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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好死不如賴活

「讓開,老子要見姜明浩。」禁閉室外,龍志文面紅脖子粗的扯著嗓子衝著一名執勤兵吼道,他的暴脾氣可是全軍知名,這個執勤兵也是無奈。

「首長,真不是我不想讓您進去,只是執法處的人‧‧‧‧‧‧‧」

「執法處怎麼啦?這是老子的地盤,我來逛逛自己的地盤還不行啊?」

就在龍志文想要硬闖時,省軍區執法處的中校聽見外面的叫喊聲,走出監控室來,見龍志文在外面無賴的吵吵,上前敬了一個軍禮道:

「龍司令,不是我們不讓你進去,只是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我作為司令,來看看自己的兵難道不合規矩嗎?更何況他的罪名還沒定,趙長明到目前還並未表態,所以嚴格來說,我還是能見他的吧?」

「但是龍司令,軍法無情,我也無能為力。」

「是不是只要我不面對面見他,怎麼都行是吧?」

龍志文似乎平靜了下來,中校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通過監控跟他說幾句話,這總不算和他見面吧!」龍志文笑著說道。

『我草』,中校心中暗暗罵道,被這老狐狸給陰了一把,但他也有心偏向姜明浩,就憑他是傳奇人物獵豹的兒子,他也不希望一代英雄的後人就這麼被某些商人大賈所謂的私仇給害了前程甚至性命。

「好,我答應你,但我必須在旁邊。」中校認真的說道:「這是底線。」

「想聽就聽唄,又不是什麼軍事機密。」龍志文直接繞過中校,抬腳就進了監控室。

透過監控畫面,見姜明浩在禁閉室裡呼呼大睡,龍志文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媽‧的都火燒眉毛了,這小子居然還沒心沒肺的死睡。

「吱吱吱‧‧‧‧‧‧‧‧」

龍志文一掌拍在話筒上,禁閉室裡立即傳出刺耳的噪音,就像是兩塊鐵片在耳朵裡摩擦,姜明浩捂著耳朵蹭的從床上跳起來,衝著隱形攝像頭張牙舞爪的破口大罵道: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大爺都他娘‧的被你們關禁閉了,還不讓人睡覺啊!」

「睡個屁啊睡,姜明浩,都他娘什麼時候了,你還睡?現在告訴我,你這兵還想不想繼續當了!」龍志文盯著屏幕,對著話筒喊道。

「想呀」,姜明浩邪邪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雙手一攤道:「可如果你們非要開我,那我也沒辦法呀!」

聽到姜明浩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小子腦子有病吧?他的意思很明顯,當不當這個兵他無所謂,堂堂南城炮兵學院的高材生,如果在邊城軍區鍍一層金,將來的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如今這不是作死嘛。

只見姜明浩的表情突然沉了下來,輕輕的說道:

「我相信在坐的,肩上扛著銜的都知道我是誰的兒子,但我是我,他是他,所以別和我說什麼大家小家,更別跟我談什麼祖國責任,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整整二十二年,除了爺爺姜建國外,沒有人知道自己有透視眼,姜明浩有時甚至忘了自己的特殊之處,不為別的,只為了活命,但他始終不明白,既然爺爺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命,那為什麼還把自己往軍隊,甚至是戰場上推,姜明浩頓了頓,繼續說道:

「說實在點兒,我覺得當小混混比當兵舒服,因為我的肩膀實在太小,祖國興亡榮辱的這份責任實在太重,我扛不起。」

「好,很好。」這意味姜明浩放棄了衛俊傑給的最後保命的底牌,他也就沒必要再問姜明浩願不願意去雪狼躲災了,既然他都不再是軍人了,衛俊傑又怎麼給他申請調令?龍志文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那你小子是想死還是想活?」

「嘿嘿。」姜明浩笑著說道:「我當然是想活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這個回答似乎是龍志文想要的答案,姜明浩只聽喇叭中傳來龍志文堅定的聲音,就像是錘子敲在銅鑼上一般,刺的他振聾發聵。

「姜明浩,你給老子聽好了,想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穿好這身軍裝,否則,沒人能保得了你。」

「喂,狗屁司令,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姜明浩立即朝著攝像頭喊道,但龍志文已經掐斷了通話,他剛剛說得很明白,相信姜明浩也聽得明白,以他的心智,理解自己的話不難。

監控室裡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句『狗屁司令』,可龍志文卻雙耳不聞,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就在他剛踏出出門框時,就被特務連的十一個人給堵在了門外,帶頭的李玉輝衝到跟前,史無前例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

「司令,特務連連長李玉輝帶領特務連向您報導,應到十二人,實到十一人,請指示。」

看著李玉輝莊重的表情,龍志文知道姜明浩已經被他們這幫二世祖接受了,正式成了他們的一員,但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就連他們這幫二世祖都不敢惹的糾察隊長趙長明,人家都敢打,他們這幫人又有什麼不服的?

「嗯,好,解散吧!」龍志文回了個軍禮,淡淡的說道,越過李玉輝就要離開。

特務連十一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卻不知道這龍司令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李玉輝緊跟上前就說道:

「司令,姜明浩他是我特務連的兵‧‧‧‧‧‧‧」

「廢話。」還沒等他說完,龍志文打斷道:「他是你的兵,就不是我龍志文的兵了?你大還是我大?都他媽給老子滾蛋,這事兒你們幾個毛孩子管不了。」

「首長。」只聽隊伍中,一名特務連的士兵說道:

「我們是毛孩子,沒什麼大用處,可是我們身後的背景,還有我們的父輩們,他們有能力,我們可以求他們。」

聽完他的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可龍志文的一句話卻將他們的信心打入了谷底。

「少給老子在這兒扯淡,你們這幫兔崽子平時那表現,不給你們父輩添麻煩就不錯了,更何況現在還不是你們自己的事,他們憑什麼花費那麼多的人脈勢力為一個外人投資?而且說難聽點,如果趙日天動用一切金錢關係,從社會道德層面來剖析,你們這不是讓自己的父輩陷入尷尬境地嗎?」

龍志文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特務連的十一個人在那兒一臉懵‧逼,是啊,但凡自己有點出息,他們的父輩也會出於情面的考慮,為將來自己的發展造勢,可如今呢?他們所有重心都在家族裡那些有出息的堂兄弟身上,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兄弟們」,在所有人都一臉沮喪時,李玉輝鼓勵道:「不管我們現在怎麼樣,但請相信,姜明浩值得我們撇下臉去求一回,因為我能在他的眼中看到龍嘯九天的氣勢,另外別忘了,我們特務連的兵,不論甘苦,都是一輩子的兄弟。」

「娘的,老子今天這張臉不要了,就求我老爺子一會,為了兄弟。」

「好,連長,算我一個,我這就打電話。」

特務連所有人紛紛找出各自藏在營房的手機,開始給家裡的人打電話,請求家裡人能夠出面向趙日天說個情面。

同時,在炮兵連實習的吳天突然接到了魏德兵打來的電話。

「天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魏德兵急躁的語氣從電話裡傳來,吳天一臉鄙夷的教育道:

「小兵子,你都離開校門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幅急躁的樣子,一點軍人的沉穩都沒有。」

「不是,天哥,你現在打開電腦上網看一下,四處都是攻擊浩哥的帖子。」

「你說什麼?」

吳天頓時聲如洪鐘的吼道,剛剛教育別人要穩重的他此時比魏德兵還急躁,砰砰的敲著筆記本電源鍵,沒想到直接把筆記本給砸爆了,直接一把搶過舍友的筆記本,一隻手舉著電話,一隻手上網開始搜索相關的帖子,著實把旁邊的學員嚇了一跳。

「我草‧他媽,這是哪個龜孫干的?老子弄死他。」

只見網上所有的帖子都是關於姜明浩的負面新聞,從兒時井裡撒尿,到他考入炮兵學院,再到在南城打平民,甚至連在邊城長途汽車裡打人的事都圖文並茂,列的一清二楚,甚至有的還配了視頻解說。

吳天衝著話筒吼道:「小兵子,給我查這些貼子的IP,老子弄死他們,還有,給我把這些破網站全黑了。」

另一頭魏德兵無奈的回道:「天哥,我查過了,這些IP全部在國外,而且還在不時的變更地址,我一個人根本無法追蹤到,我也嘗試黑過這些網站,但他們似乎有一個龐大的團隊在和我對抗,以我的能力,根本打不贏他們。」

吳天聽完也是腦袋一懵,這意味著姜明浩會被各種道德輿論攻擊,甚至會被人肉出來,姜明浩現在成為了國際關注的焦點,一個痞子氣十足的混混,惡行纍纍的流氓,如果被所有人所認知,那將來無論他在哪一行,都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他們的意圖很明顯,這是要毀了姜明浩啊!

只聽魏德兵繼續說道:「可奇怪的是,目前我們軍方的系統裡,並沒有任何相關的情況發生。」

但從小在軍政搖籃里長大的吳天自然知道姜明浩現在的處境,尤其是將它公之於眾,這意味著姜明浩要面對的,士社會民眾的道德審判和輿論威壓,在這樣的情況下,姜明浩就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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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讓孩子們折騰去吧

「喂,那個學員兵,吃飯了。」

在禁閉室外站崗的上等兵端著盤子把飯遞了進來,見姜明浩正對著防護牆壁一通拳打腳踢,嘲諷的說道:

「都這個時候,你還練個屁啊,有意義嗎?」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姜明浩還是聽見了,尤其是在他的透視眼穿過鐵門,看到這個站崗的士兵滿臉的不屑和嘲諷,姜明浩就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問道:

「你知道老子為什麼寫《道德經》嗎?」

「為什麼?」

那士兵似乎被姜明浩勾起了興趣,透過窗戶看著姜明浩問道,只見他自顧自的端起餐盤說道:「因為老子願意。」說完便大口吃起鹹味蓋過一切味道的飯菜。

「呦呵,還挺狂,我看你還能狂幾天。」上等兵自語完,便繼續站崗,不再理他。

在禁閉室裡的姜明浩,每天依舊是訓練、吃飯、睡覺,全然不知事件的嚴重性,他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富商大賈對自己的面子是多麼看中,雖然只是一拳,甚至在趙長明自己的眼中,都只是小孩子鬧著玩,可是趙日天卻覺得,他的面子受損了,為了挽回這受損的面子,他甚至可以毀了一個孩子的未來。

龍國中央軍委辦公廳副主任辦公室裡,一曲響亮的《紅旗飄飄》手機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只見一名俊瘦的中年男子從工作中驚醒過來,一臉怒氣的看著顯示的號碼,接起來道:

「臭小子,不是跟你說了,你老子在上班時間別打電話給我嗎?」說話的正是中央局內辦公廳的副主任吳師亮,也是吳天口中『除了我老子,我怕過誰』中的老子!

「老頭子,對不起,我‧‧‧‧‧‧‧」

「嗯?」吳師亮打斷他嚴肅的問道:「你喊我什麼?」

說話的正是他的兒子吳天,立即陪著笑喊道:「爸,不好意思,說順嘴了,這不是為了顯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嘛。」

「少來,有話說,有屁放,你老子我忙著呢。」吳師亮聽到兒子的馬屁,樂得合不攏嘴,但還是一副嚴厲的語氣說道。

「爸,我有個同學叫姜明浩,你知道吧,他‧‧‧‧‧‧」

「打住」。沒想到吳師亮直接截斷了兒子的話,「你小子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告訴你,離他遠點,他動了趙日天的兒子,你覺得趙日天這個睚眥必報的惡商會放過他嗎?在這販夫走卒眼裡,面子就是他的一切。」

「我知道,爸,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啊,在我心目中,還沒有我爸解決不了事,這個世界上,除了老爸您,我吳天誰都不服,所以‧‧‧‧‧‧‧‧」

「沒有所以,我告訴你,我們是軍政家庭,你也知道,我是沒法參與這件事的,更不可能讓你老子我親自去跟趙日天說情,他是商人,我是軍人,最好還是少聯繫的好。」

吳天沒想到,這次的馬屁吳師亮並沒有接受,甚至還沒等自己開口求助,他就已經掐滅了自己所有希望,雖然就像吳天說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老子,誰都不怕,可為了姜明浩,吳天有生以來第一次頂撞了自己的父親。

「老頭子,我告訴你,姜明浩是我的兄弟,是在戰場上能為我擋子彈的兄弟,你曾經告訴過我,我們當兵的,能指望的就只有三樣東西,第一是自己,第二是自己的兄弟,第三是手裡的槍,現在,你卻叫我放棄我的兄弟?」

「放屁,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吳天的話直接把吳師亮給惹急了,如果自己不表態,那意味著在他這個兒子心中,自己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但如果真的答應了,那失去的可能會是整個吳家的地位,孰輕孰重,豈是這個毛頭兒子能權衡的?他又有什麼臉面繼續在吳家立足?

吳天還是怕自己的父親,聽到吳師亮發火,立刻沒了脾氣,但他的聲音依舊很堅定:

「爸,我要活,而且要和我的兄弟一起活,因為你說過,只有活著才能創造奇蹟。」

吳天說完便掛點了電話,只留吳師亮一個人在冷冰冰的辦公室裡,看著掛斷的電話愣神,他第一次聽到兒子如此堅定的語氣,或許這個兒子不再是以前那個四處闖禍,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了,現在,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信念,可做父親的為什麼感覺不到一點喜悅?難道混跡官場多年,自己真的被官僚氣息磨平了棱角,變得畏首畏尾了?

看著掛在角落裡的軍裝,肩章上的兩顆將星似乎沒有了莊重和閃耀,難道自己真的變了?吳師亮立即起身穿起那身軍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甚至有一種陌生感,在自己身上看不到曾經的鐵血、堅韌和剛強。

吳師亮原本憤怒、驚慌的臉上突然變得剛毅,他果斷的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李靖的電話。

這個李靖,正是京城四大家族的李家長子,現任中央軍委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姜明浩打了趙長明,這事可大可小,就看這李書記怎麼對待了,所以吳師亮很果斷的撥通了他的電話,想從他那兒探探口風,如果只是定性為戰友間的不融洽,那給姜明浩記個大過,順道說服趙日天便解決了。

「喂,老李啊,最近忙什麼呢?咱哥倆好久沒聚了。」

「哦,老吳啊,你不會也是來問姜明浩情況的吧?」李靖一句話就堵死了吳師亮,反客為主,直奔主題。

「怎麼?難道還有人向你問過?」吳師亮有些疑惑,除了自己,還有誰會主動惹這事?如果和這趙大老闆扯上關係,搞不好就會被抓住把柄,引火燒身。

「老吳,你是第四個跟我提姜明浩這個名字的,第一個是南城炮兵學院的院長老陸,第二個是邊城軍區司令老龍,第三個就是我那在邊城軍區不爭氣的小侄子,第四個就是你老吳了。」

「哦?這小子到底什麼身份,竟然有兩名將級領導過問?」

「不,老吳,不是兩個,是三個,別忘了還有你。」李靖笑呵呵的說道。

「老李,那你呢?」吳師亮明顯是想拉他入夥,如果四大家族有一半出來保姜明浩,或許在趙家的槍口下,這小子還有活命的機會。

「我?老吳,你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人嗎?他是英吉利海島事件裡犧牲的獵豹姜耀國的兒子,你覺得我加不加入,能左右這件事的結局嗎?」

吳師亮聽完更是滿臉驚訝,「你的意思是?」

「他趙日天下海經商起家,藉著自己父親在各方的關係,生意在幾年內瞬間做大,甚至還娶了個米國媳婦,你覺得他這樣的人,會隨隨便便被說服嗎?現在無論誰去說什麼,都會被他抓住把柄,實不相瞞,陸紅風已經找過他了。」

姜明浩一個小小的學員兵牽動幾方將官的關懷已經是非同小可,沒想到陸紅風竟然直接登門拜訪了,更顯示了這件事的不一般,吳師亮更得小心,他自己心裡明白,趙家的勢力十分龐大,如果自己被人傳言與富商大賈私交甚密之類,那這可就關乎到了他吳家的生死存亡。

「那結果怎麼樣?」

「老陸以為人師的身份去的,意思是,這是孩子間打架,不值得大人計較,但趙日天這傢伙連杯茶都沒給,擺明了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李靖和吳師亮二人能坐在如今的位置,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趙日天面對一校院長,竟然如此擺譜,分明看不起這個姜明浩的老師,甚至他覺得自己的錢財就已經代表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他一定會想法子整姜明浩,而唯一的解決法子就是這幫孩子自己去折騰。

「行,老李,我知道了,就讓這幫孩子自己去折騰吧,這件事目前我們也不好插手,畢竟是屬於私事。」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吳師亮相信,這個李靖一定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的侄子李玉輝,雖然李玉輝不被李家看重,但李靖這個人有獨到的眼光,而且自己生的又是女兒,表面不顯現,打心底最看重的還是他這個小侄子,所以直接撥通了自己兒子的電話,但幾聲響鈴後,吳天卻並未接聽。

「臭小子,敢跟老子耍脾氣?」

吳師亮自語道,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幫姜明浩了,也好,正好應了自己的打算,讓他在這次事中獨立成長,也許吳家將來的發展就在這小子手上了,想了想,還是給吳天發了一條短信。

其實並非吳天不接電話,就是借他幾個膽也不敢不接自己老子的電話啊,要知道,這個世界除了他老子,他怕過誰?只是這小子剛剛不知腦子怎麼就抽了,對老頭子一頓說,說完又是一陣懊悔,鬱悶的躲廁所抽菸,看見吳師亮的未接電話,嚇得半死,直到看見手機裡的短訊,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

「天兒,你已經長大了,不可能永遠在我的翅膀下成長,也該是你自己展翅的時候了。」

看完短信內容,吳天立即眉開眼笑,吳師亮稱呼他為『天兒』,這意味著什麼,吳天心裡很清楚,從小到大,只有在自己得到他的認可時,他才會這麼稱呼,就像當初拿到南城炮兵學院錄取通知時,老頭子就稱呼他為天兒。

「好」,吳天高興的一揮拳道:「看來老頭子的意思是隨我怎麼折騰了,那我吳大爺還怕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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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們可以進去

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姜明浩就在那十幾平米的禁閉室裡做著各種軍事規避動作,四面牆壁也在這兩個月裡被他打的凹凸不平。

「首長,我們就每天看他在禁閉室裡跳來跳去?還不如直接審他呢。」

「審?你想怎麼審?」中校這兩個月盯屏幕盯得眼睛滿是血絲,「整整兩個月,普通人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精神早就崩潰了,可你看這小子,不但精力充沛,時不時還改編幾首歌曲,你就是把他拉出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首長,實在不行就給他兩下子。」

少校在這中校糾察的耳邊輕輕嘀咕道,沒想到對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呵斥道:

「哼,小劉,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糾察,公道為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小心思。」

「首長,我這也是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少校的話直接把中校惹毛了,轉過身來,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氣勢,讓他喘不過氣,只聽中校說道:

「軍隊哪一條例裡說可以嚴刑逼供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覺得這件事太小了,完全沒有耐性啦?如果你連最基本的耐性都沒有了,那你還怎麼明辨是非?小劉,你已經不適合再在糾察處了,下基層鍛鍊幾年吧!」

聽到中校的話,小劉的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本來是前程似錦,才三十出頭就扛著中校的軍銜,加之在糾察處,陞遷更是水漲船高,可如今下基層鍛鍊,就意味著一切從頭再來,這個年紀,意味著從此前途渺茫。

小劉帶著無奈和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中校,默默的走出了監控室,中校看著他頹廢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自語道:

「小劉啊,別怪我,你真的不適合在糾察這個職位。」

或許旁人看不清,但真正有閱歷的人都明白,尤其是像中校這種省級軍區糾察,早已經把所有的形式看得一清二楚,小劉如果真的草草了事了,那正好中了趙日天的陰謀,他完全可以把這件事私人化,到時候無論是誰,都再沒有辦法改變局面,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提審姜明浩的原因。

就在這一天,邊城軍區的門口又來了兩位學員兵,他們分別是:吳天和魏德兵。

「放我們進去,我們是來找龍司令的。」吳天在門口衝著站崗的士兵吵吵著。

「對不起,請出示你的軍官證,否則,我們不能放你們進去。」哨兵嚴肅的說道。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死腦筋,你不是看到我們的學生證了嗎?南城炮兵學院的,這還能有假嗎?」吳天甩著學生證對哨兵繼續吼道。

嘩啦‧‧‧‧‧‧

這兩名哨兵被吳天吵翻了,直接舉起槍對著他們道:「請你們退出警戒線,否則我完全可以把你們當做刺探軍情的間諜,就地槍斃。」

「我擦嘞,這輩子除了我老子,我還沒怕過誰‧‧‧‧‧‧‧」

吳天舉起拳頭就要往這哨兵身上衝,身後的魏德兵一把他拉住道:「天哥,天哥,別激動,讓我來,你先歇會兒。」

魏德兵把吳天拉到後面,從兜裡拿出一包煙,上前給兩個哨兵一人遞了一根道:

「班長,我們真是炮兵學院的,和你們一樣,也是當兵的,只是現在還在實習期,所以還沒拿到軍官證,班長,你們也站了一天了,來來,抽根菸。」

這兩名哨兵看著魏德兵如此會做事,完全和吳天兩個處事方式,不覺火氣消了一半,兩人紛紛點上煙,其中一個哨兵問道:

「兄弟,你倆不在炮兵連待著好好實習,跑邊城來受什麼罪啊?」

「嘿嘿,班長,是這樣的。」魏德兵陪著笑臉道:「我們的一個同學,在你們邊城軍區實習,您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麻煩給首長通報一下!」

「我草,你們那同學不會叫姜明浩吧?」一旁默默抽著煙的哨兵驚訝的喊道:「這時候司令正為這小子煩著呢。」

正當這兩個哨兵抱怨時,遠遠便聽到了軍用吉普的轟鳴聲,他們立即掐滅了菸頭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站崗,來的正是邊城軍區32師師長錢宏偉。

「敬禮‧‧‧‧‧‧」

在一聲口令下,兩名哨兵和魏德兵、吳天紛紛舉起了右手,向行駛而來的吉普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可就在剛剛越過吳天他們時,吉普車突然一個急剎聽了下來,只聽車上的一個大校衝著他們吼道:

「那兩個兵,你們哪兒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報告,」魏德兵搶著說道:「我叫魏德兵,他是吳天,我們是姜明浩的同學,過來看他。」

剛剛在和哨兵的交談過程中,自己不過是報了個學校,人家就知道姜明浩的大名了,看來我們浩哥在這片地上很出名啊,說著把自己的學生證遞給了錢宏偉。

「哦?姜明浩的同學?」錢宏偉打量著兩個人,一個表現的十分謙卑尊敬,一個卻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從他們的站姿和身體素質看,這兩個人應該是士兵不假,於是在車裡接過學生證看了看問道:「你們不是在實習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報告!」一旁的吳天忍不住搶道:「我們是來幫忙的。」

「哈哈!」錢宏偉笑著說道:「一個混世魔王就已經夠老龍喝一壺了,現在又來倆,走吧,上車,我帶你們進去。」

兩人立即爬上吉普車進了軍區,兩個哨兵在一陣絕塵中看著車子離開,摸著腦袋,似乎不太明白錢師長的話,師長這是故意要給龍司令找點麻煩吶,但錢宏偉卻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絕不一般。

那個一臉謙卑恭敬的魏德兵,看似唯唯諾諾,但錢宏偉注意到,他的背上始終背著一個方形的沉甸甸軍用皮包,這裡面一看就知道是大功率軍用電腦,說明這小子精通電腦技術,而另一個吊兒郎當的吳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竟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錢宏偉不假思索就把這兩人帶了進來。

在警衛員的帶領下,三人直接進了司令辦公室,剛進門,錢宏偉就扯開嗓子嚷道:

「老龍啊,我給你撿了倆幫手。」

吳天和魏德兵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我們哪兒是你撿的?分明就是自己送上門的好嗎?

