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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許他一生
林月兒淡淡笑了起來,瑰麗變幻的落日餘暉照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沐浴在落日餘暈中的她,嫣然笑道:“不管他能否回的來,我已將這一生許給他了。”

邪王皺眉說道:“月兒,如今天色將黑,我們還是先回去,待日後我想辦法,看能否將這虛空之門打開。”

林月兒異常固執的搖了搖頭,道:“不,我要在這裏等他。”

邪王看著這從小一手養大的女兒,臉上疼惜,勸道:“月兒,你快隨我回去,這山間露重,若是著涼了怎麽辦?”

林月兒搖頭道:“我要在這等他,我要在這山中守候著他。”

邪王臉色微變,看著固執無比的女兒,厲聲說道:“月兒,從小到大我都依著你,可是這次我絕不依你。”在他心中,早已認定秦歌是回不來了。

林月兒仍是搖了搖頭,異常堅決地說道:“爹爹,你不懂,你不懂孤獨的滋味,不懂受萬人唾棄的滋味,不懂親手屠殺萬餘無辜百姓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爹爹你也不懂我的心,我的心早已和他的心交融在一起了,生死相隨,永不離棄。”

在一旁許久未說話的烏樸對著邪王低聲說道:“宗主,月兒有她自己的選擇,你就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邪王深吸了一口氣,黑著臉說道:“我會派人在這裏保護你的,你可不要再拒絕了。”對著烏樸低聲說了幾句,烏樸聽完之後便獨自離去,看來是去挑選精銳弟子來保護林月兒了。

“呆子,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會在這等你。”落日餘暉下,隻有一個明麗少女俏立於山巔,看著天空之中那繚繞著墨雲的虛空之門。

碧空如洗,白雲悠悠,翩躚流舞,一輪紅日從黛藍山間冉冉升起,金光流離變幻,群山層染。黛藍群山間,那道虛空之門墨黑氣焰仿佛亙古不滅,映著嬌陽,迎風搖擺。

悠悠白雲間,一道白色虹芒落了下來,靜立於虛空之門旁。白虹散去,露出一個少女的身影來,這個少女秀雅脫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卻見得少女似一泓清泉的眼眸中,淚水連連滾落,滑過臉龐,打濕了衣襟。

“嗚嗚,荊師兄……。”這個少女正是水盈兒,許久未見,這個少女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但是那副嬌柔模樣絲毫未變,得知荊少羽進入鬼界之事,她便焦急趕了過來。

十年,水盈兒都未見過荊少羽,十年的相思刻骨,將這少女嬌柔的心折騰地支離破碎,十年以來,派中長輩諄諄教誨,切不可與魔門中人來往,而少女也銘記在心,不再與荊少羽有任何的瓜葛。

今日,少女聽得這個消息,再也不顧派中長輩的諄諄教誨,擅自離開山門,隻身前往豐都山。

“嗚嗚,我以為我已經將你徹底的忘了,沒想到……。”水盈兒本就麵子薄,一些女兒家的心事也隻身埋在心裏,說些情話實是難以啟齒。

“你是何人?”虛空之門下方,一間草廬的木門打開,走出一個女子來,正是在這山間結廬等候秦歌的林月兒。

水盈兒聽得下方有人說話,忙將臉上淚痕擦去,柔聲說道:“我是靈寶派的水盈兒,姐姐你是誰?”

林月兒醒悟過來,說道:“你就是呆子所說的那個水盈兒姑娘,你是來這裏等荊少羽的吧?”

被說穿心事,水盈兒臉上微微一紅,羞怯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要在這裏等荊師兄,一直等到他回來為止。”

林月兒嫣然笑道:“水盈兒妹妹,快下來吧,山頂風大。”

水盈兒默默點了點頭,從虛空之門旁落下地來,緊緊抱著秋水無痕劍,走到林月兒身旁,說道:“你是林月兒姐姐?與秦師弟患難與共的紅顏知己?”

林月兒微笑著點頭,說道:“嗯。”爾後,拉著她的手,在草廬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說道:“盈兒妹妹,你今後便住在草廬之中吧,這山間清苦,我們也正好有個伴。”

水盈兒頷首道:“多謝月兒姐姐收留。”

晃眼間,過了近六個月時間,豐都山中那道虛空之門仍是緊閉著,不見絲毫打開的跡象。山間的林月兒與水盈兒望眼欲穿,每日早起之時便凝視著空中的虛空之門,希冀這道緊閉的虛空之門突然之間會打開,自己心愛之人會從中走出來。

這近六個月時間,最令道門中人震撼的一件事便是:上清祖師即將下凡。

這一日,無數上清派弟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皆聚齊在上清派大殿的廣場,等候著祖師下凡。

等得片刻,隻見碧虛無雲的天空之中,璀璨霞光如雲錦,緩緩在天空之中綻放出千條瑞彩,橫掛長空,萬道霞光噴薄而出,碧虛盡染,漫天流霞飛舞,景色美輪美奐。

緩緩地,天邊飄來幾朵金色祥雲,瑞氣繚繞,千萬道霞光破雲,一個金色人影從霞光之中冉冉下落,隨著上清派弟子山呼之後,這個金色人影才飄立於上清派祖師殿最高處,以睥睨眾生的姿態,對著下方的上清派眾弟子說道:“爾等身為我上清弟子,卻不思進取,累得我上清千年基業不穩,含辱屈於人後,實在是讓我失望。”

一眾上清派弟子皆羞愧異常,上清派掌門李道陵跪在地上,哽聲說道:“都是弟子無能,不能將上清一派發揚光大,還請師祖責罰。”

這個金色的人影怒哼一聲,渾身金光盡數斂去,露出真容來,他一副仙風道骨、童顏鶴發模樣,臉上淡漠神色,微閉著的雙眼,流露出一絲輕蔑之意,凝視著青蓮宗方向,冷聲說道:“我上清派與青蓮宗千年宿仇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徒孫們,隨老祖前去青蓮宗,殺他個片甲不留。”

“殺殺殺。”聽得祖師發話,一眾上清派弟子群情激奮,誓要從青蓮宗處將道門第一大派名分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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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陰謀初現
上清祖師哈哈狂笑道:“揚我上清之威,若有不從者,滅派!”

一眾上清弟子此刻已經陷入瘋狂,隨著上清祖師高呼,皆士氣高昂,揚言要滅青蓮。

“區區一個仙人,來到凡間竟然如此狂妄,莫非你以為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麽。”話音不溫不火,但是聽在上清派弟子與上清祖師耳中卻是猶如雷霆迸炸,轟隆作響。

上清祖師揚眉怒道:“你是何人,本大仙的事豈容得你這個螻蟻來管,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無數上清派弟子循聲看去,隻見遠隔數百丈處的一座大殿頂上,站著一個黑衣人,再仔細看去,卻怎麽樣也看不清這人的臉,似乎這人臉上覆蓋著一層濃霧,讓人看的異常模糊。

上清祖師心中微一驚駭,心中暗道:“還有仙人下凡了嗎,怎麽沒有聽到紫薇大帝提起過。”思索片刻,旋即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是何人,這乃是我上清派之事,還請閣下不要插手。”

這個黑衣人低沉著嗓音說道:“這事我自然不管,不過我卻是找你有事。”

上清祖師料定眼前之人頗難對付,也不想節外生枝,沉著氣問道:“閣下找我有何事,若是能夠幫的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黑衣人伸手一指,淡淡說道:“我要你做我的奴仆,幫我賣命。”

上清祖師登時怒火滔天,雖然他在仙界是個三流角色,但是下得凡來卻是趾高氣揚的絕頂人物,渾然不將人間修者放在眼中,在他眼中這些修道者皆是螻蟻。

上清祖師亦是個頗有城府之人,早已確定天界除他之外,再無任何仙人下凡,心中稍寬,隻要眼前之人不是仙界中人,對於他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人物。

是以,他凜然無懼,祭出仙家仙劍來,頓時一道璀璨的金光怒舞,燦燦仙氣噴薄而出,意念一引,向著這個黑衣人電射而去,劍光掃過之處,無數上清大殿被劍罡席卷,像是紙糊的一般,轟然倒塌。

上清祖師這柄仙劍那是一柄品次不低的仙劍,他被天界紫薇大帝派遣下凡,乃是為了尋找軒轅黃帝的佩劍軒轅劍,他才得紫薇大帝賜予這等仙兵。

仙劍甫一祭出之時,漫天刮起獵獵狂風,將轟然倒塌的上清大殿零星散落的磚石卷的衝天狂舞,一股腦兒的向著黑衣人襲去,滂沱的劍氣摧朽拉枯,一路所過之處,無數大殿都紛紛遭殃,成排倒塌。

上清派掌門李道陵在一旁看的大為心疼,這些大殿可是上清派花費上百年時間所造,被祖師這驚天一劍給擊的土崩瓦解,心中暗痛,卻又不敢出言指責。

上清祖師是個眥睚必報之人,先前黑衣人之言,已然是觸動了他的痛腳,他在仙界待遇比之奴仆還不如,若不是他乃是最近凡間得賜仙骨升仙之人,而且又熟知軒轅劍的下落,這才得蒙天界紫薇大帝看中,派他下凡來奪取軒轅劍。

仙劍倏然劃過,燦燦劍光,直朝著黑衣人襲去,眼見就要將黑衣人給洞穿。

不料,這柄足可以毀山斷海的仙劍竟然停在這黑衣人的身前,那洶湧澎湃看似無堅不摧的劍氣頓時斂去,黑衣人冷笑一聲,伸出兩指,輕輕的夾在劍鋒之上,微微用力一折。

這柄無堅不摧的仙劍竟然在他指間迸碎,斷為兩截。

黑衣人將斷為兩截的仙劍隨手一丟,身子微動,瞬間出現在上清祖師身前,淡淡說道:“做我的奴仆,隻要你聽話,誠心為我做事,這種破銅爛鐵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上清祖師見仙劍一斷,心如死灰,這乃是紫薇大帝欽賜之物,有一絲損壞都會受到重罰,現在仙劍斷為兩截,上清祖師必死無疑。

聽得黑衣人這般說來,上清祖師一掃戚容,諂笑道:“給主人請安。”納頭便拜,咚咚咚磕了九個響頭,這才作罷,前後神態變化之快,令人咋舌。

而下方目瞪口呆的上清派弟子,皆是神色呆傻,看著前後變化如此之大的祖師,心中對於得道成仙之念突然消散,皆暗道:“若是仙人都是如祖師這般模樣,這道也就不必再修了。”經此事後,一些上清派弟子修道之念盡去,歸隱山林或匿於市井之中,這些人甘於平淡之餘,還略施恩惠,倒是贏得百姓愛戴,日子過的比修道更加的踏實。當然,這都是後話。

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條聽話的狗,今後本座就叫你狗兒,你覺得這稱呼如何?”

上清祖師微一錯愕,旋即納頭便拜,口中直呼道:“主人這名氣取的好,取的妙,今後我就叫狗兒了。”說完,又是三跪九拜,喊道:“多謝主人賜名。”

黑衣人十分滿意狗兒的態度,欣然道:“你這奴仆不錯,本座十分喜歡,這穿雲破空梭就當做是本座給狗兒的見麵禮了。”

狗兒驚聲道:“這……這竟然是上品仙器,就算是天界金仙也難以得到的上品仙器。”

下方的上清派弟子看著這一幕,心中冰涼一片,皆呐呐自問道:“這就是我們上清派一直引以為榮的祖師嗎,這是我們上清派的驕傲嗎,這是我們上清派無數弟子仰慕的祖師嗎?”不知不覺間,一眾上清弟子心中那尊神聖的神像轟然間倒塌。

而上清派祖師,狗兒卻是獨自沾沾自喜,為尋到一個明主而欣喜若狂,為得到一件上品仙器而瘋狂。忽而,狗兒喜極而泣,對天長呼道:“我終於能做人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揮出一道清光,瞬間便與狗兒消失在上清派弟子的視線之中。

上清派眾人,木然望天,皆沉默不語,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入夜,一間金碧輝煌的廟宇之中,一個黑衣人對著廟中的佛像負手而立,而他旁邊,站著一個畢恭畢敬頗具仙風道骨的道士。

黑衣人指著眼前的佛像說道:“狗兒,你知道這尊佛像雕刻的是誰嗎?”

狗兒微微搖頭,說道:“主人英明,狗兒資質愚鈍,不知道這佛像雕刻的是什麽。”

黑衣人沉聲說道:“這佛像有句禪語,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說的就是他。”

狗兒諂媚說道:“主人聖明,這禪語極難懂,狗兒還未猜透,還請主人明示。”

黑衣人對這話嗤之以鼻,不屑地道:“你們道門中人怎會懂得。”話畢,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箋,丟在地上,說道:“你去幫我將這件事辦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狗兒欣然領命,瞬間便消失在黑衣人眼前。

狗兒領命來到上清派,此際上清派諸多大殿被毀,滿目殘椽斷壁,行至李道陵所居之處,見得李道陵正在潛心觀看道家經卷,微一皺眉,開口說道:“道陵,祖師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李道陵微微皺眉,神色有些怠慢,說道:“祖師究竟有何事要我去辦?”

狗兒臉有恙色,沉聲道:“怎麽,看你神色之間有些不願意,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旋即,想了一下,正色說道:“今後我正式改名苟尓,你將這消息傳達下去。”

李道陵點了點頭,說道:“弟子知道了。”說完,繼續拿起手中的經卷,觀閱起來。

苟尓忽然勃然大怒,厲聲說道:“現在就給我滾過去,馬上集合門下弟子,我有事宣布。”

李道陵稍整臉色,低頭走開,吩咐派中長老敲響銅鍾,聽得鍾聲的上清派弟子,皆往廣場奔來,瞬間便集合完畢。

苟尓踱步挺胸,打量著一眾上清派弟子,偶爾看見一些弟子麵露譏諷之色,頓時火氣衝天,閃身飛至這些弟子身旁,穿雲破空梭從袖中飛出,瞬間穿過這些上清弟子的胸膛。

苟尓冷笑道:“這就是對祖師大不敬之罪,若是誰敢對我不敬,下場隻有死。”

一眾上清派弟子看在眼中,寒在心裏,皆是噤聲,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黑衣人驀然從天空出現,淡淡說道:“狗兒,還在磨蹭什麽,將我要做的事,傳達給你門下弟子。”

苟尓冷著的臉頓時燦爛如菊花,點頭哈腰道:“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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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死大逃亡
苟尓將諸事布置完畢,黑衣人便帶著他在原地消失不見,而得到苟尓這個上清派祖師之命的一眾上清弟子無奈之下皆忙了起來。

來到廟宇之中,苟尓諂笑道:“主人想殺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區區一個化神境界之人,我一人足矣。”

黑衣人語氣淡然,半晌說道:“哼,你這個蠢貨,以為殺了他,就會完事了嗎,我們的世界,不是你這個低層仙人能夠理解的,就算殺了他,他依然會再度輪回,我要的便是毀了他,讓他萬劫不複。”

苟尓點頭哈腰道:“主人說的是,狗兒愚鈍,不及主人萬分之一。”

黑衣人冷笑道:“像你這等無恥小仙,我見的不多,不過本座喜歡。”

是夜,天空一道亮麗的虹芒劃過長空,在豐都山落了下來。

豐都山漆黑一片,唯獨那虛空之門,卻是黑的發亮,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纖毫畢現,端的是奇異無比。這道亮麗的虹芒斂去,露出苟尓一張仙風道骨的臉容,此際的他,頗具威嚴,與在黑衣人前那副卑躬屈膝的神態,迥然不同。

豐都山下的那間草廬之中燭火搖曳,裏麵傳來兩個清脆的笑聲,為這死寂的山間添加了無限的生氣,在豐都山守候的林月兒與水盈兒兩人聊的正歡,各自都在回憶著有關心上人的種種趣事,說到好笑之處便咯咯笑個不停。

兩人聊的極歡,想起一幕幕往事,心頭的愁緒也化解了許多。

“你們哪個是林月兒。”門外,苟尓負手而立,悄然運轉仙元力,卷起一陣風,將草廬的屋門給吹開。

林月兒凝眉說道:“你是何人?若是無事,請離開。”

苟尓冷哼一聲,道:“想來你就是林月兒了,我家主人有請。”卷起一陣狂風,林月兒瞬間便在原地消失不見,而苟尓隨即消失。

遭逢此變,水盈兒俏臉煞白,跑出門外,狂呼道:“月兒姐姐……。”大呼幾聲之後,無人應答,心中惶恐不安,強自按捺住眼中的淚水,朝著邪王殿方向飛去,欲將此事告訴邪王,讓他定奪。

且說秦歌與荊少羽、祝熔三人,他們已進入鬼界半年時間,鬼界如同其名,整片天空都昏暗無比,灰蒙蒙的,沒有絲毫的生氣,有的隻是無數飄蕩於天地間的怨靈與腐爛不堪的屍體與無數張牙舞爪的鬼兵。

經過六個月的大逃亡,三人每天麵對著無數怨靈與無數鬼兵,早已是變的麻木不堪了,而血魔在初一進入鬼界之時,便被鬼界之中的鬼將擊殺,變成他們口中的食物。

鬼界,時時刻刻都充滿著危機,這是一個殺戮的世界,一個瘋狂的世界,強者為尊,而鬼界之中也有著無數修煉者,這些修煉者與人間修道者不同,鬼界之中的修煉者,皆是由吞噬其他怨靈而成長,鬼界之中實力劃分為鬼兵、鬼役、鬼將、鬼王、天鬼,鬼皇。

而三人此際,正麵臨著三個鬼將的追殺,而鬼將的實力與人間寂滅境界高手的實力相當。

連續六個月的追殺,三人已經累的筋疲力盡,而在鬼界因靈氣稀薄,無法禦劍飛行,唯有踏著陸地奔襲。六個月來,三人也不知奔襲了多久,也不知殺了多少攔路的鬼兵。

祝熔綴在二人後方,為兩人斷後,體內真火瘋狂釋放,火海所過之處,攔路的怨靈瞬間被火焰焚燒。

荊少羽麵色冷峻,刀氣凜然劈出,身前的鬼兵成片倒下,腥臭的血水四濺。

荊少羽冷聲說道:“這些鬼兵似乎知道我們的路線一般,每次都會出現在我們身前,真是古怪至極。”

秦歌與荊少羽並肩站立,望著眼前殺之不盡的鬼兵,說道:“這些鬼兵似乎是能夠聞到生人的氣息,我們將氣息斂去,看能否逃脫的開。”

三人立即斂去氣息,悄然遊走於這群鬼兵之中,斂去氣息之後,這些鬼兵皆茫然在原地打轉,縱然是三人經過他的身旁,亦發覺不出來。

此刻,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升起一彎紅色的太陽,赤紅如血的光芒灑下,天地皆赤,而在紅日升起之時,這些鬼兵也悄然散去。

秦歌剛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每半個月時間,高天之上便會出現一輪紅日,這紅日升起之時,也是無數鬼界怨靈與鬼物蟄伏之時,隻有此刻三人才絕對的安全。

三人日行千裏,流連於無數鬼兵之中,連戰無數鬼物,看著天際紅日升起,一直緊繃的心弦也放了下來,臉上疲憊之意甚濃,不免疲乏困頓。

祝熔朗聲說道:“他奶奶的,連續幾天奔襲,我已是累的夠嗆,現在終於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會兒了。”三人連續幾個月的大逃亡,彼此之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秦歌和衣而睡,體內逍遙遊功法自動運轉,將鬼界稀薄的靈氣不斷引入體內,煉化為真元,存於丹田之中,連續幾天的狂奔,他體內的真元早已枯竭,若不是強自支撐著,隻怕此刻早已力竭而亡。

秦歌睡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異嘯聲,心弦一緊,猛然醒來。環顧四周,黑影綽綽,盡是浩蕩湧來的鬼兵,再看天際那輪紅日,早已沉入地底。

心中一凜,沒想到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個時辰,再看一旁的兩人,也被這異嘯之聲驚醒,三人同時跳了起來,困意頓消,看著重重鬼影,心驚膽寒,這鬼兵少說也有數萬之多,縱然三人道行高深,也絕不是對手。

“跑。”祝熔驚呼一聲,運轉真元,化作一道黑影朝前狂奔而去。秦歌、荊少羽聞聲而動,真元鼓舞,隨著祝熔一同絕塵而去,而那些鬼兵之中冒出三個騎著骷髏戰馬擎著黝黑長槍的鬼將,長槍一指,皆長嘯一聲,驅使胯下骷髏戰馬,向著三人追去。

四周昏暗蒼茫,寂寥無聲,陰森的寒風呼呼吹瑟,三人全力狂奔,森冷的寒風撲麵而來,沁涼入骨。身後馬蹄錚錚,像是索命冤魂一般追在三人身後。

三人與這三個鬼將糾纏了數月時間,彼此之間激鬥了數百次,已是知根知底,這三名鬼將著實厲害,堪比寂滅頂峰境界,就算是祝熔的道行也要弱於這三名鬼將。

好在秦歌體內葆光神奇無比,能夠克製這些鬼將的詭異法術,每每三人處於危險邊緣,全賴於秦歌體內葆光與古卷相救,這才得以逃脫。

追逃之間,三人已飛奔了數百裏,來到一條大河邊。注目而望,三人心中驚駭,這條大河之中,無數鬼兵湧動,這些鬼兵眼白翻動,張口赫赫怒吼,不斷朝著河岸攀爬。

無數鬼兵爬上河岸,機械的邁著整齊的步伐,口中桀桀怪叫,張牙舞爪的朝他們撲來。

還未等秦歌有任何動作,隻聽得祝熔哈哈大笑一聲,道:“滾你奶奶的。”烈火戟祭出,橫空怒掃,戟芒吞吐,道道火光肆虐,甫一接觸這些鬼兵便猛地炸開,噗噗聲響,這些鬼兵渾身著火,過得片刻化為灰燼。

