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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章 復仇開始

  高揚不是能在百萬軍中殺個七進七出的大英雄,也不是為了只有一面之交的朋友就能豁出自己性命的真豪杰,他之所以聽到費多爾和馬力克的死訊後,立刻就在心里拿定了主意要留下來給他們報仇,唯一的原因就是高揚又犯二了。

  高揚本來就是個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性子,否則他也不會來非洲了,用盡所有的積蓄只是為了來非洲玩槍,能干出這事兒來的必然不是什麼正常人。

  坐在汽車里,高揚只是呆呆的看著車窗外,等直沖腦門的熱血漸漸消退後,冷靜下來的高揚說不後悔是騙人的,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內心還堅定不移的人,肯定不是高揚這樣的人,那是圣人。

  雖然有些後悔,但讓高揚放棄給費多爾和馬力克報仇,卻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只是在糾結一下而已。

  看著一直沉默的高揚,崔勃用腿碰了碰高揚,道:“揚哥,後悔了?”

  高揚沒有扭頭,道:“有點兒。”

  “對不起,你知道我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確實比較二,不過我不該讓你也來得,我還有個弟弟,可你是獨生子,而且你在外面三年了,家里都以為你死了,你要是回去,你爸媽得多高興啊,可是我一沖動,把你也扯進來了。”

  高揚終于回過了頭,盯著崔勃看了一會兒,正在崔勃被高揚盯得坐立不安的時候,高揚一巴掌扇在了崔勃的頭頂上。

  “你個二貨,跟我認識這麼長時間,你不知道哥是什麼性格?哥要不是跟你一樣二,能跟你這種二貨一直玩兒,笨蛋!告訴你,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哥就是得給費多爾他們報仇,次奧,想家和約架有沖突嗎?有沖突嗎?你個二貨。”

  被高揚不輕不重的扇了一巴掌,又被罵了一通,崔勃也不生氣,反而呵呵笑了起來,道:“你不怪我就好,其實你要不來,我還真沒什麼把握,打算在遠處放冷槍能幹掉幾個算幾個的,現在咱倆一起,那些反對派算個吊啊,今天晚上就把他們給辦了,嗨嗨,最主要的是,知道你不是被我拖下水的我就好受多了,這樣你死了我也不用太內疚不是。”

  聽到崔勃的話,高揚被氣得牙根兒癢癢,舉手在崔勃的腦袋上狠狠的來了兩巴掌。

  “你個白癡死兔子,說點兒吉利的能死啊!喪氣,老子才不會死呢,你死老子也不死,說點吉利的話,快點!”

  崔勃真的很容易犯二,這一點高揚已經知道好幾年了,所以他和崔勃說話的時候,高興的時候就自稱為哥,生氣的時候就成老子了,而崔勃也知道自己確實容易說些傻話,他對高揚語言攻擊和身體攻擊早已習以為常。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咱們肯定是平平安安,有驚無險,啊不對,是無驚無險,馬到成功,幹死那些狗娘養的。”

  高揚被崔勃氣的都樂了,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個二貨啊,真是服了,看看這是到哪了,要是不遠了咱們得乘早下車。”

  高揚他們坐的車就是反對派送他們去機場時的車,開車的司機也不知道高揚他們要去幹什麼,就把高揚他們又給拉回來了,不過高揚可不想坐著車直接到費多爾的店門口,那樣動靜太大了。

  崔勃往外看了看,道:“快到了,步行十分鐘,咱們這就下車吧。”

  和司機打了個招呼讓司機把車停下,高揚他們三個人從車上下來看著車開走之後,才把東西披掛一整,保持著警戒向著目的地而去。

  高揚沒想好什麼時候發動攻擊,但他們總得先了解一下情況,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誰才行,所以他還是決定連夜趕回來。

  因為是晚上又是近戰,他和崔勃的狙擊步槍都沒什麼用處,兩個人都把狙擊步槍背在身後,然後高揚拿著他的霰彈槍,而崔勃則是拿著他的M4,三人拉開了十米的距離,快步向著目標行進。

  晚上的班加西到處都在響著槍聲,但看不到那里有戰鬥,而難得的是城里已經亂成了一團,路燈竟然還亮著,與平時的區別就是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顯得空空蕩蕩的。

  走了沒有多遠,高揚他們拐到了店鋪所在的小街上,這條街上本來就沒有路燈,而兩邊的房屋內沒有哪家開著燈,整條街上漆黑一片。

  到達街口後,走在最前的兔子舉起右手,做了個停止前進的收拾,等高揚他們快速匯合到一處,然後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蹲下之後,崔勃低聲道:“往前再走不到三百米就到了,這里什麼都看不見,把夜視儀帶上吧。”

  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黑暗中後,眼前會暫時一片漆黑,但高揚他們在黑暗中適應了一會兒後,已經能看到近處的東西,不過作戰卻是有些吃力,高揚覺得確實得帶上夜視儀了。

  高揚他們手里有一個頭盔式的夜視儀,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而高揚槍上的紅外線瞄準鏡,此時因為視野太小,在近戰中卻沒什麼用處了。

  夜視儀就掛在崔勃的背包上,等崔勃取下夜視儀後,高揚伸手拿了過來,低聲道:“我作尖兵,你掩護。”

  崔勃低聲道:“別,我做尖兵,你掩護吧,你是獨生子。”

  尖兵的危險性是最高的,走在最前面,攻擊的時候也要第一個沖上去,當然會最危險了。  高揚沒罵崔勃,只是低聲道:“行啊,你作尖兵吧,來,把眼鏡摘了帶上夜視儀。”

  高揚的一句話,讓崔勃立刻蔫了,崔勃的眼睛是他永遠的痛,兩個眼都是五百度的近視,這大晚上的摘了眼鏡就是個睜眼瞎,可不摘眼鏡他根本就帶不上夜視儀。

  崔勃立刻萎了,也不說話,而高揚把夜視儀帶到頭上後,終于還是忍不住嘴欠說了一句。

  “下次說話前,過過腦子,近視眼搶什麼夜視儀。”

  被打擊的崔勃長長的嘆了口氣,滿是傷心和無奈。

  高揚打開夜視儀後,左眼立刻看到了綠瑩瑩的畫面,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起來很安全,高揚摸了摸作戰背心上裝霰彈的位置,然後把大腿上的手槍拔了出來,打開了保險。

  1911是款老槍,只能單動射擊,也就是不能像現代手槍一樣打開保險後,扣動扳機就能射擊,而是得先拉動套筒讓擊錘打開才行。

  高揚把子彈上膛讓擊錘也張開,打開了保險,做好隨時擊發的準備,然後把手槍放入槍套內後,再把槍套上的扣鎖放入拉開的擊錘和槍身的縫隙內,這樣做既保證手槍不會走火,又能保證抽出槍來第一時間就能射擊。

  做好一切準備後,高揚低聲說了一句行動,就站起來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崔勃和格羅廖夫在他的身後,三人呈品字形站位,向前快速行進。

  在即將到達費多爾的店門口之時,高揚停下了腳步。

  費多爾和馬力克的屍體掛在了門口,兩根繩子套住了他們的脖子,掛在大門的卷閘門上,屍體上都是已經干涸的血跡,渾身上下布滿的刀口,和兩具屍體的臉上因疼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說明他們兩個是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的。

  高揚的怒火瞬間爆棚,現在的他只想找到兇手,然後狠狠的把他們轟成肉醬。

  店門大開著,並沒有被關上,高揚對店內里的地形很熟悉,他慢慢的把頭湊近了大門,向里看了一眼,店里一片狼藉,但店里的東西卻沒有被一掃而空,這讓高揚很是奇怪,他以為這里一定會被洗劫一空呢。

  看了一眼一樓沒人後,高揚對崔勃和格羅廖夫做了個手勢,示意一樓沒人後,他湊近了兩人低聲道:“一樓沒人,但我聽著二樓好像有人說話,我們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小心,地上很亂,跟著我的腳步走。”

  同樣的話,高揚不得不說兩遍,因為崔勃不懂英語,而格羅廖夫顯然也聽不懂漢語。

  交代了兩人一下後,高揚走在最前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等崔勃和格羅廖夫就位之後,高揚深吸了一口氣,把霰彈槍舉了起來,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後,慢慢的走上了樓梯。

  高揚努力的不發出聲音,等到了二樓之後,高揚看到從費多爾和馬力克的臥室內的門縫里,都透出了一些燈光,看來兩個房間都有人,而且高揚也能聽到房間里傳出來的說話聲。

  高揚停了一下,等崔勃和格羅廖夫都到他身邊後,高揚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和崔勃分別沖入一個房間,而格羅廖夫就在門外,看哪個房間進攻不利就支援那個房間,等確認分配好要進攻的房間後,高揚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做了個準備進攻的手勢。

  將手揮下之後,高揚猛然沖了出去,他選定的是馬力克的房間,那里聽起來人更多,這時已經不必考慮會發出聲音的問題,高揚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門口,然後一腳踹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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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一章 輕松搞定

  高揚踹開的房門根本就沒鎖,他一腳上去輕飄飄的踢了個空,差點兒沒讓高揚閃個跟頭,但還好高揚最終還是穩住了身體。

  猛然沖進屋里,高揚首先看到的就是幾個一臉愕然看著他的人,高揚沒有看清楚有幾個人,立刻沖著離他最近的一個人開了槍,幾乎是面對面的距離一槍轟過去之後,中槍的那個人腦袋立刻變成了爛西瓜。

  高揚只是看到了有幾個人,然後也看到了那些人在手忙腳亂的去拿槍,有幾把AK47就扔在臥室的床上,高揚根本來不及數有幾個人,他只是輪流對任何可以活動的物體開槍。

  在情急之下,泵動式的霰彈槍讓高揚打出了全自動的射速,伴隨著一次?塔聲之後的巨響,高揚給屋里的每個人都來了一槍。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高揚已經紅著眼把屋里所有人都打成了血人,實在找不到可以活動的物體後,高揚喘著粗氣停止了射擊,這時他才注意到機槍特有的槍聲正在猛烈的咆哮著。

  聽到了機槍聲,而不是M4的槍聲,高揚心里咯?一下,轉身跑出了屋子,而當他閃身出門後,卻見格羅廖夫懷抱著機槍,抵住了費多爾臥室的房門正在猛烈掃射,而屋門雖然已經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卻也能看出來還是關著的。

  等格羅廖夫一直打完了一個彈鼓後才停了下來,乘著格羅廖夫換彈鼓的時機,高揚沖了過去,踹開了屋門的下半截,而崔勃則幾乎是同時伸手推開了房門的上半截,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費多爾的房間。

  房間里有兩個人俯臥在床上,被打的跟個篩子似的,他們身後的墻上到處是血點子和肉屑,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在最靠里子彈無法打到的角落,一個人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著腦袋,正在瘋狂的大喊大叫著。

  高揚對著還在換彈鼓的格羅廖夫大喊了一聲安全之後,走到那個還在大喊的人面前,用比他哭喊更大的聲音喊道:“閉嘴,給我站起來,否則殺了你。”

  高揚白說了,那個人還是不肯閉嘴,這時崔勃一把拉開高揚,用阿拉伯語大喊了幾句後,蜷縮在角落里的家伙立刻撲倒在地上,伸出了兩只手,一動也不敢再動。

  高揚喘了幾口粗氣,大聲道:“兔子問問這家伙是怎麼回事,格羅廖夫,你注意警戒,我去隔壁再檢查一下。”

  說完後,高揚閃身又進了另一間屋子,這時他才有閑暇檢查了一下。

  高揚剛才打死了四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是一大片的血窟窿,血流的滿地都是。

  00號鹿彈里有九顆散彈,而每顆散彈的威力都相當于九毫米的帕拉貝魯姆手槍彈,中霰彈槍的一擊就相當于被九毫米的手槍彈擊中九次,不死才怪。

  確認每個人都死的透了,高揚立刻又給自己的霰彈槍里補充了子彈,然後才打量房間里的四個死人,這些人看樣子都是本地人的面孔,但高揚覺得他們穿的衣服好像和本地人不太一樣,可具體是哪里不一樣,高揚卻也說不上來,他對這里的生活習慣和文化都沒什麼了解,無法加以辨別。

  這時高揚又走出了房間,對在樓梯口境界的格羅廖夫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直接在門外直接開槍了。”

  格羅廖夫撲哧一笑,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朋友踹了兩腳,但沒踹開房門,所以我拉開了他,直接向著房間內開槍了。”

  高揚愣了一愣,沒說什麼,只是和格羅廖夫對著笑了笑之後,轉身進屋對正在用阿拉伯語的一直叫喚的崔勃道:“怎麼樣?問出點什麼沒有,是不是他們幹的?”

  崔勃搖了搖頭,道:“這小子說不是他們干的,剩下的正在問呢。”

  那個被活捉的家伙此時跪在地上,一臉的眼淚鼻涕,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已經被嚇壞了,看著高揚進來,立刻又嘰里哇啦的說了一大通。

  “他說什麼呢?”

  “還能有什麼,無非是說別殺他,他還不想死之類的。”

  高揚點了點頭,看著一臉驚慌的年輕人,擺出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摸樣,道:“兔子,問問他到底是誰幹的,告訴他要是不肯說,立刻崩了丫的王八蛋。”

  崔勃用阿拉伯語兇神惡煞的問了幾句後,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一個將附近幾條街劃為自己地盤的組織,策劃並實施了殺害費多爾和馬力克的行動,沒有別的目的,他們就是要錢,弄來錢作為他們這個組織的經費。

  這個組織的大部分人都是本地的,甚至很多就是這里附近幾條街上的人,所以對于本地人的商鋪他們沒有怎麼動手,雖然也會進行勒索之類的舉動,但不會做出殺人的暴行,而費多爾和馬力克都是外國人,很不幸的被他們選作了殺給猴看的那只雞。

  殺死費多爾和馬力克的人正是這個組織的頭領,叫做沙里姆,他們整個組織的一百多人,此時就在兩條街之外的一個地方集結,而被活捉的年輕人之所以會在費多爾兒的店里,是因為他要照顧隔壁的幾個人的生活。

  得知費多爾被殺的緣由後,高揚強忍著怒氣,對崔勃道:“問問他隔壁那幾個人是什麼來歷,我總覺得不對,可又說不上是哪兒不對勁。”

  崔勃問了幾句後,一臉怪異的道:“楊哥,隔壁屋里的是塔里班的人,那四個人要在這里造炸彈,另外還有十幾個塔里班的人和這個組織在一起,反對派竟然和塔里班掛上鉤了,次奧啊,楊哥,這下樂子大了。”

  高揚大吃一驚,怪不得他剛才覺得隔壁死的那四個人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合著還真是外國人,而且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塔里班。

  高揚想了想,沉聲道:“問問他那些人在哪兒,我覺得這事兒不能拖了,那些反對派的戰鬥力你也見了,就是一幫渣渣,可塔里班不一樣啊,我覺得能跑來的都是要命的主,咱們夜戰有優勢,試著今天晚上一鼓作氣搞定他們。”

  崔勃點了點頭,問清楚了地點之後,崔勃掏出手槍來,在那個俘虜驚恐的眼神和大叫中,連開了四槍。

  看著崔勃竟然把俘虜給殺了,高揚驚得目瞪口呆,道:“我次奧,兔子你瘋啦,你在幹什麼?”

