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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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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位置反轉

沒有唇槍舌戰,沒有勾心斗角,沒有藏著掖著,有的只是在心里底線上下傾盡所能的籌碼.

最終的結果不是滅空滅色擁有著更多的籌碼,而是合作無間靠著一對孕養多年靈器方能大殺四方與田青松等人站在同一個層面的晉起海蓉夫婦,在最後時刻選擇了退出,籌碼超過了他們的預計最大值,且沉浸在你儂我儂狀態下的夫妻,面對著血窟秘境是在場唯一會將那句話前面四個字認真考量的,他們還有著大把的時間去恩愛,不想真的孤注一擲.

入十滅五,出者先天.

滿臉肉疼的兩位不太高的高僧滿面喜悅之色按耐不住,至此空寂頂手中的兩把血玉佩鑰匙,十個名額盡數分發.

皇室成員,天閑子,逍遙子,賣出的一個,騰云閣兩個,苦兒,百里千所代表的軍隊,滅空,滅色.

天閑子和逍遙子沒有去對著聶空什麼真可惜的話語,尤其是當聶空好整以暇的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的玉佩時,兩人只得在心中告訴自己,會做人的聶空,欠你個人又如何.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聶空十幾年的苦逼蟄伏做到了前點,修煉中輾轉萬里,真正在這個世界擁有了一席之地之後,那十幾年的蟄伏愈發的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可以還未曾出世的聶空,便被生活這把無的鈍刀,好生的拾掇了一圈,旁人是先有底蘊再去鍍金,這聶空還未曾有任何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就先被生活切實的鍍了一把金.

一番談話過程中兩次不怕著了痕跡的圓滑,讓田青松所在的騰云閣承了,也讓逍遙子和天閑子所在的空寂頂承了,一邊讓田青松少花了,一邊讓逍遙子多賺了,可能較為郁悶的唯有那對大和尚,在物以稀為貴的導向下,花了相當大的價錢得到了最後兩個名額.

聶空拿出血玉佩鑰匙時,晉起和海蓉臉上又洋溢了短暫的波動,待將眼前的人一掃而過,失望之色也毫不掩飾.

"瘋子劍,破天,無敵,騰云閣,五個名額."不咸不淡,卻讓一旁的獸女苦兒著實的噎了一下,她相信剛才自己不出面,這名額肯定會有自己一個.

呼延無敵看到那記憶中一閃而過的東西,不知是好笑還是如何,最心安理得的當屬他.瘋子劍不會什麼,有的沒的,他只會記在心里,郭破天這子能為了他認為的兄弟義放棄,也就不會矯的在兄弟饋贈前去覺得虧欠.

百里千撓了撓頭,沉穩的漢子也有不多見的慌亂,本來這名額他是代替郭將軍給郭破天爭取的,現在看來,似乎不需要了.

澹台浮雨始終面無表,平靜的望著前方,一不發,一點緒波動沒有,破天荒的,只是將頭轉了個方向,看著聶空,在田青松想要一些代替的感激話語之前,淡淡的哼了一聲,一場私下里的交易宣告結束,逍遙子跟聶空露了一個彼此清楚的表後離開,他們願意三枚鑰匙一同啟動,一同進入那充滿了神秘色彩的血窟秘境.

眾人散去,澹台浮雨獨自留了下來,與聶空二人呆呆的隔著一段距離彼此相對,卻因前者眾人告辭離開時一點耽擱時間的寒暄,這兩位都趁著機會進入到自修狀態中,這一進去,就沒想著著急出來,似乎將本該面對面的東西也都忘記.

就這麼坐著,渾然忘記了一切,修煉著,讓院落門口輕手輕腳經過的丫鬟們,都縮了縮脖子不明就里的快步離開,好奇心有,但來自掌控他們生活的人下了命令,誰要是惹了客人不高興,誰就是給自己找別扭.

直到日落西山,微微涼風在院子里肆虐,前來通報的人是有個叫做呂進中的求見聶先生,才打斷了兩個全身心沉浸在修煉中的兩個人.呼延無敵在武道學院旁書明城是見過呂進中的,知其是聶空的心腹,否則以現下敬成王龍諸天對這些精英的\'保護’,沒可能有人敢來打擾聶空的修煉.

"哦,讓他進來吧."聶空沒覺得澹台浮雨會有很多話對自己,雙方都不會浪費那個時間去去做一些不如修煉的事.

澹台浮雨站起身,抖了抖沾染在身上的灰塵,望著聶空正色道:"我不喜歡所謂背景的聯姻,所以有了穩固大後方的一種極端方式,我不否認,現在的你足夠有資格在我的面前決定一些事,我也會等待著你會有的一些緒化報複,但我想你不會的,所謂入贅之事,此刻作罷,我等著你一紙休書."




聶空想到了這是澹台浮雨的方式,她不會認錯,更加不會否決自己當初的決定,這是她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現下這份婚姻轉由你來主導,不喜,那便一紙休書,當初的入贅前後事宜,有屈辱有不甘,澹台浮雨沒做過沒想過卻依舊承擔一切後果.

"作為兒媳,該夫唱婦隨,拜祭聶家先祖沒問題吧."聶空接受了,卻沒提後面的東西.

"這是你的報複嗎?好."澹台浮雨緒依舊沒有任何波動,聶空能以如此溫婉的方式來發泄當初入贅所受屈辱,已實屬難能可貴的大度.

澹台浮雨邁出院子,聶空與其幾乎是同時喃語,對方聽不聽得到都在乎,純粹是有感而發.

"我沒錯的."澹台浮雨.

"你沒錯的."聶空

聶空的眼中心底,有那個幼時的玩伴.

澹台浮雨的眼中心底,印入了兩道虛幻的背影,一為年幼時背負恥辱和榮耀離開澹台家的那個男孩,一為倔強的始終不肯低頭身披袍的入贅男.

兩道背影,逐漸重疊,戰場上那不可一世的男人,提著劍,傲然挺立.

呂進中憔悴了許多,臉色也不好,但勝在精神狀態很是旺盛,這幾天他興奮的都沒有睡覺,腦中那本是雛形沒有機會也不敢拿出來的商業框架,在獸關之戰結束後,就開始謀劃,所有腦子里的東西盡數掏出來,彙聚成一份足以讓無數商甲汗顏的龐大計劃,他知道今生終于有機會來實現這宏偉夙願了.

"啊……"一道曼妙的身影讓呂進中徹底錯愕,他腦筋還有些轉不過來,她怎麼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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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斬草,要除根

"表妹."呂進中輕聲帶有試探和尊敬的呼喚,這一表三千里,能容得一聲表妹,得當初澹台浮雨對他的印象非常之好.

站定腳步,澹台浮雨眼中的空洞逐漸泛出淡淡色彩:"你也知道家里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別在意,這一次回去,我會解決."

臨了,在呂進中只知道點頭仰視之際,澹台浮雨又留下了一句話:"難為你了."

呂進中的眼眶有些濕潤,從到大,澹台浮雨永遠是孩子王,所有的孩子都心甘願的跟在一個女娃後面享受著青蔥年少的歲月,她就是這群年輕人心目中唯一的崇拜者.幾年來,呂進中成了呂家的罪人,起伏之間遭受到了澹台家無的打壓,賺到了一些錢卻失去了公認所謂南郡城上流社會的資格,時不時的被敲打幾下,整日忍氣吞聲,家里人唉聲歎氣,本來訂好的娃娃親也遭遇對方退親,可以他為了理想所作出的賭博行徑,付出的遠比大家知道的要多得多.

得到澹台浮雨的認可,讓呂進中心中的怨氣和不甘發出了一半,接下來聶空拍了拍他肩膀給予的一個擁抱,徹底讓其放下了所有的負面緒,士為知己者死,不管聶空自己承認不承認,呂進中拿他就是挖掘相信自己的伯樂,不跑出個頭等的千里馬水准,自己都沒臉見人.

"什麼都別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會同可憐你,站在你的角度這是奮斗必須經曆的過程,站在我的角度道一聲辛苦了,然後轉身為你抹掉那些不知所謂的麻煩,才能安然享受懷里這取之不盡的金銀."一番糙磕,引得呂進中呵呵直笑,本來還擔心如今這位高高在上自己不卑躬屈膝就不能鞍前馬後,還好還是他,還是那個不遠不近不高不低的男人,只給予你相信,毫不客氣的進行索取.

商人,真正的商人,喜歡與聶空這樣的人相處,很有可能一輩子撐不了兄弟和朋友,但永遠不會在分道揚鑣之前彼此暗中坑害,可以是一輩子的伙伴相扶持,公平的付出與索取,簡單.

"現在的……"呂進中本想要介紹一下生意的發展,幾次好機遇都是剛剛冒頭就被掐死,他也只能從中搶奪一些利益後心翼翼的撤退,如履薄冰.

"不必了."聶空揮揮手:"這一次,跟我們一起回南郡城."

呂進中退了出來,他懂,自己即便是把生意做到天那麼大,院子里那個男人也不會感興趣,他唯一還稍微感興趣並想起還有自己這麼個合作伙伴的就是懷中的金銀,以及在未來某個時刻需要的大量資金,而自己需要的不過是他盛名之下的資源.

門口,一輛精致的馬車等候著呂進中,車內一個精致的女人正翻看著一本賬簿,看到呂進中返回,聰明的什麼都沒問,只是淡淡的提醒:"怎麼?"

"同時開辟武道學院和獸關這里的生意."

女人微皺了下眉頭:"不是敬成王封地."

呂進中揉了揉太陽穴:"貪多,嚼不爛,現在這口胖子,我們都需要很費力的吞下去."

女人點點頭,表示了解,這個長相普通家世不成的男人,如履薄冰的經營著唯有他自己會堅信成功的投資,很顯然,現在他成功了,那些激進近乎于掠奪的方式沒有了.

"有些事我怕不夠精細,你來打理,足量的各類丹藥和一些藥材,關注到有任何對于修煉的東西,在不會讓你我餓肚子的前提下,都盡可能的收集,日後這件事你專心來做,其他的東西不過是意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懂."

呂進中點點頭,能有一個能力不俗又真心相伴的婉約女子相伴,對男人來,是福.

"過段時間回南郡城,你跟我一起."這最後一句話,或許對于這個名字叫做清燕,從煙花之地走出來多年甘願承受壓力陪伴呂進中的女人來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世界,有她,不是他一個人的世界.

庭院內,聶空躺在大廳內的榻上,中間的茶桌讓他放到了地上,感受著廳內火爐傳遞來的溫暖,閉著眼睛漸漸沉入到自修狀態.

"難得清心寡欲……男人啊男人……征服,有點意思……要回去啦……"




念叨著他自己都有些模糊的東西,閉著眼睛,雙手互疊放在胸前,靜靜的躺在那里,身旁有一把劍,一雙臂上有精致的護臂,沒有舞劍,只是躺在這里,靜靜的自修,腦海中,一純真可愛的清純笑臉,一風淡云輕的淡然面龐;腦海中的揮舞著劍在汲取著獸關之戰的身影,沒能斬斷兩道身影的存在,避開了她們駐足的區域,繼續閃轉騰挪.

"對了,還有些不知所謂的人,還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輕手輕腳專門挑出來的丫鬟換了爐火,保持著廳中的溫度,正在角落里杵著下巴打盹,躺在榻上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透過門口的光亮,撓撓頭蹤影不見,角落里的丫鬟,從就為敬成王府,機警的很,服侍幾位奶奶都不需要對方半夜吭聲,耳朵尖的她就聽得到,此時,她卻渾然不覺.

距離聶空不遠的一處院落,大門緊閉,這半個月來門庭冷落.

屋中胡方手中端著一個酒壺,自斟自飲,渾濁的眼神將他醉酒的狀態出賣.

院中,一道身影佇立,手中,沒有劍.

胡方抬起頭,喃語道:"來了.喝一杯."手一抖,晃悠著滴灑出酒的杯子到聶空身前時,只余不足半杯.

啪!

杯子在空中似遇到了阻礙,不再繼續向前,摔落地面,杯碎,酒灑了一地.

"殺我嗎?"胡方毫不在意,舉著酒壺對這壺嘴,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

"你沒真正出過手,殺你毫無意義,你對我,也沒什麼不能放下的仇恨,來到這里你也看清楚了,歐陽天耍手腕可以,真正卻上不得台面,沒有我,他只會輸的更慘,有了我,還給你留了一塊遮羞布.吧,就當是感謝我,他在哪,別跟我是在端武王那里,岳甯會傻,他可不會."

"你都知道什麼?"胡方眼中精光閃出.

"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聶空歎了口氣,為武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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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鍾皇經

胡方眼神重新渾濁黯淡下去:"可笑,還自詡後浪,卻不知連浪花亦算不上,敗于你手加上厲養的歐陽天不爭氣,我這輩子,也只能昏然余度了."

"關于他做過的事,院長此刻該心中有數,那點擺上台面還是不擺上台面的證據,重要不重要你自己考量,能不能昏然余度,也不是你能的算的."聶空歎了口氣.

胡方將壺中酒一飲而盡,頹然的坐在屋門口的石階上,神色萎靡,不乏懊惱愧悔之色,人在完敗之中往往能夠找到自我,沒這個覺悟,以他的漠視,也談不到余度這兩個字,活著,會比死了更加難受,活著,需要承受來自內心的譴責.

"武道學院,十年來,隕落了稱得上天才的三個,擁有大智慧不俗天賦的五個,歐陽天,死不足惜,而我,死了反而輕松."語不驚人死不休,胡方自嘲的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這些都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見到聶空沒什麼反應,垂下頭,閉上眼睛輕聲道:"是花語,她愛極了歐陽天,卻也在最後看清了歐陽天."

"權謀之術,這家伙卻有其獨到之處."聶空回了一句,一句按照他性格本不會的廢話.

"東西我都整理好了,花語告訴我一個地方,該是歐陽天不在端武王府就一定會去的地方."懷中一封信扔給聶空,站起身,那一刻,從來都是腰杆筆直的胡長老,背略有些彎,腰直不起來了.

這輩子,再也直不起來了.

"別動岳甯,端武王,外似粗曠,實則肚雞腸."

院中,沒有了聶空,但胡方知道,他聽得到,重重歎了口氣,不動又如何,一脈相承,女人肚雞腸起來,更加可怕.

第二天清晨,呼延卓來到了聶空的院子,向他通報了一個消息,胡方,當著他的面刺瞎了雙眼,要了一輛馬車,經過醫師的治療後啟程,返回武道學院.

對此,聶空保持緘默,他知道呼延卓的意思,手中來自胡方的那份資料就像是武道學院對外宣布處理歐陽天的決定一樣,可以沒有用了,這份丑聞,學院不想追究.可他不想,僅此而已,因為他重視一個不擇手段的男人,不想背後在某個時刻被插上一刀.

呼延卓看了看聶空,點點頭.

有些人,受過傷了,不想再讓自己的命運脫離掌控,哪怕不願意髒了手,也要堅持動手,所圖不過是一種叫做放心的東西.

是偏執是缺乏安全感,呼延卓沒去深究,不完美的完美,或許才是他得以如此瘋狂自虐般修煉的根本原因.

………………

"聶施主,滅央寺有佛光掃魔劍法,王級武技當中的佼佼者."

"聶施主,九子蓮花."

"聶施主……"

一對胖大和尚,完全沒有出家人的淡然,擠著臉上不算好看的笑容,前後圍著聶空,獻諂獻媚,阿諛奉承,抬出來的籌碼也一次比一次高,他們也想盯著對方為什麼能夠如此鎮定.

"阿彌陀佛,聶施主,《鍾皇經》確實是完善我二人所使用《善掌》的總決,有什麼條件你盡可以提."滅空雙掌合十,正色正語,也是他最後一次開口,所有的招式都用遍了如若聶空還是油鹽不進,那誰也沒有辦法.最後甚至連底牌都道了出來,若不是滅央寺一直與皇室關系疏遠,或許這殘篇也早就回到了滅央寺,而不是讓《善掌》這樣的武學因為後續威力不大而成為雞肋存在.

皇室拿出來的皇級武技殘篇,正是《鍾皇經》,也確定了交由這一次獸關之戰居功至偉的聶空和獸關守將郭通二人參悟一次,皇級功法和武技,哪怕是在皇室,也是絕頂存在,四位先天武王境界強者親自護送,便可見一斑.

