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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奇女子(下)
卻是門外王洛跑了進來,口中呼道:“娘子,不可,這奪天丹乃是他用生命換的,你怎忍心將它丟棄。”

秀玉臉色一白,淒然道:“你莫要勸我了,你的救命之恩,你對我的情意,唯有來生再報了。”

言罷,蓮步疾移,往山邊奔去,待到山崖邊,縱身一躍,宛如一隻翩躚的蝴蝶,迎風飛舞。

遭逢突變,秦歌與王洛兩人臉色頓時慘白,心中懊悔。山崖離這別院不過丈餘距離,秦歌也未曾想到秀玉對燕狂歌竟然愛的如此之深,聽聞燕狂歌死去,她也不願意苟活。

“娘子。”隻聽得王洛一聲悲呼,亦是縱身一躍,跳入山崖。

秦歌猛然一驚,腳步如箭,沒曾想這王洛竟也是癡情人,心中思緒一轉,運起真元,也隨之跳下山崖。

他雖不懂禦劍之術,但是經過三日的趕路,禦氣飛掠之術已經深得其精髓,身形一墜,宛如一顆流星般,落在秀玉身旁,探出右手將她提在手中,恰此時,王洛亦落在他身側,左手一探,便將他夾在腋下。

這山不算得高,約有三十丈,隻是崖壁在風霜雨雪經年累月的侵蝕下,變得光滑如鏡。

“呃啊。”秦歌丹田之中真元運轉,身形猛地拔高了數丈,繼而腳下一蹬,光滑的岩壁硬生生被踏出一個坑洞來,借得這一蹬之力,扶搖直上,便衝到崖頂。

“哈哈,秀玉,你卻是令人感動,隻是我快要煙消雲散啦,你也勿念,人生匆匆百年,眨眼即過,來世我燕狂歌定然會再找到你,讓你成為我燕狂歌的女人。”

秦歌心思一轉,裝作燕狂歌的口氣,說了這一番話來,此話說出,秀玉登時一愣,也不去想那尋死之事。

“我自乘風去,逍遙歸去來,禦風戲日月,醉臥笑人間。”身化流光,踏空而行,就這般消失在兩人的視線。

“秀玉,珍惜身邊人,讓往事隨風吧。”

餘音渺渺,卻不見秦歌的人影。

且說,秦歌踏空而行,消失在兩人眼簾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地方盤坐了起來,方才他裝作燕狂歌的模樣,走的甚是瀟灑,不過片刻後,他體內真元不濟,不得不落了下來,默默恢複體內的真元。

如此做法,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燕狂歌生前見秀玉已委身嫁與王洛,心中雖落寞,但是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祝福,是以秦歌也不忍秀玉活在過去。

秀玉心結未解,一直癡癡等候,卻終換來的是一場空。就算是救得了她一次,卻是不能將她的心結解開,不得已之下隻有扮作燕狂歌,出言相勸,希冀能夠解開她的心結。

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與燕狂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進而模仿起他的話語來也是惟妙惟肖,讓秀玉都難以察覺出來。

再者,秀玉身為天音閣前任閣主,自然能夠看出秦歌得了燕狂歌畢生的精元,自然地,她便以為燕狂歌的一縷魂魄也會蘊含在這精元之中。

秦歌深深歎息一聲,秀玉之事是他不能夠解決的,而秀玉與王洛之間的隱情他也不想過問。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燕前輩能夠得到秀玉姑娘兩百年的癡情,雖死無憾。”

恢複真元之後,他便回到洛陽城中,四下打聽衛陽與眾人的消息。

很快,秦歌便打探到了他們的下落,火急火燎的朝著幾人棲身之所奔去。

還未到門口,便聽到郝仁那銅鑼般的嗓音叫道:“大師兄,小師弟都一個月沒有音信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呀,要是小師弟有個什麽不測,你叫我們該如何是好。”

裏麵聽得衛陽甚是不耐煩地說道:“這我自然知道,但是燕前輩已經傳過訊了,確保師弟無事,你這般急急躁躁的,像個什麽樣子。”

郝仁急道:“大師兄,那燕狂歌的話你怎麽能相信,他可是魔門中人啊,是個狠角色,師弟遇到他,定然是凶多吉少。”

秦歌聽到此處,當即就大聲說道:“師兄,我沒事,一切安好。”

“吱呀。”屋門打開,郝仁率先飛奔出來,驚呼道:“小師弟。”而後,一個大大的熊抱,險些將秦歌抱的喘不過氣來。

秦歌嘿嘿一笑,道:“這一個月來,讓師兄們擔心了。”

郝仁嘿嘿笑了幾聲,臉上疼惜地說道:“師弟,這一個不見,你瘦了,你看看你臉上都沒有什麽血色,隻怕是在燕狂歌那廝手中受了不少折磨。”

秦歌失去了一半的生命精元,雖然服了奪天丹,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將失去的補回來,臉色蒼白一點卻也是正常。

秦歌說道:“在燕前輩處我並未受到什麽折磨,他反而還傳了我一門絕學。”

這時衛陽疑惑的看著秦歌,說道:“師弟,為何我感覺到你丹田中有一股極強的真元在運轉。”

秦歌頓了一下,將這一個月所發生之事,都告訴了兩人。

而此時,止水峰上的其他人也走了出來,紛紛圍著秦歌,聽他講述這一個月以來的際遇。

聽罷,眾人一陣唏噓,都歎道:“沒成想燕狂歌這個魔門巨擘,竟然也是如此癡情之人。”

衛陽對著眾人說道:“如今秦師弟已回來了,我們還是早些回止水峰罷,將血煞道之事告訴掌門,讓掌門定奪。”

秦歌問道:“師兄,出什麽事了?”

衛陽道:“經探查,血煞道準備布置血河大陣,正在四處搜集天下最為汙濁之物用來充當血河大陣的陣眼,若是讓血煞道中人找到這充當陣眼之物,隻怕他們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秦歌驀然想到那日血殺施展血魔經時,他身後的那道黑影,當下就說了出來。

不料,衛陽神色劇變,驚呼道:“血煞老祖。”

這血煞老祖可是千年前強絕一時的人物,他自幽冥地獄衍生,乃是幽冥地獄無數汙濁的血氣凝聚而成,甫一出世,便給道門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而後,得虧昆侖仙界中人下凡,以強絕神通將這血煞老祖給收了,將其血煞之體打散,封印於中土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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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回山
知道了血煞老祖之事,衛陽等眾人也無心思再聽秦歌講下去了,當下衛陽便下令,讓眾人火速趕回青蓮宗。

途中,秦歌幾次都想將自己被迫修煉了逍遙遊功法之事告訴眾人,不過看見眾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樣,要出口的話也暗自吞到肚子了去了。

郝仁禦劍帶著秦歌,見了秦歌這副模樣,奇道:“師弟,你怎麽了?”

秦歌支支吾吾的回應了幾句之後,就再也不說下去了,心內極是害怕,若是將這事說了出來,也不知會不會被逐出青蓮宗,是以心亂如麻之下,將這事按下不表。

回到止水峰,衛陽便立馬去青蓮大殿向玄青子稟明情況,而眾人終於回到止水峰,也都忙活了起來。

這時,郝仁走到秦歌身旁,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師弟,瞧你這小臉瘦的,真該要好好補補了,你放心罷,這次下山,我學會了些做菜的手藝,等下就給你做去。”

郝仁走後,荊少羽麵色愧疚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師弟,真是對不住了,我不該那般自私,棄你而去。”

秦歌本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將話題轉過一旁,說道:“師兄,這隻是小事,不說也罷。倒是水盈兒師姐,她怎樣了?”

荊少羽嗬嗬笑道:“水盈兒師妹沒事,她昨日隨靈寶派的師姐一起回去了,不過可苦了我,我的秋水無痕劍就這麽沒了。”

秦歌疑惑道:“啊,師兄你將秋水無痕劍送給水盈兒師姐啦,那可是你娘的遺物。”

話音極大,其他人皆往這邊看了過來,荊少羽頓覺不好意思,口中訕訕說道:“我見水盈兒師妹寶劍被折,反正我又不喜用這秋水無痕劍,所以幹脆就將它送與了水盈兒師妹,這也沒什麽不妥吧。”

“嘿嘿。”不遠處莫名不懷好意地笑道:“是啊,師弟與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極為要好,送柄寶劍這又何妨,再說水盈兒師妹遲早要成為我止水峰之人,這沒什麽不妥。”

荊少羽臉色一紅,白了莫名一眼,道:“莫師兄,你淨胡說,我哪有!”

莫名哈哈笑道:“不說了,荊師弟此時正值春心萌動,喜歡人家隻管說出來便是,我們修道者之間也是可以結成道侶的。”

聽到此處,眾人皆是放聲大笑,荊少羽更是羞得臉紅,跑到陸雲萱身旁,撒起嬌來。

用罷飯後,衛陽也從青蓮大殿回來,臉色極為凝重,也顧不得用飯,便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將血煞老祖之事與掌門說了,他也是極為震驚,為了能夠了解的更清楚一些,你最好與我一起去青蓮大殿,將個中情況一一道出。”

秦歌自是不敢不應,當下就與衛陽一起去了青蓮大殿。

來到青蓮大殿,隻見止水峰一眾首座皆在,就連閉關中的青鬆也被玄青子喚了過來,可見這事的嚴重性。

玄青子看了秦歌幾眼,神色微驚,而後說道:“秦師侄,聽衛陽說你見過血煞道有人施展了血魔經,這事可是真的?”

秦歌點頭應道:“回稟掌門,這事千真萬確。”當下,就將自己所見一一稟明,不過將古卷與那奇怪的銅壺都揭過不談。

青蓮宗眾首座聽得,都暗吸了一口氣,眼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玄青子開口說道:“若是此事當真,隻怕血煞道又要出來為禍人間了,這血魔經顯然是召喚血煞老祖的邪術,還好這血煞老祖未被完全召出。”

當下,他繼續說道:“青塵、青風兩位師弟,追查血煞道下落之事還得你們兩位去辦。”

青塵、青風兩人應諾,直接走到殿外,禦劍直上雲霄,眨眼便消失在天邊。

“你們都先散去吧,回去之後要好好督促門下弟子加緊修煉,隻怕日後我們會與血煞道有一場大戰。”

眾人走後,秦歌與青鬆被單獨留了下來。

玄青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下山一個月,竟然有了這般奇遇,燕狂歌也算得上是絕頂高手,你能得到他全部精元,這其中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

秦歌心中一痛,想起燕狂歌的音容笑貌來,覺得一切都彷如昨日,曆曆在目。

“為何我見你體內有另一套功法在自行運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秦歌一驚,當即就跪了下來,說道:“弟子被燕前輩逼迫,練了一門功法,弟子也不想,隻是這功法太過詭異,能夠自行在體內運轉,弟子無能,不能散了這功法。”

玄青子道:“你也不必如此,你修煉的這套功法看來也不是什麽邪門異法,練了就練了罷,我不予追究了。”

青鬆在旁凝思了片刻,疑惑道:“師兄,我覺得秦歌體內功法頗為詭異,我用望氣之法看了幾眼,他丹田之中竟然存有浩然正氣。”

兩人奇異之間,秦歌說道:“燕前輩說我體內修煉的這套功法名為逍遙遊,能夠將體內的真元與浩然正氣融合,他也說過,這逍遙遊功夫乃是上古聖賢所流傳下來的。”

聽完,玄青子與青鬆對望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若秦歌所說屬實,那這逍遙遊功法卻是可以說的上是世間的奇功了。

上古聖賢學究天人,悟得大道,但是修煉功法卻未流傳下來,以至於後世修道者終其一生也隻能將道行修至寂滅境界,而那太虛境界,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達到過。

玄青子與青鬆兩人鑽研儒家經義許久,也從中窺得一些至理,知曉如何突破寂滅境界,達到太虛境界,道與儒同修,乃是其中一條通往太虛境界的康莊大道。

雖然知曉了至理,但是做起來卻是絕難,因為儒家浩然正氣與道家本源之氣相互排斥,兩者同修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秦歌修煉了逍遙遊卻能輕鬆將兩者融合起來,這也就意味著太虛境界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想通此處,玄青子當下便說道:“今後你去玉虛殿二層修煉吧,其中的浩然正氣充裕,對於你修養出自身的浩然正氣極有益處。”

秦歌應諾,而後退出了青蓮大殿。

玄青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秦歌竟然有如此奇遇,燕狂歌竟然將逍遙遊這令人夢寐以求的功法傳了他,也不知這小子是哪來這麽好的運氣。”

青鬆苦笑道:“可惜這逍遙遊我們修習不了,不然我還真想叫這給我長了大臉麵的弟子將這功法也教於我。”

玄青子笑道:“他有如此奇遇,也是他命中福緣深厚,我們是羨慕不來的。”

卻說秦歌,未被玄青子與青鬆責罰,心中一顆大石算是落下來了,而且玄青子還特許他進入玉虛殿二層,這對他來說可謂是一件好事,因為玉虛殿二層中諸子百家的文章皆是經典,若是能夠經年累月的在那參悟,對於修養浩然正氣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回到止水峰之後,眾人也是早已各回房中,歇息去了。

次日,秦歌在玄青子處領了令牌,進入玉虛殿二層。

玉虛殿二層絲毫未變,時刻都充塞著一股剛直、浩然之氣。

諸子百家文章依舊散發著龐大的浩然正氣,秦歌運起儒家的坐忘之法,確保靈台無垢,這才翻閱起這些書籍來。

這次重新翻閱這些典籍,對於其中的理解更深了,先前在桃源與曾文子一宿談話,對於儒家的認識增加了幾分,如今翻閱起這些典籍來,其中一些至理都能夠悟通。

而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逍遙遊功法也是運轉不綴,這逍遙遊功法確實當得起上古聖賢都為之垂涎的功法,完全不需要意念引導便能自行運轉,而且無時無刻都在運轉。

雖然秦歌起步晚,資質不算聰慧,可是修煉這逍遙遊功法之後,這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因為逍遙遊無時無刻都在他體內運轉,就連睡覺、走路都運轉不綴,縱然是修煉狂修煉的速度也比不上他。

春去秋來,轉眼五年時間已過,秦歌在玉虛殿二層之中一直呆了五年,這五年來,他已將玉虛殿二層中的典籍看了個遍,不光是其中諸子百家的文章,還有玉虛殿中包羅萬象的微末雜學,也有涉獵。

五年的時間對於修道者來說並不算長,但是這五年對於青蓮宗與道門中人來說,卻是極為難熬的五年,隻因血煞道與惡鬼道已然從幕後走到台前。

五年來,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異常囂張,多次公然叫囂要滅掉道門,不過這兩派卻也是資本雄厚,到達寂滅境界的竟然有不下於二十人,要知道,青蓮宗達到寂滅境界的也不過是六人,與其他道家門派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人。

令道門中人驚悸的便是血煞道的血魔經,三年前青塵與青風兩人去追查血煞老祖殘軀之事,途中遇到血煞道中人的伏擊,兩人拚死逃出,帶來了令道門震驚的消息,那就是血煞老祖的殘軀已經被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人尋了出來,正妄圖以邪法將血煞老祖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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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驚劍訣
此時的青蓮宗上下亦是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各首座弟子皆在埋頭修煉。

秦歌也知情況緊急,是以回到止水峰之後,便與眾人商討了起來。

衛陽說道:“如今離舉行論道大會的日子不遠,據宗內師叔伯傳來消息,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準備在論道大會期間在洛陽布下血河大陣,這血河大陣一發動,處於陣中之人便會精血被吸幹而死,論道大會之際,無數百姓蜂擁聚集,血煞道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為的就是取這些百姓的精血,以便將血煞老祖複活。”

葉浩也說道:“還有幾個月就到了論道大會,這期間我們得加快修煉,爭取在這些時間將道行修得更上一層,這樣對付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也多了一絲保命的機會。”

一眾人皆默然。

“好了,你們現在各回自己住處。”衛陽說了一句之後,便回屋修煉去了,自從得知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要在洛陽布置血河大陣,他修煉的格外勤奮,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其他人受衛陽影響,修煉起來也是格外拚命,在短短時間內,每個人的道行都有一定的提升。

“師弟,恭喜啊,道行大進啊。”卻是荊少羽走了過來,五年時間,荊少羽模樣也是大變,此刻的他儼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秦歌雖然樣貌也算出眾,但是站在他身邊,儼然是一個醜小鴨。

秦歌笑道:“比起師兄來,我卻是差了許多,雖然我得了燕前輩一身精元,到現在也還未到凝華境界。”

荊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勵道:“師弟你也不用沮喪,你以為我不知你修煉了上古聖賢的功法啊,哈哈,今後若是修煉成了,你可要幫襯著我一點啊。”

話語之中雖然彌漫著一股酸味,不過卻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濃濃情誼。

這時,陸雲萱也從房中走了出來,見兩人聊的正歡,也款款走到兩人身旁,柔聲說道:“你們兩人在聊些什麽呢,聊的這麽開心。”

荊少羽嗬嗬笑道:“也沒什麽,隻是閑聊罷了,師姐怎麽也得空出來了,這月餘時間見得師姐的次數實在是少的可憐,可真是想煞我了。”

陸雲萱咯咯笑道:“師弟,許久未與你聊過,你哪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你可別想我,不然人家靈寶派的水盈兒師妹會不喜的。”

荊少羽與水盈兒之事,止水峰眾人皆已知曉,是以都拿出來當做玩笑,擠兌他。

荊少羽訕訕笑道:“師姐怎地如此說話,若是能得師姐垂憐,我哪還會去招惹水盈兒師妹。”

陸雲萱聽完,眉頭一皺,麵色有些不喜的說道:“師弟,這胡話還是休要再提了,我身子有些不適,暫且回去休息了。”

秦歌一愣,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弄的這般的難看。

荊少羽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知師姐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我隻不過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說完,他便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秦歌望著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忽然又覺得他性情變了許多,具體有何變化卻又說不出來。

山風嗚咽,清冷蕭瑟,迎著狂風,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憑風而立,微風吹動了鬢角幾縷長發,拂過俊朗的臉龐,隻是這個男子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默默的凝視著前方。

“師姐。”

俊朗男子口中低聲呢喃,而後仰頭望著碧虛如畫的天空,口中沉聲道:“師姐,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心中一直有你。”

話語雖然簡短,卻是說的一字一頓。

這個男子,卻是荊少羽。

瞭望著,黛藍群山,忽然清風吹來,他隻覺渾身冰冷徹骨,卻隱約有一種快慰。

“嗆。”一聲脆響,隻見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柄古樸花紋的苗刀,在驕陽照射之下,散發著一股清冷的光芒。

“長生刀,有了你,就可長生。不過若無師姐陪伴,縱算是給我千萬年壽命,卻又能如何呢?”

這一刻,荊少羽才知道,自己心中已對陸雲萱有了深深的愛意,隻是先前懵懂,一直將它當做是親情,今日被陸雲萱嗬斥,心中劇痛,驀然間才發現,這濃濃的情誼早已化作了相思刻骨的愛。

“嗆。”手中長生刀橫劈,一道璀璨的綠芒從刀中迸發出來,化作一條怒號的綠龍,朝前奔襲而去。伴隨著綠龍而去的,還有那股濃濃的深情。

遠處,一個麵相純樸的青年男子深深歎息了一聲,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希望荊師兄能夠看開了。”

這青年男子正是秦歌,他見荊少羽神情落寞,本想來勸導他幾句,卻終是沒有上前,唯有在暗中默默守候著。

“那苗刀也是不祥之物,看來荊師兄已經將它祭煉成自己的法寶了,且不管他了,還是由得他去吧,順其自然。”凝立了半晌,秦歌終是不忍去打擾,獨自離開了。

回到止水峰,郝仁皺著眉頭,說道:“師弟,你可見到荊師弟了麽?”

秦歌頓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見到荊師兄,你找荊師兄可有什麽事?”

