“師兄,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啦,到時我被師傅處罰了還不打緊,可要是將你牽連了進來,你叫我情何以堪。”

荊少羽楞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絲慚愧之意,不過他性子極為倔強,認定了得事就會去做,不管對也好錯也好,當下便說道:“師弟,你我在這玉虛殿二層之中找不到你父親的遺物,興許它是放在第三層。”

秦歌砰然心動,疑問道:“師兄你說的可是當真?”

荊少羽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敢斷定,你父親的遺物就是放在第三層中。”言罷,他也不容得秦歌多想,拉著他往第三層的入口走去。

秦歌無法,隻得跟著荊少羽一起進入,那本奇怪的古卷忽然斂去光芒,筆直的落入他的懷中,像是有靈性一般,張合著書頁,緊緊的夾在他的衣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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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奇怪的珠子(下)
“咦?這書竟然通了靈智,還真是奇怪哈,我以為上古聖賢的文章可通神靈這句話是儒家那些迂腐之輩用來愚弄世人的呢,沒想到卻是不假。”

荊少羽頗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那夾在秦歌衣襟之上的古卷,說道:“師弟,將它拿下來給我瞧瞧。”

待秦歌將它從衣襟取下的時候,沒曾想這古卷竟然不斷地顫動著,似乎是極不願意秦歌將它交給荊少羽觀看。

荊少羽接在手中,抬起手來就欲將它翻開,不過事情似乎是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打不開這奇怪的古卷,用力一掰,這古卷仍是沒有絲毫被打開的跡象。

登時,荊少羽臉上有些不好看了,他自詡無論從任何方麵都要比秦歌出色,遠勝於他無數倍,今日卻被這一本破書給難到了,更可氣的是秦歌隨手就能將它翻開,而自己卻使盡渾身解數也奈何它不得。

當下,他運起全身的真元,一道道碧藍色的光芒籠罩全身,這是心若止水訣發揮到極致才出現的狀況,顯然荊少羽已是盡了全力。

奇寒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秦歌臉色瞬間被凍得烏青,不得已往後退了幾步,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荊少羽自幼修行心若止水訣,再加之他無以倫比的資質,此時的他早已進入凝華境界,渾身的真元渾厚無比,揮手間產生的威力足足可以在地麵上擊出一個方圓丈餘的大坑。

兩人倒是不虞將這古怪至極的古卷給弄毀,蓋因它乃是用最為堅韌的玄金絲線編纂而成,水火不侵,刀劍難毀,而玄金絲線也是修道者煉製儲物法寶的重要材料。

“嗯?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荊少羽臉蛋憋的通紅,但是仍然拿這書毫無辦法,他可是被氣的嗆,臉麵大失。

當是時,敞開的第三層殿內傳來一聲狂吼,震天的狂吼之聲在兩人耳邊炸響,渾如天際之上的炸雷,震得兩人耳鼓嗡嗡作響,身子也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在地。

瞬間,荊少羽穩住身子,將手中的古卷丟給了秦歌,好奇的探著身子往第三層的殿內瞧去,隻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朦朧,看不清裏麵的事物。

方才的巨吼太過驚人,更令人恐怖的是,這巨吼之聲隻在第三層殿內回響,震天的巨吼之聲沒有一絲一毫傳到外麵。

荊少羽素來膽大,渾然不懼,饒有興致的往裏麵走去,瞬間便消失在秦歌的眼前。

“師兄,小心。”秦歌大叫一聲,往荊少羽消失的地方跑去,沒想到剛一走進去,隻覺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周圍任何的事物,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聲嘹亮的佛門偈語如黃鍾大呂般在秦歌耳邊回蕩,話語之中充滿了慈悲之意。

秦歌微微頓了一下,雖然他也不想再深入,但因心係荊少羽的安危,是以不理會耳邊回蕩的佛門偈語,硬著頭皮往裏麵走去。

越往裏走去,回蕩在耳邊的佛門偈語越是高昂,秦歌此刻已經滿耳朵都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八個字,聽得他頭都大了。

走了半晌,眼前突然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空曠的大殿,大殿正中建造著一個方圓十丈的法壇,法壇之上,隻見荊少羽一臉好奇的望著法壇正中的一個台子。

這個法壇透著一股蒼涼、古樸的氣息,表麵布滿著無數的裂紋,似是經曆了無數個年代。

“師兄,你怎麽了。”秦歌甚是小心的走到荊少羽身旁,見他神色呆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這法壇之上的台子,心中擔憂不已。

秦歌也好奇的望了一眼,這台子之上放置了兩件物品,一件是一柄布滿了褐色花紋的長刀,卻是九黎苗族所使的那種苗刀,一件是閃爍著著淡黃色光芒的珠子。

這兩件物品一件散發著黑褐色的光芒,一件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兩色光芒相互交織,相互吞噬著對方。

而荊少羽一雙眼睛完全是盯著這柄褐色花紋的苗刀,瞳孔之中綻放出赤紅色的光芒,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中顯得格外地妖異。

秦歌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眼前的苗刀,這苗刀除了布滿褐色花紋之外,並無其他特異之處,也不知為何荊少羽竟然看得如此癡迷。

“師兄,你怎麽了。”秦歌再次出言詢問。

荊少羽偏過頭來,眼眸之中閃現出一道紅光,淡淡說道:“原來是你,怎地?你是想找死嗎?”

此時,荊少羽像是換了一個人,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狂傲之色,說話的語氣也是霸道十足。

話音剛落,秦歌隻覺得胸前有些異樣,低下頭看去,卻是懷中的那本古卷在輕輕顫抖,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門偈語再度響起,此刻偈語之中還夾雜著陣陣梵音,蕩滌心神。

“哼。”荊少羽冷哼一聲,抬手拿起台上的苗刀,劈出兩道黑色氣焰,將回蕩在殿中的偈語與梵音給擊散,轉而刀口橫削,墨黑氣焰如怒吼的蛟龍,張開大口,欲將台上的淡黃色珠子吞沒。

頓時淡淡的金色光芒大作,一個佛家“卐”字突破這詭異的氣焰,悄無聲息的擊在荊少羽的胸膛之上,頓時荊少羽被擊得倒飛出去。

秦歌心內驚駭,心知荊少羽一定是被道行通天的修道者給附了身,此刻他心內也是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驚慌失措的運起體內真元,隔空輸入荊少羽體內。

不料,荊少羽反手一拍,那股隔空穿行的真元瞬間被拍散,而他雙眼之中紅光迸射,直向著秦歌射來。

“噗噗。”紅光一閃即至,在將要擊在秦歌身上之時,忽然一道金色光幕擋在前方,將射來的紅光吞噬。

轉眼望去,這道金光卻是懷中的古卷所發,細細看去這道金色光芒是由無數個符文交織而成,組成一個個玄妙無比的圖案,而這些玄妙的圖案又逐一連接,才形成了這道金色光幕。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次,梵音大作,更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鍾聲,每一次鍾聲響起,秦歌都覺腦袋一片混沌,對於外事一無所知,最後待到九九八十一聲鍾響,他便昏了過去,人事無知,在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他看見台上的那顆淡黃色珠子竟然漂浮了起來,往他這邊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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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孽緣
且說秦歌昏死了過去,那法壇台麵上的淡黃色珠子往他這邊飛了過來,瞬間化作一團黃色霧氣進入了他的體內。

而這時,早已感覺到不妙的玄青子與青鬆兩人禦劍飛來,兩道劍氣宛如九天銀河之水,傾瀉而下,從玉虛殿三層的穹頂之上強行破開,閃電般射入玉虛殿三層之中。

玉虛殿三層之中的荊少羽似乎也感覺到了來人的強大,手中握著的苗刀直劈,虛空劈出兩道黑焰,將兩道劍氣絞得粉碎。

而後,他渾身黑焰鼓蕩,隱去了麵容,變化成一個身高八尺的狂霸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啊!”這個狂霸男子仰天長吼,手中握著的苗刀也被黑色氣焰覆蓋,隱去了它的真身,苗刀劈斬,一道道黑焰像是萬千怒浪一般,朝著玄青子與青鬆兩人奔襲而去。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對望一眼,眼中全是驚駭神色,兩人當然知道這玉虛殿三層有著什麽樣的存在,沒想到這個被封印的凶魔竟然破除封印出來作祟,饒是以兩人合力,恐怕也難以將他再度封印。

更令兩人擔憂的是,秦歌與荊少羽兩人還在玉虛殿中,這凶魔破印而出,也不知秦歌與荊少羽兩人是否遭到了這凶魔的毒手。

愛子生死未卜,青鬆心裏痛如刀絞,雖然平時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對荊少羽極為苛刻,也極為冷漠,但是誰又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荊少羽能夠快速的成長呢。

同樣地,玄青子也是一臉的擔憂,秦歌乃是自己救命恩人之子,秦望為了幫自己躲避追殺,結果滿門被滅,這對於玄青子來說,是個極大的恩情,若是不能夠將這恩情還了,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揚起手中仙劍,一道道劍氣縱橫激蕩,在空中形成一片劍網,快速地向著眼前的狂霸男子壓去。

於此同時,兩人手捏劍訣,一道碧藍色光芒與一道青色光芒同時迸射而出,在半空之中化為兩朵璀璨的蓮花,瞬間這兩朵蓮花蓬然綻放,無數蓮瓣激射而出,形成一束束無形劍氣,透過劍網,射在狂霸男子的身上。

“啊!”狂霸男子昂頭怒吼,被這無形劍氣洞穿之後,他的化身再次凝聚,手中苗刀狂舞起來,玉虛殿三層之中頓時刮起了一陣可怕的罡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擋在前方的劍網撕碎。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皆是寂滅境界高手,道行深不可測,但是麵對著眼前的狂霸男子,仍是力有不逮,麵對這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兩人唯有選擇後退,不敢直攖其鋒芒。

狂霸男子得勢,欲再次出手,不料玉虛殿中再次傳來那句佛偈。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字字如黃鍾大呂,悠揚飄渺,這一次喝出的佛偈並沒有梵音與鍾聲伴隨,但是威力卻比方才大了幾倍,佛門“卍”字真言隨著這句佛偈快速凝聚,突破重重黑霧,直接轟擊在荊少羽的肉身之上,而那黑焰化身的狂霸男子猛然一震,從高空之中落了下來,跌在玉虛殿三層的法壇之上,顯露出荊少羽的真身。

瞬間,荊少羽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情形,心內知道糟了,而且透過黑霧能夠看見玄青子與青鬆兩人持劍飛來,當下想也不想,用力咬破自己的食指,口中輕喝道:“天魔影遁,疾。”

瞬時,荊少羽便化作一道黑光,穿過玉虛殿三層的大門,往第二層遁去,遁走之時他也順帶將秦歌帶出殿外。

秦歌若是留在玉虛殿三層,被玄青子與青鬆發現,他們必定會向秦歌詢問緣由,屆時荊少羽身上的異樣也會被揭露出來,雖然荊少羽被那狂霸男子附身之時,神智已經混沌,但是隱約中他又知道了些什麽。