得到消息的滅空和滅色第一時間跑到聶空這里來軟磨硬泡,甚至搬出了滅央寺百煉武皇強者的一次無條件出手,都沒能打動聶空.

滅空口打佛號阿彌陀佛,滅色暗自搖頭機會渺茫.正准備離開之際,聶空突的開口:"進肯定是我自己去觀摩,這一點千金難換,但我可以保證,我出來的時候,會對你二人傾囊相授."


"也只能如此了,施主請保重."滅空滅死對視一眼,這種事也沒有強人所難的,得之我幸失之吾命,保持好的心態最重要,聊勝于無,最起碼讓聶空許了一個承諾,盡管這承諾並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皇級功法武技可不是下面這些招式名稱凶猛實則戰斗力很一般的東西.

待到二人走後,呼延無敵趕到,跟二人打了聲招呼後擦肩而過.

"怎麼,這倆活寶又來磨你了,要我就不如敲一個大大的竹杠,做的順水推舟的人,讓人記掛著,挺好,比去參悟一個殘缺還不是自己風格的所謂皇級功法,我認為更好."呼延無敵找了個位置坐下,皇級功法名頭固然嚇人,但畢竟是殘篇,他也聽過放在皇室很多年了,也有人嘗試修煉,殺傷力太弱了,根本不適合聶空的風格,皇室也是摳,這是給天下人看他們的大氣,卻不肯將真正的好東西拿出來.

"現在得罪皇室,有必要嗎?"聶空一語,呼延無敵撥開云霧,見到了更為本質的東西,歎氣搖頭:"奶奶的,看來皇室如今也按耐不住了,風頭都被外面的人搶了,心里也不痛快的嘞."

呼延無敵是最能夠與聶空有共同語的,他的心思活泛,想問題很有大局觀,能夠與聶空在思想上產生碰撞.

此時此刻,遠在大陸中心位置的聖天皇朝帝都內,某個嬌的身影正抬著腳,狠命的踩踏地上價值昂貴的花草,周遭一群人伺候著卻不敢有一個開口阻攔的,只希望這位祖宗能夠只禍害花草而忘記殃及池魚.

似乎想到了什麼,帶著古靈精怪傲嬌的聲音沖著一個華服老翁勾了勾手指:"喂,東西送過去了沒有?"

"按照公主的吩咐,送的是鍾皇經."

"哼,我要是去了,一定比那兩個家伙表現好,你們是不是?"

"是是是,公主是百年,不,千年難遇的天才."

"滾吧,本公主心好,趕緊去給我盯著,告訴我那個叫什麼聶空的家伙要是觀摩了鍾皇經,出來是什麼表.還有滅央寺那邊,告訴他們那個禿驢,本公主要他充當跟班三年,換鍾皇經,同意就來."

"遵旨."一群在外面讓人仰視的大佬,擦著額頭鬢角的汗水離開,臨走前還望了望偌大庭院角落里,十幾名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武者,動作緩慢好無力道的打著一套似拳非拳似掌非掌的武技,忍著笑,表痛苦的離開.

鍾皇經,完全就是一套健身拳,毫無實戰作用,或許有,看滅央寺的態度應該不是無用之物,他們也不會.

那嬌的身影似想到了什麼,蹦跳著跑到假山上的涼亭,嘟了嘟嘴,轉過身望著不遠處的湖波,還未豆蔻年華便以傾國傾城的外貌露出賭氣之色,雙手一揮,諾大的觀賞湖沖起數道水珠,嘭嘭的爆裂聲音傳遍皇宮,某位身著金龍皇袍的男子,嘴角含笑,目光深邃,身旁的謀士近臣,都無法從他的眼眸內,讀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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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誰欺騙了誰

除了兩件魂器和沒有可能手抄的皇級武技秘籍殘篇鍾皇經,剩下論功行賞的不俗的,俗的,都會按時返回到每一個立功者的家鄉,皇室很好的滿足了每一個人的虛榮心,要讓你在最需要輝煌的時刻跋扈一把.

魂器,聶空沒大發慈悲的准備給任何人,真正也不適合他們,以身邊這些家伙的驕傲,要不是自己孕養出來的器靈發展成的器魂,還真就看不上眼,大手一揮扔給了呂進中讓他販賣或是交換掉,無形中讓人看到了兩者之間的信任,也給呂進中多線開辟通道投入了足夠的敲門磚.

至于鍾皇經,王級以下的功法武技都可以抄錄成冊,最難的武技也可謄錄成畫冊,可到了皇級,就絕非是文字和圖畫能夠一概之,都有著特殊的傳承方式.

四名先天武王境界的強者護送一本鍾皇經,路過各個封地,各路封王也都會派重兵保護,這也就是背後有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殿下,否則聶空要麼進京領受封賞,要麼甯可多拿出一件魂器,也不會讓鍾皇經離開京城,哪怕它對于多數人來是廢物.

在敬成王的安排下,聶空來到了一間密室,只有一張桌子一個蒲團,桌上一本綢布包裹的書狀物體.

"以神溝通……"

當聶空的手放置在只剩下殘缺部分的書本上時,恍惚過後是一片虛無的空間,前面有一道身影凝視著他,緩緩起勢,動作很慢,每一個動作都看得真切,手上的動作居多,給人感覺不似進攻敵人,而更像是一種特殊的修身養性動作,幅度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很,飄逸的誇張與生硬的力道掌控,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無人識得的高深秘籍,倒要一些讓人走火入魔的拐騙感覺.

一遍,兩遍,三遍……

不難,甚至可以是簡單,普通人在三五遍的時候都可完全牢記于心,中間一處明顯無銜接的斷處要比未完的感覺更加強烈,給這生澀誇張留下了一幅更加難以逾越的神秘面紗.

越是不懂,越是自我欺騙,看似簡單的東西就會變得玄乎起來,聶空其實早就牢記于心,他沒有鑽牛角尖,始終覺得這一個個動作似乎與什麼有關聯,缺的是腦中那靈光一閃,他相信只要自己想明白了,掛著皇級的名頭才能符合.

聶空作為獸關之戰最優秀參戰者是毋庸置疑的,就連還有非議的蔡逐鹿都直其當之無愧,這樣的話遠遠是在獎勵揭開為鍾皇經之前,剛開始看到聶空進去都帶有一點古怪的神色,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關注的人臉上古怪之色更濃.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一日一夜.

足足一日一夜,滅空和滅色兩人初始非常的興奮,時間越長意味著聶空看到的絕不是單單的健身拳法,出來之後只要真的按照承諾指導,自己師兄弟二人定可融會貫通,定可讓善掌更上一層樓.

心中暗自激動的二人在等待的黎明來臨之時臉色古怪的離開,沒有繼續等待下去,一只剛剛飛來的靈虛鳥向二人傳遞了一個信息,一個他們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的信息,只想放棄修行的阿彌陀佛,爆粗口罵一聲大爺的.

靈虛鳥傳遞的信息很簡單:"已達成協議,鍾皇經歸還寺里,不日寺中高手會到獸關,你二人負責溝通."

滅空和滅色回到房間中,相視,同時對著窗戶外的天空豎起中指,胖大的身軀再沒有一點高僧的穩重,一個斜倒在榻上,一個側歪著坐在椅子當中.

"白在聶空那子面前卑躬屈膝一回了?"

"那還能怎麼辦,揍他?你行嗎?"

"你敢?你敢我管你叫一輩子師兄."

"死遠點,進了血窟秘境人家實力人數都擺在那里,沒看逍遙子那廝都搖了尾巴嗎?到里面指不定還需要丟人家什麼事呢?"

"那你萎靡個屁."

"只是沒拌豬吃老虎成功,有些不爽."

"就你,還吃老虎,不用拌就是豬."

"你不是,一頓吃八碗飯的豬."

"你少,二十個饅頭的豬."

互相損著,損著損著就地一靠,時間不長鼾聲驟起,此起彼伏間不分伯仲,所在院落內卻如驚雷頻生.



在這一對師兄弟睡了數個時辰之後,在日頭漸漸向西劃落時,超過十四個時辰的聶空,緩步從密室中走出,在四名先天武王的注視下,沖著外面還在等待的人笑了笑,噗的一口鮮血噴出,人事不醒.

《鍾皇經》,帶著讓人覺得恐怖的夢魘,迅速的傳遞開來,連武道學院大師兄聶空參悟一天一夜之後吐血而出,聽聞消息的敬成王龍諸天和獸關守將郭通,武道學院長老呼延卓悉數到場,勸阻蘇醒後的聶空切莫鑽牛角尖,皇級也不一定就代表著強大.

對此聶空只是淺笑不要緊一回答,給人以不確定的模棱兩可,是真的看開了還是繼續在鑽牛角尖,誰也不知道,直至各個門派經過二十天左右的休養生息,也看完了熱鬧開始返程,坐在馬車中自修的聶空,在馬車遠離了獸關城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來,杞人憂天了."淡淡的聲音在寬敞的馬車內響起,澹台浮雨盤坐另一頭.

"看來你自修中已經能做到不耽誤的一心多用了."聶空淡淡的反駁立時讓澹台浮雨在語上敗退,那雙眼眸本帶著一點點她覺得別人察覺不了實則大家都看到的關心,淡淡的哼了一聲,進入到自修狀態.

同一輛馬車返回滁州南郡城,似乎沒有人提出疑問,澹台浮雨也沒覺得非要刻意的拉開距離,獸關方面便直接做出此類安排.

兩輛載人的馬車在官道上飛馳,呂進中鋪開的商業攤子中有人提出了趁此機會帶幾車貴重的貨,反正有聶空這杆大旗,作為獸戰英雄使用官道無需繳稅,不僅呂進中當場反對,喚作清燕的女人持反對態度.四個字,得不償失.

由于聶空在參悟《鍾皇經》的事,郭破天作為地主准備的一連串宴請全部取消,一群並肩作戰的戰友各奔東西,在不久的將來血窟秘境開啟之前再行相聚.

當聶空的馬車離開獸關不久,皇宮內某個將看了一遍的王級武技秘籍隨手扔在一旁,轉而就能施展開來的嬌身影,在一群老家伙都稱之為不世天才的贊許聲中沒覺得如何,卻在聽到來自獸關的消息後,歡呼雀躍,這一日服侍她的人都得到了數倍的賞賜,也是第一次,皇宮內沒有被她破壞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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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無解殺招

在一處休息的地方,呂進中帶著一點忐忑,正式的將清燕介紹給聶空和澹台浮雨,他不在乎卻渴望得到某種精神層面的支持,畢竟沒有人希望永遠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行事.

清燕所有堅強女人的偽裝全部卸下,骨子里的自卑讓她對這一次的見面尤為重視,她也不在乎認同與否,卻希望能夠不給身邊的男人帶來任何負擔.

澹台浮雨表現的沒有任何異常,不遠不近不親不疏,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接近,卻在清燕緊繃之余,留下一句讓人對她完全改觀的一句話,冷,不代表真的漠然,冷,只是不想自己放下自己的堅持.

"對外,可宣傳是我的義妹."

煙花之地出身是清燕沒有辦法抹殺的事實,呂進中呂家再不濟也是一個正值爬升期的型家族,不談明媒正娶,在外養著都要承擔一些口舌襲擾,澹台浮雨的一句話,無形中給了兩人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呂進中也可對著家里反對的人有一個交代.

這一刻,清燕沒有忍著,亦沒有複雜的表露感,只是點著頭,笑著,淚水溢流.

呂進中雙拳緊握,聶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飯,你想的太多了,沒信心讓自己做到無視這一切的地步嗎?這可不像你."

呂進中笑著,掩飾著眼角的淚水,點菜吃飯,是啊,別看他沒什麼,可他不是給了我一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的台階嗎?做到所有反對之人想象不到的大,還會有三道四的嗎?

顯然,名利二字的逆天,會讓一切非議清燕身份的人閉上嘴.

坐著,吃飯,澹台浮雨時不時抬起頭看著聶空,他做到了遠比蔡師兄還要強大的\'自虐’,就連吃飯,都機械般的盡可能保持一個頻率一個動作,想來,眼前這些還算精致的菜肴,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吧.

呂進中和清燕都不話,靜靜的吃著,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他們無法理解只能保持一份尊重.

"嗯?"澹台浮雨皺起眉頭,眼神閃爍的躲開,眼前這個男人不吃飯了,還在發呆,眼神還是沒有焦距,可她清楚對方已經從自修的狀態中轉醒過來,卻不知為何還在發呆.

"鍾皇經是皇室故意惡心滅央寺的,當不得真,你切莫真的被其干擾不能自拔."一旦產生好奇,女人天性中的東西就會讓她們卸下一些東西,澹台浮雨也是如此,她給自己的理由是看他如何變強,殊不知在這過程中,曾經被壓制的東西在一點點蔓延.

聶空笑了笑,還是自顧自的發呆,一路之上都是如此,面對澹台浮雨的好意,他只是給予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除此之外整日連刻苦的自修都放棄了一半,每天數個時辰望著馬車外的急速飛馳而過的景致發呆,時不時雙手會在身前比劃比劃,給人一種癡迷于某種東西的感覺,讓人心生擔憂.

一路之上馬不停蹄,進入滁州後天氣轉暖,南郡城已經遙遙可見時,聶空突的苦笑出聲,緊接著是歎氣搖頭和一種不知名的笑容,既有撿漏的爽利又有對某種命運的無奈.

"你皇室里故意惡心我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行徑形同撿了點芝麻卻丟掉了整片西瓜地,會怎麼樣?"

澹台浮雨緩緩脫離自修,先掀開馬車的布簾看了看外面熟悉卻又陌生的景致,從到大,她確實也沒太多時間來閑逛,南郡城,也只熟悉一部分地方而已,對于聶空這類似神經質的狀態,實話她打心眼里羨慕也佩服,比當初單純的敬佩蔡師兄還要嚴重,因為兩人的關系和曾經彼此都不曾忘記的童年,這份敬佩中隱隱夾著一些澹台浮雨不願意承認的東西,她理解為是敦促自己繼續努力更加瘋狂修煉不要被落下.

側著頭,淡然中帶著一絲疑惑.

聶空抻了抻腰,將兩側的布簾都卷起來,對著遠處隱隱只能看到一腳的清淨山點指道:"都聶家有詛咒,一輩不如一輩的修煉天賦,讓三百年前的輝煌被自己子孫慢慢羼食掉."

澹台浮雨點點頭,關于聶家這所謂的詛咒,還真的很靈驗,每一代人的實力都會比上一代人弱上一些,直到那近乎于平庸的聶空父輩,再到他這廢柴的十數年:"這回回去,沒人會了.無稽之談."


聶空搖搖頭:"或許,我們都錯了,安樂之福,未嘗不是極致的追求."

澹台浮雨愣了下,眼神飄遠的望著越來越近的南郡城,淡然道:"或許你的對,但換做是我,一定不會這麼選擇."

聶空笑了:"我想我也是,鍾皇經,如果你感興趣,每日早來與我學習,我建議,你該感興趣,精或許對你來浪費時間,但了解和熟練應用,對你來並不難."

"你的意思是這鍾皇經……"澹台浮雨色變.

"不想招惹麻煩就別回去稟告師門,皇室也不是肚量大的存在,這大虧要是因我而吃,想來會有所發泄的動作,我可懶得與他們應對.別的我還一知半解,但我可以確定,這鍾皇經即便是全本也該是這種狀態,非是無用而是找錯了門路,你先學著,別去悟,沒必要,到了一定時候,自然就會明白,我了,你也不懂."聶空這番話的時候,笑的讓人有些捉摸不透,海吞江在方印之中,哈哈狂笑,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鍾皇經,原來是這般武技,可笑諾大的聖天皇朝皇室,竟然將珍寶棄為廢石……

"又一次的打我臉."澹台浮雨絲毫不掩飾看人的錯誤和被聶空打臉的行徑,這個男人創造了一個誰都不敢相信的奇跡,三年時間,半步先天,也難怪師尊天卓真人都往獸關傳了一些話給自己.

"丫頭,這家伙是人嗎?顯然不是,輸給不是人的家伙,沒什麼丟人的."

南郡城外,人群湧動,數以萬計的人迎在官道處,遠遠的澹台浮雨看得清楚,自家那剛愎自用的父親,正滿臉堆笑的站在前面.