郝仁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斷說道:“這荊師弟也真是的,師父都在這等了許久,他怎麽還不見個人影。”

秦歌往院中看去,見到青鬆此刻端坐在堂前,與止水峰中的師兄、師姐在談論道法。

是以,他也跑到堂前,恭聲說道:“弟子拜見師父。”

青鬆微微點頭,說道:“很好,你也去那邊坐下吧,今日我要傳你們驚劍訣,這劍訣威力極大,你們可要好好學,這樣在與血煞道、惡鬼道的打鬥中能夠多上一份獲勝的把握。”

秦歌細細聽來,將這驚劍訣的奧秘全部記在心中。他修道時日不短,可是這等高深劍訣還從未修習過,現在終能夠學得一門高深劍術,他自是欣喜不已。

這驚劍訣乃是以劍氣傷人,殺伐淩厲,是止水峰一脈中的三大絕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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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夜
末了,荊少羽才姍姍來遲,一言不發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青鬆皺起眉頭,說道:“如今大家都在閉門苦修,你又跑哪去了。”

荊少羽看了一眼陸雲萱,低垂著頭,情緒低落的說道:“沒去哪裏。”

青鬆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真是孺子不可教,稍後你去找衛陽,讓他將我方才傳授的驚劍訣口訣傳給你,如今時間緊急,你給我乖乖的呆在止水峰,好好的修煉,哪也不許去。”

荊少羽隨口應答了一句,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驚劍訣傳完之後,青鬆便匆匆回了青蓮大殿,與玄青子商議大事去了。

眾人見荊少羽異常奇怪,皆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荊少羽搖頭說道:“多謝師兄們關心了,我沒事,隻是有些煩悶罷了。”

衛陽取笑道:“再過幾日,其他門派都會派遣弟子來青蓮宗,指不定水盈兒師妹也會隨著靈寶派的長輩一起來呢,你這副模樣,要是她見了,定要難過個半天。”

荊少羽微微笑了一聲,眼角餘光瞥了陸雲萱一眼,隻見她臉色淡然,驀然心中一痛,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便說道:“是嗎,看來是我們道門是要下定決心除去這為禍蒼生的邪道了。”

衛陽點點頭,說道:“日後我們與血煞道、惡鬼道中人定然有一番大戰,今日師父傳了我們驚劍訣,我們還是快快去修煉罷,時間可不等人。”

說罷,便拉著荊少羽便離開了,準備尋個清淨之地,將驚劍訣的口訣傳給他。

眾人也各自回到房中,秦歌卻細聲叫住了陸雲萱,說道:“師姐,你與荊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為何我覺得你們現在不像以前那麽的親密了。”

陸雲萱恬靜的臉色浮現出一絲苦笑,柔聲說道:“荊師弟自小與我最親,可是最近我總是感覺他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原先雖然性子頑劣,但是卻不似現在這般,有著極強的占有欲。”

秦歌身子一震,驀然間想起荊少羽手上的那柄苗刀,心中一驚,想起在玉虛殿第三層時荊少羽的異樣,心內知道,定是苗刀之中的那個狂霸男子已經融入了他的體內,不知不覺之間他的性情也變得與苗刀中那個狂霸男子一般了。

想通此節,秦歌終究是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畢竟此事太過詭異,倘若現在提了出來,隻怕會給止水峰眾人帶來麻煩,令他們難以專注修煉驚劍訣。

夜間,秦歌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關於玉虛殿第三層之事,心中越想越是擔憂,越想越是驚恐。

此時已是深夜,他難以入眠,便去院外走走,好平複自己的思緒。

夜空遼闊,銀漢皎皎,明月如鉤,清輝普照,樹影婆娑,來到止水峰前的空地之上,靜靜坐了下來,遙望碧虛的黛藍夜空,是如此的靜謐,心中那翻騰的念頭也隨之消散。

也不知躺了多久,忽而院中傳來“吱呀”的開門聲,聲音雖小,但是在靜謐的夜間仍是清晰地傳入了秦歌的耳中。

回頭望去,卻見荊少羽躡手躡腳的從院中走了出來,四下望了一眼,便悄悄的往止水峰後山走去。

“這麽晚了,荊師兄去後山做什麽?”疑惑片刻,他也跟了過去,想瞧個究竟。

一路之上,荊少羽卻是格外的機警,屢次都回身觀察身後的狀況,好在秦歌離的較遠,而且十分小心的隱藏於灌木之間,這才未被他發現。

片刻,荊少羽來到無憂寒潭,他站在潭邊,口中叫道:“舅舅,出來吧。”

話畢,一個中年男子從無憂寒潭另一側躍了過來,說道:“怎麽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要修我這長生訣了。”

秦歌聽得此處,心中暗暗奇怪,也不知荊少羽怎麽憑空多出一個舅舅來,本想看清那人的麵貌,可是夜色陰暗,隻能夠隱約的看到那人的臉型,與荊少羽的臉型倒是有五六分相似。

這時,聽得荊少羽說道:“嗯,隻要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修煉長生訣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中年男子話音突然轉冷,有些不悅的說道:“少羽,我傳你這長生訣乃是為了讓先祖遺誌能夠得以繼承,你切不可倚仗修煉了長生訣這一上古功法,去做些逞強鬥狠之事。”

荊少羽悻悻然道:“舅舅說的極是。”

這中年男子歎道:“你前幾日央求我說起你母親之事,今日我就將這些事告訴於你吧,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權利知道這些。”

荊少羽雀躍道:“還請舅舅將有關母親的一切都告訴我。”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我是天魔宗宗主蚩烈,你母親原是天魔宗聖女,她亦是與我一奶同胞的親妹妹。”

話一說出,荊少羽登時呆立不動,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不可能。”

同樣地,吃驚的不隻荊少羽,還有秦歌,他也是感覺此事難以置信。

蚩烈皺眉說道:“若你不是英瓊的兒子,你以為我身為天魔宗宗主會沒事跑到青蓮宗來嗎?若是被人發現了,就算是以我的道行,也要吃個不小的虧。”

荊少羽想了一下,也覺得蚩烈此話有些道理,當下就聽他繼續說下去。

蚩烈繼續說道:“數十年前,你父親下山曆練之時,陰差陽錯的與英瓊相識,而又因一些緣故,兩人在一起相處了月餘時間,而這月餘時間所發生之事,令英瓊對你父親心生好感,那時你父親性子木訥,不知英瓊的心思,而後還是我出麵,成全了兩人。”

蚩烈深深歎息一聲,道:“都怪我太過自私,一心隻希望英瓊能夠得到幸福,瞞著宗內的長老,擅自成全了英瓊與你父親的這一段緣果,沒想到卻終是害了他們。”

“你母親嫁於青蓮宗弟子之事終是瞞不住,宗內的長老紛紛出言反對,更有甚者,瞞著我私下去找你母親,這段悲劇也就發生了。”

蚩烈緩緩說來,聲音低沉,如慕如訴,將青鬆得知餘英瓊是魔門中人之事,憤然將有身孕的餘英瓊拋棄,到最後荊少羽因被血煞之氣侵入體內之事都講述了出來。

荊少羽聽完,木然無聲,眼眶通紅,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蚩烈也知他心中並不好受,是以講述完之後,也站在他身旁,默默的安慰著他。

遠處,秦歌自是將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下暗自歎息:“沒想到荊師兄也有如此悲慘的故事。”

“沒想到父親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嘿嘿。”荊少羽麵色一變,口中說出的話語森寒,像是對青鬆有著極大的仇恨一般。

蚩烈緊鎖眉頭,說道:“少羽,這事也不能全怪你父親,若是換了他人,想必也是這個結果。”

荊少羽任由雙目淚水泛濫,口中呢喃道:“原來是這樣,難怪父親一直看我不順眼,原來是因為我身上流淌著魔門中人的血,哈哈,難道在他眼中,他也將我這個兒子當做魔門妖孽了嗎?”

蚩烈說道:“少羽,雖然你父親為人迂腐了一些,可是他並非是你想象的那般。”

荊少羽淒然說道:“我自小與他朝夕相處,怎會不知他的想法,他從沒正眼瞧過我一眼,也從未聽他口中說過一句我的好話,有的隻是嚴厲的訓斥。”

秦歌聽及此,隻能無言歎息,而後悄悄的退出了無憂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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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道門齊聚
幾日後,道門第二大派上清派長老李思遠攜上清派五十名弟子率先來到青蓮宗。

演武場上,人聲嘈雜,青蓮宗七脈弟子皆翹首以盼,此次前來迎接之人便是青鬆與青塵。

是時,上清派門人昂首闊步走來,這五十名弟子皆是上清派中的精銳弟子,道行無一不是凝華境界,而且還有靈虛境界的弟子摻雜其中。

青塵觀望了一下上清派的陣容,對著青鬆說道:“上清派不愧為道門大派,派中弟子道行之高深,與我們青蓮宗的弟子比起來,也是難分軒輊。”

青鬆凝眉說道:“我看這些上清派弟子的神態,似乎眼中有些不善,隻怕他們來我們青蓮宗,還有別的目的。”

青塵一愣,細細觀察了那些弟子,隻見那些弟子神色倨傲,麵色不善,顯然是另有意圖。

“師弟,上清派一直不服我們青蓮宗,隻怕他們會借此機會來打壓我們青蓮宗,可是除去血煞道與惡鬼道乃是頭等大事,料想上清派亦不會在此時間擅自上門挑釁,不知他們的目的何在。”

說完,青塵拱手對著領頭的李思遠說道:“李道友多年不見,你還是風采依舊啊。”

李思遠一副道士打扮,乍一看去,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他雙眼淩厲,銳利如劍,卻將道門中人那淡然出塵的氣質給破壞了。

李思遠也拱手說道:“師兄見玄青子掌門傳書,得知血煞道與惡鬼道為非作歹之事,是以囑咐我等盡心配合青蓮宗諸位高手一起剿滅這兩大邪道。”

青塵嗬嗬笑道:“如此甚好,若能得道友相助,我青蓮宗對上血煞道與惡鬼道也會多幾分把握了。”

李思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血煞道與惡鬼道在我看來不算得什麽,你們青蓮宗身為道門第一大派,何以對這兩邪道如此忌憚,看來道門第一大派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青鬆與青塵二人聽他語氣不善,當下有些不悅道:“道兄此話何意?”

“哈哈,貧僧還以為我淨年禪院來的最早,沒想到上清派的同道卻早已來了。”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麵相粗狂的僧人帶著門下的數十名弟子前來。

李思遠淡淡說道:“原來是淨念禪院的空色大師,幸會幸會。”

當下,他便帶著門下弟子在廣場另一方預備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兩位,空色帶領一眾弟子前來與青蓮宗門人一起對抗血煞、惡鬼兩道。”

青塵與青鬆兩人與空色寒暄了一番便將他請到廣場的另一側安歇。

繼而,道門中飄渺宮與天師道一眾高手也同時到來。

過了半個時辰,靈寶派與天音閣派遣的弟子也來到廣場。

道門最精銳的弟子齊聚一堂,卻是熱鬧非凡。

玄青子這時也走了出來,此次道門聚會,他自是高興非常,甫一來到場中,便與這些道門首座寒暄了起來。

不過,李思遠卻是一副倨傲模樣,這令得場中氣氛有些不和諧。

玄青子也見異樣,微笑著對李思遠說道:“李道友數年未見,仍是意氣風發,這副脾性還是一如往常啊。”

李思遠淡淡說道:“玄青子掌門,莫要這麽說,誰人不知你道門第一人的名聲,雖是如此,可是我見青蓮宗門下弟子卻都未得你真傳,你這些弟子也實在是太差勁了,竟然連這等資質蠢笨的弟子也有。”

隨著他望過去的地方,在場之人頓時明白他所說之人竟是秦歌。

止水峰一脈弟子聽李思遠如此說來,心中也是有了惱意,反而秦歌卻是泰然處之,臉上不見任何的不悅。

眾人一齊微歎,在心性的修煉之上,卻是比不上秦歌。

玄青子說道:“雖然此子資質稍差,不過卻憨厚淳樸,若調教得當,也是有一番作為的。”

李思遠道:“玄青子掌門竟然這般說來,我門下弟子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青蓮宗的道法到底有何玄妙之處,也不知玄青子掌門你是否願意讓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見識見識。”

玄青子皺眉說道:“這隻怕不妥吧,我本想三日後開啟劍塚,讓各派弟子入劍塚尋得斬妖神劍,這樣在對付血煞道與惡鬼道之時也能多增幾分把握。”

聽得玄青子開啟劍塚,眾人都是欣喜,這劍塚可是青蓮宗秘地,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劍塚乃是上古遺跡,後被青蓮宗開山祖師發現,占了這劍塚,在劍塚的青蓮山脈開創了道門第一大派青蓮宗。

青蓮宗能夠獲得道門第一大派的殊榮,這劍塚可是功不可沒,因為劍塚之中的神兵利刃無數,入劍塚的青蓮弟子皆能在其中尋得自己中意的兵器,而且這些兵刃得劍塚之中的靈氣滋養,已然生出了劍魂。

修道者一般皆以飛劍作為自己對敵的法寶,通常一柄擁有劍魂的飛劍皆需要修道者日日夜夜不斷祭煉方可,而劍塚中的兵刃已擁有劍魂,完全不需要去刻意祭煉,這對於修道者來說便多了許多的修煉時間。

李思遠心思砰動,不過瞬間他說道:“這不妨事,我門下弟子隻是想見識青蓮宗的道法罷了,又不是做那生死之搏,點到即止。”

玄青子見他意已絕,知道若是不答應,隻怕會損了兩派的和氣,當下說道:“也罷,既然李道友執意要見識我青蓮宗的道法,那就讓由我們兩派隨便派出一人來,點到即止,切不可做生死之鬥。”

李思遠笑道:“那是自然,客隨主便,玄青子掌門還是先由你挑選弟子吧。”

玄青子微笑道:“還是道友先請。”

李思遠當下拱手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而後他對著其他五派的同門說道:“也不知你們是否有興趣,也來見識見識青蓮宗的道法。”

天音閣、淨念禪院卻都借要對付血煞道、惡鬼道之故,將這比試推辭掉了。

而飄渺宮、天師道、靈寶派三派首座皆是異口同聲說道:“能夠有幸見識青蓮道法,我們又怎會錯過呢。

玄青子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飄渺宮、天師道、靈寶派竟然與上清派走到了一起,雖然這比試看起來是普通的道法切磋,而其中隱含的深意,卻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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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切磋
是時,玄青子說道:“既然眾位道友要派出弟子切磋,我自然是不會掃了大家的興致。”

李思遠麵露笑意,說道:“如此甚好,在切磋之前,我門下一位不成器的弟子也想上台去切磋,可是他道行淺薄,亦隻有融本末期境界,還望玄青子掌門成全。”

玄青子沉思了片刻,不知李思遠意欲何為,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他。

李思遠對著身旁的一名弟子,說道:“吳闕,你一直在為師耳邊念叨,想親自見識青蓮宗的道法,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呆會可別魯莽,不知下手輕重,傷了青蓮宗師兄。”

那名叫吳闕的弟子劍眉朗目,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傲氣,與李思遠乃是同一種性格的人。

“弟子知道。”

吳闕持劍而立,說道:“弟子道行淺薄,若是遇上青蓮宗凝華境界的師兄自是不敵,那我便挑選一名與我道行相若的師兄來切磋吧。”

吳闕乃是李思遠的弟子,隨李思遠修行三年,便已到了融本末期境界,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說完,他手中長劍一揚,指著秦歌說道:“這位師兄,你我道行相若,也不知你敢不敢與我一戰。”

秦歌一愣,沒想到吳闕竟然要與自己一戰,心下惶恐無措,唯有看著一旁的師兄。

荊少羽冷哼一聲,道:“你們上清派好本事,難道隻會欺負道行比你們淺的人嗎,不如我上去與你玩上一把。”

話畢,一眾青蓮宗弟子臉上也是浮現出怒意,若不是玄青子與一眾青蓮宗長輩在此,他們定會上前給這名上清派弟子一個教訓。

玄青子瞪了一眼場下的青蓮宗弟子,而後說道:“吳師侄既然有此意,我青蓮宗焉有不答應之理,秦歌你上去與吳師侄切磋一番吧,若是自覺不敵,你便主動認輸吧。”

玄青子雖然知曉秦歌習得上古奇功,但是也知道他並不是吳闕的對手。

秦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道:“青蓮宗秦歌,還請吳師弟指教。”

言罷,他縱身一躍,踏空而行,徑直朝演武場中央的演武台飛去。

吳闕禦風踏步,幾乎是同時與秦歌一起落在演武台上。

這演武台乃是青蓮宗特地為門下弟子切磋道法所建,地麵也全由青石板鋪砌,異常堅固,而台子四周則是豎立了四根漢白玉雕砌而成的柱子。

吳闕手中飛劍嗆然而出,頓時一股凜冽的寒氣散發出來,這劍是難得的寶劍。

“秦師兄,請亮出兵器吧。”

秦歌微一錯愕,這五年來他皆是在玉虛殿中通讀其中的典籍,並沒有同門下其他的師兄一般煉製自己的法寶。

“這個……我沒有兵器,我就用雙掌來與你切磋吧。”秦歌雖然學了燕狂歌的凝氣成兵神通,可是此時道門中人齊聚,這凝氣成兵的神通卻是萬萬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出來,畢竟這是魔門巨擘燕狂歌的獨門絕學。

正值兩難之地,隻見鮮少話語的天音閣玉芷真人說道:“我這有一柄青蓮劍,反正閑置著無用,我就將它贈予秦師侄,這樣你們切磋起來也算是十分的公平了。”

秦歌望去,見玉芷真人微笑的看著自己,她手中握著一柄青色古樸花紋的長劍,這劍如秋水,鋒芒凜冽,是一柄難得的神兵。

還未等秦歌發話,淨念禪院空色與飄渺宮一鶴道人說道:“玉芷道友還真是大方,這青蓮劍可是你隨身佩劍,你倒是舍得。”

玉芷真人微笑道:“在未來青蓮宗之時,我早已聽得秀玉師姐提起秦師侄,說他乃是赤誠君子,這青蓮劍寓意高雅脫俗,與秦師侄相配,也算是寶劍贈英雄了。”

一向與天音閣有嫌隙的天師道張吾本恥笑道:“昔日我聽聞秀玉道友毅然舍去天音閣閣主之位,欲與燕狂歌私奔,卻不料被燕狂歌拋棄,怎地秀玉道友還有臉出來見人麽”

玉芷絕美的容顏瞬間轉青,厲聲說道:“張吾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若是你再出言不遜,休怪我天音閣不顧同道之間的臉麵了。”

靈寶派黃龍真人哂笑道:“玉芷道友好大的脾氣啊,不如我陪你玩兩招。”

玄青子見局麵越來越亂,是以出言說道:“諸位,如今血煞道、惡鬼道出來肆虐,我們首要任務是對付這兩邪道,諸位切不可在這等緊要關頭起衝突,這樣隻會惹來他人笑話。”

玄青子身為道門第一人,說話自是有著很大的分量,這幾人當然也不敢在此刻生事,是以都冷眼旁觀,將目光都轉向演武台去了。

玉芷素手輕揚,手中青蓮劍脫袖而出,徑直飛向秦歌身邊。

秦歌道了一聲謝,也不客氣的將劍握在手中,細細觀看,這青蓮劍比起吳闕手中的劍來,更是要好上一分。

得寶劍之助,秦歌底氣也足了起來,青蓮劍握在手中,暗地裏運起凝氣成兵的神通來,催發出一道劍氣,閃電般射向吳闕。

吳闕舉劍便斬,上清派絕學三清劍徐徐施展開來,一道道劍氣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光圈,像是一個個巨輪向著秦歌碾壓過去。

秦歌稍顯得有些慌張,他自修道以來,還從未與人切磋過,雖然體內真元雄渾,但是對於招式的運用甚是生疏,本來他對於凝氣成兵神通頗為精通,可是此番卻不敢施展出來,唯有以修煉了不多時日的驚劍訣應對。