“青蓮劍訣,誅邪。”一朵青蓮在玉虛殿三層綻放,無數青色花瓣化為道道劍氣,將這片空間之中的黑氣給絞散,隨後玄青子與青鬆落了下來。

兩人掃視了四周一眼,並未看見荊少羽與秦歌,心內的擔憂也少了一分,至少荊少羽與秦歌兩人並未遭到這狂霸男子的毒手。

不過兩人也是驚訝,不知荊少羽與秦歌兩人是如何逃過這狂霸男子的毒手的。

片刻,青鬆怒道:“這小畜生竟然瞞著我修煉天魔宗的妖法,哼,定然是這小畜生施展了天魔影遁,這才逃過了一劫,待我回去一定要將他的妖法給廢了。”

玄青子搖了搖頭,說道:“師弟,你怎麽還是這般的固執,魔與道本無分別,心正則為正,心邪則為邪,你修煉數十載,怎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青鬆收斂了怒意,說道:“多謝師兄開導,隻要這小畜生不以妖法害人,我就不與追究了。”

玄青子說道:“師弟你這固執的性子是該改一改了,不然英瓊也不會含恨而終了,少羽這孩子也是可憐之人,生下來沒有娘親,而且出世之時被戾氣染身,為化解他體內的戾氣,硬是將他封印在洗魔潭七十年,要不然他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了。”

青鬆垂下頭來,眼中閃現出一絲黯然之色,良久無言。

爾後,兩人將青蓮大殿裏裏外外搜查了個遍,也未找到兩人的蹤跡,這才確定兩人定是已經遁出殿外,而那狂霸男子自跌落玉虛殿三層之後,兩人再也感覺不到他絲毫的氣息,最後兩人憂心忡忡的走出了玉虛殿。

方才玉虛殿的異樣引來青蓮宗其他首座的注意,他們都紛紛前來探明究竟。玄青子與青鬆兩人將玉虛殿三層之事揭過不提,隻是說有弟子擅自闖入玉虛殿二層,驚擾了青蓮宗先輩的英靈,惹得這些先輩不喜,特降下懲罰,兩人皆言明,一定會徹查闖殿之人。

一眾首座也知道玉虛殿二層鎮壓的乃是青蓮宗先輩死後殺氣所凝聚成的陰風,也知這陰風的厲害,若是讓這鎮壓的陰風出來作祟,隻怕整個青蓮宗都要遭受一場大難。

最後,玄青子聯合一眾首座,布置了一個大陣,將玉虛殿第二層的陰風給封印了起來,而方才被破壞的玉虛殿三層極為古怪,它竟然有著自我修複功能,其神奇之處不亞於一些稀世的法寶。

玄青子先前還擔心會被一眾首座發現這玉虛殿第三層的異樣,現在看來倒是白擔心一場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玄青子臉色凝重的離開了玉虛殿,這弄得一眾首座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不好直接去過問。

月朗星稀,銀漢皎皎,遠處群山黛藍,在明朗的月光之下看去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不過荊少羽卻沒有心思在夜間觀賞景色,此刻的他極為狼狽,先前勉力施展出天魔宗的天魔影遁,令他感覺全身乏力,無力的躺在止水峰後山的一處山坡上,而旁邊則是仍舊昏迷不醒的秦歌。

荊少羽凝望著天際的北鬥七星,心情有些煩悶,不斷地搓著自己的手臂,想將手臂之上那一個拇指般大小的苗刀印記給擦除。

方才,荊少羽猛然發覺自己手臂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淡淡的苗刀印記,不管他怎麽擦也擦不掉,而且他心內隱隱覺得自己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這一切唯一知曉全過程的隻有秦歌。

但是秦歌處於昏迷之中,任他怎麽叫也叫不醒,不得已之下隻有靜靜地等了,眼見夜色降臨,若是回去晚了,師兄、師姐定會著急來尋找,一時之間他也是心亂如麻。

過了半炷香時間,秦歌終於發出一聲輕哼,坐了起來,而後甩著疼痛無比的腦袋,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這才發現荊少羽就躺在自己的身旁,連忙問道:“師兄,我們怎麽來後山啦,我不是在玉虛殿第三層之中嗎?”

荊少羽不答,而是反問道:“師弟,在我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快給我講講。”

秦歌甩了甩疼痛無比的腦袋,帶著諸多的疑惑將自己眼見之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荊少羽。

荊少羽臉色有些蒼白,極度驚訝的說道:“師弟,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不是騙我。”荊少羽聽完,心內如翻江倒海一般,眼睛睜的滾圓,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他心知秦歌必定不會撒謊,因為秦歌所說的他隱約有一些印象,隻是他不敢去相信罷了。

“師弟,你一定是看錯了,這玉虛殿第三層千百年來都未曾開啟過,你定然是在做夢,睡一覺吧,睡了就會忘記一切了,你與我隻是去了玉虛殿二層,你要切記……切記。”

不得已,荊少羽施展出天魔宗的絕學天魔音,將秦歌腦海之中有關玉虛殿第三層的記憶給強行封印,做完這一些之後,他再也承受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荊少羽是青鬆與天魔宗上代聖女所生,八十五年前的青鬆還是一個懵懂憨厚的少年,因緣際會之下拜入青蓮宗修習道法,待他修煉至融本境界後,奉師命下山曆練,巧遇天魔宗聖女餘英瓊,後來兩人相知相許,結為夫妻,但是餘英瓊乃天魔宗聖女之事,青鬆並不知曉。

後來,餘英瓊被天魔宗之人找到,想勸她回天魔宗,不料她極力反對,進而與天魔宗門人發生爭鬥,被青鬆瞧見。

青鬆得知餘英瓊的來曆,頓時勃然大怒,揮袖離去,從此在玉虛殿閉關不出,十個月之後,青鬆出關,沒曾想卻意外的得知餘英瓊在天魔宗中誕下一子,正是青鬆與她所生。

那時,天魔宗勢弱,被血煞道的血魔打上門來,那血魔亦是個凶殘的人物,極善於操控天地間的戾氣,傷人於無形。

血魔道行極高,天魔宗無一人能夠阻擋,最後餘英瓊為保天魔宗根基,與天魔宗宗主蚩烈一同將血魔擊退,血魔雖敗走,但餘英瓊也身負重傷,再加上她生下荊少羽之時散了本命真元,已然命不久矣。

被餘英瓊與蚩烈聯手擊退的血魔又怎甘心灰溜溜的逃回血煞道,趁著天魔宗上下大肆慶祝之時,他偷偷潛入餘英瓊的產房,釋放出一道極為霸道的戾氣進入荊少羽體內。

幸而,餘英瓊拚死搶救,將荊少羽體內那霸道的戾氣及時封住,但因餘英瓊修習的是魔門法術,過於陰柔,不能將這戾氣完全的驅逐,仍有一小半留在荊少羽體內。

不久,餘英瓊病逝,在死前將她一生修行的精元注入荊少羽體內,這才保住了荊少羽性命。天魔宗乃是魔門,修煉的皆是霸道與陰柔的法術,這兩類法術最不擅長的便是驅逐戾氣,不得已蚩烈唯有派人將荊少羽送到青蓮宗,希望青鬆能夠救荊少羽性命。

青鬆那時剛剛出關,聽聞餘英瓊病逝,死前將這孩子取名為荊少羽,荊姓是青鬆的俗家姓氏,少羽則是青鬆初次與餘英瓊見麵之時隨意取的名字,由此可見餘英瓊仍對他有著很深的感情,思及此他心中極為難過,內心也有著深深的自責,但是那時的他將大半罪責都怪在這剛出生不久的荊少羽身上。

不過,荊少羽始終是餘英瓊與他的骨肉,隨後他便將荊少羽封印在洗魔潭中,運用洗魔潭中的道家本源之氣將荊少羽身上的戾氣煉化,不曾想這戾氣極難根除,足足用了七十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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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責罰
翌日,天氣晴朗,淡紅的日頭從東邊升起,映照著天邊的雲霞,橫空流舞,止水峰下紅光層染,美輪美奐。

止水峰後山的山坡之上,兩個少年躺在草皮之上,正在酣睡著,隔得近了,還能聽見兩人的鼾聲,這兩人正是秦歌與荊少羽。

昨晚,荊少羽施展天魔音之後,再也抗不住體內的困意,徑自在這後山睡了過去,而秦歌被天魔音所攝,腦袋之中昏昏沉沉的,一直遊離於半睡半醒之間,在似睡非睡的狀況下,他覺得渾身冰凉,胸口像是聚集了一股鬱氣,極為難受。

陽光熹微,散發著一陣暖意,胸口煩悶的秦歌微眯著眼睛,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默默運起心若止水訣,胸口的悶意這才被壓下去了一些。

“師兄,醒醒。”秦歌輕輕的喚了一句仍在酣睡的荊少羽,叫了幾聲,荊少羽這才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極不情願的坐直了身子。

“哎呀。”荊少羽看了四周一眼,卻是在止水峰後山,心中暗道糟糕,昨夜實在是太過勞累,連接著兩次強行施展天魔宗的高深道法,以至真元耗盡,極度困乏之下,竟然睡了過去。

荊少羽眼珠子一轉,料定這般回去師兄定然會問起,當下心中便想到一個應對之策,而後他將這應對之策告訴給了秦歌。

回到止水峰,院子中並未聽得師兄們的聲音,平常這個時候,郝仁那銅鑼般的嗓音就像是打鳴的公雞,將賴在床上的眾人叫醒,不料今日卻未聽到他的聲音,這令兩人頗為好奇。

“趁他們還在熟睡,我們快進去,不要讓他們給發現了。”荊少羽躡手躡腳的往自己房間走去,不料還未走到房門口,隻聽得他房中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師弟,大清早的跑哪去啦?”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卻是衛陽端坐在房中,臉色凝重的望著兩人。

荊少羽幹笑道:“師兄,這麽早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卻跑到我房中來了。”

衛陽沉聲說道:“還睡!你們兩個快些跟著我去青蓮大殿,方才掌門急招各脈弟子前去青蓮大殿的廣場集合,我本想叫你倆的,沒想到你們竟然不在房中,是以我在這裏等你們。”

荊少羽臉上微變,小心地說道:“師兄,掌門這麽急著召集我們,發生了什麽事啊?”

衛陽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聽說昨夜有弟子闖入玉虛殿第二層,驚擾了殿中的青蓮宗先輩英靈,不過具體的我也是不知,你們隨我一起去大殿便清楚了。”說完,衛陽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對著荊少羽疑惑的說道:“師弟,這事不會與你有關吧?”