  崔勃還是一臉的平淡,把手槍收回了槍套後,心平氣和的道:“看見馬力克和費多爾的屍體,我今天就沒想留活口,而且他見過咱們的臉,留下就是一個禍根兒,別忘了,我在這兒混快兩年了,我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兒是我干的,最後一個理由,我想試試P226的後坐力和威力。”

  聽到崔勃的話,高揚無言以對,怔怔的把崔勃的話回味了半響後,苦笑道:“其實你說的對,做的也對,咱們既然豁出命來干這事兒了,就不能給自己留下麻煩,現在是打仗,婦人之仁要不得,不過,你怎麼能這麼平靜的,你殺人就沒點感覺嗎?”

  崔勃聳了聳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我快怕死了,真的,我現在手在發抖,腿也在發顫,不過,這種事兒早晚得習慣的對不對?所以我現在把自己代入了軍人模式,不,應該是殺人不眨眼的特種兵模式,咱這叫角色扮演。”

  高揚噗嗤一笑,道:“得了吧,角色扮演個屁,你這叫意淫,動靜這麼大,別把敵人給引過來,隔壁有幾把AK47,子彈也有不少,你去一樓警戒,我和格羅廖夫拿上子彈以後咱們就趕緊撤。”

  崔勃拍了拍自己手里的M4,一臉不屑的道:“咱有這個,要什麼AK啊。”

  “二貨,你沒用,我沒用,格羅廖夫有用啊,給他補充子彈啊!”

  讓崔勃去一樓警戒後,高揚招呼了格羅廖夫一聲,等格羅廖夫跟他進了馬力克的房間後,高揚指了指放在床上的幾把AK47步槍和彈藥包,道:“這里有不少子彈,我覺得你可以補充一點兒,對了,你的腿沒問題了吧?子彈拿的多了會不會影響?”

  格羅廖夫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他的腿已經沒有問題,然後從床上的彈藥包里拿出了一枚子彈,不過格羅廖夫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子彈丟了出去。

  “算了吧,這不是俄羅斯造的子彈,看上面的阿拉伯文,我沒必要知道是那個國家造的,只要印有這種文字的子彈都是垃圾,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彈殼厚薄不均,在你開槍的時候,彈殼有可能會炸裂,也有可能開個洞出來,總之你的槍要麼炸膛要麼卡殼,所以不想讓這種子彈給你虛假信心的話,離這些子彈遠點兒,跟這種子彈相比,俄國在五十年代制造的鐵殼彈算是頂級貨色了。”

  格羅廖夫說的可是寶貴的經驗,而這經驗的得出必然是死了好多人才總結出來的,高揚拿起了一枚子彈,記準了這種不能碰的子彈是什麼樣子後,開口道:“那麼什麼子彈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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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二章 收獲

  對于高揚的問題,格羅廖夫很樂意回答。

  “看怎麼用了,美國的銅殼彈最貴,準確性也最好,但是好子彈也得好槍來用,那些粗制濫造的AK47反而適應不了這種細糧,一般來說俄國產的鐵殼彈,還有你們華夏產的子彈,都是好的選擇,嗯,我個人認為華夏貨是最好的。”

  聽到格羅廖夫說自己祖國產的子彈最好,高揚有種莫名的自豪感,他饒有興致的問道:“為什麼說華夏貨最好?”

  格羅廖夫聳了聳肩的,道:“雖然我用華夏產的子彈不算太多,但也打過兩萬多發吧,當時我們購買的那一批子彈全是華夏產的,而那一批子彈幾乎從未遇到過問題,另外俄國的子彈在三百米的時候就會失去準確性,而華夏的子彈在三百五十米的時候還能保證準確性,關鍵是價格也不貴,所以華夏產的子彈很搶手,可惜在非洲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買到華夏產的子彈,你得碰運氣才行。”

  頓了頓之後格羅廖夫不等高揚發問,繼續道:“至于其他還能用的就是東歐的一些國家造的子彈,也還可以了,羅馬尼亞或者南斯拉夫之類什麼地方生產的。”

  高揚的求知欲上來了,雖然他對于很多知識都從紙面上了解過,但怎麼也不如從格羅廖夫這個老兵的嘴里得知來的更直接,更有權威性了,畢竟使用者最有發言權。

  “槍呢,那個國家產的最好?”

  格羅廖夫稍加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要是說槍的話,俄國產的最好,其次華夏產的也不錯,可靠性很好,但長時間射擊的話槍管比俄國產的容易發紅,而且容易生銹,不過品質有保障,不管是什麼時候生產的都一樣好用。

  然後羅馬尼亞產的槍也非常不錯,有些甚至比俄國貨還好,但最大的問題是羅馬尼亞近幾年產的槍質量差了一些,你得找九零年以前生產的,那才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除了羅馬尼亞生產的之外,槍和子彈不管在那里制造的,都是越新越好,哦,印有阿拉伯文的除外,別管還是新還是舊,也別管是槍還是子彈,扔掉它,免得讓你喪命。”

  把格羅廖夫的話牢牢記在心里後,高揚扔掉了手里的子彈,拍了拍手,道:“看來我又很多需要學習的東西,回頭我得向你請教一下,可惜現在我們不能浪費時間了,撤吧。”

  格羅廖夫點了點頭,道:“等等,雖然這些子彈是垃圾,但還有好東西的,看這個。”

  說完之後,格羅廖夫踢開了一個箱子,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迫擊炮彈,沖著高揚晃了晃,笑道:“看這個,俄國產的82毫米迫擊炮彈,看來他們打算用這個來做炸彈,而我們可以用來當手榴彈用。”

  82毫米迫擊炮彈的個頭看起來不小,高揚走過去拿了一顆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覺著一顆迫擊炮彈怎麼也得有三四公斤,他不由皺眉道:“這麼重,能扔的動嗎?不會把自己給炸了吧?”

  格羅廖夫哈哈一笑,對高揚展示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後,笑道:“我可以扔出去十幾米吧,但最主要的是,我們的對手會在屋子里對不對?所以沒必要扔出去很遠的。”

  高揚覺得格羅廖夫說的很有道理,當下興沖沖的道:“太好了,這里有四發炮彈,都拿上,讓那幫混蛋嘗嘗自己炮彈的滋味。”

  格羅廖夫扛起了裝著炮彈的箱子,高揚替他拿著機槍,兩人迅速下到了一樓,到了一樓之後,高揚也不客氣,直接把手里的機槍給了崔勃,讓崔勃來替格羅廖夫拿機槍。

  高揚帶上了夜視儀,往外看了看,沒發現有人被槍聲吸引過來,城里一直響起的槍聲掩護了他們,確認安全後,高揚正想走的時候,看到了費多爾和馬力克的屍體,突然覺得不能就這麼走了。

  高揚停了下來,對著崔勃道:“咱們不能讓費多爾和馬力克就這麼掛著啊,就算不能把他們的屍體帶走,怎麼也得把它們放下來,開燈吧。”

  把夜視儀關了之後,高揚讓格羅廖夫警戒,然後和崔勃合力把費多爾和馬力克的屍體放了下來,但是他們能做的不多,他們既沒有時間掩埋屍體,也沒辦法把屍體帶走。

  高揚想了想,嘆聲道:“要不,我們把他們的屍體燒了吧,總不能就這麼把他們兩個留在這兒,免得死了之後遺體還被人糟踐。”

  崔勃搖了搖頭,沉聲道:“這里的鄰居其實還不錯的,他們應該會給老馬和費多爾收屍的,還是別殺了,馬力克的信仰不允許他被火化的。”

  涉及到信仰問題,高揚也覺得不好將費多爾和馬力克火化,看著費多爾和馬力克扭曲的臉,高揚心里極是傷感,同時又是極為痛恨那些兇手。

  這時高揚突然覺得該拿點什麼,他快步走到了店里窗戶前,伸手從窗臺上拿起了一把短柄斧子。

  斧子本來該有個皮鞘的,但高揚沒有看到,也懶得再找了,順手把斧子掛在左胸的作戰背心上,那里有個魔術貼的掛環,本來是用來放刀的地方,但高揚的獵刀不適合掛上去,可是把斧頭朝上,斧柄朝下插進掛環里卻是正合適,拿的時候也很方便。

  看著崔勃不解的眼神,高揚道:“這斧子是今天下午的時候馬力克用過的,他順手放在了窗臺上,我覺得帶上這把斧子給他報仇更有意義,再說了萬一有機會能用上,就算是于馬力克自己動手報仇了吧。”

  崔勃一聽覺得高揚說的話也有道理,在店里尋摸了一圈,不過覺得沒什麼方便攜帶的東西,最後乾脆拿了一柄鏟子,也不是什麼工兵鏟,就是一把花園里經常能用到普通鏟子,可是要拿來掄人的話也挺好用的。

  崔勃把鏟子往背包的外掛上一插,道:“行了,走吧,說起來老馬他們店里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全是從歐洲那邊兒過來的進口貨,老貴了。”

  高揚的心情很不好,聽到崔勃的話之後,高揚也想找個話題來化解一下郁悶的情緒,最後看了看費多爾和馬力克的屍體一眼後,高揚關掉了店里的燈,邊走邊道:“我知道,我拿的這把斧子是瑞典產的格蘭斯福斯牌的斧子,你別看就是個北歐款的農具斧,價格正經貴著呢,我拿的這把型號叫做野營,這個牌子的東西據說是手工產的,你也知道歐洲那邊兒跟手工沾上邊兒就貴,就這麼一把小斧子,賣一百來歐元呢。”

  崔勃驚訝道:“楊哥,我知道你對刀挺有研究的,沒想到你對斧子也這麼了解啊,一個北歐的農具斧,你也能知道來歷?”

  高揚苦笑了一聲,道:“你丫忘了哥哥我原來最向往的就是找個山頭住嗎,記得我給你的那個視頻不,雷米爾斯拍的那個北方荒野系列的紀錄片,他用的就是這個牌子的斧子,我當時看了以後就想買一把,查了查價格嚇我一跳,加上運費什麼的,這斧子到了國內得一千多呢,後來就沒舍得買,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只不過雷米爾斯用的是小叢林,要更大一些,其實我也想要一個小叢林的,可惜就是太長了不好帶,不像這個野營斧子,長短正好。”

  崔勃不以為然的道:“我記得你說的那個片子,不過那片子看著是挺好看,就是全英文的聽不懂,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中文字幕版的,嗨,我對斧子不感興趣,對這麼貴的斧子更不感興趣。”

  高揚沉聲道:“我在荒郊野外的住了三年多,那時候我就覺得要是有把斧子該多好啊,雖然我在野外住著受夠了,但我現在對斧子是更感興趣,而我更感興趣的是能用這把斧子,把那個叫什麼沙里姆的家伙給剁了。”

  崔勃點了點頭,道:“沒錯兒,他們砍了馬力克多少刀,咱就剁他多少斧子,不過,楊哥你能下得去手嗎?”

  高揚仔細想了想這個問題後,終于還是頹然道:“唉,我覺得還是夠嗆,你讓我用槍殺人吧,我現在已經沒啥大的感覺了,可是讓我斧子剁人,估計我還真是下不了手。”

  崔勃卻是冷哼了一聲後,咬牙切齒的道:“我可能下得去手,到時候你不行讓我來干,非得把那個王八蛋的腦袋剁下來不可,先祭奠馬力克和費多爾,然後當球踢,費多爾還好,可馬力克還有老婆孩子呢,一家老小七八口,都靠著馬力克養呢,他這一死,家里可這麼過啊,我想起這個來,怎麼可能還下不去手。”

  雖然聽不懂高揚和崔勃在說什麼,但格羅廖夫還是低聲道:“你們兩個最好閉嘴,要討論東西,回頭有的是時間,可現在最好還是保持安靜。”

  高揚知道格羅廖夫說的很有道理,也知道在趕路的時候聊天不大合適,他只是心情很糟糕,想通過和崔勃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不過被格羅廖夫警告之後,高揚立刻用漢語告訴崔勃不要再說話,然後他也不再開口,免得真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三個人就在寂靜中默默趕路,離著他們的目的地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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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三章 意外

  高揚他們要去的地方在兩條街之外,如果是在平日里,這個距離步行大約只需半個小時,但是因為要秘密接近,高揚他們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趕到,好在街邊的路燈早就已經全部熄滅,讓他們得到了黑暗的保護。

  高揚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是凌晨兩點鐘左右,等遠遠的可以看到沙里姆領導的武裝派別所占據的那處占地很大的建筑時,高揚他們停了下來。

  高揚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富人的聚集區,目標建筑不是當地常見的風格,卻是典型的歐式庭院,房屋雖然是平房卻很高大,再加上庭院綠地的面積,占地起碼有三四千平米,關鍵是在房屋和圍墻之前,有很大的一片空地,高揚他們想要無聲無息的接近非常困難。

  好在圍墻的結構上半部分是鐵柵欄,下半部分是才是磚砌的,高揚他們只要站起來,就能看到建筑內的情況。

  高揚他們接近到距離目標建筑二百米時,找了個黑暗的角落隱藏了起來,然後高揚發現雖然已經是凌晨兩點,但建筑內卻是燈火通明,而且大部分房間的窗簾沒有拉上,離著老遠,還能看到房屋的窗戶上映射出的人影。

  發現敵人並未如他期望的那樣已經休息,高揚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對格羅廖夫道:“你覺得怎麼樣?我們該怎麼做?”

  格羅廖夫用高揚的望遠鏡觀察了很久,然後低聲道:“我給出的建議是直接幹掉他們,我沒有發現有崗哨,也不認為這些笨蛋會安排暗哨,他們太業余了,我的想法是走到門口,把炮彈扔進去然後掃射,在他們反映過來之前撤離,然後整件事情就此結束。”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這個建筑里可能又一百人甚至更多,而且,我們怎麼能確定兇手沙里姆在那個房間呢?”