「滾蛋,老子讓你來是商量對策的,不是讓你來跟老子扯犢子的」龍志文正煩著,錢宏偉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老龍,我跟你說認真的,人我都給你帶來了。」錢宏偉說著讓開身,把後面的吳天和魏德兵推到了前面。

「報告,南城炮兵學院實習學員吳天、魏德兵前來報到。」兩人敬禮道。

龍志文一聽『學員』二字,瞬間一陣頭大,竟然低聲喃喃道:「你奶奶的陸紅風,老子跟你沒完,前一個混世魔王的事還沒了呢,你他娘又給老子送了倆過來,這是存心要老子的命啊!」

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大家聽得見了,吳天直接上前一步道:

「報告,我們不是來實習的,我們有自己的實習單位,這次我們是過來幫我們浩哥的。」

「你小子誰啊?我讓你說話了嗎?再說,就你一個毛頭孩子,幫個屁啊,不添亂老子就燒高香了。」既然來了,只要他們老老實實不搗亂就行,可讓龍志文沒想到的是,這倆小子是偷跑出來的,要是早知道他倆擅自離隊,就是綁也得把他倆綁回去。

「報告,」吳天繼續喊道:「浩哥這件事純屬私人行為,趙家一定會通過輿論來爭奪群眾眼球,我相信下面的仗會比戰場更加殘酷,因為我們是在爭取群眾對事實的輿論的支持,所以,我希望龍司令能留下我們。」

「理由!」

見龍志文鬆口,吳天繼續說道:「我這兩百二的智商就是武器,還有他,他是電腦高手,我相信龍司令已經看到現在網絡上的情況了吧?這是一場電子戰,更是一場輿論戰,我們不可或缺。」

「好,我留下你們。」龍志文很爽快的說道,因為他和錢宏偉一樣,看著吳天的眼神,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龍司令,我們有個要求。」吳天見龍志文答應下來,立即得寸進尺道:「我們需要隨時和姜明浩見面,如果能把他從禁閉室放出來,那最好了。」

「這個我辦不了。」龍志文也是無奈,連他一個司令想見見自己的兵都只能恬著老臉通過視頻監控看看,你們倆提出要隨時和他見面,這不是天方夜譚嘛。

看著龍志文的苦瓜臉,吳天猜得到,他確實沒有辦法,可此時,眾人明顯看到了吳天嘴角邪惡的笑容,那模樣,和姜明浩如出一轍。

「小兄弟,你有什麼好法子嗎?」錢宏偉突然改了稱呼,向吳天問道,他小小年紀就能看破姜明浩這件事背後的深淺,要麼這孩子有著驚人的智慧,要麼就是他有著極深的背景,恰巧的是,吳天同時具備了這兩樣條件。

「嘿嘿,辦法很簡單,既然他出不來,我們可以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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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把他倆關一起

我草,這倆小子不會是想劫禁閉室吧?』這是錢宏偉的第一反應,正當想反對時,他瞥見了龍志文的表情,眯著雙眼,也是一副老奸巨猾,邪惡的表情,『他們搞什麼鬼?難道是我想錯了?』

正當錢宏偉摸不著頭腦時,龍志文說道:「好,我同意,有什麼需要說,我盡全力配合。」

而在軍區的醫務室裡,一個女軍醫坐在辦公室裡,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咬痕愣神,眼中時而怨恨時而又露出一絲憐憫,姜明浩那倔強的身影在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可這個混蛋居然讓自己幫他把尿,女軍醫終於忍不住,不自覺的冷哼一聲,而且還哼出了聲。

「蘭姐,怎麼啦?」一旁的小護士眼睛朝這邊瞟了瞟,輕聲的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事。」楚曉蘭掩飾的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回道。

「蘭姐,你不會是看上姜明浩那混世魔王了吧?」小護士繼續調侃道。

「少胡說,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臭流氓呢。」雖然嘴上說著,可楚曉蘭的眼神卻閃爍不定,不時的往自己手腕的傷疤上看。

「好好好」,見楚曉蘭紅著臉,那護士以為她害羞了,立即應和道:「我們蘭姐,那可是軍區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啊,那個臭小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一見面就在我們蘭姐手腕上咬了一口,活該他現在關禁閉。」

「好啦,小林,別說了。」如果剛剛的臉紅是害羞,那現在她絕對是發怒,尤其是當自己聽到活該二字,心中不由得隱隱作痛,自從姜明浩咬完她,楚曉蘭時不時就會想起他,甚至自己的心情也會隨著姜明浩而喜怒無常。

那個叫小林的護士見楚曉蘭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做聲,可就在這時,病房裡突然傳來殺豬般的叫喊聲:

「你們是誰?敢打老子‧‧‧‧‧‧‧救命啊,別打了‧‧‧‧‧‧啊‧‧‧‧‧‧‧大哥,大哥,別打了‧‧‧‧‧‧‧‧啊‧‧‧‧‧‧‧‧‧求你們,別打了‧‧‧‧‧‧‧‧」

楚曉蘭帶著幾個護士急急忙忙朝病房趕去,聽聲音是趙長明的房間傳來的,可剛到門口,卻發現趙長明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底下,剛剛調侃的小林護士急忙過去掀開被子,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趙長明的傷已經恢復,此時又被打得鼻青臉腫,原本在睡覺的他,準備下午出院,沒想到天空突然飄下一條棉被,把他的腦袋死死的蓋住,等他反應過來,渾身上下就感覺到一陣拳打腳踢,原本趙長明還嘴硬,想用自己的身份嚇唬一下,可不說還好,越說人家揍得越狠,疼得他不得不喊救命求饒。

看著他腫得像豬頭一般的腦袋,眼睛也被腫脹的皮膚擠得只剩下一條線,嘴唇上全是淤血,完全就是香腸嘴,小林護士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屁啊,告訴你,這是謀殺,找不到凶手我跟你們沒完,還不快給老子處理傷口。」趙長明張著腫脹的嘴唇含糊的罵道。

「對不起首長,我馬上給您處理。」小林立刻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拿出消毒藥水給趙長明清理。

「嘶‧‧‧‧‧‧‧」消毒藥水和傷口接觸的瞬間,趙長明疼得直吸冷氣,又開口罵道:「你他媽會不會,不會給老子滾。」

小林無故又被趙長明罵了一頓,眼淚不聽使喚的掉了下來,忍不住嗚咽的跑了出去。這一幕楚曉蘭看得清清楚楚,這擺明了欺負人嘛,在後面冷冰冰的說道:

「讓開,我來。」

聽到聲音,趙長明轉過臉去,看到熟悉的面容,便不敢再發作,這個女的他可惹不起,只見楚曉蘭徑直上前,一陣粗暴的消毒包紮後,轉身便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

「去查一下監控,看看是誰幹的。」楚曉蘭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整個過程裡,趙長明沒再哼唧一聲,所有護士看著楚曉蘭的動作和樣子,都忍不住心底暗暗叫好,讓你仗勢欺人,活該,還是我們蘭姐牛,把這趙隊長整治的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

楚曉蘭坐在辦公室裡,右手撐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趙長明的背景人品,整個軍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就那混世魔王敢動他,可如今姜明浩還關著禁閉呢,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麼大膽子敢對趙長明動手。

「隊長,查到了查到了,你快過來看。」一名男護將監控資料調了出來。

視屏裡清晰的看到一個人,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米八的身高,身體壯碩,看他逃跑的樣子,駕輕就熟,一看就知道長幹這種事,他跑著跑著突然停住,還挑釁的抬頭朝攝像頭看了看才離開。

「放大,把他的臉放大。」楚曉蘭命令道,操作的士兵立即定格畫面,把細節放大,他們清楚的看到,那個一米八的小子臉上露著笑容,彷彿是故意要讓攝像頭拍到自己。

「你看他的肩章,是學員兵,這不是我們軍區的,我去通知司令,匯報一下這裡的情況,趙隊長被打的事暫時先保密。」

楚曉蘭安排好後,打定主意便往龍志文的辦公室走去,還未到門口,遠遠便聽見辦公室裡傳出龍志文的叫罵聲。

「你們這倆小兔崽子,膽兒可真肥,竟然敢擅自離隊,你們首長的電話都打到我這兒啦!」

雖然龍志文唾沫橫飛的罵著,但吳天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想著,除了我老子,我怕過誰呀?首長怎麼啦,我老子挺我,怕個鳥。

但魏德兵卻低著頭,一副犯錯的孩子樣,他是被吳天忽悠的,本來還想請假,但吳天說請假審批太麻煩,所以直接拿吳天偷來的通行證跑出來的,戰戰兢兢的說道:

「首長,我們只是想幫忙‧‧‧‧‧‧」

「幫忙?」龍志文砰的一掌拍在桌上吼道:「你叫魏德兵是吧?我還沒說你呢,跑就跑吧,你他娘還順手牽羊,把你們團裡的軍用電腦給順來了。」

「首長」,見龍志文火越發越大,吳天終於忍不住道:「龍司令,您是大將軍,應該明白,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如果我們那麼死板的去請假審批,估計姜明浩早就送刑場了,那我們就不是來幫忙,是來送葬了。」

聽到吳天狂妄的話,龍志文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正要發怒,眼神無意間掃過他,發現這小子身上散發的運籌帷幄氣勢,讓他瞬間想起了一個人,而且這小子也姓吳,難道?本想繼續罵娘的龍志文,一副玩味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吳天,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夜鶯般的叫喊:

「報告,軍醫楚曉蘭有事匯報。」

「進來。」龍志文原本站著的身軀立即坐了下去,楚曉蘭一進門就認出了吳天,甚至連省軍區糾察中校也在,她頓了頓說道:

「首長,今天上午,趙長明趙隊長在醫務室又被人給打了。」

楚曉蘭如實的向龍志文做了報告,述說了趙長明被打的全過程,可她卻發現龍志文並不驚訝,一副老子知道是誰的樣子,眯著雙眼,像一隻老狐狸似的盯著眼前這兩個學員兵。

但是魏德兵和吳天的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剛進來的漂亮軍醫身上,兩個眼睛四個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滴溜溜直轉,就像是三伏天在沙漠裡看到了楊梅,一個個咕嘟咕嘟的直嚥口水。

「瞧你倆德行‧‧‧‧‧跟做了絕育的色狼似的‧‧‧‧‧‧」龍志文見這倆人眼睛直勾勾盯著楚曉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好了,老子想送你們走都送不了了,說,誰幹的。」

「報告首長,是他幹的。」楚曉蘭指著吳天說道:「我們醫院的監控設備拍的清清楚楚」。

「吳天,說,是不是你幹的?」龍志文已經明白這小子昨天說的進去找姜明浩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是這個辦法,所以並未像剛剛那般發火,反倒為他擔心,進去之後他怎麼脫身。

「報告首長,我不承認,也不否認。」

吳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絲毫不懼,這讓楚曉蘭不禁想起在監控裡的那張笑臉,按他逃跑時的速度和角度,根本不可能被攝像頭拍到,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可他既然做了,又故意暴露,為什麼還不敢承認呢?

「怎麼?你小子幹了還不敢承認?」龍志文的吼聲打斷了楚曉蘭的思路,只聽他繼續道:「給老子把他關到禁閉室」,龍志文說著朝旁邊的小張使了個眼神,小張立即明白,故作慌張的說道:

「首長,禁閉室被姜明浩佔著呢,我們軍區基本沒什麼士兵犯錯,所以就那一個禁閉室,沒地方關了。」

在場所有人都不是傻子,總不能把兩人關一起吧?龍志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關他,就在大家各自揣度時,龍志文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那就把他倆關一起吧,反正都是毆打糾察,省地方。」

我草,龍司令瘋了吧?這倆人,一個光明正大的揍糾察,一個是背地裡陰了揍,這一陰一陽到一起,那還得了?而且關禁閉這種事從來就沒有把兩個士兵關一起的。

「龍司令,這樣不太好吧?」那名中校糾察提出異議道。

「有意見?可以保留,我老龍這一畝三分地太小,沒那麼多禁閉室,馮中校要是覺得不合適,你可以自己想辦法!」

龍志文直接無賴的把問題推給這個糾察,雖然他是省級糾察,扛著一毛二,但人家是司令,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上,這個馮中校也不好發作,只得不做聲當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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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為了面子

這天傍晚,邊城下起了暴雨,雨滴像是一枚枚炮彈,將土沙混合的地面砸出一個個深坑,也注定這是一場不平凡、沒有硝煙的戰鬥,有的是為了兄弟情義,有的,卻僅僅是為了面子。

姜明浩的眼睛透過鐵門和牆壁,遠遠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一臉驚訝的看著那熟悉的面孔由遠及近,完全展現出來,終於忍不住罵道: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這小子來幹嘛?」

隨著鐵門哐噹一聲,吳天也被送進了這十幾平米的禁閉室,看見姜明浩板著臉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也不睬自己,吳天知道姜明浩是生自己的氣,於是展開雙臂喊道:

「浩哥,你他媽想死老子了。」

說著便衝過去就要給姜明浩一個熊抱,豈料就在吳天的身體快要和他接觸的瞬間,姜明浩的身影彷彿鬼魅一般的遠遠飄開了,吳天撲了個空,直接撅著屁股趴在了床上。

「臥槽,浩哥,你越來越厲害了,啥時候還學會了輕功啊!好快。」

看著姜明浩瞬間就從床邊飄出十幾米的距離,吳天也是瞠目結舌,尤其是監控室裡的中校糾察,看著姜明浩非物理屬性的移動,疑惑的摸著下巴,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內家高手?

「厲害個屁,你小子二百二的智商是不是讓狗吃了,跑進來跟我一起唱山歌揍牆壁啊?」姜明浩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但看著吳天滿臉堆笑的樣子,他立刻知道這小子是有備而來,立即哼哼唧唧的唱起了自己胡編的山歌。

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姜明浩覺得自己是個實力派歌手,越唱越起勁,而在監控室的中校糾察卻一臉嫌棄的把竊聽喇叭給關了,他實在受不了姜明浩這烏鴉叫,過了幾分鐘,中校雙眼刺痛,實在挺不住,就坐下閉目休息了。

就在這時,吳天的食指開始上下不停的擺動起來,時長時短,姜明浩一眼便看出,這是他們在學校作弊時用的密碼暗語,心中立刻瞭然,兩人湊到一起,用身體擋住攝像頭死角,開始了無聲的交談。

『浩哥,你這回麻煩大了,你揍的是京城四大家趙日天的兒子。』

『嗯,我猜到了,你怎麼也關進來了?』姜明浩舞動著食指問道。

『嘿嘿,說來話長,總之我也把那姓趙的也揍了一頓。』吳天得意的回道:『浩哥,現在趙家已經動手了,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討伐你的負面消息,甚至還把你小時候偷看姑娘洗澡的事都挖出來了。』

『喲呵?看來哥哥挺出名啊!』姜明浩似乎並未感覺到其中的嚴重性,可就當他看到吳天的手指再次揮舞時,他的臉終於沉了下來。

『浩哥,這些都是趙家雇的水軍,目的很簡單,就是煽動民眾,以輿論的壓力,讓你身敗名裂。』

這一次,姜明浩沒有再用暗語回覆,只是沉默,他的臉色變幻不定,時而興奮時而低落,時而鐵青,就在這時,姜明浩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著實把一旁的吳天嚇了一跳,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哥要反擊了。

「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日久見人心,人心隔肚皮啊!」他轉過頭,朝著隔壁的監控室看了看,透視眼穿過牆壁,發現那中校糾察靠在椅子上竟然睡著了。

「浩哥,咱們怎麼反擊?」吳天見姜明浩說話了,也直接跟著問道。

「媽的,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什麼上帝,報仇,還得靠自己,吳天你有什麼辦法能聯繫上小兵子?」

「嘿嘿!」吳天忍不住笑道,伸出手指從嘴裡摳出一顆紐扣大小的東西遞過去道:「這是小兵子的傑作,微型發報器。」

姜明浩看著這神奇的玩意兒,忍不住伸手要接,當伸到一半時,他又把手縮了回去,吳天看著他的動作,一下子愣住了,「怎麼了,浩哥,有什麼不對嗎?」

「臥槽,你小子幾天沒刷牙了,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大味兒?」

「浩哥,你這麼嫌棄哥們可就不開心了,為了你,我把這東西擱嘴裡四天了都,你就這麼謝你兄弟我呀?」吳天一臉憂傷的說道。

「難怪,你小子四天沒刷牙,會不會把這玩意兒熏失靈啦?你趕緊試試,看能不能聯繫上小兵子。」姜明浩捏著鼻子,滿臉的噁心樣。

本想博個同情的吳天,沒想到姜明浩還是那麼無恥,直接以臭為藉口,把發報的任務交給了自己。

只見他在紐扣上輕輕敲了幾下後,便把這東西塞進了耳朵,看得一旁的姜明浩瞪大了眼珠子道:

「我擦嘞,小兵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牛?這破玩意兒竟然還是收發一體的?」

「那當然」,吳天一邊仔細的聽著動靜,一邊說道:「這玩意兒世界獨此一個,絕無贋品。」

姜明浩正想說讓小兵子再做一個給自己將來泡妞用,卻見吳天一抬手,示意別說話,原來魏德兵那邊已經回話了,並說明了外面的情況。

「浩哥,小兵子說外面的情況不樂觀,後天龍司令會去京城參加會議,商討關於你的處理意見,但關鍵是現在網絡上所有言論對你完全不利。」

姜明浩聽他述說了,來回踱著步子,思量著對策,吳天突然喊了一句:「要是能混淆視聽就好了。」

「混淆視聽?對,就是混淆視聽。」姜明浩立即有了主意,沖吳天說道:

「小兵子是不是黑這些網站沒成功?那就讓他把所有網站的信息複製照抄,直接放到遊戲網站和色‧情聊天交友網站上。」

「浩哥,你太他媽天才了,不過最好再讓小兵子附帶點病毒什麼的!」吳天補充道。

外面的魏德兵接到消息,立即按姜明浩的指示執行,所有關注這件事的民眾通過網絡搜索此事的相關新聞,立即就會被無端彈出的遊戲網站,色‧情網站佔據電腦,尤其是魏德兵自己編寫的流氓病毒,直接把一些電腦黑報廢了,全國上下,四處網絡警報,一片罵聲,當然,這罵聲裡更多的還是對姜明浩事件的懷疑。

如果外人看到這三人的合作,絕對會產生一種假象,一個是擁有超高的天才智商,一個是天生的職業軍人,還有一個是超級電子戰高手,三人如果假以時日,三劍齊出,必能攘外安內,保家衛國。

此刻,在京城的網絡安全檢測中心,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站在辦公桌前,他的對面坐著的正是網絡安全局局長邱振華,他看著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的問道:

「小朱,這件事你怎麼看?」邱振華的語氣很輕,輕得似乎讓人覺察不出一絲不妥。

「局長,這件事肯定是趙家人做的,不過他們的IP全部在境外,而且還通過技術加密,所以我們現在還沒來得及破解。」

「不是,我指的是這場電子對抗戰裡,克隆這些網站的人。」邱振華的意思大大出乎朱秘書的意料,他頓了頓說道:

「局長,我們定位了這個克隆非法網站的IP,是從邊城軍區發出來的,我想您應該猜到是誰幹的了,這完全就是歪門邪道。對我國網絡安全的影響十分惡劣。」

「呵呵」,邱振華笑了笑,反倒表現出一絲喜悅,「這幫孩子,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劍走偏鋒,可惜還是太年輕,顧了頭不顧屁股。」

此話一出,朱秘書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局長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秘書,兩件事,你去辦一下,」邱振華繼續說道:「第一,去幫這些孩子擦一下屁股,估計現在網絡安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正好來個釜底抽薪,第二,就是把所有輿論帖子和那些病毒黃色‧網站全部封了。」

「是,局長,我這就去辦。」朱秘書領了命令出去了,邱振華放下手中的文件,輕輕搖了搖頭自語道:「還是一幫孩子,做事不顧後果,還需要磨礪。」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邱振華會選擇支持他們,但他自己心裡卻很清楚,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是針對整個龍國網絡安全的一場罵戰,甚至引來了米國,島國等野心國家的參與。

國際論壇上,島國首先發帖,痛斥龍國的虛偽,表面上對色‧情事業嗤之以鼻,甚至抨擊島國色‧情產業,實際卻在大肆宣揚,以此賺錢,甚至以植入病毒這種無恥行為掩蓋。

緊接著,以米國為首的其他幾個國家紛紛對此點贊支持,直接把龍國推向了風口浪尖,原本一場簡單的個人輿論問題,立即上升為國際性話題。

在電腦前的吳師亮看著各種言論,卻沒做任何評價,他的心裡很清楚,趙家已經開始動手了,而動手的目標就是姜明浩,而這行為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面子。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真想不明白這些有錢人的心態。

但網絡安全局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哪怕是反擊的措施也沒有,難道還真讓這些孩子繼續這麼折騰?要麼就是期待他們創造奇蹟,要麼就是早已想好對策,只是還未到時候,但吳師亮相信,我堂堂龍國,是絕不會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奇蹟上。

想到這兒,吳師亮更覺得可怕,幸虧當時自己和李家達成一致,並未參與到此事中來,要知道,天上無故掉餡餅,是會砸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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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沒有名字的糾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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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一幢別墅裡,趙日天悠閒的盯著電腦屏幕,看著各種網絡上的罵戰,他端起紅酒輕輕抿了一口道:

「小胡,讓國外的那二十幾個網絡電子對抗和宣傳參謀按計畫開始行動吧。」

「是,老闆,我已經通知下去了。」小胡點頭道。

趙日天看著小胡,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知道霍去病當年為什麼要學敵萬人之術嗎?」

「首長,您指的是兵法嗎?」小胡試探的問道,他很佩服眼前的老闆,因為自跟他一來,趙日天的每一戰,無論是刀槍火海,還是商界征戰,他都無往不利,當然,自己也成了他最信任的下屬。

「或許在戰爭年代稱之為兵法,但在現代和平時期,成他為謀略更合適吧?在這個世界上,搖旗吶喊,衝鋒陷陣的人應有盡有,但真正能運籌帷幄,殺敵千里的人,卻少之又少,所以只有謀略家才有資格執掌大權,成為一國決策者。」

趙日天的話外之音便是,他有這萬人敵之術,而今天所做的一切,卻僅僅是為了面子。

「老闆,如果這麼做的話,恐怕輿論風暴很有可能會掀起軒然大波,甚至殃及到不相干的人,當然姜明浩從此就得在道德的審判和旁人異樣的眼光中苟延殘喘。」

小胡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其實在他心中,並不想把事件鬧得太大,既然這次行動開始了,那他也只能力挺自己的老闆了。

「臥槽,完了完了,浩哥,我們闖大禍了,我們要成賣國賊了。」

吳天聽完魏德兵傳遞過來的消息,立即慌了神,對於賣國賊,我們龍國人的態度一向是問候他的十八代祖宗,這可是關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能不讓吳天膽顫心驚嗎?