荊少羽連忙擺手道:“這事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兩人一問一答,渾然不見身旁秦歌的異樣,此刻秦歌麵色發白,隻覺胸口如刀絞般難受,有此反應,隻因昨日他在翻閱青蓮宗先輩神位下的儒家典籍之時被這些青蓮宗先輩死後殺氣形成的陰風給侵入了體內。

荊少羽道行高深,已達到了凝華境界,是以抵擋那股無意間散發出的陰風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才沒有被這股陰風侵入體內,不過要是那些陰風完全散發出來,以他的道行隻怕撐不住十個呼吸的時間。

過後,衛陽攜著兩人往青蓮大殿走去,一路之上秦歌都默然無語,隻是緊咬牙關,強忍著巨大的痛苦,而且這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劇烈。

直到,一股溫和舒坦的氣息遊走於全身,他才覺得好過了許多,這股溫和的氣息正是他懷中的那本奇怪的古卷所散發出來的。

瞬間,秦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來,渾身都輕鬆多了。

三人來到青蓮大殿廣場之時,廣場中早已站滿了人,卻是其他六峰的弟子,足足有上千人。

其他六峰首座不像青鬆,隻收寥寥幾個弟子,他們遊曆天下之時,遇見但凡是資質上乘之人便百般的勸導,勢必要將其收歸門下,用以壯大自身在青蓮宗的勢力。

場中上千弟子共聚一堂,也是極為壯觀,青蓮大殿之中傳出一個聲音,道:“奉掌門令,召止水峰弟子秦歌入殿。”

瞬間,無數雙眼睛向秦歌掃來。

秦歌心中咯噔一下,心知昨日私闖玉虛殿二層之事已被查出,不過他早已做好了受罰的打算。

望了一眼荊少羽,見他正向著自己搖了搖頭,秦歌會意,荊少羽定是要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要將他說出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在眾人的注目之下走進青蓮大殿。

甫一進入大殿隻覺無邊的威壓向著自己襲來,隻見大殿中站著青蓮宗的七大首座,而玄青子微眯著雙眼,掃視了大殿中的七大首座一眼,而後微閉著眼睛,神遊去了。

見秦歌來到殿中,青鬆率先喝道:“孽徒,還不跪下。”

事已敗露,秦歌反倒輕鬆了許多,聞言便跪在地上,深深的埋下頭顱,低聲說道:“弟子擅闖玉虛殿,驚擾了青蓮先輩的英靈,已闖下彌天大罪,百死難贖,弟子甘願受罰。”

青鬆不怒反笑,道:“好啊,好啊,我親自頒布令喻,擅自闖入玉虛殿二層者,必以門規處置,沒曾想這第一個闖入玉虛殿二層的竟然是我青鬆的弟子,你這叫我顏麵何存,叫我顏麵何存。”

言罷,青鬆沉聲說道:“青蓮宗門規,凡是違背師命,不尊法度者,廢去道行逐出師門。”

秦歌匍匐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震,逐出師門這四字猶如萬鈞雷霆一般,在他耳邊炸響。

“不!”秦歌輕輕的抬起了頭,嘴角抽搐了一下,卻始終說不出來。

青鬆臉色越來越難看,片刻他走到秦歌身旁,怒道:“孽徒,你竟敢頂撞,真是好大的膽子。”說完,他揚起右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浩蕩而出,秦歌整個人頓時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殿中的石柱之上,口中噴出一大口烏青色的鮮血。

一眾首座臉色一變,皆心有不忍。

雁回峰首座青塵站了出來,悲憫地說道:“青鬆師弟,你這懲罰也太過嚴厲了,這無異於斷了這孩子的修道之路,還望你三思而行啊。”

秦歌抬起頭來,對著青塵咧嘴一笑,道:“師伯,謝謝你,弟子擅自闖入玉虛殿二層,驚擾了先輩的英靈,百死難贖,逐出師門,這已經是師傅對我開恩了。”

青塵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青蓮宗門規,為何還明知故犯,擅自闖入玉虛殿二層呢,你真是糊塗啊。”

“弟子,弟子……。”秦歌低聲呢喃道:“弟子,弟子是想去玉虛殿尋找我父親的遺物。”

一眾首座皆是不解,而後都一齊望向秦歌,希望他能夠將這話解釋清楚。

“個中緣由,我已明白了,青鬆你退下,這事交由我來處理。”玄青子睜開雙眼,說道:“這一切都因我而起,秦歌乃是秦望之子,要找的正是玉虛殿二層暗格中的遺物。”

一眾首座這才明白過來,秦歌原是大儒秦望之子,雖然道家瞧不起儒家,但是秦望生前已是接近聖人的大儒,修煉出了浩然正氣,就算是道家平常修道之人見了他也得持後輩之禮,瞬間一眾首座紛紛指責青鬆魯莽,怪他懲罰的太重,一時間倒是成了對青鬆的批判會了。

而青鬆在七大首座之中輩分最小,被這群師兄出言嗬斥,他倒是有些啞口無言了。

玄青子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不過他瞬間回複了淡然,說道:“秦歌雖觸犯了門規,但是情有可原,他闖入玉虛殿二層驚擾了先輩英靈,我就罰他在玉虛殿二層麵壁三個月,你們可有異議?”

一眾首座皆搖了搖頭,表示都無異議,畢竟這事與他們毫無幹係,他們也犯不著卷入其中,聽玄青子決定下來,他們反倒是樂得自在。

半個時辰後,偌大的青蓮大殿之中隻剩下了玄青子與青鬆兩人。

“哎!師弟你這次可是做了回惡人了,秦歌這孩子定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回去你好好開導開導他。”

青鬆哂道:“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這好人與惡人還都讓要我去做,依我看開導他倒是不必了,若是我青鬆的徒弟連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他又怎能夠成長。”

玄青子微笑道:“這話是不假,你這也是為了他好。”而後他再次說道:“師弟,方才我見你擊出一掌,將秦歌在玉虛殿二層沾染的陰氣給逼了出來,看來你的心若止水訣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了。”

止水峰上,衛陽攙扶著受傷的秦歌來到院子之中,止水峰中的一幹弟子皆跑了出來,查探秦歌的傷勢,經過細細的探查,發覺並無異狀,內腑也沒有受到創傷,這才放下心來。

這當中,對秦歌最為關心的竟然是荊少羽,見秦歌受了點傷,他連忙跑到自己房中,拿了一瓶療傷靈藥,一股腦兒的塞進秦歌的口中。

結果,秦歌口中被他塞了滿滿地靈藥,險些被噎死。

郝仁心直口快,打趣道:“師弟沒被師傅打死,反倒差點被你這寶貝靈藥給噎死了。”

眾人白了他一眼,口中毫不客氣的念叨了他幾句,瞬間郝仁便被眾人淹沒在口水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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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閉關
次日,秦歌便去青蓮大殿接受處罰,先前因被青鬆打傷,玄青子特許他去止水峰療傷,讓他今日來受罰。

接了令牌,秦歌便被青蓮宗的執法弟子帶入玉虛殿二層之中,好好反省,三個月的飯食與清水全由持法弟子代勞,而秦歌則不能出玉虛殿二層半步。

來到玉虛殿二層之中,秦歌徑直走到先輩的神位之下,虔誠叩拜。

這些先輩死後殺氣化成的陰風再次被玄青子聯合一眾首座封印住,絲毫沒有逸散出半分,玄青子也不擔心秦歌會被陰風再次侵入體內。

此處頗為寂靜,是個讀書的好地方,這玉虛殿二層之中藏書浩瀚如海,涵括了世間的一切道理,而且用以鎮壓神位的典籍皆是上古時期諸子百家的文章,蘊含的浩然正氣可以鎮壓任何邪氣。

秦氏一族世代書香門第,有著深厚的底蘊,雖然秦歌不是極為聰慧之人,但是讀書之道,甚得秦望的遺傳,是以也善於揣測書中的道理。

讀書之人善養浩然正氣,令得百鬼不侵,雖然浩然正氣不似道家的真元之氣,能夠飛天入地,但是儒家隻修道不修術,對於道的領悟,遠遠高於那些隻修金丹之道的修道者。

這次,秦歌來到神位之下,並未遇到先前那一股龐大的精氣威壓,而是心中隱隱覺得,這些典籍似是通了靈智,能夠與他引發一種難以言明的共鳴。

三個月時間足夠他將這神位之下的典籍觀閱完畢。

他心中對玄青子有著深深的感激,對於外人來說,這些典籍算不得什麽,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些簡直是無價之寶。

心若止水,微瀾不驚,秦歌默默運轉心若止水訣,心境完全的平靜了下來,修煉了兩個時辰的心若止水訣之後,他輕輕的拿起神位下的諸子百家的文章細細觀閱了起來。

轉眼之間,秦歌已在這殿中呆了一個月時間,在這一個月之中,止水峰眾人也來過幾次,但是都被持法弟子擋在殿外。

不過,郝仁特地為秦歌蒸的一籠饅頭卻被幾人好說歹說的給送了進來,這些天夜間有些涼,陸雲萱擔心秦歌晚上著涼,親自為他縫了一件衣服,也與那籠饅頭一起送了進來。

秦歌心中極為感動,雖然這些師兄與師姐所作所為對他們來說,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對於從小流浪街頭缺少關懷的他來說,卻是感覺到異常的溫暖。

推推搡搡間,一個腦袋伸了出來,卻是荊少羽在這些持法弟子的圍堵之中探出一個頭來,他神情扭捏,麵色有些愧疚。

玉虛殿二層雖然未被再次封印,但是荊少羽也不敢擅闖,唯有吊在這些持法弟子身上,大聲說道:“師弟,對不住啦。”

對於擅闖玉虛殿二層之事,秦歌未將他說出來,使得他對秦歌極為感激,不然要是讓他在這殿中呆上三個月,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荊少羽也是小孩子心性,雖然他實際年紀足可以做秦歌的爺爺了,但是他被封印在洗魔潭七十年,人事不知,是以心智與普通人無異。

再者,青鬆也沒有將這些事都告訴於他,怕他接受不了。

送走一眾人之後,秦歌再次默運心若止水訣,進入古井無波的狀態,他修煉勤奮,是以進境也比衛陽預期的快了許多,照此情形下去,他隻需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便能夠進入融本境界,正式踏上修煉之路了。

沉迷於這些典籍之中,秦歌隻覺三個月時間過的很快,這三個月之中他已經將這神位之下諸子百家的文章看了個遍,收獲良多,而且更令他滿意的是,經過這些典籍中的浩然正氣洗禮,他腦海之中已然被種下了一顆浩然正氣的種子,隻需要日後堅持不懈的修身養性,這浩然正氣的種子便會發芽,最終修養出真正的浩然正氣。

這些典籍之中,秦歌也習得一套儒者修養之道,名為“坐忘”,與道家的打坐有些相似,隻不過是修煉目標不同,如今的道家打坐之法乃是引導天地之間的靈氣灌入自己的體中,從而將它煉化,變化為自己體內的生命精元。而儒家的坐忘之法則是忘記外界的一切事物,甚至於忘記自身形體的存在,達到與大道相合為一的境界。

止水峰這一脈的心若止水訣似乎是同時兼顧了儒道兩家的打坐之法,不過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因為青鬆對於儒家之道也是頗為精通。

“咳咳。”聞聲看去,卻是青鬆負手踱步而來,他臉容淡然,不見任何表情。

秦歌立即站起身子,說道:“弟子見過師尊。”

青鬆微微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我這般懲罰你,你可有怨言?”