驚劍訣亦是一門絕學,施展出來如驚濤駭浪,層層疊疊,自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雖然驚劍訣威力巨大,可是所需的真元也越多,再者驚劍訣施展開來,不自覺地便會令人生出一股殺念,秦歌一邊施展劍法,還要一邊分出真元,確保靈台空靈,不讓殺念竄入腦海。

吳闕心下暗凜,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甚起眼之人體內的真元竟然如此雄渾,一道道劍氣如碧海潮生,連綿不盡。

是以,吳闕並不直攖其鋒芒,轉而以絕妙身法躲避,待到秦歌體內真元耗盡之時,再來與他一決高下。

見此情形,青鬆微微搖頭,說道:“秦歌這孩子雖然體內的真元雄渾,但是對戰經驗少,若是這般下去,必輸無疑。”

玄青子嗬嗬笑道:“這倒是無關緊要,就將這次切磋當做是對他的磨練吧。”

青鬆亦是讚同,說道:“修道一途異常艱辛,境界的提升不隻是需要日夜苦修,更多的則是要在戰鬥之中領悟,在戰鬥之中做出突破,希望今日這番切磋能對他有所幫助。”

於此,秦歌體內真元漸漸有些不濟,雖然他修習的逍遙遊功法神奇,而且又得燕狂歌全身的精元,可是也隻有融本末期境界,體內雖有浩瀚無邊的真元,卻是使不出來。

這就好比,用木桶去盛一片汪洋中的水一樣,雖然海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是用木桶去盛裝,也隻能算是杯水車薪了。

吳闕勝券在握,冷笑道:“你們青蓮宗道法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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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卑鄙(上)
秦歌微皺眉頭,這吳闕脾性極傲,說話也是毫不留情,是以心中怒意升騰而起,且伴隨著一股不服輸的念頭。

劍如遊龍,嗆然作響,秦歌手中青蓮劍急速刺出,一道道劍氣爆舞,在吳闕周身炸裂開來,璀璨的劍芒肆虐,將吳闕逼得連連後退。

吳闕運轉真元,上清派一氣化上清神通立時施展出來,隻見三道虛影從他身後顯現出來,這三道虛影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光輝燦爛,耀人耳目。

“上清派的一氣化三清神通果然是了得。”玄青子眼色凝重,緊緊盯著秦歌,準備在他有危險之時出手相救。

李思遠笑道:“玄青子掌門,我們上清派一氣化三清神通與你們青蓮至高絕學青蓮劍訣相比絲毫不差,你還是快叫場中的那名弟子認輸吧,不然……。”

李思遠之意玄青子自是明白,此刻的秦歌早已露出敗象,而且好幾次都險些被吳闕手中的長劍劃傷,若還不製止,隻怕秦歌定會受傷。

玄青子欲準備出言讓秦歌認輸,卻不料被青鬆攔了下來。

“師兄,還是先等等,秦歌還有一戰之力,若是現在讓他認輸,隻怕對於他境界的突破反而有害。”

玄青子暗嘲一聲,心道關心則亂,秦歌修煉的乃是上古聖賢流傳下來的逍遙遊功法,雖然他修煉許久仍是未能突破凝華境界,但是他得燕狂歌精元之助,實力在融本境界堪稱第一了,現下他隻不過是對於所學招式不甚精通罷了,這才屢出險象。

卻說荊少羽,他早已看吳闕不慣,眼下正見秦歌危險萬分,心下比任何人都焦急,橫下心來,準備去救,不過卻被衛陽拉住。

荊少羽有些惱怒地說道:“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若是我們再袖手旁觀,秦師弟就要有危險了。”

衛陽氣定神閑地說道:“不必驚慌,秦師弟不會有事的,你且看下去就是了。”

止水峰其他人也似衛陽般氣定神閑,眼中露出欣喜之意,荊少羽看了一下,心中稍寬,自己雖然才智高絕,但是見識卻是比一眾師兄淺了許多,見他們都是這般穩操勝券的模樣,料定衛陽所說必是不假。

吳闕越打越是心驚,與秦歌相鬥半個時辰,始終都不見他體內的真元衰竭,還好自己依仗著一氣化三清神通相助,身後的那三個虛影源源不絕的引動天地靈氣入體,煉化為真元,進入丹田之中,這才能保持住上風,但是想贏還得費勁很大的心力。

秦歌得燕狂歌精元的好處此刻卻漸漸顯現出來,每每體內真元即將枯竭之時,那滂沱的精元便運轉開來,瞬間轉化為真元,補充他略顯空蕩的丹田,是以雖然真元稍有不濟,卻不見枯竭。

吳闕一向恃才傲物,雖然入上清派門牆較晚,但是修道速度卻是其他人少有能及的,照此下去,不用幾年他便會成為上清派年輕一輩中的高手。

不過今日卻是讓他吃了個大虧,本來他見秦歌相貌平平,資質又不甚出眾,心內暗喜,若是能夠在數招之內將秦歌擊敗,這也算是給上清派長了臉麵,也能借機幫助師尊羞辱青蓮宗門人。卻不料,眼前之人真元雄渾如浩瀚海洋,若不是秦歌對於驚劍訣不甚精通,又要壓製劍訣本身伴隨的殺念,隻怕吳闕自己也未必能占的了上風。

秦歌強攻了幾劍,心中的怒意也逐漸消散,漸漸的心靜如止水,驀然覺得現下所施展的驚劍訣並不適合自己,當下放棄施展驚劍訣,而後以腦海之中浮現的一種奇異的劍法與吳闕相鬥。

劍光如水,傾瀉回旋,而後又隨意而動,意到之處,劍便倏然而至,燦燦劍光,如皓月當空夭矯橫舞。

吳闕驀然一驚,他亦是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劍法,絲毫不能捉摸到出劍的軌跡,心神一亂,一身精妙的劍法也難以施展出來,無法唯有以上清派的道法相抗衡。

在場之人,無不驚奇異常,饒是以玄青子、青鬆等一眾各派掌權人物的淵博見識,也是從未見過如此輕靈而又愜意的劍法。

空色口宣佛號,說道:“昔日我聽空相師兄說過,上古有一得道之人留下禪語:風未動,燭未動,隻是心動,秦施主果是奇才,竟能領悟這心動中的奧秘,是以劍法才如此的瀟灑愜意,不受萬物所擾。”

玄青子微一錯愕,心想秦歌定是對逍遙遊功法有了一絲明悟,不然也不會施展出如此古怪的劍法來。

“逍遙之境,隨意而動,隨心而行。”秦歌驀然間明白了逍遙遊中的含義,若想逍遙遊,必先舍去萬物的牽絆,達到隨心而為,劍法之道亦是如此,唯有舍去固有的招式,以無招勝有招。

自此,秦歌終是踏入了逍遙遊功法的大門,先前他雖然修習了許久,但是對於逍遙遊的意境絲毫不能把握住,修煉起來更是艱難。

逍遙遊功法不同其他功法,它主旨在於煉心,隻有心無旁騖,方能夠得窺這套上古功法之中的奧秘。

劍如遊龍,夭矯橫舞,一道道劍氣噴薄而出,如電蛇遊走。

吳闕身形疾退,秦歌劍招古怪之極,他自襯接不下來,唯有以上清派五雷*在場中遊鬥。

“嗤嗤。”雷光繽紛綻放,驀地幻化成數十道光華奪目的雪白氣芒,怒射爆散,衝入滾滾劍氣之中。

“轟轟轟。”劍芒燦爛怒爆,氣浪翻湧,猶如朵朵璀璨煙花當空怒綻,登時兩人被餘勁波及,各自都倒飛出去。

玄青子見此情形,身形甫動,正欲讓兩人停手,卻不料吳闕再次與秦歌糾纏了起來。

“也罷,不分出個勝負來,他們兩人是不會罷休的了。”言罷,玄青子便飛掠至原地,作壁上觀。

李思遠卻是眉色凝重,本來見吳闕施展出一氣化三清神通,心想定然會贏的輕鬆,這一氣化三清神通雖然沒有實質的攻擊力,但是卻能將天地靈氣源源不絕的引入施法者體內,煉化為真元,可以說隻要真元不盡,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吳闕本來打算待秦歌真元耗盡之後,便輕鬆將他擊敗,可是如意算盤打空,心內登時慌張,祭出的五雷*也頗為散亂,毫無章法。

反而是秦歌,一套逍遙遊中的劍法施展出來,越來越覺順暢,心中說不出的愜意,初時的慌亂也絲毫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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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卑鄙(下)
且說,場中形勢已經明朗,原本自信滿滿的上清派眾人皆頓時失聲,因為照此看來,吳闕已是敗局。

而其他支持上清派之人頓時哂然,心中亦是冷笑連連,沒想到上清派李思遠最看重的弟子竟然被青蓮宗一個相貌平平的弟子給打敗,雖然他們表麵支持上清派,其實內裏卻是來看上清派與青蓮宗相爭的好戲的。

場中,吳闕已被秦歌手中青蓮劍逼近,連五雷*都施展不出來,更別說施展其他的絕學了,好在一氣化三清的神通仍舊運轉,這才讓他留有真元強撐著。

秦歌沉浸於逍遙遊狀態之中,劍勢亦是陡增,一道道劍氣如春潮翻湧,鋪天蓋地般向著吳闕碾壓過去。

“哈哈,吳闕師弟,你不行,還是快快認輸吧。”荊少羽心中甚喜,沒想到秦歌竟然如此厲害,心裏一口惡氣盡出,是以出言亦是佻脫,生生將吳闕氣的臉色發白。

吳闕性子極是高傲,此番被自己先前所鄙視之人逼得喘不過氣來,他怎會甘心,是以心下一橫,口中念念有詞:“雷動九天。”

隨著他一聲大喝,隻見他整個身子都被一團雷光籠罩,無數細小的電弧在他身上流竄,宛如天上的雷神下凡一般,威不可擋。

“砰。”雷光綻爆,猛地炸開,無數道電弧似是鋒利的刀刃,以肉眼難以捉摸的速度向著秦歌劈斬過去。

秦歌頓覺眼前雪亮一片,呼吸猛地一陣堵塞,一股難以言狀的強大力量向著他奔襲而來,恍然間,身子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異常的疼痛。

忽然,一道金色光華驀地出現在他周身,將如利刃般的電弧一一擋在光華之外,電光火石之間這道金色光華瞬間隱去,不過秦歌心知,這定然是自己懷中古卷所產生的護身罡氣。

借此機會,秦歌手中長劍催發出一道劍氣,直指吳闕胸口。

吳闕此時體內真元已經枯竭,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乃是極為高傲之人,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便這樣輸了,必定顏麵掃地。

“啊。”吳闕大吼一聲,伸出右手抓住秦歌刺來的長劍,同時揚起左掌拍出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直向著秦歌胸口印去。

秦歌手中長劍被緊緊抓住,登時心亂,催發而出的劍氣也將其以真元打散,免得誤傷了吳闕。

這一耽擱之下,吳闕拍出的掌力頓時印在了他的胸口,被這一掌拍的結實,頓時秦歌身如風中敗絮,狂噴鮮血,重重的跌在演武台之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數人本想去阻止,可是已然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歌被一掌拍飛。

玄青子閃電般奔至秦歌身旁,將一顆療傷靈藥塞入他的口中,瞬間秦歌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而後秦歌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說道:“掌門,對不住了,我不是吳師弟的對手,給我們青蓮宗丟臉了。”

玄青子擺手說道:“你很好,懷有仁者之心,我很是欣慰。”

本來若是秦歌不將催發而出的劍氣打散,定會將吳闕給擊成重傷,而吳闕拍出的那道掌力,以秦歌的道行,自是能夠躲避過去。

“卑鄙。”荊少羽怒極,顧不得衛陽的阻攔,飛身躍上演武台,喝道:“你這卑鄙小人,竟然乘人之危,對秦師弟下殺手,若不是秦師弟心存仁慈,隻怕你此刻早已成了地府亡魂了。”

吳闕猛地運轉真元,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體內迸發而出,他竟然在此刻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

李思遠一陣激動,口中自語道:“好……好……好。”

玄青子將秦歌交給身旁的弟子,來到看台,便對李思遠說道:“李道友,你門下弟子真是好的很呐,簡直是下了死手,要不是秦師侄真元渾厚,隻怕此刻性命不保。”

李思遠倨傲神色一如往常,佯作無奈狀,說道:“我派師祖說過,對別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既然是比試,那自然是要盡全力而為了,死傷是難免的。”

玄青子卻是默然不語,眼下緊要關頭,自是不好與上清派交惡,更何況秦歌亦隻是受了些小傷,並無大礙,隻要休息幾日便可。

不過,演武台上的荊少羽卻是怒意滔天,凜然祭出長生刀來,刀鋒直指吳闕眉心,說道:“你很傲,你也很狂,今日我就以一招敗你,讓你知道青蓮宗道門第一派的名聲並非浪得虛名。”

李思遠狐疑的對著青鬆說道:“青鬆道友,這上去之人是你愛子吧,不過我看他手中的兵刃卻是邪異的很,這倒是讓我好奇,你們青蓮宗什麽時候與魔門勾搭上了。”

青鬆麵色沉靜,淡淡說道:“怎麽李道友對此事也感興趣,不過我青蓮宗之事你還是少操心的好。”話語毫不講情麵,青鬆早已對李思遠如此倨傲神色不滿,隻是礙於情麵不好開口。

卻見演武台上,荊少羽霸氣陡增,手中長生刀在嬌豔的陽光下泛著妖異的褐色,雪白的刃口寒光閃爍,令人未戰便已心生三分寒意。

“動手吧,我可沒有秦師弟那般仁慈,若是你擋不住我一刀,那下場隻有死。”話語森寒,卻帶著不容任何人抗拒的霸道。

止水峰中人皆是驚愕無比,心下暗道:“這還是平時看似頑劣的荊師弟嗎。”眾人皆轉頭朝青鬆望去,隻見青鬆臉色有些發白,眼睛直盯著荊少羽。

“啊,我就讓你看看上清絕學,天雷轟。”吳闕此刻道行大進,體內的真元盡數複原,被荊少羽如此蔑視,心中怎能不氣,當下便施展出上清派三大絕學之一的天雷轟。

荊少羽冷笑一聲,道:“道法威力雖大,卻終是有悖修行之道,修行之途在於挖掘體內無窮的潛力,像你這般借助外力,終是落了下乘。”

言罷,手中長生刀斜指南天,冷臉麵對著從九天劃落而下的雪白閃電。

“嗆。”長生刀終是劈出,以一種玄妙的軌跡斜劈而下,劃過長空的閃電輕而易舉的便被長生刀劈開。

“辱人者,人恒辱之,你自詡才智高絕,恃才傲物,但卻不知那大道之門在那一刻起,便向你關閉了,可惜了!”話語之間有些淡淡的淒涼,這一刻的荊少羽仿佛變了一個人般,像是個遲暮的老者,又像是一個孤獨的王者,說不盡的落寂。

“哢嚓。”長生刀一閃而過,吳闕舉起格擋的飛劍斷為兩截,而他周身三尺處的地麵皆布滿裂縫,一縷長發悠然落下。

“我輸了。”吳闕雖然自知不敵凝華境界之人,可是沒想到竟然擋不住荊少羽的一招,心中惱恨、苦澀、失落諸般情緒在腦海之中閃掠,最終卻化為一股怨念深深積存於腦海之中。

“父親,你看,我不是你口中說的蠢貨,你看到了嗎?”荊少羽驀然回頭,雙目之中含著淚水,淒楚哀涼。

青鬆麵露憂色,口中卻是輕喝道:“逆子,你著魔了不成,快快下來。”

止水峰一脈眾人,亦是覺得今日的荊少羽頗為反常,心下擔憂,見青鬆出麵,都不好自作主張,唯有心中默默祈禱。

除了止水峰一脈眾人外,最是擔憂的便是站在靈寶派弟子中的水盈兒,見到荊少羽這等反常之態,她心中擔憂絲毫不下於任何人,一顆心真個是吊在嗓子眼了。

荊少羽卻是不理會任何人,口中說道:“還有哪位師兄弟上來,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道術。”

青鬆臉上浮出怒意,起身欲將荊少羽拉下台來,不料卻被秦歌輕輕拉住,坐下來之後,秦歌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聽後如遭雷亟,默然不語。

李思遠最為看重的弟子竟然擋不住青蓮宗弟子一刀,他臉上頓覺無光,為挽回顏麵,他對身旁的一個麵如冠玉般的男子低聲說道:“無憂,上清派能否保的住顏麵,全靠你了。”

那名叫無憂的男子起身躍到台上,對著荊少羽說道:“在下李無憂,方才見荊師弟大展神威,愚兄極是佩服,特來討教。”

荊少羽道:“原來你們上清派也不盡是狂傲之輩,還請你亮出兵器吧。”

李無憂伸手一招,一柄晶瑩剔透的三寸飛刀便出現在手中,淡淡說道:“我這柄寒玉飛刀雖然比不上荊師弟的九黎至寶長生刀,不過卻也是一等一的利器,還請師弟小心一些了。”

荊少羽微愕,說道:“你怎會認識長生刀?”