「放屁,老子雖然混,但他媽絕不做對不起國家的事,吳天,到底出啥事了?」

姜明浩瞬間緊張起來,殭屍般的臉上死氣沉沉,但卻散發著暴戾的氣息,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肩膀太小,扛不起祖國重則,可真讓他遇到了,姜明浩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扛起來。

整個禁閉室裡的氣勢陡然上升,吳天清晰的感受到姜明浩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彷彿整個空間的氣壓都被抽成真空,讓人不自覺有種窒息感!

「吳天,你得出去,出去找特務連的人,讓他們組織網絡水軍,我想我已經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姜明浩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是那種智慧和謀略的完美結合。

「啊?浩哥,你確定?我好不容易進來的,還不到一個晚上,你就趕我走啊?」

看著吳天一副基情四射的樣子,姜明浩白了一眼道:「廢話,你想當賣國賊?你的智商我不懷疑,所以你一定有辦法出去。」

「浩哥,我是有辦法,可你呢?難道你還要繼續留在這兒?」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出去,那吳天此次的謀劃就白費了。

「我?」姜明浩透過牆壁,看著外面瓢潑大雨,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是我一個人的戰場,我不想拖你們下水,更不想因此陷我們祖國於不義。」

其實吳天明白姜明浩的意思,他依稀記得當初在南城分別時姜明浩的話:如果沒有必要,哥幾個就不要見面了。現在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想一個人面對所有事,但吳天卻毫無反駁之力,作為兄弟,自己也只能用實際行動去支持。

在禁閉室隔壁的中校,自從姜明浩事件以來,他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沾過床了,此時正與周公對弈的興致勃勃,門外突然傳來的一聲『報告』,把他硬生生從夢鄉中拉了出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說。」

「報告首長,我們司令請您去一趟。」

見過來的是龍志文的警衛員小張,中校問道:「你們司令找我什麼事?」

「報告,您到了就知道。」小張沒對他透露半個字,直接伸手做出了請的姿勢。

中校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既然龍志文大半夜的喊自己,一定有要緊的事,可當進了辦公室,看到桌上一份厚厚的資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老龍,這資料可信度高嗎?你確定吳天這小子是‧‧‧‧‧‧‧」中校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紅二代他見多了,甚至有些二代遇見這種事情,避之不及,可吳天卻迎著風口浪尖往上送,這簡直就是找死嘛。

「確定,這份資料我也是剛剛才拿到,是從這小子的實習單位發過來的。」龍志文從看到吳天的第一眼,便猜到這小子不一般,可看完資料之後,還是驚訝不已,但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姜明浩一個小混混,怎麼能讓一個這樣一個紅二代,而且還是個超高智商的天才如此捨命相救。

「那吳天是放還是不放?」中校此時也明白吳天的意圖,就算他打了趙家的小子,以吳師亮的能力,根本就不算事了。

「放,當然放。」

其實龍志文和這糾察中校心裡已經清楚,這是在對這些二代的考驗,尤其是這場網絡輿論戰,上頭始終沒有表態,任由這些小子胡鬧,這本就不可思議,可接下來龍志文的話更讓中校瞠目結舌。

「中校同志,我知道,在糾察系統裡,你沒有名字,雖然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但作為同志,尤其是現在,我看得出來,你我是同一戰壕的兄弟」,龍志文說著,遞了一根菸過去,繼續道:「上面的意思,後天由你親自護送姜明浩進京受審。」

聽到龍志文後面的話,中校心中一驚,手一抖,嚇得抽了半截的眼直接落在了褲子上,他急忙拍掉問道:

「龍司令你說什麼?護送?」做了這麼多年糾察,混到中校這個職位,眼力和悟性還是有的,護送二字意味著這一路的艱險,他自然也明白,敢對龍國軍隊下手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上級讓自己護送的意思,很明顯是想釣魚。

「是,護送。」

看著龍志文斬釘截鐵的樣子,中校逕自上前,抓起龍志文桌上的中華抽出一根點上,其餘的連盒子帶火機全部塞進了自己兜裡,看得龍志文直愣神,怎麼糾察處的人也這麼流氓了?不過轉而一想,這中校的行為,分明不再把自己當做糾察,而是一名時刻準備作戰的士兵了,隨即豁然開朗,打趣道:

「我剛說完咱們是兄弟,你個老小子就這麼坑我,有這麼對戰友的嗎?也不給我留一根?」

「呼‧‧‧‧‧‧‧」中校猛地抽了一口煙吐出來道:「老龍,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抽的最後一包煙了。」說完轉身叼著煙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道:「老龍,好歹給我安排個單間,都他媽倆月了,你們天天讓我睡監控室,這他媽就是兄弟?」

龍志文聽完忍不住嘿嘿笑了笑,示意小張去安排,其實他也能理解中校的苦,作為糾察,尤其是省級軍區糾察領導,為人處世處處小心提防,不但要防糖衣炮彈,更要防偷襲報復,可至少此時,他不在是糾察,而是純粹執行任務的士兵,所以作為軍人的豪爽、血性和剛強便展露無疑。

一切都如吳天所料想的,自己的資料很快便傳到了邊城軍區,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剛進來不到四個小時,就被放了出來,在禁閉室外,呼吸著雨後的新鮮空氣,整個人似乎輕鬆了許多,他知道,真正的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在李玉輝的帶領下,特務連的十一個兄弟,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首開先河,在邊城軍區成立電子輿論對抗小組,而這場電子輿論對抗的總指揮,正是吳天本人,李玉輝和魏德兵為參謀,十三人摩拳擦掌,蓄勢待發。於此同時,龍志文提前一天趕往京城,聯絡各方老戰友,為姜明浩爭取最後的機會,臨走,他把警衛連的一個班全部交由糾察中校調派,助他完成此次護送任務。

「天哥,他們又開始進攻了。」魏德兵一聲吼叫打破了電腦房的喧鬧,原本嬉笑談天的電子兵們瞬間沉寂下來,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

一段flash動畫,在各大論壇、視頻網站上流傳開來,點擊量一分鐘內過億,下載量過千萬,動畫內容是這樣的:

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下山化緣,路過工地,看見穿工服的工人辛苦的幹活,小和尚問:「師傅,佛祖會保佑他們嗎?」

老和尚摸了摸小和尚的頭道:「他們靠自己雙手吃飯,佛祖當然會保佑他們。」

走了一段後,小和尚來到都市,又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妖豔的女子在和一個矮挫渣的老頭卿卿我我,小和尚又問:「師父,那她這樣的人,佛祖還會保佑他們嗎?」

老和尚又摸了摸小和尚的頭道:「他們靠自己的身體吃飯,佛祖自然也會保佑他們。」

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又來到戰場,看著兩方軍隊相互廝殺,小和尚再次問道:「師父,那佛祖是不是也同樣會保佑他們?」

這一次,老和尚沒有再摸小和尚的頭,而是口念阿彌陀佛道:「眾生平等,雖然他們靠別人的命吃飯,但相信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佛祖會懲罰指使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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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反擊

吳天看完這個動畫,心中立即明白,這是改編自小和尚下山看女人的故事,故事裡把女人比作老虎,但在這個動畫裡,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有兩點:

一是軍人的崇高職業甚至都比不上傍乾爹的綠茶表,這是對軍人尊嚴和榮譽的玷污,說白了就是在諷刺姜明浩身上的軍裝。

二是暗指明姜明浩幕後還有黑手,什麼叫佛祖只會懲罰指使他們的人?這分明就是在捕風捉影說那些力保姜明浩的將官嘛,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直指付中華。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能坐在這裡的,都是智商極高的,哪裡會看不出來這動畫裡的寓意,操縱策劃這場輿論戰的人,真可謂是煞費苦心,這個時候,無論誰參與進來,都不可能針對主席做文章,就是這十一個優秀的輿論宣傳者,也得思考萬一失敗的後果。

吳天瞥了一眼李玉輝,這是他第一次認識李家的同輩,當然也是唯一的一個,見李玉輝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掛在鬢角,吳天嘴角斜斜的一笑道:

「怎麼,怕啦?這可不像是李家子孫,這麼快就認慫了吧?」

聽到吳天的譏諷,李玉輝才從惶恐中驚醒過來,但嘴上還是犟道:

「怕個鳥,要死吊朝天,老子可是站著尿的,不會是你自己怕了吧?」

「怕?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老子,大爺還沒怕過誰‧‧‧‧‧‧‧」

機房裡,所有人聽著李玉輝和吳天的交談,都是一陣無語,大哥,你倆有身份有背景,可我們都他媽是小小的信息兵,要職位沒職位,要背景沒背景的,萬一出點差錯,這前途可就完了。

就在大家心慌意亂時,門外傳來洪亮的嗓音,如晴天驚雷,著實把大家嚇了一跳,可當聽清他的話,眾人才明白,原來是一聲春雷來復甦萬物了。

「大家別擔心,龍司令臨走讓我來告訴你們,無論任何結果,他負責到底,但你們必須全力以赴,為了軍人的榮譽和尊嚴,更為了祖國的安定和諧,把你們手中的電腦當成機槍坦克,給老子轟死這幫王八蛋。」

原來龍志文擔心這幫臨時召集起來的信息兵會心存負擔,故意讓錢宏偉師長過來鼓動軍心,眾人聽了他的話,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寂靜的機房裡瞬間被鍵盤和鼠標的敲擊聲佔據。

「吳天,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李玉輝朝旁邊若有所思的吳天問道。

「大爺像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嗎?」吳天頭也不抬的說道:「小兵子,你準備好了沒?」

「天哥,準備好了,可是,你確定咱們還能用這招了?上次‧‧‧‧‧‧‧‧」

「上次個屁,小兵子,你能猜得到上次是誰給我們擦屁股的嗎?」吳天托著下巴問道。

「我靠」,李玉輝驚訝的問道:「吳天你不會想告訴我們,是中南海的那位吧?」

自從哥哥戰死之後,他很久沒經歷過這麼刺激心臟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背後牽扯的就太大了,再聯想到李靖的話,他終於明白,李家沒有放棄他,這就是一次表現的機會。

聽到中南海三個字,魏德兵的嘴巴直接張成了O形,祖輩都是農民的他,在印象中,黃賭毒這種事都是警察管,怎麼連國家領導人都要插手呢?再看看一旁坐著不說話的錢宏偉,即使再沒見過世面,再沒混體質的情商,魏德兵這個宅男也明白裡面的嚴重性了,破天荒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天哥,輝哥,我們倒不如把這漫畫的含義直白的說出來,激起民眾的愛國熱情,四四萬萬同胞一起奮戰,那場面,那效果,絕對比我們十幾個人在這兒強吧!」

魏德兵唯唯諾諾的說道,這是第一次提出自己的看法,他雖然在電腦方面是個天才,但周圍的人都是各種二代,所以漸漸也就養成了這種自卑性,即使在外面被人揍了也不敢還手,這才有了之前姜明浩痛揍小流氓的事。

「你剛說什麼?」聽到魏德兵的話,吳天突然眼睛一亮問道。

「啊?我說比我們十幾個人強。」魏德兵被吳天這麼一問,心虛的回道,難道自己說錯了?

「不是,上一句。」吳天朝著魏德兵就衝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繼續問道。

魏德兵性格溫和,為人處世都是三思而言,三思而行,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出錯,甚至直接影響最終的結局。

「我‧‧‧‧‧‧我說,四萬萬同胞一起奮戰。」

「對,就是這句,特務連的兄弟已經在外面利用各種八卦雜誌小網站撐場子,我們現在是二對一,人數上雖然有優勢,但對手在電子戰和輿論宣傳對抗中的戰鬥經驗要比我們高出太多太多,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可如果四萬萬同胞的愛國熱情被激發出來,那就不是幾對幾的問題了,而是毫無懸念的群毆。」吳天說得唾沫橫飛激動萬分。

「快,小兵子,你準備一下,我說你畫,我們就用flash動畫回擊他們。」

「好,天哥,我準備好了,你說。」魏德兵得到吳天的肯定,更是信心滿滿,他第一次看見吳天這麼投入,彷彿不再是炮兵學院的那個少年學渣,他將自己曾經封存的智商完全發揮出來,絲毫不再掩飾自己的能力,如果陸紅風和包瑞看到,一定會驚訝的掉下巴,學渣的標籤從此變成學霸。

「在閻羅殿裡,有兩口大缸,一口裝滿了滾油,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還有一口裝滿了糞便,蛆蟲蠕動。」

聽吳天說道這裡,魏德兵已經勾畫好閻羅殿的草圖,並將畫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時,有一位老太太被帶了進來,明天就是他的七十大壽了,雖然來到了這兒,但生死簿上根本沒有她的名字,所以老太太被牛頭馬面帶來見閻王」。

吳天繼續說道:「在他前面還有幾個人正在接受閻王的審判,第一個是島國人,閻王一聽到那嘰裡呱啦的島國話,立即一揮手,去除枷鎖,好酒好菜,安排投胎去有錢人家。」

機房裡所有人聽了都在心底一陣疑惑,島國人?來閻王這兒安排投胎?拜託,閻王是我們龍國的,怎麼還給島國人安排這麼好的人家?這個吳天到底想幹什麼。

吳天微笑著繼續說道:「輪到第二個人,是一個米國人,閻王看他黃毛綠眼,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滾下來,爬到米國人面前舔他的腳趾,安排投胎到官宦人家。」

聽到這裡,所有信息兵都瞪大了眼睛,現在主謀搞不好就是島國和米國,他們真不知道,這位天才到底是內分泌失調還是沒女人發洩給憋瘋了?

「終於,輪到這位老太太了,閻王問她是哪國人,老太說是龍國的,閻王砰的一拳把桌子砸爛了,繼續問她是不是龍國黨員,老太畏畏縮縮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閻王上去就是一腳把老太踹在地上。」

魏德兵和幾個負責製作的信息兵,帶著一頭霧水畫著草圖,這個閻王有病吧?還是吳天有病,龍國怎麼啦?黨員怎麼啦?要知道,在場的信息兵,有一半都已經是黨員了,他們都在心底罵著:臥槽,老子就是龍國的黨員,誰不服老子弄死誰。

看著所有人的憤怒和好奇都被調動起來,吳天拉長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既然是龍國人,又是黨員,怎麼到現在才來?」

安靜‧‧‧‧‧‧現場絕對的安靜,剛剛故事開頭已經說了,人家老太太明天七十大壽,而且名字還不在生死簿上,也就是說人家還能再活幾年,可閻王的意思,似乎嫌他死得太晚了,就因為她是龍國人,還是黨員。

「最後,閻王下令,把老太太油炸了泡到糞坑裡,永世不得超生。」吳天總結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為了下輩子的幸福,請儘早遠離龍國遠離黨。」

安靜,依舊是安靜,在場所有人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瞪著眼睛望向吳天。

過了好半晌,李玉輝才勉強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吳天,你這故事他娘的忽悠鬼呢?虧你還是紅三代呢,你就不怕回去你老爺子找你算賬?而且你這分明就是崇洋媚外,貶低諷刺祖國和黨,這樣的故事讓老百姓看了,不罵你就不錯了,還想調動他們愛國熱情,狗屁!」

吳天慫了慫肩道,「他們又不知道是我做的,而且我就是要他們罵,罵的越凶越好。」這一幕讓旁邊的錢宏偉有些心臟增壓,以他這個年紀,根本無法接受吳天的這種思維,只聽吳天繼續說道:

「一年前,我去西北的一個小山村探險,曾有幸看到邪教的一些宣傳手段,這種形式的故事比比皆是,甚至有些邪教愚民組織,直接在錢幣上印上『遠離組織遠離黨,走出龍國獲新生』的反動言論,什麼生病不吃藥,遠離科學觀法‧輪之類,各種啼笑皆非的宣傳卻在中小型城市和農村形成強大的潛力,所以我們要把這種愚民宣傳拉上檯面,網友罵的越凶,對我們越有利。」

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明白了,這麼一來,網友聯想到之前姜明浩事件,固定思維就會和其他國家對龍國的污衊和內政干涉聯繫起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島國鬼子和米國佬,這可真是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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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無番號部隊

吳天這麼做,就是要弱化姜明浩的國際影響力,把他從龍國軍隊典型的位置上扯下來,讓姜明浩事件變為自主行為的個案,同時針對其他國家的乘火打劫,貫之以愚民鼓動和干涉內政的罵名,讓全國網民的槍口調轉,一致對外。

相信國內外這些邪教,愚民宣傳者看到這樣一幕,一定滿腹委屈,這完全就是剽竊他們邪教的創意。

在網絡上,各大BBS論壇上,針對之前的黃賭毒網站和惡意木馬病毒,本已經被牽著鼻子的網民在這一波的反攻下,立即調轉槍口:

「該死的島國鬼子,這分明就是陰謀。」

「不不,米國佬應該才是主謀,天天叫囂著主權民主,自己就在赤裸裸的干涉內政。」

「可憐的姜明浩同志,他肯定是被某些政權者當槍使了‧‧‧‧‧‧‧」

一組組民眾的評論和有利觀點立即佔據各大平台,甚至有群眾自發組織起反抗聯盟,以國家主權、民族榮譽為旗幟,對那些惡勢力展開一次次的進攻,在全民憤擊下,遠在境外的輿論宣傳團隊竟有些力不從心。

而在京城的趙日天看著網絡上戰勢的驟然轉變,默默的喝著酒,手指不斷的敲擊著桌子,突然說道:「還是小看了這群孩子,我看你們下面怎麼應對。小胡,片子剪好了嗎?」

「老闆,剛剛剪好。」

一旁的小胡此時滿眼血絲,熬了幾個晚上將錄像剪輯了出來,這一段完全針對姜明浩,不,應該是以姜家為中心,輻散整個龍國政權網絡的視頻,但趙日天似乎還不滿足,一口將手中的紅酒飲盡,用極其怪異的聲音道:

「小胡,讓我們的人進來吧,記住,奔襲潛入,在姜明浩進京受審的路上,把他劫下來,也是時候把這件事的導火索點燃了。」

小胡聽到趙日天的聲音也是一愣,怎麼老闆的聲音變得這麼尖銳,完全就像是一個太監,是害怕還是下定決心?但自己跟了老闆這麼多年,他又怕過誰?於是提醒道:

「老闆,我們的這支傭兵隊伍,一直在國外執行任務,如果現在潛入,損失會很大,而且,僅僅一個沒畢業的學員兵,沒必要動用一支隊伍吧?」

「笨蛋,錢算什麼?你覺得現在我的錢還是錢嗎?別忘了,這次上頭說的是護送姜明浩進京受審,不是押解。」趙日天突然勃然大怒,這讓小胡有些難以置信,疑惑的問道:

「老闆,這又有什麼區別,對我們來說,或許只有軍刀特種部隊,才需要我們在境外的傭兵回來,其他的,根本不算什麼。」

趙日天似乎並沒有在聽他說話,續了一杯酒,眼睛望著窗外道:「我知道,你手裡還有一把殺手鐧,這一次你應該會用吧?」

聽到趙日天的低語,小胡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是退役軍人,這支部隊他曾經聽過,雖然只是六個人的部隊,但傳言現在沒有一個人活著,他們每一個人曾經都是魔鬼般的存在,這些人被稱之為鷹,因為他們有鷹的敏銳、兇猛和智慧,更重要的是,他們像鷹一般,能夠自我錘煉,拔去老翼舊趾,具有涅槃重生的不死意志。

「老闆,不是說,那場戰役裡,他們全死了嗎?」小胡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場戰役‧‧‧‧‧‧‧」趙日天站起身來,逕自走到窗口,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淡淡的回道:「應該還有一個人活著。」

當年的龍國,軍刀特種部隊雖然神秘,但在龍國手中,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張王牌而已,他的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在整個世界上,沒人真正見過這支部隊,甚至有的人連它的名字都沒聽過,因為所以見到的人,都死了,他們是龍國真正的戰爭機器,戰場絞肉機,這支部隊只有六個成員,他們沒有番號沒有名字,有的只是以鷹為名的代號。

這六個人,各有所長,擅長叢林作戰的代號為綠鷹,沙漠作戰的代號為沙鷹,雪地高原作戰的代號為雪鷹,擅長山地作戰的為山鷹,擅長平原都市作戰的代號為鷂鷹,而他們的隊長,卻能擅於任何地形氣候的作戰,所以他的代號為獵鷹。

趙日天想到這兒,那隻端著酒杯的手竟然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只聽他淡淡的說道:

「其實這支部隊,一直為世界所忌憚,就在十年前,西方國家策劃了一場關於殲滅龍國無番號部隊的陰謀,十一個國家,整整一百三十二名世界級特種兵,在緬國叢林裡,對我龍國六名特種兵進行了一次慘無人道的獵殺。」

「嘶‧‧‧‧‧‧‧‧」小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百三十二個世界級特種兵獵殺六個人,如果真像趙部長說的那樣,這六個人中,竟然還有一個能從一百三十二人的圍剿中逃生,他的實力該有多恐怖,小胡甚至已經看見了這個人殺戮時瘋狂的模樣。

趙日天頓了頓,輕輕抿了一口酒,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道:「在所有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一場二十二對一的屠殺,可結果卻是,這六個人竟然消滅了十一支部隊中一小半的敵人。」

「一個對二十二個?他們是人還是魔鬼?」雖然小胡對這些人的戰鬥力有一定的心裡準備,但還是充滿疑惑和驚訝。

如果說是這六個人依託天時地利人和去伏擊暗殺他們,以這樣強悍的實力,消滅一小半人,說實話,一點都不奇怪,可關鍵是,他們六個人是被伏擊的對象,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他們竟然能從獵物轉變為獵人,不但消滅了對方一小半人,而且還有一個活著走了出來,這西方十一國的特種兵也太差勁了吧?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告訴你,就連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在打光所有子彈後,用刀砍,用槍砸,用牙咬,最後依舊全軍覆沒,若不是獵鷹憑藉一手飛刀絕活保命,加上他對各種地形氣候的超強適應能力,估計他也已經死在了緬國邊境了。」

「可是老闆,既然他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解散這支隊伍?」

要知道,在任何國家,稍微優秀的士兵經過系統錘煉,都能成為一名特種兵,可在這些特種兵裡,針對特定氣候的特種作戰士兵卻是少之又少,可以說是千里挑一,而像這支無番號部隊裡頂級專項作戰的特種軍人,可以說是萬里都難出一個,像獵鷹這樣全能的優秀作戰軍人,整個世界不會超過十個,任何人握在手裡都會當做寶,怎麼說解散就解散了呢?