秦歌朗聲笑道:“祝大哥,我來助你。”剛毅的臉龐閃過一絲笑意,凝聚出一柄氣刀,天府之中的葆光透臂而出,整個氣刀頓時變成金色,金色刀氣亂舞,在鬼兵之中不斷閃耀,凡是被刀氣接觸的鬼兵,頓時骨血爆碎,化為一灘汙血。

麵對此等情形,三人早已習慣,各自撲入這些鬼兵之中,揮舞手中兵刃,不斷斬殺。

當是時,那三名鬼將也騎著骷髏戰馬踏來,手提長槍,朝著三人殺來。

森森鬼氣頓時冒將出來,朝著三人激射而去。

祝熔哈哈笑道:“三具破骨頭,嚐嚐你祝爺爺的本命真火。”兩條火龍咆哮而出,熾熱的火焰熊熊燃燒,照射的四周一片通紅,火龍所過之處,無數鬼兵皆淒聲慘叫,被烈火焚毀。

火龍撲至三名鬼將跟前,張口吐出一團碧藍色的火焰,正是可焚萬物的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一出,黑色鬼氣頓時被焚燒殆盡,碧藍色的火焰虛空跳躍,將三名鬼將團團圍住。

祝熔舌尖一咬,一道血箭飆出,吐在兩條火龍身上,這兩條火龍登時火焰高漲,再次吐出數團三味真火,將三名鬼將包圍的結結實實。

三名鬼將長嘯一聲,手中長槍橫掃,一道道鬼氣噴薄而出,撞在三昧真火之上,滋滋作響,三昧真火與鬼氣頓時相互消融。

祝熔臉色一變,這三名鬼將比起先前道行更是精進了許多,原本這三名鬼將在三昧真火的包圍之下,不會如此從容。此法無效,祝熔頓時將火龍收回,這火龍乃是他本命真火所化,多用一分其中的三昧真火則少一分,而且回複的奇慢。

秦歌見祝熔此次的三昧真火被如此輕易破去,心中一寒,腦海之中不斷思索,尋找脫身之法。環顧四周,卻見得這條大河寬約百丈,而且河中無數鬼兵跌宕沉浮,再放眼遠望,隱約可見一座石橋橫鋪於大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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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奈何橋
秦歌欣然道:“快看,那裏有一座石橋。”

三人同時目光所向,神思電閃而過,對望一眼,真元聚於腳底湧泉穴,在無數鬼兵之中穿行而過,朝著那座石橋奔去。

三名鬼將齊聲低吼,而河中不斷爬上岸來的鬼兵皆頓了一下,爾後張牙舞爪的朝著秦歌等三人怒撲而去。

攀上石橋,祝熔駐足於此,對著荊少羽說道:“荊小子,你與秦兄弟為我斷後,攻擊兩側的鬼兵,我要大開殺戒了。”狂笑一聲,真元凝聚於雙掌,一道火焰噴薄“呼”地噴出,登時將攀上石橋的數名鬼兵燒個正著,這些鬼兵慘嚎一聲,全身被烈火燒成枯骨,“哢啦”一聲,爆裂開來,散落在地。

祝熔衣袖飄飛,雙手不斷掐著玄妙的法訣,一塊石頭似的東西從他體內升起,散發著碧藍色的火焰,不斷上下翻飛,隨著祝熔意念一動,突然“嗤”地一聲,電射而出,朝著一群鬼兵中央飛去。

“焚天令。”秦歌順手劈開一個攀上石橋的鬼兵,轉目望去,見到這個石頭似的令牌,頓時失聲喊了出來。這焚天令可是神火教鎮派之寶,相傳乃是火鳳凰涅槃之時,經過無數涅槃之火煉化的先天火精,其中焚天之火可焚萬物。

焚天令激嘯破空,熊熊火焰迎風而漲,周圍的空氣都像是燃燒了一般,灼熱氣浪迫人,火焰迎風跳躍,如流霞橫舞,火焰彌漫之處,無數鬼兵登時被火焰燒著,變作一具焦黑的枯骨。

祝熔麵對著無數鬼兵,凜然不懼,朗聲笑道:“看你爺爺的焚天烈焰。”驀地,祝熔法訣變幻,焚天令之中突然彈出無數道紫色火焰,衝天怒卷,無數道紫色火焰倏然破空,流星似的朝著鬼兵群中砸落。

刹那之間,無數紫色火焰繽紛絢爛,衝天飛起,爾後急速落下,落在鬼兵群中,片刻間這群鬼兵中央漫起一股滔滔火海,遇物俱焚,無數鬼兵在這火海之下,被烈火焚毀,成為一堆堆焦黑的灰燼。

祝熔大聲笑道:“三個縮頭烏龜,怎麽不敢追啦。”焚天令倏然破空,再次彈出一道道紫色火焰,朝著三名鬼將方位射去。

三名鬼將勒馬狂奔,閃電般的逃過了紫色火焰攻擊,紫色火焰“噗噗”落下,一觸著地麵,便立即爆散開來,如同幹柴遇到烈火,附近的地麵登時下沉,火焰停留之處,可見滾滾岩漿冒著騰騰熱氣,四處流竄。

三名鬼將已逃,荊少羽當先躍下橋頭,長生刀掄舞,衝入鬼兵群中,大肆殺伐。殺了許久,才跳到橋上,對著秦歌說道:“我們去對麵。”

祝熔眉頭一擰,說道:“河對麵異常詭異,我們還是往回走的好。”

話音剛落,方甫逃走的三名鬼將,此刻有騎著骷髏戰馬揚蹄飛奔而來,他們手上皆拿著一個赤紅色的頭骨,不斷狂舞著。

祝熔見三名鬼將去而又返,心道糟糕,對著兩人說道:“我這焚天令中的神炎已經枯竭,至少要三個月時間才能恢複,看來我們又要得跑路了。”

無奈,三人隻有朝著石橋對岸狂奔,甫一來到河對岸,三人隻覺一陣馨香撲鼻而來,這河兩岸景色卻是天壤之別,對麵影影綽綽皆是鬼氣流竄,而這一邊卻是萬千姹紫嫣紅的花朵繽紛怒放,洋溢著一派春日裏的朝氣。

而那三名鬼將,勒馬停在石橋之上,不敢前進。祝熔見狀,哈哈笑道:“秦兄弟,臨別之際,是得送他們一件禮物了。”

秦歌點了點頭,凝聚出一柄長弓,真元鼓舞,三道金色光箭搭在弓上,弓弦一震,三道光箭破空而去,璀璨金光筆直射在三名鬼將身上。

“蓬……。”幾聲悶響,這三名鬼將被光箭射中,胸口被射穿一個巨大的血肉,猩紅色的血液汩汩而流。縱然是如此,這三名鬼將依舊不敢上前,唯有在橋頭“赫赫”低吼。

秦歌看著三名鬼將,仿佛是對此地異常懼怕,心中冷寒,對著祝熔說道:“祝大哥,這地方不會是鬼王的領域吧,若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祝熔也是一驚,看了兩人幾眼,三人麵麵相覷,皆異口同聲說道:“不會這麽倒黴吧。”

話音剛落,隻聽見轟隆隆幾聲巨響,一座座巍峨高山從地底冒出,如雨後春筍一般,衝天拔起。天搖地動,三人如同浮萍一般,緊緊依靠在一起,看著腳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山,心中驚駭絕倫。

瞬間,這河對岸一座座巍峨大山挺立,三人此際站在山頂,朝下望去,隻見山腳無數鬼兵林立,朝著山頂瘋狂湧來,一大片墨黑鬼氣從山腳一直蔓延到山腰,眼看就要漫上山頂。

祝熔環視四周一眼,在山頂飛掠,對著秦歌與荊少羽說道:“山的背麵是一個峽穀,其中還有一個大瀑布,我們從那裏逃出去吧。”

祝熔禦氣飛掠,踏著山上突起的岩石,不斷下落,秦歌與荊少羽也緊隨其後。

三人急速飛掠,順著山勢走向,迤邐輾轉,穿過山間陰森的林木,幾個起落便來到瀑布前。瀑布前,黑氣甚濃,望著黑氣中水氣迷蒙的幽潭,三人心中暗自警覺,這瀑布太過詭異,指不定其中會藏匿著什麽妖魔鬼怪。

果不其然,幽潭之中驀然爆發出一聲巨吼,水浪衝天而起,一條黑色蛟龍昂首睥睨,從潭中竄出,怒吼著猛衝而上。

三人已有戒備,皆揮動手中兵器,暴起丈餘冷光,轟然斬在這條蛟龍最為薄弱的腹部。

血光迸濺,猝不及防之下被斬中腹部的蛟龍長嘶一聲,閃電般向著三人撲來,巨尾橫掃,騰空曲彈,一條黑色巨尾如同一條鋼鞭,將山石抽的炸裂開來。

蛟龍身形巨大,而三人身法靈活異常,遊走於這蛟龍腹部,真元鼓舞,手中兵刃毫不留情的斬出,在蛟龍腹部留下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口,汙濁的血水迸濺,染在三人衣衫之上,發出陣陣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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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月靈
三大高手聯手,這條隻在寂滅境界的妖龍不到半柱香時間,便被三人斬殺。妖龍一死,三人繼續朝前奔去。迂回折轉,順著山脈的走勢,一路奔行,到了前方卻是一片懸崖,探頭往下看去,這懸崖高達千丈,崖底河水洶湧奔騰,但卻不是方才那條水麵浮著無數鬼兵的大河。

三人一咬牙,飛身而起,踏著崖壁突起的岩石,緩緩向下落去。秦歌踏著腳下的岩石,環顧四周,四周烏雲低垂,身旁兩條瀑布,傾瀉而下,滾滾落入下方的大河之中。

半個時辰後,三人已來到懸崖底部,眼前橫亙著的大河,水浪洶湧,河水泛起一種渾濁的黃色,極為詭異。

秦歌失聲說道:“這裏是黃泉。”

祝熔、荊少羽二人臉色頓時變白,黃泉對麵相傳乃是死去之人居住之所,而黃泉也是人鬼兩界相隔之處,一入黃泉,終生不能回頭。

是時,黃泉洶湧的水浪之上,一艘小舟彷如幽靈般破浪而來,停在三人麵前,空蕩蕩的小舟之上傳來一個飄渺的聲音:“三位既然來到鬼界,便是鬼界中人,請隨我來。”

祝熔沉聲說道:“我們並非鬼界中人,乃是人間誤入此地的修道者,現下欲尋找通往人間的道路。”

那個飄渺的聲音繼續說道:“一入鬼界,終生不能回頭,你們隨我去吧。”

驀地,三人腳下一輕,緩緩向著小舟飄去。

三人皆是大駭,忙運轉體內真元抵抗,卻不料三人此刻體內真元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牽製住了,不能動用絲毫。

小舟破浪而去,三人仰麵跌倒在小舟上,怔怔的看著眼前翻滾的黃色水浪,說也奇怪,這黃色水浪雖然洶湧澎湃,但是小舟絲毫不受其影響,筆直前行。

祝熔嘿然道:“奶奶的,如今倒好,倒真的要做鬼了。”

荊少羽哂笑道:“生死不過就一個輪回罷了,祝教主你又何必介懷,人也罷,鬼也罷,隻要活的自在就好。”

祝熔笑道:“我說你這小子,倒是生性灑脫,我祝熔從未佩服過人,今日你這一番話,倒是令祝某對你刮目相看了。”

秦歌淒然說道:“都怪我不好,連累了你們。”

祝熔笑罵道:“你這小子,休要做這等女兒家姿態,不要讓大哥我看不起你。”

說話間,小舟到達彼岸,三人身上禁止頓解。

上了岸來,入眼處卻是一片五彩繽紛的花地,三人走在花叢中,不斷打量著四周,卻毫無奇異之處。秦歌摘下一朵花來,仔細觀看,訝聲說道:“這是彼岸花。”

祝熔與荊少羽也頓足於此,訝然道:“原來這就是彼岸花。”再舉目望去,遠處彼岸花迎風怒放,赤紅如火,層疊綻放,無數火紅色的彼岸花迤邐蔓延向遠處,形成一條瑰麗的花徑。

荊少羽嘿然道:“相傳這彼岸花通往幽冥地獄,我倒是極想瞧瞧這幽冥地獄是何等的恐怖。”

祝熔欣然道:“是極,反正我們已無回頭之路,不如就去幽冥地獄走上一遭。”

秦歌心下釋然,也朗聲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來到鬼界,這幽冥地獄不走上一遭實在是可惜了。”

三人此時已是豁出去了,後退無門,唯有往前,或許還能尋得一絲生機。一路之上,眼前隻有這火紅色的彼岸花,除此之外,別無它物,三人走了近四個時辰,才走過花徑。

花徑盡頭,是一座巍峨大山,山前橫亙著一條河,名叫忘川。

忘川之水,清澈見底,在鬼界昏暗的天色之中,泛起黛藍色的波光。三人停步於前,看著不遠處的一座石橋,橋旁豎了一塊石碑,上書:奈何橋,三個大字

荊少羽在忘川旁蹲了下來,正欲掬起一捧忘川之水,突然清澈的河水變的猩紅,無數鬼魂從水中升騰而起,張牙舞爪的朝著他猛撲過來。

荊少羽突逢此變,嚇的不輕,長生刀嗆然破空,碧光怒舞,如滔滔洪水,朝前迸進。滔滔氣浪席卷而過,這些鬼魂頓時被氣浪掃中,化作一縷青煙,魂飛魄散。

“赫赫……。”無數鬼魂前赴後繼的朝著三人湧來。

秦歌與祝熔同時劈出兩道氣芒,轟然旋斬,金光與赤光激蕩,縱橫飛舞,將奔襲而來的鬼魂給逼入忘川之中。

見此,秦歌以真元凝聚出長弓,運轉體內葆光,化作一隻手臂粗的金色光箭,倏然射入忘川之中,葆光入水,躁動不安的鬼魂瞬間安息下來,猩紅色的河麵再次回複原先的清澈。

荊少羽劈出一道刀氣,沒入水中,頓時忘川之水蓬然炸開,一道道水箭四下激散,擊在周圍的亂石上,冒出一縷縷青煙,隱約間還能夠聽到鬼哭之聲。

秦歌說道:“這忘川之水,全是由死去之人的鬼魂所化,若是誤飲此水,體內必遭萬鬼啃噬,其中痛苦非一言兩語能夠說的清的。”

祝熔嗬嗬笑道:“沒想到秦兄弟見識如此廣博,對這鬼界之事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秦歌微一錯愕,說道:“先前我從未看過有關鬼界的野史,但不知為何,我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無數關於鬼界的記憶來。”

而此時,荊少羽以往奈何橋上走去,這奈何橋與普通的石橋並無差別,隻是這奈何橋曆經的年代久遠,橋身早已是飽經歲月的侵蝕,變的斑駁不堪。

經過奈何橋,三人來到三生石邊,三生石邊站著一個老嫗,正在打量著三人,而老嫗身後則是一個古樸的法壇,正中銘刻著一些奇異的符文。

秦歌拱手說道:“你便是孟婆吧?”

這老嫗滿臉皺紋,見得三人,立馬從地上捧起三個海碗,倒出三碗清水,說道:“你們是要轉世輪回的鬼卒吧,先將這碗孟婆湯喝了,忘卻前世今生,快快樂樂下界做人去吧。”

祝熔問道:“你身後的可是輪回台?”

孟婆點了點頭,將手中海碗遞到三人麵前,說道:“要進輪回台,必須得飲下這碗忘情水。”

三人欣喜,終是打探到了回人間的方法,對望一眼,往輪回台走去。

看著輪回台上的奇異符文,秦歌腦海之中忽然湧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來,猛然驚醒,驚聲說道:“她不是孟婆,這也不是輪回台。”氣刀凜然向著身後的孟婆劈出,璀璨的刀芒劃空而下,擊在孟婆身上。

“哈哈。”孟婆長笑一聲,方才一副老嫗模樣瞬間消失,變成一個身著黑衣的木麵人,這人臉上毫無表情,從五官來看,分不清男女,隻是他身材與男子比較,嬌小許多。

秦歌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假扮做孟婆的模樣,到底有何居心。”

木麵人沙啞著聲音說道:“月靈,前來殺你之人。”

秦歌冷然不語,凝聚出氣刀,猛地揮動,金光爍閃,映人雙目,橫空豎斬,氣勢如虹。

這一刀近在咫尺,去勢猛烈,刀風凜凜,“嗤”的一聲,月靈渾身包裹著的黑衣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黑衣之中曼妙的身影。

月靈飄身後退,冷哼一聲,揚起雙掌,隨手一拍,一道凜冽的白光浩蕩而出,秦歌與月靈離的極近,被這白光卷起的氣浪掃到,頓覺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洶湧而來,胸中一窒,丹田猶如炸開,渾身真元亂走,衝擊的體內經脈欲裂開。

白光閃耀,秦歌隻覺眼前一片亮白,看不清任何東西,那猛烈的氣浪排山倒海般怒卷,經由他手臂直入丹田,一時間丹田真元如漲,渾身經脈漲的劇痛,忙將體內天府打開,將這股入體的氣浪引入天府之中,這才覺得經脈脹痛的感覺稍減。

秦歌飄身後退,心中驚駭,此人竟然厲害至斯,隨意拍出的一掌,竟然險些要了他的性命,若不是方才打開天府,將這氣浪引入天府之中,隻怕在那一刻,他已是受到重創。

當下,穩定心神,真元運轉,長弓祭出,彎弓拉箭,“唰唰”數聲弓弦作響,五道金色光箭向著月靈射去。

而此時,荊少羽反映過來,隨著光箭而動,長生訣真元在體內洶湧澎湃,隨時都欲破體而出,電閃而至,長生刀碧光爆舞,呼嘯劈出。

“叮叮……。”這個神秘莫測的月靈極是厲害,麵對著洶洶而來的光箭以及長刀,瞬時祭出一件九宮圖,散發著柔和的清光,抵在身前,光箭與長生刀擊在其上,暴起陣陣火星,但卻絲毫近不了月靈的身。

祝熔大吼一聲,本命真火曲指彈出,碧藍色的火焰跳躍,朝著月靈飛去,三昧真火何等的厲害,而且又是祝熔全力激發,威力巨大,月靈未來得及以九宮圖抵擋,登時臉上麵具被火焰燒毀,露出一張慘白的容顏。

瞬間,月靈慘白的容顏湧起一道白光,複又遮蓋住了她的真實麵孔。

驚鴻一瞥,秦歌失聲道:“月兒……。”驚駭的說不出話來,隻是方才之事發生在一瞬間,令他還未看清月靈的容貌,生出錯覺,將她認作是林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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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激鬥
月靈冷哼一聲,飄然飛至祝熔身旁,九宮圖祭出,爆發出一陣璀璨的清光,皎白光芒有如冷月之輝,清冷孤寂,化作一條亮白的光線,朝著祝熔激射而去。

祝熔哈哈笑道:“小丫頭,縱然你道行高深,但是毫無對敵經驗,如何能傷的了我。”

秦歌、荊少羽聽聞,心中汗顏,方才著實這被月靈一身道行給震懾住了,沒有察覺出這其中的端倪來,現下得祝熔提醒,恍然大悟,心內一絲怯意蕩然無存。

兩人齊頭並進,凜然刀氣,橫劈直斬,向著月靈襲去。三方受敵,這月靈道行雖高,但是對敵經驗卻著實是弱,瞬間被三人殺的手忙腳亂,左右支絀。

金光一閃,秦歌再次凝聚出長弓,“咻”地一聲一隻光箭應聲而出,直朝著月靈射去。如此之近的距離,光箭威力沒有絲毫減弱,月靈感覺到異樣,忙將九宮圖以念力變大,擋在身前。

光箭眨眼即到,怒射在九宮圖之上,爆起一陣強光,澎湃的氣浪翻飛,月靈也被這一箭逼的倒飛出去,腳步踉蹌,退了數十步這才站穩。

祝熔手中烈火戟橫掃,卷起一股灼熱的炎浪,層疊向著月靈壓去,而與此同時,秦歌與荊少羽劈出的刀氣也尾隨而至,三股氣浪滔滔翻湧,徑直撞在九宮圖之上。

“轟……。”氣浪激炸,三道氣浪掃卷,九宮圖灑下的清光也是一暗,月靈似是受到了不小的震蕩,隨著九宮圖清光一暗,她也是伏在地上,模樣甚是痛苦。

祝熔哂笑道:“這小丫頭怎麽這麽不禁打?”凝神看去,看著黑衣女子不斷抓著頭,口中不斷喘息著,似乎正是在經曆著無邊的痛苦與折磨。

三人麵麵相覷,暗自警戒,向著月靈走去。

“殺還是不殺?”祝熔望著二人,心中躊躇,手中烈火戟高高揚起,吞吐著赤紅的烈焰。

秦歌看著這蒙麵女子如此痛苦,心中不由得驀然一痛,不忍道:“算了,放過她吧。”

烈火戟收回,祝熔悻悻然道:“秦兄弟,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心腸太軟,這樣很容易吃虧的。”

話音剛落,伏於地上的月靈突然暴起,九宮圖祭出,灑下道道清光,向著三人籠罩而去。

荊少羽冷哼一聲,雙手緊握長生刀,真元灌注於刀身之上,青光陡然暴漲,丈餘長的刀氣呼嘯而出。這一刀看似平淡無奇,毫無聲勢,但是刀身卻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刀意,可見得荊少羽灌注的真元,盡數斂於刀身之內,蓄勢待發。

刀勢繼續攀升,凜冽的刀意凝為實質,如一道匹練橫空,凜然怒劈,強光迸爆,長生刀劈在九宮圖上,爆舞起一道璀璨的光芒,九宮圖忽然清光大作,猛地朝前撞去,“叮”的一聲後,九宮圖撞在長生刀之上,光芒迸炸,荊少羽瞬間被氣浪卷起,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祝熔與秦歌驚呼一聲,心下大凜,此時的月靈與方才的月靈簡直是判若兩人,此際她已然飛至荊少羽身旁,九宮圖不斷繞舞,灑下一道道清光,倏地化為萬道劍氣,縱橫激射,荊少羽被萬道劍氣襲身,體內經脈受創,好在他真元雄渾,罡氣遍布全身,這才得以抵擋住這劍氣的席卷,保得一條性命。