李無憂淡淡笑道:“平日我喜歡閱讀一些野史,見你手中兵刃與九黎至寶長生刀一模一樣,是以才作出這番揣測,沒想到師弟手中的竟然真的是長生刀。”

荊少羽道:“知道就好,我們開始吧。”

李無憂說道:“來吧,讓我見識一下天魔宗遠古流傳下來的功法到底神奇到何種地步。”

荊少羽更是驚訝,仿佛在李無憂眼中,自己的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這令他感覺極為不舒服。

李無憂笑道:“師弟不必驚訝,關於你的身世我也略有所聞,你身具九黎血脈,對天魔宗秘法想必也有涉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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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激鬥
荊少羽身子一震,半晌才開口說道:“出招吧,讓我們來分出個勝負。

李無憂揚起手中寒玉飛刀,倏地化作一道青光朝著荊少羽眉心射去。

三尺刀鋒,冷冽奇寒,隨著飛刀過處,竟在原地帶起一股陰冷的氣浪,直奔荊少羽而去。

至此,荊少羽穩住心神,雙手反握長生刀,斜劈而上,青芒吞吐,狂掃橫舞。

“叮。”長生刀徑直劈在寒玉飛刀之上,登時將這柄三尺短刃給擊得變了方向,從荊少羽身邊三尺處的地方激射而過。

李無憂心念一動,寒玉飛刀再次變向,飛回自己手中,而後中指連彈,三道真元凝聚而成的刀氣怒射而出,交相纏繞,爆舞起陣陣冷酷的寒意。

荊少羽踏出一步,默默運起長生訣,一絲碧綠色的真元纏繞於長生刀刀身,隨著長生刀舞將起來,漫天的刀光卷舞,層疊交錯,刀氣所及之處,隱然帶來一聲聲如悶雷般的隆隆聲。

李無憂見自己彈出的三道刀氣被劈得四散,當下便將手中寒玉飛刀激射而出,在刹那間他祭出自己精元熔煉的法寶,金絲羽扇。

“荊師弟,可要小心了,我要使出全力了。”金絲羽扇脫手飛出,如一條金色綢帶在空中盤旋飛舞,金絲羽扇倏地一下,便從中冒出九柄寒玉飛刀來,與李無憂先前馭使的那柄聚在一起,攜起滔滔氣浪,威力可謂是成數十倍的增長。

李無憂十指曲伸連彈,十柄寒玉飛刀在空中隨其節奏變幻方向,從各個角度對荊少羽發起攻擊。

這場比試可謂是令人眼界大開,雖然在道門的一眾當權人物看來,不算得什麽,但是在道門弟子眼中,台上兩人的比鬥,卻是精彩絕倫,觀看之人無不為其喝彩。

雖然眾人皆知荊少羽施展的乃是魔門刀法,但卻是不甚在意,因為道門與魔門也並非是生死大敵,再者荊少羽乃是青鬆之子,青鬆是道門十大高手之一,有著崇高的威望,若想刁難荊少羽,必定會惹得青鬆不喜,這令他們都不得不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不知了,

不過上清派門人皆是怒目而視,隻因上清派門人一直以道門正統自居,祖輩傳下來的除魔衛道的信念已然根深蒂固地深植入腦海之中,眼下見荊少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施展魔門刀法,這令他們心中極度的憤懣。

淨年禪院空色說道:“荊施主性子執拗,如今修習了如此霸道功法,青鬆首座還請你日後多加提點,切不可讓荊施主這方美玉誤入魔道。”

青鬆臉色不見憂喜,淡淡說道:“多謝空色大師指點,此番我定會好好訓斥少羽一番,將他身上魔門功法廢去。”

玄青子苦笑一聲,道:“師弟,你這是何必,隻要你日後多加引導,少羽這孩子是不會誤入魔道的,要是你將他體內的功法給廢了,隻怕你們父子永無和好的那一天了。”

荊少羽將激射而來的十柄寒玉飛刀一一擊飛之後,他身形如鬼魅,進逼李無憂身前,手中長生刀蘊含著霸道絕倫的刀氣,直劈而下。

李無憂亦是上清派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還是上清掌門李道陵之子,自小調教得當,修道二十餘年,一身道行已經達到靈虛境界初期,縱觀道門無數弟子,能以不到三十年時間便修煉到靈虛境界的,亦是寥寥無幾。

荊少羽雖是凝華末期境界,但他修習的乃是上古奇功《長生訣》,這番盡全力相鬥,也與李無憂鬥得個旗鼓相當,一時間卻也是難分高下。

其中憂喜參半的莫過於止水峰眾人了,眾人皆是未想到,止水峰中兩個年級最小的師弟,卻都在演武台上為青蓮宗爭得大大的臉麵。

不過,眾人見荊少羽這般模樣,亦是憂心至極。

好在秦歌這時已經來到眾人身邊,將荊少羽修煉《長生訣》之事告訴了他們,而且也把玉虛殿三層之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幾人。

眾人聽罷,登時目瞪口呆,驚駭的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衛陽回過神來的早,緊緊地抓著秦歌的手臂,說道:“師弟,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這樣,荊師弟定是被道行高深之人給附了身。”

陸雲萱此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向來心思細膩,聽得衛陽這麽說來,便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荊師弟這種情況並非是被道行高深之輩給附了身,我看他更像是融合了長生刀之中的那縷殘魂的意識。”陸雲萱有此猜測,亦是根據荊少羽此前種種異常表現得出來的。

這番說完,台上異象突起,李無憂已是穩占,荊少羽雖然刀法精妙,不過卻是極耗真元,鬥了許久之後,體內的真元運轉不及,丹田中的真元已是損耗的劇烈。

好在李無憂絲毫沒有傷人之意,每次見荊少羽躲避不及之時,便將寒玉飛刀偏離方向。

荊少羽心知這乃是李無憂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可是他又怎會甘心失敗,心下一橫,運轉體內殘存的真元,繼續揮刀挺進。

李無憂臉色淡然,依舊是從容不迫地馭使著十柄寒玉飛刀從各個角度進攻,將荊少羽的攻勢一一化解開來。

過得片刻,荊少羽已是真元耗盡,手中的長生刀揮舞起來越發的慢了,幾次都險些被寒玉飛刀給劃傷。

“師弟道行高深,卻是不凡,不過師弟你還是認輸吧。”

荊少羽仍是咬牙堅持,沒有絲毫退卻,硬是持刀挺進,穿梭於縱橫飛舞地寒玉飛刀之間。

演武台下,無數弟子皆低頭接耳,細細交談起來,話語之間卻是直言荊少羽愚蠢,不知進退。

青鬆終是再度開口,他不願見荊少羽再鬥下去,不願他受到傷害。

“孽障,你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麽,快給我滾下來。”

青鬆也未想到,每次對荊少羽說話都是用這樣一種近乎於嗬斥的語氣,或許是出於關愛吧,隻是這關愛的方式令人難以接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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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夜
荊少羽身子微微一震,往這邊看了過來,緊緊的盯著一臉怒意的父親,那張在自己眼中永遠是嚴厲,不苟言笑的臉。

長生刀緊緊握在手中,握刀的雙手亦在輕輕地顫抖著。

寒玉飛刀仍是夾雜著冰冷的寒氣,在空中縱橫飛舞,但飛刀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荊少羽忽然閉起雙目,曲伸著雙臂,那柄長生刀亦倏然消失不見,十柄寒玉飛刀仍是無情地激射而來,就這般帶著徹骨的冷意,直指荊少羽眉心以及胸口。

“活著,真累,娘親,孩兒來見你了。”

荊少羽閉著雙目,神情卻是異常地淡然,心中壓抑的痛苦亦隨之消散,心中對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娘親的思念充塞心田。

“師弟,不要!”

“不要!”

兩個清脆的聲音在場中回蕩,陸雲萱與水盈兒兩人同時喊了起來。

“嗤嗤……。”數聲飛刀破空聲響回蕩,在此危急關頭,陸雲萱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奔襲而至,將觸及荊少羽胸口與眉心的飛刀盡數擋去。

青鬆臉上緊繃的神色亦漸漸地緩和了下來,此刻的他仿佛像是老了數十歲一般,頹然地跌坐在木椅上。

雖然,他看似神情冷漠,但是又有誰能夠知道他心中的萬般苦楚,一切都錯了,可是已經無法挽救亦無法改變了。

“多謝手下留情,他日一定登門致謝。”陸雲萱抱著脫力昏迷的荊少羽,緩緩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又有誰知道,靈寶派中一個靦腆的少女此刻緊咬著雙唇,目光中淚珠泫然欲滴地望著荊少羽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

李無憂最後關頭強運轉真元將縱橫激射的寒玉飛刀給阻了一瞬,而這一瞬卻令荊少羽逃過死劫,但是李無憂亦受到了不小的反噬,體內的經脈受了不小的衝擊。

不過,為了上清派的尊嚴,他淵亭嶽峙般的身子站的筆直,含笑對著場下眾人說道:“還有哪位師兄、師弟上來指教。”

靈寶派、飄渺宮、天師道、三派首座自是不會派弟子與李無憂切磋,最後玄青子對著衛陽說道:“衛陽師侄,你代我們青蓮宗弟子與上清派李師侄切磋一番吧。”

衛陽麵色沉穩,躍上台去,說道:“方才見李師弟道行高深,衛陽甚是佩服。”

而後,他繼續說道:“李師弟你受了些傷,道行自然是大打折扣,我也不會趁人之危,隻要李師弟自襯能接下我這一招,我便認輸。”

李無憂臉色微變,不悅道:“衛師兄,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衛陽淡淡笑道:“那得罪了。”挺劍而上,朵朵劍花爆舞,轟然炸裂,以衛陽為中心,化為一道道漣漪,蕩漾開來。

劍勢穩重如山嶽,令人難以仰視,一圈圈漣漪層疊變幻,如淡然水波一般,生出一股莫大的推力。

李無憂臉色突變,他深陷於這層疊漣漪之中,全身勁道突然卸去,體內的真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壓製的難以運轉,進而全身都動彈不得。

“衛師兄道行高深,我輸了。”李無憂堅持的頗為辛苦,主動認輸,本來他亦不會敗的如此狼狽,方才一戰,他體內真元陡然收回,經脈受到不小的衝擊,到此刻都還是難以為繼。

衛陽說道:“得罪了。”

李無憂好奇地問道:“師兄方才施展的可是青蓮劍訣?”

衛陽搖頭說道:“這是我最近幾年之中悟出的劍法,我將它稱為太極劍法。”

此後,李思遠再也未派出弟子切磋,自然地其他正道門派見識了衛陽劍法的精妙,自襯門下弟子無一人是他的對手,是以都不願派弟子上去。

一場熱鬧非凡的道法切磋,就此草草收場,而這一次切磋,衛陽之名便在正道之中傳開,被尊為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

入夜,止水峰之中氣氛沉悶,一眾弟子皆站在荊少羽門外,靜靜守候。

“吱呀。”房門輕輕被推開,荊少羽垂著頭,不理會在旁眾人,徑直往止水峰前的平地走去。

眾人對望了一眼,皆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去打擾,然後各自回到了房中。

陸雲萱略微思索了一番,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坐了片刻,她驀然想起李無憂來,也不知他傷勢如何,當下孤身一人往上清派弟子暫居之地走去。

明月皎皎,清輝孤冷,月影斜照,將荊少羽的身影拉的老遠。

“師兄。”一個柔怯的聲音在荊少羽耳邊回蕩,驀然望去,隻見清冷月光下,靦腆的少女俏麗如仙,說不出的柔美。

月光下的她緩緩移動玉步,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荊少羽淡淡說道:“盈兒師妹,你有事麽?”

這個靦腆的少女卻是水盈兒。

水盈兒想了一下,道:“盈兒見你今天有些異樣,怕你想不開,所以來看看你。”

荊少羽別過頭去,淡淡說道:“你來看我笑話的麽,來看我這個懷有魔門血脈的妖孽笑話嗎。”

水盈兒臉色一白,眼中淚水簌簌落下,話語堅決地道:“我沒有,不管師兄你是否懷有魔門血脈,水盈兒都會記得你的,我……。”後話終是說不出來。

此刻,心如刀絞的不隻荊少羽,而他身旁的水盈兒亦是如此,水盈兒本就話少,此番更是難以啟齒。

不過,隻要能默默守候在他身邊,一切都足夠了,五年的相思,終是了卻了。

微風中,傳來他的氣息,水盈兒覺得極是好聞,不知不覺,她已經醉了,秀麗的臉龐輕輕靠在了荊少羽的背上,感受著他背上散發出的暖意,還有那日夜思念的氣息。

止水峰後山,清冷如舊,月光下的潭水泛著粼粼波光,映著皎潔明月,清麗脫俗。

青鬆站在潭邊,臉上看不出悲喜,有的永遠是那不苟言笑的麵容。

“蚩烈,出來。”

驀然,青鬆大吼一聲,如悶雷般的響音在後山的山穀之中傳開,回蕩在耳邊,久久不散。

山穀中,一道碧綠色光芒激射而出,一個麵容與荊少羽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矗立在青鬆的對麵,他正是天魔宗宗主蚩烈,餘英瓊的兄長。

青鬆別過頭去,不願看他。

蚩烈嗬嗬笑道:“怎麽了,青鬆,你怕見到我這張熟悉的麵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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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劍塚
青鬆淡淡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蚩烈說道:“你指的可是少羽之事,少羽他身懷我九黎血脈,而且我九黎至高絕學長生訣亦隻有他能夠修煉,所以我就給他煉了,就這些簡單。”

月光下,青鬆不苟言笑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怒意,他冷冷道:“你這是在害他,他性子乖張,若是修煉了你魔門功法,今後定會落入魔道,會萬劫不複的。”

蚩烈大笑一聲,道:“青鬆你總是自以為是,以為你道門就是正義,而我魔門就是邪惡的,少羽生性喜動,本來就不適合修煉你那什麽破心若止水訣。”

青鬆怒道:“夠了,你以為這樣就是幫他嗎,你這是將他引入歧途。”

蚩烈聳了聳肩,對青鬆的話語絲毫不以為意,過得片刻,他便反駁道:“是嗎?我不覺得,我覺得少羽修煉長生訣並無不妥之處。”

“若不是你這迂腐的思想,英瓊亦不會整日鬱鬱寡歡,也不會整日以淚洗麵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答應過英瓊,不要殺你,我早已將你碎屍萬段了。”

蚩烈胸腔一股怒氣迸發,每每想起餘英瓊之時,心內絞痛如刀割,心內對青鬆的恨意也是越深。

青鬆聽了許久才淡淡說道:“你走吧,此刻道門高手齊聚,若是被發現了,你會性命不保的。”

蚩烈冷笑一聲,道:“就那些廢材,我何懼之有,正道除了玄青子、空相、逍遙散人之外,誰能快得過我的天魔影遁。”

言罷,轉身離去。

微風送爽,夾雜著一股清冷的寒意,青鬆在潭邊佇立了許久許久,直至掛在天際的月光緩緩沉入西天,他才轉身離去。

“我真的錯了嗎?”

風中,隻傳來一聲淡淡的詰問,此後平靜的一如往常。

此刻,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正是深夜,青蓮山上的無數正道弟子也已睡去,唯獨青蓮大殿的燭火異常的明亮。

殿中,佛法高深的空色此刻一臉憂色,對著同樣神色凝重的玄青子說道:“玄青子掌門,師兄前幾日偶得上界佛陀夢中傳話,說上清派祖師打開天地之門,準備下凡來,我怕上清祖師會對青蓮不利,掌門還是早早做好打算。”

玄青子自是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上清派祖師與青蓮祖師之間的糾葛,他身為青蓮掌門又如何不知,若是真如空色所說,青蓮宗隻怕將要麵臨著滅門之禍了。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了,今日正是玄青子商定開啟劍塚之日,無數道門弟子翹首以盼,心中更是歡喜不禁,青蓮劍塚中的神兵乃是這些道門弟子夢寐以求之物。

劍塚位於青蓮山絕頂一處山洞中,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

青蓮山絕頂峰高萬仞,岩壁高聳入雲,宛如插天利劍,透過層層白霧,俯瞰天地,青蓮山下周圍數百裏的景象都能映入眼簾,如此高峰,若沒有禦劍之術,是絕難到達。

所幸的是,秦歌於三日前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是以他也有資格進入劍塚,雖然他已得到天音閣玉芷首座所贈的青蓮劍,可是麵對這個機遇,他也是砰然心動。

玄青子一身玄衣打扮,極具道門第一掌門的威嚴,隻見得他虛空而立,對著洞口處的道門弟子說道:“今日劍塚開啟,非凝華境界弟子不可進入。另,劍塚之中危機重重,動輒有性命之憂,還望眾位師侄再三考慮,切不可因此丟了自家性命。”

雖是如此,但是無一道門弟子退卻,畢竟劍塚之中的兵刃具有無以倫比的吸引力,值得一眾弟子用性命去做賭注了,況且隻要不進入劍塚第四層,一眾弟子卻無生命危險,最多是身受重傷而已。

玄青子令下,便施展道法,準備將劍塚之門打開。

隨著玄青子周身射出一道道璀璨光華,最後凝聚成一個道家八卦,轟隆一聲便印在劍塚的石壁上。

“哢嚓。”原先光滑的石壁傳來幾聲微微的響聲,一道道裂縫從石壁之上蔓延開來,落石飛迸,眨眼間一個幽深的洞口平出現在眾人眼前。

玄青子朗聲道:“三日後劍塚之門將關閉,望眾弟子務必在三日之前趕回。”

眾弟子轟然應諾,皆迫不及待往劍塚走去。

秦歌跟在眾師兄身後,倒是不虞有危險,這次止水峰一脈弟子皆進了劍塚,除了荊少羽與秦歌之外,其他人皆已進過兩次以上,對劍塚之中的一切自是熟識。

劍塚甬道幽深綿長,整個甬道昏暗無比,眾道門弟子皆祭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法寶,借著法寶散發出的光芒,甬道中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洞頂離地極高,而且密布突兀林立的怪石,不時還有碩大的石塊從頂端簌簌落下。

衛陽瞧了一眼這怪石嶙峋的洞頂,說道:“這洞頂的石塊堅硬無比,荊師弟、秦師弟你們兩可要小心了,若是被落石砸中,必是血光之災。”

兩人亦是小心翼翼,祭出自己的兵刃,防禦著頭頂隨時都會落下的石塊。

走了片刻,甬道內出現數個岔道口,衛陽隨意看了一眼,便指著最右側的岔道,說道:“這條岔道鮮少有人走過,我們就走這條吧。”

是時,隻見上清派李無憂對著眾人笑道:“諸位師兄,可否也帶上我。”

還未等其他人說話,郝仁便當先開口,說道:“這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了,歡迎之至啊。”

李無憂淡淡笑道:“上次敗在衛陽師兄手上,無憂心服口服,此番前來,我也是想與衛陽師兄多多交流。”

衛陽笑道:“是我占了李師弟的便宜,若是你以全盛時期的道行與我切磋,我那太極劍法是很難取到效果的,自然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止水峰眾人雖然對上清派弟子身上的那股倨傲之氣不喜,可是對李無憂卻是甚有好感,他全然沒有上清派中弟子的那股倨傲之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渾身透發著一股儒雅之氣。

右側岔道確實難走,地麵之上岩石突兀,尖銳叢生,一不小心便會被銳利如刀般的岩石給刮傷,幾人雖然道行高深,卻也走的極為緩慢。

“荊師兄,等等我。”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幾人身後傳來,回頭望去,卻見水盈兒孤身一人緊隨幾人身後,她走得甚是辛苦,若不是手中秋水無痕劍散發出柔和的清光,將周遭照應的一片雪白,不然她定會被腳下尖銳的岩石給刮傷。

荊少羽三日來冷著的臉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待到水盈兒走過來時,他淡淡說道:“你怎麽不與你門下師姐一起,你獨自一人很危險。”

水盈兒低下頭來,呐呐說道:“我擔心你,所以……所以……。”話還未說完,水盈兒臉色便通紅,好在此地昏暗,令她稍覺寬心。

郝仁當下起了取笑的心思,打趣道:“荊師弟,盈兒師妹,你們兩慢聊,我們在前麵等你。”

幾人也甚是識趣,皆眼神曖昧的看著荊少羽,大笑往前走去。

待到幾人走後,荊少羽冷著臉,說道:“盈兒師妹,你還是去你師兄與師姐那邊吧。”

水盈兒此刻顯得異常堅定,也不知是哪來的一股勇氣,固執地說道:“我不,我要與你在一起。”

荊少羽遭此赤裸裸地表白,登時為之啞然,半晌才說道:“可我不喜歡你。”

水盈兒頓時俏臉煞白,眼中的淚水簌簌落下,她本是個柔弱之人,今日終於鼓起勇氣將埋藏在心中五年的思念說了出來,卻沒想到遭到無情的拒絕。

五年相思,卻終是化作無情流水,傷的又是誰的心呢?