  對于高揚的疑問,格羅廖夫只是笑了笑,道:“我們只有三個人,難道你還打算確認目標後在一百多人的圍攻下幹掉他?或者是把他們全部幹掉?拜托,這不是電影,我們也不是超人,所以在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後就此結束才是正確選擇,在他們學會怎麼打仗之後,我們連這點機會都沒有了,至于怎麼確保殺掉的是沙里姆,這個我可沒有辦法了,你只能期望費多爾的亡靈指引我們,能把炮彈丟到正確的屋子里。”

  高揚覺得格羅廖夫說的很有道理,他不能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神,所以能殺幾個算幾個,並祈禱被殺的那些人里有他的目標就好。

  高揚點了點頭,跟崔勃說了說格羅廖夫的建議後,崔勃也覺得這樣做事唯一的選擇,他和高揚都想復仇,但前提是得在能力范圍之內,而且有實現的可能。

  確認要趁熱打鐵,夜襲沙里姆占據的建筑後,高揚沒有急著行動,而是拿下了他背後的M1A,用上面的紅外也是瞄準鏡搜索了一下。

  任何散發有足夠熱量的東西都無法躲過紅外線熱成像儀的搜索,除非他有屏蔽紅外線的東西,高揚用槍上的瞄準鏡搜索了一遍,確認沒有人任何崗哨布置在建筑外面,不管是明哨還是暗哨。

  作為一個武裝組織,而且處于戰爭中,但在據點的外面連個崗哨都沒有安排,這樣的行為只能說是愚蠢,但高揚在白天見識過這些反對派的能力後,對此並不會特別驚訝,尤其是現在,他只會為敵人的愚蠢而感到很開心。

  高揚他們移動到了建筑的大門口,恰好在正對著門口的馬路對面,停放著好幾輛皮卡車,這些皮卡車可能就是建筑內反對派的,為了方便就直接停放在了門口,而這些皮卡車正好為高揚他們提供了掩護。

  車輛離著大門口也就是七八米的距離,從大門到房門的距離,大概有二十米,這個距離不算遠,但問題是大門的鐵門是關著的,不知道有沒有上鎖。

  高揚他們躲在車後,商量著下一步怎麼做,鑒于格羅廖夫有豐富的經驗,高揚請格羅廖夫來指揮接下來的行動。

  格羅廖夫冒出頭來觀察了一下後,低聲道:“你們知道怎麼用迫擊炮彈嗎?”

  高揚搖了搖頭,他沒有問崔勃,也知道崔勃跟他一樣不會用,他們兩個對槍還算比較了解,可對于從未了解過也沒見過的炮彈來說,就完全不懂了。

  格羅廖夫沉思了片刻後,低聲道:“這樣,我和兔子換換槍,然後我們兩個進到里面去,看到那個房間了嗎,那里面有很多人,你封鎖住房門,我把炮彈丟進去,然後我們從窗戶里把子彈打光之後立刻撤離。”

  高揚沒有更好的選擇,點了點頭之後,把格羅廖夫的話翻譯給了崔勃,隨後,崔勃把他的M4給了格羅廖夫,拿過了格羅廖夫的機槍。

  看起來只有一扇大門,高揚覺得只要他和崔勃合力把大門封鎖好,應該不會有人能沖出來,而在大門的兩側,各有四扇窗戶,里面看起來都有人,但房門右側第二扇窗戶格外的大,里面的人看起來也是最多,應該是個大房間,所以高揚他們選定了右側的第二個窗戶作為進攻的目標。

  崔勃沒用過機槍,但是問了問格羅廖夫之後,也就知道怎麼用了。

  雖然崔勃不可能把機槍用的和格羅廖夫一樣好,但只是封鎖房門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格羅廖夫把崔勃的M4背在身後,然後拿了四個彈匣,放在了胸前原本是放機槍彈鼓的口袋里,而高揚把M1A放了下來,把霰彈槍的子彈放在了最舒服的取用位置,再把手槍準備妥當後,格羅廖夫扛起了裝著炮彈的箱子,就在兩人要走出皮卡的掩護時,卻是突生意外。

  街道上突然亮了起來,高揚和格羅廖夫立刻又縮回了車後,緊接著他們就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

  幾輛汽車開著大燈向高揚他們駛來,車燈照的街道上一片通明,緊接著高揚聽到了房門開啟的聲音和說話聲,高揚附身從車底下看過去,卻見十幾個人從房屋里面走了出來。

  走出的十幾個人打開了外面的大鐵門,站到了門口的街邊,而幾輛汽車也一直開到了大門口之後才停了下來,隨著車門開啟關閉的聲音,高揚看到了好多雙腳走到了門口。

  “嗨,歡迎你們的到來,朋友們,怎麼樣,一路上還順利嗎?”

  “不怎麼順利,否則我們早就到了,也不必讓您等到現在,不過還好,雖然晚了些,但我們終于到了,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凱德·弗里曼,他受史蒂文先生的委托來幫助你們,哈哈,凱德可是美國陸軍的精英,他是真正的殺人專家,而且他還帶來了十個兄弟,他們今天才從美國飛過來,相信我,有他們幫助訓練你的人,你的人很快會變成真正的戰士。”

  “哇哦,弗里曼先生,你們肯來我真是太開心了,並且為此感到榮幸,請叫我沙里姆就好,雖然這是個假名,不過無所謂了,哈哈,好了,先生們,讓我們去里邊談吧,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你們也一定都累了,里面一切都準備好了,請吧。”

  出乎高揚預料的是,這些人對話不但是英語,而且他竟然聽到了沙里姆的說話,雖然沒能看到沙里姆的面孔,可高揚看到了沙里姆的腿,一條很奇怪的迷彩褲子配著一雙極丑的靴子。

  雖然知道了誰是沙里姆,可高揚聽到的對話,讓他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沙里姆和塔里班攙和到了一起不要緊,可怎麼跟美國人又拉上關系了,從沙里姆極為流利的美式英語里邊可以知道,他必然和美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十來個美國的退伍軍人也來了。

  不管是不是特種部隊的,老美的退伍軍人和反對派的烏合之眾相比有天壤之別,高揚可以不把一百多個戰鬥力只有五的反對派渣渣放在眼里,卻不能小瞧了人數只有十來個的退役美軍,畢竟他和崔勃連退役軍人都不是。

  當沙里姆一幫人全都進入了房屋里之後,大門口又恢復了安靜,格羅廖夫抬頭看了一眼後,喃喃自語的道:“真該死,那里都少不了這些美國人。”

  高揚嘆了口氣,道:“這下麻煩了,有大麻煩了。”

  格羅廖夫沉默了片刻後,沉聲道:“現在你打算怎麼作?繼續?放棄?還是改變計劃,重新制定一個新計劃出來。”

  高揚猶豫了片刻後,沉聲道:“按照原來的計劃來,我覺得過了今晚,很有可能再也沒機會報仇了。”

  格羅廖夫同意高揚的說法,低聲道:“沒錯,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好幾回了,他們剛來,一定不會馬上就提升防御級別的,而且他們現在是最松懈的時候,就要乘著現在幹掉他們。

”  跟崔勃說了原計劃不變後,崔勃也表示同意,現在既然有退役的精銳來教這些反對派的士兵,搞不好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輕易的靠近了。

  看到房門右側第二間的窗戶上再次出現了人影的走動,而且人數更多之後,高揚他們確定了目標就在那個房間,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是大鐵門是敞開的,似乎是歡迎高揚他們進去,等了十分鐘,高揚和格羅廖夫輕手輕腳的走過了敞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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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四章 夜襲

  通過大門後,從窗戶里透出的燈光將庭院里照的很亮,只要有人從窗戶向外看一眼,就能發現高揚和格羅廖夫。

  在窗戶之外還有一道回廊,要想上到回廊靠近窗戶,就得通過門口的位置,高揚和格羅廖夫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回廊上。

  窗戶開的都很低,直到了高揚的腰部,高揚和格羅廖夫只能蹲著,一步一步挪到了要攻擊的窗口下面。

  等兩人都就位之後,格羅廖夫向高揚點了點頭,隨後慢慢的打開了裝著迫擊炮彈的箱子,拿出了一枚炮彈,屈指倒數了三二一之後,格羅廖夫將手里的炮彈在墻上猛磕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而高揚則朝著靠近格羅廖夫的玻璃開了一槍。

  高揚和格羅廖夫都以為一槍能把窗戶玻璃打碎,但出乎他們兩個的預料,玻璃上雖然破了一個小洞,但竟然沒有碎裂,格羅廖夫根本無法把炮彈扔進屋里去。

  高揚的一槍讓屋里二三十個人一下炸了窩,有人大叫,有人則要拿槍,可格羅廖夫的炮彈卻無法丟進去,好在高揚沒有給屋里的人反應時間,也沒有讓格羅廖夫等太久,他緊接著又連朝玻璃開了兩槍,就在格羅廖夫必須要把炮彈丟出去的前一刻,整塊玻璃終于嘩啦一聲徹底碎裂了。

  打開窗戶的一剎那,格羅廖夫狠狠的把炮彈摔進了屋子里,然後立刻俯下了身子,而高揚雖然比格羅廖夫稍慢了一點點,卻也及時躲在了墻壁後面。

  就在高揚剛剛躲好,一聲巨響過後,被扔進了一枚炮彈的房間里燈光全滅,破碎的家俱碎片還有氣浪一起沖出了窗戶,而高揚的耳朵也翁的一聲後,一時什麼都聽不到了。

  高揚被近在咫尺的爆炸搞得有些發蒙,他幾乎是懵懵懂懂的調轉了槍口,機械的向著屋子里開槍,但只是開了兩槍,高揚就被格羅廖夫一把推開,隨後格羅廖夫又向屋子里丟盡進了一枚炮彈。

  高揚躲在墻壁後面,抓緊時間往槍里塞了兩枚霰彈,等第二枚炮彈爆炸後,高揚立刻閃身,朝著屋子里開槍,但這次他一直在注意著格羅廖夫的舉動,在看到格羅廖夫一手一個炮彈,分別在墻上磕了一下,丟進屋子里之後,高揚立刻閃身躲到了墻壁後。

  兩聲爆炸幾乎同時響起,整棟房子都在晃動,82毫米迫擊炮彈的威力不算太大,但四枚炮彈在一個房間里爆炸,高揚不認為里面還能有活人。

  把全部四枚炮彈丟出去之後,格羅廖夫在扯過背上M4的同時,沖著高揚大喊了一聲,但高揚的耳朵嗡嗡作響,只能聽到格羅廖夫的叫聲,卻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不過看著格羅廖夫的動作和神色,高揚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高揚扭頭看去,卻見房門已經打開,而且有人已經沖了出來,不過他們沖出門的同時,崔勃的機槍也響了,沖出來的幾個人都被崔勃的機槍掃倒在地,門口瞬間就倒下了三個人。

  崔勃封鎖住了房門,高揚不用擔心什麼,他扭過身來,向著格羅廖夫猛然揮手,示意該撤離了,就在這時,高揚愕然的發現,有三個人竟然從回廊的另一頭出現。

  有人從回廊的另一頭出現,只能說明那里開有側門,要命的是那三個人出現在了格羅廖夫身後,而格羅廖夫還沒有發現,高揚大喊了一聲危險,立刻舉起槍口,子彈幾乎是擦著格羅廖夫的耳朵掠過,將一個舉槍的敵人擊倒在地。

  高揚的舉動讓格羅廖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快速的轉身向後的同時開了槍,幾乎就在同時,格羅廖夫身後其余的兩個人開槍了,正在轉身的格羅廖夫猛然一震,身子在轉過的同時也倒了下去。

  在格羅廖夫倒下的同時,雖然他手里的M4已經開火,也成功擊中了一個沖來的敵人,將一個同樣手持M4步槍的敵人打的抖動著倒下的同時,對方的子彈也擊中了格羅廖夫。

  當格羅廖夫倒下的同時,高揚?的一聲又推上了一發子彈隨之開火,這一槍從正在倒下的格羅廖夫頭頂上掠過,將最後一個敵人的腦袋打爆。

  說起來很慢,但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從回廊另一頭突然冒出來的三個人打了高揚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雖然高揚和格羅廖夫的反應也夠快,成功的將三個敵人全部射殺,但格羅廖夫也中彈倒地。

  高揚之所以沒有中彈,只是因為格羅廖夫擋在了他的身前,開槍的兩個人把子彈都打在了格羅廖夫身上。

  “兔子,注意掩護!”

  看到格羅廖夫中彈倒地,高揚一下子急眼了,他大喊了一聲之後,也沒管崔勃有沒有聽到,把霰彈槍往地上一扔,就沖到格羅廖夫的身前,一手揪住了格羅廖夫的腰帶,一手揪住了格羅廖夫的領口之後,怒吼著把格羅廖夫抬了起來,越過齊腰高的回廊扶手之後,把格羅廖夫從有一人來高的回廊上面丟了下去。

  高巖沒辦法了,崔勃必須封鎖住房門的位置,高揚不能拖著格羅廖夫從哪里離開,所以他只能選擇把格羅廖夫扔到回廊下面。

  把格羅廖夫扔出去之後,高揚縱身一躍,也跳到了回廊下面,可等他跳下去之後,高揚才發現他忘了拿霰彈槍,而且格羅廖夫的M4也留在了回廊上。

  就在高揚剛剛跳下去,又有兩個人從回廊的一頭沖了出來,高揚立刻掏出手槍,就在沖出來的兩人從回廊上探出身子要向他射擊的時候,高揚搶先開槍,把其中的一個打的一頭栽了下去,掉到了回廊下面,而另一個卻是向後倒了下去後,卻又立刻爬了起來,並立刻重新冒出頭來要向高揚開槍。  當那個中彈卻沒事的敵人很明顯身上穿著防彈衣,而當他要再次開槍時,高揚的手槍也已經沒了子彈。

  高揚已經把七發子彈全都打了出去,這時正在換彈匣,無法及時射擊了,但還好崔勃的機槍及時調轉了槍口,在那個敵人開槍之前,在其身上打出了一團團的血花,防彈衣可以防住高揚的.45ACP開花彈,但對于機槍近距離射出的子彈就不用指望了。

  高揚這時已經換好了彈匣,他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拖住了格羅廖夫的一只胳膊,死命的拽著格羅廖夫就跑。

  格羅廖夫的個頭有一米八五左右,雖然不胖卻很健壯,體重怎麼也得有二百來斤,按理說高揚就算是拖動也很費力氣,但人急眼了之後發揮出的潛力是很驚人的,高揚這時幾乎感覺不到格羅廖夫的重量,一手拖著格羅廖夫的同時,還要注意沒人再出來,就這樣還以驚人的速度跑到了皮卡車的後面,和崔勃匯合到了一起。  崔勃一邊用機槍射擊的同時大喊道:“老毛子怎麼了!”

  “中彈了!”

  崔勃的機槍用的雖然不熟練,但只有三十來米的距離,傻子也能打中了,每當房里的人打算沖出來的時候,就會被崔勃的子彈給擋回去。

  得到了掩護之後,高揚這才有機會去檢查格羅廖夫的情況,就在他附身去看格羅廖夫的時候,格羅廖夫卻顫顫巍巍的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高揚的肩膀,以微弱的聲音道:“高,你想摔死我嗎?”

  高揚這一下真是的心花怒放,看到格羅廖夫沒死,高揚喊道:“你怎麼樣?那里中彈了?”

  格羅廖夫咳嗽了一聲後,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想我至少中了四五槍吧,好疼,你們走吧,我沒救了。”

  高揚不再搭理格羅廖夫,沖著崔勃大喊道:“背得動嗎?”