見荊少羽遭受重創,秦歌胸膺滯堵,悔意滔天,暗恨方才沒有將月靈擊殺,現下累得荊少羽受傷,起身飛起,凝聚出一柄氣刀,凜然斬下,雪亮的刀芒如同劃過天際的長虹,直斬在九宮圖之上。

九宮圖清光大作,轟地一聲,一道道氣浪從中冒將出來,勁風猛烈,席卷而來,撲麵生疼,滾滾氣浪如天河倒傾。陡然間,九宮圖中氣浪狂飆,如連綿不絕的海潮一般,洶湧澎湃。

秦歌心中驚駭,透過氣浪看那蒙麵女子,隻見她渾身清光大盛,黑衣迎風獵獵作響,口中不斷低聲念著口訣,隨著口訣的變幻,這九宮圖之上,光彩迤邐,清光爆卷,瑰麗萬端,無數道清光前赴後繼,嗤嗤破空,化作道道凜冽的劍氣,橫空激爆。

秦歌禦氣飛掠,穿梭於劍氣之中,但這劍氣密集如雨,渾身被凜冽的劍氣激射出一個個血洞,此刻的他渾身鮮血淋漓,異常的恐怖。當下,他也顧不得疼痛,以氣刀擋開身前的劍氣,閃電般飛撲至荊少羽身旁,真元運轉,拉著荊少羽猛地朝後飛去,脫離出這九宮圖的攻擊範圍。

月靈再度飛撲而來,九宮圖祭出,淩空飛轉,氣浪狂湧,重重地撞在秦歌身上,瞬間隻見秦歌與荊少羽兩人轟地一聲撞在三生石上。

月靈突發神威,祝熔驚駭之際,失聲道:“意念引導*。”臉色陡變,心中寒氣大冒,月靈原本道行雖然高深,但是卻對敵經驗毫無,此次被道行高深之人以意念引導*將對敵經驗灌輸於她腦海之中,體內真元運用的如臂使指,就連九宮圖施展出來,也是威力成百倍的增長。

想到此處,祝熔再看了秦歌與荊少羽兩人一眼,見他兩人陷入昏迷之中,一咬牙,口中爆喝一聲:“火鳳涅槃。”突然,他身上火光衝天,這鬼界的靈氣不斷被他吸入體內,熊熊火焰圍繞著他不斷跳躍,映照著他的臉龐,須眉皆赤,一雙烏黑的瞳孔之中忽然冒出一道紫色火焰。

“吼。”祝熔發出一聲巨獸般的吼叫,火浪頓時高漲,隨著他不斷前行,熾烈的火焰熊熊怒舞,每走一步,他身上的火焰便高漲一分,待到離月靈不到一丈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

祝熔化身一道璀璨火光,衝至近前,焚天烈焰洶湧而出,體內火鳳涅槃的神炎滔滔激湧,如驚濤裂浪,層疊迸擊,威勢狂猛絕倫,他身為神火教教主,更是上古火神後裔,除了本命真火之外,體內更是有著火神之力,亦是鳳凰涅槃之時的神炎。

月靈清冷的眸子之中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顯然她意識海之中屬於無名高手所留下的一絲意識已經蘇醒,占據了月靈全部心神,此刻的祝熔並非與月靈對決,而是與那名不知隱藏於何處的高手對決。

生死之戰,一觸即發,燃燒出火神之力的祝熔,飄然升空,熊熊火焰跳躍,宛如一輪熾烈的太陽,將周遭照射的通紅,祝熔看著月靈眉心跳躍的一道金色光芒,冷聲說道:“閣下道行高深,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月靈眉心那團金色光芒忽然熄滅,與此同時,月靈毫無言語,逆空而上,身化流星,九宮圖猛然祭出,清冷如月華的光芒大盛,與祝熔體內的神炎各據天半。

一道火龍夭矯橫空,巨尾揮甩,咆哮著向月靈橫掃而去,火龍怒舞之處,周圍的空氣都像是燒著了一般,滋滋冒著白煙。

巨尾揮甩而下,月靈以九宮圖擋在身前,圖中更是激射出一道白色光弧,清輝如月,破空旋斬,與火龍遇個正著,兩相激爆,氣浪滾滾炸舞,漫天霓彩炫目。

祝熔舞動烈火戟,排山倒海般的炎炎氣浪接連而出,炎風怒漲,更助漲了火勢,“轟”的一聲卷起茫茫無邊的赤紅火浪,萬千道豔麗的紫光繽紛炸舞,瞬間將月靈給吞沒。

炎炎烈浪之中,一道宛如月輪般的光弧劈出,硬是在這層疊火浪之中劈開一條裂縫,月靈倏地從中飛奔出來,甫一見到祝熔,九宮圖急速變大,像是一座小山般,向著祝熔覆蓋過去。

祝熔手中烈火戟再次舞動,卷起的熾烈灼浪如火山崩塌,紫色火焰流星般四射,如流霞當空亂舞,無數紫色火焰紛紛變幻方向,齊齊向著九宮圖襲去。

兩兩相激,天空之中宛如萬千煙花綻放,明麗奪目。

灼熱氣浪掃卷,月靈牽引著九宮圖,擋在身前,低聲念誦口訣,九宮圖隨著口訣變幻,不斷變化著。突然,一道寒光迸炸,衝天卷起,天際雷鳴電閃,片刻之後,這從無風霜雪雨的鬼界竟然下起飄揚的白雪。

天地陡然變寒,紛揚的白雪簌簌落下,覆蓋在神炎之上,登時這無物不焚的神炎悄然熄滅,漫天的白雪飛舞,刹那間天地一片銀裝素裹,無數滔天神炎無聲無息的消弭殆盡。

“哢嚓。”渾身籠罩著一層冰晶的祝熔,浩蕩出體內的真元,將這層冰晶撐烈,冰晶一裂開,他口噴鮮血,蓬地一聲摔在地麵之上,冷聲說道:“你是天界的神靈?”

月靈欺身近逼,指尖凝聚出一道氣芒,緩緩走到祝熔身旁,用她那沙啞無比的聲音說道:“本來我想就此殺了你,但是我又不想殺你了,留你一條性命。”

祝熔咳嗽一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麽,若是你想將我變作另一個月靈,做夢!”

月靈冷聲笑道:“你在我眼中不過是隻螻蟻,微不足道,不過對本座還有些價值,哈哈。”

忽然,月靈憑空消失,漫天的飛雪也在瞬間融化成水,在地麵之上流淌。

祝熔怔怔無語,心膽俱寒,一絲恐懼之意攀上心頭,看著昏暗的天空,再看看不遠處昏迷的兩人,隻覺一隻無形的幕後黑手,伸向了自己與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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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力敵鬼將
生死大逃亡!秦歌、荊少羽、祝熔三人已來到鬼界一年時間,此前三人惹上這方絕域之中的鬼王,此刻三人不得已繼續千裏大逃亡。

三人身後,無數鬼兵如潮水般湧來,森森鬼氣遮天蔽日,黑雲似的隨著鬼兵的移動而向著三人襲壓而來,三人前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川,焦黑的地麵之上,看不見任何有生命之物。

無數個日夜麵對著鬼界壓抑的環境,三人幾欲瘋狂,每天麵對著麵目可憎的鬼兵,三人隻覺腸胃翻騰。

荊少羽臉色變的異常慘白,怒聲道:“該死的幽冥鬼王,不就是驚擾了他的修煉,有必要這樣追的不死不休嗎。”

祝熔看著身後黑壓壓的鬼兵,足足有數萬之多,而且其中還有數名鬼將,以三人如今的實力,被這群鬼兵遇上便是死。穿過這片一覽無餘的平川,三人進入一個古木參天的樹林。

陰暗的樹林之中,地麵異常的潮濕,坑坑窪窪,積水密布,儼然是一片沼澤地,令三人欲嘔的是地麵的積水不斷散發著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幾片樹葉飄落在水中,變成焦黑。

秦歌見此,天府之中葆光大盛,變作一道光幕,籠罩在周圍,將樹林之中的鬼氣排開。三人小心翼翼的避過一個又一個水窪,往樹林深處走去。

黑雲席卷而來,無數鬼兵齊聲低吼,猶如悶雷滾滾,隨著幾名鬼將所指,無數鬼兵向著樹林中的三人猛撲而來,影影綽綽的鬼兵在樹林間不斷流竄,踏在地麵的積水之上,飛花碎玉般的四濺,濺在附近的古木之上,不斷冒起腥臭的白煙。

鬼兵越來越近,三人已然能夠感覺到背後陰風瑟瑟,轉頭望去,無數鬼兵漫漫湧來,祝熔大罵道:“他奶奶的,這鬼兵還真沒玩沒了了,看爺爺不將你們一把火給燒了。”炎火怒湧,瞬間樹林之中揚起一片火海,迅速蔓延開來,無數鬼兵在這火海之中被燒成灰燼。

數名鬼將破空飛來,手中冒著森森鬼氣的兵刃揚起一股墨雲,籠罩在三人頭頂。

“唰。”秦歌體內葆光衝天,將這股墨雲擊的潰散,三人同時快速往樹林深處奔去,麵對這潮湧般而來的鬼兵,三人心中俱寒,若是被這無窮無盡的鬼兵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這無窮無盡的鬼兵之中,藏匿著不知多少的鬼將,這些鬼將實力最差的也等同於人間修煉者的寂滅初期境界,倘若不是秦歌體內的葆光與祝熔的本命真火對這些鬼物有著極強的克製能力,令得這些鬼將不敢逼近三人,隻怕在這無數次的追殺之中,三人早已是死透了。

當是時,四周陰風鼓瑟,鬼氣森然彌漫,六名鬼將再次交錯衝來。

秦歌握刀在手,周身金光大盛,宛如一輪金色的太陽,金光迸炸,朝著四周激射而去,凡是被金光射中的鬼兵瞬間便撲倒在地,不能動彈。

金光在空中縱橫飛射,雨點般的朝著衝來的六名鬼將射去。

葆光及身,六名鬼將赫赫低吼,手中兵器交相盤錯,蕩起一股股滂沱的鬼氣,洪水般的洶湧而出,朝前疾衝,與葆光相互衝撞。

氣浪迸炸,六名鬼將循著間隙,揮舞著六柄怪異的兵器朝著三人刺來。

秦歌箭步如飛,彈身怒撲,手握氣刀雷霆怒斬,金光炸湧,轟然劈在右側疾衝而來的鬼將身上。那鬼將嘶聲狂吼,黑光爆舞,化作一道利劍與金光相激,爆發出刺目的絢光。

一道黑色光芒橫空怒舞,朝著秦歌奔雷般襲去。

祝熔驚聲道:“秦兄弟,小心。”

秦歌驀地回過頭來,氣刀如狂飆火卷,“當”的一聲,劈在身後偷襲而來的鬼將所持的兵器之上,金光迸爆,氣浪回旋,借著氣浪倒卷之勢,秦歌橫空飛掠,朝著樹林深處奔去。

祝熔、荊少羽緊隨其後。

秦歌暗暗運轉真元,壓下體內紊亂的氣息,方才他力敵兩大鬼將,雖然看似輕鬆,但是卻極耗真元,好在他體內天府特性奇異,能夠吸收洶湧而來的氣浪,如若不然,在兩大鬼將的攻擊之下,他必然不敵身受重傷。

三人穿行於樹林之間,眼前景象飛速閃掠,急速狂奔之下,將無數鬼兵甩開老遠,但那六名鬼將卻是緊隨三人身後,縱然是他們萬般甩脫,這六名鬼將仍是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追不舍。

樹林深處,古木越發的密集,這密集的樹林卻是令三人躲過了幾次這些鬼將的襲擊,這些鬼將雖然實力強橫,但是身形笨拙,渾然不如秦歌三人的身法輕靈。

每每這六名鬼將所過之處,樹林倒折。索性,這六名鬼將紛紛拔出一棵棵水桶般粗壯的古木,抱在手中,用力橫掃,周遭林木紛紛遭殃。

祝熔大聲罵道:“他爺爺的,這六個醜家夥也真是太暴力了。”話音剛落,隻見一截古木橫空飛來,噗的一聲砸中了他的背心,登時祝熔一個趔趄撞在身前的樹幹之上。

與此同時,嗤嗤連聲,數截古木激射破空,朝著三人擊來。

嗆然一聲,秦歌手中氣刀電斬而下,破空而來的一截古木被他一刀震成碎片。繼而,又見幾截古木破空,流星似的朝著三人激射。

秦歌橫刀於胸前,破空怒斬,刀氣滾滾而出,縱橫劈斬,刀氣與古木碰撞聲響不絕於耳。

驀然間,重重樹影向著秦歌襲壓而來,掀起狂猛氣浪,定睛看去,原來是這六名鬼將各自舞動一截古木,向著他橫掃而來,滾滾氣浪洶湧,蓬地一聲掃在他身上。

秦歌硬挨一記,真元鼓蕩,將這襲身氣浪化解,踏步騰空,在樹椏之間左衝右突,縱橫躲閃,猶如身處於驚濤駭浪之中的海燕,回旋盤繞,每每將被古木掃中之時,便以玄妙身法衝脫而出。

六名鬼將氣的哇哇怪叫,浩蕩出墨黑鬼氣,四下激蕩。秦歌有葆光加身,這等鬼氣自然是近不了他的身。倘若這六名鬼將換做是人間寂滅境界的高手,秦歌定然是敵不過,不出半柱香時間便會被斬殺,但是這鬼界修煉之士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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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幽冥鬼王
葆光加身,萬鬼不侵,秦歌獨力遊鬥於六名鬼將之間,輕鬆愜意。刀氣迸發,匹練般朝著六名鬼將斬去,璀璨的金芒貫通而下,嗆然劈在這些鬼將身上。

祝熔大吼一聲,欺身前來,喊道:“秦兄弟我來助你。”真元鼓舞,炎風迸發,隨著他真元流轉,天空之間的靈氣倒灌入他體內,再經由他雙臂發出,滔滔烈焰狂飆而出。

先前,三人被這群鬼將追的落荒而逃,幾乎是未喘過一口氣,現下借著地勢之利,胸中怒意勃發,每一擊都是用上了全力。

秦歌胸中一口惡氣盡掃,渾身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以輕靈玄妙的步法遊走於這六名鬼將中間,刀氣頻發,勢若奔雷。

六名鬼界身形本就是比三人高大一倍,騰挪閃移之間左支右絀,兼且四周密林遍布,更是阻攔了他們的步伐,空有一身道行也施展不出來。

鬼界之中的修煉者不同於人間的修道者,鬼界修道者很少修煉道法,但是對於武技卻是極為精通,這鬼界靈氣稀薄,不能與人間一般,牽引天地靈氣,施展出高深道法。

一年多時間,三人不斷逃亡,不斷在鬼兵與鬼將的追擊之中逃脫,無數次的追殺之中,三人已將武技錘煉的爐火純青。

好在秦歌體內的葆光與祝熔體內的本命真火不屬於道法行列,不需要動用太多的天地靈氣,不然三人絕無可能如此輕鬆就將比自己高一等次的鬼將玩弄於鼓掌之間。

光芒閃爍,五彩繽紛,一時間各種冷冽的光芒如同星雨飛瀉,縱橫飛舞,激嘯破空,在三人周身激蕩而過。

當是時,幽暗的樹林之中數萬鬼兵紛至遝來,奔襲之聲隆隆如悶雷,祝熔大聲說道:“我們得速戰速決,要是讓那個這群鬼兵纏上,就算殺不死我們,累也得累死我們。”

三人長嘯一聲,橫握兵刃,大步踏前,手中兵器光芒吞吐。隨著三人真元全力運轉,光芒暴增,轟地一聲,在三人身前形成一道光牆,光牆急速變幻,頓時形成一把錐子似的氣芒,遙指六名鬼將。

三道氣芒合而為一,猛地橫掃而出,璀璨的光焰炸舞,衝起數十丈長的絢麗道門。

尖錐似的氣芒凜凜而出,不斷嗡嗡顫動,氣浪噴薄之餘,周遭景物仿佛盡皆變形,氣浪所及之處,無數古木瞬間著火,而那六名鬼將也在這一瞬間被三人合而為一的氣芒掃中,瞬時慘嚎一聲,被氣芒洞穿,哢嚓數聲,化作一堆焦黑色枯骨。

祝熔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這六個醜怪物終於是死了。”腳步一個趔趄,還好荊少羽將他扶住,這才兀自站穩。

三人皆未想到,三人真元合而為一的真元如此霸道,一舉摧毀了這六名凶猛絕倫的鬼將,驚訝之餘,荊少羽沉聲說道:“師弟,沒想到你的逍遙遊功法竟然如此厲害。”

三人劈出氣芒之時,三道氣芒互相融合乃是完全由秦歌主導,秦歌身具逍遙遊功法,能夠融合天地間各種本源之力,方才秦歌突然福至心靈,腦海中湧出一個瘋狂的想法,決定做一次嚐試,沒曾想這一次嚐試,竟然大獲奇效。

鬼將一除,這些在樹林之中狂撲而來的鬼兵群鬼無首,大亂起來,三人借此機會,對望一眼,準備強行突破這群鬼兵的包圍,往回折轉。

驀地,一聲狂笑之聲傳到三人耳中,三人頓時臉色慘變,失聲道:“幽冥鬼王親自追來了。”

荊少羽神色冷峻,舌尖一咬,噴出一道血霧,籠罩在三人身上,口中大聲念到:“天魔影遁,疾。”三道烏光連閃,三人瞬間在原地消失。

片刻間,一道黑光從天上落了下來,露出一個臉色慘白的中年漢子,正是這一方絕域中的王者,幽冥鬼王,隻見得他陰冷著聲音說道:“三個人類,竟然打攪本王修煉,罪不容恕。”

幽冥鬼王赫赫低吼,數萬亂哄哄的鬼兵瞬間向著幽冥鬼王聚攏,隨著幽冥鬼王一聲尖嘯,這群鬼兵便朝著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且說秦歌三人,荊少羽施展天魔影遁之後,瞬息百裏,直到在一座高山前停了下來,秦歌觀望了一下四周,指著山間小路說道:“幽冥鬼王道行高深,隻怕馬上就要追來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祝熔頷首說道:“我們先去山穀中躲一躲,荊小子方才施展兩傷道法,還未恢複過來,等他恢複過來之後,我們再走吧。”

秦歌蹲了下來,看了一眼在閉目調息的荊少羽,天府之中葆光迸發,籠罩在他身上,頓時荊少羽略顯蒼白的臉色也變的紅潤。

荊少羽睜開眼睛,說道:“我已經調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快走吧,幽冥鬼王就快要追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鬼氣劃空而過,落在三人身前,正是幽冥鬼王,掃視了三人幾眼,冷聲說道:“你們三個就想這麽一走了之了嗎。”

秦歌橫刀於胸前,凜然說道:“廢話少說,要戰便戰。”被幽冥鬼王追了近半年時間,秦歌再好的脾性到了此時,也是按捺不住,渾身怒意攀升,手中氣刀光芒爆舞,隨時都欲斬出。

幽冥鬼王冷然道:“小子你這是找死。”黑光一閃,幽冥鬼王便飛至秦歌身前,雙掌推出,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擊出,卷起滔滔氣浪,一齊印在秦歌的胸膛之上。

秦歌頓時如遭雷擊,被滾滾而來的氣浪震的氣血倒湧,渾身疼痛欲裂,強自打開天府,將氣浪盡數引入天府之中,一陣翻天覆地,良久才恢複平靜。

縱然是如此,秦歌也遭受不小的創傷,倒飛出去,已無再戰之力。

幽冥鬼王再度飛身逼近,飛起一腳,猛地踢在秦歌身上,鮮血狂灑。幽冥鬼王這一腳勁道極大,秦歌再次倒飛數丈,身子撞在地麵突起的巨石之上。

“轟轟轟……。”幽冥鬼王身形疾動,瞬間飛撲而來,雙腳猛踢,踏在秦歌胸膛之上,幾個起落,秦歌便遭受到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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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夫當關
幽冥鬼王實力強橫至極,抵得上人間的太虛境界之人,揮手間便可使得山崩地裂,如此神通之人物,又豈是秦歌能夠對付的了的。

幽冥鬼王每一腳踏出都有萬鈞雷霆之勢,幸而在危機關頭之時,秦歌體內的古卷自動護主。古卷對著邪氣有偌大的克製力,但是此際幽冥鬼王純粹以武技轟殺秦歌,古卷能夠取到的威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此時也隻能當做一件保命法寶使用。

與此同時,荊少羽、祝熔兩人相繼動作,全力飛奔之際,猶如閃電,兩人體內真元滔滔運轉,氣浪迸爆而出,轟地一聲巨響,撞在幽冥鬼王身上。

幽冥鬼王也被這兩道氣浪衝的微一趔趄,動作一滯,立即回複正常,轉過身來,雙掌拍出,兩個巨大的掌印往前怒衝,瞬時往著荊少羽、祝熔拍去。

荊少羽、祝熔二人頓覺雙臂酥麻,進而雙臂陡然劇痛,狂暴的氣浪倒卷,兩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氣浪高高卷起,蓬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瞬時,兩人經脈逆亂,渾身氣血倒衝,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來。此際,二人已是心如死灰,沒想到這幽冥鬼王如此厲害,甫一個照麵,便能夠輕而易舉的破掉三人的攻擊,重傷己方三人。

荊少羽神思電閃,口中快速念道:“天魔影遁,疾。”一道烏光迸現,卷起一股黑色旋風,從地麵掠過,將祝熔與秦歌一同卷走,頓時三人便憑空消失在幽冥鬼王身前。

幽冥鬼王怒吼一聲,殺氣凜然道:“本王誓要將你們碎屍萬段。”黑光一卷,從天際劃過,追著那道烏光而去。

天魔影遁一出,三人暫時脫離危險。

穿行了三百裏路程,荊少羽終究是後繼無力,天魔影遁也停了下來,在一處山穀中落下。

甫一落下,荊少羽便腳步踉蹌,仰麵栽倒在地,大口喘著氣,氣息微弱的說道:“看來我們真的得死在這鬼界了。”

祝熔嗬嗬一笑,道:“死便死了,怕什麽,不過荊小子你這天魔影遁確實不愧是上古魔門第一逃跑神功啊,不過就是太耗精元了。”

荊少羽幹笑一聲,望著昏迷不醒的秦歌,說道:“祝教主,秦師弟他怎麽樣了?”