水盈兒忽然破涕而笑,異常堅定的說道:“我不管,我就賴著你了。”

荊少羽冷言說道:“隨便你。”言罷,轉身離去。

水盈兒緊緊抱著手中的秋水無痕劍,寸步不離地緊跟其後。

待到荊少羽與幾人匯合,莫名眼神曖昧的對著荊少羽說道:“師弟,怎地去了這麽久。”轉而他回過頭去,看見水盈兒臉龐未幹的淚痕,佯作驚呼道:“哎呀!水盈兒師妹你怎麽哭啦,莫不是荊師弟欺負你了。”

荊少羽嘴角微微一動,不在意莫名的調笑,對著衛陽說道:“師兄,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言罷,下意識的望了陸雲萱一眼,淡淡的笑了起來。

陸雲萱一臉淡然,她從荊少羽眼中看出一些異樣的情緒,但絕不是那種赤裸裸的占有欲。

“看來師弟經曆了一些事之後,確實成長了。”陸雲萱心中甚是安慰。

通過甬道,幾人來到一間特殊的石室,石室極大,能夠容納數百人。石室地麵上,插滿了無數千奇百怪的奇門兵刃,皆散發著幽寒地冷芒。

衛陽指著滿地的奇門兵刃說道:“這石室之中必定有一柄鎮室神兵,此刻定是隱於暗處,大家要小心了。”

要知道,但凡產生了劍魂的兵器,未被祭煉之前必定蘊含殺氣,遇到進入劍魂感應範圍之內的任何事物,都會將其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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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劍塚(上)
話音剛落,石室之中一道璀璨的劍氣橫空劈出,近十丈長的劍氣幾乎占據了整間石室的一半,滔滔劍氣,縱橫激蕩,將幾人一齊籠罩在其中。

場中,一百零八枚銀針利嘯破空,組成一個玄妙的陣法,穿梭著迎向這劈來的劍氣。

“轟……。”氣浪倒卷,轟然炸舞,強勁的氣浪將幾人衣衫吹拂的獵獵作響,伴隨著一聲輕吟,一柄如冰晶般的長劍破土而出,夾雜著寒冷無比的劍意直指祭出一百零八枚銀針的葉浩。

“葉師弟小心。”衛陽凜然祭出自己的飛劍,這柄飛劍通體玄青,名為龍泉,這龍泉劍在衛陽手中隱約傳出清脆的龍吟之聲,挺劍而上,替葉浩擋住來勢洶洶的劍氣。

“這定然是柄不可多得的神兵,劍意竟然如此強烈。”郝仁也是歡呼雀躍,祭出自己手中的金剛劍,踏著玄妙的步法,與衛陽並肩而上。

衛陽青衫鼓舞,體內真元如春潮奔湧,璀璨的劍氣陡然倍增,光華耀眼。劍氣所及之處,一個個太極氣圈如漣漪般擴散,封閉了飛劍的所有變幻方向。

石室中鎮守的飛劍亦是鋒利無比,毫無阻隔的將衛陽施展出的太極氣圈給劃開,雖是如此,但是一個光圈破裂,又再度衍生出數個光圈,連綿不絕般,朝著這柄飛劍壓去。

是時,一百零八枚銀針再度利嘯穿空,透過衛陽施展出的太極氣圈組成一個封印陣法,牢牢的將飛劍罩住,令其不得動彈。

“沒想到師弟陣法已經精通到了如此地步,實是難得,若沒有師弟的陣法相助,要想收服這柄飛劍,還得花費不少心思。”

衛陽虛空一抓,劍身蘊含的劍魂便被他生生抽離出來,劍魂不到三尺,散發著朦朧的熒光,這時它正在衛陽手中不斷地掙紮。

衛陽對著葉浩說道:“葉師弟,這飛劍乃是被你降服,理應給你,好生收著罷。”

葉浩卻搖頭說道:“這飛劍雖好,但是我用不慣,我主攻陣法,用銀針更好布陣,這飛劍還是讓與其他師弟吧。”

衛陽將手中劍魂遞過傅一恒手中,說道:“傅師弟,你本身道行不弱,可是缺少隨身利刃,一身道法也打了折扣,這飛劍你用最是適合不過了。”

傅一恒也不矯情,伸手便將劍魂納入體內,真元運轉,瞬間將這劍魂給打上自己的靈魂烙印,化為與自己心意相通的法寶。

飛劍本體亦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在傅一恒手中,一般說來,經過自己祭煉的法寶能夠隨意納入自己體內,但是傅一恒此時初得此劍,還未能夠真正與劍魂完全交融,所以並不能收入體內,若要與劍魂完全交融,則需要花費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李無憂看的大為驚奇,口中訝道:“這劍塚神兵真是神奇,隻需祭煉片刻便能與心意相通,殊不知我手中金絲羽扇,可是經過近半年時間才祭煉成功,才能夠隨意揮使。”

衛陽笑道:“這是得上蒼憐憫,我青蓮才有此福地。”

李無憂鎖眉,問道:“這劍塚如此奇異,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

衛陽道:“這劍塚相傳是上古時期鑄造宗師歐冶子煉劍之處,劍塚內的神兵皆是歐冶子畢生所鑄,每一柄鎮室神兵皆是附有歐冶子精元。”

李無憂思索了片刻,說道:“鑄劍宗師歐冶子我也從一些野史筆記中見過有他的記載,他乃是道門中人,為光大道門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這劍塚中的神兵亦隻有修煉了我們道門功法,體內擁有道家本源之氣的人才能夠駕馭。”

衛陽笑道:“李師弟果然博學,所說的與我們宗內典籍中所記載的別無二致。”

稍後,幾人微微調息一番,便繼續往裏走去。

穿過石室,出現在幾人眼前的仍是一條寬闊的甬道,不過這條甬道卻是異常的光滑,岩壁上絲毫沒有被劍氣肆虐的痕跡。

秦歌跟在幾人身後,借著青蓮劍散發出的光芒,好奇的打量著光滑如鏡的壁麵,不時以手指敲打左右的石壁,可是這石壁堅硬無比,敲擊在上麵,就如同敲在金鐵之上一般,敲到最後,秦歌手指都有點隱隱作痛。

轉過幾個彎後,幾人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之上劍光綽綽,劍意逼人。

衛陽看了四周一眼,沉聲說道:“這是劍塚第一層,諸位切要小心了,待會兒平台之上會出現一柄絕世神兵,名為赤炎。”

除了秦歌、荊少羽、水盈兒、李無憂之外,其他人皆來過此地,也知此地的凶險,皆全神戒備起來。

幾人右側傳來嘈雜的聲響,回過頭望去,隻見其他道門諸派弟子也已趕至。能夠進入劍塚的幾乎是凝華境界的弟子,其中還有幾人到達靈虛境界,在眾弟子中算是絕頂高手了,一眾高手齊聚一堂,氣勢陡增。

衛陽向著一眾同門打了個招呼,便說道:“稍後神兵出世,諸位可要齊心協力了。這神兵有德者居之。”

衛陽那日在演武場大顯神威,其他諸派弟子皆是佩服,是以對他的話都很信服。

劍塚一層極為廣闊,進入其中近四百名弟子也隻不過占據了第一層的十分之一的位置,如此寬敞的場地,諸派弟子皆自發的組成一個個劍陣,待赤炎出土便出手取劍。

“隆隆……。”驀然間,空間一陣顫抖,平台之上斜插著的兵器皆劇烈晃動起來,隨時都有出土的可能。

“嗤嗤。”平台之上,一道道劍氣憑空出現,向著四周激射,縱橫的劍氣,激蕩回旋,如萬花怒綻,姹紫嫣紅。

上清派諸弟子皆率先而動,隨著一名弟子的呼喝,瞬間圍在一起組成一個龐大的劍陣,無數柄利刃皆縱橫劈斬,爆舞起刺目的劍芒。

李無憂看著上清派的劍陣,心中也是得意非凡,對著衛陽說道:“衛師兄,這便是上清九宮劍陣,由七七四十九名弟子組成,所產生的威力可以穿山裂石。”

精通陣法的葉浩看了一眼,亦是心生佩服,道:“上清派果然了得,這九宮劍陣確實玄妙無比,幾乎毫無破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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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劍塚(中)
清光怒卷,倏然作響,上清派四十九名弟子結成的九宮劍陣著實厲害,平台之上激蕩的劍氣甫一撞上九宮劍陣,登時消弭四散。

平台之上再度迸發出萬道劍氣,交織成網,如萬鈞雷霆一般,將平台周圍的道門弟子籠罩進去。

“抵擋住這一股劍氣之後,赤炎便會出土,大家千萬小心,赤炎的威力可是非同凡響。”平台周圍亦有青蓮宗弟子在那喝喊,這其中的青蓮宗弟子可亦是闖過一兩次劍塚的人物,對第一層中的絕世神兵赤炎可謂是了解頗深。

刹那間,無數奇形怪狀的法寶夭矯橫空,光怪陸離,時而交迸出絢爛的五彩光芒,時而迸發出刺耳的嗡鳴之聲,其中要數天師道與天音閣兩派弟子的道法最為奇特,天師道弟子皆是以符紙攻擊,而天音閣則是以樂器彈奏出的音波攻擊,取到的效果不下於其他各派的禦劍之術。

李無憂金絲羽扇倏然張合,對著衛陽說道:“衛師兄,請了。”

衛陽嗬嗬一笑,手中龍泉劍祭出,隨意畫圓,一道玄青色的太極氣圈便抵在胸前,氣圈綻爆,忽地化作數十個,迎風怒漲,隨著衛陽手中仙劍指處,齊齊迸發,將數十道激射而來的劍氣給化解。

劍塚亦是個極為神秘的所在,其中的劍氣完全憑空生成,而且劍塚中的神兵仿佛取之不竭,青蓮宗據守劍塚千餘年,每十年便開啟劍塚一次,千年累積下來,青蓮宗弟子從其中取得的神兵數量更是難以計量,可就算是如此,劍塚每十年仍舊會自然生出無數神兵,以供青蓮宗弟子搜集。

劍氣密集如雨,狂風驟雨般的向著正道弟子激射而來,這些正道弟子皆是派內精銳,雖被劍氣擾的微顯慌亂,可是這些劍氣卻絲毫不能進逼他們身前,是以並無弟子受傷。

淨念禪院弟子皆十分了得,一眾弟子結金身羅漢陣,一齊發力,數十名佛門弟子頓時被一團金色光芒籠罩,任由劍氣激射,這金色光芒形成的屏障仍自巋然如山,絕難撼動。

秦歌被激起豪情,青蓮劍劈斬而出,與衛陽、李無憂齊頭並進,體內真元滔滔如江水,噴湧不絕,此前他道行做出突破,到了凝華境界,燕狂歌傳於他的精元已然能夠動用大半,精元與真元轉化之間,毫無滯塞,暗自運轉凝氣成兵神通作用於劍身,更是令劍氣威力陡然倍增。

白色劍氣尖銳破空,如水銀瀉地,傾瀉回旋,聚散離合,無孔不入,瞬間從平台之中射出的數百道劍氣便被秦歌回旋的劍氣給劈的煙消雲散。

衛陽極是快慰,說道:“秦師弟,真是了不得,若是你這般下去,我們還用的著出手麽?”

如浪潮般的劍氣劈斬而出,數十道劍氣再度給擊潰,秦歌鬥的興起,施展出那日與吳闕切磋之時,由逍遙遊功法中悟出的劍法,身化遊魚,在萬千劍氣之中愜意遊弋,隨著每一道劍氣迸發,平台中射出的數道劍氣便會給擊的消散。

這一刻,秦歌儼然成了眾人眼中的明星,無數雙目光掃來,他卻是渾然不覺,心神沉溺於逍遙遊劍法的意境之中,渾身猶如被甘霖澆身,通泰無比。

衛陽飛身後退,無奈的收回龍泉劍,對著一旁幹瞪眼的李無憂說道:“這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還是撤吧。”

三人方才立身之處,數十丈範圍內的劍氣全被秦歌一人接下,每每衛陽與李無憂出招之時,秦歌身如遊魚一般,從兩人身邊掠過,將兩人身前的劍氣給打散,令兩人攻擊落空,數次之後兩人著實無奈,唯有退離。

衛陽與李無憂來到陸雲萱、荊少羽眾人立身之處,郝仁便訝異地問道:“衛師兄,秦師弟這是什麽劍法,竟然如此厲害。”

衛陽略微窘迫,說道:“我自詡見識過人,但秦師弟這劍法我卻是從未見過,這劍法時而輕靈愜意如遊魚,時而雄渾大氣如鯤鵬,實在是古怪的緊。”

荊少羽在一旁淡淡說道:“師弟有幸得燕狂歌傳授,修煉的功法奇異,劍法詭異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諸人讚同,因李無憂在旁,也不好過多討論,轉而將話題略過不談。

李無憂心思通透,知幾人不願多說,自然是不會多嘴,遂將目光移向仍自施展九宮劍陣的上清弟子處。

片刻,噴湧的劍氣戛然而止,平台中央傳出幾聲輕微的破土之聲,轉瞬間銳響破空,數十柄寒光閃爍的兵器如流星疾舞,破空怒射。

這數十柄兵器化作一道道經天長虹,朝著秦歌當空劈下。

秦歌促不及防之下,劍勢已亂,慌亂之下唯有長劍橫胸,疾速掄轉,將數柄怒射而來的兵刃格擋,擊得變向回旋,其後的數十柄兵器連貫而來,如流星火雨一般,令他防不勝防。

衛陽見秦歌有險,忙飛身去救,卻不料被荊少羽拉住。

荊少羽淡淡說道:“我去。”縱身而起,長生刀橫空劈出一道刀氣,刺目的青光如螺旋飛舞,迎風激發出狂猛霸烈的的銳利刀氣。

刀氣霸烈雄渾,如切菜般,將眼前的數十柄兵器給擊得嗡鳴作響,一條條劍魂從兵刃之中冒將出來,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嘶鳴聲,四散紛飛。

秦歌得荊少羽之助,壓力全無,忙閃身後退,對著荊少羽感激地道:“多謝荊師兄相救。”

荊少羽神色淡然,飄然收起長生刀,默默的靠著水盈兒身邊。

四射的劍魂飛散之後,瞬間被正道弟子瓜分,得到劍魂之人皆向荊少羽道了一句感激的話語,不過回應的卻是一個淡然的微笑。

陸雲萱心思細膩,怎會不知荊少羽這幾日來的變化,心中亦無定計,隻得暗然歎息。

衛陽驚訝道:“沒想到我們止水峰一脈中的兩位年紀最小的師弟竟然有如此道行,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假以時日,我們這一眾師兄便會被你們追趕上了,看來我們要加緊修煉了。”

止水峰一脈弟子皆是欣然,異口同聲的激勵自己,要加倍的修煉。郝仁話語最多,說叨了幾句,最後更是言語之間冒著酸意,道:“沒想到短短時日,兩位師弟都將我比下去了,這人可是丟到家了。”

眾人一陣笑罵,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隆隆……。”空間一陣顫抖,原本平靜下來的平台再次動作起來,一股股熱氣噴薄而出,熾熱的岩漿從地底冒將出來,亮麗如絢爛的煙花,姹紫嫣紅。

“赤炎要出土了,大家全神戒備。”隨著一聲喝喊,一股灼熱的岩漿噴射而出,而後化成一灘赤紅色的岩流,翻滾過地麵,將地麵都燒灼作焦黑。

隨著第一道岩漿噴射,更多的岩漿如紅雨火箭,密集噴射而出,將原本幽暗的空間照射的通紅,如漫天煙火,肆意卷舞,摧毀著周遭的一切。

平台上,轟然巨響,岩漿迸濺,火光爆舞,熱浪如刀,肆意的摧殘著眾人裸露的皮膚,好在這些道門弟子皆是道行高深之輩,這些炎熱也算不得什麽,不過靈寶派中弟子道行比其他門派弟子差了許多,抵擋熱浪要難上一些。

水盈兒俏臉被熱浪烤的通紅,抵禦的極是辛苦,不過她站在荊少羽身旁,仍自咬牙堅持。

荊少羽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說道:“女人真是麻煩。”真元鼓蕩,一道碧綠的真元透體而出,在水盈兒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將撲麵的熱浪隔絕在外。

水盈兒心內一甜,乖巧的站在原地,手中秋水無痕劍也緊了一緊。

“嗷吼。”一聲震天巨吼在眾人耳中炸響,片刻間隻見無數道熾烈的岩漿衝天激湧,零碎的岩漿四濺,如點點星火,朝四方激射而去,接著一股股灼熱的岩漿噴湧而出。

眾道門弟子結陣以待,將四濺激射的岩漿擊飛之後,向著平台看去,一隻通體赤紅的巨獸昂首嘶鳴,向著眾人撲將而來,這巨獸乃是由灼熱的岩漿形成,巨獸頭頂倒插著一柄赤紅色的長劍,劍身綻放出一道道紫紅色的火焰。

“沒想到赤炎神兵竟然產生了魂靈,看來取劍要花費很大的功夫了。”衛陽先前進劍塚之時,那時的赤炎並未產生魂靈,都已讓青蓮宗年輕一輩弟子铩羽而歸了,此次赤炎形成了獨立的魂靈,要取下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此次情況不同,在場的皆是道門中的精銳弟子,而且有近四百人,未必不能夠將赤炎取出。

赤炎出土,道門弟子皆心馳神往,因為但凡神兵,有緣者得之,並非是誰人道行高深,這神兵就會落入他手,青蓮宗有史以來,道行淺薄的弟子在劍塚之中獲得絕世神兵的例子不在少數,是以這極大的鼓舞了道門弟子的興致。

岩漿凝聚而成的巨獸渾身冒火,朝著眾道門弟子橫衝直撞,頓時將眾人結的陣勢給衝擊的潰散。

近四百人同時出手的威力極大,就算是化神級別的高手也會被無處不在的劍氣與氣芒擊傷,而這岩漿形成的巨獸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每每被劍氣、氣芒創傷後,它便昂蹄長嘶,平台裂縫中便會竄出一股股岩漿,將巨獸受創之處給平複的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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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劍塚(下)
冷光爆舞,如瀲灩飛花,碎裂四散,近四百人全力施展道法,產生的威力是難以估量的,瞬間在岩漿形成的巨獸身上斬出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痕。

巨獸頭頂赤炎驀然產生一股吸力,平台上的裂縫中頓時噴湧出一股灼熱無比的岩漿,將巨獸身上的傷痕覆蓋過去。

“用水係道法攻擊。”這些弟子之中,亦不乏才智高絕之輩,瞬間便想到以五行相克之法,施展出水係道法以破巨獸,好取得它頭頂之上的赤炎。

刹那間,熾熱的空間內冷意襲人,寒風凜冽如刀,五彩繽紛的水係道法縱橫飛舞,一股腦兒湧向巨獸頭顱。

冰淩、水箭、雪花、水浪,驀地憑空生出,宛如一道奔流不息的水流一般,翻滾著、衝騰著,瞬間便將岩漿形成的巨獸給淹沒,“滋滋”聲響傳蕩開來。

近四百道門弟子同時出手,聲勢不可謂不浩大,縱然這些人中大部分對於水係道法不甚精通,能夠施展出來的亦隻是水係道法中最為簡單的凝冰成箭之術,但是鋪天蓋地般的朝著巨獸湧去,造成的傷害是極大的。

果不其然,岩漿形成的巨獸被無數冰水淹沒,化為焦黑的灰石,而赤炎則斜插在一旁,仍舊散發著灼熱的氣息,縱然是站在遠處,都能感覺到劍中蘊含的灼熱。

“嗤嗤。”赤炎自土中騰起,化為一道烈炎,筆直射向深邃幽暗的甬道之中,紅光一閃,消失不見。

“追。”身形甫動,近四百人分作十幾路,朝著甬道追去。

衛陽也對著幾人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興許能夠取得一兩柄神兵。”

李無憂大為讚同,口中說道:“劍塚之中果真如他人所說,神奇無比,要是能夠將赤炎收入囊中,對於火係道法的修煉可是大有裨益。”

但凡神兵皆由五行稀有材料所鑄,其中蘊含著滂沱的五行靈氣,而赤炎是由紫火神英石鑄煉而成,其中蘊含著龐大的火係靈氣,若是能夠收歸己用,修煉的速度可以大為加快,施展出的火係道法威力倍增。

赤炎遁走的甬道,正是進入劍塚二層必經之路,經由劍塚二層的甬道分作二十條岔道,彼此互不相通,悠遠深邃,不見任何的光亮。

衛陽指著其中幾條岔道說道:“我們每兩人分作一組,探尋過去,待到劍塚二層匯合。”

說完,衛陽草草將幾人分作五組。衛陽自己則親自偕同秦歌進入一條甬道,葉浩則與郝仁一組,傅一恒與莫名一組,荊少羽與水盈兒一組,李無憂與陸雲萱一組。

如此分罷,諸人皆無異議,不過郝仁卻是鬧騰了起來,非要與秦歌一組,衛陽登時嚴詞拒絕。郝仁是個渾人,衛陽怎會放心秦歌與他一起,前車之鑒早已有了,衛陽說什麽也是不同意的。

荊少羽一言不發的走到最靠邊的甬道,至轉角處,回頭看了一眼,黯淡眼色一閃而過。

水盈兒起步跟上,真元微微一吐,手中秋水無痕劍綻放出碧藍的光芒,照亮前方的道路,翩然追上荊少羽。

李無憂拱手說道:“衛師兄,再會。”說罷,偕同陸雲萱而去。

衛陽對著餘下的幾人說道:“諸位師弟,這二層甬道危險重重,隨時都可能會有飛射出的無主神兵,你們小心了。”

幾人連忙應答,餘下四人皆至少是闖過一次劍塚的人,對其中的環境頗為熟悉,倒是不虞有任何的危險。

秦歌心內不安,有些擔憂地說道:“荊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啊。”

衛陽嗬嗬笑道:“荊師弟修煉的功法比起你的絲毫不差,皆是上古奇功,更何況水盈兒師妹道行也是不俗,他們絕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郝仁哈哈笑道:“正是,荊師弟與水盈兒師妹走的那條甬道最為安全,不過卻是個迷宮,隻怕他們不用上兩個時辰是走不出來的。”

秦歌微一愣神,恍然大悟,訝然道:“原來你們是給荊師兄與水盈兒師姐製造機會呀。”

郝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著秦歌的肩膀說道:“師弟,下次要是你遇見相好之人,我們也會幫你製造機會的。”

其實,止水峰中人皆知道荊少羽的心思,也知他對陸雲萱的心意。旁觀者清,眾人知陸雲萱對荊少羽沒有絲毫男女之情,有的隻是姐弟之情,是以都想將荊少羽的心思轉向傾心於他的水盈兒身上。

秦歌被郝仁說的啞口無言,逃也似的跑到甬道邊,口中直叫:“衛師兄,快點啦。”

莫名反唇相譏,道:“郝師弟,怎麽最近見你很活躍,一雙眼睛經常盯著天音閣眾師妹看,莫不是你也有那心思,那就說出來,也讓我們這些做師兄的給你參謀參謀。”

郝仁當下啞然,半晌才說道:“師兄,這都被你發現啦,我也就看了幾眼而已。”

幾人轟然大笑,郝仁也被說的麵紅耳赤,飛快的消失在甬道的轉角。

須臾之間,幾人步入甬道之內。

衛陽祭出龍泉劍,借著劍身散發的瑩瑩光輝在昏暗的甬道之中緩步前行,甬道狹長,曲折蜿蜒,卻也是異常的空曠。秦歌跟在其後,青蓮劍也緊握在手,全副心神也吊了起來。

衛陽微笑道:“師弟,你也無須這般的緊張,以你如今的道行,飛射出來的神兵也傷不著你的。”

秦歌訕笑一聲,暗怪自己太過小心,提著的心也隨即放鬆了下來。

走了許久,並未見飛射而出的神兵,秦歌完全放下心來,而後他疑惑地問道:“師兄,為什麽劍塚之中的神兵會取之不竭呢?而且每件神兵都自發地產生了劍魂,這劍塚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衛陽停頓了下來,細聲的說道:“這劍塚不止是歐冶子的鑄劍之所,它也是上古聖賢黃帝封劍之地,古老相傳,這劍塚深處封印著軒轅黃帝縱橫天下的絕世神兵,軒轅劍。”

秦歌一驚,失聲道:“什麽!劍塚之中竟然封印了上古聖賢軒轅黃帝的軒轅劍!”