  崔勃也不吭聲,在開槍的同時拿起了一個彈鼓,等槍聲停歇的一剎那,崔勃乾脆利落的換上了一個新彈鼓,啪啪又打了幾槍後,才大聲道:“拿槍,你掩護,這是最後一個彈鼓,注意點兒,我來背他。”

  高揚跑到了崔勃身邊,接過了機槍打了幾個點射,這時崔勃把他的M700背起來後,蹲到了格羅廖夫的身邊,大吼了一聲,一把將格羅廖夫扛了起來,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後就站穩了腳步,隨即扛著格羅廖夫一路小跑,向著街道的一端跑去。

  崔勃身高只有一米七五,體重也只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個子不高塊兒也不大,可就是有勁,扛著比他大了一圈的格羅廖夫竟然還能跑。

  高揚雖然一直管崔勃叫做“兔子”,但其實崔勃還有別的外號,其中一個外號叫“騾子”,還有一個叫“牲口”,只不過這兩個外號不如兔子流傳的更廣而已。

  崔勃的舉動看的高揚又是欣慰又是驚訝,他覺得崔勃能抗動格羅廖夫就不錯了,可沒想到崔勃扛起格羅廖夫來還能小跑,果然不負牲口的本色,雖然崔勃也有急眼了之後爆發的因素,但高揚再怎麼爆發也不可能扛起一個二百來斤的人,更別說崔勃身上還有槍和子彈的重量。

  等崔勃跑出幾十米後,高揚背起他的M1A,端著機槍邊打邊撤,不過就在高揚撤到最後一輛皮卡車的後面,即將脫離汽車的掩護時,卻發現他面前皮卡的車鬥里有兩輛小推車,就是那種一個鐵皮鬥下面安著兩個?轆的那種小推車,在國內的建筑工地上非常常見。

  高揚打開了皮卡的車鬥,拽了一個小推車下來,然後把機槍架在推車上,一邊向後倒退一邊開槍,只是這樣開槍很難保證精度,再加上高揚轉換射擊位置後,再也無法封鎖建筑里的人。  又打了一梭子子彈後,高揚再扣動扳機,機槍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最後一個彈鼓的子彈也終于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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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五章 夜奔

  發現機槍的子彈打光了之後,高揚徹底沒招了,順手就把機槍扔進了推車里,然後轉身拉上推車撒腿就跑。

  高揚把速度發揮到了極限,聽著推車?當亂響,他現在幾乎是空著手跑,很快就追上了扛著格羅廖夫的崔勃。

  追上了崔勃的時候,身後的追兵也已經追了出來,這時候高揚他們離著身後的追兵也就是百十來米,高揚顧不上說話,拉著推車跑到了崔勃身前十幾米之後才停下了腳步,然後把推車一放,讓到了一邊後,立刻拿過背後的M1A,順勢打開了瞄準鏡,端起槍來也沒怎麼瞄準就是一槍。

  崔勃也用不著和高揚說什麼,跑到推車跟前後,把格羅廖夫往推車里一丟,推著就跑,推著人跑比背著自然是輕松太多了,崔勃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只是格羅廖夫可就受罪了,情急之下,崔勃那里還敢慢慢的安置格羅廖夫,順勢一丟就算完事,那里顧得上格羅廖夫被鐵皮推車撞得痛徹心扉。

  看到崔勃推著車子跑了,高揚還想阻擊一下追兵的速度,可是他從熱成像瞄準鏡里向外看去,卻見一大片紅光正在沖來,高揚都不用仔細瞄準,只是隨便開了幾槍,就打到了幾個追兵。

  高揚的幾槍打出,聚集成一團的追兵立刻轟然而散,有趴在原地的,有躲到道路兩旁尋找掩護的,完全停了下來。

  高揚沒想到打了幾槍的效果竟然這麼好,不過一想也就釋然了,他現在完全處于黑暗中,對方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阻擊,他們只能朝著黑暗里開槍而已。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時候,高揚立刻閃身到了一邊,用英語大聲喊道:“第一第二攻擊組上,第三組待命,包圍他們,不讓讓一個人跑了。”

  喊完了之後,高揚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得懂,隨即撒腿就跑。

  高揚跑了好久也沒有追上崔勃,無奈之下,高揚只能停下,聽著推車的聲音用瞄準鏡搜索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崔勃已經推著格羅廖夫泡上了一條岔路,如果高揚要是沒看一下的話,這下子他們就要走散了。

  發現崔勃後,高揚迅速追了上去,跑到崔勃身後的時候,高揚還沒來得及說話,崔勃就氣喘吁吁的道:“你跑的太慢了,我還想著是不是停下來等你一會呢。”

  對于高揚來說,他力氣肯定是比不上崔勃,可要論長跑論耐力的話,高揚能拉崔勃無數條街。

  高揚心不跳氣不喘的道:“少說廢話,剛才差點跟你們走散了,你這是打算去那里?咱們這是往哪兒跑呢你知道嗎?”  “這黑燈瞎火的我那知道那是哪兒啊,瞎跑吧,安全了再說。”

  高揚覺得有道理,就跟著崔勃沿著大路一直跑了下去,跑了大概有半小時後,高揚一直聽不到格羅廖夫的聲音,他覺得實在不能再跑了,必須得看看格羅廖夫的傷勢才行。

  高揚停下來之後,先是用瞄準鏡看了看身後,沒看著有人追來,覺得已經安全之後,高揚立刻帶上了微光頭盔夜視儀,來查看格羅廖夫的傷勢。

  一看格羅廖夫的傷勢,高揚的心里只覺大事不妙,格羅廖夫蜷曲著坐著推車里,因為推車太小,格羅廖夫的頭和腳都伸在車都外面,這時的格羅廖夫腦袋向耷拉著一動不動,而車鬥里已經有了很多血。

  高揚以為格羅廖夫已經死了,他慢慢的伸出手來,在格羅廖夫的鼻端試了一下,然後慶幸的發現格羅廖夫還有呼吸。

  讓崔勃幫忙,兩人把格羅廖夫抬下了推車後,將其放在一邊的平地上,雖後高揚解開了格羅廖夫的防彈衣,發現上面一共有五個彈孔。

  說是彈孔也不太對,應該是一個彈孔和四個彈頭,當時開槍射擊格羅廖夫的有一個人拿的是M4步槍,而另外兩個人用的卻是手槍,其中手槍彈全被擋了下來,只有步槍的一發子彈擊穿了防彈衣,射入了格羅廖夫的小腹左側。

  雖然步槍子彈射穿了防彈衣,但防彈衣畢竟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降低了子彈的威力,至少格羅廖夫腹腔沒有被打穿。

  子彈被防彈衣降低了威力其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因為子彈受到阻擋後會失穩,極有可能是翻轉著射進體內的,這樣的子彈停止作用只會更強,搞不好中彈的人就會死的更快,高揚也不知道格羅廖夫的傷有多嚴重,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防彈衣降低了子彈的絕大部分威力。

  正在高揚檢視格羅廖夫的時候,格羅廖夫竟然悠悠的醒轉了。

  “你怎麼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格羅廖夫晃了晃腦袋,看到面前的高揚後,喘了兩口氣之後,虛弱的道:“你們把我帶出來了嗎?”

  高揚急聲道:“我們現在安全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不知道,我好像斷了幾根肋骨,肚子上中彈了,感覺很不妙。”

  高揚急聲道:“好了,不要說話,休息一下,你一定要撐住,千萬不要睡過去,努力不要昏倒,我們會找到醫生的。”

  “我是被扔進推車的時候撞暈的,拜托你能不能告訴兔子一聲,讓他溫柔一點兒,我的頭被撞的好疼。”

  高揚舒了口氣,站起來狠狠的瞪了崔勃一眼,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崔勃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低聲道:“兔子,你丫知道不知道格羅廖夫沒讓人給打死,卻差點兒讓你給摔死,你丫能不能注意點兒。”

  兔子不好意思的一笑,道:“當時那麼急,沒顧上太多。”

  崔勃話沒說話,就和高揚兩人一起變了臉色,因為他們兩個幾乎同時聽到了汽車的聲響。

  對視一眼後,高揚和崔勃二話不說,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格羅廖夫又扔進了推車里,隨後崔勃繼續推著格羅廖夫狂奔,而高揚則拿起搶來,準備著應付新一輪的追殺。

  汽車亮著大燈拐了個彎之後,筆直的沖著高揚他們就過來了,高揚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找過來的,可他知道憑著兩條腿無論如何也是跑不過汽車的,朝著兔子大喊了一聲往小路上跑之後,高揚剩下所能做的,就只有想辦法解決打頭的汽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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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六章 要死一起死

  汽車明亮的大燈直射高揚,給高揚的瞄準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尤其是夜視瞄準鏡也失去了作用,高揚舉槍想要瞄準射擊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崔勃聲嘶力竭的大喊道:“這邊兒來,有小路,快啊!”

  借助汽車的燈光,崔勃發現了一個汽車無法進入的小巷,推著格羅廖夫跌跌撞撞的穿過了路旁的路沿後,把格羅廖夫推到了一條窄小的巷子里,然後又從巷子里用他的M700開始向著汽車射擊,掩護高揚的退卻。

  高揚立刻收槍就跑,在汽車即將追上他的時候,終于閃身進入了小巷里。

  崔勃還在舉槍射擊,但他的M700射速很慢,而且彈倉里只能裝四法子彈,對遲滯敵人的行動根本起不了太大的效果,但崔勃一直在專注的射擊,高揚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順勢扯著崔勃就跑進了小巷。

  小巷里四通八達,就在汽車上的追兵下了車跟著追入小巷時,高揚已經崔勃推著小車進了岔路立刻拐彎,隨後兩人一直見彎就拐,想借助迷宮般的小路甩開追兵,可讓他們無奈的是,無論他們怎麼跑,只要稍微一停,很快就能聽到追兵的腳步聲,于是高揚和崔勃就只能不停的跑。

  從凌晨一直跑到了天亮,當天色微亮的時候,一直在巷子里亂鉆,早已跑的不知東南西北的高揚眼前突然一亮,雜亂無章的建筑消失不見,一大片沙漠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高揚愕然發現他們已經出了城,高揚對著氣喘吁吁的崔勃道:“怎麼回事兒,咱們出城了?”

  借助迷宮般的小巷,他們還能和追兵周旋,可一旦出城到了一望無垠的沙漠里,那才是真正的入了絕境。

  崔勃累得不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道:“我次奧,快往回跑吧,到沙漠上就是活靶子,不過讓我歇會兒先,就兩分鐘。”

  高揚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看到崔勃實在是不行了,高揚也只能無奈道:“就給你兩分鐘,我去,你說這幫反對派怎麼這麼能追?這都一宿了,還陰魂不散的追著,這不合理啊,反對派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多大仇啊。”

  崔勃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的眼神道:“你說呢?你把人家的頭腦一鍋端,里邊兒還有人家一幫美國大兵的頭兒,你說這是多大的仇?不追你能行?換了你被……,不是,換了我被人幹掉了,你不找人報仇去?那幫老美可是退役的大兵,搞不好還是特種部隊的,這種程度難不倒人家吧?”

  經過三年的磨練,高揚現在的耐力根本無視跑的這一宿路,在崔勃休息的時候,高揚就持槍警戒,不過他已經把槍上的夜視瞄準鏡給摘了下來,卻沒裝上白天用的白光瞄準鏡,因為他沒有時間校槍,而沒有經過校準的瞄準鏡還不如不裝。

  迷宮般的小巷出口眾多,高揚不敢再等下去了,只讓崔勃休息了兩分鐘之後,高揚就催促道:“快起來,走了,我推車,你拿槍掩護,咱們得快點兒,必須把這幫人甩開,然後才能給老毛子找醫生。”

  高揚說完之後,崔勃突然指著小車的車輪道:“我次奧,我知道他們怎麼能找到咱們了,看這兒。”

  高揚看了看小車,很快也明白了為什麼那些人能一直找到他們的蹤跡,格羅廖夫的血從推車的縫隙里流出到了車輪上,而現在格羅廖夫流出的血已經凝固,但開始的時候必然會留下血跡,至于現在,班加西外圍的路面上有一層薄薄的黃沙,兩道清晰的車輪印在黃沙上很明顯,只要不刮風,這些痕跡就不可能消失。

  和崔勃對視了一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國罵。

  崔勃也不覺累了,站起來推車就走,此時也不用再想著繼續在小巷里亂鉆了,因為不出意外的話,追兵馬上就到。

  高揚他們跑得很及時,因為他們走了沒有多遠,二十多個人就從他們剛剛離開的附近幾個巷口一同冒了出來,如果高揚他們還留在原地,或者想繼續在小巷里亂串,非得被堵個正著不可,因為現在天已經大亮,和晚上時還不同,敵人已經能很容易的找出並圍堵他們。

  高揚和崔勃直接推著車子進入了沙漠地帶,聽著身後響起的槍聲,高揚回頭用望遠鏡看了看,發現追兵離他們也就是六七百米。

  經過了一夜的奔跑,也不是全無用處,從開始時的一百多個追兵,現在只剩下了十幾個人,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耐力能跑上一夜的,只不過讓高揚感到不安的是,十幾個追兵里面,有六個人的裝扮與其他人截然不同,而且好像是白人。

  高揚只忌憚那幾個退役的美國人,對上那些剛拿起槍的老百姓,高揚不怎麼放在眼里,可如果對手是退役老兵的話,自然會危險的多。

  好在敵人相距還有六七百米,這個距離上AK47和M4都沒有什麼威脅,高揚他們只要能拉開距離,暫時還不會特別危險,可只要距離一拉近,那就不好說了,不過現在雙方都是累得不輕,可以說都到了極限,想要拉近這六七百米的距離也不是容易的事。

  高揚他們已經沒了選擇,只能繼續逃下去了,他轉身要跟上崔勃的時候,崔勃突然道:“格羅廖夫又醒了。”

  格羅廖夫時昏時醒,但醒著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高揚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可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來救格羅廖夫。

  格羅廖夫這次醒來後,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過會兒就暈過去了,卻是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我們這是在那里?情況怎麼樣了?”

  高揚猶豫了一下後,微笑道:“我們已經出城了,現在安全了,沒人追著我們。”

  格羅廖夫搖搖頭,苦笑道:“得了吧,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情況不妙,看來我這次真得死了,不過從我當上傭兵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遲早得死在戰場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

  聽到格羅廖夫突然開口說話了,高揚和崔勃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的臉色都很難看,崔勃低聲道:“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高揚狠狠的瞪了崔勃一眼後,沖著格羅廖夫低聲道:“別說話,不要浪費你的體力了,你不會死的,我們不會就讓你這麼死的。”

  格羅廖夫虛弱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讓我說吧,讓我說完,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你就當這是我最後的遺言吧”

  格羅廖夫滿臉的痛苦,低聲道:“當一個雇傭兵,尤其一個為錢賣命的雇傭兵是很痛苦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場戰鬥是站在邪惡的一方,還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我殺了很多人,這里面有該下地獄的人渣,也有無辜的平民,為了錢,我得出賣自己的靈魂。

  當我為國而戰的時候,我的心里充滿了責任感,充滿了自豪感,我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而不覺遺憾,不管這場戰爭是否正義,但至少我知道就算戰死了,我也是為國捐軀,一切罪責由政客承擔。

  可當我為錢而戰的時候,心里有的只是罪惡感,只有愧疚和無奈,還有極度的厭倦,而且就算戰死了,也沒有人在乎,人們只會慶幸又死了個該下地獄的雇傭兵,還好,值得慶幸的是,我至少知道自己的最後一戰還算是正義的,就算我收了錢,也是正義的復仇之戰,這一點讓我好受不少。”

  高揚沉默了很久,才嘆聲道:“你不會死的,你的傷又不重,只要我們找到醫生,你會沒事的。”

  格羅廖夫搖了搖頭,道:“行了,我現在知道你和兔子的為人,你們值得信任,我身上還有兩萬多塊錢,請你們幫我把錢給我的老婆,你們拿上錢走吧,否則我們只能都死在這里,而我們的錢也只會被人搶走,把槍給我,讓我掩護你們離開。”

  格羅廖夫抓住了高揚的手,使勁拉著高揚,想要從小推車上爬起來。

  高揚一把把格羅廖夫又按到了推車里,堅定的道:“跟你說了閉嘴,就不要再添亂,你的遺言要說,就等著見了你老婆以後沖她說,你給老子聽著,我們要麼都死在這里,要麼一起離開,懂了嗎!”