秦歌楞了一下,說道:“弟子並無怨言,弟子明知這玉虛殿二層闖不得,卻明知故犯,闖下大禍,本該被逐出師門,現在落得這般地步,已經是很幸運了。”

青鬆仔細的看了秦歌一眼,覺得他眉宇之間隱約可見一道剛正之氣,心內有些奇怪,當下出言說道:“我觀你眉間透發著一股剛正之氣,你已修養出了浩然正氣?”

秦歌頓了一頓,沒想到自己腦海之中種下的那顆浩然正氣的種子竟然被青鬆察覺出來,當下將個中情況據實相告。

話一說完,青鬆臉色顯得頗為古怪,最後才說了一句:“大智若愚,不愧為儒家聖賢之後。”

得青鬆一句稱讚,秦歌心內極為欣喜,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不料,青鬆話鋒一轉,厲聲說道:“榮辱不驚,這才是儒者應有之道,我方才誇了你一句,你便這般的得意忘形,愚蠢!”

秦歌臉上笑容一僵,垂下頭來,等待著青鬆的嗬斥。

“你父親的遺物就放在這神位之下的暗格中,你可以翻閱,不過隻能看半個時辰。”

青鬆說完,手捏法訣,一道道碧藍色的光芒從他指尖迸出,形成一個道家八卦圖,印在神位旁的石壁上。

刺目的光芒綻放,原本完好的壁麵此刻已經出現了一道道裂紋,最終形成一個青蓮圖案,這青蓮圖案瞬間凹了下去,露出一個金色的盒子。

秦歌未等青鬆發話,心情極為激動的朝著這個盒子走去,雙手因過於激動而輕微的顫抖著,將這盒子打開之後,一股溫和的氣息傳了出來。

頓時,秦歌隻覺全身舒泰,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這盒中隻有一卷小冊子,並無秦望畢生所寫的典籍,這令他有些疑惑,向著青鬆望了過去。

“我也不知,這盒子我與玄青子師兄從未打開過,隻是將它放在這裏,利用其中的浩然正氣鎮壓這殿中的陰風,你的時間不多,還是先將這小冊子之中的內容記下來。”青鬆與玄青子對於這盒中之物毫不知情,隻是猜測這其中是秦望畢生心血所著的典籍。

這盒子離開原位不到半柱香時間,殿中頓時刮起一陣陰風,隱約還能聽見陰風之中淒厲的鬼哭狼嚎之聲,秦歌功力低微,瞬間腦中嗡地一聲,整個心神險些崩潰。

青鬆瞬間揚起雙掌,拍出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將這股入侵的陰風蕩開,而後祭出一個小型的銅鍾,將自己與秦歌一同罩住,運起真元,在殿中形成一片藍色光網,將這股陰風包裹在其中,令其不能出來作祟,不過這陰風極是厲害,隱約有衝破光網的跡象。

青鬆牙關一咬,全身真元浩蕩而出,將光網之中的陰風死死壓住,那股陰風隻是這殿中鎮壓的十股陰風之一,饒是如此,應付起來也是極為吃力。

這時,神位下方的諸子百家典籍也微微的抖動起來,強大的浩然正氣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般,重重的壓在這股陰風之上,這才令這股激烈掙紮的陰風安靜下來。

秦歌則是抓緊時間,將這冊子快速的翻閱著,將其上的內容強行記憶下來,半個時辰飛快地過去了,這時那股陰風再次激烈的掙紮起來,殿中的浩然正氣竟然鎮壓不住,有隨時潰散的可能。

秦歌見此,忙將這卷小冊子放入盒中,而後將盒子重新放回了原處,這股激烈掙紮的陰風才驚叫著逃回了神位之中。

青鬆臉色格外的凝重,沒想到這殿中的陰風竟然這般的厲害,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他並未向秦歌提起,而是淡淡地說道:“這卷小冊子再也不可離開原位了,不然鎮壓不住這殿中的陰風,屆時隻怕青蓮數千年基業都將毀於一旦。”

而後,他說道:“三個月麵壁時間已滿,你可以回去了,今後可要長些記性了。”

說完,他負手離去。

秦歌呆了片刻,將腦海之中的記憶梳理了一遍,與殿外的執法弟子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的回到了止水峰。

此時,止水峰中不見人影,多半是去後山幽穀修煉去了,回到止水峰的秦歌忙坐了下來,將腦海之中的古卷內容都一一記錄,這一坐便是四個時辰。

記錄完之後,秦歌將這上麵的內容細細看了一遍,並無差錯,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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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凝冰訣
這卷小冊子其中全是儒家的大道理,蘊含著天地之道,其中的浩然正氣像是一汪深邃的潭水,汲之不盡,用之不竭,也正是如此,玄青子才將它作為整個玉虛殿二層的陣眼,將殿中的陰風給鎮壓住,若是換了其他諸子百家典籍,隻怕還鎮壓不住它。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秦歌細細咀嚼這話中之意,心中也有一絲明悟,讀了許多諸子百家的典籍,其中包含的至理名言不知凡幾,但是都沒有這句所給予的感觸深厚。

“師弟。”門外,卻是郝仁扯著超大的嗓門,箭步走了過來,在秦歌身上左捏右捏,嘴中還在不斷的念叨:“師弟,這三個月真是苦了你了,你看你瘦成這樣了,那些持法堂師兄做的饅頭定然是不合你的胃口,也罷,待會我就在你的飯菜之中多加十個饅頭。”說完,他還用力的點了點頭,拍了拍秦歌的肩膀之後,一頭鑽進了廚房。

“十……十個饅頭。”關心則亂,郝仁平時挺機靈的一人,卻是做了件令秦歌哭笑不得的事,十個饅頭他怎麽吃的下,當下追至廚房,正要與郝仁說道一番。

這時,衛陽與幾人也回到院中,聽見廚房裏傳來鍋碗瓢盆的響聲,便來到廚房,卻見到郝仁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還自以為是的猛點頭,而秦歌則在旁邊欲言又止,完全被郝仁拋在一邊。

荊少羽耳朵甚是靈敏,將郝仁口中碎碎細語聽了個大概,當下捂著肚子狂笑道:“六師兄,你……你也不看看秦師弟這肚量,能吃得下十個饅頭嗎?”

郝仁看了幾人一眼,又埋頭忙活了起來,口中說道:“秦師弟許久未吃我做的饅頭了,定然是十分想念,我特意多做一些,將這些日子欠著他的饅頭全補回來。”

衛陽哭笑不得,笑罵道:“你這渾人,日後有的是時間,你今日做了如此之多,這叫秦師弟怎麽吃的完。”

不料,郝仁臉色微恙,扯著嗓子說道:“師兄,你這話可不對了,你看秦師弟瘦成這樣,我不多做些饅頭給他補補,這能成嗎?”

衛陽愕然,知道郝仁此時犯渾,也不與他計較,郝仁平常性情直爽,沒有什麽心機,但是對於庖廚之事,卻是容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是,不然他定然會與你爭辯出個是非曲直來。

無法,衛陽隻得將秦歌帶出了廚房,來到大廳,此時除去郝仁在廚房忙活之外,葉浩、陸雲萱、莫名、傅一恒、荊少羽與衛陽都在場,衛陽神色莊重地說道:“師弟,你此次被師傅責罰,也是應該,今後你定要引以為戒,切不可重蹈覆轍。”

而後,他繼續說道:“你來止水峰已有九個月了,本該早就傳你止水峰一脈的道法,隻是你根基尚淺,難以駕馭,這才待到今日,待會用完飯之後,你便與陸師妹、荊師弟去無憂寒潭修煉,無憂寒潭之中水係靈氣甚足,是個修煉的好地兒。”

聽完,秦歌頗為興奮,這九個月以來,他一直修煉心法口訣,但是實質性的道法卻未修煉過,隻是止水峰一脈的道法極為厲害,若無根基貿然修煉,隻怕會適得其反,道法未練成,反倒被道法所傷。

先前,他雖然在玉虛殿二層麵壁三個月,神位之上也放了青蓮宗曆代先輩的絕學,不過這些絕學全被玄青子以道術封印,以他的道行,哪裏能夠破除的了玄青子親自下的封印。

不過,就算是秦歌可以將其中的封印破除,他也絕不會觀看絕學之中的內容,隻因這些絕學多是殺伐之道,擅自修煉,容易誤入魔道,青蓮宗先輩之中也有數人因殺氣太盛,誤入魔道,淪為邪魔。

正是因為如此,到了玄青子這一代,青蓮宗眾多首座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是以玄青子才提倡門下弟子入門之時通讀儒家典籍,以儒家的赤誠之道將體內的殺伐之氣逐漸的驅除。

道家數百年以來都輕視儒家學說,視其學問為微末雜學,縱然知道儒家赤誠之道能夠鎮壓殺氣,各門下弟子卻是不願去看,不得已玄青子也隻有作罷。

止水峰這一脈的道法乃是五行之中最為柔和的水係道法,殺伐之氣並不熾烈,況且青鬆亦創出水若止水訣來,注重心境的修煉,將青蓮宗道法之中的殺意降至最低。

不多時,郝仁便已做好飯菜,為眾人端了上來,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郝仁這渾人最後端上了約有五六十個饅頭,堆起來像是小山一般。

眾人同時嗬斥了起來,不料郝仁麵對眾人的嗬斥,隻是說了一句:“先前我打算單獨為小師弟準備十個饅頭,但是思來想去,覺得不妥當,有失公允,這才特地為諸位也準備了一些。”

眾人一陣暈倒,咬牙切齒地將桌上的饅頭一掃而光,不過陸雲萱隻吃了兩個便吃不下去,而其他人每人至少是吃了十個以上,其中要數秦歌吃的最多,足足十五個,肚子都撐得極為難受。

還好,眾人都是修煉之人,當下便運功打坐,將腹內的饅頭給消化掉了,不過眾人臉色都頗為難看,若是讓青鬆知道了眾人將止水峰一脈的絕學用來消化腹中的饅頭,隻怕會將他給氣的七佛升天。

飯後,眾人都各自去修煉了,秦歌自然地隨著陸雲萱與荊少羽兩人去無憂寒潭了。無憂寒潭位於止水峰南側,有五裏路程,不過這對於三人來說算不得什麽,半個時辰便到了。

無憂寒潭顧名思義,是一個充滿著寒氣的水潭,而這水潭上方則是一個瀑布,這瀑布從高聳入雲的峰頂傾瀉而下,宛如九天銀河落九天,玉瀑飛瀉,飛射出一顆顆水珠,飛花碎玉般的往四處散開,化為一絲絲雨點。