趙日天轉過身來,目光有些深邃,依舊淡淡的回道:「或許只有付中華和獵鷹知道為什麼吧?」

「可即便如此,獵鷹也不可能離開部隊,而我在部隊這麼多年,卻從未聽過獵鷹這個代號,老闆,難道連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這六隻鷹的檔案資料在他們組成無番號部隊時,就已經全部列為機密檔案,尤其在這支部隊解散後,所有的資料檔案全部銷毀,甚至讓人覺得,這支部隊根本就從未存在過。」趙日天的語氣越來越平淡,只聽他繼續說道:

「或許只有付中華知道獵鷹去哪兒了吧!」

「獵鷹?」小胡喃喃的唸著這兩個字,雖然恐懼,但心底不知為何,卻升起了一股對強者的崇敬之情,更確切的說,是戰勝強者的慾望。

看著自己的警衛員臉上表情瞬間由畏懼到崇敬,再到興奮,趙日天這個久經沙場政壇的老人自然明白他此時的心情,但還是提醒道:

「小胡,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在戰場上遇見獵鷹,離他遠點,他完全就是為戰爭而生的機器,一旦殺戮開始,獵鷹就是一台開足馬力的絞肉機。」

趙日天說著,回想著自己十年前通過宇宙衛星看到的戰鬥情形,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但他必須把薑明浩抓到手,因為他代表著姜耀國,代表著英吉利海島事件,更代表著軍刀特種部隊,而這一切的一切,背後指向的都是一個人,付中華,而他掀起這場風波的目的,竟然是為了面子。

可似乎小胡並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神中竟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殺氣,讓趙日天不自覺的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種天老大我老二的不屈和不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的低語道:

「姜明浩‧‧‧‧‧‧‧」

聲音很小,小得甚至都比不上銀針落地時的碰撞聲,但小胡卻聽到了,而且聽得一清二楚,他的眼中竟然散發著光芒,甚至有些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興奮和激動。

「老闆,讓我帶隊吧,我一定把薑明浩抓回來。」

趙日天很瞭解付中華這個對手,甚至比他自己還瞭解對方,按付中華的性格,一定會派人護送,但心中還是存在著僥倖,畢竟沒有人知道獵鷹的去向,既然獵鷹離開,也不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所以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可以,你召集幽狼回來,由你帶隊,記住,你們的目標是姜明浩,不要戀戰,完成任務立即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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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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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日天對自己這個保鏢員小胡充滿了信心,在境外的傭兵部隊,總數有一百二十人,相當於國內的三個排、一個連的兵力,他們每一個都是從世界各個部隊退伍的優秀軍人,並從這一百二十人裡挑選出二十四人,花重金聘請世界各國特種教官錘煉他們,組成了兩支屬於自己的特種作戰隊伍,一名幽狼,二名鬼蚩。

鬼蚩就像他的名字一般,鬼一般的陰森恐怖,蚩尤一般的血腥殘暴,戰鬥力雖說和軍刀特種部隊有所差距,可即使與他們正面相遇,趙日天也有信心,他的這支部隊能全身而退,但他相信,付中華不會在這件事上動用軍刀特種部隊,否則這件事便會私化,勢必會落人口舌,龍國的軍隊就會被說成是付氏一家之軍,所以憑藉幽狼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勝任。

或許人算不如天算,姜明浩此次進京受審,護送他的卻只有一人,那便是在邊城軍區苦守監控室的糾察中校。

一大早,姜明浩便被站崗的哨兵叫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門口,只有中校糾察一個人站在門口,一身的勁裝迷彩服,腰間掛著一把鍍金手槍,腳上蹬著陸戰軍靴,赫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姜明浩打量著他全身上下,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怪異的目光。

透視眼掃過他的腰間,姜明浩赫然看到腰間纏著十幾把巴掌長短的匕首,他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的飛刀,刀身成子彈形狀,短柄,刀身如鏢,像一片片柳葉,在飛行中可以將空氣摩擦減少到最低,但兩邊卻帶著刀刃,而且每一把都是無反光的黑色刀身,應該是軍需處定製的。

在他的軍靴裡,還藏著一把軍刀,刀背成鯊魚鋸齒狀,刀身的材料就像是千年難融的寒冰,即使隔著軍靴,姜明浩也能感受到它嗜血如命的張揚,尤其是膠製刀柄,上面雕了一隻鷹,成展翅下撲狀,或許這應該代表的是他所服役的部隊。

姜明浩仔細回想著記憶中所有部隊的番號,卻始終想不到有那支部隊與鷹有關,尤其是這全副武裝的架勢,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姜明浩踱著步子上前道:

「首長,我就打了一個糾察,有必要進京受審嗎?」

中校聽了姜明浩的話,瞬間一愣,但臉色又立即恢復到原本的平靜和剛毅,姜明浩一直關在禁閉室,期間也沒人和他接觸過,至於進京受審這件事,只有自己和龍志文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如果消息洩露,那這一路必定要歷經艱險。

雖然對方的臉色瞬息而變,但姜明浩卻看得真切,依舊一副懶散的樣子說道:「不用緊張,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

「哦?」中校立即來了興趣,淡淡的問道:「那你還猜到什麼?」

「嘿嘿」,姜明浩笑了,原本惺忪懶散的臉龐瞬間嚴肅了起來,雙眼如兩支黑洞洞的槍口,直盯著中校道:「我還猜到,你絕不僅僅是一個糾察那麼簡單!」

中校並沒有迴避姜明浩眼神的挑釁,兩眼散發著無盡的威壓,但在姜明浩那兒,他在戰場上浴血而生的氣勢竟然只是如波光微粼,他喃喃的道:

「你也不僅僅是一個學員兵那麼簡單。」

姜明浩的嘴角一斜,微微的笑了笑,打破了兩人對陣的氣勢,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反客為主道:「走吧,難道還要我請你?」說完逕自朝著院外走去。

這回中校笑了,笑得很爽朗,在這種斗勢的情況下,要麼一方服軟,要麼打起來,可姜明浩卻以這樣的形式打破了對峙,這小子完全不能用常理看待,說實話,他開始有點喜歡姜明浩了,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剛到操場,姜明浩便看到一群警衛班的人站在兩輛軍車旁,依舊是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待命,這一幕著實把他嚇了一跳,看來旅途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危險,否則龍志文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寶貝警衛班拿出來呢?

「怎麼,小子,啪啦?」正當姜明浩愣神之際,身後傳來了那名中校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姜明浩聳了聳肩道:

「褲襠裡不帶把的才怕呢!」

說完,逕自往車隊前面第一輛軍用吉普上爬,中校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從後面一把按住姜明浩的肩膀就要將他拉住,可就在手掌接觸他的瞬間,中校臉上的表情便僵硬了,他只感到到姜明浩的衣服,根本沒摸到這小子的肩膀,彷彿有一股氣力將他的手推開了。

就在姜明浩往前走的時候,他感覺身後有一股勁風,隨著物體的移動破開空氣,這樣的速度和力道雖然沒有威脅感,但還是條件反射般的運起形意拳,氣走周身,輕輕一抖肩膀,將那隻勾向自己的大手滑開,一個游身閃到一遍,面對中校站著。

旁人或許覺得姜明浩站在那兒再自然不過了,可中校卻看出了不同,他的身軀前傾,這是讓自己出於進攻的最佳姿態,另外,他的全身肌肉處於半鬆弛狀態,能夠最有效的發揮肌肉的爆發力,一旦過於鬆弛,則無法瞬間調動自己的身體力量,反之過於緊張,就容易疲勞,無法長時間戰鬥,而他的右手比左手略微前置,這完全就是做好了攻防的準備。

中校的眼神中放出了光彩,他知道姜明浩的身份,更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一個還未畢業的學員兵,竟然有著如此高資質的作戰素養,經過專業訓練,假以時日,此人必將成為祖國又一把新利刃。

兩人再一次對峙起來,不同的是,中校的眼中滿是期望,而姜明浩的眼中卻帶著警惕,是作為軍人時刻準備進攻的警戒心,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為軍營和戰鬥而生。

『這兩個傢伙在幹什麼?』

這是警衛班所有人的想法,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協助中校護送姜明浩進京,可還沒出發呢,兩人就干起來了,這算怎麼回事?難道司令護送的意思是指防止他倆干仗?

「我說哥們,咱能動手就別吵吵成不?」警衛班裡,一個扛著軍士長肩章的士兵,操著一口東北話說道,姜明浩也算是他邊城軍區的兵,和首長槓起來了,他自然要出面,當然也是為了完成任務,警衛班長逕自走到中校面前道:

「首長,這癟犢子玩意兒咱邊城軍區誰不知道,惹禍的祖宗,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趕緊上車走吧!」

見中校依舊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嘴角還留著一絲邪惡的笑容,一旁幾個姜明浩就像是點著的炮筒,旁邊警衛班的士兵開始議論道:

「瞅著兩人的樣,不是情人就是情敵啊!」隨機引來一陣吵鬧的哄笑,但這似乎並未引起中校和姜明浩的注意,在他們眼裡,中校和姜明浩倆人依舊如同兩頭鬥牛一般對峙著。

「瞅瞅瞅,瞅啥瞅,都給老子滾上車,癟犢子玩意兒。」班長叫罵著把九個士兵趕上後面的軍用運兵車,對著姜明浩道:

「癟犢子玩意兒,干哈呀?還不趕緊給首長賠禮道歉。」

就在這時,原本處於攻防狀態的姜明浩突然陪著笑臉道:「嘿嘿,首長,看不出來啊,您這身手不一般呀。」說著又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厲害厲害。」

一旁的警衛班長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剛剛還像個炸了毛的鬥雞,現在怎麼就恬著臉跟搖尾巴的狗似的?這小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首長不愧是首長。」姜明浩笑嘻嘻的向中校走了過來,跟小流氓混混似的,抬起手就向中校的肩膀上搭,中校哪裡會讓他碰到,一個抽身便從手臂下滑過,轉身就朝前面的軍用吉普走去,頭也不回的吼道:「姜明浩,上車。」

原本中校打算讓這小子扎堆在警衛班的十個人裡,一旦出現任何情況,警衛班的人哪怕組人牆幫他擋子彈,也能保住這小子的命,自己也有機會出其不意解決敵人,這是之前和警衛班商量好的方案,但如果這小子在自己身邊,一方面自己要護住他,另一方面又要解決敵人,根本無法發揮全部戰鬥力,僅靠警衛班的十個人打陣地戰,耗時耗力。

但現在,中校看到了姜明浩的實力,他甚至可以肯定,這小子的實力不說和身後那十個警衛班的兵一較高下,至少自保絕沒有任何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小子越來越感興趣了,所以才讓他上自己的車,尤其是他剛剛才發現,自己的腰間少了點東西,嘴角竟然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讚許。

「嘿嘿。」姜明浩偷笑著,手中撫摸著自己剛剛從中校腰間摸來的飛刀,感受著刀鋒傳來的寒氣和魄力,忍不住讚揚道:「好刀,中校不愧是中校,就是厲害。」若不是得了便宜,他怎麼會恬著臉拍馬屁呢?

正當姜明浩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時,中校搖下軍用吉普的車窗,學著警衛班長的口氣道:「癟犢子玩意兒,還不快點。」

「哎,來了,首長。」

姜明浩滿心歡喜的向吉普車跑去,從不吃虧的他自以為順了中校一把飛刀,佔了便宜,其實人家早就知道是你拿的,只當是送給你罷了。

「癟犢子玩意兒,怎麼學起我來了?我看你倆都不簡單,一路上熱鬧咯。」

警衛班長操著東北話自言自語的朝軍用運兵卡車走去,在一陣發動機的轟鳴下,兩輛軍車開出了軍區,朝二十公里外的軍用機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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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敵襲

在晃動的軍車裡,警衛班的人終於按耐不住,相互議論起來:

「哎,你們看到那人的眼神沒?真恐怖,這個糾察到底是什麼人?」

「哼哼,我覺得這個糾察不簡單,你看他腰間的那把槍,鍍金的,就是咱們司令也沒這樣的槍啊,這絕對是哪個高官的親屬。」

「那可不一定,你見過哪個高官的兒子這麼折騰自己的?整整兩個月啊,就睡監控室,擱你你早不干了。」

聽著下面的兵議論紛紛,班長終於忍不住喝止道:「癟犢子玩意兒,吵吵個啥雞‧巴,有你們什麼事?都給我老實坐好了。」

坐在一旁的兵偷偷遞了根菸過去,小聲的問道:

「班長,您見多識廣,給我們說說,這糾察到底是什麼人呀!」

「咱們在執行任務呢,你們這幹啥玩意兒?」班長嚷嚷著把煙接了過去,「快,給我點上。」

一旁的兵見有戲,立即應聲給他點了煙,都是同一個營房睡覺,同一口鍋吃飯的兄弟,他們太瞭解自己的這位東北班長了,就好抽一口,只要他願意點煙,話匣子自然就開了。

軍士長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道:「這個糾察啊,不簡單,那天我接到任務,就和警衛員張兄弟聊了一會兒,你們猜咋滴?」

「怎麼著?」旁邊的警衛班士兵聽到這,立即豎起了耳朵,可這班長竟然不說了,不停的啪嗒啪嗒抽著煙,一根菸很快便抽完了,看著他的樣子,眾人都知道,這是被班長訛上了,於是又遞了一根過去,這個老班長再次點燃,抽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道:

「我告訴你們,這個中校糾察,在他的檔案裡沒有名字,就連他調到糾察隊之前的檔案,也一概沒有,好傢伙,我本以為這沒有的意思是列為機密檔案,沒想到,哥幾個,你猜怎麼著,那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啊!」

所有人聽了都是一陣唏噓,甚至有的人覺得老班長在吹牛,直接懷疑道:

「班長,您可別蒙我,咱們這兒可是部隊,不說別的,就咱們幾個,從生下來到現在,毫不誇張的說,你啥年紀擼的管我估計在檔案裡都有記錄。」

這個軍士長聽了,竟然動氣了,直接罵道:「癟犢子玩意兒,你啥時候擼的管啊?你倒是說說?愛信不信,我他媽跟你們這幫兔崽子扯什麼犢子呢!」

邊說邊嘬著煙嘴,不一會兒,第二根菸又結束了,一旁的士兵立即又遞了一根過去忽悠道:「班長,跟這癟犢子置什麼氣,傷身,來,再抽一根,跟我們說說呢,你是怎麼看出他不簡單的。」

見自己的戰友又遞了一根菸過來,班長笑眯眯的恬不知恥的又接了過來點上,看他那熏得焦黃的手指,就知道這傢伙是個老菸槍。

「你們個癟犢子玩意兒,平時讓你們招子亮點,就是不聽。」班長又狠狠的抽了一口道:「哥幾個,你們都看到他腰間的那把鍍金手槍了吧?好傢伙,你們就知道金子,值錢,我告訴你們,那把槍,我之前見過。」

警衛班的老班長又賣起了關子,吸完最後一口,將煙蒂踩滅,可旁邊的那個兵似乎不太願意再遞煙過來了,短短幾分鐘,都他媽三根結束了,估計沒到機場,這盒煙就該消滅了,一旁的另一個兵一把搶過來,又遞了第四根過去道:「來來,班長,還沒到地兒呢,點上,您繼續說。」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呀,都是戰友的,你們也點上,咱東北人實在,來來,都點上。」班長一把將整包煙搶了過去,一根根散了出去,剩下不到一小半,直接塞進了自己口袋。

一旁那個兵,一臉的苦大仇深的樣子,他媽‧的那煙是我的好嗎?你們東北人確實他娘‧的實在啊,自己買了一包煙,我就抽了一根,還是你當好人散給我抽的。

但似乎班長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優哉游哉的抽著煙繼續說道:

「那年,副主席來邊城軍區視察,我看他穿著一身將服,嘿,你還別說,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那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腰間別著一把手槍,就和糾察那把一模一樣!」

「班長,你就吹吧?難不成主席還能把槍送給一個糾察不成?」其中一個兵紮紮咧咧的懷疑道。

「你個癟犢子玩意,你見的世面多,還是我見的多?」班長直接叫罵著,順手把手裡的火機也砸了過去道:「你們記不記得,我剛剛跟你們說的,這個糾察沒有名字,甚至連之前的資料也是完全一張白紙?」

「班長,你就接著編吧‧‧‧‧‧‧‧」

「就是,班長,你就欺負我們沒見過世面!」

「班長,咱能編個靠譜的故事騙煙抽嗎?」

「滾蛋,都給老子滾蛋,愛信不信」班長見大家起鬨了,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興致,這時候前面的司機敲了敲車廂道:「老班長,馬上到機場了。」

警衛班的人很自覺的掐滅了手上的菸頭,用手扇著車裡的煙霧,整理著軍容準備下車,就在這時,車外突然傳來『轟隆』的爆炸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急剎,軍車裡的十個警衛都是一陣東倒西歪。

「敵襲,敵襲,快下車。」前面的司機連忙扯著嗓子喊道。

「噠噠噠‧‧‧‧‧‧」

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傳來,隨即就是子彈和軍車的碰撞聲,擦起一片片火花,彷彿敵人在這埋伏已久,就等著他們的到來,一舉將所有人殲滅。

「快快,快下‧‧‧‧‧‧」

還未等前面的司機說完,車廂裡所有人都聽到連續的「噗噗」聲,這個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是子彈衝進身體,產生的氣壓後,血花瀑出的聲音,子彈直接打穿了前面司機的屍體,帶起一陣血霧,彈頭鑲在車廂後面的鐵皮裡。

「癟犢子玩意兒,敢在老子的地盤上動手,警衛班全體都有,給老子下車,****狗娘養的。」班長直接叫囂起來,帶頭一個翻身從車廂裡滾了下來,其他警衛班的士兵也跟著從車廂裡下來,依託軍車為掩體,開始反擊。

而在前面的軍用吉普里,中校在看到前面機場火光衝天的瞬間,一拉前排座椅的括機,身子隨著座椅的後仰便躲到了後排,順勢一拽,把薑明浩也拉到了後面。前後的時間不到兩秒鐘,此時,爆炸聲才傳了過來。

要知道,聲音的傳播速度永遠慢於你的眼睛,就像是運動員,永遠不會等發令槍的聲音,而是看發令槍發射後的煙霧。

姜明浩的反應雖然慢了半拍,可是隨之如螞蟥般掃射而來的子彈,即使是個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作為軍人,遇到這種情況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摸槍,姜明浩也是如此,所以他的手直接伸向了中校的腰間。

「啪‧‧‧‧‧‧」

兩隻手緊緊的疊在了一起,中校那隻滿是老繭的手直接把薑明浩的手給包裹住了,一把甩開姜明浩的手,中校憤憤的道:「這把槍不是你能用的。」隨機蜷著的腿一蹬,將後座的靠椅踢翻,露出後備箱,姜明浩瞪大了眼珠子,看著眼前的一幕說不出話來!

各式突擊步槍,狙擊槍,子彈,手雷,手槍,炸藥,甚至還有軍用弓弩‧‧‧‧‧‧‧過了許久,姜明浩才倒吸了一口冷氣,愣愣的說道:「合著大爺一直坐在移動軍火庫上啊?」

但中校似乎並沒有在意姜明浩的表情,抄起一把95式突擊步槍扔給他道:「這個總不用我教你吧?要什麼自己拿!」

中校說完後,抄起兩把92式軍用手槍塞進自己的褲兜,又不知從哪兒撈起一個軍用背包,將子彈手雷炸藥一股腦的塞了進去,然後逕自抱起一把88式‧狙擊步槍,一拉槍栓,見姜明浩還愣著,直接一槍托砸在他的手臂上罵道:

「你個慫包,楞什麼神?要尿褲子回家尿去。」

姜明浩手臂被砸得生疼,立即反應過來,拚命的往褲兜裡塞彈夾,抱起突擊步槍罵道:「草,大爺打會兒盹不行嗎?」一拉槍栓,堅毅的盯著中校,等待著他的命令。

這回輪到中校愣神了,他在這小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常上戰場的老兵才有的嗜血興奮,要麼他是殺人狂,要麼他就是天生的軍人。

「喂?還中校呢,不會嚇尿了吧?要尿回家尿去。」姜明浩這有仇必報,絕不吃虧的性格,真是脖子架在刀刃上也改不了了,竟然原話還給了中校。

「滾犢子‧‧‧‧‧‧‧‧」

就在中校叫罵時,他的右腳已經抬了起來,直接踹在姜明浩的身上,力量透過他的身體,硬生生撞開了車門,跟著身子一起飛了出去,而中校也藉著那一腳的蹬力,用身體撞開另一邊車門,跳出了吉普車。

「我草,這傢伙真是睚眥必報啊,比老子還狠。」姜明浩以為中校是報復自己剛剛的反唇相譏,可飛出去的他定睛看到破空而來,帶著空氣嗖嗖摩擦聲的流彈,終於明白,中校那一腳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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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龍志文的兵不怕死

這條道路是用砂石泥土堆積而成,所以兩面的地勢明顯低於路面,形成溝渠,就在姜明浩落地的瞬間,流彈和軍用吉普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轟,轟‧‧‧‧‧‧‧‧」

流彈的碎片,吉普車的碎片,就如火山噴發,帶著瀰漫的硝煙和張狂的火焰,向四周噴射而去,姜明浩藉著落地的趨勢,將身體蜷縮到最小,死死的貼著地面,他甚至能感覺到熾熱的火焰和彈片從頭頂飛過,像是壓抑已久的野獸,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眼前的獵物。

「喂,臭小子,還喘氣嗎?」

「廢話,想要大爺的命,還沒那麼容易。」姜明浩嘴裡雖然硬氣的吵吵著,但他自己知道,小腿肚一直在打顫,從小到大,流過血,流過汗,甚至也經歷過生死,可哪裡見過這樣炮火連天,子彈橫飛的場面啊?