聶空揉了揉鼻子,女人最無解的殺招不是撒嬌,而是當著你的面自嘲自諷,尤其是一個讓男人產生征服欲望的女神類型的女子,那殺傷力無與倫比,直接將聶空所謂的那點自傲,轟殺至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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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我知道的

澹台勇,澹台劉氏,澹台容則,面對聶空雖沒有滿面堆笑的卑躬屈膝,卻也是掩藏尷尬的刻意討好.獸關傳回來的消息如何駭人可以忽略不計,但後天大成半步先天的境界,卻足以讓他們強迫自己忘掉一切的尊嚴,試圖緩和彼此之間的關系,最起碼也要讓對方不至于報複.

一名武宗,足以在南郡城一不二.

後天大成,那即便是在滁州府,也是備受尊崇的強者.當這個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並不草包且有些聰明的澹台容則立時臉色大變,顫巍的將發生在東運城黑煞寨的事翻了出來,全家皆是臉色慘白,幾乎可以確認,那盡屠了黑煞寨的煞星,肯定是聶空在報仇.澹台容則當時在現場,那畫面他永遠也忘不了,多麼凶猛的家伙才能干出那等事,死屍遍野的慘烈他更是忘不了,當時著就吐了,害怕的吐了,他不想成為那群人中的一個.

沒有人瞧不起澹台容則,整個澹台家上下都懷著忐忑的心理在面對著這一切,一個人的出現,解開了澹台浮雨不知如何開口的尷尬,也讓整個澹台家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個人,曾經是澹台家當之無愧的擎天柱,因為他澹台家才可以在滁州府也有生意可做,因為他南郡城幾大勢力才可以容忍青黃不接的澹台家繼續發展.

南郡城門外的寒暄點到即止,接下來的慶祝活動聶空和澹台浮雨也都沒有參加,本想先到武道學院看望院長周無道和導師蔡東來,看到一襲青衣淡然的澹台浮雨,心頭一軟,暗自歎了口氣,在恭維聲中,跟著澹台家的人返回澹台家,對此,澹台浮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很細微的有了一個動作,在進城之時,依舊坐了來時的那輛馬車,依舊與聶空同車.

對于澹台家來,今日雙喜臨門.

閉關數年的老爺子,巧逢這一日出關,經脈重傷閉關于澹台家最深層院子的地下密室,院子中每隔三天會有專人送食物到門口,有一老仆常年居于院中,按時送飯.當年老爺子重傷閉關時有話,任何事不可打擾.這話澹台家真遇到了不可抵禦之事,這間院子也不會安生也就不存在打擾不打擾一事.

澹台浮雨大婚,曾經到過院,猶豫了下沒有進去,或許那時的她認為,再大的事也不可耽誤爺爺療傷.

澹台世武,重傷時武宗境界,返家後閉關,讓外人摸不到頭緒,這才給了澹台家繼續發展的幾年讓澹台浮雨接上,否則沒有高手坐鎮的家族,在聖天皇朝必然不能長遠.老爺子那在澹台家是一堂,別看澹台勇剛愎自用,在老爺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出關當時聶空正跟著澹台浮雨到後院佛堂去見馬氏,轟然間澹台家的院落內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別看只是武宗境界的巔峰瀕臨大成氣息,對于聶空和澹台浮雨來算不得什麼,可對于南郡城的修煉武者來,卻是響當當的大事,換做往日定會是多方查探,湊巧是今日,兩位在獸關大放異彩的男女回來,想當然的被認定是他二人之中的某一個釋放出來的氣息.

唯有澹台家的人,一個個面露喜色,就連云淡風清見到母親也沒有太大緒波動的澹台浮雨,難得的興奮,轉身腳步輕快的離開佛堂,向著後院奔去.

跪在佛龕前的馬氏,緩緩站起身,對著已經不再需要她來保護的大男孩,難得的露出貼己笑容:"雨兒這孩子是個執拗性子,偏激,這麼多年來,她也就跟我過,當年該拉住你,不讓你離開這個家,哪怕整日受人白眼,也要幫著你修煉."

聶空扶著一臉慈祥多年來始終淡然處之的馬氏:"其實,我知道的."

馬氏輕輕拍了拍聶空的手背:"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那一年,不算美麗卻始終讓人覺得溫暖的女人,牽著女兒的手,站在街角,堵住了身後跟著啞仆始終挺著腰讓自己顯得高大一些的男孩,沒什麼,只是相互望著,良久之後,才分開而行,錯身而過,女孩握著母親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聶空腦子里有畫面,曾經的他只是記得,為了記得而記得,奮發圖強之余,剩下的只是回憶.




"哈哈哈……好孫女,好孫女,不愧是我澹台世武的孫女……哈哈哈……"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澹台家宅院,所有澹台家的人此刻都露出真摯的笑容,非是旁的,多年來支撐著這個家族的老人,終于又回來了,甭管澹台浮雨今日有多麼強大,在很多老仆人的眼中,還是老爺子的存在讓他們心安.

聶空扶著馬氏來到正廳,滿頭蒼白發髻的老者面目硬朗,即便是笑著,也給人怒目金剛的感覺,聶空知道,一直以來這個家族,也許唯有這個老者還念著當年的義,始終著必須聯姻之類的話語.

"聶家的子?"澹台世武眼中帶著疑惑,剛得知孫女進入騰云閣如今實力大增已經有些讓自己看不透,閉關數年想過沖擊先天卻始終放不下家族,幾次嘗試都無果而終,清楚知道執念影響了修行,也就釋然的出關.

"聶家,聶空."

我是聶家之人,我是聶空,不是被人恥笑的澹台聶空.只是一個名字,曾經意味著廢柴,十幾年的廢柴,老爺子曾經也想了辦法,受重傷他沒因為什麼,實則是為了取一處靈藥被守護妖獸所傷,目的也是要讓聶空服食,擺脫廢柴之名.

現在,這個名字響徹整個聖天皇朝,響徹整塊大陸,獸關之戰,不添油加醋的,都足以成為一本讓人津津樂道的,足以讓所有的書人在短時間內有新段子無需吃喝.

"好,好,好!!!"連續三個好,緊接著是半個時辰後了解了始末的雷霆大怒,不曾懲罰,因為老爺子覺得沒臉面,對不起早已歸天的聶伯伯,當初扶持澹台家的一幕幕還在眼前,更覺得對不起十幾年前隕落的兄長.

老爺子沒有給任何人任何懲罰,只是宣布了一件事,廢除澹台勇家主之位,側室劉氏以及長子澹台容則,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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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兄弟義

那些對老爺子決議尚有微詞的,在第二天也盡數散去,來自皇城早已停駐在滁州府等待的恭賀隊伍,得到聶空澹台浮雨二人回歸的消息後連夜啟程,一輛輛裝滿了賞賜的車輛和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官員,滁州刺史之下超過五成的官員同時抵達南郡城,秉筆大太監親自到場宣布對二人的封賞.

五品將軍,六品將軍,虛名職務尚是次要,二人可以自主一定數量衛隊由朝廷來出錢供養,日後誰要是對澹台家有些動作,出面的人那可就是官面的軍兵.

先是澹台家,然後是清淨山,對此,整個澹台家包括老爺子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現在誰還敢聶空是入贅澹台家的贅婿,聶家這個在南郡城沉寂下來十幾年的老牌家族,必然性的再次崛起,且是強勢崛起.

得澹台容則是個聰明人,剛愎自用的澹台勇忍氣吞聲是極限,反而是他這個給人感覺肚雞腸的兒子,提前做出了很多准備.清淨山下,無數的能工巧匠聚集,沒有擅自破土動工主要宅院區域,而是完整修葺整個清淨山,整理樹木,土地,池塘,修葺上山的道路……

對此聶空沒有拒絕,非是他原諒忘記了過去的種種,而是他現在所追尋的東西發生了變化.面對著那些曾經枝枝葉葉的聶家成員滿是笑臉的貼過來,他也同樣沒有完全抗拒,一點身外之物,讓這些人跪在祖宗靈位之前,不求自己心慰,躺在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也不想這個家族徹底凋零,畢竟,這些枝枝葉葉,也是當初創建聶家的龍空先祖之血脈.

推開石室前的山石,啞伯老淚縱橫,作為唯一一個有資格跟著聶空心翼翼擦拭靈位的人,嘴里始終碎碎念著一些唯有他自己知道的話語.

澹台浮雨來了,陪著聶空跪在了祖宗靈位之前.

澹台世武來了,深深的一鞠躬.

聶家,正式破土動工重新修建莊園,當初被人詬病為敗家子行徑的大火,今日,成為了南郡城內奮發圖強的傳身教,那些想要成功的年輕人,都以今日的聶空為榜樣.

沒有休書,在很多人暗自期待會有好戲之時,聶家與澹台家在當初入贅一事上,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發生,似這些都不存在,熱鬧的喧囂的嘩眾的,整個南郡城都隨之熱鬧了數日,每日在清淨山和澹台家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那些枝葉的聶家子嗣,紛紛以悔過自新的姿態回返,聶空未曾拒絕,旁觀著他們很努力很用心的重新構築聶家這一方水土,每日盤坐在一處山隘之上,望著南郡城的方向,修煉.

端武王岳恒的請帖,在聶空和澹台浮雨返回南郡城二十日之後,正式到達,作為封地內崛起的兩位新秀,岳恒亦在當日朝廷封賞之時跟著賞賜了很多,同時開啟了兩家在封地內的生意通道,稅賦降到最低,各個部門給予方便.

"歐陽天如果在端武王府,你真要殺?"清晨,初夏的暖陽讓每一個人起床的時間提早,澹台浮雨跟隨著聶空修煉完在旁人眼中一無是處的《鍾皇經》,輕輕擦拭掉額頭的汗水,開口問道.

"越是肚雞腸的人,越不喜歡計劃被破壞,岳甯與歐陽天,或許並不比一批黑煞寨多年洗劫珍寶來的重要."

在旁人眼中,這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但在二人之間,似乎都在刻意遺忘這件事,正常的相處,沒有越界沒有靠近,如果有那麼點不同之處,就是二人發自內心的信任對方,願意將秘密與對方分享,也不擔心自己的秘密被對方知曉.只是有些事,聶空還不想讓別人跟著擔當,那台危險.

"或許,不止這些代價."澹台浮雨沒想勸,只是心下自然的站在了他一邊,想著的是一旦出了問題,自己需要如何幫忙.

清淨山上依舊熱鬧喧囂,二十日的時間,加班加點,來自滁州境內的能工巧匠彙聚一堂,曾經一把火焚掉的聶家大宅,以更為雄偉壯闊的姿態重新屹立南郡城.沒有用聶空出一分錢,那些依附回來的枝葉,這點商業頭腦還是有的,有了聶空這杆大旗,花多少錢都能輕易的賺回來,況且骨子里這些人對于擁有一個強盛家族所帶來的地位,十幾年來早已看透,自立門戶是有話語權了,可每日需要操心擔憂的事比比皆是,從一個還能吃些蝦米的魚突然間淪為食物鏈的最底層,曾經對樹倒猢猻散還抱著一點竊喜的聶家枝葉,現在徹底改變了不成熟的看法.




新建起的大宅內,呂進中將包裹放在桌上,一瓶瓶的丹藥將這一個包裹的價值,無限制的提升,聶空沒什麼,拎起包裹起身,走到門前時回頭了一句:"我不在,生意上的事,都聽呂進中的.至于這個宅院內的事,你們都姓聶,我不多,自己掂量."

很多人,聶空都叫不上名字,不是記不住只是刻意的遺忘,他可以容忍現在的模式,卻不可能原諒在他幼心靈上留下創傷的所謂親戚,重新親近起來.

所有的人,都以謙恭的姿態送聶空離開,哪怕是垂下頭的眼眸內留有不忿,也不會流露出來被別人看到,如此大的一杆大旗,誰不想生活過得去.

一輛很豪華的馬車停在剛剛修好,可直通山上宅院的路旁,桃兒鳳兒這兩個貼身丫鬟,此刻都顯得局促緊張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懼意,當初是如何對姑爺的,她們倆可沒忘,如今……

沒有人覺得奇怪,聶空也很自然的進了馬車,與澹台浮雨同乘,似乎本該就是如此.

嗖!

一道身影,佇立馬前,臉上的疤痕讓車夫一驚,剛准備上車的桃兒鳳兒也都是啊的一聲尖叫.

"我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死瘋子你腿腳到是快."胖胖的身軀一身錦服,給人感覺非富即貴,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上下看了看豪華的馬車:"聶老大,我進去跟你和嫂子集一輛車,不好吧?"

桃兒和鳳兒這段時間見過聶空幾次,都是遠遠的,沒一次見到他笑,此刻,他笑了,很真誠的笑.

"再准備一輛大車,光頭那二百多斤份量加上你,別把馬給累死."伴隨著聶空的笑聲,山腳下響起更為爽朗的笑聲,背背狼牙棒兩米多巨人身高的郭破天,摸著光頭沖著先到一步的瘋子劍和呼延無敵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嗖!

馬車簾布掀開,一道身影閃入馬車之中,在門邊的角落坐下,大氅上的遮帽掀下來:"狄生,你子不地道,屬于你的翼天魔虎幼崽,不給了."

都來了,提前來了,為何而來,這就是兄弟義,端武王,也不會為了一個歐陽天,同時與這麼多青年才俊站在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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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借勢嚇人,智計斬草

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幾個時辰啟程,南郡城武道學院院長周無道做東,學院內導師,澹台家和聶家的部分成員,南郡城內的知名人物作陪,宴請呼延無敵,郭破天等人.

這是呼延無敵提出來的,是到了你聶老大的地盤,不會連一頓酒都不請吧.

誰都心知肚明,武道學院如日中天的長老呼延卓之孫,在獸關同樣大放異彩的武宗強者呼延無敵;獸關守將如今倍受朝廷親睞的二品大將軍郭通之子;來自武道學院院長,剛剛晉升至百煉武皇境界的狄院長派來的兩名代表.如此陣容,核心竟是聶空,無形之中聶空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不單單是一名後天大成隨時有可能踏入先天的強者,畢竟強者再強,那有可能一旦在歲月的侵襲下始終延續,聶空固然可以靠著後天強者身份在南郡城附近雄霸一方,卻難以有更大作為.

血窟秘境,這四個字成為了酒桌上驚駭全場的祝酒詞,聶空也隨之在南郡城這些大佬們的心中,位置無限躥升.澹台家和聶家的人,則更是用近乎于盲目崇拜的目光盯著他和澹台浮雨,風險是風險,一個在城發展的家族如果有了一名先天武王,意味著什麼他們心里也沒個准譜,卻知道日後在這滁州境內,橫著走該問題不大.

越是需要仰視,幅度越大,卑微也就越濃.聶空不上在意,但看著這群人眼底深處流露出來的敬畏恭謙,也無法抗拒那滿足的虛榮心,這感覺很爽,這就是目前聶家需要的榮耀,即便我不在了,也要讓他們想一想該如何對待聶家.

這一次聶空回到南郡城,可謂是真正的光宗耀祖.當他們走出酒樓時,周遭那一雙雙眼眸內流露出來的羨慕嫉妒崇拜敬畏,都在告訴他,只要自己還在,只要自己還在進步,不要南郡城,天下誰又敢視那清淨山的家族.

位于滁州府東側十幾里外的端武王府,光是衛隊親兵就多大萬人,宴請滁州境內兩位天才武者的規模很大,各路名流齊聚,端武王岳恒更是破天荒的親自在二道門迎接,待到看見呼延無敵等人時,臉上的笑容更勝,只是本該在宴會後的碰面,提前進行.

岳恒是馬上將軍出身,一直以來雖未曾在獸關有過任職經曆,卻憑借著三十年在聖天皇朝北部邊陲與沙族鏖戰的輝煌戰果,受封異姓王,封地滁州郴州.

粗曠的大漢,盡管年過六十卻依舊健朗,爽朗的笑聲遠遠即可聽到,偏廳與聶空面對面,奉茶侍奉之人只有一個,眼角眉梢帶著一分恨意三分後悔六分無奈的岳甯.

"勞煩郡主,以郡主之傲氣,與如此卑劣懦弱人共度此生,想必你也不願意吧."聶空開門見山,既然知曉了岳恒是什麼樣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能不結仇為最佳,彼此之間無用的寒暄就沒有必要了,直入主題.