有幾滴水珠破空飛來,擊在秦歌的臉上,頓時隻覺臉頰一陣冰涼,這瀑布之中的水竟然冰冷刺骨,比起普通的水來,要冷上幾倍。

伴隨著瀑布飛瀉,一道道白色的靈氣凝結成霧,彷如一條條玉帶,橫鋪在無憂寒潭之上。

景象極為壯觀,秦歌還是初次見到,是以便沉迷於其中,而後還是荊少羽在他耳邊大叫了幾句,這才回過神來。

陸雲萱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她姿色不是絕美,但是有著一種嫻靜的氣質,可以用靜若處子來形容。

對於這師姐,秦歌也甚是喜歡,不過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單純的姐弟之情。

“小師弟,你隨我來。”秦歌隨著陸雲萱走去,來到無憂寒潭旁的一處空地,在這停下之後,陸雲萱朱唇輕啟,說道:“今日我教你們的乃是水係道法之中的入門術法,凝冰訣。”

陸雲萱隨手一招,一道藍色的水霧出現在她指尖,而後素手一彈,這道藍色的水霧瞬間飛出,在空中形成一條冰錐,往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水桶般粗壯的樹木射去。

“噗。”這條冰錐直接將這棵水桶般粗壯的樹木洞穿,爆發出一陣飛揚的木屑,而後隻聽見哢嚓一聲,這棵樹竟然被攔腰截斷,斷口處竟然平整無比,像是用鋸子鋸過一般。

秦歌自然是未見過這等神奇道術了,登時看得心潮澎湃,迫不及待的央求陸雲萱將其中的竅門細細講來,他聽得極為認真,不多時便聽了個明白。

聽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就難了,整個上午秦歌都在不斷的練習著這凝冰訣,但是練了幾個時辰,他隻能在指尖凝聚出一團像是火苗般的藍色霧氣,彈向空中之後,瞬間便消散。

陸雲萱見秦歌顯得有些急躁,遂出言安慰道:“師弟,這修煉道術非一日之功,需循序漸進,像你這般已經不錯了,依我看來,不用一個月時間便能將這凝冰訣學會。”

秦歌驚呼道:“要這麽久?”

陸雲萱嫣然一笑,卻是不再說話。

這凝冰訣是水係道術的入門功夫,極為粗淺,一般五日功夫便能學會,而荊少羽更是不簡單,第三天的光景他便能夠凝聚出冰錐將一棵碗大的樹木給攔腰截斷了。

這些陸雲萱當然不會向秦歌提起,不然隻怕會打消他的積極性,讓他生出自卑感來,這樣反而對他的修行有害。

秦歌亦知道自己的資質差,日後修煉起來更是刻苦了,不過說也奇怪,秦歌竟然在第十五天就將這凝冰訣完全給掌握,比陸雲萱預期的要早了一些,經過不斷練習他已然能夠凝聚出冰錐將一棵手臂粗的樹給斬斷,這使得他修煉起來更為用功了,不過這無憂寒潭旁的樹木便遭殃了,每天都會被秦歌的冰錐給照顧,一段時日下來,無憂寒潭旁的一些地方的樹木完全被摧毀,變成一大塊的空地,這一切都是秦歌的功勞。

隨著時間的飛逝,秦歌體內的奇經八脈都充滿了精元,這說明他的道行已經離融本境界不遠,隻需要將奇經八脈之中的精元抽出,納入丹田,這才算是正式進入融本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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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聚神
一晃眼,秦歌已來到青蓮宗近一年半的時間,他已經煉化了無數精元,將其儲存於全身的穴道之中,隻需要經過一個月時間將這些精元全數納入丹田之中,這才算完全的踏入了融本境界。

這些時日,他亦跟著陸雲萱學了幾個道法,也算是略有小成,施展出來亦能夠產生頗大的威力。

陸雲萱教給秦歌的都是止水峰一脈中極為粗淺的道法,而一些高深的道法皆是至少要融本境界以上的道行才能夠施展的,不過這粗淺的道法對於秦歌來說,卻是奉若珍寶,修煉起來極為刻苦,幾乎是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境地。

陸雲萱看在眼中,甚是欣慰,也甚是心疼,但是她知秦歌那倔強的性子,是以對他說了些欲速則不達的話,順便勸說了幾句,也就由得他去了。

這些道理秦歌自然是懂得,將陸雲萱傳授的道法練熟了之後,他便席地而坐,在一片樹蔭下看起書來。他手中正在觀看的便是那日在玉虛殿二層得來的那本古卷。

這古卷極為奇怪,其上的字符皆是如珠玉,圓潤飽滿,而這些字符皆是以一種玄妙的排列懸浮於這古卷之上,秦歌查閱了玉虛殿一層之中的所有典籍,也未發現有任何一本典籍之上的文字與這古卷之上的文字相同或者是相似。

顯然,這古卷的文字隻怕是遠古時期的文字,而玉虛殿之中也隻有遠古時期的文字才沒有收集進來,這古卷之上的字跡飄若浮雲,矯若遊龍,每個字符都對應著天地之間萬物的神態。

這古卷,秦歌未曾給任何人觀看,荊少羽那日從玉虛殿二層回來之後,再也不提玉虛殿二層之事,這古卷他也是隻字未提,反倒是秦歌,他向荊少羽提過幾次,而且將腦海中隱約記得的兩人進過玉虛殿第三層之事問了幾句,不料荊少羽當場便否認了,斬釘截鐵的說那些都是幻覺,秦歌這才作罷。

將這古卷納入懷中,順便將懷中的小冊子拿了出來,細細觀看,這小冊子中皆是儒家的大道理,每一句都像是一聲警鍾在腦海之中敲響,將腦海之中的萬千雜念都驅散,獨留腦海之中那顆浩然正氣的種子,這警鍾每一次敲響,浩然正氣的種子都像是得到了一次甘霖的洗禮,隱約可見得其壯大了一些。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秦歌讀到此處,腦海之中忽然霍然開朗,當下驚叫了出來,道:“赤誠之道,赤子之心,這才是這卷冊子最終想要表達的意思,原來修養浩然正氣是要我時刻保持著真誠、坦然之心。”

明白此處,秦歌腦海之中的浩然正氣種子竟然緩緩龜裂開來,長出了嫩芽,當然這隻不過是比喻之詞,而不是他腦袋裏真的長出一縷嫩芽來。

而後,秦歌運起儒家的坐忘之法,拋開六識,進入無垢境界,這一坐便是幾個時辰,直到日落西山,他這才回過神來。

回到住處,一眾人等都在等候著他。

衛陽說道:“師弟,快些吃飯,莫要餓著了。”眾人見秦歌修煉的如此勤奮,心內憐惜,是以對他極為關懷。

過後,衛陽特意向秦歌問道:“師弟,這些日子我見你修煉的甚是刻苦,心若止水訣的修煉可是有了很大的進展?”

秦歌點了點頭,說道:“我已將煉化的精元存於體內的穴道之中,不過今日我嚐試著操控這些精元,想將它們全部納入丹田,可惜失敗了。”

衛陽嗬嗬一笑,道:“師弟莫急,你還未懂得控製體內精元的法子,雖然先前你隨陸師妹學過一些道法,懂得操控真元,但是你現今操控的是精元,而不是真元,難度自然是大了幾倍。”

說完,衛陽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止水峰一脈論起對體內精元的操控,當屬郝師弟了,不過郝師弟……,還是算了,日後你就跟隨傅師兄學習這精元的操控之法吧,爭取早日進入融本境界。”

不料傅恒一還未說話,郝仁便扯著嗓子大叫道:“師兄,你這什麽意思,為何我就不能教秦師弟這操控精元之法呢,你今日不說出個結果來,我是不會罷休的。”

衛陽見此,苦笑一聲道:“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你太難以讓人相信了,我怕秦師弟跟著你,會遭你‘毒手’,我還是將秦師弟交予傅師弟,這樣穩妥一些。”

郝仁不滿道:“這止水峰中之人論起對體內精元的操控來,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了。”而後他嘿嘿笑道:“若是哪位能夠將聚神訣修煉至最高境界,我便將秦師弟拱手讓於他。”

眾人頓時啞然,這聚神訣並非什麽高深道法,隻不過是凝聚體內精氣神的法子,雖是如此,這法子卻是極為難練,饒是以止水峰中這些人的資質,也難以修煉至最高境界,但是郝仁卻是例外,這說來也是一樁趣事,有一日,郝仁道行剛進入凝華境界,便自覺已經非常厲害,隨即就去青蓮大殿廣場去找宗內的師兄弟切磋,不料一番切磋下來,輸的一敗塗地,當即他就灰溜溜的走下場去。

又一日後,郝仁千方百計的打聽那將他打敗之人,得知這人有一件極為厲害的法寶,能夠將人的精氣神給鎖住,傷人於無形,郝仁一聽就知那一戰他全身的精氣神定是被這人的法寶定住,所以才敗於他手。

痛定思痛,郝仁狠下心來,埋頭苦修止水峰中最為雞肋的道法,聚神訣,整整花費了三年時間,他已然將這最為雞肋又最為難修的聚神訣生生地修煉到最高境界。

聚神訣修煉至最高境界能夠將全身的精氣神斂去,能夠抵禦任何能夠鎖定人身精氣神的法寶,郝仁學成之後,便主動找上門去,將那人三招給擊敗了,這一戰績令他至今都常常在嘴巴念叨。

執拗不過這渾人,衛陽唯有將秦歌交予他,不過卻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道:“郝師弟,你煉製那些勞什子丹藥,切不可以秦師弟試藥,萬一弄出個好歹來,你罪過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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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熊經鳥伸
郝仁心中極是高興,當下就拉著秦歌,往自己的房中走去,他卻絲毫不見,此刻已經入夜,應當去休息了。

眾人無法,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也懶得管郝仁會做出什麽來,同時心內也是為秦歌一陣默哀。

廳內隻剩下衛陽與陸雲萱、荊少羽三人,陸雲萱說道:“大師兄,你也真是放心,郝師弟他是個渾人,指不定秦師弟會被他帶出個什麽樣子來呢,你也不怕耽誤了秦師弟的修行。”

衛陽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若是以秦師弟的資質,凝聚體內的精元納入丹田,隻怕還有一段時間,而這止水峰之中最懂得凝聚精氣神之法的便是郝師弟,若是由他教導秦師弟,必然會事半功倍。”

陸雲萱想想也是,若是由秦歌自己摸索這凝聚精元之法,隻怕會浪費許多時間,對於修道者來說,這融本境界最是重要,越短時間進入融本境界,也就意味著能夠更多上一分得道的機會。