祝熔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他內腑受到重創,不過卻是沒有性命之憂。”

荊少羽心下稍寬,仰起頭,看了四周一眼,說道:“這山穀倒是奇怪,你看那邊,竟然有座宮殿。”

隨著荊少羽所指之處,祝熔放眼望去,微一錯愕,這座宮殿氣勢恢宏,覆壓數百丈之地,整座宮殿雕梁畫棟,飛角流簷,而且還有燦燦金光閃爍,甚是壯觀。

祝熔沉吟片刻,說道:“沒想到這山穀之中竟然有如此壯觀的宮殿,也不知道是這鬼界何方高人所建。”

荊少羽心思微動,說道:“不若我們去宮殿之中躲一躲。”

祝熔道:“我也正有此意,反正我們三人是絕難逃的過幽冥鬼王的追殺了,死前若是能有個棲身之地,這樣至少我們也不用做個孤魂野鬼了。”

荊少羽掙紮著站起身子,與祝熔一同攙扶著秦歌,走入這宮殿之中,臨近宮殿,二人感覺一股厚重如山嶽的氣息撲麵而來,推開宮殿大門,殿中空蕩,除卻一個古怪至極的佛家蓮台之外,並無他物。

當是時,幽冥鬼王在殿門喝道:“三個小家夥,快點出來受死。”

祝熔與荊少羽臉色頓時變白,沒想到幽冥鬼王來的如此之快,對望一眼,兩人皆點了點頭,並肩走出殿外。殿外,幽冥鬼王凜然而立,身後無數鬼兵向著他湧來,不到片刻時間,數萬鬼兵已經全數聚齊。

二人看著幽冥鬼王身後密密麻麻的鬼兵也是一陣心寒,這些鬼兵渾身散發出的鬼氣凝聚成雲,籠罩在他們頭頂之上,滂沱的鬼氣令得二人呼吸略微滯堵。

幽冥鬼王凝立不動,凝視著二人,良久才說道:“兩個小娃娃,本王看你現在往哪逃。”

雖然幽冥鬼王叫囂的厲害,但是卻見得他遲遲不動,隻是駐足停在殿外百丈處,不敢再往前半步,這一幕早已是被二人看清,懸著的心也鬆懈了下來。

祝熔看著幽冥鬼王絲毫不敢逾越半步,哈哈笑道:“死老鬼,你爺爺就在這裏等你來呢,你有種就過來。”

幽冥鬼王遲遲不見動作,祝熔心中欣喜,這宮殿果然異常,連幽冥鬼王都不敢逾越半步,如此說來,三人的性命在此時倒是無憂了。

趁著此際,兩人回到殿中,盤膝而坐,默默運氣打坐,恢複體內頗重的傷勢。

第二日,宮殿外的幽冥鬼王以及數萬鬼兵仍舊未退去,幽冥鬼王似乎是真的發怒了,不斷徘徊在宮殿外,但卻是不敢前進半步。

經過一天的打坐,兩人的傷勢也逐漸的恢複了,但是秦歌任由兩人如何想盡法子救治,仍是毫無效果,依舊昏迷不醒。

而這時,轟地一聲巨響,整座大殿都不斷搖顫著,祝熔奔出殿外,心中驚駭,幽冥鬼王此時也不知從哪弄來無數巨石,指揮著手下鬼兵不斷用巨石向著大殿轟砸。

巨石如雨,狂風暴雨般的砸來,整座宮殿都不斷震動著,一道道金色光芒從大殿之中激射而出,縱橫激蕩,一塊塊巨石被當空激爆。

幽冥鬼王見這道道金光噴薄而出之時,他似乎是對這金光極為忌憚,早已飄然飛至數百丈開外。

金光迸爆,無數砸向宮殿的巨石被金光激的爆碎,但是這些毫無意識的鬼兵似是不知疲倦,不斷向著大殿扔著巨石。

終於,在無數的巨石轟砸之下,宮殿之中激射的金光慢慢淡去,而幽冥鬼王見此,欣喜異常,尖嘯一聲,無數鬼兵瘋狂向著殿內撲去。

無數鬼兵湧來,兩人早已是緊握兵刃,道道氣芒縱橫交錯,橫空激舞,無數鬼兵皆被氣芒卷起,向遠處翻飛,流星般的落入後方的鬼兵群中,成片的鬼兵被氣浪碾壓,紛紛被碾成肉泥。

幽冥鬼王飛空而起,凝神朝著這邊看來,看了許久,方覺無異樣發生,這才閃電般襲來,瞬間出現在兩人身前,雙掌向前拍出,兩道墨黑光弧從掌心交錯飛舞,合掌旋斬,倏地化作一道凜冽光刀,向著兩人呼嘯怒斬。

“轟”地悶響,祝熔、荊少羽二人全身劇震,悶哼一聲,大步朝後飛去。

幽冥鬼王雙腳一錯,雙掌猛地拍出數道氣浪,狂飆怒卷,朝著二人席卷而去。

二人道行本就弱於幽冥鬼王,更兼體內傷勢未愈,被幽冥鬼王層疊氣浪撞上,頓時體內真元運轉不及,氣浪竄入經脈,瘋狂肆虐。

兩人飛空旋轉,旋身怒拍,借這一拍之勢,竄入經脈之中的氣浪也引導了出來,縱然是如此,兩人也在幽冥鬼王這一輪攻擊之下,失去再戰之力。

幽冥鬼王狂笑一聲,驀地騰空而起,數道氣浪洶洶不絕地從他雙掌奔瀉衝湧,朝前奔襲而去,宛如青龍夭矯,向著兩人猛撲。

洶洶氣浪眨眼而至,在此之際,祝熔狂吼一聲,口中鮮血再度噴湧,姹紫嫣紅的神炎滔滔而出,迎向這及身氣浪。祝熔此時已是崩斷體內經脈,運用兩傷秘法,強行運轉體內火神之力。

兩傷秘法施展出來,祝熔體內真元暴增,神炎之威陡增,隱然能夠與幽冥鬼王平分秋色。

祝熔渾身神炎繚繞,烈火熊熊燒灼,手中烈火戟瞬間便被神炎覆蓋,將鎏金長戟鍍上一層紫紅色,長戟大開大合,倏然橫掃,璀璨戟芒狂舞,狂風怒浪似的朝著幽冥鬼王橫掃而去。

勁風狂舞,祝熔與幽冥鬼王此時已由殿內打到殿外,間中祝熔對著荊少羽大聲喊道:“荊小子,快帶著秦兄弟離開。”

幽冥鬼王冷哼一聲,道:“想跑沒那麽容易。”尖嘯一聲,無數鬼兵海潮般向著宮殿湧去,黑壓壓的一片,將宮殿大門堵了個嚴實。

荊少羽背著秦歌,握刀在手,刀氣怒斬,碧綠色的刀氣之中隱現悶雷迸炸之聲,氣浪倒卷,凡是接近殿門的鬼兵皆被荊少羽原地斬殺。

無窮無盡的鬼兵蜂擁而來,瞬間填補了空缺,縱然荊少羽刀氣凜冽,但是仍然奈何不了這些渾不懼死的鬼兵,當下一咬牙,將厚重的殿門吱呀一聲關上。

透過門縫,看著祝熔與幽冥鬼王鬥的激烈。

荊少羽背著秦歌,往殿內走去,不斷在殿中尋找出路,但是這空蕩的大殿除了這個金色蓮台之外,並無他物,除了大門之外,也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尋找了幾遍,荊少羽頹然坐在殿中的蓮台旁,順勢也將秦歌放在蓮台之上。

當是時,殿外傳來一聲震天巨響,緊閉的殿門轟地一聲被撞開,隻見得祝熔渾身傷痕交錯,氣息奄奄,渾身繚繞的神炎也暗淡了下去。

荊少羽飛撲過去,關切問道:“祝教主,你怎麽樣了。”

祝熔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嘶聲說道:“死不了,就是體內經脈斷了幾根,今後不能再動用真元而已。”

而這時,幽冥鬼王飛入殿中,森森鬼氣繚繞,化作一柄墨黑的長刀,對著祝熔橫斬而下。

荊少羽狂吼一聲,長生訣真氣透發而出,手中長刀猛烈向上橫削,兩柄長刀相擊,爆發出嗡鳴之聲,而荊少羽也被刀氣震的渾身氣血逆亂,再無任何戰力。

幽冥鬼王桀桀冷笑,森然道:“你們三個小家夥,還真是難對付,你們現在就給我去死。”

當是時,殿中金色蓮台之上,光芒大作,整個宮殿都彌漫著一層金色光華,萬千瑞彩從蓮台之中不斷激射而出,霓虹流舞,道道金光參雜著霓彩,如同漣漪般四下擴散。

幽冥鬼王被金光掃中,痛吼一聲,化作一道黑光,流星似的朝著殿外奔去,隨著金色光芒層層蕩漾開來,殿外的數萬鬼兵也騷動起來,不斷攢動著。

金色蓮台上,秦歌緩緩飄起,一臉寶相莊嚴模樣,而他體內的青燈與古卷也在同時升空,分立他左右。金色蓮台金光層染,倏然旋轉,往殿外飛去。

“轟轟……。”幽冥鬼王奔至數百丈之處,再次故技重施,指揮著這一眾鬼兵不斷向著宮殿扔巨石,碩大的巨石尖嘯破空,如同隕石般,轟然砸在宮殿的穹頂之上。

身處於蓮台之上的秦歌驀然睜開雙眼,兩道金光迸射,轟地一聲擊在附近的石壁之上,落石飛迸,轟然炸舞,黑壓壓的向著密集的鬼兵群中激射而出。

無數鬼兵紛紛遭殃,被翻滾的巨石擊中,登時被碾壓成肉泥。

幽冥鬼王怪聲長嘯,那群鬼兵隨著嘯聲而動,齊齊堵在殿外的山穀口,令秦歌逃脫不得。

秦歌雙目一掃,真元浩蕩而出,化作一柄長弓,金色光箭搭在弦上,倏然射出,金色光芒爆舞,如同一條咆哮的巨龍,徑直從鬼兵中央穿過,凡是被金光射中的鬼兵皆在同一時間爆碎。

幽冥鬼王怒吼連連,但是又懼怕宮殿之中彌漫的金光,不敢欺身前來,唯有不斷指揮著無數鬼兵前赴後繼的向著秦歌猛撲過來,想以此消耗秦歌體內的真元。

秦歌冷笑一聲,他怎會不知幽冥鬼王的心思,但是腳下駕馭的蓮台神奇無比,一股股滂沱的靈氣湧入他的丹田與天府之中,這蓮台中的靈氣可謂是無窮無盡,秦歌絲毫不會擔憂真元會枯竭。

麵對著裏三百層外三百層的鬼兵,秦歌夷然不懼,飄身飛至山穀中隻能容得下三人並行的峽穀口,氣刀在手,淵亭嶽峙般的身影凝立不動,冷然麵對如潮水般猛撲而來的鬼兵。

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秦歌氣刀旋轉如輪,下手間沒有絲毫的憐憫,無數奔襲而來的鬼兵瞬時被刀氣劈中,直接氣化成煙,不留絲毫痕跡。

冷冽的刀光霍霍卷舞,無數挨近的鬼兵皆在刀氣之下被斬,一股股濃稠的白煙不斷冒出,每一刀下去,便有數名乃至數十名的鬼兵在刀氣之下被氣化,變為嫋嫋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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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萬夫莫敵
幽冥鬼王不斷狂吼著,這群鬼兵在吼聲之下,不斷攢湧著,望著秦歌的方向湧去。

“咻咻。”秦歌再度凝聚出長弓,無數道光箭激炸開來,如流星破空,淩厲的光箭在鬼兵群中炸開,絢麗的光華不斷激射,鋪天蓋地般的席卷,無數鬼兵瞬時間被光華籠罩住,慘嚎一聲斃命。

幽冥鬼王見狀,目呲欲裂,但是他似乎對秦歌腳下駕馭的金色蓮台極為忌憚,絲毫不敢近逼至前。

蓮台之中的靈氣不斷朝著秦歌丹田之中湧去,滔滔真元在他體內運轉,此刻的他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揮手間便可毀山斷海,每一擊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秦歌念力催動,腳下金色蓮台在鬼兵群中穿行,凡是靠近蓮台丈餘的鬼兵皆被蓮台之中爆發出的氣浪高高掀起,重重的落入其他鬼兵群中,登時這些鬼兵大亂。

借此機會,秦歌催使著蓮台,流星般的朝著幽冥鬼王飛去,氣刀高擎在手中,閃電般向著幽冥鬼王力劈而下。

金光猛然迸炸,狂飆的氣浪肆虐亂舞,排山倒海一般,身處於其中的幽冥鬼王受這刀氣所迫,狂吼一聲,掀起一道墨黑色的鬼氣,迎向這金光,而做完這一切後,他拚命狂逃。

秦歌刀旋如輪,金光四蕩,瞬間將這一道鬼氣打散,駕馭著蓮台朝幽冥鬼王追去。

幽冥鬼王看著急速追來的秦歌,心中驚駭絕倫,秦歌腳下駕馭的蓮台可是這地府之中至高神物,其中蘊含著浩瀚偉力,他是絲毫不敢直攖其鋒芒的,縱然秦歌此刻隻能動用其中極小的一部分力量,但這一絲力量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

一金一黑兩道光芒急速從天空劃過,不過今次卻是轉換了角色,幾個月以來,秦歌都是在逃亡之中度過,如今卻換做幽冥鬼王在拚命逃亡了。

獵獵刀氣狂舞,秦歌緊隨幽冥鬼王身後,手中氣刀轟然斬下。幽冥鬼王氣的暴跳如雷,可是秦歌渾身被蓮台之上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了,浩蕩的鬼氣絲毫不能近他的身。

刀光流舞,斜斜斬在幽冥鬼王背部,登時幽冥鬼王向前一個趔趄,猛然倒衝,砰地一聲撞在山間的石壁之上,碎石紛揚,衝天激起,幽冥鬼王也順勢衝天而起,朝前狂飛。

秦歌身化長虹,再次來到幽冥鬼王背後,氣刀劈出,登時幽冥鬼王再次被刀氣卷中,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

幽冥鬼王胸中怒意滔天,他身為這一方絕域之中的王者,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更可氣的是,秦歌駕馭的這個蓮台實在是厲害無比,金色籠罩之處,任何鬼氣都不能近他的身,縱然是以武技硬撼,幽冥鬼王也絲毫不能夠突破這層金光。

此際,秦歌盤旋於身前的青燈與古卷破空飛出,擋在幽冥鬼王身前。

秦歌大喝一聲,道:“就算你是鬼王又如何,我本不想殺你,可是不得不殺。”青燈、古卷瞬間爆發出一道玄金色光芒,化為一張天羅地網,朝著幽冥鬼王當頭罩落而下。

青燈威力初現,與古卷一同灑下的玄金色光芒竟然毫不費力的便將幽冥鬼王給原地縛住,任憑他如何掙紮,絲毫不能撼動這天羅地網。

天羅地網壓落而下,幽冥鬼王爆喝連連,當光網朝著一座大山壓下之時,他猛然出拳,浩蕩的拳影澎湃而出,無數個拳頭瞬時揮動,不斷轟砸在山壁之上,無數碎石不斷迸濺,橫空怒舞,此等景象甚是壯觀。

天羅地網撼動不了,幽冥鬼王已然將心思轉向這天羅地網壓落而下的山壁前,妄圖將這山壁打穿,從另一方逃脫而出。

秦歌怎會隨他的意思,長弓在手,光箭迸爆,無數道光箭瞬間射出,宛如一道道貫日長虹,不斷勁射,噗噗連聲,數十道光箭已然射在幽冥鬼王手臂之上,登時哢嚓一聲,幽冥鬼王雙臂被光箭射的爆碎。

幽冥鬼王仰天長吼,墨黑色鬼氣從體內迸發而出,瞬間那雙爆碎的手臂再度長了出來,幽冥鬼王乃是鬼界冤魂所化,鬼體萬古不滅,縱然是隻剩下一縷鬼氣,他也能夠再次聚出真身。

光箭不斷爆射,幽冥鬼王的鬼體已然不知凝聚了多少次,原本墨黑的鬼氣也悄然的暗淡了下去,暗淡的鬼氣如同風中微弱的燭火,隨時都欲熄滅。

而此時,剩餘的鬼兵卻是朝著這邊流水般襲來,漫山遍野都能見到無數鬼兵流竄。見此,幽冥鬼王放聲狂笑,道:“小子,我鬼界大軍一來,就憑你一人,我看你如何能夠殺的了我。”

瞬時,幽冥鬼王鬼體迸散,化作一縷縷青煙,從天羅地網縫隙之中竄出,湧入這群鬼兵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秦歌冷哼一聲,道:“你以為躲在鬼兵之中我就殺不了你嗎。”箭如流星,在鬼兵群中不斷迸炸,燦燦金光爆舞,如瀲灩火花,以野火燎原之勢,不斷在鬼兵群中爆散開來。

藏匿於鬼兵群中的幽冥鬼王不斷咆哮,一縷縷殘魂不斷在鬼兵群中穿梭,意圖躲過秦歌的追殺。此刻的秦歌就宛如一尊殺神一般,光箭流舞,虛空迸炸,令得幽冥鬼王逃無可逃。

最終,幽冥鬼王被逼顯出鬼體,飄於虛空之中的他,煞白的臉上現出極為驚恐之色,心中更是懊悔,萬不該親自來追殺這三人。

“殺。”秦歌木無表情,一年時間以來他不斷在追殺的日子之中度過,心中最後一絲悲憫也消弭殆盡,在這鬼界之中,他已經無須憐憫,唯有不斷殺伐,這樣才能夠保全自身性命。

身形甫動,殺意凜冽而出,青燈、古卷隨即而動,燦燦光芒貫通天地,倏地一聲,青燈之中清冷火光乍現,與古卷散發出的浩然金光粲然天半。

青燈宛如天際皎皎明月,灑下清冷孤寂的冷光,古卷宛如天際浩然日冕,強光普照,掃除這鬼界的一切黑暗,無數鬼兵在青燈與古卷的光芒照射之下,紛紛爆體而亡,一縷縷困於鬼屍之中的冤魂冒將出來,朝著天邊飄蕩而去,重入輪回。

“浩然正氣,長存於天。”金光浩然,燦然如日,幽冥鬼王無所遁形,萬古不滅的鬼體在這浩蕩金光之下,絲毫動彈不得。

秦歌飛身而起,雙手齊動,一道道金芒猶如利劍一般,自他十指之中迸飛而出,不斷在幽冥鬼王身上肆虐。

金芒如刀,不斷切割著幽冥鬼王的鬼體,雖然幽冥鬼王此時已是苟延殘喘,但是他這自幽冥地獄衍生而出的鬼體卻也是極為堅韌,最終餘留的一道保命鬼氣絲毫不受金芒的影響,在空中不斷跳躍。

隻餘下一道保命鬼氣的幽冥鬼王哈哈笑道:“小子,本王說過,我萬古不滅,縱然你這金光能克邪氣,但是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秦歌憤然,每每想起這半年來幽冥鬼王無窮無盡的追殺,胸腔怒意激爆,心念一動,青燈、古卷倏然回入體內,幽冥鬼王的真身也在瞬間重新凝聚。

幽冥鬼王正欲飛逃,秦歌踏步而來,揚起右腳,猛地朝著幽冥鬼王背心踏去,轟地一聲,幽冥鬼王筆直沒入地麵,還未等他竄出地麵之時,秦歌早已飛撲而來,一腳踏下,幽冥鬼王瞬間再度被一腳踩入土中,隻留下一個頭顱。

幽冥鬼王臉色烏青,還未開口頭上又是一股龐大的力量洶湧而來,頓時整個頭顱也埋入土中,繼而秦歌又像是拔蘿卜一般,將幽冥鬼王的頭顱從土中拔了出來。

甫一出土,幽冥鬼王毫無王者風範,出口大罵道:“你這個小雜種,今日你給本王的恥辱,本王銘記在心,他日本王一定要你雙倍奉還。”

“噗。”又是一腳踏出,幽冥鬼王再次沒入土中,而後秦歌又再次將他拔了出來,一頓拳打腳踢,令得高高在上的幽冥鬼王變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拍。”一個清亮的耳光扇在幽冥鬼王的臉上,頓時五道斑駁血痕交錯。

被如此打臉,幽冥鬼王羞怒到極點,他從未受到過如此的羞辱,心中殺意滔天,冷言對著秦歌說道:“你這雜種,我要與你不死不休。”

秦歌飛起一腳,蹬在幽冥鬼王腦門之上,淡淡說道:“你以為你是主宰這一方絕域的鬼王就能為所欲為,你以為你想殺誰就殺誰。”

漫天腳影飛掃,咚咚巨響,不斷踹在幽冥鬼王臉上,縱然幽冥鬼王鬼體堅韌無比,但是在這漫天腳影的狂掃之下,一顆腦袋已經是變的麵目全非,腫脹如豬頭。

堂堂幽冥鬼王,一方絕域的王者,此刻被如此打臉,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在浩瀚鬼界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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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惡氣盡出
幽冥鬼王鮮血狂噴,不斷狂叫道:“你這個小雜種,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給我等著吧。”

秦歌冷笑一聲,道:“你沒機會了,就算你的鬼體萬古不滅又如何,我照樣會有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意念一轉,古卷召在手中,暴起一陣金光,向著幽冥鬼王擊去,登時隻聽得幽冥鬼王慘嚎連連,凝聚出的本體再次消散。