岳甯一瞪眼,想怒還羞,哼了一聲,站立一旁,眼中帶火,心下也是暗自懊悔,當初為何不堅持一下,現在什麼都晚了.

"我承認了這個入贅的女婿呢?"岳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這里是黑煞寨多年來搶奪的錢財,我即將進入血窟秘境,死了,王爺報仇也就簡單了,活著出來,王爺也不會在意在下今日的魯莽."站起身,分別向著岳恒和岳甯一抱拳,放下一張羊皮紙,退步告辭.

岳恒臉色陰沉:"不識抬舉."

岳甯不明就里:"父親……"

岳恒瞪了一眼幼女:"丫頭,聰明了二十年,卻糊塗了一時,那歐陽天也不算太差,入朝為官定能位極人臣,怪只怪這聶空太優秀,沒看到跟著來的人嗎?這是在向我示威呢?歐陽天他必殺,我端武王府,除非出動先天武王將他們擊殺,否則阻攔不住.丫頭,你,我該不該讓左右供奉出山."

岳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該……"馬上就想到了父親話語中的真實意圖,從到大都生活在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當中,習慣了什麼東西都以自我為中心,以自我意識為主導,突然間發現也有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那種失落感迅速填滿了她的心房,慌亂的抬起頭,看著父親那張陰沉的臉,繃直的身體松懈下來癱軟在椅子當中,絕望而又不甘的望著父親:"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可知道這大陸的真正主宰為何人?"岳恒眯著眼睛,意味悠遠.

岳甯不解,這聖天皇朝不是大陸的主宰嗎?那皇帝陛下不就是主宰這片大陸的人嗎?

"皇城你去過,可還記得那高聳入云的高塔?"沒等岳甯回答,岳恒滿懷回憶的繼續道:"那里,才是大陸的真正主宰,武道學院狄生剛剛晉級百煉武皇,也成為了那里的一員,以聶空的年紀,他如從血窟秘境走出來,先天武王,別一個歐陽天,我這個異姓王又如何.好深的心計,此子如不能除,切莫不能得罪,後患無窮."

嘴上的話是讓岳甯平複下來,心中卻有著其他想法,待到岳甯失魂落魄的離開偏廳後,岳恒喃語著:"你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愚蠢,屠了黑煞寨還跑到我這里耀武揚威,是知道了嗎?還是逼著我先出手?"

走出偏廳的聶空,仰頭望天:"嚇得住你嗎?"

接下來的宴席走了正常流程,推杯換盞之間,熱鬧非凡,岳恒爽朗的笑聲始終回蕩在廳中,聶空也難得放棄自修舉杯共飲,一場宴會賓主齊歡,在外人眼中是如此,實際呢?

一日後,郴州某處鎮內,歐陽天狂笑著放下武器,面對著他毫無勝算的聶空,不在抵抗,只是吼道:"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不知道,而我知道,我知道的,哈哈,可我不會告訴你,永遠不會告訴你,我在下面等著你,等著你來,不會太久的,不會太久的……"

劍過,頭斷,聲息.

噗通屍體倒下的聲音,聶空望著那死不瞑目的頭顱,用只能自己聽到的微聲音道:"我知道的,當年黑煞寨對聶家下手,幕後主使就是剛剛封王的岳恒."

幾日後,當聶空等人消失在北部荒原後,端坐在王府內看著從黑煞寨啟出無數珍寶的岳恒,突的一愣,緊接著滔天的怒意,怒吼一聲,整個偏廳被其轟倒.

"王八蛋,你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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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驕橫李果果

"追,現在就給我殺了那個聶空,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岳恒來回踱步,滿臉的懊悔也壓制不住從心底發出的憤怒,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娃娃給嚇住了.

鴻門宴性質的邀請對方大大方方而來,拋下重磅的財寶之後安然離去,沒想到他不僅知道了,還早早就設下了這一計,用一種恍惚的態度,來讓自己猜忌,錯過了唯一也是最佳的機會,讓其不僅殺了歐陽天,還帶著人遠走,據,血窟秘境開啟的時間不久矣.

後天大成半步先天與先天武王,實力差距不了,但還不至于在岳恒面前產生不可抗的差距,關鍵就在于他對岳甯的,一旦聶空從血窟秘境走出來,定會成為武道學院重點培養的對象.

皇朝雖大,卻只在這一方水土,別人不知道曾經窺過冰山一角的他卻清楚,聖天皇朝,對比真正的武道學院,不過爾爾.

巧妙的抓住一個人的心理,在要透不透的狀態下,給人一種朦朧猜測的感官,讓對方胡思亂想,趁此機會離開,抓住最關鍵的一段時間.屠了黑煞寨,在獸關大出風頭,聶空便猜測到幕後的人坐不住了,越是肚雞腸心胸不大的人,越是不願意留下任何的遺漏之處,哪怕是毫無證據,聶空相信岳恒也會猜忌自己知道而下殺手,與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如將計就計,嚇一嚇端武王岳恒.

這一嚇,即贏得了時間,也讓聶空無需證據的百分百確定,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這都是不可饒恕的仇恨.

行走在北部荒原的聶空,很少進入到自修狀態,這讓澹台浮雨幾人也都變得緊張,是什麼讓他感到害怕?

"走吧,彙合了,也就好了."聶空沒有回答,彙合會暫時安全,進入血窟秘境,才是真正安全,他不敢賭岳恒一點消息都得不到,他肯定有渠道得知血窟秘境大致的方位,畢竟不是只有這一組幾個人,十五個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握著手中愈發炙熱的血玉佩,聶空不敢有一點的松懈,黑煞寨有先天高手,被盡屠,縱觀岳恒履曆,在這沙族的邊境他經營了三十年,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心謹慎,一旦派出殺手定然有絕對把握控制身邊的人而輕松拿下自己,他也沒想著在這里能夠完全避開岳恒的耳目,在南郡城爭取到的時間,足夠了.

幾道身影從滁州開始一路馬不停蹄,到達北部荒原之後棄馬飛奔,追趕著聶空等人,這一次出手岳恒擺出的酬勞,足以讓先天武王心動.

心謹慎的岳恒總是喜歡錯綜複雜縝密無縫的布局,盡可量多的布置一些增加成功率的線.

在距離聶空百公里外的荒原區域,正准備進入到沙漠的另一支隊伍,選擇停了下來,逍遙子將剛剛接到的靈虛鳥轉給師弟天閑子,兩人會心一笑,轉過頭懶散的天閑子對著一眾人道:"公主殿下,距離開啟還有五日,以我們的腳程,進入沙漠不足一天即可到達,那里風餐露宿,休息三日再啟程如何?"

嬌一身紫色大氅包裹的身影哼了一聲:"正好,蔡逐鹿."著,大氅一抖,曼妙的身影精致到毫無挑剔的五官,集合了美之大成,唯有年歲制約了身材的完美,渾身上下盡是貴氣,纖細的手掌內噴發出凝聚度很高的氣息,直襲不遠處盤坐自修的蔡逐鹿.

"阿彌陀佛."在這驕橫公主旁邊,一清秀瘦身影雙手合什高聳佛號,滿臉的苦悲之色,年歲比起之前那位也大不了幾歲,卻讓在他身後的雙胞胎滅空滅色擠眉弄眼之余,還得恭敬稱呼一聲:"師叔."

田青松和百里千都是皺起眉頭,也就在剛剛,他們也都分別接到了來自澹台浮雨和郭破天的靈虛鳥傳信,讓他們快點趕到彙合地點.

逍遙子和天閑子樂得看熱鬧,抱著臂膀讓開場地,倒要看看這位號稱百年不遇天才的皇朝公主,究竟有幾斤幾兩.

"走!"蔡逐鹿也剛剛看完那靈虛鳥傳信,能夠在武道一途有所建樹的,即便是一根筋,頭腦的聰穎反應也毋庸置疑,甭管是敵是友,獸關之外的人和救命之恩,蔡逐鹿都不會忘記,沒有理會驕橫公主李果果的攻擊,沖著田青松使了個眼色,率先向著沙漠地區沖了進去,在那里可不會有人輕易動用大面積的殺傷招式,沙族和聖天皇朝的恩怨,追溯千年亦不夠.


百里千也彎下腰,跟著二人沖了出去.

李果果是誰,那是驕橫到跋扈無人敢招惹的公主,哼了一聲:"禿驢,跟著來."

年輕和尚低吟佛號,對李果果侮辱性的稱呼渾然不在意,擺動衣,看似閑庭信步,但眨眼間已經出去十幾丈.

"師叔,哎!"滅空喊了一嗓子,歎了口氣,與滅色二人追了上去,他二人胖大的身軀無法將那年輕和尚的輕靈悠閑姿態表現出來,感官上便格外的好笑,似企鵝般晃晃悠悠,速度卻不慢.

場中只剩下逍遙子和天閑子,二人對視,在外人眼中一項做主的逍遙子卻對著師弟露出了一個詢問意見的眼神:"岳恒不過是跳梁丑,本科不必理會,但有這麼一個借口對付那聶空,豈不是更好."

逍遙子略驚道:"你覺得那聶空比李果果和屠神禿驢的威脅還要大?"

天閑子橫了一眼逍遙子,眼中沒有一點尊敬,反倒像是上對下的俯視:"你該知道自己的天賦如何,因何能有今日?皇宮和滅央寺的底蘊,哪一樣比空寂頂差?"

"是,是."逍遙子低頭,連連稱是,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意.

"到是轉輪崖那對聰明,我空寂頂又何時會將真正的利益拿出來均享."天閑子臉上的懶散玩味消失,多了一絲陰霾,抖身,向著沙漠區域追去.

逍遙子目露狠辣之色,卻也只敢停留一瞬,前面那家伙手段有多麼殘暴他清楚得很.

………………

"聶空,這世界有很多巧合的事."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幾乎都不太出來與聶空交談的海吞江,在眾人行進過程中,面帶追憶之色的歎了口氣.

"老海,不會巧到我運氣也好到距離你的老窩,距離不遠了吧?"聶空啞然笑道.

"我討厭聰明人."海吞江猙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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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見者殺之

黃沙漫天,狂風呼嘯,眯著眼睛只感覺天地間都是昏沉沉一片.

聶空一行人迅疾前行,路遇數批沙族部落,占據著為數不多的大綠洲,身上備足了水和干糧,繞過這群對非我族類盡數屠戮的凶人,迅速的向著血玉佩給予的指引地點前行.

一片流沙本應繞過,聶空擺了下手,率先沖了進去,在海吞江按照記憶指引的位置向下沉去,記憶沒錯海吞江也提前做了試探,給聶空一個准確的答複,其在半截身子入土後對著周遭人比了個屏住呼吸的手勢,整個人在流沙之中消失不見.

剩下的人,都是對聶空有一定信任度的,哪怕是苦兒也在與聶空曆練過程中結下了彼此信任的基礎.

"老海,你還真是清心寡欲,三百年了,這里竟然沒有一樣東西是腐爛的."望著流沙下通道的盡頭,聶空帶著調侃玩味道.整個地下密室,除了一個接著沙土滲進來些微水滴的石盆外,盡是空曠角落有一個單人石床,看得出來這里只要不被外圍破壞,再過幾百年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可想而知當初的海吞江是個頭腦多麼複雜的人,為了修煉變強,舍棄了一切的欲望,獨自居住在這足以憋瘋人的流沙地下密室中.

海吞江沒跟聶空斗嘴,虛影站在牆壁角落,摸著那坐出來的一處凹陷,沉默的回憶著曾經的刻苦,一個沒有天賦少年被一個老變態的訓練,多少年如一日,所有的欲望都被湮滅在修煉的刻苦之中,天賦不足,靠什麼,靠時間,靠無數他人在享受的時候你在修煉,才能追上那些你所認為的不公平.

"這里最少有上百年沒人居住了,真難想象,當年在這里的家伙一定是個變態,這里竟然除了一個喝水的石勺外,再無一樣東西,我都懷疑這里是不是一個強者的閉關修煉地了,再苦,也沒這樣的."呼延無敵上下看著,唏噓著,左摸摸友摸摸.

瘋子劍靠在牆角,盤坐自修,心無旁騖的他如今也摸到了門道,整日與聶空一樣,忙著自修,對外物很少有關心的地方.

郭破天則守著進來時的區域,隨著配合的日益增多,他也越來越習慣性的充當團隊中的盾牌,盡管他同樣擁有著猛將無雙的攻擊力.

苦兒依舊是走在邊緣,不與大家通行,澹台浮雨則逐漸沉回了心緒,不再是近鄉怯的放開,麻布青衣風輕云淡,一個蔡逐鹿是她追逐的目標,幾年的辛苦修煉有了些自信,在獸關之戰盡數被擊潰,原來有人比她還要刻苦,這是心高氣傲的澹台浮雨所不能容忍的,修煉,更刻苦的修煉.

女人的偏執,往往要比男人可怕得多.

沒有人去問為何聶空知道這里,他們選擇了相信,正如他們每個人也都有故事一樣.

時間飛逝而過,幾個人在密室中盤坐修煉眨眼即過,都習慣了拿時間不當東西,不揮霍卻也絕不節約,只要在這時間段內,實力有那麼一絲一毫的進步,便都是值得的.

血玉佩愈發的滾燙,聶空知道,時間到了,帶著眾人離開了密室,期間也得到了海吞江的提醒,如果他猜的沒錯,血窟秘境的進入點,就在距離這密室不遠的一處大型綠洲沙族聚集地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聶空直覺這一次要經曆一場戰斗,想要平靜的到達地點而不被來自岳恒的人追擊,很難,幾乎沒有可能.做好了准備後的眾人,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綠洲比海吞江形容的三百年前了很多,但依舊能夠支撐千人的部族在此棲息繁衍,幾股強大的氣息本就在不遠處蟄伏,聶空等人以他們出乎意料的位置出現,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想要動手又看到綠洲內的人,只得搖頭繼續蟄伏,宣告這一次行動的失敗.

整個綠洲內的沙族,被盡數屠殺,一臉煞氣的李果果揚著頭,異常傲嬌的站在那里,身上手上不沾染一點血跡,可以她為中心,屍橫遍野.畫面格格不入,不過十四五歲的驕橫女生,下手如此狠辣,實難讓人相信.

"阿彌陀佛!"和尚屠神高聳佛號,低頭誦念經文為這沙族部落超度,兩個胖大的和尚也都隨著誦念經文,只是二人時不時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模樣,將那顆躁動的心彰顯無遺.




蔡逐鹿抬著頭,望著那幾股強大氣息所在的方位,又看了看聶空等人,中斷了自修,拔出了劍.

"沙族族人,死不足惜,凡我聖天皇朝子民,見者殺之.你就是聶空?"李果果揚著下巴,一副本姐天下無敵你們看到沒的傲氣.

呼延無敵看到李果果的時候先一縮脖,然後悄悄的對聶空:"這是當朝書果公主,能不惹千萬別惹."

"跟我一戰,否則我立時帶走他們,讓那些家伙來對付你."李果果是天生的優越感,從到大學什麼都是輕而易舉,實力也年輕一輩當中也無可匹敵,關鍵是從不閉門造車,很時候開始就進行一些真正不留手的切磋修煉,年紀,不夠老辣卻不失聰穎,對遠處那幾股躍躍欲試的氣息來干什麼,心知肚明得很.

"哦,對了,鍾皇經好不好玩,現在這禿驢也在玩,你們兩個可以交換一下心得."突的想到了有趣的東西比切磋還要有趣,李果果捂著嘴,嘻嘻直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找尋著自己所需要的快樂,至于對面的人怎麼想,從不在她的考慮范圍.

聶空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複雜緒看了看李果果,看來鍾皇經之事該是她弄出來的,這個啞巴虧先讓她吃著,有朝一日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樂極生悲.面對著對自己並不客氣的人,聶空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緒:"不知所謂."掃了一眼逍遙子和天閑子,身子一縱,向著綠洲內部的一個湖泊奔去.

遠處幾道氣息猛的漲了一下,待到聶空扔起的血玉佩在空中以光柱的方式染了湖面,血腥的殺氣從那光柱之中傳出後,這幾道氣息重新又平複了下來.