次日,天剛蒙蒙亮,止水峰的院子裏便傳來郝仁超大的嗓門,這刺耳的聲音足足叫了半個時辰,直到止水峰中的人全部起床,這才作罷。

秦歌昨夜被郝仁拉到他房中,將聚神訣的口訣傳給了他,這口訣雖短,但偏生郝仁話語羅嗦,不到兩百字的口訣他硬是用了四五個時辰才講得清楚。

此刻,秦歌仍舊是睡眼惺忪,極不情願的下了床,打開房門,眼前隻覺一個身影飛撲過來,秦歌頓時驚醒,定睛望去,卻是郝仁。

“師弟,快隨我去修煉,有我教導,我保你不出一個月便能進入融本境界。”不由分說,郝仁當下拉著他的手,徑直往止水峰的後山奔去。

一眾人等還未回過神來,便眼睜睜的看著秦歌被郝仁一把拉走,看這情形隻怕是去無憂寒潭了。

眾人確定了郝仁與秦歌是去了無憂寒潭,這才放下心來,便又再度睡去了,在眾人意識之中,隻要郝仁不去丹房,那意味著秦歌暫時算是安全的,由此可見郝仁煉製的丹藥對眾人的影響力了。

話分兩頭,卻說郝仁拉著秦歌風風火火地來到無憂寒潭,郝仁對著在黑暗的天色中泛著碧綠色的水麵說道:“師弟,這無憂寒潭中的潭水極為寒冷,但是靈氣十足,若你能夠忍得住寒冷,在水中修煉比起岸上來說,簡直是事半功倍。”

秦歌將信將疑,呐呐說道:“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不會是胡亂說的吧,我聽師姐說過,沒有融本境界,不可輕易進入這潭中。”

郝仁楞了一下,擺了擺手道:“師弟,你莫非是不相信我,若我沒有在這潭中修煉過,又怎敢隨便叫你下去,你放心便是了,沒有危險的,最多不過是冷的夠嗆。”

秦歌仍舊有些疑慮,哀求說道:“師兄,我還是在岸邊修煉就好,這水潭我還是不下了。”

郝仁登時不悅,說道:“聖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那什麽來著,反正你給我下去就是了。”

秦歌見郝仁將這句警世名言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就替他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郝仁訕訕笑道:“師弟不愧為大儒之後,這道理說起來倒是有模有樣,不過就算你會幾句酸詞,也照樣得給我下去。”

話畢,郝仁抓起秦歌的手臂,用勁一提,再用力一拋,便將他拋入潭水之中。

“嘶嘶。”剛一入水,秦歌隻覺全身突然冰冷,刺骨的寒意就算是一柄柄鋒利的匕首,不斷地刮割著身體的血肉與骨骼。

“師弟,心中默念聚神訣的口訣,將穴道中的精元慢慢運轉,在體內化作一道暖流,這樣才不至於被寒氣凍傷。”

聞言,秦歌立即默念聚神訣,全部的念頭都放在穴道之中蘊含的精元上麵,這樣一來,刺骨的冷意倒是削弱了幾分。時間久了,他再也難以堅持下去,忙向著岸邊遊去。

回到岸上,秦歌大喘了一口氣,渾身抖了抖,像是要將渾身的寒意驅散一般。

郝仁見了,哈哈笑道:“師弟,我這法子如何,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能夠調動穴道之中的一絲精元了,好好努力,哈哈。”

秦歌揉了揉著被凍僵的臉頰,點點頭,說道:“師兄這法子是好,就是這潭中的寒氣太重了,我手腳都快凍僵了。”

郝仁神秘的笑了一下,說道:“這簡單,隻要你服下我煉製的赤炎丹,就算是在這潭中呆上一整天,也會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

秦歌忙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可不想與莫師兄那樣被你整得上吐下瀉,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月。”

被提起糗事,郝仁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他尷尬地笑道:“那次純屬意外,本來我是依照丹方煉製的,沒想到突然少了一份藥材,不得已我就在庫房中隨便找來一味藥代替,沒想到藥效卻截然不同,不過你盡可放心,我這赤炎丹可是完全的按照丹方煉製,絲毫不會錯了。”

秦歌依舊不為所動,二話不說便再次跳入潭水之中,他寧可受這潭中寒氣之苦,也不會去服用郝仁煉製的丹藥了,畢竟止水峰中的師兄可是對郝仁的丹藥有著很不好的評價。

過得片刻,天空放亮,朝霞升起,郝仁在這守候了片刻,便回去為眾人準備早飯,而秦歌也從潭中爬了上來,稍作收拾一番,便也回到了止水峰。

換了一身幹爽的衣裳,秦歌這才來到大廳,卻撞見一眾人在那訓斥郝仁,略微一聽,卻都是責怪郝仁不該讓自己入潭中修煉。

“師兄、師姐,你們就別怪罪郝師兄了,我覺得他這法子甚好,我隻修煉了兩個時辰就能夠操控體內的一絲精元了,我相信不用多久,我就能操控全身的精元,全部納入丹田之中,真真正正的進入融本境界了。”

郝仁見秦歌相助,登時一改頹然的神色,大咧咧說道:“師弟都說這法子好,這就說明我的想法是沒錯的了,若不是我天生奇才,又怎會想得到這麽好的法子。”

秦歌愕然,原來先前郝仁竟然是誆騙自己,他並未入潭修煉過,不過秦歌也並不生氣,事實證明這法子是頗為有效的。

一向寡言少語的葉浩也說道:“六師弟說的不錯,這潭中靈氣充足,其中的寒氣雖然傷身,但是亦能夠將小師弟體內的精元給激發出來,這些精元操縱起來也比在地麵上容易了許多。”

郝仁聽得眉開眼笑,揮手說道:“這些寒氣倒是不懼,待師弟修煉完之後,我給他幾枚赤炎丹吃吃,保管藥到病除,將他體內殘留的寒氣給清除個一幹二淨。”

話一說完,廳內的氣氛瞬間轉冷,深受郝仁丹藥所害的莫名登時臉色烏青,而其他人也是麵色俱寒,郝仁見狀心知不妙,忙揚長而去,跑的比兔子還快。

末了,他還留下一句:“我先去廚房忙活,你們先聊。”

荊少羽坐在秦歌的身旁,悄悄的將頭伸了過來,在秦歌耳邊說道:“師弟,我在爹爹的書房中拿來一本道家典籍,其中記載了一種養生之法,習之能夠驅除百病,這寒氣自然是能夠驅除的了,不過你可別告訴別人,不然我就要倒大黴了。”

荊少羽偷偷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塞到秦歌的懷裏,而後像裝作沒事人一般,與旁邊的陸雲萱交談了起來。

待到眾人散去,郝仁賊頭賊腦的從窗子下冒出個頭來,對著秦歌說道:“師弟,你該去修煉了。”

來到無憂寒潭旁,陸雲萱與荊少羽兩人也在,秦歌打了個招呼之後,長身跳入碧幽的潭水之中,體內的精元經由寒氣的刺激也活躍了起來,默念凝神決,將穴道之中的精元緩緩引導出來,往丹田流去。

這一次秦歌輕車熟路,在潭中修煉了三個時辰之後,直到承受不住寒氣的侵蝕,這才上了岸,這次修煉,甚為滿意,他已經將體內一個穴道中的精元全部納入丹田之中,照此下去,正如郝仁所說,隻需要一個月時間便能進入融本境界。

這個法子雖好,但是對身體卻是有害的,餘下來的時間,秦歌必須得運起心若止水訣將體內的那股寒氣驅散,而心若止水訣乃是水係功法,對於驅除寒氣並不擅長,是以驅除的極為緩慢。

秦歌忽然想起荊少羽交給自己的那本小冊子,這本小冊子與他一身幹爽的衣衫一起放在潭邊的石頭上。

換過幹爽的衣裳之後,尋了個清淨的地方,仔細翻閱了一遍,這本道家典籍並未闡述什麽大道之理,而是純粹的闡述了一種養生之道。

“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申,為壽而已矣。”書中闡述的便是這狀如熊之攀枝,鳥之伸腳的養生功夫,不過這熊與鳥並非指熊與鳥,而是泛指天地之間的萬物。

這養生之法主要講的是如何養氣,以何種姿勢養氣,這書中闡述明確,天地之間萬物都以一種玄妙的軌跡運行,書中將其稱之為‘道’,而養生之法需道輔助,這樣才可延年益壽,去除百病。

道理易懂,秦歌看了一遍就將它領悟,而後調整呼吸,像靜立於地麵的飛鳥一般,屈伸著一條腿,做出欲振翅飛翔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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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意外
秦歌放鬆身心,練了半個時辰之後,這養生之法果然是奏效,短短半個時辰,他體內的寒氣盡去,渾身都感覺舒泰無比。

這養生之道甚是奇妙,以書中闡述的姿勢做來,體內的經絡與血脈之中突然竄出一股氣來,遊走全身,渾身像是置身在暖爐之中,四肢百骸都洋溢著一股暖意。

這股氣便是體內的精氣,不同於天地靈氣煉化成的精元,這股精氣是人與生俱來的。

不過,這養生之法對於修煉卻是毫無作用,隻是取到養生之效,這對於秦歌來說,已經足夠了,這養生之法能夠驅除體內的寒氣,日後在潭中修煉倒是不用擔心被寒氣侵入了。

而這時,郝仁走了過來,看了看四周,仍舊心有餘悸地說道:“師弟,他們都不在吧?還好,要是遇見他們可就難辦了。”

秦歌不解地問道:“師兄,你幹嗎這麽遮遮掩掩的,可是有事?”