「噠噠噠‧‧‧‧‧‧‧」

就在中校和姜明浩被無故飛來的流彈打得散開時,旁邊的警衛班早已經開始了第一輪的反擊,迎著敵人的火炮,子彈不要命的從自動步槍裡往外噴射,十個黑洞洞的槍口依託著軍車,朝機場方向吐著火舌。

「班長,他們把飛機炸了,咱們還怎麼送姜明浩去京城啊?」剛剛被坑了一包煙的士兵一邊扣動扳機一邊朝著東北老班長吼道。

「扯什麼蛋,先把敵人給老子幹了再說。」軍士長打完彈夾裡的最後一發子彈,一矮身子邊換彈夾邊吼道:「小劉,看清楚他們多少人沒?」

「班長,敵人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的散兵游勇,他們很分散,作戰協調,這應該是僱傭兵,他們的人數‧‧‧‧‧‧‧」

還未等他說完,便聽到一顆流彈呼嘯而來,在這個兵的身後炸開,不規則的彈片就像是一擁而上的蜜蜂,叮得他滿身都是血窟窿,直到死,他的手指依舊死死的扣住扳機,他的眼睛都是睜著的,就像兩把尖刀,死死的盯著敵人的陣地。

「小劉,啊‧‧‧‧‧‧‧」

小劉的死徹底激怒了這個軍士長,作為班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他的眼睛在怒吼中充血,散著火紅的凶光,端起剛剛填滿子彈的步槍,站起身來,如一尊殺神般朝著敵人的陣地掃射起來,全然不顧擦身而過的子彈,邊開著槍,邊朝敵人的陣地吼道:

「癟犢子玩意兒,來呀,朝爺爺腦袋上招呼,來呀,哈哈‧‧‧‧‧‧‧」

班長的怒吼聲,大笑聲和他手中自動步槍的噠噠聲混合在一起,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瘋子,神經病,被戰友的死激怒,被兄弟的死逼瘋,敵人呼嘯而來的子彈彷彿被他身上的殺氣震懾,竟然避著他的身子飛過。

「四零火,趴下‧‧‧‧‧‧」

不知是誰突然吼了一聲,只見敵人陣地上,突然朝著這邊豎起了碗口粗的鐵管,這是四零火的發射器,但這位瘋狂中的班長卻並沒有聽到戰友的提醒,依舊不停的傾瀉著自己步槍中的子彈。

「嗖‧‧‧‧‧‧‧」

一顆火箭彈搖曳著火尾,在空中拉開一道完美的火弧,朝著這邊的陣地砸了下來。

「班長,小心‧‧‧‧‧‧‧」

只聽到轟隆一聲,這位軍士長、警衛班的東北老班長的腦袋被炸得一陣暈眩,只覺雙眼恍惚,兩耳嗡嗡轟鳴,感覺到一絲熱流從耳中流出,他試圖挪動一下身子,卻發現身體被人死死的壓住,終於,在視力恢復時,鮮血淋漓的一幕衝進他的眼睛,士兵小王滿臉的血污,嘴裡、眼裡,耳朵裡,鮮血彷彿失去禁錮的泉眼,瘋狂的從他的身體裡湧出來。

「不,小王,你醒醒,你個癟犢子快醒醒,打仗呢,你小子裝什麼死?」老班長拚命的搖晃著小王的身體,但他身體的溫度彷彿隨著血液的流逝而漸漸散去,老班長哭喊著罵道:

「你個癟犢子,別睡了,裝什麼死,給老子醒醒。」

但小王的眼睛依舊死死的閉著,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的嘴角卻掛著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老班長看著小王被血污覆蓋的臉,那麼可愛,那麼堅毅,想起了自己剛帶他時的情形:

『你個癟犢子,怎麼這麼肉?連個軍姿都站不好,你他媽就是一塊肥肉,拎起來一條,扔下去一坨。』

『你還真把自己當肥肉啊?你看你的被子疊的,他媽真跟坨肉一樣啊?』

『會不會打槍,會不會?非得讓我把你大腦門拍成大呲花是吧?』

『就你這慫樣,上戰場老子他媽不是被敵人子彈干死的,是被你這肥肉壓死的‧‧‧‧‧‧‧』

這一幕幕在老班長的腦海中不斷閃爍著,他哭著,叫喊著:「小王,班長錯了,你不肉,你不慫,你是好樣的,你給老子站起來啊‧‧‧‧‧‧」

短短的瞬間,老班長親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兵,兩個好兄弟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他是個軍人,可他也是人啊,朝夕相處的兄弟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倆,他這個班長,這個老大哥太不稱職太不負責了,他把臉死死的貼在小王的腦袋上,淚水混著小王的鮮血模糊了他的雙眼,悲痛,憤怒,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身體。

「班長」,一聲吼叫把軍士長從悲痛中拉了回來,只聽不遠處的一個兵叫到:「敵人裝備精良,全是美國貨,而且還有重武器,看樣子應該是一組十幾人人的僱傭兵小隊。」

打了這麼久,終於摸清了敵人的情況,可警衛班卻永遠失去了兩個兄弟,敵人卻連毛都沒傷到一根,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雖然是在被動情況下迎戰,但任誰也不敢相信,能夠把邊城龍志文的警衛班壓著打的小隊,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恐怖傭兵小隊?

「草‧你媽的,給老子往死裡干。」班長拉著嘶啞的嗓音吼道,他已經完全瘋了,不管怎麼樣,哪怕把自己的命搭在這兒,也要為兄弟們報仇。

「軍士長,請你理智點。」中校和姜明浩不知什麼時候從前面摸了過來,他一把拉住班長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拖住敵人,等待增援部隊,只要大部隊一到,敵人不戰自敗。」

「少跟老子扯犢子」,班長一把甩開中校的手罵道:「告訴你,龍志文的兵不怕死,要麼戰死敵人,要麼戰死自己,兄弟們,給我推著軍車往前衝。」

中校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至少這個軍士長並不是沒腦子的死戰,還知道靠推動軍車這個移動壁壘,大大降低了衝鋒的難度。

突然,只聽到「噗」的一聲,只見靠在軍車後面的一個兵的腿部濺起一片血花,子彈從軍車下面飛來,擊中他的腿部,士兵吃痛之下,一個膝跪倒下。

「不好,快躲開‧‧‧‧‧‧」

可還是晚了一步,中校的聲音剛落,又是一聲子彈射進身體的悶響,伴隨著血花的飛濺,收割了這個士兵的性命。

「他們有狙擊手,快離隱蔽,快!」中校大吼著,拉著姜明浩就往一旁的小土丘匍匐而去,他現在也只能顧得上姜明浩,因為這小子現在的表現,完全就是個未經戰場熏陶的新兵蛋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炮火的刺激下,他還沒尿褲子。

他很慶幸,姜明浩是在自己身邊,否則,依這班長的脾氣,非得先崩了姜明浩解氣不可,要不是這小子四處闖禍,惹得這麻煩,他們也就不用護著他進京,又怎麼會遇到這樣強悍的傭兵小隊。

但警衛班剩下的七個兵似乎並沒有聽見中校的話,依舊推著軍車,一步一步的往前進攻,雖然各個掛綵,但血流不止,進攻不停,這就是軍人的天性。

姜明浩被連扯帶爬的躲到了土丘後面,呼呼的喘著粗氣,全身上下都被汗漬浸透,他見過死亡,甚至經歷過死亡,可那些經歷至少在自己的反抗下,還有活命的機會,現在呢?這些子彈炮火打到身上,根本不給你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能要了你的小命,這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的生死,尤其是自己的戰友、兄弟,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子彈炮火打死,他的心理一下子哪裡承受的了?

「臭小子,怕了吧?呆在這別動。」中校看姜明浩瑟瑟發抖的腿說道,抄起手中的88式‧狙擊步槍,轉身就朝土丘外滾了出去。

也不知是敵人眼尖,還是中校故意要吸引火力,就在他的身子剛出土丘的瞬間,一連串的子彈就在他身後掃過,擊起一陣塵土,緊接著,這些掃射而來的子彈就像是嗅覺靈敏的獵犬,死死的盯著中校不放。

但這些子彈卻總是慢了一拍,中校那教科書般的軍事規避動作,忽右忽左,時而前進時而後退,每一次都能堪堪避過子彈群的掃射,彷彿他能預判每一顆子彈的打擊位置,這一幕讓姜明浩目瞪口呆,難道他有預判先知能力?畢竟像自己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世界上還是大有人在。

其實中校所依仗的,並不是像姜明浩所想的那樣,而是他天生敏銳的覺察能力和超快的反應速率,他能通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感官,覺察空氣的流動,從而判斷子彈發射的位置和打擊點,順利避開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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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糾察很牛

     幾個規避動作後,中校便來到了剩下的七名警衛班士兵旁邊,對著怒火衝天,殺紅眼的他們吼道:

「我以中校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即轉攻為守,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特種傭兵!」

似乎所有人都沒聽到中校的命令,依舊瘋狂的前進,瘋狂的進攻,如果非要用一種動物形容,他們就是這邊城土路上的七匹狼,七匹帶著憤怒,悲痛,而又不覺生死的戰狼,天生為戰鬥而存在,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退縮,而在龍國,這樣的軍人比比皆是,雖然身上滿是彈痕、鮮血和傷痛,這也是為何在世界傭兵的眼裡,龍國被稱之為僱傭兵永恆禁地的原因,他們在為龍國而戰,更在為軍人的尊嚴而戰。

「你們他媽‧的是聾了還是傻了?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姜明浩,你們這幅婆娘樣,還算個軍人嗎?」

雖然中校嘴上罵著,但手上卻並未停下,一拉槍栓,抬起手中的88式‧狙擊步槍就要射擊,可通過狙擊鏡,他竟然看到敵人再次扛起了40火炮,根據火炮的架設角度,中校立即判斷出他的目標是這輛軍車,一旦軍車炸開,這裡所有人一定非死即傷。

「40火,快閃開。」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到了中校的提醒,八個人朝著八個不同的方向猛撲出去,就在他們的身體還未落地時,身後立即襲來一股強大的熱流,轟隆的爆炸聲充斥整個耳朵,震得耳膜嗡嗡直響,彈片夾紮著軍車的碎片也緊跟其後飛散而來。

藉著塵土硝煙的掩護,所有人一個滾身躲在路邊深溝裡,也多虧了中校的提醒,這次火箭彈的襲擊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傷亡,七個訓練有素的警衛兵立即依託土堤為掩護,再次展開防守。

「班長,咱們在這麼下去,非得交代在這兒。」

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突然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不怕死,但不能連兄弟的仇都沒報就白白犧牲了。

但是老班長並沒有回答他,繼續朝著敵人開火,一旁的一個士兵扯著嗓子問道:「瀟灑,那你說咋辦?靠你這張臉?」

「嘿嘿,我承讓我是咱們班的顏值擔當,但你總不能讓我去色誘吧?」

瀟灑無恥的說道,都到了這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臭不要臉?班長終於忍不住了:

「干哈呢?打仗呢,你倆嫌命長啊,都給老子瞄準點,狠狠的打。」

聽到班長的訓斥,那個和瀟灑開玩笑的兵不再說話了,專注的朝敵營繼續掃射,可是瀟灑卻並沒有因此閉嘴:「班長,我覺得中校說的對,咱們跟他們打了這麼久,可似乎敵人一個都沒被打中,我覺得不是我們槍法不好,是敵人太生猛了‧‧‧‧‧‧‧」

「放屁‧‧‧‧‧‧‧」瀟灑的這句話終於惹怒了班長,他調轉槍口直接一發子彈打在瀟灑的身旁,「再擾亂軍心,老子一槍崩了你。」

看著離自己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被一顆子彈直接點出窟窿,瀟灑一陣冷汗,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的繼續朝著敵人陣地掃射,即使他知道沒用,但軍命難為,否則班長的子彈就朝自己身上招呼了。

『呵呵,這小子有意思。』抱著狙擊槍一槍未發的中校看著瀟灑,心中想道,這小子說得對,在戰場上,明知死路一條還繼續衝鋒的,那是烈士,知難而退,迂迴完成任務的,那才是英雄,雖然這小子嘴賤了點,但還是有潛質的。

突然,中校動了,只見他雙手在高於溝壑的路面輕輕一按,身子緊貼著地面,靠著手臂的力量直接滾滾上了路面,他雙手緊握狙擊槍,身子在路面不斷的翻滾,朝著馬路的另一邊溝渠滾去,身子彷彿是一個高速滾動中的油桶,敵人陣地的子彈突然如暴雨一般朝他傾瀉而來。

就在這時,中校手中的槍響了,所有人看到他手中狙擊槍口散出兩絲微不可見的青煙,敵人陣地上立即濺起兩朵血花,兩名敵人應聲而倒。

所有人,包括姜明浩在內,看見中校那一連串的動作,翻滾規避加開槍,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滯怠,他們張大了嘴巴,帶著崇敬的目光,就像是看著神一般,這他媽哪裡是什麼糾察,分明就是一代兵王啊!

躲在土丘後的姜明浩雖然本能的畏懼戰爭,但他卻心如明鏡,看得清清楚楚,中校剛剛的行為,看似在玩命,其實卻是最有效的攻擊方式,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傻到跳出來送死,可中校偏偏這麼做了,對敵人而言,第一反應是驚訝,其次才是擊殺,從驚訝的情緒中緩過來,到瞄準開槍,中間至少有一到三秒的時間差,而且根本沒有防禦和思考的意識,中校就是把握了這一到三秒的時間差,做出了有效的反擊。

姜明浩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中校,從糾察到強悍單兵的轉變,讓姜明浩聯想起他藏在軍靴裡的軍刀,腦中苦苦思索著:這麼強悍的戰鬥力,你到底屬於那支部隊?

「我草,糾察也太他媽牛逼了吧‧‧‧‧‧‧‧」

瀟灑的大叫聲立即把大家從驚訝中拉了回來,而中校也正好滾下另一邊的溝渠,匍匐在了他的旁邊,瀟灑立即拍馬屁道:

「師父,你太帥了,太牛逼了,什麼時候教教徒兒我呀!」

中校看著瀟灑一副臭不要臉的樣子,竟然有些無語,自己是厲害,是牛逼,可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個廢話連篇的徒弟?嚴肅的訓斥道:

「打仗呢,你小子想死滾遠點,別連累我。」

「好嘞,師父,我這就滾。」

瀟灑一抬槍,毫不猶豫的就要朝路面上滾,這分明就是要學中校剛剛的樣子,嚇得中校一把按下他的頭,堪堪你躲過一梭子彈,罵道:「你小子腦袋被驢踢啦?」

「師父,那你是答應收我啦?好嘞,師父,你放心,我絕不給你丟臉‧‧‧‧‧‧‧」

看著瀟灑臭不要臉樣,滔滔不絕的說著,中校滿臉的黑線,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罵道:「打仗呢,想做我徒弟,先活著再說吧!」

突然,西面機場上的敵人陣地裡,槍聲戛然而止,警衛班的其他六人也跟著停止了掃射,整個戰場出奇的安靜,正在燃燒的兩輛軍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在這絕對安靜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一陣風過,揚起絲絲塵土,彷彿要掃盡上一秒的血腥和硝煙。

「班長,怎麼回事?難道敵人沒子彈,準備撤退了?」一個士兵疑惑的朝東北老班長問道。

「扯犢子呢?人剛剛還給了你一發火箭彈,怎麼可能?就這清一色美式裝備,肯定是有備而來,估計我們沒子彈了,他們的彈藥消耗估計都沒到一半!」

班長提到子彈,大家瞬間沮喪了臉,他們手裡的彈藥確實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再按剛剛的程度激戰下去,頂多只能撐五分鐘。

「班長,咱們都跟他們幹了這麼久,怎麼援兵還沒到啊,按理說這兒離咱們軍區不遠啊?」有一名士兵輕輕的問道,雖然聲音很小,但大家都豎起了耳朵,希望班長能給出一個有盼頭的答案。

「草你‧媽‧的,都他媽慫啦?媽媽的媽媽是姥姥,我們警衛班的兵什麼時候怕死過?對面現在不到十個人,幹不了他們,我們有臉回去嗎?」

班長直接罵起了娘,但他們的對話卻讓中校意識到一件事,這裡是邊城,雖然靠著鵝國,但還是屬於龍國境內,雙方交戰已經快半個小時了,按龍國正常防禦機制,即使司令員不在軍區,增援部隊也應該在十五分鐘之內趕到了,可援兵卻遲遲不來,難道內部出了問題?

正當中校思索著原因時,一旁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著實嚇了他一跳:

「別想了,援兵估計來不了。」姜明浩突然在耳邊說道,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潛到了中校的身邊,彷彿看穿了中校的想法。

「你小子腿不抖啦?」中校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援兵不會來。」

其實中校也猜到了這個答案,但一向深入敵後,孤立無援,單兵作戰的他,從沒考慮過援兵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麼他作為一個資深兵王,到現在才察覺到問題的原因,只聽姜明浩微笑著摸了摸鼻頭,依舊一副痞子樣說道:

「不知道首長有沒有在街頭打過群架?一般情況下兩幫人是干不起來的,只有一種情況,雙方會往死了干,就是一方的實力完全壓制另一方,同時又得保證被揍的那一方老大不會出面或者後期不會為小弟報仇‧‧‧‧‧‧‧」

「打住」,中校已經明白了姜明浩的意思,但現在即使答案再明顯,也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這裡剩下的九個人估計得有八個交代在這,而他,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悲劇,更不想自己繼續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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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圍三缺一

「隊長,你得活著,替我們五個人一起活下去‧‧‧‧‧‧‧」

中校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這句話,他的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在自己的兄弟一個個離開時,他的眼淚早已流乾,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憤怒,在緬國邊境的一幕幕場景,就像是永遠不會老化的放映機,一遍遍的在他的腦海中播放著,一刀刀的剜著他的血肉。

「你就吹吧,搞得你多厲害似的。」瀟灑的一句話把中校的思緒從悲痛中拉了回來,只聽他繼續說道:「就我師父的身手,沒有援兵也能幹死他們,你看剛剛,我師父一下子就解決了倆,只要他再這麼隨意來個五六下,敵人就撒有娜拉了!」

不可否認瀟灑的馬屁拍的鐺鐺響,就連姜明浩也必須承認,這小子比自己還臭不要臉,但中校似乎並沒在意瀟灑的話,反而死死的盯著姜明浩不說話,這時其他活著的士兵開始抱怨起來:

「還不是姜明浩這個災星,要不是他,我們的兄弟會死嗎?」

「就是,我們邊城軍區好好的,突然來了這麼個混世魔王,攪得天翻地覆。」

「只要班長一句話,我立刻弄死這吊玩意兒。」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中校的臉卻開始黑了起來,姜明浩聽著大家譏諷的話,也並不生氣,嘴角帶著微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敵人之所以突然停止進攻,就是要讓大家內部產生分歧。

剛剛一直在戰鬥中,火炮聲和槍林彈雨讓所有人精神高度集中,甚至有的人已經殺紅了眼,根本無畏死亡和恐懼,現在,戰鬥突然停止,原本戰爭帶來的亢奮和兄弟死去的悲憤會漸漸被恐懼、怨恨所替代,這是人的本性,只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才能擺脫這種心裡弊端,而他們只是普通的服役士兵罷了,自然也就被這種弊端所引導。

就連中校也黑著臉,知道軍心被敵人乘虛擾亂,一旦控制不好,必然敗如山倒,正想著怎麼彌補時,一聲洪亮的嗓音如驚天霹雷,嚇得所有人一哆嗦,原本此起彼伏的抱怨聲立即戛然而止。

「夠啦!一群癟犢子玩意兒,你們他媽褲襠裡帶不帶把?逼‧逼叨叨像個娘們,別忘了,我們是軍人,是龍國的軍人,無論在哪兒,軍人和軍人,永遠是親兄弟,照你們的意思,是要把自己的兄弟推出去保命?如果真是這樣,誰還願意,誰還敢站在你們背後為你們擋子彈?」

老班長義憤填膺的一番說辭,讓所有人都沉默了,愧疚的低下了頭,姜明浩知道,這時候正是豎起軍威,壯起軍心的好時候,他的嘴角依舊露著微笑,輕輕摸了摸鼻頭道:

「各位,我姜明浩謝謝大家把我當兄弟,或許我不是一個稱職的軍人,但我敢說,我一定是個敢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混混,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換大家的命,我姜明浩義無反顧,絕不推辭,可我們死去的三個兄弟怎麼辦?他們的命就這麼白白的犧牲了?」

姜明浩的聲音突然拉得很長很長,「我現在可以出去,為大家換一個活命的機會,可即便如此,大家難道就能活得快樂?願意從此在悔恨懦弱中度過餘生?那死去的三個兄弟還在天上看著我們呢,等著我們為他們報仇。」

聽著姜明浩的話,所有人都抬起了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彷彿看到了那三個剛剛戰死的兄弟的笑臉。姜明浩看著眾人的表情,收起嘴角的笑意,莊重的說道:

「兄弟們,我很明確的告訴大家,沒有援兵了,唯一想來救援的特務連十一個兄弟現在正被軍火庫的人攔住,不讓取槍支彈藥,所以我們是孤軍奮戰。」

『轟隆‧‧‧‧‧‧‧』所有人腦子裡一片空白,姜明浩將他們心底唯一的期望也給破滅了,中校甚至直接手捂雙眼,不敢看士兵絕望的眼神,但姜明浩接下來的話,又燃起了所有人的鬥志和生存的希望。

「兄弟們,雖然沒有援兵,但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是軍人,作為軍人,我們的一次次勝仗難道都是靠的援兵嗎?不是,靠的是我們自己和自己手中的槍,還有和你並肩作戰,敢為你擋子彈,同生共死的戰場兄弟。」

姜明浩一拉槍栓道:「所以,拿起手中的槍,咱們一起燃燒小宇宙,滅了對面的敵人。」

在場所有人,聽完他的高談闊論,瞬間都熱血沸騰起來,將剛剛的沮喪和懊惱一掃而空,如同嗷嗷叫,隨時準備反撲的野狼,這一幕讓中校不由對眼前這個學員兵刮目相看,輕輕自語道:「這小子將來的成就或許比自己還高吧?」

他不僅消除了戰友對自己的誤解和排擠,同時將它化作有利說辭,說服大家一起戰鬥,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擁有著絕對的領導力和控制力。

「好」,一旁的瀟灑頻刷存在感,立即附和道,「我們浩哥說的對,我們是軍人,怕個鳥?死去的兄弟還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干‧他娘的‧狗‧娘養的。」