李果果拍著手掌,誰也無法相信那一雙纖細柔嫩白皙的手會是之前盡屠千余人沙族部落的主要攻擊武器,一根手指咬在上下齒之間,本是驕橫的容貌氣質,卻突然有了那麼一抹讓人覺得妖豔的氣息,身子一縱,向著那血色光柱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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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血窟秘境

聶空死寂般的盯著襲來的李果果,第一次動了殺心,他相信自己一行六人,除了自己之外,誰留下來都有可能失去這個資格,而這驕橫不講理的公主殿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澹台浮雨停下了腳步,仗劍揮灑漫天劍光,擋住人鬼大的李果果,聶空只是淡淡的站在血色光柱之中,面無表,而李果果最後看到的,卻是一張不知是笑還是獰的面孔,讓從不知什麼叫害怕的她,覺得格外有趣,笑著,手掌穿過澹台浮雨的劍影.

"別讓她近身."田青松喊了一嗓子,澹台浮雨毫不猶豫的邊後退邊繼續揮舞手中劍,密不透風的擋著李果果前進的腳步.

"你惹我,不高興了."李果果咬著手指,停下來側頭看著澹台浮雨,表依舊浮著驕橫跋扈詭異妖邪,每一眼望過去都能看到一種凸顯的緒,卻又始終抓不准她到底此刻想著些什麼.

田青松和蔡逐鹿擋在了澹台浮雨的身前,對著逍遙子道:"可以進去了嗎?"

"阿彌陀佛,公主殿下,僧明白了."那一直望著滿地屍體誦經的屠神突的轉過身,沖著李果果一鞠躬,滿面聖潔頓悟之色,似乎心境短短時間又提升了一個層面.

"呵呵,你明白什麼了?"李果果眼神迷離,短短時間接觸,在場的人發現自從她開了殺戒之後,就好似看不穿她,不再是那個驕橫的公主,似乎多了一些別的東西,讓人看不透.

"方外之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殺戮,該由我輩來承擔,而不是普通人,一直以來,我都錯了,多謝公主殿下……"

"行了,禿驢,我又沒打算破壞,別在這里攪合了,進去嗎?"李果果望著的,不是逍遙子,眼眸焦距的焦點,是在他身後始終如事外之人的天閑子.

"進."逍遙子手中兩把血玉佩扔到那綠洲湖的上空.

逍遙子,天閑子,李果果,屠神,滅空,滅色,百里千,田青松,蔡逐鹿,澹台浮雨,十人,分別進入到兩個血色光柱之中,李果果一直盯著澹台浮雨,時不時做幾個鬼臉,她的鬼臉並不會給人可愛的感覺,但也不會是陰沉的可怖,很怪,帶著些許的玩味和狠辣,卻又不失清明和態度,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個生活在象牙塔中成長起來的公主殿下.

"心,買了名額的人是某個散修的弟子,失蹤,連他那師傅都失蹤了,名額直接李果果分配給屠神,不會有人來爭搶,這個書果公主,很怪,進去之後千萬心."田青松留給澹台浮雨一番囑托,三團血色光柱徹底消失,只留下漂浮著濃濃血腥味道的綠洲,沒有一個活口的綠洲.

六道身影從遠處襲來,站在湖邊,左半邊頭發為白色的老者歎道:"這群怪物,沒一個簡單的,我敢剛才最少有六七個都躍躍欲試的等待著我們過來."

與他長相相似,右半邊頭發為白色的老者哼了一聲:"現在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不急,王爺把南亭山那老巫婆請來了,剛傳來消息,對方會出手,在這里堵著."

"飛天鬼婆上官青?"

"不然你還以為有哪個家伙能沖擊百煉武皇失敗毫無損傷,唯有這老巫婆."

另外四人,臉上也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別看六人都為先天武王,可就在剛剛,沒一個敢咱六個就能攔住這群天才的.

……………………

滿眼血色,耳朵里聽到的都是臨死前那不甘的哀嚎,鼻子里聞到的都是混雜了一些怪味的血腥味道,腳下只感覺一陣陣的濘軟,身體還沒有接觸到任何東西,就覺得燥熱刺癢難當,一陣陣時而有時而無的氣息撲面而來,很近,就像是有一張血盆大口在時不時的沖著你呼吸.

聶空全憑著身體反應,在周遭那一層似乎在阻擋聲音味道視線和感覺的東西消失的剎那,手中劍便毫不留的沿著一個方向,為自己的身體離開原地打開道路.

"桀……呲……嘶……咕……"

古怪的聲音一下子壓住了那猶在耳邊的哀嚎,觸感第一時間找了回來,氣息外放在衣衫之上形成一道保護膜,這在平時是很奢侈的事,聶空也不會允許自己浪費一絲一毫的氣用于非戰斗進攻之外,此時在海吞江喊了一聲之後,身體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應.



噴濺,噗噗的聲音隨著劍走游龍而出.

在那層氣膜之外,噴濺了綠藍黃紫各色不同的血液,是的,聶空可以確定那是血液,因為在他的身前,倒下了很多屍體.

暫時,也只能稱之為屍體,有渾身鮮血面目猙獰的人,缺胳膊少腿的還是正常的,有本該長著腿的位置長著一雙手的,有腦袋上多一只手臂的,還有眼睛長在肚臍眼上的.

還有著各式各樣如同拼湊在一起的猛獸妖獸,而那些噴濺著其他顏色血液的則是一團團的存在,你無法形容它們到底是什麼,軟軟的柔柔的或大或,也能擺出人類的大體狀態,也會忽然間形成一個巨大尖刺,總之它們就像是變形體,可隨著根據戰斗調整形態,而它們的食物,則是那些拼湊在一起的人獸,當然了,聶空的出現,讓周遭的暫且被他成為之團團的變形體瘋狂起來,瘋狂的從四周發出怪異的嘶叫湧過來,你也只能用湧來形容,有的變出類似腿的東西奔跑,有的四肢奔跑,有的如球滾動,有的如面皮在地上挪動,有的軟如水在地上似流動……

周遭沒有一點熟悉的氣息,聶空迅速的打量四周,十四個人,一個也沒有在附近.

揮舞著\'刃’,不斷的擊殺這些並沒有多強戰斗力卻源源不斷的團團和拼湊人獸.

腳底下,是血肉和土地長時間黏合而成的一種軟軟物質,踩上去松軟下沉,那聲音就像是踩到一盆混雜了鮮血的碎肉一樣,光是聲音就讓人有種嘔吐的感覺,更不要搭配了周遭團團以各種千奇百怪方式吞噬拼湊起來的人獸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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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困境中的天才


吞噬,很不具體的一個詞.

眼前的畫面,聶空不知道除了這個詞之外,還有什麼更合適的.

一個腦袋上長著半截手臂,拳頭還能握住的拼湊人,正著眼珠子,殘破的身體還在流淌著稀稠的鮮血,一個肉球般的團團突然漲開,如一扇大幕,將這拼湊人包裹到軟肉身軀當中,擠壓的聲音讓人作嘔,那不知為何還有衣衫的拼湊人腦袋和一些骨肉連帶著衣衫被\'吐’了出來,鮮血從那看似嚴絲合縫的團團軟肉中被擠壓而出,聶空很清晰的感知到,那團團發出的怪異嘶鳴中,有著愉悅,有些滿足.

熊身狼肢,瘦的四肢如何撐起那龐大的身軀聶空不清楚,但卻知道狼的速度搭配熊的撞擊,殺傷力十足,可就是這樣的一只拼湊猛獸,在團團面前,如嬰兒般毫無還手之力.只見那團團縮成一團,從軟肉上拱起一個個細長的尖刺,逐漸變硬,然後像是個刺蝟般滾動起來,迎著那熊身狼肢滾起來,尖刺放血,肉球壓著拼湊猛獸滾動,時間不長,那沾滿了鮮血尖刺成了一個個吸盤,將猛獸身體內血肉吸光,只剩下皮毛和一些碎肉骨骼在地面之上,成為這血色大地的又一點填充物.

有似流水滾入大型猛獸身軀的團團,就如同火炭被吞入腹中,類象卻長著一顆老鼠腦袋的大型猛獸滿地打滾,痛苦的嘶鳴結束之後,龐大的身軀似被從內掏空,團團依舊從口流出,比進去時多了很多,鋪在地上的面積也比從前大了很多,而那猛獸,卻只剩下一副皮囊和還依然堅挺的骨架.

聶空自問膽量驚人,自問心志堅定,但在這樣的環境中,拼殺到一處高地,望著四周如潮般無窮無盡湧來的團團和拼湊人獸,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嘭嘭嘭,能感覺到嗓子眼內一陣的上湧.

殺!

只剩下殺!

不能茫無目的的殺,聶空認准了一個方向,無論這血窟秘境多麼神秘多麼恐怖,哪怕是一座大型的迷宮我始終在做無用之功,我聶空也絕不會被嚇死.

"我感覺不到方向."海吞江沒有想要打擊聶空的意思,身處在這種環境下,腦子里該清楚處境的艱難,他該做的不是隱瞞也不是鼓勵,而是實話實,將事的嚴重性真實告知.

聶空嘗試了一下,血液只是血液,即便是五顏六色也不會帶有攻擊性,想了想索性將附著在身體周遭的氣膜收回,在無盡的殺戮中,鍛煉意志力的同時,不忘鍛煉敏捷的閃躲,力求不讓身體被噴濺開來的鮮血沾染,既然這里是成就先天的不二法門,修煉,便不能一刻停止,不能自修也要尋找到其他的修煉方式.

海吞江看在眼里,沒什麼,養精蓄銳之余是心里的暗贊:"真該讓所有修行的年輕人,先嘗試一下不定年段的萎靡和沉浮."

血色的天空,一輪血日當空照,閃耀著刺眼的血色光芒,整日高懸,唯有特定的短暫時刻,那血日會轉為普通的光線,驅除這血色的世界,回還短暫的清明,也只有這短暫不足一個時辰的時間,所有的團團和拼湊人獸凶性會稍微退去,會蜷縮的躲避在這世界中除了高低不平的地面外唯一存在的遮掩物,也是唯一非血色的存在——七零八落零星分布的巨大石塊,陽光被巨石擋住的陰暗面,是這些生物短暫躲避的空間,這段時間,是可以快速行進或是尋找一處巨石分布少區域稍事休息的唯一途徑.

聶空不缺吃的,他偏執,他卑微,他在瘋狂的戰斗之余是對生存的准備,方印內存儲了大量的水源和食物,無需去燒烤拼湊獸的屍體來儲備食物,無需在每一日與陽光照耀大地相對應時辰內傾盆大雨來儲備水源,在這不足一個時辰的時間里,他會選擇休息,不盲目的向前沖,從第一天開始就是,他相信這樣一個地方絕不是你簡單的堅持就可以通過,需要有打持久戰的准備.

時間過的很快,五天時間,聶空臉色略微蒼白,揚起頭感受著從未覺得奢侈的陽光,大方的躺在一塊巨石之上,在他的身後巨石之下陰暗處,數以百計的團團蜷縮著,數以百計的拼湊人獸趴在地面上……



戰斗並沒有多麼慘烈,只是幾近全天候的揮舞寶劍輸出,耗損非常之大,短暫的時間根本無法完全恢複消耗掉的氣,一日比一日遞減的減少,他不知道需要支撐多久,更加不知道能夠支撐多久,或許唯有走下去,才是獲得希望的唯一可能.

"要不我來,每天你能多最起碼三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海吞江浮在半空之中,心疼的道,此刻的他早已將聶空當作了自己精神的傳承,聶空身上很多他具備或是不完全具備的精神,使得海吞江覺得是在看自己的影子,比自己要做的更好的一個影子.

聶空拿出幾張大餅,卷著醃咸菜喝著酒,肉類方印中存儲很多,他也能夠看著滿地的碎肉吃東西,但在一些無足輕重的方面,無需太過苛刻自己,真到了沒有方印那一日,他相信肚子的饑餓會讓他在不得已的狀態下,撿起地上的碎肉塞入口中,現在,則無需.

"我在嘗試能不能一邊自修,一邊按照身體的直覺,觸感和對周遭環境的敏感度來進行戰斗."聶空眯著眼睛,狠狠咀嚼,狠狠吐字.海吞江良久沒有語,他自然清楚聶空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真實含義,不得不感歎一聲,自己完全不如眼前這個年輕人來的瘋狂,倒不是沒他能忍受寂寞,承受痛苦,而是沒有那份敢于在任何環境下理性思考並作出正確選擇的自信.

全憑身體意識戰斗,海吞江曾經追尋過,但沒敢想象聶空在這等惡劣環境下敢于啟動那種訓練,做個最直觀的比較,眼睛看到耳朵聽到和身體觸感,敏感度,戰斗直覺的本質差距就在于,你看到敵人的劍攻來,在你認為能夠做出反應的距離內,才會躲避防禦或是圍魏救趙的讓對方變招,而後者讓眼睛耳朵成為了輔助,更去相信身體的感覺,那劍,定然是要到達你身體前的剎那,帶起的一點風動,引起你的反應,在那瞬間,整個人才做出反應.

"我沒自信到能夠完全控制緒,索性用自修來強迫自己,奶奶的,還是沒有一些個變態天縱奇才."聶空自嘲的笑了笑,換上一套柔韌度和舒展度重量都不會影響他出招和身法的皮質衣衫,最初的階段,受傷,他已做好了准備.

海吞江暗道一聲,天縱奇才不是變態,對自己能夠准確狠的人,才是真正的變態.順境中的天才成就有限,唯有那些在困境逆境中依舊成長飛速的天才,才能走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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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停止的時間齒輪

呲!

肩頭被利爪劃了一道口子,腥臭的嘴里利齒上還沾染著些微的碎肉,聶空的手肘砸在了對面拼湊獸的腦袋上,哢吧的脆響過後,手中劍又不得不去面對來自身後的攻擊.

很不適應,或者一時之間整個人不會戰斗了,身上的傷口在日益增多,但隨著不斷的適應,聶空一次次從自修中轉醒或是海吞江幫忙的景越來越少.

沒有了其他的心思,除了修煉,在這無盡的戰斗中,只剩下寂寞的侵襲,總要給自己尋找一些念想,總要讓自己為了什麼而不至于空落,心中有著導向的前進,卻始終沒有准確的終點,滿目盡是團團和拼湊人獸,睜著眼睛再累也不能讓自己停下來,他可不想讓自己下一刻成為團團身體內的一部分,被吞噬,被咀嚼,被擠壓,被壓碎……

嘀嗒嘀嗒,鮮血滴落的聲音……

嘶……嗚……呃……咕……

哢嚓,嘶,劍斬骨肉的脆響……

吧嗒,腳踏地面泥濘的松軟……

耳朵里,聽著的都是讓你產生無盡遐想的怪聲,想象一下,在幾乎沒有停歇的戰斗中,殺戮,成為了呼吸一般必須存在的事,這些聲音,連同眼中看到的畫面,不斷的侵襲著你自認為堅強的承受神經,就如同讓你看到腦漿迸裂之前,白花花的豆腐腦端上一盆,當你吃的正開心時,冷然抬頭發現,周遭的畫面發生了轉變,有人被砸得腦漿迸裂.

一瞬間的感官沖擊過後,接踵而來的是每時每刻的感官刺激侵襲,怪不得都這血窟秘境九死一生,甭別的,進來快十天了,這不斷的戰斗尚是其次,每天看到的都是吞噬殺戮殘忍,當你吃東西的時候,能吃的下去嗎?當你揮舞兵刃再想收割它們生命時,會不會害怕有朝一日成為它們的腹中餐?

害怕這種緒,在血窟秘境內,絕不是你傻大膽就可以,絕不是你一根筋就可以,那每時每刻的侵襲,不瘋,就已經是足以撼動任何膽魄類考驗的強人.

海吞江其實早就發現了,十幾年的熬磨,聶空骨子里有了些文人氣質,暴虐的瘋狂之下是用強大的意志力在自控,遠不是表面上大家看起來那鋼筋鐵骨無可攻破的模樣,每天休息的時候,海吞江都能看到聶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閉著眼,面目表平靜,神眉宇間與自修的木然並無二致,實則在衣衫之下的肌肉緊繃著,青筋暴跳微微顫抖,身體的真實反映將他內心的驚濤駭浪顯淺一二.