郝仁嘿嘿笑道:“我最近新得了一篇煉製會神丹的丹方,正想開爐煉丹,我這缺少個幫手,所以來找你幫個小忙,也不知你願不願意。”

秦歌臉色一白,忙說道:“師兄,我實在是沒空,你還是另找別人吧。”聽及此,秦歌立即回絕,雖然他為人老實,但並不是傻,止水峰眾人皆有話在前,千萬不可隨郝仁去丹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郝仁苦著臉,哀歎道:“我不就是失手了一次嗎,師兄們至於這麽誇張麽,搞得我現在可謂是臭名遠播了。”

秦歌耳根子軟,聽郝仁這般說來,倒是有些同情,遂安慰道:“師兄缺少人手,我怎能袖手旁觀,不過話可說在前頭,若是師兄想讓我試藥,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從的。”

郝仁訕訕道:“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你隻需給我搭把手便可,這試藥一事,我另有對策。”

“煉丹之道,最注重火候,否則煉製出來的丹藥則會喪失藥性,師弟待會我便傳你掌握這火候的法門,你可要聽仔細了,若是有一絲差池,我這爐會神丹鐵定完蛋。”

來到丹房之中,郝仁便將這煉丹禦火的法門傳給了秦歌,這禦火的法門也是頗為簡單,隻需要將體內的真元綿綿不斷的輸入丹爐的爐眼之中,這爐眼乃是火係法寶所製,能夠將任何輸入其中的真元轉化為煉丹之火,實在是神奇無比。

以秦歌目前的道行來說,煉製這會神丹也是有些困難,他體內的真元淺薄,支撐不了多久,鑒於此,郝仁隻讓他每個時辰向爐中輸入一道真元即可。

郝仁將幾種藥材依次送入丹爐之中,而後雙手掐著法訣,一道道真元噴薄而出,化作一道道劍氣,將懸浮於爐中的藥材給絞碎,這些零碎藥材中的雜質經過爐火炙烤,瞬間便化為飛灰,留下的全是藥材之中的精華。

隨後,郝仁雙手快速的掐起法訣,一道道真元從他指尖迸射而出,打入丹爐之中。伴隨著他不斷的將法訣打入爐中,三個時辰之後,丹爐之中便傳來陣陣劈啪作響之聲。

“三昧真火,疾。”丹房之中,頓時變得炎熱起來,郝仁兩指並攏,指尖突然升起一道藍色的火焰,雖然這火苗看起來微弱,但是其中散發出來的酷熱秦歌已然是承受不住,不得已他隻有退出丹房外。

丹房之中,郝仁神情嚴肅,他心中極為懊悔,不該如此草率行事,這爐會神丹與普通的會神丹截然不同,比普通的會神丹更為難煉,為了煉製這一爐會神丹,他體內的真元此刻已經去了七七八八。

郝仁一咬牙,無比肉痛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銘刻了無數符文的玉牌,雙手掐起法訣,將這玉牌打入丹爐之中,頓時一股清香彌漫開來。

這塊玉牌可是他心愛之物,這上麵銘刻的符文皆是丹道高人留下的一縷真元,此時無法,也隻有將這玉牌祭出,令爐中的丹藥加快成型。

“開。”郝仁運轉全身真元,將丹爐的頂蓋掀起,一顆顆溫潤如珠玉般的丹藥從爐中射出,被郝仁一一接住。

“咦?怎麽回事,這會神丹怎地會是赤紅色,怎麽不是黑色,這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這會神丹的藥效如何。”

說到這裏,郝仁看了一眼站在丹房外的秦歌,回過頭來,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我怎會生出這些心思,秦師弟離踏入融本境界隻有一道門檻了,斷然不能讓他試藥,要是出了差錯,我豈不是害了他。”

而後,他便在丹房之中拿出一個碗來,將剛剛煉製的十五枚會神丹其中的三枚放入其中,又在丹房的架子上取了一些瓊漿玉露來,將這些丹藥都給融化掉了。

郝仁自言自語說道:“我怎地這麽笨,後山豢養的仙鶴無數,正好可以讓它們給我試試這丹藥的藥效。”說完,他便將這碗融化了會神丹的瓊漿玉露放在一旁,跑到裏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這瓊漿玉露乃是青蓮宗用來喂養仙鶴的食物,仙鶴喝了它能夠開啟靈智,亦能夠修煉成靈獸,豢養靈獸這在道門之中也是常見,但是像青蓮宗用瓊漿玉液來喂養靈獸的則是沒有。

瓊漿玉露乃是用清晨的露水與千年鍾乳石滴下的靈液調製而成,極為珍貴,是上好的滋補之物,不過青蓮宗中的修道者對於這瓊漿玉露則是心有戚戚,蓋因這瓊漿玉露的藥性極烈,吞入腹中一時之間難以煉化,飲的多了,反而會有危害,也隻有山中的仙鶴能夠飲得。

這時,秦歌探出一個頭來,見郝仁不知去向,心知這丹藥是煉成了,郝仁定然是從後門走了,去找那試藥之物。

先前,向丹爐輸了三次真元,他體內真元已然枯竭,再加之爐火熊熊,炙烤的渾身難受,口渴難耐。

剛想回止水峰喝水,解解渴,正好瞥見丹房的桌上放著一個大碗,碗中盛著一碗散發著香氣的靈液,心中暗想:“肯定是師兄見我口渴,將這碗靈液放在這裏,讓我解渴。”他也非莽撞之人,分辨了一下這碗中的靈液,這靈液蘊含的靈氣十足,正好能夠將體內損失的真元給補回來。

秦歌端起碗,咕嚕兩口便將它喝了個精光,這靈液入喉即化,瞬間變為一股磅礴的熱氣在他經脈之中橫衝直撞,登時他全身滾燙,像是置身火爐之中。

“啊。”渾身熱氣逼人,這股熱氣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勢不可擋,將秦歌經脈中的精元全數給衝擊的潰散。

這時,那顆進入秦歌體內的奇異珠子便從他丹田之處顯現出來,一股溫和的氣息遊走於他的經脈之中,將這股肆虐的熱氣全數吸收,而他原先煉化的精元也被吸入其中。

於此時,郝仁在裏屋收拾完之後,便來到丹房,見秦歌倒在地上,急忙跑了過來,喚了他幾句,但是他處於昏迷之中,毫無反應。

朝桌上望了一眼,郝仁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桌子盛著瓊漿玉露的碗已經空蕩,他知必是秦歌將它喝了,思索了片刻,他抱起秦歌,直奔向止水峰。

來到止水峰,隻有衛陽一人在,郝仁抱著秦歌,哭喪著臉道:“大師兄,我……我……。”好半晌,郝仁才將方才之事對衛陽說了個大概。

聽完,衛陽麵色一變,拂袖說道:“郝師弟,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別帶秦師弟去丹房,這倒好他這一去便出了這等事,我看你如何收場,這瓊漿玉露是極為霸道的藥物,萬一秦師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如何向師傅交代。”

衛陽蹲下身來,細細的查探了秦歌的情形,不料這一番查探,衛陽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秦師弟全身精元散盡,與常人無異,以往的修煉的根基,毀於一旦,而且……而且他從頭開始修煉,修到融本境界,至少需要三年。”

郝仁頓時身子一軟,跌倒在地,臉上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說道:“師兄,這……這如何是好,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衛陽搖了搖頭,顯得極為憂慮,郝仁犯下如此大錯,累得秦歌遭此厄難,就算將郝仁罵個狗血淋頭,也無濟於事,現下最緊要的就是極力幫秦歌恢複道行。

而這時,止水峰其他人也已回來,聽起衛陽講起秦歌之事,都是臉色凝重,全都保持了沉默,而並不是對著郝仁一通臭罵,雖然平時眾人都將郝仁罵個半死,但是此刻郝仁已經深有悔意,若是再以言語激他,隻怕他一時情急,做出些不可理喻之事來。

精通醫道的葉浩皺著眉頭,說道:“師兄,我以金針刺穴之法看看能不能將秦師弟喚醒,待他醒了我們再做打算,若再不行,就將此事告訴師傅,看看秦師弟一身的道行能否保的住。”

葉浩未修道前是宮中的禦醫,極善岐黃之術,尤其是一套金針刺穴之法,極為精湛,不過自他修道以來,這金針刺穴之法還是初次施展。

葉浩祭出一百零八枚銀針,施加了數道真元進入其中。他酷愛醫術,是以所煉製的法寶也是醫者所用的銀針,此時用來施展金針刺穴之法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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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廢人(上)
葉浩食指連點,將秦歌的經脈封住,而後遙控這一百零八枚銀針,將它們刺入秦歌周身的一百零八處穴道中。

這一係列動作快如閃電,眾人都看的眼花繚亂,在場之人也隻有衛陽能夠絲毫不差的將葉浩的動作看在眼中。

“師兄,我需要眾人合力,運用灌頂之法,強行凝聚天地間的靈氣導入秦師弟的丹田之中,或許這樣能夠助秦師弟恢複道行。”

這一瞬間,葉浩腦中想到一個極為冒險的方法,若是這個方法成功了,秦歌便能夠恢複道行,而且還能穩穩當當的進入融本境界,如果失敗了,秦歌則會經脈受損,隻怕要躺在床上修養兩三個月。

葉浩一提起,衛陽便在瞬間做了決定,因為修道之途,與天爭與地鬥,為的就是爭得更多的修煉時間,要是秦歌重新修煉,至少要三年才能夠到融本境界。三年時間,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郝仁更是第一個讚成,而且他自告奮勇的要求站在最前。

衛陽也應了他,因為止水峰中要論對真元的操控,郝仁便是其中的翹楚,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眾人依次排列,皆雙掌抵在前麵之人的後背,運起心若止水訣心法,調動體內的真元,向著秦歌體內輸去。

眾人所修煉的口訣心法同出一脈,沒有絲毫的抵觸,短短時間便融匯在一起,化作一道真元洪流,奔騰著向前湧去。

最前的郝仁臉色漲得通紅,他所承受的壓力最大,這像洪流一般的真元在他體內流竄,將他的經脈險些給撐裂,若不是他極善於操控真元之法,隻怕這一下就會受到重創。

郝仁雖然極為痛苦,但是強自緊咬牙關,將匯聚而來的真元緩緩地注入秦歌的體內,絲毫不敢大意。

真元遊走,秦歌渾身都籠罩在一片碧藍色的光華之中,這是心若止水訣在他體內運轉到極致顯露出來的景象。

這道洪流般的真元在秦歌體內急速遊走,牽引著天地靈氣,化為一道道磅礴的精元直往他的丹田湧去。

眾人麵露欣喜之色,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消片刻時間,秦歌丹田中便能夠凝聚出精元,從而真正地踏上修煉之途。

不料,眾人身子一震,驀然覺得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前方傳來,驚駭地望去,卻見郝仁麵色痛苦,口中說道:“秦師弟體內有一股龐大的吸力,竟然差點將我丹田之中的真元全部吸幹。”

眾人慌忙撒手,不料這吸力之大出乎他們的意料,眾人百般掙脫都掙脫不開,唯有幹瞪著眼看見體內的真元像是流水似的向著秦歌體內湧去。

而這時的秦歌,渾身籠罩著碧藍色的光芒,其中還能看到有一絲絲金光閃爍,不過眾人此刻哪裏有心情仔細看,是以都忽略了過去。

“喝。”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卻是青鬆站在門外,此時他施展道法,生生的將眾人輸入秦歌體內的真元給切斷,這才令眾人回過氣來。

青鬆皺眉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們都集體抽風了不成。”

衛陽麵有愧色,向青鬆說道:“師尊來得正好,秦師弟體內有些異樣,一身道行盡去,還望師尊搭救。”

青鬆將情況聽了個一清二楚,回過頭來對著郝仁說道:“郝仁,你那會神丹的丹方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郝仁垂著頭,細聲說道:“這是我從宗內的藏經閣中找來的一個古方,就將它取來練練手,沒想到煉製出來的丹藥卻不是黑色,而是赤紅色。”

青鬆聽來,臉色一寒,說道:“你真是愚蠢,你說的哪是什麽會神丹,而是九陽丹,是為修煉火係道法之人特製,你倒是好本事,竟然將它給煉製了出來。”