原本被姜明浩說的群情激奮的眾人聽到瀟灑的話,瞬間崩潰,這小子真是臭不要臉,哪兒都有他。

就在這時,從西面傳來幾聲槍響,眾人再次沉浸在戰火中,而一直在東面的敵人彷彿收到了訊號,也跟著一起掃射起來,中校暗道一聲不好,自己的援兵沒等到,卻等來了敵人的援兵包餃子。

「首長,我們得趕緊撤了,聽槍聲,敵人現在至少有二十人,再耗下去,我們要麼全軍覆沒,到麼束手就擒。」姜明浩衝著中校說道,語氣中竟然有些急躁,畢竟到了生死關頭。

「廢話,老子打的仗比你吃的鹽還多。」中校憤憤的反駁道,這讓姜明浩對他的想法更加肯定,一個糾察怎麼可能打過仗呢?只聽中校朝著不遠處的班長喊道:

「老班長,我們得撤了,往南是河西走廊,通往疆城,只要我們越過這九百公里的高原地帶,到達疆城軍區,我們便能順利躲開這股敵人。」中校不再是之前命令的口吻,更多的是商量,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老班長所展示出來的龍國軍人的風骨和極高的戰場素養令他這位中校也刮目相看。

「好,首長,聽你的。」老班長掃完最後一梭子彈道:「兄弟們,交替掩護,往南撤。」

九個龍國軍人彷彿心有靈犀,立即三三交替掩護,從溝渠翻出,準備滾過路面撤離,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一顆炮彈徑直落在了剛剛翻上路面的三人中間。

「轟隆‧‧‧‧‧‧‧」

火光和塵土衝天而起,那三個人就如同被颱風颳起,像三片落葉被瞬間捲起,帶著殘肢斷臂,如同三包水泥硬生生砸在地面,體內的鮮血藉著強壓,立即從身上的傷口迸射出來,彈片製造的傷口也隨之崩開,甚至連內臟也抵不住誘惑,跟著血液流了出來,而剛剛翻上路面,還沒來得起起身的班長個另外兩個人也被爆炸的氣浪再次掀翻。

在場所有人都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這血腥的一幕,可這六個人中,有一個人卻將眼睛睜得銅鈴一般,死死的盯著那三具屍體,雙眼就像是兩把火,兩把死神之火,要將這整片殺戮的場地燃燒殆盡。

只聽姜明浩喃喃的說道:「首長,敵人在南面也有埋伏,我們現在三面受敵。」他從小到大,和狼群、獅虎搏鬥,但卻從沒在真正的戰場上和敵人拚搏過,這也是為何一開始會有畏懼感的原因,可現在,戰友一個個在眼前倒下,他的畏懼感早已經被血腥和殺戮刺激得麻木不仁,有的只是尋找機會復仇。

「我知道,這是典型的圍三缺一,就是怕我們拚死抵抗,到時候魚死網破,說明他們的目標是想活捉我們。」中校一語點破其中的玄機,雙眼深邃的看著北方的茫茫沙漠道:「但我們還有機會。」

「額‧‧‧‧‧‧‧首長,您不會是想穿過這茫茫戈壁吧?」

瀟灑看出了中校的意圖,上下牙齒打著顫抖試探道,但中校卻並沒有說話,他知道,敵人之所以逼我們進入戈壁,就是要把我們逼出國境線,如此祖國便沒有派兵救援的藉口,這樣一來,一旦我們堅持不住,便只能自生自滅,他們便能趁機活捉我們。

「我草‧‧‧‧‧‧」瀟灑罵娘道,他也不是傻子,今年剛滿二十歲便能混入警衛班,一方面是有一定的軍事素養,另外就是靠他的不要臉和狗‧屎運,但中校的表情明顯告訴他,這次必須走進戈壁大沙漠,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去,瀟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狗‧屎運活著走出來了。

但姜明浩想的卻不是這些,他的眼神中殺戮的氣息已經漸漸褪去,現在他所想的是如何讓剩下的人繼續活著,他承認自己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也扛不起軍人的職責,但作為混混,一日是兄弟,終身是兄弟,只要兄弟還有口氣,老子就是背也得把你背回去。

「中校,既然出了國境線,那我們到時候怎麼回來?」姜明浩的話問到了重點,如果不能回到祖國,無論逃到哪裡,都不是最安全的。

「鵝國」,中校淡淡的說道,「我們和鵝國是戰略合作夥伴,祖國可以派兵接我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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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們有著共同的名字

「鵝國?」瀟灑一臉驚訝的望著中校,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親愛的首長同志,你的意思是,還要再翻一座阿爾泰山?」

跨越一百三十萬平方公里的戈壁沙漠,已經是人類極限,而且身後還有尾巴追著,誰都不敢保證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著,可中校卻告訴他,即使你走過了沙漠,也不一定能活,還有一座大雪山要爬過去,就好比老子明明生了個兒子,你卻告訴我還不一定就是我的種,沒準還是隔壁老王的,任誰都沒有繼續往北走的心了。

「怎麼,怕啦?我原以為你還有點本事,沒想到除了臭不要臉,其他一無是處。」姜明浩看他那副膽顫心驚的樣子,立即反唇相譏道。

「怕個雞‧巴,媽媽的媽媽是姥姥,要死吊朝天,我可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師父都不怕,我會怕嗎?」瀟灑立即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把中校直接拉做自己的師父來撐腰。

「只是師父,」瀟灑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一副哀求的樣子看著中校道:「我之前是經歷過沙漠特訓,但那時都有後援和補給,現在我們是兩手空空,而且還要爬雪山,師父,你得罩我,我還有三個女朋友要養呢!」

「三個女朋友?」

姜明浩瞪大了眼珠子驚道,說實話,他也沒經歷過這樣的死亡訓練,雖然對瀟灑三個女朋友的事感到無恥,但自己還有個爺爺要侍奉,所以他必須活著,可眼前的形勢,要想活著,必須按中校提出的路線走。

「走!」

姜明浩突然喊道,眼神中多了一份堅毅,口中喃喃的唸著:「沙漠、雪山!」

沙漠,可以說是一個極度排外的死亡絕地,很多人都知道,沙漠的真正難度是缺水,那是沒有真正進過沙漠的人從教科書上得來的,沙漠的實際危險,遠遠高於叢林。

在沙漠中,缺水是最大的問題,而其他例如晝夜幾十度的溫差,也會要了你的命,因為沙子的比熱很小,就導致白天沙漠的地表溫度可能達到五六十度,而晚上卻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在這樣極端的溫差下,沒有充足的準備、高超強的適應力,任誰都無法存活,尤其還在缺水的情況下。

至於沙漠中的沙蟻、蠍群、毒蛇還有海市蜃樓,都會隨時要了你的命,甚至讓你屍骨無存,在這片死亡絕地裡,只有兩種東西能夠存活,一是本身屬於這片絕地的生物,二是你強大到能夠克服和戰勝絕地裡的一切。

而姜明浩,他只能選擇第二種,讓自己強大到足夠戰勝沙漠中的一切。

「老班長,我們朝北邊交替掩護撤退。」中校手中的狙擊槍自從那兩槍之後,一槍都未開過,作為狙擊手,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是絕不會浪費一顆子彈。

其他人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手中的子彈,依舊在拚命的掃射,即使只能短暫的壓制敵人,延緩敵人的進攻,但他們卻依舊樂此不疲的掃射著。

「中校,帶上姜明浩和瀟灑走,他們還年輕,而我相信,你也有能力把他們活著再帶回來。」老班長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我們龍國的軍人,從來就沒有放棄自己的兄弟一說,要走,我們一起走。」老班長的話似乎刺痛了中校的心,彷彿讓他想起了一些過往,雙眼中竟然有些濕潤。

老班長額頭的汗漬越來越多,遠遠看去,似乎他並沒有什麼異樣,可當你仔細觀察,發現他渾身都在顫抖,他在堅持,堅持不讓自己倒下,在他匍匐的地方,鮮血已經慢慢開始浸透他身下的黃土,他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傷勢,為了讓兄弟們有一絲信心,多一絲生存的希望。

「我走不了了」,老班長撐著低沉嗓音道:「我身上有傷,而且年紀也大了,撐不住沙漠的折騰,把這個帶上。」

說著將自己身上的棉背心和水壺扔了過去。

「瀟灑和中校應該能很快適應,但是姜明浩,他沒經過沙漠生存訓練,所以這個給他。」

「姜明浩,接著‧‧‧‧‧‧‧‧」在班長把水壺和棉背心扔給姜明浩時,其他兩個警衛班的戰士也將水壺扔了過來道:「瀟灑,現在就你一個人沒掛綵,我們多多少少身上都掛著彩,所以你們走吧,我們來掩護。」

「班長,兄弟們‧‧‧‧‧‧」姜明浩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喊了一聲班長,這或許就是爺爺這輩子也無法掙脫的軍人枷鎖,所以爺爺才讓自己來當兵的吧?他的眼睛終於濕潤了。

透過眼淚,他的眼睛能清楚的看到班長和其他兩名兄弟身上的傷口,這是剛剛的那顆炮彈造成的,每一處傷口幾乎都是致命的,可他們依舊還在堅持,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姜明浩甚至想問問老天爺,給自己這麼一雙眼睛有什麼用?就是為了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一切慢慢消失,一點一點的折磨自己嗎?難道父母的事情還折磨的不夠嗎?

「兄弟們,對不起。」瀟灑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兄弟們,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偷奸耍滑,所以才‧‧‧‧‧」

「瀟灑,得了吧,」其中一個兵笑呵呵的說道:「你瀟灑除了一副俊俏的臉蛋讓我們羨慕外,還有那天知道祖墳上冒了多少青煙的狗‧屁運氣,讓我們這些拚死訓練的人羨慕的要死。」

「就是,戰場上,實力也是運氣的一部分」,班長似乎有些忍不住傷痛,呻吟的說道:「雖然你小子喜歡偷奸耍滑,但這運氣,我也不得不佩服,雖然當不了什麼將軍,但跟了中校這個師傅,當個先鋒還是有希望的。」

『我草,老子什麼時候答應收他當徒弟了?』中校心中一陣無語,但又不好多說什麼,既然班長決定拚死留下,那就意味著這是他最後的遺願,他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班長,嗚嗚‧‧‧‧‧‧‧」,瀟灑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走,我背你‧‧‧‧‧‧‧‧」瀟灑一邊哭,一邊往班長身邊匍匐。

可老班長的手中的槍依舊不停的阻擊著敵人的進攻,見瀟灑匍匐過來罵道:「滾雞‧巴蛋,給老子好好活著。」

瀟灑停止了匍匐前進,眼淚完全模糊了視線,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班長和其他兩位兄弟的屍體,在黃昏的餘暉下,就如三座永不凋朽的豐碑。

「草‧‧‧‧‧‧」

姜明浩穿上班長扔過來,帶著血漬和彈孔的棉背心,在沙漠裡,這件棉背心能減少身體水分的流逝,是保命不可或缺的東西,他背起三個水壺,將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一拉槍栓,便掃射起來,幫著抵擋敵人的攻擊。

他知道,班長和其他兩位兄弟是不可能在敵人的進攻下存活的,而自己的征途才剛剛開始,或許自己可以暢飲戈壁大漠風,笑對高原千秋雪,但也有可能自己從此就深埋大漠黃沙塚,魂飛山脈成雪鬼。

「班長,請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中校誠懇的向那東北老班長問道,如果自己還能活著,他一定不會忘記他們的名字。

「呵呵」,東北老班長竟然笑了,笑得很爽朗,「中校,那請問你的名字叫什麼?」

中校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名字?中校?糾察?還是獵鷹?他自己甚至都不能確切的說出自己到底叫什麼。

見中校不說話,老班長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堅毅,這是龍國軍人所獨有的剛強、不屈和無畏,他堅定的說道:「我們和你一樣,有著共同的名字,龍國軍人。」

「轟‧‧‧‧‧‧‧」

中校的心中彷彿被炮火轟了一番,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他自己彷彿找到了曾經獵鷹的精神和身軀,這是軍人的熱血和堅持,是啊,我們有著共同的名字,叫龍國軍人,不管我是中校、糾察,還是獵鷹,我永遠是龍國軍人,為龍國而生,也為國而戰,敢犯我龍國者,雖遠必誅。

「龍國軍人,班長,我記住了。」中校堅毅的點了點頭。

「嗯,中校,能不能給我們留兩顆手榴彈?」班長的聲音已經開始低沉,沒有一絲氣力,看樣子已經快到極限了。

「嗯,給。」中校的雙眼越來越紅,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悲痛,總之,他已經沒有眼淚了。

「班長」,這時候,瀟灑哭著鼻子喊道:「謝謝你照顧了我兩年,這包煙你留著抽。」說著將自己兜裡的煙拿出來塞給了班長。

「癟犢子玩意兒,就屬你賊,有煙不分享,天下第一‧‧‧‧‧‧‧‧‧‧」班長剛想罵,竟然有心無力,喉嚨裡怎麼也擠不出字來。

「中校,瀟灑,姜明浩,你們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旁邊受了傷的兩個兵立即催促道,手中的槍還剩最後半梭子彈,一旦打完,敵人在幾分鐘之內就能衝鋒過來,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走‧‧‧‧‧‧‧」

中校扯著沙啞的嗓音吼道,「我們得替他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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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沙蟻襲擊

姜明浩和瀟灑在中校的命令下,不得不眼含熱淚離開,中校說得對,為了班長,更為了犧牲的兄弟,他們得活下去,得好好的活下去,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策劃這次陰謀的傢伙,無論你到哪兒,我姜明浩一定殺了你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轟,轟,轟‧‧‧‧‧‧‧」

剛走出去不到一公里,身後便想起三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一束火光衝天而起,帶著班長和剩下兩名戰士的英魂,走進了天堂,他們三個人死死的盯著腳下的黃土和沙子,不敢回頭,拚命的往前跑,姜明浩和瀟灑任由眼中的淚水隨著奔跑的風聲飛舞揮灑。

中校跑得很快,一直跑在前面,沒有人看見他是什麼樣的表情,更聽不見他的聲音,但姜明浩和瀟灑都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或許是在哭泣,或許是悲痛欲絕,又或許是憤怒難耐。

但他們知道,中校一定會復仇,帶著一個即將退伍的列兵和一個還未畢業的學員兵,為死去的兄弟復仇。

這三聲爆炸應該能暫時拖延一陣敵人的速度,三個人正是抓住時機奔走。

「浩哥,你為什麼要當兵?」跑著跑著,瀟灑突然向姜明浩問道,他知道,在這三個人裡面,他算是最弱的,雖然當了兩年兵,但姜明浩在來軍區的第一天,瘋狂跑三十公里的事早已經傳遍整個軍區,所以尊稱他一聲浩哥理所應當。

「我?呵呵‧‧‧‧‧‧‧」姜明浩笑了笑,卻不回答,只是跟著中校的步伐繼續往前跑,對於這樣的運動量,確實小菜一碟,但他知道,如果一直這麼跑下去,瀟灑肯定支撐不住的,所以他才用說話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浩哥,說實話,我是農村來的,今年就要退伍了,可我不想就這麼回去面朝黃土背朝天,要知道,我還有三個女朋友要養‧‧‧‧‧‧‧‧」

「嗯,我承認,你比我還不要臉。」姜明浩聽到他又提三個女朋友的事,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怎麼一拖三的。

「額,浩哥,我可沒你不要臉,你來的第一天就把我們軍區的區花給泡走了,估計人家現在還對你朝思暮想呢?」

瀟灑喘著粗氣,朝姜明浩反駁道,但姜明浩似乎並沒有印象,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扯犢子,大爺才來軍區三個月,有一個月是在醫院度過的,有兩個月是在禁閉室裡,你說我上哪兒勾‧引妹子去?」

「我草,媽媽的媽媽是姥姥,浩哥,你牛,來了三個月,你基本都在禍亂中渡過,也不枉混世魔王的稱號啊!」

瀟灑笑著拍著馬屁,不過姜明浩在邊城軍區的三個月,真正露面,自由自在走動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一個星期,就連軍區區花是誰他都不知道。怎麼泡軍區區花呀?

「少廢話,到底咋回事,再不說我把你埋這沙漠裡。」姜明浩罵道,就連前面的中校也被瀟灑的話吸引,漸漸放慢了腳步,有這麼個活寶在,這一路應該不會寂寞。

「師父」,瀟灑見中校的腳步也慢了下來,更加興致勃勃的說道:「你知道浩哥來軍區的第一件事是干什麼嗎?」

瀟灑竟然打起了花槍,賣起了關子,他加快幾步追上去,跟在中校旁邊,似乎在防備姜明浩,沒想到中校看他跑了上來,竟然直接停住了腳步,呵斥道:「少他媽繞彎彎,咋回事,說。」

聽到中校的叫罵,姜明浩心中一驚,看來這中校也是凡人,也喜歡八卦緋聞啊?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殺人機器呢。

「哎,師父,我說,我說,浩哥他來軍區的第一天,就在我們軍區的一個女軍醫手腕上種了個大草莓,我草,師父你知道那女軍醫是誰嗎?是冰美人楚曉蘭,我們軍區區花啊!」

中校聽了,一下就愣住了,南城炮兵學院院長陸紅風,邊城軍區司令龍志文,外加付中華副主席,現在又多了個軍‧委主席的孫女,這小子還真是禍害遺千年,難怪死不了,當然這背後也意味著姜明浩的重要性,現任主席楚澤棟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但他的影響力還是有的,中校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趙日天一定要抓到姜明浩的原因了,抓到這小子,以他的手段,下任主席的位置就非趙家莫屬了,搞不好以後龍國就是他趙家的一家之國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原來我咬的是她啊?」姜明浩卻並沒有考慮這麼多,說實話,他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混混,考慮一個混混該考慮的事就已經足夠了。

「得罪?浩哥,你能再無恥點嗎?你那一口,可算把人家的心都叼走了。」瀟灑以一副情場高手的模樣驚嘆道。

「靠,大爺還喊他幫忙扶我的鳥撒尿來著,你說算不算得罪。」

姜明浩此言一出,原本一口水灌倒嘴裡的中校立馬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瀟灑更是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就算是他的女朋友,他可從不敢讓她們幫著扶過自己的鳥啊,於是豎起大拇指道:

「浩哥,你牛,你知道這冰美人是什麼人嗎?他可是楚澤棟的孫女,不過沒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估計在冰美人的心裡,已經情根深種了。」

「額‧‧‧‧‧‧‧」姜明浩一陣無語,見中校一口水噴出,立即換話題道:「我親愛的首長,水很寶貴的,麻煩你省著點噴。」

「咳咳‧‧‧‧‧‧‧」中校假裝咳嗽一聲道:「休息好了,趕緊走吧,現在是黃昏,我們趁著溫度低,再跑一段,等明天太陽出來了再休息。」說完便逕自跑了起來。

「額,師父,我還沒來得及喝‧‧‧‧‧‧‧‧」瀟灑還沒說完,便見一群螞蟻密密麻麻如同一面黑牆一般朝著自己爬了過來,一個個有黃豆大小,有幾隻甚至已經爬到了他的腿上,開始咬他的褲子,他急的在地上一邊拍打一邊喊:「師父,快救我,螞蟻,好大的螞蟻,我草,咬死我‧‧‧‧‧‧‧‧」

姜明浩見那群螞蟻直往瀟灑身上衝,跑過去立即拉住他就往後跑,這不跑還好,一跑直接吸引了蟻群的注意,將他二人作為目標,直逼了過來。

「是沙蟻,快閃開。」

只聽中校大喊一聲,擰開軍用水壺,在蟻群和他倆之間,用水壺中的水將他們直接隔離開,那些蟻群似乎很害怕這些液體,開始朝著液體隔開的線兩端分軍而來,它們現在完全是配合默契,反應迅速的軍隊,遇到阻擊,立即兵分兩路。

但中校似乎看出了這支軍隊的戰法,立即將水壺傾瀉,讓液體緩慢的流出來,整個人繞著蟻群開始跑圈,壺中的液體也跟著他跑的軌跡,形成一個圈,將蟻群牢牢的困在裡面。

看著蟻群在圈子裡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彷彿一下子打亂了陣腳,姜明浩嗅了嗅鼻子道:「是酒,高純度的白酒。」

他很疑惑,中校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酒呢?這也許只有中校知道,自從緬國邊境執行任務完畢,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五個兄弟一個個離開,腦中沒日沒夜重複著那些畫面,讓他根本寢食難安,也只有這高純度的白酒,能夠讓他暫時停止那些畫面的播放,沒想到此時,這壺酒救了三個人的命。

「哈哈,媽媽的媽媽是姥姥,我看你們還囂張。」瀟灑在一旁拍手稱快,很是大快人心。

就在這時,所有人親眼看見原本雜亂無章的蟻群突然集體往沙子裡鑽,彷彿是想從地下越過這道白酒形成的包圍圈。

「不好。」中校大叫一聲:「快點火。」

瀟灑立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軍用打火機,作為一等菸民的他,隨身揣著煙和火機,如今煙給了班長,這打火機此時也派上了用場,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劃不著火,眼看蟻群就要衝出包圍圈了,瀟灑急的滿臉通紅,汗水啪嗒啪嗒直掉。

「瀟灑,快把火機扔出去。」一旁的姜明浩見他遲遲打不著火,急得大叫道。

「啊?哦!」

瀟灑聽到後先是一愣,緊接著將火機扔向剛剛中校澆下酒的上空,只見姜明浩一拉槍栓,手中的九五式突擊步槍應聲而響,一顆子彈毫無懸念的擊中瀟灑扔出去的火機,一團火苗蹭的一聲冒了起來,立即沿著白酒的軌跡蔓延開來,將蟻群圍在火環之中。

「呼‧‧‧‧‧‧‧」

姜明浩和瀟灑都緩緩嘆出一口氣,為剛剛解決的險情而慶幸,可就在這時,原本鑽入地下的蟻群很快爬出了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抱成團,形成一個碩大的蟻球,蟻球越積越大,眼看就要開始滾動衝出火圈,瀟灑終於忍不住罵娘道:

「我草,教科書上說的是真的呀,完了完了,這回要被啃成白骨了。」

而站在一旁的姜明浩和中校也是膽顫心驚,平時蟻群遇到這樣的攻擊,即使抱成團,也是為了逃跑,可看著蟻群滾動的方向,分明就是朝著瀟灑來的,除非‧‧‧‧‧‧‧

姜明浩和中校對視了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衝向瀟灑,一把將他按倒,又是摸索又是扒衣服,嚇得瀟灑大叫:

「師父,浩哥,求求你們,我自願犧牲,讓螞蟻吃了,你們別摸了,別扒了,好歹臨死給我留點尊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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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美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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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再囉嗦老子直接給你扔蟻群裡。」姜明浩不耐煩的罵道,手上卻一直未停,在瀟灑的全身摸索著。