  說完後,高揚掙開格羅廖夫的手,端起槍發泄似的朝著身後的追兵連開了幾槍,而格羅廖夫卻仍然沒有放棄,他激動的對高揚大喊道:“你這個白癡,你這個瘋子,我注定要死,你就該讓我盡最後的職責,這樣我至少還能知道我的錢會到我老婆手里,我的女兒還能有學費去學音樂!”

  高揚覺得格羅廖夫的話很有道理,可是他真的無法丟下格羅廖夫逃生,沉默了片刻後,高揚對著崔勃無力的道:“兔子,老毛子讓我們走,他來掩護,我沒有答應,我知道這樣搞不好咱們都得死,可我沒辦法扔下他不管,你自己走吧,咱們跑了一個算一個。”

  崔勃頭也沒抬,只是使勁推動小車的同時費力的道:“你又犯二了,我就知道你做不到,不過我也辦不到,唉,生死有命,死就死活就活,扔下老毛子我是做不來,反正咱們兩個都夠二的,那就聽天由命吧。”

  停了崔勃的話之後,高揚沒來由的輕松了許多,他對著推車里的格羅廖夫笑了笑,大聲道:“得了,你不用說了,我和兔子達成了一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要是因為耽擱太久沒救死了,我們自然會丟下你,可你還有口氣,咱們哥幾個就耗著吧,還有,你也別擔心你的老婆孩子了,給我一個地址,我讓摩根先生給她們打錢,放心吧,摩根還欠我九萬多美元呢,我現在就給摩根先生打個電話,這些錢都歸你老婆孩子了,兄弟我夠意思吧?”

  格羅廖夫呆呆的看了高揚一眼,然後無力的道:“你真是個白癡,還有兔子也是,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這種事兒我做不出來,這些錢給你的父母留著吧,最後說一句,能跟你和兔子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麻煩你跟他翻譯一下。”

  高揚給崔勃把格羅廖夫的話翻譯了一下之後,鄭重的道:“能跟你並肩作戰,也是我和兔子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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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七章 絕境逢生

  格羅廖夫瀕臨死亡,在茫茫沙漠中不知該去往何處,也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高揚覺得現在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逃離,這讓他幾近絕望。

  推著車子的崔勃突然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到沙地上後,喘了幾口氣,搖頭道:“不行,走不動了,昨天到現在沒吃沒喝,實在扛不住了。”

  崔勃壯的確實像牲口,但他的飯量也不小,屬于典型的能吃也能干的類型,而且就算是使喚牲口,還得給口吃的呢,何況一個終究不是牲口的大活人。

  高揚不是肯輕易放棄的人,他踢了崔勃崔勃一腳,大聲道:“給我起來,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把你的東西掛車上,我來推著。”

  崔勃又搖了搖頭,道:“我真不行了,就算空著手也走不動了,楊哥,不是我說話喪氣,現在是真沒招了,你走吧,我求你了,你走了我和格羅廖夫好歹還有個念想,也有人給家里報喪不是。”

  看崔勃的樣子,高揚知道他是真走不動了,又是絕望,又是悲傷,他轉過了身,舉起了手里的步槍,瞄準了還在後面遠遠吊著他們的追兵開了一槍,可就在高揚還沒來得及開第二槍的時候,高揚只覺一股大力撞到他的身上,伴隨著左胸口一疼,高揚被大力撞得仰天倒了下去。

  高揚只覺眼前漆黑一片,只能看見漫天金星,而心口的位置疼痛如絞,連呼吸都困難,隨後他聽到了崔勃帶著哭音兒的叫喊。

  “楊哥,楊哥!”

  格羅廖夫虛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真該死,高,你怎麼樣了!”

  在短暫的眩暈之後,高揚明白了過來,他這是中彈了,而且是心口中彈,原來心臟中彈後還能最多還能存活七秒的說法是真的。

  “我次奧你們祖宗,來吧,老子跟你們拼了。”  聽到崔勃聲嘶力竭的大喊後,緊接著就是槍聲,然後伴隨著拉動槍機的聲音,槍聲一直沒停。

  高揚覺得有些奇怪,他心口中彈,現在該死了啊,怎麼還能聽到槍聲,緊接著,高揚睜開了眼,看到了藍天白云。

  高揚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首先摸到了一把斧子。

  摸到斧子之後,高揚心里的奇怪立刻變成了狂喜,他蹭的一下子坐了起來,伸手就把斧子從胸前摘了下來。

  斧頭朝外的一面鑲嵌著一顆子彈,而背面則微微鼓了起來,高揚一使勁,把子彈從斧子上拔了下來,然後看到斧頭的中央位置,有一個被子彈打出的小坑。

  高揚拿著斧子呆呆的看了片刻之後,突然放聲狂笑,狂吼道:“費多爾,馬力克,我謝謝你們啊,我謝謝你們保佑啊。”

  聽到高揚的笑聲,趴在地上射擊的崔勃呆呆的扭過了頭,看著重新坐起來的高揚,一臉呆滯的道:“我次奧,這是什麼情況?”

  高揚一手拿著斧子,一手拿著彈頭,大吼道:“老子命不該絕,子彈被斧子擋住啦!哈哈,老天都不收我!”

  兔子一臉的眼淚鼻涕,呆呆的愣了楞之後,突然伸出袖子一臉上一抹,呆呆的道:“這樣也行?我次奧,白哭了,早知道先看看你的情況,這還真是有驚無險啊。”

  格羅廖夫也是用最大的力氣笑著道:“你可真是個幸運的家伙,高,你該把斧子好好收藏起來的,還有那顆彈頭,這就是你的護身符,這就是你的幸運物啊。”

  高揚抱著斧子親了兩口之後往胸前一掛,輕輕的拍了拍道:“我得一輩子收藏這把斧子,再也不離身了。”

  崔勃狂笑了兩聲後,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盯著瞄準鏡道:“楊哥,我剛才打倒了一個,也不知道死了沒。”

  高揚沒有搭理崔勃,而是看了看已經完全變形的彈頭後,突然道:“不對,這不是AK用的中間彈,更不是5.56毫米的子彈,這是鉛芯彈,我看著像狙擊步槍用的啊。”

  崔勃道:“我剛才從瞄準鏡里看著,好像是有個人的槍上有瞄準鏡,不過距離太遠了,看不清啊。”

  如果對方有狙擊手,或者狙擊手終于趕來了,高揚他們就無法繼續像原來打算的那樣只管往前跑了,而且剛才地方的狙擊手已經顯示了實力,在至少六百米以上的距離,一槍命中了的高揚的胸口,如果不是有護身符一般的斧子,高揚就算身上穿著防彈衣也死定了。

  高揚剛才其實就已經有點自暴自棄的打算了,可是經過了剛剛的虛驚一場和驚喜之後,不管是高揚還是崔勃,卻是又生出了求生的欲望。

  把變形的彈頭放進口袋里後,高揚想趴下射擊,可是他一動卻覺得胸口疼的要命,高揚知道他心口的位置受傷了,子彈雖然被斧子擋了下來,可是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受到了重擊,沒準兒還斷了兩根肋骨呢。

  就和格羅廖夫一樣,雖然手槍子彈沒能穿透防彈衣,卻也打斷了格羅廖夫的幾根肋骨,而擊中高揚的子彈雖然已經飛行了六七百米,其威力也絕對比近在咫尺發射的手槍子彈要大。

  高揚強忍著疼痛,爬到了地上,然後端著槍,仔細的瞄準後開始射擊,不過沒用瞄準鏡的輔助瞄準,六七百米的距離上人就是一個黑點,高揚根本就不知道他射出的子彈是否擊中了敵人。

  崔勃往槍里裝子彈的時候道:“楊哥,要不你還是你來用這把槍好了,你打的比我準。”

  “不用,我背包里有瞄準鏡,換上就行,你給我觀察彈著點,我校正一下彈道就可以,咱們還是兩把槍一起壓制的好。”

  從背包里取出瞄準鏡後,高揚很快白光瞄準鏡裝到了他的槍上,然後把望遠鏡給了崔勃,不過讓他為難的是,他們現在缺少一個可供校槍的靶子或者參考物,要是把子彈都打進空氣里,那還校個屁的槍啊。

  崔勃用望遠鏡想找一個保持不動的靶子,可是他只是搜索了一下,突然驚聲道:“楊哥,有汽車來了,至少五六輛,還都是卡車,不對,一共八輛卡車。”

  高揚的一顆心徹底涼了,這要是再來八輛卡車的人,這仗不用打了,已經徹底的沒了希望。

  高揚用瞄準鏡很快發現了崔勃說的卡車,然後他驚訝的發現,那些一直追擊他們的反對派,似乎一下子慌亂了起來,紛紛臥倒在地。

  當卡車越開越近的時候,卡車上似乎有人在開槍,而追擊高揚他們的那些人則朝著卡車射擊,看到這里要是還不明白,那高揚成傻子了,不管卡車上的是什麼人,但肯定是敵人的敵人。

  卡車上不但有槍在射擊,而且還有人發射火箭筒,不過那些卡車沒有停下,而是快速駛離,似乎不打算和追擊高揚的人們大打一場。

  崔勃看了看之後,突然指著大卡車喊道:“楊哥,那里有公路,卡車是政府軍的,車上有政府軍的標志。”

  高揚急聲道:“你掩護,我來求救。”

  高揚他們距離卡車大約有一千來米,高揚站了起來,揮舞著手里的步槍,連跑帶叫的希望能引起卡車上人們的注意,這時候卡車已經到了離他最近的時候,以側面對著高揚,如果高揚不能及時引起卡車注意的話,那些卡車即將離去。

  看著八輛卡車依次駛過,高揚心急如焚,但八輛卡車里的最後一輛,突然開下了公路到了沙漠里,向著高揚快速開了過來。

  看到卡車開了過來,高揚心花怒放,大聲喊道:“救兵來啦!哈哈!”

  格羅廖夫急聲道:“高,我們都是自由傭兵,受雇于一個叫做肯弗里曼的家伙,記住了嗎?”

  高揚點了點頭,道:“記住了,兔子,準備抬上老毛子,咱們走啦。”

  卡車帶著揚起的沙塵在高揚他們面前饒了一圈,將高揚他們擋在了車身後面,待卡車停下之後,高揚正要和崔勃抬起格羅廖夫,從卡車車鬥里突然站起了四五個人,用槍對著他們,然後其中一個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

  “自由傭兵,受雇于肯弗里曼,兄弟們,見到你們太開心了。”

  高揚喊了一嗓子後,卡車後鬥的擋板立刻放了下來,隨後跳下了四個人,幫著高揚抬起了格羅廖夫,只是把格羅廖夫放到車上的時候,不免動作大了點,疼的格羅廖夫又是一聲慘叫。

  等高揚和崔勃上了車之後,一個黑人在車廂上重重的拍了兩下,隨後卡車立刻重新開動了起來。

  等卡車開動之後,高揚差點兒虛脫了過去,他看了看車廂里,發現里面有二十來個人,幾乎全都是黑人,只有一個是阿拉伯人的模樣,此時這些人都在注視著他,高揚沖人們揮了揮手,笑道:“兄弟們,太感謝你們了。”

  一開始向高揚問話的黑人笑了笑,道:“他們大部分都不懂英語,伙計,看樣子你們的運氣不太好啊。”

  高揚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那黑人道:“你們這次是跟著肯弗里曼混的?那你們拿到錢了嗎?那家伙可不是講信用的人。”

  格羅廖夫虛弱的道:“沒錯,我們湊了十二個人,結果一毛錢都沒拿到,不過有個好消息,該死的肯被炸死了。”

  黑人哈哈一笑後,用一種高揚沒聽過的語言對著車山的其他人說了幾句,隨即整個車上的人哄堂大笑,顯得很是開心。

  這時那個黑人伸出了一只手,和高揚還有崔勃握了握手之後,開心的道:“就沖著你們帶來的這個好消息,捎帶上你們也值了,那個該死的肯上次雇傭我們卻只給一半的錢,聽到他的死訊,我們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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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八章 摩根的力量

  等卡車上的人們一陣哄笑後,那個黑人向人群里招了招手,指著格羅廖夫道:“蘇瑪,看在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的份上,來看看這家伙還有救嗎?”

  一個黑人蹲到了格羅廖夫身前,伸手撩起了格羅廖夫的衣服,用手在傷口周圍摁了摁之後,沖著高揚道:“他被什麼槍擊中的?”

  高揚沒有想到這個卡車上還有軍醫,而且肯出手幫忙,這讓高揚喜出望外,趕緊道:“是被M4近距離擊中的,在昨天晚上兩點鐘左右吧。”

  那個黑人點了點頭,道:“他的情況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壞,至少他的腹腔內沒有被子彈打成一團糟,所以他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不要讓他喝水了,如果你能在十二個小時內找到一家醫院及時開刀的話,他應該可以活下來,前提是必須得有一個好的外科醫生才行,我這里沒有急救的藥品,幫不上你們什麼了。”

  聽到格羅廖夫還有救,高揚的一顆心稍稍放松了些,真心實意的對那些黑人們道:“謝謝,太謝謝你們了。”

  那個黑人擺了擺手,道:“大家都是自由傭兵,誰都有可能遇到這一天的,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嘛,我的名字叫阿卜杜拉赫曼·艾哈邁德·阿里,你叫我阿里就好,我們這些人大都來自索馬里,雖然不是個傭兵團,但是湊起來一起找活兒干,你們呢,我看你們兩個是狙擊手?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可以一起干,大家有個照應。”

  把格羅廖夫和崔勃向阿里介紹了一下後,高揚跟阿里握手道:“非常感激你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們肯定有機會合作的。”

  高揚說的只是客套話,但阿里卻是點頭道:“沒錯,肯定會有機會的,我們沒有狙擊手,如果你們肯加入,那就太好了。”

  “你們這是打算去那里?”

  “我們要去的黎波里,班加西徹底失守了,政府軍也大部分都到反對派那邊去了,我們今天早上接到了命令,所有的雇傭兵都到的黎波里去,好像要編組成一個大的雇傭軍團,但是現在還不知道價格怎麼樣,你們知道嗎?