郝仁呐呐說道:“本來我是想將這藥融於瓊漿玉露之中,給後山那些鶴兒服用,沒想到秦師弟竟然一口將他喝了個一幹二淨。”

青鬆瞥了他一眼,厲聲說道:“這麽說來你更是愚蠢,九陽丹融於瓊漿玉露之中,更是能夠增長這九陽丹的藥效,以秦歌如今的道行來說,絕難抵擋得住這丹藥的藥力,你可知你這樣做差點將他置於死地了。”

眾人都默不作聲,睜著一雙雙眼睛,希望青鬆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

“你們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要將秦歌帶到掌門那裏去。”言罷,夾起秦歌,徑直往青蓮大殿走去。

青鬆走後,眾人都虛脫的坐在椅子上,方才秦歌體內的那股龐大吸力差點就將他們給吸幹,若不是青鬆及時趕到,後果難料。

而青蓮大殿上,玄青子與青鬆兩人都是麵露驚奇之色,玄青子細細的探查了秦歌的情況,最終也是毫無辦法。

對於青鬆所說秦歌體內有一股莫大的吸力,玄青子則是猜測,定然是秦歌腦海之中的那顆浩然正氣種子在作怪。

殊不知,在作怪的卻是他丹田處的那顆奇怪的珠子,而這珠子乃是佛門高僧涅槃之後留下的一顆舍利,曆經了無盡的歲月,這舍利中的生命精元已經流失殆盡,而且先前是作為一件封印之物,將玉虛殿三層中的那柄古怪的苗刀給鎮壓住,那日玉虛殿三層中的佛偈也是這舍利散發出來的。

這舍利精元盡失,初一得到秦歌體內的精元,便像是饑渴之人遇見一汪清泉般,將其吸了個幹淨。

思量許久,玄青子也束手無策,歎道:“莫非儒與道真的不能並存,莫非這是劫數,本以為他修煉出浩然正氣後,能夠與道法相融,從而開創出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修道之路來。”

青鬆說道:“師兄莫要失望,隻要再修煉三年時間,秦歌照樣能夠踏上修道之路。”

玄青子歎息道:“再過三年,這孩子的浩然正氣成型,哪裏還容得下道家本源之氣,道儒同修,需要齊頭並進,兩者不能落下分毫,不然是難以修煉成功的。”

青鬆道:“卻是如此,你我也是道儒同修,但因道家根基穩固,將浩然正氣排斥在外,讓我倆終其一生也修煉不出浩然正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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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廢人(下)
“什麽!爹爹竟然要你去洗魔潭修煉,那裏雖然靈氣充足,但是那些靈氣都極為暴虐,就算是以我現在的道行,在洗魔潭中也不敢呆太久的時間。”

秦歌被青鬆救醒,而後回到止水峰,一眾人等翹首以盼,等待著秦歌的歸來,而秦歌回來之後,將自己與青鬆在青蓮大殿之中的談話告訴了眾人。

當秦歌說到,青鬆讓他去洗魔潭修煉之後,荊少羽登時驚呼了出來,神色極是憂怯,因為他自小頑皮,喜歡在青蓮宗亂逛,可以說整個青蓮宗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其中也有兩三處地方讓他吃了不少苦頭,而洗魔潭就是其中之一。

秦歌楞楞道:“洗魔潭有這麽危險嗎,那為何師傅叫我去洗魔潭修煉?”

衛陽沉吟了片刻,說道:“師傅叫你去洗魔潭修煉,自有他的用意,洗魔潭中的道家本源之氣極盛,能夠大大加快你的修煉速度,不過對我們卻是沒用的。”

其實,洗魔潭之中的道家本源之氣也就是這天地間天生的一條靈脈,蘊含著磅礴的靈氣,隻不過其中的道家本源之氣比尋常的靈脈濃厚了幾倍。

遠古相傳,盤古開天辟地之後,肉身化為山川,血脈化為河流,天神盤古的肉身與血脈皆蘊含著龐大的精氣,融於地麵,形成了一條條靈脈,青蓮宗洗魔潭之中的這條靈脈也是由此而來。

道家本源之氣是由盤古血肉之中的精氣所化,與天地間的靈氣並存。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傅一恒提醒道:“這倒是不用擔心,雖然洗魔潭中的靈氣極為暴虐,但是秦師弟如今道行全無,進入其中也不會引起潭中靈氣的侵蝕,況且隻要秦師弟長期在洗魔潭中修煉,日子久了,就算踏入了融本境界,那時體內的靈氣早已與潭中的靈氣同化,還哪來的被侵蝕之說。”

衛陽恍然大悟,道:“是了,這洗魔潭中的靈氣遇強則強,越是道行高深的人進入其中,碰到的阻力也越大,師弟如今道行全無,進入其中倒是最為安全的。”

秦歌方才被眾人說的一陣驚悸,待衛陽說到此處,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不過他對這洗魔潭也是漸漸地好奇了起來。

洗魔潭可謂是青蓮宗最為重要之地,比起玉虛殿二層來,更是重要,這洗魔潭雖是個溶洞之中的小水潭子,但是這潭中之水並非是普通的潭水,而是數千年來無數靈脈中蘊含的靈氣所凝聚而成的靈液。

來到洗魔潭邊,秦歌看了一眼青鬆,隻見他額頭隱約可見一滴滴汗水,料想是抵抗這暴虐的靈氣損耗了體內的真元。

秦歌環顧了一眼,周圍全是銀白似雪的冰晶似的顆粒,卻是無數靈氣在經年累月之下凝固而成。

朝著洗魔潭望去,一片銀白色的水麵升騰起一縷白煙,而這白煙飄出水麵之後,立刻化為細小的粉末,鋪在不遠的地麵之上。

青鬆指著水麵上漂浮的一張寒玉床,說道:“日後,你就在那張寒玉床之上打坐,每日三個時辰,切不可多呆,不然其上的寒氣會凍傷你體內的經脈。”

水麵之上,一張冰晶般的藍色玉床吞吐著白霧,像是會呼吸一般,極是奇怪。

秦歌聞言,盤腿坐了上去,沒曾想這寒玉床竟然冰涼徹骨,一絲絲涼氣直襲全身,令得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可分心,心中默念心若止水訣。”

而後,青鬆臉色一白,身子也是微微一震,緩步走出了洗魔潭,顯然是這洗魔潭中的靈氣威壓令他難以抵抗。

秦歌閉起雙目,運起道家的打坐之法,心如止水般,拋棄腦海之中的諸般雜念,說也奇怪,當他運起心若止水訣之後,他也不覺得寒玉床冰涼了,隻覺得一絲絲涼氣在他經脈中遊走,牽引著心若止水訣緩慢的運轉。

而在此同時,秦歌腦海之中的浩然正氣也像是汲取了養分一般,那顆嫩芽越發顯得嫩綠。頓時,秦歌便將進入體內的靈氣切斷。

在青蓮大殿,青鬆明言相告,秦歌若是修煉了道術,道家本源之氣便會與浩然正氣相衝,二者隻能存一,不過秦歌實在是舍不下,堅決兩者同修。

慶幸的是,心若止水訣是一門蘊含著儒家之道的功法,道家本源之氣與浩然正氣相衝的程度較弱,而且秦歌腦海之中的那股浩然正氣極為弱小,對於這洗魔潭中龐大的道家本源之氣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記。

此後,秦歌運轉心若止水訣之時,將它的行功路線修改了一番,將頭頂的百會穴給放棄了,道家本源之氣再也不能從百會穴經過,而這樣也能夠避免道家本源之氣與浩然正氣之間的衝突。

這樣修煉起來必然會事倍功半,境界的提升異常緩慢,秦歌也想過要將自己修養出的浩然正氣放棄,不過最後都咬牙堅持了下來。

另一邊,止水峰此刻亦是鬧騰的厲害,因為門中弟子六年一次的曆練也悄然而至,止水峰眾人也是在各自忙活著,準備這一次的出行。

這可是青蓮宗六年一度的大事,這次下山曆練也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此時俗世一個極為隱秘的邪派再次卷土重來,名為血煞道,他們欲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血煞道中妖人以凡人的精血修煉邪派秘法,行為極端的殘暴,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自古亂世出妖魔,青蓮宗為道門第一派,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了,是以這次的下山曆練,門下弟子更多的是肩負著斬妖除魔的大任。

當即,玄青子便下令,青蓮宗七脈各派精銳弟子十名,前去打探邪道虛實,而止水峰一脈不足十人,玄青子便在其他峰派了幾名弟子跟隨。

自然地,止水峰一脈弟子皆要下山曆練,不過秦歌道行低微,被排除在外,是以仍在洗魔潭苦修的秦歌未得到這個消息。

“師兄,下山曆練這麽好的事,為何不將秦師弟也一起帶去,要是將他一個人留在止水峰上,這有些不妥啊。”

荊少羽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包裹,一邊對著衛陽說三道四,最終將話題扯到了秦歌身上。

衛陽笑道:“見你這麽為秦師弟說話,我甚是欣慰。不過秦師弟道行淺,此次下山曆練不同往常,凶險異常,他是萬萬去不得的。”

荊少羽撇嘴說道:“下山曆練之時掌門總是這麽告誡我們的,什麽下山曆練說白了也就是去玩,哪來什麽凶險。”

衛陽笑罵道:“你淨想著玩,要是被師傅知道了,又要被他訓斥一頓了。”

荊少羽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明日爹爹便會閉關,為期半年時間,今後我就自由咯。”

眾人準備妥當之後,皆來到了院中。

這時,荊少羽突然哎喲一聲,臉色痛苦地說道:“大師兄,不好了,昨日我吃壞了肚子,此時還是疼的厲害。”

突然變故,衛陽疑惑道:“師弟,你身為修道者怎會吃壞肚子呢?”

轉而,眾人一齊看向郝仁,心中暗想莫不是郝仁又將他煉製的丹藥放在眾人的飯菜裏了吧。

剛要開口,郝仁連忙擺手說道:“我真的沒有,上次經曆秦師弟之事後,我再也沒去過丹房,更別提煉製丹藥了,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眾人見他言之鑿鑿,也相信他並沒有做出這等事來。

衛陽一陣苦笑,說道:“也罷,師弟你就在院中休息,等你好了之後再去,我這裏有一道靈符,能夠指引我們的方位,以你的道行可以很輕鬆的找到我們。”

荊少羽接過靈符,痛呼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之後,隻見他偷偷的在門縫中觀察幾人,直到幾人禦劍離去,他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原來他並非是什麽肚子疼,吃壞了東西,而是他心中有些不忍,想著將秦歌一起帶下山去。自從秦歌在青蓮大殿被罰之事,秦歌未將他供出來,而是一人領受了全部的責罰,這令他對秦歌刮目相看,覺得秦歌極為講義氣,是以將秦歌當成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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