眼看蟻球已經聚集到食堂大鍋飯的鐵鍋大小,甚至開始朝著火圈衝了過來,在外圍的一些沙蟻已經被火苗燒焦,從球體上剝離下來,蟻球很快就要衝出火圈了。

「找到了。」

只見中校從瀟灑的褲襠裡摸出了一隻指頭大小的螞蟻,死死的捏在手上喊道:「姜明浩,快。」

二人就像是配合默契的兄弟,中校將捏著螞蟻的手依在沙子上,姜明浩撿起中校扔在一邊的水壺,擰開蓋子,將裡面一大半的白酒全部澆了上去,中校才把手鬆開,那通體漆黑,指頭大小的螞蟻立即在酒中掙紮起來,拚命的搖晃著頭頂的兩根鬍鬚,手腳並用,在酒水中死命的掙扎。

此時,在火圈中的蟻球已經衝了出來,朝著那指頭大小的沙蟻衝了過來,在蟻球滾出火圈的瞬間,沙蟻們立即四散開來,被燒焦的、燒傷的沙蟻繼續在原地掙紮著,其他的蟻群則直接朝那黑色的大螞蟻圍攻住。

眼看有幾隻沙蟻就要爬上瀟灑的身體,姜明浩一把拽住躺在地上提溜著褲子的瀟灑,直接將他拖到旁邊,遠離蟻群,中校撿起地上的空水壺,將水壺的肩帶從旁邊的火圈引燃,連壺帶燒著的肩帶一起扔向了蟻群。

「轟‧‧‧‧‧‧‧‧」

在高純度的白酒作用下,一團火苗衝天而起,空氣中立即傳來一股燒焦的糊味,竟然將這群沙蟻全部活生生燒死了,至於其他殘留的活口,逃的逃,掙扎的掙扎,姜明浩和中校立即上前將被燒傷、還未死絕的傷兵全部滅口。

待火焰慢慢熄滅,中校淡淡的舒了口氣道:「來,快吃吧,補充點能量,下一頓指不定啥時候能吃上。」

姜明浩也立即搓了搓手掌準備上前飽食一頓,卻見瀟灑一直瞪著眼睛看向自己的褲襠,他疑惑的問道:

「瀟灑,快過來吃啊,你不餓嗎?」

沒想到瀟灑哭喪著臉道:「媽媽的媽媽是姥姥,那玩意兒從我褲襠裡抓出來的,也不知道我弟弟到底有沒有受傷,這沙蟻有沒有毒啊?我的後半輩子幸福啊,我還有三個女朋友呢。」

二人聽了,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中校笑著說道:「放心吧瀟灑,這是沙蟻,單個的毒性不大,就算被咬了,腫一個星期也就沒事了,死不了。」

瀟灑這才放心的提上褲子問道:「那指頭大的沙蟻到底是啥呀?怎麼這麼大個頭!」

「那是蟻後」,姜明浩一邊將烤熟的螞蟻往嘴裡送,一邊說道:「你把人家蟻後藏褲襠裡,那些工蟻自然要找你拚命。」

「原來如此」,瀟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跟著過來吃起了沙蟻大餐。

「等等,留點,別全吃完了。」

中校突然制止道,姜明浩和瀟灑都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問道,「難道不吃完還留給敵人嗎?」

「對,就是要留給敵人。」

只見中校從自己的軍靴裡掏出了那把軍刀,姜明浩立即用自己的透視眼掃了一遍,發現這把軍刀的刀把是空心的,裡面裝著一個瓶子,瓶子裡有著不知名的粉末,姜明浩立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中校的身份更讓他感到疑惑,該是什麼樣的兵種才會自帶這種自殺性的東西?

擰開刀把後面的蓋子,中校將這瓶子取了出來,撥出少量的粉末混在水裡,又把水零散的滴在剩下的沙蟻上,但只是滴了其中的三分之一,瀟灑有些疑惑。

「師父,這是毒藥嗎?既然是毒藥,為什麼只灑在周邊,不全撒上去呢?」

「笨蛋。姜明浩忍不住罵道:「如果你是敵人,你會不顧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吃嗎?肯定會先驗一驗有沒有毒,他們一定會選中間的驗,發現沒有毒,就會開始吃,當中間的吃完了,沒有任何人出現中毒現象,他們自然就毫無防備的將旁邊的螞蟻也吃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草,媽媽的媽媽是姥姥,師父,浩哥,你倆真牛,不,是真狠。」瀟灑再次豎起拇指誇讚道。

「你懂什麼,這叫特戰。」姜明浩驕傲的教育道。

但這一切都被中校看在眼裡,這個姜明浩讓他眼前再次一亮,一個從未經過正規訓練的士兵,怎麼會懂這麼多?除非有人給他加過菜,這小子,絕對是個特戰的好苗子,他甚至猜測,龍國的將來,或許由這小子一人保駕護航就足夠了吧?

中校將周圍的痕跡收拾乾淨,輕輕說道:「我們該走了。」

三人默不作聲,不約而同的背起槍就朝北方而去,跑出去幾公里後,是一處低窪的沙溝,這個沙溝是完全被風化出來的,溝裡還高高聳立著幾座沙柱,孤零零就像一根沙子堆砌出來的石柱,姜明浩完全被眼前鬼斧神工的自然奇觀所驚嘆,就連瀟灑,雖然平時也經常進行沙漠訓練,但也很少深入戈壁,見到如此奇觀。

「我們在這兒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中校突然大發慈悲道,姜明浩和瀟灑更是一臉疑惑,這不像中校的做事風格呀,但既然能休息,他們也樂得其所。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中校倒背著狙擊槍,在其中一個沙柱上攀爬起來,瀟灑更是直接問道:「師父,你在幹嘛?快下來休息呀!」

「閉嘴。」

姜明浩朝著瀟灑罵道,他彷彿看出了中校的意圖,只見中校僅靠著一把軍刀,便爬上了90度垂直的沙柱,整個沙柱近五米高,中校用了不到三分鐘便赤手空拳爬上了沙柱的頂端,做好偽裝後,架起狙擊槍,開始朝著來時的方向觀察起來。

中校的這一舉動和能力讓瀟灑更是目瞪口呆,就連姜明浩這個練家子,也不敢保證自己僅憑一把軍刀,赤手空拳能在三分鐘內爬上這毫無搭手的垂直沙柱。

透過狙擊鏡,遠遠看見一群人在剛剛路過蟻群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共有三十多人,總共分為兩撥,一波是十一個軍人模樣人,身穿美式傭兵迷彩服,清一色的美軍裝備,他們形成隊列,有序的一前一後的在原地警戒休息,這就是第一批遇到的,在東面伏擊飛機的敵人,而另外的二十幾人則更像是一群散兵游勇,各種懶散雜亂的著裝,手中的武器也各式各樣,AK也有,沙漠之鷹手槍也有,完全就是一支由小流氓臨時組建的雜牌軍。

中校的雙目急劇收縮,因為看到的一幕,不禁讓他也感到後頸發涼。

只見那二十多人的雜牌軍在看到烤熟的蟻群時,完全就像一群四處奔走的野狗,看到食物時,流著哈喇子,一副飢渴難耐的樣子,饞歸饞,散歸散,但他們卻並未失去應有的警惕。

「你,去試一下有沒有毒。」

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用手中的AK47頂著一個小嘍嘍說道,那個小嘍嘍無奈之下,畏畏縮縮的向前走去,用手捏起一隻極小的沙蟻,顫抖的往嘴裡慢悠悠的送著,或許覺得這樣可以延緩自己的死亡。

「笨蛋,快點。」一旁用槍頂著他的領頭喝道,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生嚥了一口口水,彷彿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這美味的烤沙蟻了。

終於,那個小嘍嘍死死的閉著自己的眼睛,掙紮著將手中的螞蟻扔進了嘴裡,只見他喉頭滑動,連嚼都沒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那個用槍指著嘍嘍的領頭見沒事,終於開口喊道:

「沒毒,大家快過來吃啊!」

一群人一哄而上,開始撿食地上的沙蟻,吃得津津有味,但旁邊那十一個僱傭兵卻不為所動,依舊一前一後繼續警戒著原地休息,周圍發生的事彷彿什麼也沒看到。

「喂,兄弟們,過來吃啊,這烤沙蟻可是邊城一絕啊!」其中一個領頭的朝著十一個傭兵招手道,但他們似乎並不理睬,自顧自的休息著,喝著自帶的水,吃著單兵口糧。

「我草,牛`逼」,那名原本打算喊他們過來一起享用美食的領頭混混看到人家拿出美式自加熱單兵口糧,豎起大拇指晃了晃,轉過身去不再理睬,低聲喃喃道:

「呸,老子嘴欠,人家可是正規軍,我倒要看看,這一路的沙漠,你們能吃多久。」說完,繼續拿起地上的沙蟻咀嚼起來,享受著這天賜美食。

終於,中間的吃完了,大家開始撿食周邊的沙蟻,也不知是哪幾個倒霉的傢伙,將其中有毒的沙蟻塞進了嘴裡,只見六個人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全收開始抽搐。

「喂,兄弟,咋了?」在這六個人旁邊的戰友立即搖晃著他們詢問狀況,其中幾個人看到地上躺著的六人可怕的模樣,嚇得立即扔掉正準備塞進嘴裡的沙蟻,撲打著手,直往後退,退到離蟻群有一段距離時才停下。

不知是哪個人突然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大家別吃了,這沙蟻被人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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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強者的孤獨

這時候所有人都不再撿食地上的美味,遠遠的躲開,剛剛那個拿著AK47的領頭,走到那十一個傭兵的身邊,低聲下氣的哀求道:

「兄弟,請問有沒有特效藥,能不能救救我手下的幾個弟兄?」畢竟是六條命,還是跟了自己一段時間的小弟,他怎麼忍心就這麼丟棄呢?

可沒想到這十一人依舊不言不語,該吃吃,該喝喝,那個領頭的見對方這幅模樣,朝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自顧自的罵道:

「老子真他媽賤,你們這幫高高在上的傭兵,怎麼可能為我們這些賤命浪費特效藥呢?」

這時候,那十一人的小隊裡突然站起來一個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的大漢,彷彿是聽到了那個領頭的喃喃自語,只見他面容嚴肅,眼角的一條刀疤就像是一隻碩大的蜈蚣爬在臉上,完全就是一副惡人的模樣,他悄無聲息的從後面跟了過來,如果此時手中有一把刀,那這個領頭會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這名刀疤給抹了脖子。

正在憤怒中的雜牌軍領頭此時鬱悶無比,心中對眼前這群自以為是的傭兵嗤之以鼻時,突然看到地上一個黑影從背後越來越近,嚇了一跳,一驚之下竟然直接抬槍回身。

「站住,你想幹什麼?不救我們就算了,難道還想殺了我們嗎?」

「烏老大,你誤會了」,刀疤臉解釋道,但他手的手卻離自己大腿外側的手槍不到一公分,也就是說,他有把握在這個領頭開槍前,提前將對方擊斃,見對方並沒有開槍的意思,他才解釋道:

「烏老大,我們是合作關係,你們的人越多,自然對我們的合作越有利,所以我想過去幫你看看這六個人還有沒有救。」

這個烏老大似乎相信了刀疤臉的話,慢慢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槍道:「胡參謀,我烏老大先謝謝啦。」

這個刀疤臉就是趙日天身邊的胡警衛,當然也是趙日天的參謀,而身後的那十個人就是趙日天在境外的僱傭兵特種小隊幽狼。

胡參謀在看到這六個人時,眼角一陣狂跳,看氣息,他們已經完全身亡,除了口吐白沫,四肢抽筋外,表面看來沒有類似中毒的徵兆,很明顯這是龍國特殊部隊特有的毒藥,一是用來解決敵人,二是在特殊情況下用來以身殉國,而這樣的毒藥,或許除了龍國的特工之外,只有付中華手中曾經的無番號部隊才有吧,難道付中華真的派獵鷹來了?

胡參謀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臉上又露出興奮,那眼角的刀疤隨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部肌肉抖動,彷彿是一隻活的蜈蚣在爬。

「胡參謀,你‧‧‧‧‧‧怎麼啦?」烏老大試探的問道,他歷經江湖這麼多年,竟然也對眼前的胡參謀產生了一絲畏懼。

「哦,沒事。」烏老大的聲音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只聽他淡淡的說道:「他們沒救了,讓你的人以後別亂吃東西,我們的敵人是個特戰高手。」

烏老大看著眼前的這尊殺神冷冷的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按他以前的脾氣,一定上去將這愣頭橫腦的傢伙收拾一頓,可眼前的這個人,別說收拾了,就連上前的勇氣他都沒有,對方的實力,根本不是自己所能預想的。

此時,遠在十幾公里外的中校一個翻身,直接從沙柱上跳了下來,就像展翅的雄鷹,落地時不帶一絲聲響,但他腳掌下的沙土彷彿被兩股無形的氣流衝開,甚至連順勢翻滾卸力都不需要,這可是五米的高度啊,姜明浩一看便知,這是勁氣外放的境界,這個中校和他一樣,是個練家子,他對眼前這個糾察的身份更加感興趣。

「姜明浩,瀟灑,快,收拾東西。」中校邊往這邊跑邊喊道:「他們足足有三十多人,其中應該還有一支僱傭兵特種小隊,把這裡的痕跡清理一下,趕緊撤。」

「啊?師父你說什麼?」瀟灑有些慌張,但手上卻沒有停下,遵照中校的指示,背起剩下的四個水壺,開始清理周圍的痕跡。

可姜明浩似乎並沒有聽見中校話,反而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嘴角露出淺淺的一笑,這一幕讓正在清理痕跡的瀟灑看見,竟然不自覺感到後頸一陣發涼。

就在瀟灑驚訝之際,姜明浩整個人如同彎曲的彈簧,左腳犁地,右腳一個蹬步,右拳如同一發出膛的炮彈,砰的一聲彈射出去,拳頭打破空氣的形成的無形屏障,竟然將空氣撕得啪啪作響。

姜明浩的拳頭瞬間便至,就在距離中校的胸口不到五公分時,中校快速奔跑的身體瞬間停頓,整個身體無風自動,腳下輕輕一點,彷彿是迎風逆行的風箏,瞬間便和姜明浩拉開了距離,眼看就要擊中對方的姜明浩心中又是一驚,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輕功這麼一說?

接著前衝的力道,姜明浩腳下又是一跺,再次加速度向前衝了出去,可就在此時,他暗道一聲糟糕,在他腳下用力追去的停頓瞬間,已經給了中校反攻的機會,中校原本倒飛出去的身體,突然後仰,猛地抬腳朝姜明浩的拳頭踹了上去。

「砰‧‧‧‧‧‧‧‧」

一旁的瀟灑彷彿聽到兩個鐵錘撞擊的聲音,拳腳相擊的瞬間,一股強勁的氣流就像是炸彈襲後的餘威,將周圍的沙土紛紛揚起,待塵埃落定,瀟灑張著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姜明浩以炮拳的一錘之勢直勾勾的站立著,整個身子就像是蓄勢待發的彈簧,而中校則將自己的右腳抬到九十度,死死的抵著姜明浩的拳頭,他的左腳撐著地面,更像是一棵卯足勁的竹子。

二人一拳一腳,在猛烈撞擊之後,竟然還有餘勁角力,但中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腳心就像是被鐵錘砸中,鑽心的疼,他也看出了姜明浩的套路,俗話說,形意半年打死人,這還真不是吹的,而姜明浩其實也不好過,他全力一擊之下,彷彿是砸在了一塊鐵板上,試想中校下盤的功夫該多厲害,更可悲的是,姜明浩居然還看不出對方的路數!

「我草,牛‧逼」,瀟灑在驚訝之餘立即滿心歡喜,暗暗下定決心,老子跟定你們了,只要能活著回去,相信有你倆其中之一罩著,這兵我是當定了,退伍?見鬼去吧,沒準還能提個干呢。

瀟灑心底嘿嘿的偷笑著,立即上前拉架道:「我說師父,浩哥,你倆牛,可這都啥時候,還打架切磋呢?留點力氣咱們幹敵人多好呀。」

二人聽到瀟灑的話,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漸漸收回了勁氣,一拳一腳也各自慢慢收了回去。

「學員姜明浩。」中校第一次鄭重其事的誇讚道:「你很不錯。」

「嘿嘿」,姜明浩笑著,毫不謙虛的回道:「中校,你也不錯,不過和我比差了那麼一點。」

這句話一出,中校打心底後悔,真不該誇這小子,而一旁的瀟灑更是一陣無語,大哥,你說咱倆誰不要臉啊?

「但是中校。」姜明浩原本笑嘻嘻的臉上瞬間凝固,帶著一絲懷疑的態度問道:「你到底是誰?一個擁有極強的感知力,同時又精通華夏武術和特種作戰,你絕對不會是糾察。」

望著姜明浩懷疑的眼神,中校雙眼的瞳孔急劇收縮,隨著眯成一道細線,就像是一條隨時準備進攻的眼鏡蛇,亮著自己的毒牙,陰森森的道:

「一個懂得華夏武術的學員兵,同時還知道一定的特戰知識,並且時不時眼神中帶點殺氣,你爺爺姜建國如此培養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轟‧‧‧‧‧‧‧」

中校的話彷彿是一顆炸彈,把薑明浩的腦子炸得一片空白,他自以為自己的這雙眼睛能看穿一切,沒想到卻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一絲不掛,在人前完全展示著自己一切秘密的‧衤果‧模。

「瀟灑,愣著幹什麼,沒聽見中校的命令嗎?趕緊清理痕跡,收拾完走人。」

姜明浩突然話鋒一轉,朝著瀟灑呵斥道,自顧自的躲到一旁鼓搗起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雖然這把槍他已經熟悉到閉著眼睛也能拆卸組裝,但依舊不停的撥弄著,只為掩飾內心的失落,自從父母離去,他唯一所依仗的壁壘也被人徹底擊垮。

「啊?哦!」瀟灑一陣懵圈後,突然反應道:「哎,不對呀,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咋不收拾呢?」

「少廢話,趕緊收拾。」

一旁的中校聽到瀟灑的抱怨,竟然也跟著呵斥起來,彷彿他和姜明浩剛剛的那一場架讓他們統一了戰線,瀟灑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委屈道:

「師父,我才是你的親徒弟啊,你到底幫誰呀?」

中校並沒有理睬他,而是逕自走到另一邊,和姜明浩面對面的坐著,撥弄著手中散發著寒光和殺氣的軍刀,或許每一個強者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更有一些秘密,只能自己深埋心底,默默承受著折磨和孤獨。

夕陽的餘暉灑在這戈壁的大漠上,彷彿給這一片黃沙鍍了層金芒,或許,在這片沙漠裡,有著不可預知的死亡威脅,又或者藏著無盡的寶藏,但在瀟灑、中校和姜明浩眼裡,沒有什麼比活著走出去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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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內訌

一陣狂風拂過,帶起絲絲縷縷輕沙,那是他們要去的方向,在瀟灑收拾完一切後,他們三人再次邁開了北去的步伐,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或許老天也希望他們三人能和這身影一樣,在這荒蕪的戈壁上活得更久些。

「烏老大,我們該走了。」胡參謀冷冷的看著這幫雜牌軍將那六具屍體掩埋,眼中沒有絲毫情感。

「胡參謀,可我們剛停下休息,我剛剛還失去了六個弟兄,你現在就讓走?」

「是的。」

胡參謀沒有任何表情,死死的盯著他,渾身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殺氣,烏老大能感受得到,這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才有的氣勢,心中不自覺的一震,但還是硬挺著回道:

「胡參謀,我們只是混混,不是你這樣正規軍人,在這種情況下強行前進,我怕弟兄們‧‧‧‧‧‧‧」

還未等烏老大說完,剛聽到咔啦一聲拉槍栓的聲音,他就感覺額頭一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硬生生頂著他的腦袋,看著他手中的手槍,烏老大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麼拉的槍栓,子彈便已經上膛頂住了他的腦袋。

「幹什麼,放了我老大!」

一旁的一個小弟看到自己的老大被槍頂著,抬起手中的AK就要拉槍栓,可當他的手剛放到槍栓的端口還未來得及拉,便感到腦袋被鐵錘敲了一下,一顆子彈直接從眉心穿透,紅的白的液體瞬間從後腦噴出,他的動作便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了。

在烏老大聽到槍響回頭的一瞬間,他只看到自己的小弟倒下的那一刻,當再次回過頭來,那把手槍依舊穩穩的抵著自己的腦袋,彷彿從未移動過,不同的是,槍口不再是冰冷,而是帶著絲絲熱氣,證明剛剛那一槍是他開的。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快得烏老大有些顫抖,面對這樣一個強悍的人,而且還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魔鬼,他寧願承受一切屈辱和不服做他的棋子甚至是奴隸,也不願與這樣的魔鬼為敵。

「嘩啦,嘩啦‧‧‧‧‧‧‧」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槍栓聲,烏老大剩下的十五個兄弟見對方殺了自己的人,還挾持了自己老大,哪裡肯罷休,立即舉槍對峙,而胡參謀身後的那十個傭兵此時也舉槍進入了戰鬥狀態,稍有一絲不對,立即相互對射。

不過不同的是,這些訓練有素的傭兵哪裡像這幫混混雜牌軍這般沒腦子,只知道拚命?他們在抬槍的瞬間便已經想好了退路,身後一條深深的沙溝就是他們的天然掩體工事,只要往後退一步便能全部隱蔽,同時在瞬間將敵人全殲。

雙方僵持之下,原本顫抖畏懼的烏老大看到自己的兄弟如此挺自己,竟然瞬間硬氣起來:

「胡參謀,我們是一幫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接下這單任務就已經意味著被這個國家通緝,至於有沒有命回去還得另說,我們不介意來一場火並,反正錢已經拿了,至於任務完不完的成,看你們自己。」

雖然說得很硬氣,但烏老大的鬢角早已經被汗水浸透,說實話,沒有哪個人是不怕死的,就算他們是混混,是亡命之徒,說到底不也是為了活的更好點嘛!