每當一天時辰對應休息的磅礡大雨降下時,聶空就會放棄自修中戰斗,揮舞著手中的\'刃’,腳步加快速度,向著心中既定方向猛沖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劍前的任何生物被摧毀,沖擊的腳步抵得上半日的前行.

海吞江知道,他這是在發泄,發泄在惡劣環境幾近絕境下依然平複心修煉的悶漲,他不是個神經大條到什麼都不去想的人,他要做的,只是堅持,堅持的堅持,不斷的堅持,如那十幾年一樣的堅持.

捫心自問,海吞江不覺得換做當年最刻苦階段的自己,能夠忍受聶空這樣近乎于自虐的修煉.這個年輕人,用他的執著和堅持,正在向著一條海吞江都不知曉終點的道路前行,是不是光明大道不好,但絕對是一條前所未有的嶄新道路,能走多遠,海吞江不敢猜,只知道曾經站在了百煉武皇巔峰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資格來指導聶空——在年輕武者最缺乏的經驗和毅力方向上.

從沒有一個十天是如此的漫長,從沒有一次修煉是如此難忍,從沒有如此一刻想要閉上眼睛飽飽睡一覺.

身上,傷口在疊加,疼痛似乎沒有了,迷離的望著手臂傷新增添的一道傷口,手臂微微用力,肌肉擠壓膨脹,鮮血不再流淌,肌肉壓住了血管,只有表皮組織滲出一些血漬,習慣了受傷習慣了傷口,習慣了,習慣.

體內,氣息在不斷的流轉,很慢,害怕忙于出錯,害怕錯走經脈,如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步,一步,穩,不跌倒,不求快,一步一步踏實.




體外,血色的世界當中,聶空在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刃’,很別扭,身體就像是有了束縛一樣,總是難以施展開手腳,威力差了很多.

方印中,沒有影像的\'聶空’拿著\'殘’,與海吞江謹慎搏戰,一次次的被擊飛,卻一次次的力圖適應著同樣的近身搏擊節奏,一次次的再次被擊飛.

無數的團團和拼湊人獸將聶空擠壓式的包圍,數個時辰,只移動了不足兩公里的距離,但聶空一點也不在意,只要能自修,只要能在無盡的血窟秘境中繼續前行,哪怕一日寸土,亦不算是浪費時光.

起初,是近身搏戰配合自修,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每日的休息時刻到來時,聶空為空寂無聊的歲月找到了新的樂趣,再惡劣的環境又如何,適應了也就適應了;再難熬的寂寥又如何,熬著熬著也就習慣了;再多的傷口又如何,多到習慣,也就無所謂了.

強大的適應能力和學習進步能力是聶空身體內唯一勝過他人的地方,至于寂寞,十幾年居于清淨山只有一啞伯相陪,與這里唯一的差別不過是這里需要戰斗,清淨山,需要的忍受屈辱之痛苦.

自娛自樂,曾經是讀書之樂,而今是修正戰斗技法之樂.現在是自修要配合近身搏戰,要以自修的清明專心致志于修正戰斗技法……

修煉,戰斗,吃飯,發泄,憩……

周而複始,一日一日,時間的輪轉在這里似乎停止了效用,沒有時間觀念,只有一日的正午陽光和午夜暴雨,聶空自認為的正午和午夜……

與此同時,在這具有著齒輪效應的血窟秘境內,每個人都在找尋著自己的方向,四面開發卻又殊途同歸,最終,都在向著一個方向而行.

面對著無盡的戰斗,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選擇,一幅幅畫面中,一個個或是堅持,或是輕松,或是游刃,或是強撐,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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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每個人的堅持和底牌

逍遙子,擰著眉頭,手中長槍擺動,身上滿是鮮血,傷口一處處猙獰可怖.

"天狼滅絕槍!"

大面積的殺傷性招式,累得本就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逍遙子,單膝跪地,讓人作嘔的地面軟乎乎黏糊糊的,噴濺在臉上的血液被他抹掉,抬頭望了望天空,光亮讓圍攻他的團團和拼湊人獸四處亂竄躲閃,逍遙子吞咽了一下吐沫,拿下腰間的皮囊,帶有些微怪味的雨水咕咚咕咚吞咽入喉,煞性如他此刻也想要沖天怒吼,這他娘的是什麼鬼地方.

咕嚕,咽喉吞咽一下,噗的一聲腹內本不太多的食物噴出,蒼白著臉頰,緊緊握拳,手指扣入到肉中,從懷中拿出一塊烤得並不太透的狼肉,面對著七條腿的怪狼,逍遙子放棄了所有的烤腿,只是留了一部分腹部的肉,即便如此,還是閉著眼睛張大了嘴,快速的咬下一塊快速的咀嚼,表異常的痛苦.

一個時辰,他從沒覺得是如此短暫,酸麻的身體還未能真正的緩解,陽光消失,躲在巨石下的凶物,再一次咆哮著怪異的聲響,多數圍攻向逍遙子,零星依舊做著不知為何會持續永恒的團團吃拼湊人獸……

天閑子閑庭信步,左臂握著長槍,點刺而出,不浪費一點的\'氣’,擊殺身前身後的凶物,右手以緩慢的頻率在調整恢複,感覺酸麻消除許多,右手手指上的戒指微微波動,一壺酒握于手中,邊喝著酒,邊繼續前行,嘴角的笑容未滅,望著那些讓人作嘔的凶物,始終保持著淡定的神色,目光深邃的站在一塊巨石上望著遠方,玩味的喃語道:"血魔的血窟秘境,不過如此,就沒點新鮮的玩意嗎?"

………………

滅空在堅持,拖著疲憊的身軀,忍受著傷口帶來的劇痛,眼神空洞的望著讓人膽碎的畫面,無奈的苦笑一聲,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滅色拖著一條殘露白骨的腿,臉色異常的難看,嘴唇青紫,目光呆滯,終于熬到了休息,躺在巨石上用身上所剩無幾的外傷藥灑在傷口上,望著血色的天空,佛祖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里,就是地獄嗎?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

田青松是騰云閣的大師兄,但多年來威望足夠威懾力卻始終差了一層,有天才加刻苦的蔡逐鹿一枝獨秀,使得騰云閣在大陸上聲名顯赫,年輕一輩無人能出其左右,田青松這個大師兄,不郁悶那是假的.

很努力,很刻苦,沒有多余的愛好,除了處理一些門內的事,田青松一年一年也都是在刻苦的修煉中走出來,做不到蔡逐鹿那樣一心多用,便將睡覺時間拿出來修煉.

有了一個跑在最前面的標杆,第二名無論比記錄快多少,也不會有人記住,田青松的實力,一直被外界所低估,在這血窟秘境之內,沒有人看得見,也沒有讓他再去低調掩飾的機會,必須將所有的實力都發揮出來.

巨大的關刀橫掃一片,田青松的臉上洋溢著拼命後盡興的汗水,終于有了一塊讓他必須證明自己的地方,手里的關刀必須砍出一片天空,咀嚼著生硬的烤獸肉,喝著怪味的雨水,望著遠方豪氣沖天:"這一次,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田青松是何許人也."

………………

蔡逐鹿,一如既往的強橫,只是他選擇了一條並不同于聶空的路,不斷的修正自己出劍的速度,力道,角度,以最快最節省氣力的方式擊殺敵人,與瘋子劍的路,逐漸走的靠近,只是他更偏重于控制,而瘋子劍則是一如既往的冷厲,出劍必殺,毫不留手,相對耗損的氣更多,遭遇到的困境也越嚴重,但勝在一點,瘋子劍雙眼盡瞎,在這血窟秘境中受到的干擾少很多,面對無盡的戰斗和無盡的孤寂,很多年前,他已經是如此.

郭破天狼牙棒在身前旋轉,力之悍將在這血窟秘境內受到的壓迫越強,光頭不再鮮亮,身上衣衫早已破爛不堪,可越是如此,郭破天越能想到時候父親和那些叔伯們在獸關外戰斗的畫面,怪不得從到大父親始終不同意我真正與他們一道除外獵殺,為什麼會讓自己加入武道學院,真正的殘酷不能一蹴而就.




"父親,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血窟秘境,我會征服你,我一定會征服你."帶著心中的怒吼,郭破天猶如遠古歸來的殺神,一步一步,狼牙棒成為了他手中震懾天地的殺器.

呼延無敵的軟劍挑動,胖胖的身軀鬢角額頭盡是汗水,自認為的輕盈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是個堅持著己念為了成功而努力的胖子,一個從到大在榮耀光芒籠罩下的世家子弟,這個胖子,正在創造著一個奇跡,沒有太出眾的天賦,沒有逆天的狗屎運,沒有給予他扶搖直上的家世,沒有瘋狂自虐的修煉.

有的,只是一顆不服輸的心,有的,只是一個男人為了尊嚴而戰的勇氣.胖子,從就有人他胖,帶著那些微嘲諷的笑容,呼延無敵的偏執比聶空還要嚴重,我胖,那好,我就胖下去,還要成為一個強大的胖子.

百里千,看著斷掉的手臂,知道自己或許已經走不遠了,反而放開了,本就在這環境中被嚴重壓制的他,不再甩動鋼鏢,而是身體與甩出的鋼鏢同步,向著他曾經夢想過的狀態努力,反正要死了,臨死之前,怎麼也要拼一下,成功與否,都要拼,死而無憾.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屬于他自己的堅持.

滅央寺的年輕卻輩分很高的和尚屠神,身在一個淺白色的光罩內,在那些凶物咆哮著卻不敢上前中,緩步向前,一邊走,一邊誦念著特殊的經文,每一個經文的生澀難懂之音從口中發出,那光罩便會印上淡淡的一層薄膜,正是這些薄膜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光罩,外面看屠神很輕松,可實際上他很乏累,不斷的從僧衣的寬大衣內拿出一粒粒丹藥塞入口中,清水饅頭每頓只吃一點點,同樣深藏不露與天閑子一樣擁有著空間異寶,只不過看起來准備並不充足,只能節省.

"啊!!!!!"遠處的一聲怒吼,引得屠神側目觀瞧,在那邊的血色天空上,漂浮的巨大虛影.

"九尾靈狐,怎麼可能有轉世,她不是隕落了嗎?"十幾年的生命里,這是屠神第一次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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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修正戰法,近身肉搏

血色的天空之上,漂浮著一只金色毛發,有著九條尾巴的巨大狐影,一道道狐影揮舞出的爪痕,將那彌漫的血色劃開,露出一道道黑色的光芒,給這一方天地,增添了枯燥外的另一抹色彩.

屠神神色凝重,腳步飛快的向著那塊區域飛奔而去,到了近前,看到的只是一個巨大的血坑,無數的殘肢斷臂和碎肉鮮血堆積在這血坑之中,給人感覺就像是一鍋中的大雜燴.

沒有人影,屠神期待中的畫面沒有出現,皺著眉頭在四處查看,一件沾滿了鮮血破碎的大氅,讓他佇立在那里久久沒有語,也是第一次,這血窟秘境內沒有陽光普照,卻有一片區域,近一個時辰沒有凶物靠近.

"阿彌陀佛,棄遺之亞空,多事之秋,多事之秋,不穩定的空間碎片,終于要破裂了嗎?"這一刻的屠神,如果被人看到,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那沉積許久的佛性,唯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老怪物才有的滄桑.

此刻,在距離屠神幾十公里外的一塊石頭上,一頭金發飄舞,火辣身材顯露無遺的苦兒,目光冷寂深邃的望著遠方,在她的身體周圍,團團和拼湊人獸咆哮著,卻只敢在她身體周圍三丈之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良久之後,這眼神中沒有一點苦兒跡象的苦兒,緩緩合上了眼睛,那滿頭飄蕩的金發落了下來,再次睜開眼睛,那帶有仇恨和冷寂的苦兒回來了,摸了摸頭上柔順的長發,橫了一眼周遭的凶物.

這一瞬,有別于苦兒的魅惑從眼底傳出,那份千嬌百媚,絕非她這般年紀的閱曆能夠擁有,就連只知道殺戮和吞噬的拼湊人獸,在這媚眼之下,都不免有所反應,可想而知這流轉于笑顰之間的媚,實乃逆天之大殺器,殺人于無形之中.

"你等,安心看著本座被欺辱嗎?"

依舊是苦兒那清冷的聲音,只是此刻這聲音就像是具有了魔力,在苦兒輕輕手指一點之下,那些就像是失敗而拼湊在一起的人,獸,永遠只能作為這里食物鏈最底層被團團吞噬的存在,突的一個個本就鮮的雙目,轉化為隱藏著淡淡桃色的桃,從來都只是被當做食物,而今這食物也開始反抗.

數量要比團團多得多的拼湊人獸,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瘋狂的轉向團團攻擊.

"我要去那里."苦兒點指了一下遠方,那些拼湊人獸打出了火氣,盡管上也是死,卻在苦兒的身體周遭,形成了一個厚達十數丈的包圍圈,不斷的向著團團攻擊,然後跟隨著苦兒的腳步,留出一個三丈大的區域,任憑苦兒向前走.

一舉一動,一一行,都透著讓男人為之瘋狂的魅惑,最高級的媚功,已經不需要綾羅亂露,每一個細微動作的展開,都會讓她具有無與倫比的\'摧毀力’.

"血魔的血窟秘境,還要謝謝你這個不老實的家伙,沒有你這個地方,一時半會兒還真就無法提前覺醒."苦兒喃語著,望著天際,腦中浮現一個人的身影:"聶空,是那個家伙留下的血脈嗎?呃……"本是高高在上的俯視口吻,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心一陣疼痛顫抖,側著頭,眼神複雜:"你,竟然喜歡上了這個子……"

……………………

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聶空已經習慣了一邊自修一邊戰斗,每天都會拿出一定時間來進行修正,他發現使用劍始終差了些意思,似乎空手或是\'殘’,更適合這種戰斗,並且在戰斗中修正,聶空發現\'殘’有了一些特殊的變化,除了原始形態和護臂形態外,又多了一種形態,依附在手腕區域,保護手腕的同時包裹整個拳頭,並凸起一個個細的尖刺.

聶空越來越沉迷這種近距離的近身肉搏,在面對敵人變招之時,他會擁有更多的選擇,在外人看來似乎是聶空不要命的戰斗,每每都是不躲不閃敵人的進攻,只顧著先行進攻擊倒敵人,實則他對敵人每一招一式的進攻都看在眼里,越是深入練習,越有深入把握.

無形之中,聶空的實力沒有賬面上的多少進步,真正卻是在戰斗力上,足足提升了近乎半數,這種方式還有一點好處,聶空已經預見到,如若到了極致,會非常的節省體力,一招一式之間配合過去的凌厲殺招,會將實效簡單這四個字達到極致,看過了公主李果果一次出手的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對方能夠一個人盡屠千人部落而面色不改.



在不斷的實踐,不斷的修煉當中,一次次反複超過上萬次的考量來進行修正,聶空不怕錯,即便是錯,經過了上萬次的演練,也早就變成了適合自己能夠發揮最大威力的錯誤招式.

有了興趣,有了奔頭,周遭的血色世界也不再面目可憎,擁有著無盡的敵人,無盡的練手對象,每時每刻又逼得你不敢有絲毫放松,神經時刻緊繃著,為了戰斗而不得不戰斗,專注程度可想而知.

啪啪啪啪!!!

一陣很密集的脆響,遠遠的向著正拿著劍在修煉的聶空而來,每日在精力大幅度消耗後,他便會用這種方式一邊自修一邊來恢複精力,至于體力的消耗,食物足夠休息不足,幸得離開之前呂進中送來了大量的各類丹藥,擁有著足夠空間的方印內,聶空某種程度的心謹慎或者是縝密心思,讓他准備了足夠多可能無用的東西,在某個特定時刻,發揮著特定的作用.

李果果一身光滑的輕鎧,包裹著所有區域,層次分明不影響美觀,透著淡淡的亮色,只是這偏銀的亮色多數被鮮血覆蓋,頭上很符合多數女性審美的鳳冠,一層氣流組成的特殊面罩,保證了全身都被那輕鎧保護的她,臉部也擁有著保護,不耽誤呼吸不耽誤吃喝,阻擋的,是來自外界的物體.