秦歌看著這一道萬古不滅的鬼氣,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青燈擎在手中,倏地燈中亮起一絲青色的火苗,輕輕撩撥,這絲青色火苗繞在指尖。

“蓬。”秦歌一腳將幽冥鬼王踢至高空,指尖青色的火苗噗地一聲射出,筆直沒入鬼氣之中,頓時幽冥鬼王那絲鬼氣漸漸地在在青色火苗之中被焚毀。

首惡已誅,但是剩餘的鬼兵皆在同一時間*起來,不斷朝著宮殿中湧去。

秦歌腳下蓮台催動,朝著宮殿飛去,來到宮殿門口,雙手猛拍,無數鬼兵皆被滔滔氣浪掀翻,次第向著遠處拋落。

剩餘的鬼兵足有兩萬之多,方才秦歌一番誅殺,也隻是殺了其中不足一半,麵對著如此密集的鬼兵,他大喝一聲,體內真元如同沸騰了一般,滾滾湧去腳底。

雙腳踏出,整片空間都在震動,劇烈的搖晃之後,許久才歸於平靜,隨著秦歌雙腳踏出之時,腳下堅硬的地麵硬生生裂開一道丈餘寬的裂縫,這些毫無意識的鬼兵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不斷跌入這條裂縫之中。

“轟轟……。”秦歌雙手疾舞,一道道真元迸爆,隔空拍擊,地動山搖之後,這條丈餘長的裂縫頓時塌陷,不斷在裂縫中掙紮的鬼兵,亦被黑土覆蓋,永遠埋於地底。

秦歌靜靜的看著這群被坑殺的鬼兵,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意,在鬼界一年時間以來,他越來越感覺自己變的嗜殺,變的冷酷無情。每每激鬥之時,他心中便會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意,如同一頭饑渴的猛虎一般,需要不斷的殺戮,不斷的毀滅。

這種變化,令他感覺到害怕,感覺到恐懼,但是又毫無辦法,隱約間他感到有一隻無形的幕後黑手不斷的引導著他走向毀滅,走向萬劫不複。

但是,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回到殿中,正看見荊少羽、祝熔二人在盤膝打坐,也不去驚擾,找了個地方,席地坐了起來。而那蓮台甫一進入大殿中便自動的飛到原地,金色光芒瞬間斂去。

鬼界中央,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中,兩個頭戴金絲王冠的中年漢子在交談著,這兩人頗具威嚴,但是那張威嚴的臉上卻是露出欣喜之色。

左首的那名中年漢子朗聲笑道:“哈哈,二弟,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他也來到鬼界了,而且地王宮中的九品蓮台也被他催動了。”

右首那個中年漢子嗬嗬笑道:“這個倔驢終於再次輪回了,不過他好像道行很弱,區區一個鬼王就弄得他狼狽不堪,險些身死命隕,看來我得去幫幫他了。”

左首的中年漢子說道:“這倒是不用,他已經平安無事了,再者說了,在這鬼界之中,我想要誰活,他想死都死不了。”

右首那人說道:“大哥,那該怎麽辦,不如我們這就去會會他。”

“我們現在不宜出現,若是貿然出現的話,會惹來上界之人窺伺。不過,他道行實在是弱,我得想個法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他提升道行。”

“大哥,不如就派天鬼皇去,他乃是我手下得力助手,而且他也是人間的修道者,對這倔驢修行大有裨益。”

左邊的那個中年漢子欣然道:“就按你說的辦,順便你將他的白駒也送還給他。”

秦歌渾然不覺,仍是閉目打坐,等待著兩人醒轉過來。

而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宮殿之中,看了半晌,這個黑色身影對著秦歌說道:“你便是主上要我找的那個人?”

秦歌猛然驚醒,怔怔的看著這個黑色的身影,心中驚駭絕倫,以他化神境界的道行以及無數次逃生鍛煉出來的危機感竟然絲毫察覺不出此人在側,就算是幽冥鬼王,隻要靠近百丈,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出來。

“此人道行恐怕至少是在天鬼境界以上了。”秦歌心中迅速做出定論,麵對天鬼以上境界之人,他是絲毫不敢怠慢,這鬼界之中,強者為尊,任何的尊嚴以及顏麵都得放下,低身拱手說道:“在下秦歌,閣下說的主上,我並不認識。”

黑色人影瞬間凝聚成人形,變作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看了秦歌許久,道:“方才是你駕馭了這九品蓮台吧?”

秦歌心中一突,心中暗道:“此人隻怕來意不善。”暗暗凝聚真元,準備做殊死之搏。

這老者淡淡一笑,道:“小家夥,不要這麽緊張,我沒有惡意。”

秦歌看這老者並不像說謊,凝聚的真元也散去,恭聲說道:“多有冒犯,還望老前輩見諒。”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不提,我現在有要事找你,你且隨我來。”

秦歌躊躇了一下,指著荊少羽與祝熔,對著老者說道:“這兩個乃是我的朋友,他們此刻還在療傷,還望前輩稍等片刻。”

老者看了一眼,說道:“小事一樁。”衣袖一揮,兩道碧光乍現,瞬間鑽入兩人體內,頃刻間兩人臉色變的紅潤。

祝熔與荊少羽同時醒了過來,看著秦歌安然無恙,欣然道:“你沒事吧?”兩人見秦歌身後站著一個老者,沉聲道:“閣下是何人?”

在這鬼界,三人已是結下深厚情誼,每日麵對著無數鬼兵與鬼將的追殺,人也變的格外小心,甫一見這老者,心中便將他當做惡敵。

秦歌擺手說道:“你們別誤會了,這位前輩並非前來追殺我們的。”

兩人心內稍寬,對著老者說道:“方才誤會前輩了,還請見諒。”

老者並不生氣,對著三人微笑道:“我叫天鬼皇,乃是鬼界楚江王座下三大鬼皇之一。”

三人驚聲說道:“鬼界十大至尊之一的楚江王?”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性再沉穩,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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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六字大光明咒
三人心中驚駭,陰司十王可謂是人間家喻戶曉的神靈,初次見到楚江王座下天鬼皇,縱然三人心如鋼鐵,此刻也不禁怦怦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

天鬼皇對著荊少羽、祝熔二人說道:“你們本屬於人間修煉之士,從哪來便回哪去吧。”揚手一揮,一道白光飛炸,空中頓時出現一道虛空之門。

三人透過虛空之門,能夠發現遼闊碧虛之中,層林盡染翠色,正是陽春三月光景。祝熔驚呼道:“白雲山。”

天鬼皇說道:“秦歌你暫且留下,你們兩人各回各處吧。”

兩人同時皺眉,道:“這恐怕不妥。”

秦歌沉吟片刻,說道:“祝大哥,荊師兄,你們先回去吧,前輩找我,定然是另有要事吩咐。”

天鬼皇為打消二人餘慮,說道:“一年之後,我會送秦歌回人間的。”

兩人不舍走後,天鬼皇揚手一道白光,將殿門關上,爾後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了,你隨我來。”

秦歌跟隨其後,天鬼皇大袖一揮,殿中那九品蓮台陡然如螺旋般旋轉,一道若隱若現的封印之門出現在兩人眼前。天鬼皇看了秦歌一眼,一言不發的往裏走去。

秦歌自然是領會了他的意思,也走入這道封印之門內,甫一進入這道門,隻覺一股厚重如山的感覺撲麵而來,強大的威壓令得他呼吸一滯。

運轉真元,這股龐大的壓力才卸去,仔細打量這封印之門內的景象,卻是大為失望,入眼處隻見是一座密室,除了一個泥鑄的佛家蓮台之外,空蕩無物。

天鬼皇轉過頭來,說道:“原本主上要我來教授你道法,助你早日突破,但是我自覺無能,傳授不了你任何東西,所以我隻能將你帶到這來,希望你能夠靜心在這密室之中參悟。”

秦歌收起小覷之心,雖然心中不明楚江王為何要天鬼皇教授自己道法,對於這等事,他心中疑慮頗深,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天鬼皇前輩,我與楚江王素未謀麵,為何卻能夠得他如此青睞,還望告知。”

天鬼皇嗬嗬笑道:“時辰未到,你隻需要知道主上對你沒有任何歹意即可。”

秦歌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的無名老僧也是與自己未曾謀麵,但是卻得他天大恩惠,此次也是如此,令得他心中寒意攀升,隱隱覺得無名老僧與楚江王必定有著某種幹係。

千絲萬縷,想將思緒理清,卻是猶如天馬行空,絲毫摸不著頭緒,再看天鬼皇,眼中透發著真誠,絲毫不像是作偽。

苦思許久,秦歌心中也是釋然,若是楚江王想加害自己,隻需動一動手指頭,自己便會萬劫不複,靈魂永遠飄蕩於這鬼界之中,得不到輪回,又何必動用如此心思。

秦歌也是看的開之人,登時便說道:“多謝前輩。”

天鬼皇乃是修煉了數千年的老人精,怎會看不出秦歌的心思,再見他神色釋然,臉上欣喜,說道:“你這性子是一點都沒變。”

秦歌微微一笑,也不知如何作答。

天鬼皇沉吟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個圓盤似的物事,說道:“這件法寶叫做白駒,意為光陰荏苒如白駒過隙,這原先也是你的隨身法寶,我現在也一並還給你吧。”

天鬼皇甫一拿出這件法寶,秦歌整顆心猛然跳動,眼前這件圓盤似的法寶,似乎和自己血脈相連一般,伸手過去,這白駒竟然不斷輕顫,仿佛是小孩在哭泣一般。

秦歌心中一痛,白駒拿在手中,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入胸腔,仿佛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天鬼皇說道:“這白駒可以擬化萬物,原是地府神獸諦聽,你要好好運用。”說完,悄然離去。

秦歌平複心神,腦海之中泛起一柄青蓮劍的模樣,頓時手中白駒便化作青蓮劍的模樣,而且絲毫不差。秦歌登時大喜,這白駒著實神奇,隨意變幻了幾件兵器,運用起來異常的得心應手。

秦歌看著手中變為青蓮劍的白駒,說道:“白駒這個名字不好,今後我便將你叫做青蓮劍了,青蓮意為高雅脫俗,正好與你相配。”

白駒嗡嗡低鳴,仿佛是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將青蓮劍收回體內,秦歌便走上泥鑄的蓮台,運轉逍遙遊功法,瞬間入定,在他入定之時,他體內的青蓮劍化作一團金色佛光,籠罩在他全身。

金色佛光所籠罩的秦歌,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渾然就是一名得道高僧,佛光熠熠生輝,在他腦後形成一輪金色的太陽,浩蕩佛力不斷洗滌著秦歌的身心。

入定中的秦歌,此時靈台無垢,諸般雜念盡去,臉上無悲無喜,淡然無比。

天府之中,五色神光飄蕩,宛如霓虹飛舞,霞彩橫流。光彩成雲,流離飄忽,整個天府之中都洋溢著一種勃勃生機,而此時的秦歌心神便沉入天府之中,在天府中幻化出他的模樣。

“逍遙遊心境的七大境界,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徹、見獨、無古今、不死不生,依照如此算來,我還是未曾進入這其中的任何一種心境。”細細琢磨,秦歌這才覺得逍遙遊心境之法的奧妙難以揣測,不禁喟然歎道:“忘記所有的牽絆,忘記所有的人情事故,這何其難啊。”

閉目沉思,遨遊於天府之中,心境慢慢平和了下來,經過一年多時間以來被殺伐侵染的心,此刻也是如被甘霖蕩滌,殺伐之氣盡去。

是時,原本泥鑄的蓮台上泥胎龜裂,博大、悲憫的佛光從龜裂的泥胎縫隙之中冒將出來,眨眼間,蓮台之上的泥胎盡去,露出一座金燦燦的蓮台。

天府之中,秦歌感覺到異樣,心神瞬間歸位,忽然腦海之中如被驚濤駭浪撞擊一般,無數奇妙感覺紛至遝來,無數幻象層疊竄入腦海。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光明咒不斷在他腦海之中炸響,偉岸的佛力在他天府之中不斷蕩漾,天府之中頓時祥光普照,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不斷在天府之中流轉,瑰麗的光芒透過天府從秦歌體內散發出來,緩緩注入蓮台之中。

蓮台金光大作,無數佛家“卍”符文流轉於其上,熠熠光輝,炫目迷離,隨著“卍”字符文不斷流轉,一道道浩蕩的佛力往秦歌天府之中倒灌,形成一顆顆燦若星辰的金色珠子。

進而,蓮台之中無數景象向著他撲麵而來,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之中,但是秦歌心神掃去,卻隻能見到一絲模糊的影子,這一幅幅景象看的不真切。

白駒在這浩蕩佛力之下,也顯出本體來,它形似馬駒,通體雪白,頭頂一直白色長角,揚蹄歡嘶,不斷繞著秦歌飛舞,從蓮台之中散發出來的一道道佛光不斷湧入它的本體之中。

許久,諦聽仿佛是吞食的飽了,化作一道白光,倏然射入秦歌體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歌猛地睜開眼睛,哈哈笑道:“逍遙遊,外天下之境,原來如此,並非是要拋卻人世間的一切,而且要依照本心而行,隨意而為,這才是逍遙遊。”

一絲明悟攀上心頭,天府之中奪目的光華層層籠罩,將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全數罩住,四家本源之力瞬間融匯在一起,形成一縷縷淡金色的葆光。

此次天府之中的葆光與先前刺目的葆光相比,精純了許多,也蘊含著一絲空靈飄渺之氣,這是將道之本源徹底融匯的結果。

而這時,天鬼皇也將密室之門打開,說道:“如今一年時間已過,你該回人間了。”

秦歌愕然,沒想到這麽快一年時間便已過去,心下不禁感慨:修行無歲月,世間已千年。

來到殿中,天鬼皇早已打開虛空之門,虛空之門外,正是豐都山,秦歌道了一聲謝,往裏走去。來鬼界兩年,現在終是能夠返回人界,他可謂是歸心似箭。

待秦歌走出虛空之門外,天鬼皇袖袍揮動,瞬間虛空之門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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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 雪舞
鬼界兩年,秦歌心中對林月兒有著無盡的思念,甫一回到人間,便急速朝著邪王殿飛去。一年時間,秦歌已然領悟出逍遙遊之中的外天下之境,道行再次精進,已然是到了寂滅境界。

不到二十年的修煉,秦歌便從一個毫無道行的少年變成一個寂滅境界的絕頂高手,世事之變幻,令他都隻覺彷如在夢中,心思飛馳間,穿雲破空,駕馭著這地府神獸所化的青蓮劍,速度極快,原本需要數個時辰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便到。

心中思念迸爆,龍隱山遙遙在望,他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思念之情,真元滔滔鼓舞,瞬間如流星般落在龍隱山的後山峰頂。

峰頂依舊山花爛漫,翠綠如茵,在落日餘暉的照射下,將流離飄舞的雲霞鍍上一層金邊,峰頂清風雖涼,卻是惟獨少了一絲生氣,舉目俯瞰,邪王殿中往日此時是最為熱鬧的,但今日卻是頗為異常,整座山間都看不見一個人影。

秦歌飄身飛下,來到邪王殿門前,心中隱覺不妙,整個邪王殿寧靜的可怕,吱呀一聲推開門,空曠的廣場零星散落在一些日常備用之物。

秦歌見此情形,心中一寒,驚呼道:“月兒。”餘音渺渺,不斷回蕩在這空曠無比的廣場,快步朝裏走去,走了許久,未見得一個人影。

“月兒……。”秦歌心內一片冰涼,暗暗思量一定是邪王殿中發生了大事,尋了許久,早已是人去樓空。

望著空蕩蕩的邪王殿,秦歌隻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若非邪王殿遭到重大變故,絕不會輕易舉派都搬離這千百年以來都未曾離開過的龍隱山。

靜下心來,驀然想起荊少羽,起身飛空,徑直往天魔宗方向飛去。

禦劍疾飛,三個時辰之後便來到天魔宗,走到天魔宗前,對著守門的弟子告訴來意,這名弟子聽是秦歌,臉上堆滿笑意,說道:“原來是秦兄弟,我們少宗主如今在閉關,沒個三年五載是不會出來的。”

秦歌凝眉說道:“你帶我去找蚩宗主,我有要事相詢。”

此時,蚩烈踱步走來,見是秦歌,喜道:“秦歌,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蚩烈揮去門前的弟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你來此必定是為了邪王殿之事,實話告訴你,邪王殿已經舉派搬至豐都山往西五百裏的百花穀了。”

蚩烈考慮了許久,才說道:“林月兒已經消失了兩年,多半是已經……,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秦歌腦中轟然,失聲說道:“不可能,月兒她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呢,她說過要等我的。”

蚩烈皺眉說道:“此事我隻是聽到門內弟子提起,不過今日青蓮宗便會有一場厄難,你如今已經脫離青蓮宗,就別去攪那潭渾水了。”

秦歌再次失聲,道:“青蓮宗發生什麽事了?”

蚩烈轉身離去,末了才說道一句:“如今的人間已是不平靜了,上清派祖師與月靈已經向青蓮宗動手了,兩個仙人級別的人物,哎!明日過後,道門第一宗便會徹底消失了。”

秦歌聽聞,呼吸一窒,一口心血噴了出來,二話不說,直往青蓮宗飛去。耳邊風聲呼呼,朦朧的夜色緩緩籠罩,天邊一絲絲烏雲冉冉飄來,不多時整個黛藍夜空便蒙上一層濃重的黑紗。

禦風而行,心中悲痛萬分,想起止水峰一眾師兄,一張張笑顏,驀然間淚水滾滾而落,禦劍如虹,倏然劃過。

“快點,快點,再快點。”秦歌心焦如焚,縱使腳下青蓮劍已是急速飛行,快逾閃電,此刻他仍是覺得不夠快,真元滔滔鼓舞,全數湧入劍中,青蓮劍光芒萬丈,劃過天空之際,帶起一串串火光,這是急速飛行之下,青蓮劍與空氣摩擦而形成的火光。

劍光劃過長空,流星般閃過,秦歌隻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飛行速度之快,令得他都看不見地麵的景物,隻見一抹抹倒影飛速往後倒飛。

驀然間,一道七彩虹橋憑空出現,擋在秦歌身前。秦歌心下焦急,看見前麵的虹橋,二話不說,一道劍氣橫空斬出,璀璨劍氣激射,將那道虹橋當空擊散。

虹橋迸散之後,其中現出一個人影,秦歌冷然說道:“滾開。”劍氣洶洶劈出,此時不管是誰,凡是擋在前方的人便是自己的敵人。

虹橋中這個人影微一錯愕,避過劈來的劍氣,回過頭來,沉聲道:“秦歌,十年之約已至,快隨我去昆侖山。”

秦歌身形頓止,看清來人竟然是昆侖仙界弟子,雪舞。

“我如今有要事在身,還請讓路,待我將此事辦妥,我便與你一同去昆侖山。”

雪舞冷聲說道:“如今已是過了十一年,我在人間好不容易尋到你,你必須得履行約定。”

秦歌怒火洶洶,大聲道:“快讓開,什麽狗屁約定,待我將諸事辦妥,我自然會隨你去昆侖的。”

雪舞麵有慍色,說道:“秦歌,難道你想反悔嗎?我昆侖仙界威嚴,豈是你能夠藐視的,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抓回去,讓師尊定奪。”

秦歌大聲吼道:“快讓開,你昆侖仙界之事與我何幹,若是你擋住我的路,休怪我無情。”

雪舞麵色轉冷,背後仙劍出鞘,指著秦歌說道:“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抓回昆侖。”

秦歌胸中怒意激發,一步三丈,腳下青蓮劍飛出,挺劍前衝,璀璨的劍氣光彩奪目,宛如一道匹練,朝著雪舞斬去。

雪舞氣極,自小她從未受人如此藐視過,一顆古井無波的心也是怒意漸生,仙劍倏然升空,突然光芒大盛,爆發出熾烈的白光,白色的劍氣在空中旋轉飛舞,宛如一彎皎白明月,劃過一道亮光,朝著秦歌飛去。

青燈、古卷一同升入高空,在秦歌周身旋轉不息,玄青光芒與金色光芒交相錯雜,形成一道光幕,籠罩在他身上,仙劍飛來之時,青燈、古卷一同朝前奔襲,叮的一聲撞在仙劍之上。

借此時機,他閃電般撲至,劍氣洶湧,驚濤駭浪似的朝前奔湧而去。劍氣縱橫激蕩,金光亂舞,不斷擊在雪舞護身罡氣之上,登時雪舞也被這驟然如狂風暴雨般的劍氣給擊的踉蹌後飛。

雪舞俏臉薄怒,真元鼓舞,劍光如電,朝著秦歌殺將而去。兩人身處絢麗氣芒之中,皆以輕靈巧妙的身法避開道道激炸的劍氣,身形交錯之時光芒爆舞,劍器相擊,叮叮脆響不絕於耳。

秦歌道行終是弱於雪舞,在萬千劍氣之中跌宕沉浮,麵對著鋪天蓋地般的劍氣,被壓的極是難受,身形也是微亂。慌亂之中,青蓮劍金光縱橫,螺旋飛舞,將周身緊緊護住。

“叮叮叮。”銀光閃耀,護住秦歌周身的金光迸碎,無數道銀光瞬間沒入他體內。

秦歌臉色頓時變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疾飛,朝後飄去,這才堪堪避過縱橫四射的銀白劍光。秦歌心中凜然,此刻他已是寂滅境界,一身真元渾厚無比,更兼體內天府神奇特性,能夠化解絕大多數的攻擊,縱然是如此,這道道劍光湧入體內之時,他體內經脈險些迸裂。

氣浪翻滾,層疊激炸,燦燦金光瞬間將及身的銀白劍氣絞碎。驀地,嗆然龍吟之聲從青蓮劍中傳出,秦歌輕喝一聲,劍氣如春江怒水,狂飆怒卷,層疊向著雪舞卷去。

“咻咻咻。”破空之聲密集爆響,無數劍氣衝天狂舞,倏然聚集,瞬間凝聚成一道十丈長的巨大光劍,朝著秦歌激射而去。

麵對著這十丈長的光劍,秦歌鼻息窒堵,一口氣運轉不順,胸口如炸裂般的難受。劍氣磅礴,令他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但是想起青蓮宗麵臨的危機,體內真元迸爆,如絕堤的洪水一般,洶洶湧入手臂之中,再猛然灌入青蓮劍中。