  高揚搖了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

  阿里撇了撇嘴,道:“現在卡扎菲的日子不好過啊,我想他應該會出大價錢的,所以我們就跟著撤離的車隊來了,要不然的話,我們就留在班加西接受反對派的雇傭了。”

  聽到阿里的話,高揚徹底松了一口氣,本著言多必失的想法,高揚還不怎麼敢說話,因為他生怕會露出馬腳,讓阿里察覺他們根本不是政府軍那邊的,可是聽了阿里的話,高揚才明白,怪不得人家沒有問東問西的,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高揚笑了笑,道:“是啊,我想政府軍那邊出的價一定會比反對派高的,去的黎波里是個正確的選擇。”

  說完之後,高揚覺得很怪異,他先是幫反對派打政府軍,然後又去打反對派,現在呢,看樣子又要到政府軍那一邊了,這仗打的還真是亂。

  看這格羅廖夫又昏迷了過去,雖然有人說格羅廖夫還能撐一會,但高揚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崔勃把外套脫了下來,蓋到了格羅廖夫的身上,然後對高揚憂心忡忡的道:“楊哥,他們說老毛子怎麼樣了?還有他們要到那里去?”

  高揚這才想起來沒有告訴崔勃情況呢,把情況跟崔勃說了說之後,崔勃點頭道:“還好,運氣不錯,看來老毛子是命不該絕啊,除了班加西,也就是的黎波里還有大點兒的醫院了,不過利比亞的醫院水平可不怎麼樣啊,那里的醫生能行嗎?”

  高揚轉身對阿里道:“你對的黎波里熟悉嗎,知道哪家醫院有好的醫生嗎?”

  阿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對利比亞一點都不熟悉,我甚至不知道的黎波里在哪兒,不過我打聽了一下,到天黑的時候就到的黎波里了,等下車以後我可以幫你問問,嗯,你對我的提議有興趣嗎?如果你打算繼續參戰的話,我們可以要求編到一起。”

  高揚一臉歉意的道:“真抱歉,我們得照顧他才行,短期內肯定是沒辦法參加戰鬥了,不過我們只要還參戰的話,肯定跟你們在一起。”

  阿里笑的很是燦爛,露出了一嘴的白牙,道:“那就好,我們非常希望有個狙擊手,如果你肯和我們在一起那就太好了。”

  高揚的沒心思和阿里說話了,因為到天黑的時候才能到的黎波里,可格羅廖夫不見得能支持到那個時候。

  猶豫了一下之後,高揚從背包里拿出了衛星電話,然後按照摩根給他留下的號碼打了出去,當電話接通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是誰?”  “你好,我叫高揚,是摩根先生讓我打這個電話的。”

  對方沉默了片刻後,沉聲道:“摩根先生和我說過,盡一切力量幫助你,說吧,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不過我現在在的黎波里,而且很有可能去不了班加西了。”

  “太好了,我正在趕往的黎波里的路上,是這樣的,我們一個人中槍了,腹部中彈,傷的很重。”

  “明白了,我會安排得,你在什麼地方,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我們剛剛出了班加西沒有多遠,乘坐的是卡車,大約天黑的時候能到的黎波里,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快一點嗎?我怕我的朋友撐不了多久。”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後,那個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在經過艾季達比耶的時候下車,會有車在哪里等你們,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車就會到位,你們坐上車,然後他會拉你們去機場,你們轉乘飛機到的黎波里,我會在機場等著接你們的,十分鐘後我給你電話,告訴你接頭的地點。”

  高揚怔怔的掛斷電話後,對著崔勃微微一笑,道:“真讓你個二貨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這次還真是有驚無險,摩根先生太給力了,老毛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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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四十九章 冷靜

  已經三年沒抽過煙的高揚緩緩吐出了一個煙圈,在他的腳邊已經扔了十幾個煙頭,大部分都沒有抽完,還剩下長長的半截,混合型的煙對于高揚來說太難抽了,他還是習慣抽烤煙型的。

  心煩意亂的高揚把燃燒著的煙頭在手里掐滅後,看著一臉平靜的崔勃,突然覺得有些惱火,他走到坐在一張椅子上正在擦槍的崔勃跟前,一巴掌扇到了崔勃的腦袋上,然後低聲道:“你個沒心沒肺的二貨,老毛子還在里面做手術呢,你擦個屁的槍啊!按照常理,你現在是不是該安慰我一下,說格羅廖夫肯定沒事的嘛!”

  崔勃一臉茫然的抬起了頭,眼神迷離的看著高揚,道:“啊!啊?哦,老毛子不是去做手術了嗎?你還擔心什麼?他又不是生孩子,你轉悠什麼啊?”

  “你,你,你這……”

  高揚徹底無語了,他指著崔勃你你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對于崔勃來說,把老毛子送進了手術室就代表著沒事了吧,而高揚也不知道怎麼對崔勃這二貨解釋了,在一個臥室改造而成的手術室里,讓一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老頭做手術,然後手術已經做了四個小時了,里邊還沒傳來任何動靜,如果這樣都代表著肯定沒事的話,那只能說明要麼就是崔勃真的是二貨,要麼就是崔勃的心大到了極點。

  看著急的團團轉的高揚,一個一臉平靜坐在一邊的阿拉伯人突然道:“安靜些,如果你的朋友還有就救,那他就一定沒事,如果你的朋友沒得救,那你讓誰來也沒用,我已經告訴你了,進去的那個老頭是利比亞最好的醫生,也是世界級的醫生,所以現在還沒有結束手術,那說明情況不錯。”

  高揚苦笑了一聲,道:“謝謝你,阿卜杜勒先生,我相信你說的話,可我還是擔心啊。”

  阿卜杜勒正是摩根安排在利比亞的代理人,四十來歲,長相和打扮看起來和本地人沒有任何區別,但說話做事的風格卻是典型的美國人,據高揚所知,阿卜杜勒本來就是利比亞人,只不過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了美國。

  阿卜杜勒站了起來,從高揚的手里要過了煙盒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顆煙後,還是一臉平靜的道:“你說要抽煙,但沒說過要把我的煙全都抽完,而且還很浪費,你得知道這里是阿拉伯國家,煙很難買到的。”

  “抱歉,我有些太緊張了,請理解,正在動手術的那個是我朋友,我沒辦法冷靜下來。”

  阿卜杜勒看了看崔勃,再看看高揚,突然道:“相比較而言,你的狙擊手朋友比你冷靜多了,他從未表示一絲一毫的煩躁,你該向他學學。”

  高揚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之後才訕訕的道:“拜托,他那不叫冷靜好不好,他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天然呆好不好?你知道什麼叫天然呆嗎?”

  阿卜杜勒搖了搖頭,道:“你現在很急躁,請問這樣對你里面的朋友有用嗎?如果沒用,為什麼不學著哪位狙擊手一樣冷靜一些呢?”

  高揚啞口無言,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阿卜杜勒的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錯,崔勃可以說是沒心沒肺,也可以說他遇到任何事都會一樣保持冷靜,而這種特質,狙擊手極為需要,而一個成功的狙擊手,也大都具備這種沒心沒肺的本事。

  高揚摸了摸腦袋,訕訕的又坐回了座位上,極力讓自己冷靜一些,而這時因為聽不懂高揚和阿卜杜勒在說什麼的崔勃突然道:“楊哥,老毛子要是沒事了,你就趕緊想辦法回國吧。”

  高揚苦笑了一聲道:“別逗了,現在怎麼回國啊,老毛子還不知道怎麼樣,再說了,我怎麼回去啊。”

  阿卜杜勒突然用略有些怪異的漢語道:“摩根先生交待過,一有機會就立刻安排你回國,他說你非常非常想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馬上安排你離開。”

  高揚驚訝的道:“你還會說漢語?”

  “我會說十二門語言,至于漢語,我除了會說普通語之外,還會廣東語和四川話,上海話一點點,你可以用你喜歡的方言和我交談。”

  高揚搖了搖頭,道:“算了吧,我除了普通話不會別的,你要是和我說廣東話,還不如和我說英語好了,好吧,我知道為什麼摩根先生會讓你當他的代理人了,你肯定是中情局培訓的精英人才吧。”

  阿卜杜勒撇了撇嘴嘴,道:“那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想離開嗎?”

  高揚當然想回去了,用力的點了點頭之後,高揚不禁奇怪的道:“不是說機場都關閉了嗎?我們來的時候飛機還是降落在的一個公路上,你打算還在公路上起飛嗎?或者說,你能把我送出利比亞,從別的國家走?可是我沒有護照,沒辦法買到機票啊。”

  阿卜杜勒笑了笑,道:“事情交給我辦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阿卜杜勒的話音剛落,一直緊閉著的手術室門終于打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一臉疲憊,無力的斜靠在門框上道:“手術很成功,他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只要藥效過去他就會醒過來,我按你的要求做到了,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們一家離開利比亞?”

  阿卜杜勒面無表情的道:“請讓一讓,我的朋友要進去,至于你的事情不必擔心,等你做手術的對象完全復原後,我會把你送往你想去的任何國家。”

  高揚知道阿卜杜勒為什麼能找到整個利比亞最好的外科醫生了,原來不是他以為的用錢砸,而是在面臨混亂的時候,能把這位醫生一家送往國外。  很誠懇的對醫生道謝之後,高揚和崔勃進到了手術室里,里面還有一男一女在照看格羅廖夫,他們是醫生的助手,也是那個醫生的兒女。

  看著格羅廖夫躺在做手術的床上,呼吸很平穩,看起來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高揚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而崔勃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之後,對高揚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看,我就說沒事的嘛,白急了半天吧,揚哥,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候就是太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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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章 名字

  高揚覺得崔勃有當極品烏鴉嘴的潛質,也搞不好崔勃根本就是個烏鴉嘴,他說了一句有驚無險,結果格羅廖夫中槍了差點沒了命,而高揚也極其幸運的被槍彈擊中了斧頭而逃過了一劫,只不過他和格羅廖夫都沒死,確實算的上有驚無險。

  只是格羅廖夫比高揚要驚險多了,據後來給格羅廖夫做手術的醫生講,格羅廖夫要是再晚送來兩個小時,必然沒命。

  能把格羅廖夫救回來,也只能說是格羅廖夫命不該絕,如果不是高揚和崔勃拼死把他從戰場拖了出去,一切都不必再提,而高揚他們如果沒有遇到叫做阿里的出手相助,他們也已經死了,而如果沒有摩根讓他的代理人阿卜杜勒鼎力相助,格羅廖夫就會死在到的黎波里的半路上,但無論是巧合還是天意,格羅廖夫終究是活了下來。

  給格羅廖夫做完手術後的第二天才醒過來,等他醒來時,好好睡了一覺的高揚和崔勃已經在格羅廖夫的床前等著了。

  格羅廖夫醒來後,先是環視了一周,最後才把視線落在了高揚和崔勃身上,沉默了片刻後,格羅廖夫低聲道:“謝謝。”

  高揚嘿嘿一笑,道:“謝什麼,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說太多就沒意思了。”

  格羅廖夫又是沉默了片刻後,才沉聲道:“我只是個自由傭兵,我拿了錢的,你們完全可以扔下我,但你們沒有那麼做,我知道我差點拖累死了你和兔子。”

  看著格羅廖夫還想說,高揚揮手道:“行了啊,省點力氣吧,醫生說你得休息,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格羅廖夫笑了笑,道:“好吧,不說廢話了,不過得告訴你們,我欠你們一條命。”

  高揚嘆氣道:“又來了,都說你該休息的。”

  格羅廖夫搖了搖頭,道:“我的情況我知道,我已經沒事了,最多十幾天,我就又能活蹦亂跳了,你們不必擔心我,還有,作為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們至少得知道我的真名字吧。”

  高揚驚訝道:“啊!你用的是假名?”

  格羅廖夫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高揚道:“當然了,當雇傭兵的,難道隨便就告訴別人你的真名字嗎?我的天啊,高,別跟我說你的名字就是你的真名。”

  高揚苦笑了一聲,道:“當然是真名了,我又不是雇傭兵,想那麼多幹什麼。”

  格羅廖夫搖了搖頭,道:“確實,你又不是雇傭兵,好吧,跟你們說說我的真名,我叫做尤里·格羅廖夫斯基·伊萬諾夫,我的假名取自于我的父名,當然了,你們以後可以繼續叫我格羅廖夫。”

  高揚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就叫高揚,兔子真的叫做崔勃,我的名字含義呢,說你也不懂,至于兔子的真名呢就有點歧義了,他的名字諧音很不雅,崔和催動的催是同音,至于勃嘛,和那啥勃……”

  高揚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看了崔勃一眼,卻見崔勃一臉殺氣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楊哥,我是聽不懂英語,但我出來這幾年,我的名字用英語怎麼說我好賴得搞清楚吧,現在你說我的名字,然後又一臉猥瑣,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

  高揚有種被抓個正著的感覺,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兩聲後,對這個格羅廖夫道:“沒別的了,崔勃的名字就叫崔勃,沒什麼其他的意思,不過你叫他的綽號兔子就行了。”

  不知所謂的格羅廖夫看看高揚,然後再看看崔勃,然後歪了歪頭,道:“好吧,不用解釋太多,現在我覺得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對不對,重要的是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高揚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到有人在敲門,隨後阿卜杜勒推門進到了屋里,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後,對著高揚道:“如果你想回家的話,今天正是時候,我不保證以後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至于格羅廖夫你不必擔心,他可以安心留在這里養傷,這里很安全。”

  高揚看了看崔勃,有些為難的道:“兔子,你打算怎麼辦?”

  崔勃一臉無所謂的道:“楊哥你只管回家吧,老毛子你不用擔心,我留下來照顧他,等他的傷好了,我就跟他一起當傭兵去,你可別勸我啊,勸我也沒用。”

  高揚覺得的黎波里看起來還算安定,一時半會兒也亂不起來,而且阿卜杜勒也說了,他不會去班加西,而是會留在的黎波里,這樣的話格羅廖夫和崔勃的安全不用擔心,就算有事,阿卜杜勒也能把他們給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高揚猶豫了片刻後,終于還是對格羅廖夫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你和兔子自己小心。”

  格羅廖夫用手一拍額頭,誇張的道:“哦,我的上帝,你當我是小孩兒,還是需要照顧的美女?拜托我可是個老傭兵好嗎?高,你早該回家了,真心話,我要能回去的話早就回家了。”

  高揚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走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格羅廖夫連連點頭道:“是的,真的有事情要你幫忙,我給你一個地址,你能把錢給我老婆送到俄國嗎?順便看看我的老婆和孩子過得怎麼樣?我很掛念她們,但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我不能隨便透露她們的地址,所以你務必得幫我這個忙。”

  高揚奇怪的道:“為什麼?你不能親自回去嗎?”