衛陽笑了一笑,道:“青蓮先輩屢次進出劍塚,從未見過這軒轅劍,這事八成是謠傳吧。”

是時,一聲利嘯破空,一道璀璨的光華從甬道激射而出,如飛落的流星,在昏暗的甬道之中,帶出串串尾光。

流光螢舞,利刃回旋,斜斜斬落,擦著秦歌的臉麵呼嘯而過。

秦歌心內一驚,暗道僥幸,方才利刃破空之時,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左側偏了一分,恰恰躲過了激射而來的利刃,不然定會被這利刃所傷。

衛陽見秦歌安然無恙,心下稍寬,不解地說道:“這兵刃怎會如此厲害,一般說來,隻要不進入第四層,斷然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說完,他擋在秦歌身前,神情嚴肅起來,雙目不斷打量著前方,以防再遭不測之險。

稍後,甬道漸寬,也亮堂了許多,此刻甬道地麵之上布滿了零星的洞穴,探頭望去,深不見底,一股強勁的冷風撲麵,冰涼刺骨。

衛陽小心翼翼的繞過這些洞穴,回頭對著秦歌說道:“師弟,你可千萬要小心了,可別掉下去了,不然就會困死在其中。先前也有許多青蓮前輩掉進洞中,從此毫無音訊,多半是在這洞中枯老了。”

秦歌不敢鬆懈,繞過這洞穴地帶,眼前霍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大的石室,室中鐵索千條,交相纏繞,鐵索中央緊鎖著一柄斜插著的巨大石劍。

石劍四周,劍氣縱橫,無數道亮麗的光芒交織,猶如電舞,定睛看去,卻是一柄柄神兵利刃相互交擊,而其中有些亦是道門弟子的法寶。

二十多名道門弟子站立在石劍之下,與那巨大的石劍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像是二十多隻螞蟻圍著一隻大象一般,極為渺小,若不是衛陽眼神淩厲,站在此處隻怕還看不見這些人。

兩人來此期間,又有一柄無主的神兵被封住,一名天師道的弟子順勢便將其中的劍魂納入體內,烙印上自己的元神,稍作祭煉一番,便駕馭神兵,朝著另外的無主神兵斬去。

衛陽持劍上前,說道:“師弟,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秦歌正有此意,揚起手中青蓮劍,激射出一道劍氣,迎上了盤旋激蕩的無主神兵,劍氣附著的真元雄渾,登時一柄無主神兵便被斬落,劍魂亦受到驚嚇,冒將出來。

一名上清派弟子眼尖,虛空一抓,將劍魂吸入他的手中,納入體內,真元稍一運轉,瞬間便祭煉完畢。

秦歌已有青蓮劍,對這些無主神兵也無興趣,也任由這名上清派弟子取去。

衛陽道行高深,特別是自行領悟的太極劍法極為厲害,手中龍泉畫出一個個氣圈,將在空中激舞的無主神兵全部封住,令其不能動彈,任由其他人收取。

秦歌定下神來,發現了那日與自己切磋的吳闕,善意的對他笑了一笑,不料卻惹來吳闕一個憤怒的眼神。

吳闕經由上次一戰,也做出了突破,達到凝華境界,在這些道門弟子中也算是中等實力。他乃是李思遠最為鍾愛的弟子,得李思遠佩劍鋒寒,對這些次一等的無主神兵是不屑於收取的,是以他在一旁冷眼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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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歹意(上)
忽然,石室中的鐵索巨響,如同鋼鞭一般,向著四周抽甩,將下方正在收取無主神兵的二十幾人抽的滿口噴血,倒飛出去。

“鎮室神兵出土了。”隨著目光看去,星羅棋布的鐵索之中,那柄巨大的石劍突然裂痕密布,在劍身蔓延開來,幾聲輕響過後,石劍中央落下一大片碎裂的石塊。

“咻。”一柄八尺長的石劍倏然橫空,斬斷前方密集交錯的鐵索,朝眾人當頭斬落。

劍氣縱橫,彼此交錯,在眾人頭頂化作一張巨大劍網,封鎖住了眾人逃離的路線。

衛陽業已出手,掐起劍訣,劍如流水,傾瀉回旋,一道道太極氣圈急速畫出,層層疊疊的朝著眾人頭頂的劍網擊去。

衛陽深得太極動靜之間的奧秘,行動起來如行雲流水,愜意無比,秦歌在一旁看的心馳神往,渾然不記得前去幫忙,已然是達到忘我境界了。

石劍橫空掃舞,滂沱的劍氣密集攢射,驟然如雨,擊在衛陽與這二十幾人的兵刃之上,鏗鏘作響,長鳴不已。

吳闕見此情形,翻身後退,脫離劍氣攻擊的範圍,作壁上觀,手中鋒寒劍隱忍不出,似是等待機會,待眾人與這石劍鬥得難解難分之際,再出手取劍。

那二十幾人見了吳闕的行為,皆是心有惱意,不過卻是含忍不發。

秦歌回過神來,手中青蓮劍如電射般的朝著橫空的石劍擊去,璀璨的劍芒如經天長虹,接連在石劍劍身擊了數十下,硬是將石劍淩厲的攻勢給阻滯了一陣。

得此機會,衛陽劍勢陡然轉為淩厲,如狂風暴雨般,與石劍交擊在一起,爆舞起璀璨的火星。

二十幾人緩過氣來,手中各異法寶隔空擊出,在空中盤旋繞舞,與石劍鬥得旗鼓相當。

這二十幾人亦是道門精銳弟子,道行高深,緩過氣來之後,氣勢陡增,法寶橫空擊砸,頓時將這石劍擊得嗡鳴連連,輕顫不已。

秦歌與衛陽齊頭並進,兩柄長劍爆發出的劍氣如水銀瀉地,封住了石劍每一個變幻的方向。

秦歌雖然剛進入凝華境界,但是他體內的真元雄渾,絲毫不弱於衛陽,而且他施展出的劍法乃是上古奇功逍遙遊中所悟出來的,劍勢時而輕靈愜意,時而厚重如山嶽,每一種劍意都能夠隨時變幻。

衛陽領悟的太極之意攻擊力不強,重在防守,講究後發先至,以靜製動,在一旁襄助秦歌,相得益彰,兩人之間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

石劍終是被逼至角落,輕彈跳躍,一縷縷劍魂亦從劍身冒將出來。

秦歌心下大喜,劍勢由輕靈變得急驟,密集的劍氣如雨打芭蕉般,肆意揮灑。石劍雖是神兵,但是受到秦歌、衛陽與這二十幾名凝華境界的道門弟子攻擊,已然是抵擋不住,劍魂悲鳴一聲,從劍中飛竄出來。

同時,二十幾道真元如匹練般破空,化作一隻隻巨大的光掌朝著劍魂抓去。

劍塚中的鎮室神兵皆非凡品,比起這些道門弟子手中的法寶品質要高上好幾個檔次,如此重寶出現在眼前,他們毫無顧忌的施展出渾身解數,務必要將石劍取走。

秦歌得天音閣玉芷真人贈的青蓮劍,對於這石劍倒是沒有需求。衛陽亦是如此,他手中的龍泉劍與石劍是同一檔次的神兵,再得石劍,實屬多餘,是以也不參與爭搶。

劍塚之中的無主神兵強橫無匹,但是被道門弟子收走之後,劍的威力便會隨著主人的實力強弱變化。而無主神兵在劍塚之中則是以最強大的一麵出現,無主神兵越強大,其品質越高,提升的潛力也越大。

忽然,一劍淩空而來,如蛟龍般旋舞,催發出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將二十幾名道門弟子真元幻化的光掌擊散。劍氣過後,一隻光掌伸出,將無主神兵的劍魂攛在手中,飛身後退。

“吳闕,你這個卑鄙小人。”循著光掌之處看去,吳闕木無表情的抓著無主劍魂,正欲將這劍魂煉化。

秦歌心中怒意勃然而發,對著吳闕說道:“吳闕師弟,你已有鋒寒,它的品質也與石劍相當,你又何必再來爭這石劍,你可否將它讓給道門其他的師兄弟。”

吳闕冷哼一聲,道:“如此神兵,有緣者得之。”

秦歌一怔,原本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

衛陽對著秦歌說道:“師弟,我們還是走吧,既然這石劍被他得了去,就由他吧。”

兩人雖不計較,可是其他道門弟子則不盡然,他們怎會容忍吳闕得這漁翁之利,紛紛出言要吳闕交出石劍,縱然是上清派的弟子對吳闕亦是口伐筆誅,措辭激烈。

衛陽與秦歌看著這一群道門弟子的醜惡嘴臉,心中大覺不舒服。

“師弟,走吧。”衛陽看了一眼被眾人圍住的吳闕,搖了搖頭,便往石室的另一側走去。

“轟隆……。”氣浪炸湧,落石四濺,一兩顆石子異嘯著朝衛陽與秦歌兩人激射而來。

衛陽曲指一彈,一道氣勁迸發,將激射而來的石子彈落在地,回首望去,隻見石室中氣浪翻湧,璀璨的劍氣縱橫激蕩,擊在石室的壁麵之上,爆起一陣石屑與塵雨。

“怎麽回事。”衛陽伸手接住一名倒飛而來之人,穩住了這人身上的傷勢。

這人是淨念禪院弟子,他口宣佛號,說道:“方才眾人上前去搶石劍,不料吳闕師弟突破眾人的圍堵,闖入鎖鏈環繞的巨大石劍旁,也不知他撞上了什麽東西,竟然引得石室內異象突起。”

衛陽心內一驚,失聲道:“他定是觸動了石劍之中的魂靈,這下可糟了。”

劍塚之中雖然前三層並沒有巨大的危險,但是這間石室中卻是例外,這石室中的巨大石劍可是上古傳說中劍魔獨孤的神兵。

劍魔獨孤可謂是上古時期強絕的人物,與上古魔神蚩尤同尊為魔門兩大絕頂高手,後獨孤敗於軒轅黃帝之手,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他隨身佩戴的神兵石中劍也被軒轅黃帝封印於劍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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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歹意(下)
“嘩啦。”緊鎖石劍的鐵鏈劇烈搖顫,如同鋼鞭般的鏈條肆意揮甩,擊打在地麵上、石壁上,爆舞起鋪天蓋地的石屑,激射著朝四周散去。

吳闕身處於石劍之下,被無數鐵鏈包圍,左支右絀之下,他已然被一條手臂般粗壯的鐵鏈給抽中背心,狂噴出一口鮮血,退了十步。

這些鎖住石劍的鐵鏈似乎是通了靈智一般,舞起一道道朦朧的虛影,往著吳闕後背狂掃過去。

眼見吳闕有生命之憂,卻無一人上前襄助,先前吳闕坐收漁翁之利,已令這些人心中恨惱,眼下都像吳闕先前一般,冷眼旁觀。

秦歌與衛陽看得暗自憂心,瞧了幾眼冷眼旁觀之人,暗覺這些人作風卑鄙,見死不救。

兩道劍氣縱橫,如兩條青龍夭舞,隱然間能聽見清脆龍吟,低昂悅耳。這一刻,兩人皆用上了驚劍訣上的絕學,霍霍劍光,如驚雷迸炸,如青龍昂嘶,氣勢洶湧,在繞舞的鐵鏈之間跌宕折轉。

驚劍訣氣勢浩蕩,威力巨大無比,卻也有弊端,劍意之中殺伐之氣淩厲,施展之人容易產生強烈的殺念,若不是為了救人,兩人亦不會使將出來。

相比秦歌從逍遙遊中悟出的劍法,驚劍訣勝在攻勢淩厲,一往無前,完全毫無防守,傷人之時也容易被傷,好在與衛陽齊頭並進,互相遮蓋住了對方的破綻,這才能夠在鐵索陣中從容不迫。

衛陽當下橫空,真元鼓蕩,青衫霍霍作響,全身真元凝聚於左掌,虛空幻化出一隻巨大的光掌,穿過重重鐵鏈,將吳闕拖拽了出來。

“師弟,接著。”衛陽真元噴薄而出,巨大光掌掄動,生生將吳闕從層層疊疊的鐵鏈網中拽了出來,朝著秦歌身前擲去。

秦歌虛空踏步,瞬間將吳闕接住,而後真元一送,往石室洞口投擲過去,吳闕就這般穩穩當當地落了下來。

吳闕微微調息一番,止住了身上的傷勢,雖然他模樣極為狼狽,卻是未受到重創。

是時,石室中異象再起,萬千鐵鏈陡然急速輪轉,被鐵鏈緊鎖住的石劍忽然迸發出一道道數十丈長的劍氣,鋪天蓋地般在石室之中炸開,落石迸爆,宛如一顆顆流星飛逝,在石室之中肆虐。

“啊,快跑。”石室中的一眾弟子驚慌失措,作鳥獸散,一會兒便跑的沒影了。

吳闕見此,渾然不管石室之中的衛陽與秦歌,飛速逃離,身影瞬間消失在甬道之中。

此時,衛陽被萬千鐵索圍住,頭頂更有劍氣嗤嗤作響,交錯卷舞,勢要將衛陽戳成肉泥。

秦歌觀望了四周一眼,見其他人早已逃竄出去,當即丹田之中真元奮然鼓舞,一股腦兒地凝聚於右掌之上,暴喝一聲,施展出凝氣成兵神通,一道璀璨的刀芒筆直劈下。

近丈餘長的刀芒,燦如長虹,勢如雷霆,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前奔襲而去,這一刹那,秦歌仿佛化作戰神,體內的真元如滔滔江河,奔流不息,而積存於他體內原本屬於燕狂歌的精元瞬間便轉化為真元,隨著這一刀奔襲而去。

凝氣成兵神通不愧為上古絕學,施展出來所產生的威力實是難以想象,雄渾霸冽的刀氣摧朽拉枯一般,將衛陽身側的鐵索給斬得四分五裂,但是凝聚的刀氣仍舊未散,轟然破入石劍之中,將石劍轟擊出一道醒目的裂痕。

“師弟,快撤。”衛陽得此機會,逃脫鐵索的圍堵,全速運轉真元,直接化作一道碧藍色光華,衝入近前的甬道之內。

劍氣尾隨而至,秦歌飛身逃離,朝著身前的甬道飛去,直到繞過一個轉角,那道尾隨的劍氣才失去了目標,頹然回轉。

暗處,一雙充滿著仇恨的眼睛將方才發生之事看的一清二楚,這人正是吳闕。

方才他並未離去,而是隱於暗處,觀看石室中的情況,見秦歌施展出燕狂歌獨門絕學凝氣成兵神通,眼中嫉妒、惱恨、暴戾的神色一閃而過。

待到石室完全沉靜下來,他便徑直走到秦歌方才進入的甬道之中。

秦歌脫離了危險,渾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丹田之中痛如刀絞,方才他全力施展出凝氣成兵神通,丹田中的真元瞬間抽幹,此刻他丹田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真元。

甬道依舊是洞穴零星分布,他不敢有任何的分神,拖著疲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繞過洞穴,準備去劍塚一層與衛陽匯合。甬道昏暗,借著青蓮劍散發出的光芒,也隻能照亮周圍丈餘地方。

忽然,一道光華閃爍,帶著凜冽的殺意,朝著秦歌殺將而來。

秦歌驀然回頭,借著微弱的光芒,見吳闕一臉殺氣,手中鋒寒劍毫不留情的朝著自己刺來,忙舉起青蓮劍格擋。

雙劍交鳴,激蕩刺耳,秦歌真元耗盡,怎能擋得住吳闕全力出手的一劍,瞬間便被震傷了髒腑,噴出一大口鮮血,腳下踉蹌的退了十多步,這才勉強站穩。

“吳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吳闕冷冷說道:“你竟然能夠施展魔門巨梟燕狂歌的獨門絕學,可見你定然是魔門妖孽,今日我要為青蓮宗除了你這妖孽。”

秦歌稍稍順了口氣,說道:“吳師弟,你誤會了,這其中的曲折掌門師伯已經知曉,他也默許我修煉這門神通,若你不信,大可在三日之後與掌門師伯訴說便是了。”

吳闕眼中閃爍一絲寒光,英俊的臉龐在昏暗的甬道中顯得猙獰,他獰笑道:“秦歌,你想騙我到幾時,燕狂歌這廝與我上清派有莫大的仇恨,你與燕狂歌是同道中人,今日我要為上清派死去的師兄們報仇。”

言罷,容不得秦歌有任何言語的機會,揚手便施展出上清派道法五雷*,雪白的閃電劃過,將甬道照射的一片雪白,接連五聲炸雷爆鳴,轟擊在秦歌身上。

秦歌雖然真元耗盡,吳闕也不敢有絲毫托大,不敢用劍法與秦歌纏鬥,而是以道法偷襲,若是在平時,這五雷*秦歌定能輕鬆避開,可是此時他真元耗盡,行動起來都極為艱難,更遑論躲避這閃電劃過的炸雷。

瞬間,秦歌身遭雷擊,腳下踉蹌不穩,歪身倒在甬道遍布的洞穴旁,陡然洞中迸發出一股吸力,將他給吸了進去。

吳闕冷笑一聲,揚劍在甬道石壁上用力劃了一道,一塊岩石夾雜著他的真元,朝著秦歌跌落的洞穴激射而去。

“秦師兄,再見了,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在演武台上羞辱我,而且還讓我被派中師兄瞧不起。”說完,他長笑一聲,翩然離去。

秦歌耳邊風聲呼嘯,眼前漆黑一片,而且也不知這洞到底有多深,心下驚恐,手忙腳亂之下,下落之勢愈發的快了。片刻,冷靜下來,舞起手中的青蓮劍,奮力的朝著洞壁刺去,這洞壁也不知為何如此堅硬,青蓮劍刺將上去,爆起一陣陣火星,滑落了許久,這才終於刺入石壁,下落之勢也停了下來。

常言道:人生最可悲之事莫過於被人落井下石。是時,秦歌聽見頭頂傳來落石破空之聲,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落石擊中腦袋,登時腦袋如被重錘撞擊,眼前一黑,便昏厥了過去,人也隨著青蓮劍一同繼續下落。

驀然間,三道光華閃爍,秦歌體內的古卷、舍利、銅壺同一時間冒將出來,成三角之勢,生出一股托力,將他急速下落的身子穩穩地托住,進而往洞底緩緩飄落。

路漫漫,前方一片漆黑看不見絲毫的光亮,荊少羽眉頭緊鎖,手中長生刀催發出來的刀芒在這甬道之中隻能夠照亮身前三尺的空間,而水盈兒早已是麵色蒼白,緊緊地抱著荊少羽的手臂,怯生生的打量著四周。

兩人已經在這甬道之中走了近兩個時辰,仍是未走到盡頭,荊少羽心中認定,這甬道必定是一個迷宮,可是他對於奇門遁甲之術絲毫不懂,無法在迷宮之中準確的找到出口。

水盈兒打量了許久,輕輕地說道:“按照奇門遁甲之術來說,這迷宮共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每一門都通向一條甬道,而這些甬道皆是相連著的,又時刻在變化著,但是其中不變的卻隻有生門,方才我打量了一下,每一條甬道我們都走過,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一條,那就是後路。”

水盈兒嫣然一笑,道:“常言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敢料定,這生門必定是我們身後的這條。”

荊少羽微微動容,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說道:“希望如此。”

兩人沿著來時的甬道走去,這甬道麵貌卻是大變,與先前的模樣截然不同,走了片刻,兩人眼前霍然開朗,見一個可容納萬人的石洞中,有上百名正道弟子聚集在一起。

水盈兒柔聲道:“終於走出那個鬼地方了。”話雖如此,但她不知為何,心中卻升騰起一絲失落感來,心下反而希望永遠的呆在那黑暗的甬道之中,永遠與荊少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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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劍塚深處(上)
荊少羽言語之間頗為讚許地說道:“沒想到你還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看來也不是那般的差勁,還好你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尾巴。”

水盈兒心內微甜,俏臉微紅地說道:“荊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荊少羽忽然回過頭來,微笑道:“希望如此!”