閃轉騰挪之間,卻如聶空所猜想,這位天才公主選擇的戰斗方式竟是最為考驗敏捷和反應,同時對瞬間爆發力有著很高要求的近身搏斗,身體穿行在凶物之間,膝蓋和手肘處的輕鎧帶著尖刺和棱角,每一下都將阻擋在身前的團團或是拼湊人獸轟得倒飛出去,表面上看死狀並不猙獰,也能夠將一條直線上的敵人撞退,為自己贏得前行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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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驕橫女的強大

面對著無窮盡的凶物,李果果本是稚嫩的臉頰上沒有絲毫緒的波動,時而還會輕輕的淺笑,眼神中,透著對眼前凶物的蔑視,那份傲氣是與生俱來的,永遠站立在足夠高的區域望著所有俯視的對象.

一招一式,乾淨利落,從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之處,一招擊出,凶物的命運只有一個,在看似並不猙獰的外表下,是體內被盡數震碎的慘烈,事實證明作為皇朝的公主,李果果也擁有著屬于她的底牌,不僅是身上這特殊的輕鎧,還有同樣儲存物品的空間異寶,在食物和水源的享受上一點也不委屈自己,無窮盡的戰斗更是符合她骨子里的驍勇好斗,進入血窟秘境一段時間以來,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戰斗欲望.

"咦,這家伙也玩起了近身戰,嘖嘖嘖,手里還握著把劍,起步就錯了,慢,緩,不夠凌厲."李果果搖著頭,一邊將身前團團用膝蓋墊出,一邊觀察著遠處的聶空,品頭論足中盡是不屑,可那雙眼眸卻出賣了她的真實緒,這家伙,竟然一邊戰斗一邊自修!

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卻要重視敵人,李果果並沒有盲目的自大,而是保持著一定的平行距離,細致的觀察聶空,半個時辰過後她確信對方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在這血窟秘境內,找到了一種兩不耽誤的修煉方式.

別看她表面沒有怎樣,每日要不厭其煩的對著同一樣場景,時間長了那股子無法忍受的厭煩,擋住了過往很多年輕才俊的道路,很多人並因此而付出了年輕的生命,她有信心能夠堅持下去,可心里也略加煩躁,砍瓜切菜也要有些挑戰性,機械般的不斷對同一種東西揮舞手臂,時間長了不煩躁那才怪.

陽光普照大地,腥味濃重的地面飄起因暴曬而浮起的特殊味道,刺鼻,引人作嘔,尤其是某處咕嘟咕嘟冒泡翻滾的畫面,更是刺激著人產生聯想,自己的腳,會不會踩踏在那上面,會不會帶起黏黏……

往往,不能摒棄各種胡思亂想的,這一刻就會崩潰.休息,這一個時辰能夠調整好心態就不錯了,哪還談得到休息.

聶空從自修中轉醒過來,海吞江早就發現了李果果,見對方一直與聶空保護著幾十丈的距離,便沒有打斷他的修煉,看著李果果那更為實效簡單的技法,暗自唏噓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素質是在太高了,一個個都是心理身體雙重變態,李果果的實戰技法,早已經達到了某種高度,海吞江腦子里模擬過,如果是與李果果相同實力都在半步先天,自己實施暗殺,天時地利都在的狀態下,可能傷得到她,但一定會被她躲開要害部位,且落入到彼此近身狀態,自己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強悍,除了這個詞彙,海吞江再也想不到更貼切的詞彙,一個女人,還是個含苞待放的**女孩,能冠以強悍之名,足見其在戰斗中表現出來的成熟.

四目隔空相對,李果果這一次沒挑釁,她認可了聶空的實力,在這血窟秘境內與同級別的對手交戰,輸了是輸,贏了也是輸,還會輸的更慘.

"你慶幸沒讓我看到你的女人."李果果掀開輕鎧的頭盔,咬著手指,喝著酒,神態迷離中透著讓人覺得冷寒的氣息,她是善男信女,不動手光看這做派就給人一種要麼膽寒要麼掐死她的沖動.

"你是以公主的身份,還是……"聶空翻了翻眼皮.

"呵,你挺有趣的."李果果笑了,如若不是五官的青澀,這笑容有著不同于苦兒那至媚的感覺,狂傲于天下唯我.

嗖!

兩道身影幾乎是同時從各自所在的巨石沖起,碰撞到一起之後,李果果嬌的身材為她強悍的近身肉搏,贏得了狹空間內的絕對優勢,拳,肘,膝,腳之間的配合渾然天成,不斷的對著聶空腹部進行攻擊,對對手實力的高估是對自己的負責,面對著聶空,李果果選擇了最短距離內最強爆發力的攻擊.

聶空的劍明顯慢了半拍,在這范圍內也受到限制,在海吞江喊著讓他顯露真實實力時,他依舊故我的用劍以慢半拍的節奏,攻擊李果果必救之處.




曾經,聶空有戰斗態度的底牌,那份激戰天下而不屈的狂傲曾經徹底感染了呼延無敵,無盡的殺戮中喚醒本質上的質樸;現在,他又擁有了戰斗技法的底牌,近身肉搏不講究招式,而更講究的是天賦,想想在兩人幾乎身貼身的狀態下,你還要講究一招一式的連貫,那純屬是找死,每一個動作都以擊中對手為目的,不講究美觀也不講究合理性,打到對手就是合理.

聶空不是平白意氣之爭動手,既有想要觀摩學習李果果近身戰法經驗的意思,也有要將她驅趕的意思,對方的品頭論足海吞江向他告知,既然誤會了,便沒有讓她知曉自己真實近身肉搏實力的必要,逼走她是唯一得以隱藏的方式.

很多次,無數次,一個時辰內,李果果無數次的距離攻擊到聶空的身體不足寸余,卻沒有一次能夠完整的展開攻擊,每每在這剎那,劍隨時會刺穿她身體的感覺便會傳來.

一個時辰,兩人擰在一個范圍區域內不斷的相互攻擊,每一下都是勢大力沉,每一下都是雷霆萬鈞,誰都清楚一旦中招,接下來就會被對方摧枯拉朽的擊倒,縱然逃離也會受重傷,在這血窟秘境內,重傷約等于死亡.

當陽光消失後,聶空的腿與李果果的肘對撞了一下,借著這股力量兩人分開,各自向後飄去,落地後重新與團團和拼湊人獸戰斗,聶空的腿,明顯落地時咧嗆了一下,勁裝褲腿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膨脹,遠處的李果果笑著,似一個終于在搶奪玩具過程中贏了別人的孩童,不斷的笑著,看著聶空那腫脹的腿,滿是動力.

"看到她,我會打倒她,然後將她扔到這群怪物中,我會看著她的,會看著的,一點點……呵呵……"嬌笑著,戰斗著,精力充沛到讓聶空都佩服不已.

\'殘’,第一次在非聶空意識下動了動,聶空能夠感受到那股子戾氣是沖著李果果而去的,雖只是輕輕動了動,卻讓他倍感困惑,\'殘’怎麼會跟一個人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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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人,男人,兩份堅持

暴雨傾盆,似乎這雨水能夠刺激到血窟秘境內的凶物,這一個時辰,來自它們的攻擊更加猛烈.

澹台浮雨的青衣濕透,沾染上的血跡使得肌膚格外的不舒服,暴雨淋在衣衫之上,玲瓏有致的身材盡顯,此時此刻,她沒有心思去管是否春光乍泄,沒有底牌,沒有外物,有的,只是一顆高傲向上的心.

吐過,吐的膽汁苦澀.

哭過,淚水只為堅持而流.

難受過,這樣的道路堅持下去會有什麼.

沒法吃,沒法睡,眼窩深陷,肚腹空空,蹲在巨石上忍受著女孩無法忍受的羞澀,生理上的排泄總要進行,在那一雙雙血色眼眸注視下,她沒得選擇,也沒有安全的角落讓她保存羞澀.

第一次閉著眼睛咬著牙嚼著烤肉的時候,她又吐了,她不能不想到那拼湊獸的畫面.

哭著,咀嚼著,忍受著,從沒有這麼一刻想要放棄,追尋強盛的武道之路,真的那麼容易嗎?如一個女人那樣依偎在強大臂彎的胸膛內,不好嗎?女人,真的可以強過男人嗎?

揚頭喝著天空落下的雨水,掃過那血色的天空,手中不能停,停了瞬間就會被凶物吞噬,這一刻沒來由的,澹台浮雨沒有想到強大的師尊,沒有想到那曾經對她了一些莫名其妙話語的老前輩,沒有想到一路追尋的風向標蔡逐鹿,沒有想到從立下的誓,想到的,卻是一張清秀的臉頰,那本該最適合文輔天下的男人,卻毅然決然的走上了一條並不適合他的道路,今日看來,是自己錯了嗎?

此刻,他在干什麼?一定也是咬著牙在戰斗吧,他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證明給自己看.聶空,是強過澹台浮雨的.

倒了下來,在即將被團團形成的巨大尖刺穿過身體之際,澹台浮雨又想到了那挺著腰身離開的背影,他沒放棄,我就放棄了嗎?

劍光掃開一大片區域,撐起身子,澹台浮雨上齒咬著下唇,絲絲血跡在唇間透出,望著沒有方向的前方,她重新燃起了斗志,什麼都沒了,我還有一腔斗志;什麼都沒了,我還有一個夢想.

縱死,也不能怕死,不能枉死,要戰到最後一絲氣力耗干……

女人的偏執和堅持,一旦形成體系,再強大的外力也難以攻破,她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也沒去想別人堅持下來自己堅持不下來會怎樣,她在絕望的時候,想到的是一個被自己無視男人的逆襲.

堅持,終歸會有希望.

咬著肉干,喝著雨水,拖著愈發疲乏的身軀,不想倒下,不願倒下,為了堅持為了夢想,那一個時辰的休息,澹台浮雨不再糾結于吃喝拉撒,抓緊一分一秒休息恢複體力,那覺得干嘔的食物,也每頓都硬生生塞入到腹中,讓體力保持在水平線之上.戰斗中,也不再追求美觀,節省每一絲氣力的耗損,只為了更長時間不知道止境的繼續戰斗.

堅持,不為了什麼而堅持,為了看看他是否還在堅持著而去堅持.

……………………

一個時辰的休息進食時間,被完全占用,每當烈日升起之時,就是聶空和李果果遠比交戰凶物還要猛烈驚險的戰斗,每天繼續著,每天都在以奈何不了對方的結果繼續著.

雙方都很清楚,對方都不曾用盡全力,也都不曾將各自保留的底牌實力暴露出來,但卻都知曉,即便這樣也不能有半點松懈,對方的凌厲絕不是虛假表面,任何一個漏洞,都有可能被對方抓住,一擊致命.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持續了一個月,進入這血窟秘境的時間不短了,卻依舊在類似原地的場景中鏖戰,他們很確定每日都在前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前進了不下千公里,卻依舊是一眼望去血色的場景,高低起伏不平的地面,血腥濕膩的土地,無數的團團,無數的拼湊人獸……

誰也不肯認輸,一個月來兩人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瘦了些,也都放棄了從空間異寶內拿出食物的途徑,為了比拼對方,喝著雨水,生撕著獸肉,從聶空獰笑著嚼著生肉的那一刻開始,燒烤這一行徑就被徹底舍棄.聶空其實也沒想到會糾纏這麼久,生食他也強自忍耐,本以為李果果會退去,卻不料這女人更凶,一樣的生撕生食獸肉,血跡順著嘴角流淌,望著聶空,呵呵笑著:"你惹我不高興了……我要殺了你……"



"這話,你了好多次了."聶空不再理會這個瘋女人,利用吃東西的短暫片刻休息,如此一個月的鏖戰,可要比之前累得多,每天與凶物的交戰反倒成了休閑時光,自修代替了睡眠,盡管很困,卻不想輸給對方,自修中恢複的少許氣力和精神力,都用在一天一個時辰的鏖戰.

一個月,聶空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心智方面絕對成熟的女人,天才之名不是假的,交戰的第二日就能夠進入到自修狀態戰斗,他很確定在這之前李果果肯定沒有過這種經曆,完全是現學現賣,憑借著超絕的天賦硬生生的複制學習.天賦這東西最為打擊人,聶空也不得不接受這一殘酷的現實:自己被這丫頭模仿了自修戰斗,被她學習著極具控制力的戰斗技法.

聶空很慶幸從開始就保留著,否則更為粗野狂放的男性近身戰法肯定會被這彪悍的公主學會,如此試探著對方逼迫著自己潛能,兩人就交戰了一個月,都在等待著對方屈服投降,相信此刻有任何一個選擇超出往日的距離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無需多,一公里,保證另一個不會去追.

體力的極限,都在上下漂浮,不肯服軟罷了.

"不怕被人看到,殺了?"聶空喘著粗氣,嚼著生肉,嘴里已經適應了那種味道.

李果果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你會被殺嗎?"

聶空笑了,是啊,體能哪怕到達警戒線以下,也不是誰都能殺得了的.

笑聲未落,兩道身影又沖到了一起,繼續著一個月來重複繼續的事.

戰斗,直到對方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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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壞掉的平衡

噗!

聶空一大口鮮血噴出,疼痛讓他不自覺捂著腹部,身子向後退去,咧嗆的腳步蹬踏地面,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背靠著巨石,身體緊繃,緊盯著對面同樣並不好受的李果果.

李果果臉色一陣青白,看了看肩膀,若不是這輕鎧,剛才那一下,半邊臂膀不被斬斷也要受到重創,看似占了便宜,實際上已經輸了半招.

兩人鏖戰月余,進入血窟秘境兩個月,身體狀態精神狀態都達到了極致疲累狀態,眼皮拼了命的下搭,腦子里一片混沌越來越不清晰,身上的酸麻逐漸失去了知覺,從每天一個時辰的強力鏖戰到半個時辰,再到短暫迅捷的全力以赴,最後如現在這般,一兩招的強力殺手開始不避諱兩敗俱傷.兩人也都很清楚,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忍不住出保命的底牌,結果會怎樣,誰也不敢保證,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會在必要的時候,全力以赴拼命,以求讓這外人都會覺得沒有必要的比斗,畫上句號.

受了傷,手臂上的\'殘’顫抖更甚,每日交手後躍躍欲試的狀態越清晰,月余以來淡淡的暴虐戾氣從手臂處傳出,聶空心意相通的感知到,\'殘’在進化,點點恐怖的氣息正在孕育爆發.相對的,\'刃’不再活躍,面對著李果果時要不是聶空握著它,都有種感應不到它存在的架勢,在蜷縮著不敢去面對李果果.

聶空不明白,但一好一壞還算不得太壞,海吞江也不清楚,只是搖著頭告訴聶空,他從李果果身上感覺到一絲絲恐怖的氣息,遠比他過去百煉武皇境界還要恐怖的氣息.

這也是聶空始終壓制著一些實力的根本原因,總要有一些游刃有余的底牌,總要有一些敵人不知道的暗手.

同樣的,李果果天生敏銳的直覺讓她隱隱感覺到兩股不通氣息的威脅,這對于從就接觸絕頂高手的她來從不曾有過,一處是聶空體內,一處是聶空手臂,前者讓李果果覺得是錯覺的恐慌,後者則是讓李果果真正在意的旗鼓相當,互滅.

又是一天的戰斗,接下來的那一個時辰,或許會發生不曾發生過的事,斗著斗著,惺惺相惜是一方面,執拗的不服輸勁頭都冒了出來,也到了差不多分勝負的時候.

暴雨來臨,暴雨退去,雨過天不晴,雨中曼妙靠近的身影,打破了兩個人的平衡,李果果嬌笑一聲,身子一縱,那道身影出現在她一側,先一步動手,快聶空三五息的時間.

聶空眼神一凝,平衡被徹底打破,還是被迅速的彌補,就在數息之間,身子一縱,手中寶劍就像是一道斬開天地的殺器,將本不該相交的兩條平行線相接,並迅速的完成鏈接過程,沿著李果果的路段沖了過去,只希望來得及擋得住.

李果果出手即是最強殺招,比之前與聶空相對的時候還快了一線,當然這是相對的,與聶空鏖戰這麼長時間,身體的速度力道都慢了不少.