  格羅廖夫苦笑道:“當然了,我要是敢回國的話,要是被警察發現還好一些,要是被黑手黨發現了,那我的全家都死定了,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我還是回頭慢慢和你說吧。”

  高揚只好點點頭道:“好吧,我會去俄國一趟的,你給我地址好了。”

  格羅廖夫精神一振,道:“我的女兒叫做葉蓮娜·尤拉·伊萬諾娃,我的老婆叫做娜塔莉婭·薩沙·伊萬諾娃,我把地址給你寫下來,你找到她們以後,就說是我的朋友,她們會明白的,記住,一定要說是格羅廖夫的朋友,不要說我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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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一章 撤僑

  在臨走之前,高揚把他在利比亞最後的事情都交代了一下,他把槍給了阿卜杜勒,讓阿卜杜勒幫忙還給鮑勃和西蒙,然後高揚把格羅廖夫的錢拿上之後,就可以回家了。

  阿卜杜勒開了一輛很普通的汽車,他要親自送高揚去機場,而這時高揚甚至還不知道他到了機場以後怎麼才能坐上飛機,還有就是坐上飛機以後怎麼回國,因為的黎波里根本就沒有直接到華夏的航班。

  走在的黎波里的大街上,高揚覺得的黎波里和班加西就像是分屬不同的國家,班加西已經打成了一團亂,而的黎波里至少表面上還非常安定,看上去一切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

  當汽車開出了市區之後,高揚他們遇到了好幾個檢查站,但每次阿卜杜勒都能很容易的通過關卡,表現的和當地人沒有任何區別,說著一樣的語言,穿著同樣的衣服,如果高揚不是知道阿卜杜勒底細的話,他絕對不會認為阿卜杜勒到利比亞的時間比他還短。

  等又過了一個關卡之後,可高揚忍不住道:“阿卜杜勒,能跟我說說利比亞是什麼樣子的嗎?這個國家到底是好還是壞,這里的人到底是好還是壞?說實話,對于利比亞來說我只是個過客,可我想多了解一些,你知道,我畢竟差點死在這里。”

  阿卜杜勒沉默了很久之後,才沉聲道:“這個國家很好,這里的人也很好,他們很熱情,很大方,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裕,他們會用最好的招待你,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戰爭!”

  聽到阿卜杜勒的話之後,高揚想起了在利比亞他所見到的一切,端著槍做自殺沖鋒的民兵,殺人不眨眼的劫匪,憤怒的人聚集而成的人群,以高揚的所見所聞,讓他很難相信阿卜杜勒的話,但是高揚知道阿卜杜勒沒有說謊,因為他明白,戰爭,能夠改變太多的東西了。

  高揚覺得他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好,無論利比亞怎麼樣他都只是一個過客,雖然利比亞已經改變了他,但他對利比亞不卻會產生任何影響。

  出了市區走了很遠之後,高揚終于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道:“阿卜杜勒,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回家?”

  和以前幾次一樣,阿卜杜勒只是聳了聳肩,道:“不必擔心,你肯定能回去,現在還不是揭曉謎底的時候,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高揚苦笑道:“拜托你,我不想要什麼驚喜,我只想早點知道我怎麼才能回家,我聽說機場不是已經關閉,不允許任何飛機起飛的嗎?可是你堅持要送我道機場,我真的很難不擔心啊。”

  阿卜杜勒笑了笑,道:“再等等好了,反正再有幾分鐘我們就到機場了,你很快就什麼都明白了,對了,你是想盡快,立刻,馬上回家,還是有耐心再等等?”

  高揚毫不猶豫的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了,我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阿卜杜勒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如你所愿,你會馬上回家的。”

  就在高揚和阿卜杜勒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能看到機場的航站樓了,這時高揚也不再多問,反正機場已經到了,就跟阿卜杜勒說的一樣,謎底即將揭曉。

  阿卜杜勒領著高揚,很順利的通過了兩次檢查站之後,直接進入航站樓,而一進航站樓,高揚立刻驚呆了。

  偌大的航站樓里亂成了一團,各種膚色和面孔的外國人,幾乎將整個航站樓塞慢了,到處都是一團亂,有的人在瘋狂的沖著電話叫喊,有人在大聲叫罵,還有孩子和婦女的哭喊聲,這一切讓高揚只想盡快的逃離航站樓。

  巨大的航班指示牌上,顯示的是所有的航班都停飛了,高揚覺得他根本不可能從機場離開。

  高揚皺起了眉頭,道:“阿卜杜勒,我不覺得可以從這里離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阿卜杜勒嘆了口氣,用手指著慌亂的人群劃了一周,道:“看看這些人,有沒有發現什麼?”

  高揚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除了全是外國人之外,我什麼都沒發現。”

  阿卜杜勒笑了笑,道:“你得提高一下觀察力了,仔細看看,這里什麼人都有,最多的印巴人,然後歐洲人,這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但是,你又發現華夏人嗎?”

  經阿卜杜勒提示,高揚這才發現確如阿卜杜勒所說,紛亂的航站樓里沒有看到幾個東亞人的面孔,高揚也看見了幾個和他相似的面孔,但那些人說的都是韓語或日語,說漢語的,一個都沒有。

  高揚驚奇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阿卜杜勒嘆了口氣,道:“跟我來,你很快就明白了。”

  阿卜杜勒領著高揚在人群里擠來擠去,到了航站樓的一個角落,然後伸手一指,道:“你的同胞都在哪兒,你可以過去,然後你就能跟他們一起走了。”

  在一個角落里,大約有四五百人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坐,他們看上去都很狼狽,但是沒有一個人在哭,也不像其他的外國人,臉上的神色除了恐慌就是茫然,那些人看起來很鎮定,而且很有秩序。

  高揚看到了熟悉的膚色,聽到了熟悉的語言,高揚立刻知道哪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和他一樣來自華夏。

  平靜等待撤離的華夏人,和陷入絕望狀態的其他國家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高揚看到有很多外國人領著小孩,在華夏人聚集的角落外苦苦哀求,而有幾個華夏人站在外面都是一臉無奈的表示拒絕,高揚聽到他們說到最多的就是對不起,我們只能優先撤離華夏人,不管你們給不給錢,我們都無法幫到你們。  “這是怎麼回事?”

  阿卜杜勒嘆了口氣,道:“我以為美國會是第一個撤僑的,但沒想到,你們華夏才是第一個撤僑的,而且行動最快,力量最大,或許別的國家也會來撤僑,但天知道等他們的飛機到來時,這里會變成什麼樣。現在你明白了吧?你趕上撤僑了,我不知道你怎麼看你們的政府,但我得說,你這次運氣不錯,至少你不必像其他外國人一樣留在這里苦苦等候了,而且我知道華夏來這里撤僑的有軍機,乘坐軍機,你可以直接回國。”

  高揚有種想落淚的感覺,不管以前怎麼樣,不管在別的時候華夏表現的如何,但至少此時此刻,高揚以身為華夏人而感到自豪。

  他跟阿卜杜勒握了握手,道:“謝謝,坦白說我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但我不得不說,你真的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

  阿卜杜勒笑了笑,道:“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去華夏人聚集區,然後等著撤離啊,反正撤僑的話,沒有護照也沒有問題的,要麼還能怎麼做?”

  阿卜杜勒搖頭道:“不,不,那樣的話,你有可能先到埃及,也有可能去突尼斯,甚至可能先去意大利,這樣太慢了,據我所知,馬上就有一班軍機會來,你要想第一個坐上飛機並直飛華夏的話,那你就聽我的,我讓你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高揚有些猶豫,道:“這樣不好吧?大家都急著離開,我還是老老實實排隊吧,反正早晚都能回去。”

  阿卜杜勒搖了搖頭,道:“不,我答應過你,要讓你馬上回家,那你就一定能馬上回家,站好別動,千萬別動,忍住,不會很疼的。”

  高揚驚恐的道:“不會很疼?你想幹什麼?”  阿卜杜勒沒有說話,伸手一揮,手上多了一把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刀,然後阿卜杜勒一把拉住高揚,另一只手在高揚的胸膛上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看著胸前迅速被鮮血染透,高揚驚恐的道:“你在幹什麼?”

  阿卜杜勒微微一笑,把刀收了起來,道:“讓你回家啊,放心吧,你的傷口非常淺,你甚至不需要做處理,血很快就會止住的,乘著現在你的樣子很嚇人,我們趕快過去吧。”

  說完之後,阿卜杜勒拉著高揚就往華夏人的聚集區跑,而且邊跑邊喊道:“幫幫我們,幫幫他,他被暴徒攻擊了,他受傷很嚴重。”

  高揚自己看著自己的樣子都覺得嚇人,衣服上一道巨大的口子從左肩一直到了右肋,透過衣服的破口可以看到身上的傷口,而鮮血已經將高揚的前半身徹底打濕了,看樣子真的是兇險無比,但只有高揚知道,他的傷口其實很淺,非常的淺,就算不做任何處理,血液會很快止住的。

  阿卜杜勒拉著高揚一直到了華夏人的聚集區外面,兩個穿著西裝的華夏人立刻迎了上來,看到高揚的傷口後,兩個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中一個急吼吼的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阿卜杜勒大喊道:“我們被暴徒襲擊了,他傷的很重,你沒看到嗎?他是華夏人,你們得讓他趕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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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二章 國歌

  沒有說話的華夏人立刻扶住了高揚,用漢語道:“是華夏人嗎?”

  高揚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還不等他說話,開口的華夏人立刻道:“護照,給我看看你的護照!”  高揚現在已經徹底懵了,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的護照早丟了。”

  高揚的慘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很多華夏人都圍了過來,有個女人還在大喊道:“我是醫生,讓我給他看看,誰有藥品快拿出來,他得接受急救!”

  扶著高揚的華夏人急的滿頭大汗,沖著他圍攏過來的人群大喊道:“請大家不必擔心,我們的下一班飛機馬上就到,而且飛機上有醫生和藥品。”

  喊了一嗓子之後,扶著高揚的華夏人扭頭急聲道:“老夏,他護照丟了,怎麼辦?”

  被稱作的老夏的人沖著高揚急聲道:“有沒有護照無所謂,證明你是中國人就行,唱國歌,你唱國歌!”

  高揚現在當然知道阿卜杜勒的辦法是什麼了,可他看著兩個急的滿頭大汗的華夏人,看著都是一臉關切的人群,高揚覺得他的行為很不好,非常不好。

  猶豫了一下後,高揚結結巴巴的道:“其實我沒什麼事的,你們不用著急。”

  扶著高揚的華夏人急聲道:“都這會了你還說這個幹嘛,是華夏人嗎?是就唱國歌。”

  “起來,不愿做奴……”

  高揚只是唱了個開頭,甚至沒有唱完第一句,扶著他的那個華夏人就猛地點頭道:“行了,別唱了,我扶你趕緊進去。”

  高揚被半拉半拽的跟著那個穿著黑西服的華夏人經過了登機口,他這時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看,卻見阿卜杜勒一臉沉痛與不舍的向他揮手道別,而那些華夏人此時也都站了起來,一臉關切的注視著他,然後高揚聽到有個人唱起了國歌,很快國歌聲響成了一片。

  某個人唱起了國歌後,很快就變成了國歌的大合唱,限于時機和場所,幾百人共唱的國歌聲音不是很大,但很有力量。

  耳中回響著國歌聲出了登機口之後,高揚被拉著直接到了就跑道上,跑道上空空蕩蕩的,一架飛機都沒有,但有很多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另外還有幾個華夏人站在那里。

  高揚被扶著到了跑道旁邊後,四個華夏人馬上跑了過來,一個看起來有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急聲道:“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候機樓里出狀況了嗎?”

  扶著高揚的華夏人搖頭道:“不是,里面沒什麼情況,這小伙子是剛到機場的,在外面受襲擊了,老王,人就交給你了,我進去了啊。”

  說完話之後,扶著高揚進來的華夏人沖高揚點了點頭,就又轉身一路小跑的走了,高揚沖著那個華夏人的背影道:“謝謝!”

  被稱作老王的中年人扶住了高揚道:“不用謝了,這都是我們該干的事兒,小伙子,你是在哪兒受到的襲擊,還有其他咱們華夏人嗎?”

  高揚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對一臉急色的老王道:“沒有了,就我一個,我和一些本地人在一起,今天趕來機場的時候被一群人圍住打劫了,不過我這傷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事情的,您不用擔心。”

  老王急道:“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兒,小伙子你心可夠大的,你喊我老王就行,有嘛事兒就說話,堅持住嘍,咱們的飛機馬上就到。”

  高揚點了點頭,道:“咱們的人都能撤了吧?”

  老王堅定的點了點頭,一臉驕傲的道:“放心吧,只要還有一個人沒走,咱們的行動也不會結束的,就是個早晚的問題,現在咱們的軍艦來了,軍機來了,還有客機和郵輪,總之一個人也不能落下。”

  高揚長嘆了口氣,點頭道:“咱們國家,真的是強大了,我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坐著撤僑的飛機回家的。”

  老王也是感嘆道:“是啊,我們這些外交人員和你們這些在異國他鄉的游子最清楚,祖國的強大對我們意味著什麼,我在好幾個國家待過,這些年的腰桿子粗了,說話也比原來有分量了,真要出了事,也不用像原來一樣干瞪眼,得了,小伙子,你在這兒稍等一下,飛機馬上就到,哎呦,這不就到了嗎。”

  一架飛機降落在了跑道上,速度越來越慢,最後正好停在了高揚他們的面前。

  飛機是一架伊爾76,機頭上畫著華夏的國旗和軍旗,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華夏的飛機,老王笑的很開心,指著飛機對著高揚道:“看到了吧,咱們的飛機,軍用運輸機,坐著是不如客機舒服,不過能直接讓你回國不用轉場,還有啊,你看看這技術,一米不差的停咱跟前。”

  高揚點了點頭,原來對國旗沒有任何感覺的他,這時候看著機頭上的國旗和軍旗,不知道怎麼的,兩行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等飛機挺穩之後,老王拍了拍高揚的肩膀,大聲道:“小伙子,別激動,很快你就到家了啊,走,上飛機,回國啦!”