白駒幻化而成的青蓮劍似乎是感覺到了秦歌的不屈之意,劍身嗡嗡低鳴,朝著雪舞不斷發出冷冽的光芒。

“轟。”體內真元洶湧而出,在體外形成一道熾烈的金光,凜凜之威,猶如天神下凡。

劍光夭矯,如金龍耀舞,咆哮似的朝著雪舞奔去。劍氣如虹,又如天河飛瀉,滾滾奔騰,接二連三的激撞在激射而來的仙劍之上。

轟的一聲,光芒耀目,氣浪飛炸,雪舞旋斬而來的仙劍陡然變向,爆發出一道劍光倒旋衝天。

秦歌駭然,這一擊可是用上了他體內全部的真元,沒想到竟然被雪舞如此輕而易舉的破去,心下頹然。不過,這也為他取得脫離糾纏的時機,當即禦劍疾飛,擺脫了雪舞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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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蓮之殤
烏雲滾滾,無邊無際,瑟瑟狂風怒舞,將青蓮山滿山翠葉吹的瑟瑟作響。青蓮山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獵獵狂風吹在青蓮廣場中的一眾弟子臉上,沁涼入骨。

天地之間,一片肅殺,玄青子冷然對著一眾青蓮弟子說道:“此際乃是我青蓮宗生死存亡之際,上清派祖師馬上便要殺來,你們若想走,便走吧。”

一眾青蓮宗弟子皆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有些弟子黯然退出青蓮廣場,往山下走去。

青鬆此時已是沉默無聲,一張不苟言笑的臉靜靜的盯著剩餘的弟子,半晌才說道:“你們很好,不愧是我青蓮宗弟子,我青鬆以你們為榮。”欠身彎腰三鞠躬,繼續說道:“想必你們都知道青蓮宗與上清派千年恩怨了吧,身為我青蓮宗弟子當以身衛道,捍衛我青蓮宗尊嚴,就算上清祖師是個仙人又如何,縱然是死,我們也要死的鐵骨錚錚,也要死的風風烈烈。”

一眾青蓮弟子登時熱血上湧,齊聲喊道:“雖死無悔,雖死無悔。”

玄青子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朗聲說道:“弟子們,隨我一起來迎接這無情的暴風雨吧。”頓時,玄青子渾身青光大盛,一柄玄青色的長劍從他體內冉冉升起,刺目的青光照耀天地。

“斬天劍,我們好久不見了。”玄青子抬手斜指南天,玄青色的斬天古劍緩緩從空中落下,飛至他手中。

當是時,天邊霓彩橫舞,一道道絢爛的光芒不斷朝著青蓮宗落下,一個個上清派弟子皆滿臉殺氣,手中兵刃緊握,一步步向著青蓮宗廣場邁進。

玄青子冷眼旁觀,手中斬天劍一動,口中大聲喝道:“萬劍朝宗,爆!”轟然,一道璀璨的劍光衝天而起,猛地炸裂開來,分離出無數劍氣,橫空怒舞,密集如雨般的朝著上清派弟子激射而去。

漫天劍氣攢射,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轟隆劈下。萬劍之威,豈是等閑,劍氣激射之地,血肉橫飛,鮮血迸濺,數十名上清派弟子一聲慘叫都未喊出,便被這密集的劍氣洞穿,死於非命。

兩派千年冤仇,在此時不斷攀升,天際之上無數上清派弟子落了下來,渾然不要命似的向著青蓮宗弟子飛奔而來。

上清派掌門李道陵踏著門下弟子的屍體,與玄青子對麵而立,凝視片刻,說道:“玄青子道友,我們兩派的恩怨是該了結了。”

玄青子淡淡說道:“李道友,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這斬天劍不屑於染上你的鮮血,還是將那條老狗叫來吧。”上清派祖師狗兒之名,早已在修煉之士耳邊傳開,本來以玄青子身份,是不會如此拿來嘲笑。

但是,青蓮宗與上清派千年的恩怨皆是由這條老狗引起,千年前青蓮祖師與上清祖師乃是份屬同門,上清祖師在門派內品行不端,被青蓮祖師嗬斥了幾句,從此之後心胸狹隘的上清祖師便與青蓮祖師勢不兩立,對青蓮祖師百般陷害,最終將青蓮祖師逼出門派。

而且,上清祖師此人陰狠歹毒,不但將青蓮祖師自小青梅竹馬的戀人奸殺,而且也將青蓮宗俗世的族人全部虐殺,如此種種惡行,最終惹來青蓮祖師的報複,一劍將他斬殺於北海。

上清祖師這殺才,竟然大難不死,反而在北海遇仙,以花言巧語哄得這仙人極是高興,便將這殺才帶上天界,為他求了一具仙骨,讓這殺才一舉成為天界仙人。

李道陵眼角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沉聲說道:“玄青子道友,你被道門推為第一高手,我也正想與你光明正大的較量一番,不知你可否給個薄麵。”

青鬆冷然道:“李道友,何須勞煩師兄,我便與你較量一番,如何?”

李道陵長吸一口氣,說道:“此處不便獨鬥,我們去止水峰吧”

青鬆臉色深沉,長劍在手,徑直往止水峰飛去。

場中,氣氛森然,止水峰眾人也是心弦緊繃,時刻待命,隻需玄青子一句話,他們便挺身而出,共抗外敵。

隻剩獨臂的郝仁也在其中,他淡淡對著衛陽說道:“師兄,你說我們死了,能不能見到秦師弟?”

衛陽嘴角咧了一下,道:“你這廝,在人間害的他不夠,還要去陰間害他,用心實在歹毒。”

郝仁悻悻然道:“師兄,你怎麽老是提起那事,都已經過去了,再說秦師弟他也不在了。”話未說完,這個粗獷的漢子竟然低聲哽咽起來,喃喃說道:“我的乾坤袋中這些饅頭隻怕是帶不去陰間了,不然定能讓秦師弟飽餐一頓。”

在旁的莫名板著臉,怒道:“好哇,你這廝,原來我那玄金紅綾竟然被你偷去了,我就說呢,我好好的放在房中,竟然莫名其妙的丟了,原來是你這個內賊作祟。”

郝仁嘿嘿笑道:“反正你那玄金紅綾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給我煉製乾坤袋。”

莫名正欲出口損他,卻不料喉間哽咽,眼眶通紅,緩緩說道:“你這廝,下地府了我絕不饒你。”

當是時,天空轟地一聲炸響,滾滾悶雷迸炸,雪白的雷光劃過天際,紛紛揚揚的細雨透過雲層滴落下來。細雨紛揚中,上清祖師與月靈終於是出場了。

上清祖師揚手一道白色的仙氣迸發,在天空之中凝聚出一個“滅”字,無數上清弟子體內熱血頓時上湧,齊聲長吼,高亢入雲。

玄青子手持斬天劍,指著上清祖師苟尓的眉心,淡淡說道:“狗前輩,我們上清派素來隻吃素齋,無甚肉食,若你想來我青蓮宗揀幾條肉骨,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本來以玄青子的身份地位,斷然不會說出這些粗魯的話來,但是不知為何想起這條老狗所作所為,心中便是來氣,連一派掌門的威嚴都棄於不顧。

上清祖師苟尓臉色頓時變綠,寒著臉說道:“你這小輩,簡直是找死。”

隨即,這條老狗狂喝一聲,無數上清派弟子皆興奮異常,手中兵刃霍霍而動,卷起萬千姹紫嫣紅的光芒,鋪天蓋地般的朝著青蓮宗弟子飛砸而來。

玄青子踏步逼前,手中斬天劍旋空飛斬,無數劍氣破空而出,朝著苟尓激射而去。

苟尓雙手一引,穿雲破空梭持在手中,仙元迸發,祥和瑞采激爆而出,劃破虛空,摧朽拉枯般將漫天的劍氣瞬間給劈散。瑞采迸炸,宛如天河之水倒傾,數十名青蓮宗弟子登時被這殺意凜然的瑞采射中,胸腹洞穿,徑直落地,眨眼間斃命。

玄青子看著不斷死於穿雲破空梭之下的青蓮弟子,眼中閃過一絲苦痛,斬天劍中玄光大作,那漫天激射的瑞采迎向玄光之時,突然齊齊湮滅,玄光迤邐劃空,化作一條夭矯盤舞的青龍,咆哮怒吼。

上清祖師這條老狗雖然作風卑鄙無恥,但是一身道行卻是驚世駭俗,手中穿雲破空梭在他仙元灌注之下,陡然變大,兩頭尖如利劍,中間鼓脹如輪,在空中滴溜溜疾轉,兩頭尖銳的利角寒光閃閃,毫不費力的穿過空中玄光化成的青龍。

穿雲破空梭急速向前,卷起一道氣旋,如同一把尖錐,破開玄青子護身罡氣,徑直擊在斬天劍之上。

“叮叮。”激爆連聲,斬天劍被穿雲破空梭接二連三的擊撞,承受不住迸爆的氣浪,懸空倒飛,玄青子空門大開,被穿雲破空梭猛地撞在身上。

頓時,一道玄青光芒從玄青子身上迸發出來,一件網狀的法寶覆蓋在他身上,穿雲破空梭撞在他身上之時,這件法寶瞬間青光大作,包裹著穿雲破空梭,猛然一旋,穿雲破空梭頓時折轉而回。

“慕容紫衣的百寶金蟬衣。”苟尓臉色一變,看見老對頭的遺物,心中殺意迸發,穿雲破空梭凜然激旋,仙元獵獵狂舞,狂飆似的撞在百寶金蟬衣之上。

縱然這廝手握上品仙器,但是這百寶金蟬衣也非凡品,死死的抵住了穿雲破空梭的無數次攻擊,絲毫不見破損。

一旁冷眼旁觀的月靈似是很不耐煩,飛身而來,九宮圖祭出,朝著玄青子打去,兩件法寶一齊並進,不斷撞在百寶金蟬衣之上,三色光芒並炸,交迸出姹紫嫣紅的氣浪,滔滔卷舞,三人身下的青蓮宗大殿頓遭波及,磚石破空,縱橫激蕩。

苟尓看了一眼月靈,沉聲說道:“這個小輩就交給你了。”轉身飛離,穿雲破空梭朝著其他青蓮弟子砸去,頓時氣浪交迸,這廝仙人級別實力對上一眾上清弟子,簡直有如虎入羊群,穿雲破空梭不斷飛舞,帶起一蓬蓬熱血。

猩紅的鮮血染滿了整個青蓮大殿,無數殘肢斷臂縱橫錯陳,無數上清派弟子與青蓮宗弟子皆赤紅雙眼,不斷廝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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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流成河
天際雷鳴電閃,獵獵狂風肆意鼓舞,豆大的雨點越來越急,轉瞬之間大雨傾盆,如天河之水倒傾而下。肆意橫流的雨水不斷衝刷著鮮血淋漓的青蓮大殿廣場。

無數光芒席卷衝天,凜洌的殺意四蕩,道門兩大派生死之鬥已是到了白熾化階段,無數青蓮宗弟子與上清派弟子相互廝殺。

上清祖師這條老狗渾身染血,不斷虐殺著青蓮宗弟子,以他的道行,青蓮宗中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人群之中他手中穿雲破空梭不斷擊出,打在青蓮宗弟子身上,登時數十名青蓮宗弟子斷臂齊飛,向著遠方拋落。

血流成河,原先道門寶地的青蓮山此刻已被無數鮮血浸染,斑駁的血跡順著傾盆大雨不斷流淌,無數青蓮宗與上清派弟子仰倒在地上,淋漓鮮血在青蓮宗廣場中不斷流淌。

山風呼呼,淒楚迷離,高天之上那個散發著祥和瑞彩的上清派祖師,冷漠的看著無數斷肢截臂的青蓮宗弟子,嘴邊森森冷笑,刺耳蕩開。

傾盆的大雨附和著轟鳴的雷聲,瘋狂肆虐,上清祖師傲然看著地麵上艱難攢動的青蓮宗弟子,心中恨意崩爆,猶如滔滔江水,仰天狂吼道:“哈哈,慕容紫衣你在地獄裏看著吧,看著我如何滅你青蓮根基,我要讓你苦心建立的青蓮宗隨著你一同下地獄。”

仙氣交迸,宛如一柄柄利劍,不斷穿插著,帶起一蓬蓬鮮血,場中青蓮宗弟子毫無還手之力,任由無情氣芒及身,卻忍著身上的劇痛,絲毫不發出一聲痛呼。

郝仁看著身旁一個個重傷躺下的師兄,眼中淚水翻湧,混合著雨水不斷落下,默然回首,對著衛陽說道:“師兄,下了地府,真的能見到秦師弟嗎?”

衛陽渾身鮮血淋漓,一張俊朗的麵容此刻早已傷疤遍布,半邊身子都已經被劍氣洞穿無數個血洞,他強自打起精神,咧嘴一笑,笑罵道:“你這廝,下了地府別再煉製那勞什子破丹去禍害秦師弟了。”鼻尖微酸,哽聲道:“也不知道下了地府,我們這一眾師兄弟是否還能在一起,若是能夠在一起,就算做鬼也是開心了。”

郝仁默然不語,仰望著天空,看著那狂風暴雨中的上清派祖師狗兒,嘿然道:“死又有何懼,這一世比起你這條老狗來,我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轉過頭望去,一眾止水峰師兄皆麵容安詳,呼吸頓止。

郝仁喉間哽咽,沙啞著聲音道:“師兄……。”

高天之上,月靈與玄青子鬥得正烈,九宮圖與斬天劍不斷撞擊,發出清鳴之聲。

玄青子身為道門第一人,道法通玄,縱然是麵對這堪比太虛境界的月靈亦是不落下風,斬天劍疾舞,朵朵青蓮迸炸,璀璨的光芒四射,不斷撞擊在九宮圖之上。

而此時,上清祖師苟爾也是麵目猙獰,毫無仙家之人的出塵之態,手中穿雲破空梭陡然旋轉,卷起一陣龍卷風似的氣浪,浩蕩向著玄青子撞去。

月靈口念法訣,九宮圖中清光大作,慘白的光芒粼粼蕩漾,懸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輪慘白的明月,夭矯橫空,倏然而動,清光頓時凜冽如劍,萬道清芒破空,奔湧不絕。

九宮圖、穿雲破空梭一齊破空飛出,閃電般的打在玄青子身上,一陣強光迸爆,狂飆似的氣浪翻滾,玄青子身上的百寶金蟬衣忽然撕的一聲,爆裂開來,兩件法寶繼續往前,一同打在玄青子身上。

血光飛迸,玄青子登時被這兩件法寶擊中,胸口被狂卷的氣浪擊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來。

玄青子噴出一口鮮血,慘白的臉上血氣湧動,口中疾道:“九天劍神,以我為引,青蓮誅邪。”

“轟隆……。”驚雷迸炸,漫天的靈氣急速翻滾,轉眼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以玄青子為中心,向著四周掃蕩開來。此時的斬天劍上,雷光閃耀,雪白的電弧夾雜著莫大的威力,冷然向著月靈與苟爾斬落。

同一時間,這兩名堪比太虛境界之人瞬間動作,九宮圖與穿雲破空梭一起迎向斬天劍。

“以我玄青子熱血,揚這世間正義,縱然你是仙,我也要誅之。”斬天劍萬道光芒乍現,雪白的雷光轟隆滾滾,天地之間的靈氣以玄青子為中心爆發出來,斬天劍橫斜,轟然怒劈,兩件極為厲害的法寶此際在斬天劍怒劈之下,登時旋轉斜飛。

狂風獵獵作響,狂暴的氣浪洶洶而動,如刀似劍,不斷朝著兩人奔襲而去。玄青子以寂滅境界施展出來的無上劍法,令這兩名堪比太虛境界的仙人也感覺到一陣寒意,一種恐懼感由內而生。苟爾身形一動,眼中露出一絲殺意,回身一抓,一道仙氣迸發,形成一隻巨大光掌,向著身旁的月靈抓去,抓著月靈向著斬天劍拋去。

猝不及防之下,月靈頓時一怔,狂暴氣浪襲身而來,臉上那襲蒙著的黑紗在氣浪衝擊之下應聲裂開,露出一張嬌美的容顏。

玄青子目光一頓,手中舞動的斬天劍猛地收回,狂飆的氣浪倒卷,逆轉著向他奔湧而去,登時氣浪肆虐,玄青子胸前血洞衝起一股血柱,噴灑在月靈的黑衣之上。

玄青子目露慈色,痛惜地說道:“孩子,你怎麽會是月靈,你到底是怎麽了?”

月靈怔怔看著眼前的玄青子,腦海之中閃過一幅幅熟悉的畫麵,沙啞著聲音說道:“老不死?”說完,腦海之中疼痛無比,無邊的殺意奔襲而出,瞬間一道白光迸現,隱去了她的麵貌,隨即她厲聲道:“你給我去死。”九宮圖陡然激暴,轟地一聲,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玄青子的胸前。

“哢嚓……。”頓時,玄青子胸骨盡斷,渾身鮮血噴湧,臨死之前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月靈,憐惜地道:“孩子,你到底是怎麽了?”

陡然間,月靈看著眼前胸骨盡裂的玄青子,尖叫一聲,抱著疼痛無比的腦袋,猛地向著遠處的斷垣殘壁撞去,頓時落石不斷飛迸。

蒼穹之上,一個金色的影子不斷高聲長笑,俯瞰著青蓮宗九幽地獄般的景象,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不知道你看到這等場麵,是否會很傷心呢?”

“三百裏,還有三百裏。”秦歌破天疾飛,如閃電般,擦空而過,空氣摩擦形成的火光如一道絢麗的長虹,橫掛天際,在這傾盆大雨的夜晚,格外的明亮。

“哢嚓。”一聲輕微的脆響從秦歌懷中傳來,陡然一驚,顫抖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破碎的傳訊靈符,瞬間淚水決堤,痛苦嘶吼,無盡的痛苦在胸腔之中蔓延開來,仰天悲呼道:“大師兄。”

耳邊回蕩著衛陽的話語:“你拿著這個,若是這靈符碎了,就說明我們已經身亡,屆時你速速趕回青蓮宗,將這事稟告掌門。”

如今靈符脆聲而碎,秦歌背脊涼遍,無窮的寒意冒將出來,這寒暑不侵的身子在冰冷的雨水澆淋之下,不斷顫抖著,不斷微聳著。

“噗。“一口心血狂噴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熱血滾燙,但是灑在他身上,卻猶如千年堅冰一般酷寒,兩行猩紅的血淚從眼眶之中溢出,悲呼一聲,道:“師兄。”

“唰。”一道虹芒出現在他眼前,絕美如仙的雪舞神色平靜的說道:“秦歌,快隨我回昆侖受罰。”

哽咽無聲,秦歌緩緩抬起頭,雙目中血水溢出,聲音絕冷的說道:“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若是你不阻攔我,師兄也不會死了,我現在要你償命。”

無邊的恨意勃發,無邊的殺意從他心中蔓延開來,他懷中那枚僧侶贈與他的玉佩不斷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在他體內緩緩運轉,帶起無窮無盡的負麵氣息。

“蓬。”一個墨黑的虛影出現在秦歌身後,帶著一股毀滅的氣息,魔氣滔滔翻滾,此刻的他宛如一尊魔神般,手中青蓮劍吞吐著黑色的魔焰。

雪舞臉色突變,道:“毀滅明王,承載著神佛之怒的毀滅明王。”臉色陡變之際,仙劍如虹,布下一道道劍氣,護在周身,繼而虛空幻化出一道虹橋,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將漫天的魔焰吸入漩渦之中。

渾身魔焰滔天的秦歌冷然說道:“我現在要你償命。”魔焰鼓舞,化作萬千黑雲,層層向著雪舞襲壓而去。

雪舞嬌喝一聲,身前虹橋鋪展開來,她快步走了上去,手中仙劍一指,一道白光如練,螺旋飛舞,撞入黑雲之中。

秦歌踏步向前,單手一拍,一道黑焰洶湧而出,幻化出一隻巨大的光掌,轟地一聲將這白光拍散,光掌繼續向前拍擊,洶洶氣浪怒舞,徑直拍在虹橋之上。

黑白兩色光芒不斷交迸,眩光炸舞,瑰麗萬端的虹橋不斷崩碎,再度凝聚出來,與秦歌拍出的光掌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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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傷痛
神佛一怒,化身為明王,此刻秦歌體內那顆高僧涅槃後的舍利完全融入他的體內,化作天府之中的沉穩大地。是時,無數黑色氣焰從天府之中冒將出來,這屬於魔之本源的魔焰極為純淨,縱然是雪舞這道能夠蕩滌心神的虹橋對上這純淨的魔之本源亦是毫無辦法。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是平常心的化身,魔是七情六欲的化身,此時的秦歌早已失卻平常心,有著深厚感情的青蓮宗就此滅亡,一眾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師兄身死,令得他胸內悲慟如炸,無盡悲楚溢滿胸腔,一顆心絞痛如割。

看著眼前異常固執的女子,心中負麵情緒攀升,滾滾殺意竟然凝為實質,化作一柄柄雪亮的長刀,縱橫劈斬,對著眼前虹橋不斷猛劈,誓要將虹橋之中的那個女子給劈成碎片。

雪舞不斷揮動仙元,快速填補著虹橋之上的裂痕,同時口中不斷念起靜心咒,這靜心咒乃是道門靜心養神之法,此刻在雪舞口中念出,卻字字如春雷並奏,一個個玄妙符文當空閃耀,空靈飄渺的道家本源之氣團團飛舞,不斷鑽入他腦海之中。

秦歌縱聲長笑,身後的毀滅明王黑焰怒漲,熊熊如火焰燃燒,虛空跳躍,傾盆而下的大雨瞬間被蒸發成水汽,毀滅明王離體而出,化作一尊黑色石像,轟然朝著虹橋壓下。

炫光激暴,毀滅明王虛影摧朽拉枯般將虹橋碾的粉碎,身處於其中的雪舞也被這尊毀滅明王壓落下地麵,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凜然祭出琉璃破魔鍾,將自己罩在其中,方躲過這及身的毀滅明王。

秦歌雙手連連揮動,那尊毀滅明王隨之而動,黑色魔焰隨風怒漲,宛如當空雷霆,轟轟幾聲,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

琉璃破魔鍾不斷搖顫,其上光芒忽明忽滅,鍾身也被砸入土中,若不是雪舞以仙元強自支撐,隻怕這琉璃破魔鍾在毀滅明王的不斷擊砸之下早已破碎。

縱算是雪舞道行絕高在毀滅明王的轟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頃刻間被毀滅明王不斷轟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身處其中的她也是花容變色,一張絕美的容顏變得慘白如紙。

“秦歌,別再執迷不悟了,你身為佛界之人,怎可生出惡念,你已入魔,若再不收手,會永墮幽冥地獄的,永世不得輪回。”神佛之怒,化身為毀滅明王,雪舞此刻已認定秦歌必然是佛界高僧轉世,心中神思閃過,想將秦歌從這無邊殺戮之中拉回來,若是讓他就此下去,隻怕他會永遠沉淪於殺道之中,萬劫不複。

秦歌充耳不聞,指揮著毀滅明王不斷轟砸在琉璃破魔鍾之上,而他懷中那枚僧侶贈與他的玉佩也不斷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化作一條條細線,鑽入他體中,誘發著他體內的殺意,令得這滾滾殺意占據了整個腦海。

正此時,天邊一道碧光劃過,在兩人之前停了下來,來人竟然是閉關中的荊少羽。荊少羽擰眉看著陷入瘋狂的秦歌,沉聲說道:“師弟,你怎麽了?”