水盈兒呼吸一窒,臉色通紅,芳心有如鹿撞,砰砰亂跳,腦海之中意念翻騰,心中呼道:“荊師兄終於笑了。”英俊的臉龐,掛著一絲無邪的笑容,水盈兒覺得荊少羽此刻是如此的迷人,以至於她完全沉迷於其中,仿佛又見到了五年前的神都洛陽,那個看似頑劣,實則樂意助人的少年。

“荊師兄,你不應該每天愁眉苦臉的,要多微笑,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美好的。”水盈兒心情快慰,話語也多了起來,像是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般。

荊少羽拉下臉來,淡淡說道:“如果你父親害死了你母親,身為子女的你還會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嗎?”

水盈兒低下頭來,呐呐說道:“荊師兄,青鬆師伯的事,我也聽門內的師姐說過,其實這不怪青鬆師伯,畢竟道門中人與魔門中人在一起所要承受的壓力遠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荊少羽瞧了她一眼,心內微愕,沒曾想一向柔柔弱弱的水盈兒能夠說出這番話來,細細想來,覺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他難以接受。

“笨蛋!”荊少羽冷哼一聲,轉身往石洞中走去,與石室中止水峰諸人匯合。

這石洞正是劍塚第二層,陸陸續續的能夠見到不少弟子從各處甬道匯聚過來,不多時近四百道門弟子業已聚集完畢,荊少羽徑直往止水峰諸人所在處走去。

水盈兒與自己派內的師姐打了聲招呼,便追隨荊少羽去了。與水盈兒關係較好的靈寶派弟子皆知她心屬荊少羽,是以也由得她去,隻是吩咐了幾句千萬小心的話語。

止水峰諸人匯合,卻惟獨少了秦歌,眾人一齊對著衛陽問道:“大師兄,怎麽不見秦師弟?”

衛陽先前從石室逃離出來,進了劍塚一層,等了一個時辰,始終不見秦歌的身影,心內料定他定然是隻身前往劍塚二層去了,是以也從其他甬道,徑直來到劍塚二層。

眾人這一問,他才驀然想起,不過他已見識了秦歌的高深道行,對他也不甚擔心,憑秦歌的道行,這劍塚下三層可隨他任意遊走,絕無生命之憂。

衛陽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秦歌已被吳闕打入甬道的洞穴中,思考了片刻後,道:“秦師弟道行比起我們來絲毫不弱,若論真元的雄渾,現在我們止水峰中,無一人能夠比得上他,以他的道行,在劍塚之中必可安然無恙。”

眾人皆點了點頭,秦歌得燕狂歌畢生精元,近前做出了突破,道行大進,丹田之中的真元浩瀚如海,論起真元雄渾程度來,確實當得上止水峰第一人。

反倒是陸雲萱,她發髻雜亂,呼吸亦有些急促,像是受了不小的傷,諸人目光聚焦於她身上,她此刻身子斜倚在李無憂肩頭,臉色蒼白,不過神色依舊是淡然自若。

荊少羽見陸雲萱斜倚在李無憂肩頭,再見她眼中閃爍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嬌羞,而李無憂一雙漆黑的雙眸,流露出些許柔情,看這模樣,兩人之間已然是暗生情愫,心中驀然一痛,別過頭去,再也不願見這一幕。

陸雲萱被眾人如此注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李無憂肩上,淡然的臉色頓時一紅,強自掙紮著,不過體內傷勢不輕,腳步踉蹌之下,複又身子一歪,整個人竟然跌進了李無憂懷中。

這一幕,諸人瞧的清楚,皆不由自主的幹笑起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複又望了荊少羽一眼,見他目光盯著別處,強作鎮定,皆是微微歎息。

衛陽正色說道:“師妹,你傷的不輕,還是先回止水峰歇息吧,這收取神兵之事,就落在我們頭上了。”

話音剛落,李無憂微微笑道:“衛師兄,不必操心了,我方才得了一柄神兵,名為落雲,是由水母石英煉製,這便送與陸師妹吧。”

卻見他從隨身的儲物錦囊之中拿出一柄藍色冰晶長劍來,這劍通體碧藍,散發著淡淡的寒意,劍身仿若有碧水流動。

陸雲萱眉頭微蹙,說道:“李師兄,這恐怕不妥吧,這落雲乃是你千辛萬苦得來,為了此劍你的金絲羽扇都被毀了,這劍太貴重了,雲萱受之有愧。”

李無憂淡然笑道:“我用不慣長劍,而且這落雲蘊含著龐大的水係靈氣,對師妹你的修煉有很大的好處,而且收取這落雲並非我一人之功,若不是師妹你拚著經脈受創之險,強行施展無上道法,封住此劍,我又怎能收取的了呢。”

衛陽插話說道:“李師弟所言極是,師妹這劍你就收下罷,不要辜負了李師弟的一番美意。”

陸雲萱臉色微紅,接過李無憂遞來的落雲,攝取劍中的劍魂,當即就將之煉化。

爾後,李無憂自告奮勇地將陸雲萱送回止水峰,兩人走後,劍塚二層中的鎮室神兵也即將出土。

且說秦歌,也不知他昏過去了多久,終於睜開迷蒙的雙眼,入眼處是一間極大的石室,石壁之上鑲嵌了無數顆亮白的明珠,散發著朦朧的乳白色光芒,將眼前的一切都映照的如夢似幻。

放眼望去,卻是令秦歌背脊發涼,石室地麵錯亂的遍布著無數森森白骨,有些白骨已經化為骨粉,雙腳踏將上去,印出一個個腳印。

這石室中的白骨似是經曆了許多個年頭,骨架都已經破敗不堪,沒有一具完整的骸骨,而骸骨旁亦有許多鏽跡斑駁的兵刃,大多為長劍。

秦歌壯起膽子,扒開地麵的骸骨,拾起被骸骨掩埋的兵刃,細細觀察,這些兵刃皆刻有一朵青色蓮花,正是青蓮宗的標誌,顯然這些骸骨皆是青蓮宗前輩的遺體所化。

驀然間,心內冰涼,暗想自己是否也會與這些跌落洞穴的青蓮前輩一樣,化作洞中的枯骨。

打坐片刻,體內凝聚出了一絲真元,暗暗提氣,腳尖一點,身形扶搖直上,往洞頂的洞口閃電般射去,當接近洞口之時,一股龐大的吸力迸發,如一隻無形的巨手,將秦歌猛地扯了下來。

“砰。”秦歌頓時如斷線的紙鳶,重重跌落下來,撞在堅硬的地麵之上,揚起大片的骨粉。

噴出大口鮮血,他才明白,為何這些青蓮先輩會枯老於洞中,難以逃脫,這石室中的吸力大的驚人,就算是以他全盛時期的道行,也難以掙脫的掉,前來劍塚取神兵的青蓮弟子道行皆在化神境界以下,怎又能抵擋的住這股吸力。

待到將石室瞧了個遍,未發現絲毫異樣,也未發現任何的出路,嚐試了幾次強行穿越頭頂的洞口,每次都被那股吸力攝住,重重的摔在地麵,最後體內傷勢愈發的重了,不得已之下,這才放棄。

秦歌體內的逍遙遊功夫自行運轉,大約三個時辰之後,他體內的傷勢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如此運行不輟,一日後,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眼見劍塚關閉時間越來越近,秦歌已然有些心急,再度嚐試著突破洞口,反複幾次,無不以失敗告終,噴出幾口鮮血之後,他也不再做任何的嚐試,轉而將心思放在石室中的石壁上。

石壁光滑如鏡,其中鑲嵌著無數顆明珠,熠熠生輝。石壁堅硬如鐵,真元透發而出,隻能進入石壁三寸。

秦歌撿起地麵上的青蓮劍,體內真元滔滔運轉,凝氣成兵神通施展開來,透過青蓮劍,迸發出一道丈餘長的劍氣,朝著石壁猛烈劈下。

“轟。”劍氣直劈而下,隻聽得一聲巨響,而後秦歌身如敗絮,身子向後拋飛出去,摔出了近十丈開外。

撣去身上的灰塵,朝方才劍氣劈斬之處看去,隻見一道三尺長的劍痕烙印在光滑的石壁上,格外的醒目。

秦歌為之啞然,方才他可是用盡了全力,沒想到隻能在石壁上留下一道僅三尺長的劍痕,依這看來,想破壁尋找出路之法是行不通了。

正值此時,洞口處一道赤紅色光芒閃現,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倏然射來,舞起一陣陣熾烈的火焰。

遭逢此變,秦歌還未反應過來,手足無措之下,唯有挺劍上前,逍遙遊中悟出的劍法徐徐展開,這劍法出自於逍遙遊功法,是以秦歌將它稱作逍遙遊劍法,依靠著劍法中的絕妙身法,激射而來的一道道熾烈火焰皆被他從容避開。

這柄赤紅色長劍正是劍塚一層之中的赤炎,不知這赤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秦歌心中雖是好奇,可是麵對著通體火光四散的赤炎,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一個不好,便會被赤炎激射而來的火焰撞上,被這火焰一燒,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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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劍塚深處(下)
炎風撲麵,烈火燒灼,秦歌身處鋪天蓋地般的烈火之中,跌宕起伏,漂浮不定。穿梭於火雨之間,青蓮劍橫劈怒斬,硬是朝著赤炎擊去。他亦心知,若是被動防守,麵對這密集如雨的火焰,是全無存活的機會,唯有全力一搏,興許還能夠贏得一絲生機。

轟然巨響中,赤炎劍中的魂靈昂首長嘶,高亢震耳,忽而破劍而出,四蹄踏處,地麵森森白骨被烈焰灼燒,瞬間就化作飛灰,赤紅色的火焰高漲,整間石室之中都彌漫著滔滔烈焰。

秦歌虛空踏步,渾身被烈火灼燒的火辣辣地疼痛,真元鼓蕩,化作一道光幕,將及身的熱浪給逼開,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巨獸怒吼震天,猛烈的烈焰迎著熱浪怒漲,整間石室都被烈焰覆蓋過去,秦歌身處其中,縱然有真元護體,可是仍舊被火毒侵身,渾身的經脈都似是被烈火焚燒,痛入骨髓。

秦歌一聲大喝,左手施展水係道法,右手長劍電舞,劍光衝天,一齊撞向赤炎劍中的魂靈。

水火天生相克,此刻施展出水係道法,取到的效果異常顯著,熊熊怒漲的烈焰登時被壓了下去,無數冰淩憑空生成,密集如雨般擊在巨獸身上,登時將巨獸背部擊出一個個碗大的黑洞。

這巨獸並非像劍塚一層那般的強大,隻因在劍塚一層之時它乃是由地底岩漿形成,凝聚出了實體,威力極大。而在這洞中它隻不過是由火係靈氣形成,水火相克,登時巨獸的凶焰被壓了下去。

這洞穴其實便是軒轅黃帝封存軒轅劍之處,而無人知曉軒轅劍乃是由五行神兵組成,赤炎其實也是軒轅劍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何青蓮宗曆代以來,都能見赤炎鎮守於劍塚第一層,卻是無人能夠取到的原因,因為軒轅劍乃是聖道之劍,代表著天地之間的正義,非心存大仁大義大勇大智之人,休想取得這軒轅劍,赤炎乃是軒轅劍的一部分,沒有高尚品德的人,是絕難取得。

秦歌雖然領悟出赤誠之道,修養出浩然正氣,卻不是心存大仁大義大智大勇之人,自然是與這赤炎無緣。

忽然,一道碧光卷舞,與石室中的火焰相碰撞,熊熊烈焰登時如被火油澆灌,騰地一下,火焰怒漲,瞬間便將秦歌給吞沒,地麵之上皚皚白骨在同一時間,皆直接被氣化。

碧光滔滔,助漲了火勢,每一道碧光綻爆,熊熊烈火陡然凶焰澎湃,發出沉悶的轟響聲。

秦歌身處火焰之中,餘光瞥見碧光激射的源頭,懸浮著一柄綠色長劍,劍身似乎是由萬年楠木所鑄,隱約可見劍身綠光流轉,蘊含著滂沱的生機。

木漲火勢,威力陡然倍增,秦歌再度施展出水係道法,卻是杯水車薪,取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他心中一片死灰,沒想到自己竟然要葬身於此,在這一瞬間,腦海之中閃掠過玄青子、青鬆與止水峰諸人的音容相貌來,心下一痛,淚水盈眶,簌簌落下,瞬間被汽化,化作一縷青煙,嫋嫋散去。

是時,三道光華從他體內迸發出來,成三角之勢,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熊熊烈焰絲毫不能侵入。這三道光華之中,正是他體內的古卷、舍利、銅壺,三者甫一出來,便急速旋轉,散發出的奪目光華,將洞中的綠色光芒與紅色光芒都給壓了下去。

古卷倏然翻開,其上的字符圓潤如珠玉,以一種玄妙的軌跡排列,散發著金色光芒,將怒漲的烈焰給死死壓落下去。

舍利其上,佛門“卍”字符文,陀螺般旋轉,浩蕩出一股悲憫的氣息,籠罩著一綠一赤的兩柄神兵。

而那銅壺驀然生出一股龐大的吸力,鯨吞牛飲般的吸食著石室之中的木係與火係靈氣,片刻間,熊熊燃燒的火焰,快速的滅了下去,任由碧光縱橫,絲毫不能再度助漲火勢。

這銅壺其實乃是上古神器煉妖壺,與軒轅劍等上古神器共稱為華夏十大神器,傳說煉妖壺能夠創造萬物,也有驚人破壞之力,內部有著奇異的空間,能夠容納天地。

煉妖壺被鬼影尋到之時,已是靈氣全失,與尋常法寶無異,而後遇見古卷,被這古卷狂追猛打,這才屈服於古卷,遂進入秦歌體內,以浩然正氣溫養壺中的魂靈。

這古卷其實亦是上古時期的重寶,乃是由軒轅黃帝坐下聖賢倉頡編纂而成,倉頡乃是華夏文明始祖,其曆經數百載,行遍三山五嶽,尋求世間的真理,最終於不周山下悟道,掌握了天地間的‘道’,從而創造出文字,開辟了華夏數千年的文明史。

古卷之上的字符皆是以萬物為原型,創造出的象形文字,這其中的每一個文字皆蘊含著倉頡所領悟的‘道’,若是後人能夠悟通其中至理,便能修煉成聖,與天地精神同在。

當然,秦歌自是不會知道這些,他隻是將這古卷當做一件法寶驅使。在玉虛殿中五年,他腦海之中的浩然正氣始終未能再有質的飛躍,不過是增加了量而已。

閑暇時刻,他亦時常翻閱古卷,不過每次翻閱過後,都毫無所獲,但對修養浩然正氣卻是有些幫助。

兩件神器與佛門高僧涅肉身槃後形成的舍利,聯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威力令兩柄神兵嗡鳴不已,劍身不斷輕顫,似乎是極為害怕,繞著石室不斷打轉,爾後又朝著洞口射去。

古卷金光一閃,橫鋪開來,陡然變大,將石室頂部遮蓋的嚴嚴實實,兩柄神兵嗡鳴亂顫,劍尖不斷對著古卷猛刺,但是仍然奈何不得它分毫。

秦歌顯得驚訝萬分,心神激蕩,這三樣東西,在他體內許久,他怎會不知曉,尤其是這顆淡黃色的舍利,最是奇怪。

三寶自發地形成三角之勢,對兩柄神兵進行圍追堵截,登時兩件神兵逃竄不已,這些神物皆已經通了靈性,有自己的意識,相互交擊起來,氣浪翻飛,勁芒四射,令人眼花繚亂。

秦歌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隻有旁觀,兼之冷不防的劈出幾道劍氣,擋住兩柄神兵的後路。這兩柄神兵皆是軒轅劍一部分,自身產生的意識極為強大,不過被古卷死死壓製住了,令它們劍中的魂靈絲毫不能出來作亂。

古卷金光舒展,宛如一道長虹鋪開,將兩柄神兵困住。古卷輕輕搖顫,其中的魂靈正在與兩柄神兵中的魂靈交流,三者不斷發出精神波動。

片刻,一赤一綠兩柄神兵彼此交擊,綻放出兩色光芒,在洞頂劃開一道虛空之門,古卷折轉,灑落一道光芒,拖拽著秦歌往這虛空之門飛去。

待秦歌飛入虛空之門時,兩柄神兵倏然消失不見,隱匿於劍塚之中。

此時,煉妖壺、舍利“咻咻”兩聲輕響,化作兩道長虹,射入秦歌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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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誤打誤撞
且說,劍塚三層,劍氣衝天,絢爛奪目的光華將周遭都照射的一片亮白,滔滔劍氣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在這間空曠無比的石室之中肆意奔騰。

空中,四十九把光華璀璨的仙劍,組成一個陣圖,朝著下方近四百名弟子壓落下來,劍圖壓過之處,無數道門弟子皆飛身後退,有躲避不及者,登時劍折受創,身形倒飛出去。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有三四十名道門弟子受了輕傷,由派中師兄弟攙扶至一旁療傷,好在這劍圖似乎是不願傷人性命,隻是單純的以劍氣將這些道門弟子的內腑震傷,令他們一時間難以凝聚真元,失去再戰之力。

重寶在前,在場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四十九把仙劍組成的陣圖的強大威力,若是能夠將這四十九把仙劍盡收在手,那得到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如此重寶豈能落入他人之手,幾乎是在同時,餘下的三百多名道門弟子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渾身的真元像是滔滔江河,奔流不息,為了這等重寶,他們已然是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了自身最大的力量。

荊少羽橫刀在手,渾身戰意高昂,眼前這四十九把仙劍所產生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其中每一柄仙劍的品質都與衛陽手中龍泉劍相當,能夠取得其中一把,都是幸運了。

水盈兒見他意動的模樣,慌忙拉住他,說道:“荊師兄,等等!”