依舊的電光火石,依舊的狠辣犀利,可面對的對手卻不同了,實力不進步多少,那份從容,那份在生死之間孕育出來的淡定,一身髒兮兮的澹台浮雨給人感覺一點也不髒,手中劍畫了個圈,牽引著李果果的攻擊到一旁,然後輕盈的身軀和寶劍閃動,飄忽的劍尖看似沒什麼殺傷力,卻讓李果果咦了一聲,身子迅速退了回來,她知道自己剛才若是躲得慢了,接下來必然是被澹台浮雨劍尖圈死,不給你留任何破綻,直到你累死為止.

"走嘍,好漢不跟人多玩,以後機會,我一定跟你們二人好好玩玩."李果果很干脆的躥行離開,人家現在是兩個人,還有一個新力軍,自己待下去指揮自討苦吃,不准那聶空會聯系這女的一起圍攻自己.

走就走,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聶空看了看比較狼狽的澹台浮雨,從方印中抽出一件大氅,給人感覺這大氅是從他衣服內拿出來的,可誰的衣衫內又能放得下一件大氅內,他也不在意的扔給澹台浮雨,然後自顧自的進行戰斗,自修,澹台浮雨也能猜出他擁有著什麼,眼前一亮隨即釋然,沒點底牌怎麼可能混到今日.




"可惜了,你沒動殺招,否則就把她留下來了."不無可惜的歎了口氣,聶空趕緊歎了口氣,果真意外與合作之間,存在著不的差異.其實也只是而已,真正也未必能留得下對方,有些代價,在這里限制了兩敗俱傷的拼命.

澹台浮雨裹了裹大氅,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聶空,手中劍繼續戰斗,一心二用早已運用純熟,她奇怪的是聶空與李果果之間的緊張氣氛,羨慕的是對方擁有那傳中的異寶,在這里該不愁吃喝,少受了很多罪.

可他,怎麼會擁有空間異寶?

"休息時聊,不想一起作戰就分開,距離保持在十丈以內,那瘋婆娘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返回來."聶空打了聲招呼,重新沉入到自修當中,繼續著如同吃飯走路睡覺一樣習以為常的——殺戮.

澹台浮雨經曆了心態的大起大落,在武道一途不再是單單的執拗堅持,更多了感悟的光明大道,在其它的問題上看的反而輕了許多,例如,那曾經為了武道放棄一切的執念.在血窟秘境內,她懂的最深一點就是,戰斗只是戰斗,生活只是生活,不兼容卻也不必舍棄.

"他果真還在飛速的進步……"戰斗中,澹台浮雨看這聶空,深深的敬佩由心而生,當下他的狀態,曾經蔡逐鹿蔡師兄努力了很久都沒能達成,沒想到他竟然修煉短短幾年,就有如此的境地,再給他幾年時間呢?

想至此,澹台浮雨抿了抿嘴唇,戰斗中不忘修煉,在絕境中已然樂觀的修煉等待著厚積薄發的一日,他很強,真的很強.

戰斗中時間總是飛速而過,烈陽又一次的吹開血色天空,巨石之上,聶空也沒隱瞞,從方印中拿出乾淨的男性衣衫和素食美酒,看得出來,澹台浮雨這段時間受了很多苦.

大氅一圍,聶空轉身,悉悉索索很快澹台浮雨換好了衣衫,大一些總歸是新的,比穿著干透滿是血跡的衣服要舒服得多.

"算了,我已經習慣了."澹台浮雨看了看石頭上的吃的,搖了搖頭.

"那這個,你習慣了嗎?"聶空抓起地上一拼湊獸的屍體,劍劃下一塊血肉,生嚼著.

澹台浮雨抿了抿嘴,低下頭,拿起一壺酒,咕咚咕咚灌入早已經對烤肉味道抗拒的咽喉.

聶空甩掉血肉,擦了擦手坐下來,拿起一塊饅頭塞入嘴中,大口的咀嚼.

澹台浮雨懂了.

變幻,有時候比堅持還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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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鍾皇經,控物

橫移了約有半個時辰路程的李果果,手指抿著嘴唇,放棄了回去暗襲的想法,那個男人,該不會有絲毫的松懈,也不會給自己絲毫機會,與其白費功夫,不如樂得逍遙,看著本該可以自我修正的戰斗技法,因為與自己月余的交戰而誤入歧途,想至此李果果就興奮不已,比當初在皇宮內以《鍾皇經》當作獎勵更具備玩樂的趣味.

"待到你發現自己誤入歧途時,已經成為了身體的習慣,看你怎麼辦?"

同一時間,聶空正與澹台浮雨坐于一塊巨石之上,跟她簡單起與李果果這段時間的對抗,表示李果果是真正的實戰派高手,如若死戰,蔡逐鹿都定非敵手,這還是在兩人都擁有著底牌的前提下,結果也定然是蔡逐鹿死,李果果傷.

"那你呢?"澹台浮雨沒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愚蠢.

"不知道,我要殺她,難.她要殺我,不可能.這月余一直不停的交戰,想必她一定認為讓我在有瑕疵不修正的技法中成熟,日後會保持這種習慣難以更改,她會抓住這其中衍生的弱點,或許我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有任何的威脅性."聶空喝著酒,久違的味道,一個多月的生食,嘴里早已不是滋味,若不是有專項治療的丹藥,嘴里的口瘡會嚴重到腐爛,其實他心里明鏡,李果果肯定也有類似于方印的空間器物,從第一天兩人見面,雙方心中就都有數,沒有一個武者,會讓自己身上沒有一點糧食儲備,兩人從交手的第一天就在撕裂生食,只為了給對方看的一種行為.

"陰險."聲音很輕,卻讓聶空很是詫異,不語氣,單就是這樣帶有些微熟絡的調侃,且有點撒嬌意味的話語,從前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兩人之間.

聶空錯愕的望著澹台浮雨,只見她很自然的捋了捋頭發,目光深邃的望著遠方,淡淡道:"來到這里我才知道自己只是個女人,天性中也有需要被呵護的一面,面對著這樣的場景,我曾立志刻苦修煉終身投入武道一途,可惡心,難聞等等負面緒並沒有從我的身體內消失,我怕過,真的怕過,那時候我才發現,我什麼都沒有真正擁有過,所以我想擁有超絕的實力,能夠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中都保護好自己,挺了過來,才知道擁有是如此的舒服……"

聶空發現,此刻澹台浮雨的耳根處略有暈,心頭一動,沒有點破,過去的爭端和思想觀念不同,一下子全部被此刻顯得柔弱的女人全部擊潰,男人,真的該跟一個女人計較嗎?

聶空輕輕一笑,揚頭將壺中酒一飲而盡,多虧他某些方面的謹慎,在方印中,光是喜歡喝的酒就准備了百余壇,沒別的意思,只是從前沒喝過,現在想要喝個夠.

這一個時辰,很靜,靜聽風聲.驅散了血色的天空,格外美麗.

澹台浮雨雙手換在腿處,下巴搭在膝蓋上,凝視著遠方,這一刻的她,勾人心魄,這是專屬于她的媚專屬于她的柔,驚心動魄.

聶空坐在她身旁,手彈寶劍,徐徐飲酒,淡然輕松,似乎這一刻就永恒的停駐在這里.唯有有變化的是感官上澹台浮雨和聶空不再是兩幅畫面中的兩個人,而是逐漸融入一幅畫面,漸漸的,澹台浮雨的形象蜷縮了一些,聶空的形象放大了一些,蜷縮的身影,在陰影處靠向了身旁的背影……

一切,其實沒有變化,澹台浮雨還是靜聽風聲,聶空還是欣賞朗日晴空……

"有沒有一樣需要氣來操控的武器."血色的天空遮住了晴日,躲在巨石陰影之下凶物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猙獰咆哮著沖向它們眼中的異物.

聶空的話讓澹台浮雨愣了一下,隨即腦中浮現那位老前輩的話語,眼眸內精光一閃:"控物."

聶空淡淡一笑,手中的\'刃’扔向空中,然後雙手張開,澹台浮雨配合默契的將兩人身體周遭的凶物逼退,就見聶空雙手緩慢而有節奏的晃動擺動,這熟悉的畫面澹台浮雨不陌生,學習《鍾皇經》時感受過,那股子並沒有太多節奏感的緩動,當時實在沒覺得有什麼用,可此刻,澹台浮雨木楞的看著發生的一切,這只存在于騰云閣古樸殘缺典籍和那位老前輩模棱兩可話語中的一幕,盡管不夠完全盡管威力還差了些,但卻實實在在的呈現在她面前,由聶空在施展,以《鍾皇經》那種讓人嘲笑譏諷的速度和韻律.




刃在飛,速度不快,只比團團和拼湊人獸的攻擊快一線,以它為中心,一把巨劍正在形成,飛舞在半空之中,繞著聶空和澹台浮雨二人,襲殺著所有靠近的敵人,從劍鋒掛血到氣聚巨劍,就像是巨大的絞肉機,保護著核心的動力聶空和澹台浮雨,絞碎周遭一切靠近的東西.

聶空的動作越來越慢,但飛在兩人周遭的氣劍速度卻不減,威力也越來越大,兩人方圓數丈范圍內,再無其他生物.

聶空從手臂大幅度的擺動到越來越的擺動,身子緩步向前,額頭隱隱見了汗水,卻不停止,向前邁著腳步,雙手在幅度的擺動,巨劍環繞而行……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聶空自嘲的笑了笑,雙手一抖,巨劍散開,帶動天地形成的強大氣浪散開,方圓公里內的生物盡滅,刃歸于聶空手中,口喘著粗氣回頭對澹台浮雨道:"最後還是肌肉的范圍律動即可,甚至我猜測這東西最後會是一個閃念之間,兵刃畢竟差了一些,該有專門的器物才能發揮更大威力,這些都是我猜的,也不知道對不對,但能夠讓滅央寺惦記的東西,總歸不是破爛吧."

澹台浮雨看著聶空,這一刻,她沒有掩飾眼中的敬佩,總算是見過冰山一角,她很確信聶空這些都是正確的.

"走吧,畢竟是閉門造車,還是個殘篇,沒多大實際威力,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東西是個好玩意.暴雨之前,我的經驗是積攢休息,否則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這不知道盡頭在哪里的戰斗."

云淡風清,淡雅的女神突然間變得柔順,那對于任何男人來,都是莫大的沖擊和滿足,會讓他發自心里的感覺到成就感的增長.

有時候,觀念轉換,只在一瞬間,只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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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半年鏖戰,第二關

暴雨中,團團變得凶猛,拼湊人獸變得更加瘋狂.

聶空掃了一眼澹台浮雨,對方手中劍和身法開始發生了變化,一天當中修正武技的最佳時刻無疑是此時,劍法和身法都讓聶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他知道這是澹台浮雨故意以能夠讓自己看清楚的方式在戰斗.

一邊戰斗,一邊看著作為主力戰斗的澹台浮雨,取長補短才能永恒的進步,兩人都回避了本該面對的問題,不是逃避而是選擇了更為輕松更容易讓雙方接受的默認,輕輕如流水,一樣通透人心,水到渠成自然不尷尬.

"騰云閣以身法著稱,一直以來,我認為在范圍內身法運用到極致的不是蔡師兄,而是田青松大師兄."

"確實,重兵刃往往更能體現身法."

如今的戰斗,早已不再是戰斗,或者是早已對二人產生不了威脅,更多的只是繼續忍受,忍受著身體精神的極限,挺過來的人將這里當作了修煉場,不斷的修正武技,挺不過的人則永恒的湮滅在血色的天空下,成為這里的一員.

"騰云閣的身法,搭配李果果的謹慎肉搏技法,我想會更強."聶空沖前一步,手中劍扔給澹台浮雨,\'殘’化為特殊的拳套,一招一式之間,完全變幻了個人,此刻的聶空擁有著更強大的戰斗力,澹台浮雨只看了幾眼就知道,一旦自己被他近身,十數息之內,肯定會被他擊倒.同時澹台浮雨很確定,在獸關之時,他並不具備這種戰斗能力,否則最後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這才多長時間,他的進步,絕不是天賦,而是無盡的汗水.

真正用心了解了,澹台浮雨才發現,這個男人還是那個殘缺記憶中保護流鼻涕女孩的堅強男孩……

"本命器靈,難為你了."那完全都是屬于聶空氣息的\'殘’,這件本命器靈是由他孕育而生,想到多麼執拗才能產生這般堅持,澹台浮雨後面又加了一句很的聲音:"對不起."

聶空裝作沒聽見,依舊在戰斗,在這無盡的血色世界中戰斗.

………………

半年,進入血窟秘境足足過去了半年時間,每日都延續著同樣的生活,什麼都不做都能讓人瘋掉,更不要談整日都要戰斗,聶空和澹台浮雨都瘦了,再好的給養也補不住這樣的戰斗,澹台浮雨最終也沒能如聶空般學會戰斗中自修來恢複精力和解決困乏,最後每隔幾天她都會趴在聶空的背上,放心的將安危交給對方,安然自修和休息,累不怕苦不怕傷不怕,這沒覺睡是最可怕的.

聶空始終堅持著,直到一次休息時澹台浮雨主動提出來,才枕在她的腿上,睡了一個時辰,也僅僅是一個時辰,除此之外兩人再沒有任何過多不同于過往的交流,總結經驗,戰斗,互相學習,戰斗……

半年的熬磨,兩人的關系看似並沒有實質性的不同,每有眼神相對,也都是對這無盡戰斗的乏累和厭倦,境界的進步不大,實戰經驗和技法的進步是空前的,可一直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如果計算了,這是兩人進入血窟秘境整整半年,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方印內的食物和水源快要消耗乾淨,周遭依舊是團團和拼湊人獸,依舊除了李果果之外,再沒遇到過任何人.

突的,在等待休息來臨之時,陽光沒有吹散血色的天空,反倒是大地一陣有別于往日的顫抖,四顧龐大的氣息同時湧現,兩個讓外面人看了就會馬上嘔吐的大規模拼湊怪物,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拼湊人和拼湊獸,堆積拼湊在一起,足有數十張高,形狀類人,這可不是單純的拼湊在一起,實力氣息也都拼湊在一起,遠遠超過半步先天的極限,揮舞著蒲扇大的手掌向著二人砸來.

聶空沒有提醒澹台浮雨,反之也是,兩人都清楚,真正恐怖的不是這一對拼湊怪物,而是在它們身後只有不足一米大的特殊團團,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後發先至,縮成一團撞向二人.

果然,這血窟秘境不是死物,從進來幾天後大家心里都清楚,結伴而行的優勢在此刻盡數化為生死一線間的劣勢,你好運到結伴而行,便會在這半年期滿後遭遇到如此強大的敵人,人家配合默契,你們呢?



在進入血窟秘境之前,大家對這里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各自都有各自的門路來了解這里面的況,關于鏖戰半年,遠遠超過了所有門派前輩和史料記載,最長的有計算過是在一百四十天左右,那一次,出來了數名先天,最短的是三十天,僅有一個先天.依此判斷這一次進入血窟秘境現在還活著的人數,肯定不少.

越是難熬,證明活著的人越多,這似乎是血窟秘境的定律,總要用這種方式來消滅掉更多的人.

"速戰,別留手."聶空望著天際遠端幾十公里外也冒出的強大氣息,終于從猜測到確定,這幾個月來,李果果始終沒有遠離.

兩個拼湊怪物不可怕,再強大在速度和反應方面都沒有任何威脅,唯獨那兩個相互配合的團團,擁有著先天實力的它們,在速度和力量上同樣占有著絕對優勢,澹台浮雨已經挨了一下子,臉色青白之間,咬著牙壓下了,生怕會影響到聶空.

"你去對付那兩個怪物,這邊交給我."

聶空主動放棄了移動和抵禦,讓兩個團團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鮮血從口中噴出,身體就像是被撞碎了,哢吧哢吧的聲音刺入人耳膜,澹台浮雨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實力同樣進步很大的她,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凝聚體內所有的氣息,衣服抖動長發飄動,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淚意,手中劍轟向拼湊怪物.

一個團團一個拼湊怪物,實力不,單獨面對也要吃大虧,一個本身就是大招的集成體,一個用速度和力量來進行偷襲,顧此失彼之間定然難以抵抗,即便是拼重傷殺之,接下來屬于血窟秘境最難的一關,將會徹底將你留下來.

聶空選擇了拼受重傷,澹台浮雨一直以來還能穩平的心,徹底失守,那里面,被牢牢的印上了這個男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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