秦歌驀然回頭,雙目血淚湧出,哽咽道:“大師兄,大師兄他死了,青蓮宗完了。”說完,雙眼怒火熊熊,冷聲說道:“都是這個女子,若不是她攔著我,也不會發生這個悲劇了。”

荊少羽靜心聽完,臉色陡然變白,凝噎無語,神色呆滯,渾身不斷顫抖著,隻覺通體冰涼,不敢相信地道:“師弟,你……你騙我。”

秦歌不答,不斷指揮著毀滅明王朝琉璃破魔鍾壓落而下。

荊少羽瞬間穩定心神,沉聲道:“師弟,你先住手,待我們去青蓮宗查實才做定奪。”

聽得荊少羽如此說來,他緩緩從瘋狂狀態之中醒轉過來,身後的毀滅明王淡去,回到天府之中,神思沉寂下來,對著雪舞冷哼一聲,道:“若是師兄有個三長兩短,我與你不死不休”

雪舞飄然升空,道:“秦歌,隨我去昆侖受罰。”

秦歌毫不理會,心中悲意再次激湧,電射般朝著青蓮山飛去,荊少羽也緊隨其後。

雪舞臉色沉靜,緊緊的追在兩人身後,經此一戰,她心中更加迫切的想將秦歌抓回昆侖,因為秦歌乃是佛門中人轉世之身,而且此時已有入魔的征兆,若是他一念成魔,那產生的後果比起血煞老祖來更加的凶險,屆時這人間無人可以壓製的住他。

三道虹芒破空,直朝著止水峰電射而去,滾滾烏雲之中,整座青蓮山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秦歌與荊少羽二人臉色煞白,落下止水峰。

原本清幽的止水峰,像是被龍卷風肆虐過一般,高聳的古木到處橫陳,峰上那座聳立的院子也坍塌半邊,秦歌、荊少羽兩人悲呼一聲,齊齊奔入院中。

破敗的院子之中,殘垣斷壁錯雜,兩人循著一絲微弱的聲音而去,待到看清這個人的模樣,兩人登時腳下酸軟,跪了下來,口中悲呼:“爹、師傅。”

卻見得,青鬆滿臉血汙,看著飛奔而來的兩人,沉聲說道:“你們快走,走的越遠越好。”

荊少羽胸膺若堵,極力抑製住眼中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嘴唇,輕輕扶起已是苟延殘喘的青鬆,極力壓抑哽咽的聲音,緩緩道:“爹,孩兒錯了。”

青鬆艱難的轉過頭,拉著荊少羽與秦歌的手,說道:“你們兩個快走,永遠也別回來,永遠也別想著報仇,隻要你們兩個平安的活著,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爹。”荊少羽終是壓抑不住眼中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孩子,不要哭,要堅強,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別辜負了爹對你的期望。”青鬆語氣極為輕柔,像是一個慈父般,不斷微笑的打量著荊少羽。

荊少羽無聲哽咽著,曾經多少次心中都在埋怨著這個無情的男子,這個拋棄妻子的父親,等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心中卻感覺到恐慌,感覺到無盡的悲楚,原來自己心中那份對父親的愛已經不知不覺間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青鬆微閉著雙目,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一身玄功也就此散去,他仰頭望著天,天上雪白的雷電劃過,照在他的臉上,是如此的安詳。

“英瓊,我要去找你了,從今往後,什麽正與邪都與我無關了,什麽名利地位也與我無關了。若是能夠,我願天天為你畫眉。”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驀然間,他隻覺天上一個明麗的身影向著他飄來,是那麽的美麗,縱然是時間飛逝,那個倩影依舊是如此的明豔動人,是如此的令他心馳神往,是這般的令他沉醉。

青鬆緩緩站了起來,張開雙手,滿臉帶著笑意,擁抱著眼前那抹倩影,輕輕說道:“英瓊。”目光漸漸渙散,氣息緩緩停止,無情的雨水衝刷著,但是他那張微笑與滿足的臉,卻任由無情之水衝刷,也絲毫未曾淡去分毫。

“轟隆……。”雷聲激炸,一閃而過,恍惚間,荊少羽、秦歌二人能夠看見天上兩個影子緩緩向著天邊飄去,走的是那麽的從容,走的是那麽的淡然。

荊少羽一掃戚容向著天邊說道:“父親,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青蓮廣場,血流成河,肆意泛濫,不斷衝刷著青蓮宗的一草一木。秦歌、荊少羽二人緩緩走到青蓮宗廣場,皆停了下來,此時兩人早已忘了怎麽哭,忘了如何去傷痛,一顆心已是麻木不堪。

秦歌緩步走在一眾青蓮宗師兄之間,看著原先一張張熟悉的臉,此刻已經被血汙掩蓋,皮肉翻卷,死狀極慘,壓抑著心中的痛楚,在廣場之中慢慢走著。驀然間,隻聽得一個極為輕微的呼聲,飛奔了過去,看清那人的麵貌,哽咽滯塞的喉間終是緩緩說出一句話來:“郝師兄。”

青蓮宗唯一的幸存者郝仁,此際已是奄奄一息,胸前無數血洞密布,汩汩而流的鮮血將他染成一個血人。秦歌目無表情的蹲了下來,口中呢喃道:“師兄,有我在,你別怕。”

郝仁忍著強烈的痛楚,轉過頭來,臉色欣喜,微弱的話音也提高了許多,咧著嘴,一陣錐心的痛楚令得他麵容扭曲,這個笑臉比哭還難看,怔怔看了幾眼秦歌,慢慢的挪動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乾坤袋,艱難的遞在秦歌手中,說道:“秦…師弟,這…這是你最…最愛吃的饅頭。”似乎,這個乾坤袋裝著的饅頭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縱然他胸前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但這乾坤袋卻未受到任何的損壞。

秦歌無比輕柔的接過郝仁手中的乾坤袋,從裏麵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饅頭,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表情,眼眶噙著淚水,微笑道:“不管誰做的饅頭都沒師兄你做的好吃,從你的饅頭中我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郝仁艱難的挪動著喉嚨,幹笑了兩聲,雙目緩緩閉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種無比的滿足感,悄然而逝。

“師兄。”無聲哽咽,兩人看著滿地的屍體,變得沉默無語。

高天之上,兩個散發著祥和瑞彩的身影睥睨四野,看著走來的兩人,殺意迸發,穿雲破空梭、九宮圖朝著廣場中的秦歌、荊少羽打去。

同一時間,秦歌、荊少羽二人身形一動,滾滾刀氣迸爆,如排山倒海一般,斬裂周身的虛空,劈在爆發著璀璨光芒的穿雲破空梭與九宮圖之上。

“轟轟……。”冷冽光芒繽紛耀舞,穿雲破空梭、九宮圖在二人合力之下被擊飛,秦歌、荊少羽二人胸腔無邊恨意迸發,看著眼前兩個堪比太虛境界的仙人,劍氣、刀氣縱橫破空,光華大作,宛如兩道匹練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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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毀滅明王
狂飆氣浪翻滾,姹紫嫣紅的光芒爆舞,冷冽刀氣破空激旋,朝著苟爾與月靈奔襲而去。

穿雲破空梭、九宮圖再次襲壓而下,仙氣交迸如雲,覆蓋天地,向著秦歌與荊少羽覆壓過來。兩人瞬間身形疾動,手中兵器狂舞,卷起一道龍卷風似的氣旋,向著這漫天的氣雲轟擊而去。

秦歌、荊少羽兩人經過鬼界數百次的大逃亡,早已是心有默契,彼此不用絲毫言語便能知曉對方的心思,兩人合力卷起的氣旋衝天狂卷,登時這漫天的氣雲被衝開一個口子。

秦歌意念微動手中白駒頓時化作一張古樸的長弓,彎弓搭箭一氣嗬成,咻咻兩聲,兩道光箭朝著苟爾與月靈激射而去,而恰此時荊少羽神不知鬼不覺的閃身飄至光箭下方不易被發現之處,隨著光箭一同激射。

光箭眨眼即至,在兩人身前分散開來,各自朝著苟爾與月靈射去。同此時,荊少羽閃電逼近,碧綠色刀氣衝天狂舞,倏然電斬,轟的一聲斬在九宮圖之上。

刀氣迸爆,碧綠色刀芒猛地爆裂,褐色刀身灌注了荊少羽全身真元,刀氣滾滾如奔雷,劈在九宮圖之上,登時九宮圖一陣清光大作,哢嚓一聲從中間碎裂開來,變作兩半。

荊少羽殺意滿腔,狂吼一聲,音波四蕩,層疊氣浪在他四周爆散,綠色光芒繼續綻爆,天地陡然變作碧色,璀璨的刀芒繼續朝著月靈當頭斬下。

月靈飛空橫掠,揚手從袖中甩出一件如月輪般的法寶,抵在身前,月白如水的光華層疊蕩漾開來,頓時洶湧澎湃的刀芒似是陷入泥潭之中,緩緩前行,不一會兒便被這如水的光華給消融殆盡。

秦歌怔怔看著空中月輪般的法寶,失聲道:“月兒的月晶輪。”飛身上前,朝著月靈撲去,青蓮劍橫劈怒斬,在這漣漪般的光華之中前行,來到月靈身旁,冷聲說道:“你將月兒怎麽了。”

月靈飄然後退,淡淡說道:“殺了。”

聽及此,秦歌雙目陡然怒睜,滾滾悲意如決堤春水,洶湧泛濫,一股強烈的殺意直衝腦際,頓時他的腦海如被巨錘撞擊,疼痛欲裂,神智亦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一股衝天的殺意從他體內爆發出來,一尊毀滅明王的虛影在他背後虛浮,毀滅明王眉心豎眼怒張,射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宛如一道擎天之柱般,向著月靈與苟爾橫掃過去。

白光如虹芒架空,所過之處無盡的虛空崩碎,周圍空間一陣扭曲,毀滅的氣息彌漫長空,苟爾與月靈兩人頓時心中一緊,一種恐懼感從心底湧將上來,瞬間兩人劃空而逃,直朝著遠處飛去。

而此時,上清派弟子皆早已隨著李道陵離去。

但是,冷冽的毀滅氣息浩蕩四野,苟爾被這氣息撞上,身子陡然一震,斜斜地朝著地麵飛落,在他飛落之時,恰被白光掃中,縱然他心思靈敏,在危急關頭以穿雲破空梭擋住了這毀天滅地的白光,但他仍舊被白光波及到,一條手臂從肩胛之處斷裂,被白光化成飛灰。

而穿雲破空梭也哢嚓一聲,碎裂開來。

苟爾亡魂大冒,心中無比的驚恐,要知道這穿雲破空梭乃是上品仙器,仙器則非為三六九等,最上乘的乃是絕頂仙器其次便是上品仙器、中品仙器、下品仙器,當然仙器之上乃是神器,是天界小神境界以上仙人所持拿,極為稀少。

上品仙器在人間來說,算的上是最為極品的法寶了,這普天之下也隻有青蓮祖師慕容紫衣的百寶金蟬衣的品質才能夠與之相當。

苟爾一雙眼睛暴睜,顧不得肉痛,舌尖一咬,噴出一口鮮血,化作一道流光遁去。

失去二人的蹤影,這尊毀滅明王也隨之消散,秦歌一臉慘白的跌坐在地上,方才體內真元耗損的太過厲害,毀滅明王一消失他萎靡倒地,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而此時,天空一道虹橋翻滾,朝著青蓮宗疾射而來,來人正是昆侖山弟子雪舞。

雪舞環顧四周,看著這等恐怖模樣,臉色突變,呐呐說道:“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荊少羽冷哼一聲道:“你昆侖仙界不是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嗎,如今我青蓮宗上千師兄弟被兩個仙人慘殺,為何不見你這昆侖仙界弟子主持公道,去捉拿元凶。”

雪舞道:“此事我定會轉告王母,讓她定奪,沒有王母的吩咐,雪舞不敢擅自作主張。”

荊少羽麵無表情,淡淡說道:“可笑,真是可笑,放著逃走的巨惡不抓,偏要抓拯救這天下蒼生的大善之人,你昆侖仙界何時也變得這般的是非不分了。”

雪舞擰眉說道:“秦歌已是墮入魔道,若是再不將他抓回昆侖,隻怕他會為禍蒼生,更何況他乃是佛門中人轉世,我更得救他。”

荊少羽哈哈狂笑道:“佛不渡我,我自成魔,秦師弟又何須你救。”

雪舞臉有慍色,道:“荊兄,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到了昆侖,我定全力保住秦歌,讓他少受責罰。”

荊少羽一言不發,擎起長生刀,真元迸爆,一股腦兒的湧入長生刀之中,璀璨的刀芒如同驚天長虹,向著雪舞斬去。

雪舞神色一滯,施展出道法,駕馭虹橋向著刀氣撞去,頓時虹橋四周陡然掀起幾個巨大的漩渦,鯨吞牛飲般的將這刀氣吞噬殆盡。

荊少羽驚天一刀被如此輕易化解,心知自己遠不是雪舞對手,此番定然是難以將秦歌帶走,遂說道:“再過三年,若是你不將秦師弟送回人間,我定會殺上昆侖,將你昆侖仙界夷為平地。”

雪舞看著荊少羽這番模樣,不似口出狂言,當下沉聲說道:“荊兄,還望你好自為之,我昆侖仙界絕非是你能夠得罪的。”

雪舞卷起虹橋,橫在身前,默念口訣,一道虛空之門頓時出現在虹橋之上。雪舞亦將秦歌卷起,一同消失其中。

荊少羽看著青蓮宗中現下唯一的師弟被眼睜睜的帶走,心如刀割,默然望了許久,直到天魔宗蚩烈帶著宗內一眾精銳弟子趕來,這才收回目光。

蚩烈默默的吩咐宗內精銳弟子將廣場之上的青蓮宗弟子屍體聚集在一起,轉而對著荊少羽說道:“這些上清派弟子的屍體如何處置。”

荊少羽冷冷看了一眼,道:“剁碎了喂狗。”

爾後,他再次說道:“舅舅,我想進九黎古戰場獲取祖先的戰魂。”

蚩烈臉色劇變,冷聲說道:“不行,我堅決不允許。”

荊少羽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宿命,我身具九黎先祖血脈,也隻有我能夠在九黎古戰場獲得祖先戰魂。”

蚩烈沉聲說道:“這太危險了,你是我蚩烈的外甥,我怎會忍心讓你去冒險。”

荊少羽低下頭,說道:“若是我得到了祖先的戰魂,青蓮宗千年基業也不至於毀於一旦,爹爹也不會死,師弟也不會被昆侖仙界弟子帶走。”

驀然抬起頭,直視著蚩烈的眼睛,說道:“舅舅,你可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的懷中而無力挽救的痛苦嗎,你可知道看著一眾師兄屍橫遍野的苦楚嗎,你可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活著的師弟被強行帶走的悲痛嗎,這一切都怪我,怪我沒有保護他們的能力。”

蚩烈淡淡說道:“少羽,你別說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進入九黎古戰場的天魔宗前輩不知凡幾,卻無一人能夠活著回來。”

荊少羽目光灼灼,正色道:“舅舅,你莫要勸我,這是我應該承擔的。”

蚩烈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知他性子倔強,若是不答應下來,隻怕他會鬧出一些事端出來,遂無奈說道道:“我答應你便是了,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

三日時間即過,青蓮宗滿門弟子喪事辦妥之後,荊少羽便隨著蚩烈走進天魔宗秘地,來到秘地門口,蚩烈沉著臉說道:“少羽,我隻能將你送到這裏了,今後一切你都得格外小心。”從懷中掏了一掏,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珠,遞給荊少羽,道:“這顆天魔珠乃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神物,你且將他納入你體中,在危機時刻它興許能夠救你性命。”

荊少羽默默點了點頭,將這顆天魔珠拿在手中,運轉真元將它納入體內。

而此時,蚩烈雙手連點,堅硬的牆壁之上突然出現一個神秘的圓盤,一陣碧光閃耀過後,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兩人眼前。

荊少羽提著長生刀,大步朝著虛空之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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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昆侖仙界
昆侖仙界離中土有萬裏之遙,這裏風景如畫,碧空如洗,昆侖山半山腰紫氣環繞,綠竹青鬆四合,無數瑞鶴盤空清鳴。直插蒼穹的山頂之上,一座宏偉的大殿聳立。

今日,昆侖仙界眾仙人皆腳踏祥雲飛來,碧藍的天空之上流光四溢,祥雲遮天,這眾仙人皆是來參加審判大會。三日前,昆侖聖女終將為禍人間的殺人狂魔抓捕歸案,今日眾仙雲集,為的便是商議此事。

眾仙陸陸續續趕至,皆議論紛紛,一個凡間修道之人竟然親手屠殺萬餘無辜百姓,這對於一直護佑人間的昆侖仙界眾仙來說簡直是數百年以來都未曾有過的大事件,此事在眾仙之中也是引來一場軒然大波。

眾仙飛至昆侖山太清殿,皆在殿外候著,等待西王母宣召,而此時雪舞也帶著一臉落寂的秦歌在殿外。眾仙見到秦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無不是怒罵秦歌喪心病狂。

秦歌冷然麵對著眾仙的喝斥,充耳不聞,冷漠的雙眼掃過,無盡的悲楚、淒涼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像是一股無形的氣浪,層疊散去,而眾仙被這股氣息所侵染,陡然失聲,皆驚駭著臉色,良久說不出話來。

是時,大殿之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對著外麵的眾仙說道:“諸位請進來吧。”

殿門應聲而開,眾仙屏息次第而入,雪舞帶著秦歌走在最後。來到殿內,秦歌掃視了一眼這位高高在上的昆侖西王母,見得她頗有威嚴,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颯爽風度。

眾仙次第站立,西王母對著秦歌說道:“你便是秦歌?便是你為禍人間,親手斬殺了萬餘無辜百姓?”

秦歌此時心如死灰,覺得生無所望,亦不想辯駁,淡淡說道:“是。”

雪舞站在一旁,對著西王母說道:“師尊,這其中還另有隱情,此事還有待考證。”

西王母有些驚奇,說道:“雪兒莫非你還查出些什麽端倪,快快說來。”

雪舞滿臉肅容,說道:“秦歌一事牽扯到千年前的血煞老祖,人間邪道血煞、惡鬼兩道為複活血煞老祖在凡間挑起無數事端,並且血煞老祖以幽冥血煞之氣控製萬餘百姓,妄圖禍害人間蒼生。”

西王母沉吟片刻,問道:“雪兒,此事當真?”