「沒有你們,憑我身後這些特戰隊員,照樣能完成任務。」

胡參謀的話很冷,凍得烏老大直哆嗦,他已經見識到了胡參謀的實力,一個如此優秀的領隊,他的隊員又會差到哪兒去?所以烏老大一點都不懷疑對方的話,原本挺起的胸膛再次癟了下去,雙腿的小腿肚也跟著不自覺的哆嗦起來,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和身後的這些兄弟屍躺沙漠,被蟲鳥啃食的情形。

烏老大毫不懷疑,眼前的這個胡參謀會在立即開槍崩了自己,他甚至準備絕望的閉上雙眼,接受死亡的現實,可就在這時,胡參謀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槍,並且關上了保險,轉身冷冷的說道:

「烏老大,如果你想和你的兄弟活得長久些,甚至活著走出這片死亡地帶,建議你聽我的命令。」

看著對方不可一世的強橫氣勢,烏老大鬢角的汗珠終於滾落了下來,他深深舒了一口氣,一擺手讓身後的兄弟放下槍,沒有任何言語,他知道,在這片絕域裡,想要活下來,必須跟著並且絕對服從這個小隊。

見對方全部放下了槍,幽狼小隊的成員也跟著放下了槍,其中一個人疑惑的問道:「胡參謀,為什麼不殺光這些廢物,他們的存在,反而會礙事。」

「不,你錯了。」胡參謀搖了搖頭道:「他們的存在,說到底是我們對龍國的掩護和擋子彈的肉盾。」

「胡參謀,再往北走十幾公里,我們就出了龍國邊境,如果快的話,今晚就能出去,何必還要這些累贅呢?」這個隊員依舊不願放棄自己的堅持,作為常年征戰執行任務的特種小隊隊長,他的眼裡,永遠只有精兵,其他的一切拖累,絕對會親手槍斃解決,這也是會什麼他能一直活到現在的原因。

「小林隊長」,胡參謀有些無奈,說真的,對於這些戰爭機器,哪裡懂得什麼叫謀略,這讓他想起了趙日天的話,搖旗吶喊,拚死征戰的人太多太多,懂得陰謀陽謀,運籌帷幄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只聽他繼續道:

「你們是外籍,在龍國有句話,敢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所以無論你們這次任務的結局如何,你們都必死無疑。而這些人和我一樣,都是龍國國籍,也就意味著這是屬於龍國內部的暴動,尤其在這舉世矚目的時刻。」

胡參謀指了指天上道:「無數顆間諜衛星都在關注著這場戰爭,無論龍國出動任何軍隊,都會被國際指責為非人道主義行為,這也是一號保你們的手段。」

這個叫小林的僱傭兵隊長瞬間恍然大悟,雖然為一號服務了這麼多年,也只聞其名不知其人,可胡參謀的一番話,反倒讓他從一個認錢不認人的傭兵開始漸漸轉化為為信仰拚命的士兵。

一旁從閻王殿走了一遭的烏老大站在原地一直沒動,但根本沒在聽見胡參謀和小林的對話,他還完全沉浸在剛剛的恐懼之中,在那樣的魔鬼面前,他沒尿褲子已經夠堅強了,一旁的小弟立即上前將他扶到了一邊。

在經過剛剛被胡參謀一槍擊斃的屍體時,看著滿地的血漿和腦漿,他無法理解一顆普通的手槍子彈怎麼會有這麼大威力,當他翻過那具屍體時,整個人懵了,那顆手槍子彈直接打掉了這具屍體的半個腦袋,別看額頭只是一個小小的彈孔,可後腦卻完全炸開了。

「達姆彈?」

烏老大喃喃的自語著,在這個世界上,有三種子彈能造成這樣的傷害,達姆彈、水銀彈,還有鎢鋼偏心彈,但因為過於殘忍,都是被國際明令禁止的,他渾身開始顫抖起來,甚至看到了子彈打在自己身上爆開的畫面,若不是旁邊有人扶著,估計此時他已經癱倒在地了。

「老大,你看。」

這時一個小弟手上捏著一顆變形的彈頭遞到他面前,看著那沾著紅白液體的彈頭,烏老大心底暗暗罵道:「變態。」

他清楚的看到,這個金黃色的彈頭已經完全變形,甚至有一面像是被錘子敲平了,這是在彈頭和腦袋撞擊時,硬生生被強大的氣壓壓平的,也就是說,胡參謀為了增強手槍的殺傷力,從他手槍中射出的子彈,都已經經過他的改造,由於彈頭被改造後的流線不規則,導致在飛行過程中產生的氣壓也極不穩定,在彈頭射入人體的瞬間,體內會承受不住這強大氣壓的入侵而瞬間爆開,從而達到極大的殺傷效果。

如果那個姓胡的參謀沒有放下槍,而是朝著自己任何部位開一槍,那烏老大也是非死即殘,這也是為何他在僥倖的同時,還暗自罵人家變態的原因。

「你們幾個,不想死的都離那幫變態遠點,聽到沒。」烏老大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提醒下面的弟兄,免得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咳咳‧‧‧‧‧‧‧」

胡參謀突然如鬼魅般站在了烏老大身後,嚇得烏老大一哆嗦,手中的彈頭也不知落到哪兒去了。

「胡參謀,您有何指教?」烏老大立即恭敬的問道。

「烏老大,讓你的人以後別再亂吃東西,我們的敵人是個特戰高手,他會在你永遠無法想像的地方要了你的命。」

胡參謀一臉嚴肅的說道,沒有一絲的戲謔,烏老大連連點頭稱是,只聽他繼續說道:

「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再往北走十八公里,走出龍國邊境,否則,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被抓回去,然後被問候你的十八代祖宗。」

胡參謀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讓烏老大手下的十五個兄弟聽見,就是在告訴他們,要麼等著被抓回去被掘祖墳,要麼就不要命的往前完成任務,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雖然是為錢賣命的混混,但如果真被掘了祖墳,那估計在陰曹地府都沒臉見列祖列宗,永世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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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一輪攻擊

「我說師父。」瀟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跑著問道:「你說咱們在這兒的情況,上頭知道嗎?」

「廢話。」姜明浩面不紅氣不喘的回道,看他的表情,這樣的體力消耗似乎小菜一碟,除了乾裂翹皮的發白嘴唇,讓人覺得他有些疲憊。

「瀟灑,虧你還有小聰明,你抬頭看看天上!」

聽到姜明浩的話,瀟灑煞有介事的抬頭看了看漸漸黑下來的天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浩哥,咱能不逗嗎?上頭難不成還有昊天鏡,上觀天庭,下勘地獄,中察民間啊?蒼天吶‧‧‧‧‧‧‧‧」

「啪‧‧‧‧‧‧‧」

還未等瀟灑抒發完情感,只聽啪的一聲,姜明浩一巴掌拍了上去,瀟灑後腦勺一陣熱辣的疼,還未等他發作,姜明浩立即罵道:

「笨蛋,是衛星,不只是上頭看著我們,就連其他國家也在看著呢。」

「啊?真的假的?那是不是我們成明星啦?」瀟灑激動的喊著,舌頭不停的舔‧舐著嘴唇來緩解乾渴。

「啪‧‧‧‧‧‧」

姜明浩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沒想到這次瀟灑直接跳了起來叫囂道:「浩哥,我尊稱你一聲哥,不是為了讓你把我腦袋當西瓜拍,我告訴你‧‧‧‧‧‧‧‧」

「告訴個屁。」姜明浩直接搶斷道:「別再舔你的香腸嘴了,只會越舔越干,加速你口腔的水分流失,最終你的嘴,甚至是整個口腔都會乾裂說不出話,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的。」

這最後一句『師父是怎麼教的』著實把瀟灑整無語了,尤其是一旁的中校,自和姜明浩交完手後便沒再說話,聽到姜明浩這一句,更是如打霜的禿鷹,一頭懵,差點一個踉蹌摔倒,這分明就是指桑罵槐嘛,隨即又故作鎮定的教訓道:

「難道你們不知道,廢話太多也會加速你們身體水分的流逝嗎?都給老子閉嘴,還有,我什麼時候承認瀟灑是我徒弟了?」

姜明浩聽了,立即默不作聲的跟上步伐,可一旁的瀟灑不願意了,慌張的跟上前,和中校並行,便跑邊說:

「師父,你不能不認賬啊,你可是答應過我死去的老班長的,還有,師父,你徒弟我很天才,情商很高,可以幫你泡妞約妹‧‧‧‧‧‧」

「閉嘴。」

中校惱怒的呵斥道,這小子滿嘴跑火車,耳朵被他這賤嘴說的嗡嗡直響,弄死他的心都有,瀟灑和中校對視了一眼,看他嚴肅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目血紅充滿殺氣的眼睛,立即閉嘴不再說話了。

而此時,在互聯網上,又一段以姜明浩為導向,劍指龍國軍隊的視頻再次在網上瘋傳起來:

「我們知道,他是一名軍事院校的高材生,而且還是一位無名英雄的後代,是個紅三代,頂著這樣的光環,無論到哪裡,他都會受到各方的庇護。事實上,我們小時候的最大夢想,也是成為一名軍人,去履行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的神聖使命。可是今天,我們的夢徹底碎了。」

坐在演播室裡的六個小混混,正是上次被姜明浩揍進醫院的六人,他們一個個低著頭,呆呆的坐在那裡,手臂上、腿上還依稀留著骨折手術的疤痕,他們有的臉在抽搐,有的身體在發抖,甚至有的直接流著淚,彷彿那天,姜明浩在他們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們的表現,不僅僅是痛苦,更多的是失望。

過了好半晌,其中一個黃毛猛地瞪大眼睛,嘩的一聲褪去自己的褲子,光著下‧身,痛苦的嘶吼道:「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還年輕,今年才二十一歲。」

只見他的下‧體部位已經完全被切除,在姜明浩的那一腳之下,他徹底變成了中國最後一個太監。

「我是家裡的獨子,我承認平時混蛋了點,不好好上學,但我也從未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憑什麼他就能這麼對我?就因為他是紅三代?他有各方的保護?還是因為他是英雄的後代?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本應該履行為人民服務、保家衛國職責的人,卻一腳讓我們家族斷子絕孫,讓我永遠活在痛苦和陰影裡抬不起頭。」

「你們再看看‧‧‧‧‧‧‧」

黃毛伸出手指著身後那五個畏畏縮縮不敢做聲,甚至隱約還能看見他們在抖動的兄弟,聲嘶力竭的叫道:「這些,是我的兄弟,朋友,原本是一個個健康壯士的青年,國家的合法公民,甚至有可能是將來祖國的棟樑,可現在呢?斷手的斷手,斷腿的斷腿,他們以後永遠要戴著殘疾的帽子。」

黃毛頓了頓,指向另一個人繼續說道:「還有他,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現在只有一個腎,你讓他以後怎麼生活?怎麼活下去?」

這時,那個被黃毛指著,只有一個腎的光頭站了起來,帶著哭腔說道:「我們只是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龍國公民,而且手無寸鐵,根本不可能對姜明浩產生任何威脅,可他竟然把我們給打殘了。」

「我們以後‧‧‧‧‧‧都是殘廢了。」

「這一切都是本應該保護我們的軍人所為。」

「我們也交稅,就像成千上萬的龍國公民一樣,勤勤懇懇的工作,養活著幾百萬的龍國軍人,可我們得到了什麼?被虐打致殘,甚至都得不到公正的申訴。」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包含著血和淚的嘶吼和控訴,他們身上的傷痕,他們的慘狀,甚至還有他們家人的悲痛‧‧‧‧‧‧這一切的一切,都形成可怕的衝擊,像是強有力的衝擊波,在一輪又一輪的衝擊著每一個觀眾的心臟,刺痛每一個觀眾的眼球。

在痛徹心扉的控訴之後,他們似乎平靜了下來,呆呆坐在那兒,雙眼迷離,似乎毫無生機,木訥的盯著眼前的鏡頭,他們開始一個個講述自己和家人的喜怒哀樂,甚至是微乎其微的小事,但在這種到處都是血淚的環境下,通過沙啞的哭腔述說出來,反而更擁有著質樸而強烈的震撼和刺激力。

「我們也不想當孬種。」他們一個個不知道喃喃的述說了多久,直到臉上的淚水慢慢風乾,他們的臉上突然洋溢起一絲堅毅,「我們當時都沖上去拚命了,我承認,這是螳臂當車,是自不量力,但看著自己的兄弟被虐打,我們又有什麼理由不沖上去。」

「我們的祖國把他們培養的好呀,也不知消耗了多少納稅人的金錢,才把他培養成了如此優秀的殺人機器,面對這樣的機器,我們又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但如果讓我們再選一次,我依舊會選擇沖上去和這樣的畜生拚命。」

視頻播完,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一片血花,一根粗壯的手指按下了顯示屏的開關,整個顯示屏被關閉了。

趙日天輕輕挑了挑眉毛,摸了摸自己毫無鬍鬚的下巴道:「沒想到這幾個混混還挺上鏡,嗯,演技也不錯。我想現在這些孩子應該已經疲於應付了吧?付中華,我就不信你還不出手,我要讓這個所謂的紅三代,英雄之子身敗名裂,當然,也包括你付中華。」

這時,他身邊的另一個警衛,面白粉嫩,完全就是奶油小生的模樣,躬著身,低聲道:「胡參謀為了這份視頻資料,光拍攝就花了四十六個小時,為了不讓視頻不煽情不造作,胡參謀翻來覆去不知拍了多少次,之後他又在剪輯室裡整整泡了兩天一夜,才弄出這不到十分鐘的視頻。」

趙日天看著他如哈巴狗的模樣,瞬間臉便揪了起來,他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除了拍馬屁,沒有任何實際實力的警衛,說實話,雖然小胡臉上那道疤看起來猙獰恐怖,但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使喚怎麼順手,他輕輕端起茶桌上的一杯紅茶,細聞清香後淡淡了抿了一口,如果是胡參謀在,他一定會讓對方坐下和自己一起品嚐,但眼前的這條狗,沒這個資格,他轉而冷冷的問道:

「姜明浩的追捕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那名警衛看到趙日天的表情,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但還是恬著臉湊過去回道:「胡參謀帶領幽狼小隊和邊城烏老大的人已經進入戈壁,估計明早就能越過國境線了,到目前為止,胡參謀還未回傳任何新的情報。」

「嗯,他做的對。」趙日天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對胡參謀做法的認同。

「可是首長,為什麼不直接抓呢?非要等到跨出國境線才抓?」

警衛員雖然知道趙日天不看重自己,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希望以此博得趙日天的重視,沒想到趙日天直接呵斥道:

「哼,李國政,你知道為何你只能是一個警衛隊長嗎?虧你還叫國政,簡直就是一個豬腦子。告訴你,如果這次我派去的人是你,估計你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個李國政就是站在趙日天面前的警衛,面對趙日天的呵斥,他深深的埋著頭不敢說話,但兩隻手卻死死的捏著拳頭,對趙日天而言,這樣的垃圾根本沒必要和他解釋太多,啪的一聲扔下手中的茶杯罵道:

「給老子滾出去。」

「是」。李國政緊緊的抿著嘴,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房間,但眼神中卻放射出幾絲怒意。

見這個警衛出去了,趙日天又重新取了新的茶杯續上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自語道:「此人腦後有反骨,不堪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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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C6
Crawler | 2017-9-1 22:18:02

第39章 輿論的硝煙

互聯網,是一個能夠打破傳統媒體的時空侷限,讓人與人之間通過數據聯繫在一起,在這個絕對開放、普及和覆蓋率達到極限的平台上,即使是行政干涉,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這也是為何趙日天選擇用這種方式的原因。

他知道,如果付中華真的派出獵鷹,即使是受傷的鷹,也能亮出鋒利的爪子,那是龍國利用龐大的部隊教官團和高額的資金投入打造出來的無番號部隊的隊長級人物,別說是他花錢雇的那幫烏合之眾了,就是幽狼,都不一定能夠在這絞肉機器的荼毒下活著,所以他必須在輿論上給幽狼打輔助,讓龍國軍政上下疲於應付。

一部冠名為「姜明浩——人渣?」,不到十分鐘的視頻,在超壓縮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畫面和音質,下載速度奇快的短片,在投放到互聯網的瞬間,出現在千千萬萬的電腦屏幕上,見證了姜明浩暴行的所有人,都開始動容了,尤其是看到黃毛那殘缺不堪的下體,很多人已經開始自發組織起謾罵團了。

在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全世界各地的下載量已經達到兩千萬次,而當龍國的網絡監管部門發現事態嚴重時,這部短片的影響力已經從點點星火擴展成燎原之災,一篇篇充滿火藥味的討伐文接踵而至:

「看看吧,這就是姜明浩,一個真正的犯罪分子!」

「姜明浩,你這個畜生,你站出來,讓我們看看你那畜生的嘴臉。」

「他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此時,在京城的一座辦公樓裡,朱秘書手捧一大堆文件,慌慌張張的走進邱振華的辦公室,可端坐於前的邱振華卻面色沉靜,毫不動容的批改著文件,彷彿對互聯網上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

朱秘書在一旁站了一分鐘左右,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局長,您可知道‧‧‧‧‧‧‧」

還未等他說完,卻見局長抬起手掌,示意他別再繼續說,只見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鋼筆,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一口水道:

「朱秘書,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個網絡安全局長彷彿已經瞭然了一切,直接問朱秘書的意見,朱秘書立即放下手中沉甸甸的文件道:「現在事件只是影響姜明浩一個人的聲譽,還沒有波及到我們龍國軍政界,但是我怕如果不採取處理手段,會產生其他影響。」

朱秘書似乎想要立即採取措施,防患於未然,但他的意見似乎並未被邱振華認可,依舊緩緩的喝著茶,直到茶水見底了,才一臉掃興的蓋上蓋子道:

「現在這件事的影響力,只是單純的屬於個人問題的輿論風暴,如果再像上次那樣,以掃黃打非為藉口,實行鐵腕手段,那結果只能適得其反,我們能禁止國內的不當言論,可現在發生的一切,請問哪一句是屬於不正當言論?」

朱秘書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局長說的對,自己的解決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甚至有可能引起民憤,導致公信力的坍塌,到那時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可是局長,難道就任由這樣的混亂局面持續下去?」

朱秘書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在這樣的形勢下,怎麼可能不作為,任由這件事的影響繼續擴散呢?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邱振華百無聊賴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水杯準備親自接水,朱秘書趕緊迎上,接過邱振華手中的杯子去接水,只聽他淡淡的說道:

「希望這幫孩子能有所作為吧!」

正在接水的朱秘書聽了,竟然手一抖,將水灑了出來,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網絡完全局的局長,竟然把希望放在了一群孩子身上,這意味著什麼?

「局長‧‧‧‧‧‧‧‧」

朱秘書還想說什麼,可邱振華卻擺了擺手,打斷道:「你覺得我們對於網絡的知識,和新時代形式發展的瞭解有那些孩子多嗎?尤其是現在,我們的思維已經被這些國家、政治完全侷限,或許這幫孩子能有所創新吧?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束手無策,倒不如放手讓這些孩子去搏一把,如果不行‧‧‧‧‧‧‧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棄車保帥?」朱秘書心中一驚,雖然對此感到震撼,但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決策者常用的手段,他沒有再接話,放下水杯便出去了。

而在邊城軍區的機房裡,吳天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戰況,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可面對這十幾雙等待他這個高智商天才化解危機的眼睛,吳天真的愣了,對方是一個比他成熟,或者說更懂得利用輿論的謀略天才,這一次,對方步步緊逼,已經完全將吳天的堡壘壓垮了。

看著吳天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愣神,李玉輝立即緊張起來,低聲說道:「不好,吳天的統率和佈局能力達到極限,他的謀略已經快枯竭了。」

面對這樣的情形,坐在一旁的錢宏偉師長嘴角的一絲笑意瞬間便逝,也不知是無奈還是高興,隨即低沉的嘆了口氣道:「哎,大勢已去。」

勝利的笑容已經在境外二十多個作戰參謀的臉上慢慢成型,趙日天甚至已經開了香檳準備慶祝,但小心起見,他還是發了四個字過去提醒:小心反撲。因為對手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在這幫孩子眼裡,沒有什麼常規可言,他們隨時可能想出有悖常理的方案,甚至出奇制勝。

吳天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雖然他知道,這樣會讓作戰室裡陪著他,相信他可以完全擊敗對手的電子兵的士氣一落千丈,但他還是忍不住蹲了下來。

寂靜,整個機房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計算機的運作聲音和機器內風扇的聲音都隨之消失,吳天回想著和姜明浩一起的日子,這個打心底佩服的老大的模樣清晰的在腦海中呈現出來,吳天喃喃的從口中發出聲音:「浩哥,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不,是我太無能,我打不贏他們‧‧‧‧‧‧‧‧」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絕望時,突然有一個電子兵發出百感交集的驚嘆:「咦」,這樣的一聲驚喜引來附近所有電子兵的怒目而視,在這樣的氛圍下,這一聲驚嘆完全就是嘲諷,可這個電子兵似乎並未注意到別人的目光,他好像完全被屏幕上的東西吸引住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拚命揉了揉,再三確認之後才狂笑著嚎叫道:「我們有救啦,我們還有機會。」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他們似乎覺得這個電子兵已經被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逼瘋了,可見他憋得通紅的臉蛋,彷彿是一隻被挑逗得草天草地的泰迪,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興奮,但還是壓抑著喜悅叫道:「你們快看,有人上傳了一部片子,是用各種圖片動畫和訪談拼接剪輯的,這傢伙是他媽專業查戶口的吧?哪裡蒐集來的這麼多資料!」

看著這個闖入互聯網的新聲音,將剛剛視頻裡的六個人從出生到會走路,再到上學,到走上社會,以各種資料動畫編成了一部簡單的人物傳記,直接從遺傳、人性、成長、甚至家庭環境、社會環境上大寫特寫,為人們勾畫出來這六人的完美人生。

第一,這六人都是富商大賈的孩子,而他們父輩資產,都是從勞動人民的身上剝削而來,這六人自出生起便是錦衣玉食,這就決定了他們在繼承父輩的無奸不商的性格特徵。

專家點評:性格、人性是無法從遺傳學角度驗證,但家庭環境,以及長輩的性格特徵會對孩子的性格塑造產生極大的影響,甚至是直接導向。

第二,從這六人的上學經歷來看,以及不知從哪兒找來的泛黃成績單可以看出,這六人的成績簡直可以用狗‧屎來形容。

專家點評:教育對孩子的未來影響甚至大過家庭,因為孩子自入學起,有至少百分之六十的時間在學校度過,如果在此期間無法將孩子教育好,這就注定他會走上犯罪道路。

第三,是一個女子的控訴,控訴的對象竟然是那個被踢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的黃毛,她現在身在國外,每天都從噩夢中驚醒,原本作為一名龍國教師,她的前程可謂一片光明,可就是這個黃毛和他身後的五個兄弟,在一次補課時,將她‧弓雖‧暴了,悲劇發生後,這六個孩子的家長竟然動用一切關係,威逼利誘,在無奈之下,她只得遷居國外。

專家點評:這樣的孩子,這樣的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新的聲音,尤其是第三條,一投入到互聯網上,就立即炸開了鍋,可由於視頻實在太長,前面的人生軌跡幾乎完全被忽略,很多人都直接跳到最後女教師的控訴篇,吳天的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

「小兵子,快,幫我找到這個視頻的IP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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