荊少羽微皺眉頭,將她拉到一邊,說道:“你站在這別動,也別亂跑,到時我可保護不了你。”

水盈兒神色慌張地說道:“師兄,你別去,這劍圖有古怪,還是先在這裏看看再說。”

荊少羽微一錯愕,不悅道:“就你一個人知道這劍圖有古怪,莫非你當那些人是白癡嗎。”

水盈兒被嗬斥,神情委屈,淚珠泫然欲滴,垂下頭說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劍圖正是由四十九把仙劍組成,但是卻惟獨少了那柄遁去的一,若是這般貿然前去,遁去的那柄仙劍也不知何時突然冒出傷人,待那柄遁去的仙劍現身之時,再去取也不遲。”

荊少羽一驚,心神動蕩,仔細盯著水盈兒,口中讚道:“沒想到你竟然連這個也知道,對於雜學的涉獵,你與秦師弟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我暫且就信你一次,我們便在這找個地方,待時機成熟,再去取劍。”

往其他方向看去,隻見衛陽與其他止水峰的師兄也持觀望態度,看來也是知道這劍圖的奧秘,等到那遁去的仙劍出世之時,也一並去取劍。

與幾人心思相同的,也不在少數,皆是凝神觀望。

劍光綽綽,映人耳目,璀璨的劍氣如同經天長虹,化作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每一道弧線拋落之時,便有一名道門弟子被劍氣擊得連連後退,但是麵對如此重寶,他們又怎甘心就此退去,稍作整頓,便再度揚起手中兵刃,與劍圖硬憾。

劍氣迸炸,滔滔氣浪如春潮迸卷,縱橫的劍氣彼此交錯,絢爛的光華每一次碰撞都發出刺目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能夠見到一名正道弟子被劍氣擊得拋飛出去。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衛陽看到場中一眾正道弟子幾乎是陷入瘋狂,不由的歎息一聲。

葉浩淡淡笑道:“修道之人,雖不為俗世名利羈絆,但是卻終生為長生所羈絆,難以求得心境空靈,我一向自認為自己無欲無求,可是見了這四十九把仙劍,心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起了貪念。”

衛陽說道:“這四十九把仙劍每一把品質都與龍泉相當,組成的劍圖更是威力巨大無比,莫說師弟你了,就算是道門中道行高深的前輩也會為之動心吧。”

郝仁嗬嗬笑道:“這劍圖確實玄妙無比,不過好像它並無殺意,我能夠在劍中感覺到一股厚重如山嶽的氣息。”

衛陽略微驚訝,說道:“郝師弟,你靈識一向遠超常人,可否看出這劍圖的異樣麽?”

郝仁搖了搖頭,說道:“不能,我隻能夠感覺到這四十九把仙劍之後必定是一柄土係神兵,因為我隱約能夠感覺到那仙劍的方位。”

衛陽意動,說道:“郝師弟,你且說來,那仙劍隱約藏匿的方位。”

郝仁微閉雙眼,心神古井無波,分出一道靈識,暗自感覺第五十把仙劍藏匿的方位。

過得片刻,郝仁雙眼圓瞪,指著石室南方最角落的一處岩石說道:“在那裏。”

衛陽想也不想,禦劍電射,劍氣激湧,嗤嗤幾聲輕響,那處岩石便被劍氣炸得四分五裂,其中一柄土黃色長劍從岩石之中迸射而出,化作一道土黃色的光芒,朝著衛陽劈斬過來。

四十九把長劍組成的劍圖陡然加速,如流星般朝著這柄土黃色長劍飛來,兩者驀然間合而為一,光芒炸湧,璀璨的光芒如同星河飛瀑,星星點點灑落而下,瞬間將在場之人包裹在其中。

土黃色的光芒從地麵升騰而起,一股勃然生機迸發,宛如甘霖雨露,將地麵上那些受了輕傷的道門弟子瞬間給治療的生龍活虎。

衛陽收劍凝立,未想到竟然是如此情況,微一錯愕之下,口中驚呼道:“這是先天土德之劍,非大智大勇之輩不可得之。”

隨著這一呼喊,那些企圖收劍的道門弟子登時楞了下來,躊躇不敢往前。

四十九把仙劍驀然消失不見,隻餘下這柄土黃色長劍,這般望去,長劍遍布花紋,勾勒出三山五嶽的雛形,惟妙惟肖。

正當眾人踟躕之時,一道光華閃現,一個虛空之門在石室頂部出現,忽然一個人影從虛空之門被拋了出來。

衛陽眼神淩厲,訝然道:“師弟,怎麽是你。”

秦歌麵對著數百雙眼睛,有些尷尬,訕訕笑道:“這個說來話長,我還是不打擾大家了。”

忽而,這柄土黃色長劍電射向虛空之門,與另一方的兩柄水係、木係長劍匯合,三聲劍鳴之後,虛空之門緩緩閉上。

一時間,眾人皆鴉雀無聲,如此重寶竟然就這樣消失在眼前,先前的一番努力可謂是付之流水了。不過取劍之時,無一人傷亡,這也算是幸運的了。

秦歌環視四周,好不容易見到隱身於角落的吳闕,當下走過去,說道:“吳闕師弟,今日我就當著師兄的麵,將事情說清楚,你先前找我報仇之事,我也不與你計較。”

場中正道弟子皆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靜待兩人對質。

衛陽不解道:“師弟,你到底與吳闕師弟有什麽糾葛?”

秦歌說道:“先前吳師弟以為我是魔門中人,欲要取我性命,致使我陰錯陽差跌入劍塚甬道的洞穴之中,險死還生,在洞穴之中有了奇遇,被洞穴中的劍靈送回劍塚。”

吳闕麵色不善,厲聲說道:“秦歌,你修煉了燕狂歌獨門絕學凝氣成兵神通,你定是燕狂歌派來的魔門奸細,你休要魚目混珠,混淆視聽,妄圖遮掩事實。”

聽到此處,除去青蓮宗弟子之外,其他門派的弟子皆是厲聲怒喝,對著秦歌叫嚷起來,這些道門弟子皆對魔門無甚好感,而且其中有些門派弟子則是故意煽風點火,意圖引起青蓮宗與上清派弟子之間的糾紛。

衛陽運起真元冷哼一聲,這些叫囂著的道門弟子隻覺耳邊如驚雷炸響,紛紛都閉嘴不語。衛陽雖然為人低調,但是上次與李無憂切磋之後,聲勢可是水漲船高,這些道門弟子也不敢對他出言不遜。

衛陽頓了一頓之後,將秦歌與燕狂歌之間所發生的事,徐徐道來,他口才極佳,將這些事情講得跌宕起伏,待講到燕狂歌與秀玉之間的愛恨情仇之時,天音閣眾多女弟子皆低聲哭泣起來。

講到最後,在場之人無不為燕狂歌癡情感動,心中對燕狂歌的印象也是大變。而且,他們更是佩服秦歌的高尚品德,奪天丹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物,是人都會為之心動。心中暗想,如果換做是自己,究竟是將奪天丹送去給秀玉呢?還是自己留在身邊,以作他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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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除魔衛道(上)
爾後,衛陽說完,眾人皆已然明了,在場之人紛紛讚揚秦歌高義,吳闕本想讓秦歌名聲掃地,沒想到卻適得其反,據理力爭之下,甩手便離開劍塚。

其餘正道弟子皆對他心存鄙夷,上清派弟子雖然一向有些仇恨青蓮宗弟子,可是對於吳闕,他們在上清派之時,早已心生厭惡,隻是吳闕乃是李思遠之徒,不敢過多露出不滿,當即便轟然大笑,對著吳闕大放羞辱言辭,將往日的不滿情緒一掃而空。

劍塚之行,已然到了盡頭,雖然有些正道弟子想去劍塚四層,但是剛一進劍塚四層的甬道,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推了出來,嚐試了幾次,依然是如此。

最後,他們皆頹然而歸。這一行,他們手中的法寶皆各自換了個樣,絕大多數人在劍塚取得的法寶與仙劍,比起他們過去所使,好上許多。

止水峰一脈弟子率先離開,衛陽走在最前,將秦歌拉至身旁,小心的詢問他的情況,得知他無礙後,便開口說道:“師弟,你大難不死,可真是老天保佑,若是在劍塚出了什麽差錯,這叫我如何與師傅交代。”

秦歌嗬嗬一笑,心有餘悸地說道:“是啊,想起那洞穴我仍是心裏害怕,在裏麵枯老的青蓮先輩實在是太多了,可惜他們的骸骨被赤炎產生的火焰給燒了,不然我定會將他們的骸骨從洞穴之中帶出來,讓他們入土為安。”

荊少羽劍眉一挑,說道:“這是他們的宿命,倒是師弟你,也單純的緊,不知吳闕那廝的歹心,若不是師弟你無事,我真想將他一刀斬了。”

衛陽接過話道:“吳闕此人,心胸狹隘,上次切磋輸在你們兩人手上,讓他落了顏麵,他早已是懷恨在心,這次逮著了機會,自然是要報複,還好師弟福澤深厚,能夠從那洞穴之中逃出來。”

秦歌“啊”了一聲,驚道:“不會吧,上次切磋隻是交流各自的道法而已,勝敗有那麽重要嗎?”

郝仁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頭,一幅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喟然歎道:“師弟你心胸寬闊,自然是將勝敗看得淡了,但是吳闕這廝心胸狹隘,自詡在融本境界無一對手,但是先後敗於你與荊師弟之手,頓覺顏麵大失,是以將你們兩個給仇恨上了。”

走出劍塚,眾人都已回了止水峰,陸雲萱與李無憂兩人皆在止水峰的空地上等待眾人的歸來。

遠遠看去,兩人風姿卓越,翩然如仙,男的豐神俊朗,女的風華絕代,當真如同一對壁人,讓人心生羨慕。隱然間,能見兩人眼中都顯現一抹如水般的柔情,彼此對望,像是心有靈犀般,淡然一笑。

荊少羽驀然間心中一痛,別過頭去,暗暗擦去眼角滾落的淚水,再看身旁的水盈兒,她依然跟隨在自己身旁,眼中閃現出脈脈柔情,卻又令他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

青蓮大殿中,道門一眾首座皆聚集於此,商談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事,青塵與青風兩人傳來重要消息,血煞道與惡鬼道再次出動,掀起一連串的腥風血雨,而且更是毫無顧忌的在中土各處擺起血河大陣。

此次,據青塵與青風所言,血煞道與惡鬼道欲在九州擺下血河大陣,揚州、青州、幽州,冀州,這四州已經驚現這兩道妖人,而其餘五州由魔門邪王殿,天魔宗、陰陽門,神火教,太上道各自鎮守一州,至今未傳出有兩道妖人的蹤跡。

血煞道與惡鬼道所作之事,簡直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饒是行事乖張的魔門中人,也是對這兩道深惡痛絕,一見這兩道妖人,則大下殺手,真個是欲將這兩道妖人給挫骨揚灰。

聽得這個消息,這些正道首座皆是默然不語,心內的驚駭是難以言表的,誰都不曾想過,這兩道卷土重來之勢竟然如此洶湧,而且青風再次傳來的消息對於這些人來說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血煞道與惡鬼道在俗世間竭力掀起中原與狄夷之間的戰亂,幾場驚天大戰之後,血煞道與惡鬼道從中收集了難以估量的血氣與兵魂的怨氣,借此血氣與怨氣,兩道又有十多名化神境界高手進入寂滅境界,一時間風頭無兩。

淨念禪院空色聽聞,口宣佛號,雙手合什道:“這兩道如此作為,簡直人神共憤,我淨念禪院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天音閣玉芷真人沉聲道:“除魔衛道乃我們道門中人的責任,我玉芷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其他道門首座皆紛紛發言,除魔衛道。

聚會散去之後,李思遠神色沉重的回到青蓮宗中安置上清派弟子的住所,剛一進門,隻見吳闕哭嚎著,飛奔而來,對李思遠大訴委屈,直言青蓮宗弟子欺人太甚,幾人欺負他一個,言語之間極盡誇大,將止水峰眾弟子說的格外的飛揚跋扈、咄咄逼人,而將自己說的無比淒慘。

李思遠登時勃然大怒,氣得臉色烏青。吳闕乃是他與俗世一貌美女子私生之子,而吳闕在俗世亦是個無惡不作的奸徒,得上清派在俗世的勢力庇佑,他所作之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李思遠因是上清派當權人物,終生不得娶妻,自然地心底下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分外縱容與疼愛,聽他受了委屈,簡直猶如被人用刀割了自己的肉一般,心疼至極。

吳闕心內暗自冷笑,臉上卻一臉委屈的模樣。過得片刻,他便抽泣道:“師尊,這次劍塚之行,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時,他將自己無意間從青蓮宗弟子口中得來的訊息告知於李思遠,這訊息乃是關於劍塚之中封存了上古神兵軒轅劍之事,那日他跟在青蓮宗弟子身後,想趁機取得便宜,沒料到卻聽到上清派中有弟子談起這個傳說,是以將其放在心上。

李思遠心中震驚,貪婪地說道:“此話當真?”

吳闕心有揣測,他隻是略有耳聞,但是為對付荊少羽與秦歌已然是顧不得許多,心中恨意滔滔湧過,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敢以性命擔保。”

李思遠沉思許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揮手對著吳闕說道:“你先下去吧,你受屈之事,我定會給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

吳闕暗自欣喜,恭身退去,瞬間心情極是愉悅,往自己房中走去。

待吳闕走後,李思遠難以抑製心中的驚喜,欣然道:“原來軒轅劍竟然真的藏於劍塚,看來老祖所料的沒錯,這事我一定要與老祖宗說明,若是能夠得老祖宗指點,那就離進入太虛境界不遠了。”

李思遠口中所說的老祖宗乃是上清派祖師,他早已得天庭冊封為仙人,前些日子,他跨界傳訊,十年之後他會奉天界紫薇大帝之命,下凡來尋找軒轅黃帝封存在凡間的軒轅劍。

止水峰,依舊是熱鬧非凡,郝仁偌大的嗓門傳出老遠,此刻他嘴角流著口水,盯著傅一恒手中的仙劍猛瞧,不斷的說道:“師兄,你這劍可是好東西啊,水係中的極品仙劍啊,對於修煉心若止水訣可是大有好處啊。”

郝仁道行早已修煉至凝華末期,可是一直未能夠做出突破,心中甚是焦急,靈虛境界算是修道者的一道天塹,沒有一定的機緣與悟性是難以突破的。

郝仁悟性絕高,而且先天靈識過人,可是卻滯留在凝華境界許久,隻因他未能有一柄稱心如意的水係法寶,若是能夠得到一件水係法寶,汲取其中的靈氣,說不定會做出突破,一舉達到靈虛境界。

傅一恒笑罵道:“你這廝,看見好東西就眼饞,這冰魄豈是你能拿的了的,你非水靈之身,強行祭煉這冰魄,反而有害無益。”

郝仁訕然一笑,伸手在冰魄冰晶般的劍身摸了一把,登時被劍身寒氣凍得渾身一顫,牙關交錯,咯咯作響,而後悻悻然的退至一旁,驀然瞥見水盈兒手中緊握著秋水無痕劍,佯作驚訝地道:“咦,師弟,你的秋水無痕劍怎地會在水盈兒師妹手中,這秋水無痕可是好東西啊,可惜師弟你厚此薄彼,若是送與我,那該多好啊。”

水盈兒本就臉薄,被這一說,耳根盡赤,低聲說道:“郝師兄,對不住了,這秋水無痕劍我……我不能給你。”

郝仁起了揶揄之意,故作可惜地道:“算啦,算啦,我知道你當這秋水無痕是寶,我又怎會奪人所愛呢。”爾後,回過頭,對著荊少羽說道:“師弟,你說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荊少羽怎會不知郝仁話中之意,可是心中卻始終放不下,誠然他對水盈兒不無好感,雖然水盈兒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卻是一個性子剛烈的女子,心中不忍去傷害她,是以故作不知,茫然的說道:“師兄,我用不慣秋水無痕,那年我見水盈兒師妹飛劍被折,便隨手將秋水無痕送與了她,僅此而已。”

眾人心中黯然,荊少羽心結未解,再多說也是無益。

反而水盈兒神情淡然,對著眾人說道:“師兄、師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們。”

晚霞彤紅,天際色彩瑰麗變化,迷離不定,淡紅色的餘光灑落,籠罩在水盈兒的身上,如夢似幻,她走得看似翩然,但那微微聳動的香肩,卻是訴說出了她心中的悲傷。

淚珠滾滾落下,滴在腳下的青草上,被淡紅的太陽餘光照射,異常的光亮,這刺目的光亮,如同一顆明珠,映得諸人雙目有些刺痛。

荊少羽沉默不語,隻是雙眼迷離的看著遠方那流離變幻的彤色晚霞。

時間飛逝,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已在著手布置血河大陣,神都洛陽首當其衝。這段日子以來,前來青蓮宗的弟子道行皆是大進,自劍塚之中收取的神兵業已祭煉完畢,完全能夠隨心所欲的揮使,得此神兵,令這些道門弟子實力大增。

而且玄青子更是破例打開青蓮宗的經樓,將經樓之中的絕大多數高深道法,都一一解禁,以供這些前來青蓮宗的道門弟子觀閱。

這些道法典籍可是青蓮宗曆代先輩修煉心得,對於道門弟子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好處。青蓮宗為對付血煞、惡鬼兩道,可謂是罄盡心力,如此大的手筆,令其他門派的首座都為之汗顏。

自然地,玄青子如此大氣,其他首座也不小氣,當下便在青蓮大殿的廣場中央開設講壇,將自己門派中的一些修煉心得提出,以供其他門派弟子參悟與借鑒。

一時間,青蓮宗百家齊鳴,六大門派首座皆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對於道法的見解細細講述,本來李思遠是不屑於參與這道法交流的,可是其門下弟子皆是翹首以盼,再加之上清派上次切磋道法落敗之後,為了爭回顏麵,他也破例開設講壇,將上清派之中的一些高深道行都貢獻了出來,供其他門派的弟子參悟。

李思遠為能在道法交流之中,贏得臉麵,便將上清派三大絕學一氣化三清絕學的奧秘說了出來,其他門派弟子皆是嘩然,生起獵奇之心,都一齊湧向李思遠講壇處。

李思遠心中極是興奮,一氣化三清絕學講解的亦是格外的詳細。而其他道門首座亦是礙於顏麵,也將派中的絕學奧秘說了出來,一眾道門弟子可謂是獲益良多。

秦歌每日流連於青蓮大殿的廣場之中,受益頗多,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要數淨念禪院空色所傳道的佛門絕學《般若經》,雖然這《般若經》論威力,在這些道門絕學之中算得上是最弱的,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對於佛門佛法尤為鍾愛,對佛法有著一種自內心裏散發出來的熟悉感與親切感。

這是一種源自於靈魂中的莫名熟悉感,每一次誦念《般若經》之時,心內的這種熟悉感與親切感愈發的強烈,而且隱約間能夠感覺到腦海之中除了浩然正氣之外,存在著一股祥和氣息,隻是幾經查探都是一無所獲。

而體內的那顆淡黃色舍利,隨著《般若經》的每一次誦念,隱約多了一層光華,其上的“卍”字印記更加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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