雪舞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此事我還未查實,不過卻是不假,若是師尊能夠容我再下界幾日,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而在一旁的一位仙人說道:“就算此事當真,秦歌殺害萬餘無辜百姓之事證據確鑿,應當受罰。”

雪舞微蹙眉頭,道:“白鶴道長,在一切還未查明之前,怎可胡亂定罪,我們昆侖一向賞罰分明,若是血煞老祖之事屬實,秦歌此舉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白鶴道長揚眉說道:“任何殺戮都是一種罪孽,就算秦歌是為了天下蒼生,但手上卻也沾滿了血腥,而且他體內有一股邪氣,如不將其鎮壓,隻怕會造成一場浩劫。”

雪舞溫言說道:“道長此言差矣,秦歌並非邪惡之徒,他身具的並非是邪氣而是儒門浩然正氣,這浩然正氣是至陽正氣怎會被道長你說成是邪氣。”

白鶴道長臉上有些難看,說道:“聖女,你再三為這小子辯駁,可是與這小子有了什麽糾葛。”

這白鶴道長乃是昆侖仙界頗有名望之人,本身道行也是頗為高深,已是金仙境界。昆侖仙界實力劃分為下仙、上仙、金仙、天仙,而仙級之上便是小神、真神、天神。

金仙境界在昆侖仙界來說,是個頗有分量之人,雪舞被他這麽一說,心中雖是不快,但仍是柔聲說道:“道長此話何意,雪舞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又何須將此事扯到兒女私情上來說,況且雪舞一心向道,此生早已發下宏願要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心中絕無那兒女私情。”

西王母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此事我自有定論,諸位就不必多言了。”

議論紛紛的眾仙,在此時齊齊噤聲,等候著西王母定奪。

正當西王母欲將開口之時,忽然她臉色一變,靜立許久,才緩緩說道:“凡間修道者秦歌,滿手血腥,屠殺萬餘無辜百姓,故此將他打入蒼梧之淵,永世不得出來。”

眾仙臉色一齊變白,有些仙人實是不忍,勸說道:“此事疑點頗多,還望王母你徹底查明,若聖女所說之事屬實,秦歌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若是如此草率行事,隻怕不妥。”

雪舞走上前一步,說道:“師尊,秦歌一事還有待查實,您不應該如此武斷。”

西王母淡淡說道:“此事我心中有數,你們都下去吧。”

眾仙皆沉默不語,西王母平素對雪舞最是鍾愛,隱約有將這王母之位傳於她的意思,每當昆侖仙界有大事發生,也都會詢問雪舞的意見,但今時卻駁了她的意思,想來事情非常的嚴重。

而且,在場眾仙也有決斷之權,但此時見王母這般神色,卻都不敢開口,皆滿臉疑惑的退出殿外。

雪舞欲言又止,想將秦歌入魔之事告之於她,卻終是吞入肚中。隨後她默默聚齊五行靈氣,祭出一道虹橋,朝著蒼梧之淵飛去。

且說,眾仙與雪舞散去之後,西王母對著空蕩的大殿朗聲說道:“現身吧。”

虛空的大殿之中,空間一陣扭曲,從中走出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和尚來,這個和尚滿臉皺紋,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若是秦歌在此必定會認出這個和尚來,他便是淨念禪院的無名老僧。

無名老僧緩緩走到西王母身旁,說道:“許久未見你了,你依舊是如此明豔動人。”

西王母頗具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許久未見你了,你依舊是如此邋遢不堪。”

無名老僧渾身一道金光閃過,邋遢不堪的模樣瞬間大變,滿臉的皺紋也在隨之消逝,頃刻間便化作一個年輕俊俏的和尚。無名老僧摸著光潔的麵孔,哂笑道:“三千年來,我還是第一次以這麵孔示人。”

西王母此刻臉上漾起一絲暖意,如水般的眼眸打量著眼前的無名老僧,淡淡說道:“我已經依照你的吩咐,將地藏打入蒼梧之淵。”轉而不解道:“這蒼梧之淵乃是無極之地,屬於天界與昆侖仙界交界處,裏麵關押著無數洪荒異獸,這般貿然的將他打入蒼梧之淵,他還有命在?”

無名老僧歎息一聲,道:“夕瑤,我的時間不多了,日後若是我去了,地藏定會受到排擠。”

西王母臉色微變,說道:“離五千年一次的佛劫還有三百餘年,這段時間對你來說足夠了。”

無名老僧搖了搖頭,說道:“道佛之爭即將開始,地藏便是這一場道佛之爭的關鍵,我已將青燈交給了他。”

西王母聽到此處,眉頭微蹙,這青燈乃是無名老僧的本體所化,若是將此燈交給地藏,老僧必定命不久矣,思及此,臉色有些沉重,說道:“你這樣做值得嗎,青燈已經失去六瓣青葉,靈氣全無,縱算是交給地藏也是無用。”

忽而,西王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驚聲道:“你是想讓地藏將這六瓣青葉尋回?”

無名老僧點了點頭,說道:“我正有此意,不過這天生神物我尋了許久才有了一絲頭緒,這第一瓣青葉正是在蒼梧之淵中,也不知他是否有機緣能夠尋到這天生神物。”

西王母凝視著無名老僧,說道:“你布下這局到底是為了什麽?”

無名老僧緩緩走出殿外,口中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到時你昆侖仙界也免受不了波及,夕瑤你可要早做好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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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絕地
蒼梧之淵,相傳乃是天界與昆侖仙界相交之處,屬於一個獨立的世界,這片奇異的世界誕生於蒙昧時代,千萬年來一直屹立於昆侖仙界最南端。

蒼梧之淵一直以來是個禁地,其中關押著上古時期窮凶極惡的蠻獸,也關押著成千上萬以來為禍人間的絕世凶魔,凡是進入其中的蠻獸與凶魔無一能夠逃脫的出來。

而此時,一道虹橋落在這進入蒼梧之淵的虛空之門前,卻見得雪舞帶著秦歌落了下來。雪舞臉色有些愧疚,說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秦歌茫然的看著這道虛空之門,良久才轉過身,冷冷的看了一眼雪舞,道:“我妥協並不是怕了你昆侖仙界之人,我雙手染滿血腥,應當受到懲罰。”

“既然你昆侖仙界打著維護人間安定的旗號,就得擔起責任,若是我青蓮宗一脈血海深仇不能伸張,待我重回人間之時,我必定會找你們要個說法。”

冷哼一聲,朝著蒼梧之淵的虛空之門走去。

雪舞看著眼前這個落寂的男子,微風中他雙鬢一絲白發隨風揚起,輕輕吹打在他的臉上,雪舞心弦不由得微微一動,生出些悲楚之意來。

莫名的一絲愁思攀上心頭,驀然間雪舞隻覺鼻尖有些酸澀,默默的看著這個孤獨的男子緩緩走入虛空之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這黝黑的虛空之門中。

“瑤宮清寒,若是能夠,我真想與你一同進入這蒼梧之淵。”

是時,天邊一道祥雲飛來,落在雪舞身前,赫然便是西王母。西王母看了雪舞一眼,說道:“雪兒,你還是放不下,你與地藏縱是有千世情緣,亦是難以白頭偕老的。”

雪舞臉色恢複淡然,說道:“師尊,他入魔了。”

西王母道:“佛與魔皆在一念之間,地藏曆經千世輪回又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隻要他心中善念長存,任何魔障都難以撼動的了他的向佛之心。”

且說秦歌,甫一進入蒼梧之淵,隻覺獵獵狂風撲麵而來,灼熱氣浪怒卷,目光所及之處,浩浩千裏盡是黃沙,被狂風卷起,像是一條條黃龍般,在這片荒蕪之地肆虐。

熾烈的驕陽懸掛長空,刺目的太陽光芒透過遮天的黃沙從中透灑出來,灑在秦歌的臉上,酷熱難當。這片空間之中靈氣異常的稀薄,若不是秦歌體內天府之中的葆光源源不絕,抵擋住這些酷熱的氣浪,隻怕他已然在這酷熱的驕陽侵襲之下,早已被這酷熱的日頭曬傷。

茫茫千裏,渺無人跡,就連飛禽走獸也不見半隻,千裏之地唯有他一人。黃沙肆虐,眨眼間就向著秦歌卷來,秦歌禦風飛掠,穿過層層彌漫的黃沙,間中險些被肆虐的黃沙卷中,好在他及時祭出青燈、古卷護在周身,才擋開了這及身的黃沙。

青燈、古卷這兩大神物已多次顯示出其不凡,妙用之處已經逐漸顯示出來,這蒼梧之淵中的黃沙何等的厲害,黃沙漫卷之時,天地間氣溫陡然激增,整片空間都像是燃燒了一般,冒起洶洶火焰,若不是有青燈古卷護著,就算是以他寂滅境界的實力,也必定在這漫漫黃沙之中變作一具枯骨。

秦歌置身於黃沙熱浪之中,渾身如被火烤,好在青燈與古卷灑下一道道光芒籠罩在他身上,這才將熾熱的火浪排除在外。

一個時辰之後,終是走出這片茫茫沙漠,入眼處盡皆亂石叢生,光禿禿的沒有絲毫有生命之物,龜裂的大地一條條裂縫朝著遠方蔓延開來,從中冒出一股股腥臭無比的氣味。

“嗷吼。”驀然間,一聲巨吼從地底冒將出來,無數哢嚓聲響從地底傳來,轉瞬間土崩石裂,方圓之地急劇下沉,一隻上古蠻荒巨獸破土而出。

當是時,這片荒蕪之地忽然冒起火來,蒼茫大地,火焰閃耀。秦歌忽覺炎風撲麵,呼吸滯堵,定睛看去,這隻蠻荒巨獸全身火焰密布,身似猛虎,卻頭生兩隻犄角,兩道幽藍色的火焰不斷在它的犄角之上跳躍翻飛。

秦歌眉頭一擰,這頭生犄角的猛虎赫然便是上古時期的火係凶獸赤炎虎王,赤炎虎王所過之處,萬裏疆土盡皆瞬間變作焦土,在上古時期曾經為禍人間,後被大神後羿降服,將其打入蒼梧之淵。

千萬年來,這赤炎虎王凶性不減,在蒼梧之淵仍是一大禍害,這一方地域變的如此荒涼全是拜它所賜。

赤炎虎王千萬年來都未曾見過生人,此番見到秦歌,興奮異常,揚蹄狂吼,血盆大口張開,欲擇人而噬。

秦歌意念一動,青蓮劍握在手中,冷然怒劈,丈餘長的劍氣嗤嗤破空,倏然電舞,直朝著赤炎虎王雙目刺去。

赤炎虎王狂吼一聲,渾身火焰怒漲,四蹄踏著焦黃的地麵飛奔而來,熊熊的火焰熾烈無比,隨著四蹄飛踏之處,焦黃地麵瞬間被燒作漆黑。

劍氣縱橫,璀璨的光芒激射在赤炎虎王腹部,爆起一股火浪,此時的秦歌已是寂滅境界,道行極為高深,這劍氣威力可開山裂石,縱然是如此,擊在這赤炎虎王身上,卻如同瘙癢。

一擊未果,秦歌翻身後退,心下暗凜,這上古凶獸確實不凡,縱然是在這靈氣稀薄的蒼梧之淵呆了成千上萬年,卻依然如此強橫無比,可想而知它在上古時期是如何的凶悍彪猛。

赤炎虎王怒吼一聲,頭頂兩隻犄角火光迸現,兩道利劍似的朝著秦歌激射而去,幽藍色的火光卷起萬千熱浪,層疊怒卷,這股熱浪宛如一道白煙,迤邐橫空,猛地撞在秦歌背上。

登時,秦歌隻覺背後猶如被萬丈大山壓身,蓬地一聲被熱浪掀翻,撞在地麵上雜亂的巨石之上,土石崩裂。所幸的是借這撞擊之力,他旋身變換方向,堪堪躲過了兩道激射而來的火光。

這火光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雖是如此,他也覺得麵上火燒火燎,額際一絲長發被這火光衝擊,頓時化為虛無。

“嗷吼。”赤炎虎王巨尾揮甩,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秦歌轟然掃去,如鋼鞭般的巨尾布滿無數肉刺,在熊熊火光之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若是被這巨尾掃中,縱然秦歌肉身再強悍,也會渾身骨骼爆裂。

眼見這巨尾離秦歌不到丈餘距離,青燈、古卷頓時光芒大作,玄青色光芒與金色光芒粲然天半,璀璨的光華化作天地之間的日月,懸掛在他頭頂。

“嘭。”赤炎虎王巨尾雷霆掃下,強勁的巨尾嘭的一聲掃在青燈與古卷之上。恰此時,青燈、古卷光芒頓時斂去,飛空旋舞,不斷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雨點般的撞擊在赤炎虎王背上。

玄青光芒與金色光芒爆舞,宛如一把把利劍,縱橫激蕩,不斷切割著赤炎虎王堅韌的毛皮,瞬間在青燈與古卷的不斷撞擊之下,赤炎虎王堅韌的毛皮溢出淋漓鮮血,縱橫交錯的傷口一道道浮現出來。

赤炎虎王痛吼一聲,揚蹄怒奔,朝著他衝撞過來,這赤炎虎王速度快如閃電,奔襲之時宛如一道紅光一閃而過,瞬間便來到他身前,巨尾猛然狂掃,誓必將他置之死地。

赤炎虎王來勢洶洶,秦歌已然是不敢力敵,在電光火石之間,神念微動,將青燈古卷召回,順勢手中青蓮劍陡然變化,變作一個古樸的盾牌,擋在身前。

“當。”如鋼鞭般的巨尾抽甩在盾牌之上,這古樸的盾牌瞬間被擊飛,轟地一聲嵌入焦土之中,巨尾餘勢不減,朝著秦歌胸腹掃卷而去。

秦歌牙關緊咬,天府之中葆光源源不絕的湧入丹田,瞬間化為真元,搓指成拳,將體內全數真元畢集於雙拳,剛勁拳風迸爆而出,宛如洪水噴湧,浩蕩無盡。

剛勁的拳風源源不絕,層疊交迸,一拳擊在巨尾之上,氣浪迸爆,周圍地麵瞬間爆碎,雷霆萬鈞般的巨尾硬生生被這一拳擊飛,而秦歌擊出一拳之後雙手疼痛酥麻不已,髒腑受到不小的創傷,噴出一口鮮血後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而此時,青燈、古卷、白駒三道光華大盛,在空中不斷閃耀著刺目的光芒。

瞬間,白駒化作一柄長弓,落入秦歌手中,同時青燈之中倏然亮起一絲微弱的玄青色火苗,古卷之中無數聖字排列成一隻金色光箭。

“咻。”指尖真元凝聚,從青燈之中汲取一絲火苗,覆於金色光箭之上,彎弓怒射,箭矢如流星,撕裂長空,徑直射入赤炎虎王胸腹之中。

“嗷吼。”被箭矢射中,赤炎虎王翻滾著從天上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麵之上,揚起大片的飛石,這般看去它已是奄奄一息。

秦歌閃電般奔至,古卷一揚,灑下一道金色光芒將赤炎虎王籠罩住,爾後將其封印入古卷之中。這古卷亦是神奇無比,能夠封印凶獸。不過,秦歌卻是認為古卷定然還有其他神秘之處,這卷上古聖賢嘔心瀝血所著奇書,必定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將赤炎虎王封印之後他也是累的全身虛脫,方才一箭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就這一箭已經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真元,就連天府之中永無止盡的葆光也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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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朝聖
在原地停留片刻,待到天府之中葆光化作真元充塞於丹田之後,他便再次朝著遠方走去。走了將近百裏,秦歌再也未遇見任何的凶獸,倒是令他驚奇不已。

前方雲霧彌漫,透過厚厚的濃霧,秦歌隱約可見一座大山橫在眼前,待走過濃霧地帶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入眼處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潺潺流水迤邐西去,姹紫嫣紅的花朵繽紛綻放,大片樹林橫鋪在山腳,像綠帶似的一直向東蜿蜒百裏,綠意盎然的樹木之上掛滿了累累紅果,晶瑩剔透,誘人食欲。

秦歌朝著樹林走去,從樹上摘下幾枚果子,仔細觀察了片刻,才確定這果子無毒。當下倚在樹旁,摘了數十枚果子,一股腦兒的放入乾坤袋中,以作日後果腹之中。

本來乾坤袋中郝仁裝滿了饅頭,足夠秦歌吃個數十年,但是他心中想起郝仁的音容笑貌來,心中酸楚,是以不忍吃這饅頭,每當想念一眾止水峰師兄之時便借由饅頭聊以慰藉懷念之情。

再次摘下幾顆紅果,放在口中,大嚼了起來。紅果入口微甜,略帶酸意,味道卻是不錯,吞入腹中的紅果瞬間化作一道暖流,滋潤著他的五髒六腑,瞬時他的五髒六腑之中洋溢著一股暖意,極是舒坦。

接連吃了數十枚,秦歌卻是吃了個大飽,爾後又摘了一些放入乾坤袋,這才作罷。

說也奇怪,這方地域與其他地方相比簡直如同人間仙境,天際驕陽彤豔,陽光溫暖和煦,碧空湛藍如畫,而在不遠處的那片濃霧遮擋之處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神思遐想間,忽而天際風雲變幻,滾滾烏雲遮天避地,狂風吹來竟然冰涼徹骨,天地間一片混沌,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狂風怒吼,吹拂的樹葉沙沙作響,豆大的雨滴簌簌落下,傾盆大雨,猶如萬千白箭穿空,瞬間便將秦歌衣衫淋的濕透。風勢愈猛,雨越來越大,無數雨水匯聚成河,滿地流淌,不一會兒便已經淹沒了秦歌的膝蓋。

雨勢越來越猛,隻見天空之中無數巨大的冰雹如流星似的傾瀉而下,密集的吹打在這滿枝頭的紅果之上,將掛滿枝頭的紅果吹打的七零八落,摻和著雨水一齊往西滾去。

過得片刻,白日當空,天空重複清明,一場暴雨與冰雹將滿頭的紅果吹打的盡去,原先綠意盎然的枝頭,此刻早已是滿目蒼夷,無數樹木七歪八倒,被攔腰截斷。

秦歌真元鼓舞,將浸濕的衣衫以真元烘幹,再不耽擱,踏空而飛,往著不遠處的那座高山飛去。飛了片刻,秦歌已是到了山頂,站在山頂向對麵看去,一座座小村錯落有致,而且還能見到嫋嫋青煙從村落中飄出。

再朝著山腰看去,隻見一個個攢動的人影正往著山頂趕來,半晌這些人已經來到山頂。看著這些人秦歌極為驚奇,這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高大威猛,就算其中最矮的一人也比他高出半個頭來,而且衣著也是古怪,仔細看去倒是與九黎苗疆之人服飾有些相似。

這群孔武有力的漢子好奇的打量著秦歌,口中不斷嘰裏呱啦說著一些秦歌聽不懂的話來,最終一個像是領頭的漢子對著他嘰裏呱啦說了幾句。

秦歌啞口無言,半晌之後才搜腸刮肚的說了一句:“你們好!”

那些漢子對望了幾眼之後,那個領頭之人用著生澀的話對他說道:“你是誰?來我們九黎有什麽事?”

秦歌說道:“我正巧路過此地,便在此地歇息片刻。”

忽而,其中一個漢子臉色變的煞白,嘰裏呱啦的指著山下那片被暴風驟雨摧殘的樹林,眼中竟然溢滿淚水,爾後像是發瘋了一般,不斷捶打著胸膛。

其他人也隨之色變,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秦歌看了一眼,禦風飛掠,朝著這些村落飛去。

來到村落之中,村中居民皆好奇的打量著他,不斷對著他指指點點,秦歌充耳不聞,如今他最為重要的便是尋找一處地方安身,恢複髒腑之中的傷勢。

與赤炎虎王相鬥之時,他體內髒腑受到不小的震傷,雖然無甚大礙,但是在蒼梧之淵這等險地,隨時都有危險降臨,隻有將體內狀態恢複至巔峰,才能夠麵臨突如其來的危機。

尋了許久,才在村落外一座破舊的茅屋中歇了下來,進入茅屋之後,盤膝而坐,默默運轉真元,恢複體內傷勢,三個時辰之後,他體內傷勢已經痊愈。

走出茅屋,隻聽見村子傳來幾聲啼哭,轉頭看去,原是方才在山頂遇見的那幾個漢子,見得他們滿臉戚容,手中拿著幾截樹枝,而圍在他們身旁的一些老弱婦孺皆失聲痛哭。

忽而,那個領頭的漢子見到秦歌,神色一緊,跑到他身邊,驚慌失措的說道:“小兄弟,你快離開這裏。”說話之時,不斷催促著他離開。

秦歌臉色微變,不悅道:“這位大哥,我並無惡意,隻是在此地歇歇腳。”

那漢子急促說道:“小兄弟,你快走,這裏不可久留,不然你會染上瘟疫的。”

秦歌看著這個漢子,見他眼光真誠,心中一絲善念閃過,決定幫他們一把,遂說道:“這位大哥,在下略懂一些道法,也不知能否幫的上忙。”秦歌身懷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融於一體的葆光,萬邪不侵,這區區瘟疫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裏。

這個漢子一聽,臉色微喜,旋即又是滿臉哀戚,說道:“小兄弟,你還是快走吧,這是我們九黎一脈的詛咒,就算你會道法也是難以解救我們的,這是上蒼對我九黎一脈的懲罰。”

是時,不遠處的村民發出一聲驚呼,卻見得三兩個村民臉色烏青,口吐白沫,歪頭便栽倒在地。

秦歌快步走了過去,運轉一絲真元進入這三個村民體內,真元在他們體內運轉一周之後,發現這三個村民體內竟然有一股不知名的邪氣流竄。

這個領頭的漢子見他神色異樣,在旁說道:“本來這瘟症可以用對麵山腳下的紅果中和,沒曾想方才一場大雨將滿山的紅果給吹打殆盡,這般看來上天定是要亡我九黎一脈。”

提起紅果,秦歌這才醒悟過來,忙從乾坤袋中掏出適才摘取的紅果,一股腦兒的將這些紅果分發下去,這群村民服用過後,稍顯蒼白的臉上逐漸變的紅潤,恢複了幾分血色。

爾後,這群村民皆對他表示感謝,不過他不懂這些九黎遺民的言語,唯有以微笑代替。

間中,秦歌受到這群村民的熱情款待,雖然彼此言語不通,但仍舊是言笑盡歡,麵對著這一眾爽朗好客的九黎遺民,言笑盡歡間陰霾的心情也疏朗了許多。

在此期間,他亦知道了這名領頭漢子的姓名,此人名為刑山,乃是上古戰神之後,不過在這蒼梧之淵蝸居了數千年,這些上古戰神後裔體內所蘊含的戰神血脈已是稀薄無比。

思及此,心中也是略微感傷,遙想三皇五帝時代,聖賢輩出,開創了華夏璀璨文明,為華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到頭來無數華夏子民卻忘記祖先的豐功偉績,轉而去拜祭人心中臆想出來的神祗,這確實可笑。

談話之間,他亦是得知,這蒼梧之淵實乃是另一方世界,其中奇妙之處刑山也隻是知之甚少,隻是隱約提起這方世界是由蒙昧時期的祖神有巢氏開創出的一個空間,而這世界最中央則豎立著一座宏偉的有巢天宮。

聽及此,秦歌為之神奪,心道:“既然已進入蒼梧之淵,再也無回頭之路,前事應當放下才是。”一掃心中陰霾,隻覺念頭通達,心中那絲糾結的怨念也因此散去,腦海之中一片空靈。

仰頭望天,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下輩子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三日後,秦歌便往蒼梧之淵中央走去,前往有巢天宮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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