  伊爾76本來是運輸機,機艙內沒有座位的,但為了撤僑,此時機艙內放慢了臨時座椅,把機艙擺的滿滿的,等飛機機尾的艙門打開後,老王直接扶著高揚上了飛機。

  讓高揚坐在最前面的一個座位上後,兩個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接管了高揚,老王只是對高揚揮了揮手之後,就立刻離開了,而穿著白大褂的兩人則直接讓高揚脫下了上衣,要給他檢查傷口。

  高揚不好意思的把上衣脫了下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緊張的看了看傷口後,卻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擦了擦汗道:“沒事兒,沒事兒,小伙子放心好了,你這傷不礙事兒的,就是看著嚴重,其實傷口很淺,也不用縫合,只需要消消毒上點藥就行,就是你心口上這挫傷反倒嚴重點兒的,不過都不是什麼問題,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給你點兒吃的和水,你吃點以後東西休息一下,好好睡上一覺,等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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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三章 回家

  高揚在飛機上登記了一下姓名和籍貫,因為撤僑需要掌握精確的人數數據,以盡最大的努力避免還有華夏人流落在利比亞,不過高揚報上的是崔勃的名字和護照上的資料,倒不是因為高揚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而是他不想讓大使館以為還有人滯留在利比亞。

  登記完了之後,高揚美美的睡了一覺,雖然伊爾76坐著確實不如真正的客機舒服,可這是高揚三年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

  飛機最終降落在了首都機場,當飛機降落之後,機艙里哭成了一片,對于機艙內的人們來說,在利比亞受到的驚嚇至此而至了,他們現在徹底安全了。

  高揚作為傷員受到了優待,他是第一個下飛機的,而且還是被人攙扶著下的飛機,在從機艙內乘客之間通過的時候,整個機艙里的人都站了起來沖著他鼓掌。

  “兄弟,祝你早日康復啊。”

  “小伙子,咱們到家了,啥事兒都沒了,回家好好養傷。”

  “大兄弟,這回遭老罪了吧,現在回咱這嘎達了,好吃好喝的造著,幾天兒就沒嘛事兒了,咱這些銀兒也算是有緣,替大家伙兒向你爸媽問個好兒啊。”

  高揚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很激動,但臉紅更主要是臊的,這些素不相識的人越熱情,他就越害臊,因為他是靠著作弊才坐上了這家本來是優先提供給婦幼老弱的軍機。

  高揚只能朝著眾人連連拱手,大聲的道謝,在眾人的掌聲和祝福聲中走下了飛機。

  飛機是利比亞時間上午十一點左右起飛的,因為利比亞和首都時間有六個小時的時差,經過了十個多小時的飛行,高揚到首都的時間是早上四點多,這時候天還完全是黑的,不過還是來了很多人接機,其中還有幾個人扛著攝像機。

  高揚很光榮的成為了這架飛機上所有乘客的代表,他一下飛機,一個中年人給高揚獻上了一束鮮花,然後一臉嚴肅的道:“我代表全國人民歡迎你們回家,你們受苦了。”

  高揚接過了鮮花,想要說些什麼,眼淚又不爭氣的留了下來,不過高揚不覺得丟人,因為他的回家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剛被撤回來的同胞還不一樣,高揚等這一天,已經整整三年多了。

  高揚心中感慨萬分,他對著身前的中年人鞠了一躬,沉聲道:“謝謝,謝謝國家為我們所做的一切,謝謝你們所付出的努力。”

  中年人沒有太多廢話,他只是表示了對高揚一行人的歡迎後,就讓到了一邊,而一個女記者本來還想采訪一下高揚的,不過高揚身上的傷勢替他解了圍,讓高揚得以順利的走出了機場。

  高揚自己出了機場,本來外交部的接機人員還想讓高揚去醫院治療一下再走的,還要送給高揚一身衣服,因為高揚的衣服不僅破了,而且還被血給染透了,並表示如果高揚沒錢回家,還能給他提供路費,可高揚絕對沒臉要人家提供路費的,他身上有好幾萬美金呢。

  高揚從機場的外幣兌換點換了兩千多點的人民幣,然後在機場買了一身衣服換上後,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而去。

  到了火車站之後,高揚很順利的買到了動車票,而如果坐動車,從首都到他家只有兩個小時多一點。

  好像回家已經歷了太多的磨難,高揚現在回家之路出出奇的順利。

  一路無話,在上午十點整的時候,高揚回到了他長大的城市。

  高揚強自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打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到了他家所在的小區,看到熟悉的小區,高揚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心揪的越來越緊,等出租車進入小區,到達他家的樓下後,高揚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給出租車一張百元大鈔,說了一句不用找了之後,高揚渾身發抖,邁腳的時候差點兒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進了電梯,摁下了到他家的樓層。

  高揚他們家住的算是高檔小區,房子面積挺大,樓層也高,一共有二十六層,而高揚家住的是頂樓,從一樓到頂樓用不了多長時間,可就是這段時間,卻讓高揚覺著極為漫長,甚至他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生怕電梯出了問題給掉下去,或者把他關在電梯里。

  好不容易等電梯到了二十六樓,高揚出了電梯門後,在門口站了喘了幾口大氣之後,高揚用顫抖的手指摁響了門鈴。

  高揚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就是呆呆的站在門口,可是等門打開之後,出來的卻是一個他素不相識的人。

  開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婦女,那婦女看到高揚後,一臉的不耐,道:“你找誰?”

  高揚徹底愣住了,他看著面前素不相識的女人,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不由呆呆的道:“請問這里是高武的家嗎?”

  開門的婦女就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不耐煩的道:“這里原來是他家,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把這房子買了,你要是找高武,去他原來的舊家找。”

  不等高揚再說什麼,那婦女就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只留下一腦門霧水的高揚。

  高揚稍微愣怔了一下之後,打消了問個清楚的念頭,而是立刻轉身乘電梯下樓,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輛出租車後,向他原來的舊家而去。

  高揚的舊家是個老小區,距離新房子也沒有多遠,打車十分鐘就能到,而在車上的十分鐘里,高揚的心里已經亂成了一團亂麻,滿腦子都是在想為什麼父母會把新房子給賣了。

  到了舊小區之後,高揚下了車就撒腿狂奔,找到他家的那棟樓,一口氣兒跑上三樓,在門口站定之後,喘了幾口粗氣,高揚想要敲門,卻不知道為什麼不敢伸手。

  高揚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用顫抖的手敲了幾下房門,很快,他聽到了一個在夢中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遍的聲音。

  “誰啊。”

  聽到媽媽的聲音之後,高揚一刻揪著的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他帶著哭腔道:“媽,是我,我回來了。”

  沒有等高揚回答,他媽媽就已經在開門了,伴隨著開門的聲音,高揚母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高揚的母親聲音里滿是緊張。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高揚的母親打開了門,只是看了高揚一眼後,立刻愣在了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淚水立刻糊住了她的雙眼。

  高揚的母親使勁兒搖了搖頭,擦了擦眼之後,才用顫抖聲音,怯怯的道:“你是揚揚?”

  高揚曾無數次設想過見到他的母親後該怎麼說,但想好的詞語這時都已拋到了腦後,千言萬語只是化成了一句話。

  “媽,是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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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四章 團圓

  高揚的母親伸出了一只手,在高揚的臉上摸了一下,把手收回來以後,在自己臉上使勁兒擰了一把,然後才怔怔的道:“不是做夢。”

  說完之後,高揚的母親一把抱住了高揚,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抱住高揚,隨即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媽!”

  當高揚被抱在媽媽懷里的那一刻,他再也壓抑不住,終于也痛哭出聲。

  高揚比他媽母親高了一頭,淚眼婆娑中,高揚看見了他母親的滿頭銀發,這讓高揚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高揚的母親到今年才剛滿五十歲,卻已經滿頭白發,高揚立刻知道他母親在這三年里,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

  高揚的母親抱著他痛哭了沒有太長時間,便放開了高揚,但一只手還是死死的拉著高揚,流著淚仔細的端詳高揚的臉,一只手抹去高揚臉上的淚水,抽噎道:“揚揚,這幾年,你去那里了啊,想死媽媽了啊。”  “媽,對不起,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讓你和我爸擔心我了。”

  當高揚哽咽著說完一句話之後,他母親終于確認是兒子回來了,不是做夢,也不是有人假冒,心情從極度悲慟迅速轉變為了極度的喜悅。

  “你回來就好,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對了,你還沒吃飯吧,快,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飯吃,哎呀,家里什麼都沒有,我趕緊給你買去啊,你想吃啥?吃紅燒肉,要不吃餃子,要不媽給你搟面吃吧。”

  高揚的母親嘴里說著要給高揚做飯,卻始終不肯放開抓住高揚的手,好像一放開了手,高揚就會就此消失一樣。

  高揚不想讓他母親太過激動,而他也有轉移注意力的好辦法。  “媽,我爸呢,你叫他回來,咱們趕緊吃飯吧,我還真是餓壞了。”

  高揚的母親如夢初醒,終于拉著高揚進了屋,讓高揚坐在了沙發上後,才看著高揚的臉癡癡的道:“你爸找你去了啊,你是跟你爸一起回來的嗎?我還以為你爸找到你了呢,哎呀,你這都回來了,你爸還不知道,這可怎麼辦,這可咋辦啊,不行,我得想辦法給他打個電話,可是你爸的電話肯定關機了,這可咋辦呢。”

  高揚的母親因為太過激動,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可高揚還是抓住了重點,他握住母親的手,道:“媽,您說什麼?我爸找我去了?他去哪兒找我了。”

  “去非洲啊,雖然那幫人都說你死了,可我和你爸都知道你肯定沒死,你小時候算過命,算命先生說你這一生平平安安的,怎麼可能會死了呢,可是他們都不肯再找你了,所以你爸就自己去找,你看,你這可不就回來了。”

  高揚頓時呆了,他驚聲道:“去找我?去哪里找我,難道是去非洲!”

  “是啊,你爸說飛機上沒發現你的屍體,那你就肯定沒死,再說你看過那麼多書,又老是去戶外玩兒,肯定是到野外迷路回不了家,所以你爸就找人幫忙找你去了,我就知道你爸說的對。”

  看著激動的母親,高揚有些慌了神,他不由顫抖著道:“你說我爸現在在非洲,就是為了去找我?”

  高揚的母親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他去兩個月了,不過現在差不多該回來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只要他回國了,就會把手機開機的,唉,漫游費太貴了,你爸去了埃塞俄比亞總是不開手機。”

  高揚立刻明白了,為什麼給他爸爸打電話總是關機,因為他爸爸根本也是在非洲。

  看著蒼老了許多的母親,高揚知道,他的父母此時都已陷入了偏執的狀態,他們不想承認自己已經死了,所以就一直尋找他的下落,哪怕按常理來說,自己絕無道理還活著,他們也不肯承認,只要沒發現他的屍體,就會抱著一絲的僥幸繼續找下去。

  高揚此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他知道自己會讓父母牽掛,卻沒想到會讓自己的父母牽掛道這個地步。

  高揚極為慶幸自己沒有死在利比亞,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回來,他的父母會變成什麼樣子。

  正當高揚在後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又一個魂牽夢縈的聲音。

  “書芬,怎麼不關門啊。”

  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噗通”一聲,一個背包掉落在了地上,一個兩鬢花白的男子看著高揚呆立在了門口。

  高揚站了起來,對著呆立在門口,一臉不敢置信模樣的男子道:“爸,是我,我回來了。”

  高揚的父親怔怔看著高揚,突然蹲了下來,把頭埋在了臂彎里,一動不動。

  高揚被嚇壞了,他趕緊跑了過去,跪倒在地,伸手扶住他父親急聲道:“爸,你怎麼了!”

  高揚的父親抬起了頭,看了高揚一眼後,突然伸出了手,抱緊了高揚,五十多歲的一個大老爺們,哭的稀里嘩啦。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揚揚,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高揚的母親也走來過來,抱住了高揚和他父親後,也是放聲痛哭,一家三口頓時哭成了一片,這是真正的喜極而泣。

  哭了好久,待高揚的父親終于發泄了這三年里積攢的思念與痛苦後,止住了哭聲,大聲道:“別哭了,哭什麼,今天該高興,今天該高興的啊!快起來,揚揚,咱們慶祝一下,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痛哭一場,對壓抑已久的人其實很有好處,雖然臉上還帶著淚,但高揚的父母此時好像年輕了好幾歲,精神也是大好。

  高揚一手一個,拉著他的父母坐到了沙發上後,道:“爸,媽,咱們今天大吃一頓,我什麼都想吃,我想吃你捏的餃子,想死我了。”

  高揚的母親連連點頭道:“好,好,咱吃餃子,吃團圓餃子,你等著啊,媽給你捏餃子去。”

  高揚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說,而他的父母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現在,高揚只想能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這個場景三年多來幾乎每次高揚吃東西的時候都會幻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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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五章 偏執

  高揚的母親慌慌張張的進了廚房,可是很快就又出來了,對著高揚和他父親急聲道:“你們爺倆先說說話,我去買肉和菜去啊,很快就回來了,老高,你看著揚揚,別讓他亂跑啊。”

  說完之後,高揚的母親到臥室里拿了些錢出來,高揚眼尖,立刻發現了他母親手里攥著的是一把零錢,一塊的居多,還有不少五毛的。

  高揚家里的條件不錯,他父親辛辛苦苦奮鬥了大半輩子,家里的存款至少有一百多萬,加上一套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還有工廠資產,加起來起碼得有五百萬,這年頭百萬富翁真不算什麼,可終究也算是富翁級別的啊。

  聯想起大房子已經被賣,高揚不用別人告訴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從沙發站了起來,小聲道:“爸,媽,你們受苦了。”

  高揚的父親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回來就好,別的什麼都是空的,沒啥,我還不老,接著干唄,正好你也回來了,咱們兩個好好干,用不了幾年咱家的日子就又好了,兒子,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咱今天就好好慶祝一下。”

  高揚點了點頭,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紅紅綠綠的鈔票放在了茶幾上。

  紅的是人民幣,綠的是美元。

  “爸,媽,我這幾年回不來,不過臨回來的時候卻正好做了筆生意,現在咱有錢,好幾十萬呢,你們不用擔心,咱的日子馬上就能好起來,還有你們不用怕,這些錢的來路正,花著不虧心,等有了時間,我跟你們說說這錢是怎麼來的,現在咱們還是先好好撮一頓吧。”

  高陽的母親連連點頭,道:“好,好,揚揚有出息,我早就知道,媽媽信你的話,咱的日子賴不了,我這就去買菜,這就去。”

  高揚的母親嘴里說著去買菜,但腳下卻不動,眼神兒一刻也不離高揚,她乍見兒子,又那里舍得離開半步,但惦記著要給高揚做飯,顯得極是矛盾。

  高揚笑了笑,從鈔票里抓了一把,道:“媽,我跟你買菜去,讓我爸在家和面好了,等咱們回來就能捏餃子。”

  高揚的提議得到了他父母的一致認可,隨後高揚和她母親在菜市場上以最快的速度買好了白菜和肉,然後急匆匆的趕回了家,好給高揚捏他最愛吃的豬肉白菜餡兒餃子,而在買菜的時候,高揚的母親不管幹什麼,也沒放開過高揚的手。

  把菜買回來了家,高揚的母親立刻開始剁餡兒,而高揚的父親就在一邊和面,高揚什麼都不會,就站在一邊打打下手,乘著這個機會,高揚就開始講他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三個人一邊兒說一邊兒捏餃子,等一家三口坐下來吃上了熱騰騰的餃子時,高揚也堪堪講到了他怎麼救了摩根父子,當然,打仗殺人的事兒高揚是絕口不會提起的,他說的只是湊巧救了摩根父子,而摩根父子也感恩圖報,除了送他一大筆錢之外,又把他送回了家。

  而高揚也知道他的父母為什麼會把搬進舊房子里了。

  高揚的飛機失事在了埃塞俄比亞,而飛機失事之後,很快搜救人員就找到了飛機殘骸,也找到了飛機上大多已經殘缺不全的屍體,其中唯獨少了高揚,但搜救人員得出的結論是沒人可能生還。

  俄塞俄比亞不肯繼續單獨尋找高揚的屍體,報出了所有人都已遇難的結果,但高揚的父親不相信,他只有一個念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為了找高揚,他父親三年來自費雇人幫忙尋找高揚的下落,人多的時候能有一二百人,來尋找高揚的下落。

  高揚的父親其實真的陷入了偏執的狀態,這三年來,他去了六趟埃塞俄比亞,每次都為期兩三個月,為了尋找高揚他放棄了工廠,把存款花光之後,先賣了大房子,把賣房的錢也花光之後,又把工廠賣掉了,就連現在住著的只有六十平米的小房子,也已經抵押給了銀行,而貸款來的幾十萬,則是高揚的父親這一次去非洲的花銷。

  現在高揚的家里,一切值錢的東西都已賣了個精光,如果不是高揚回來了,而且還會有摩根給的十萬美元,那麼很快連他們住著的小房子也會是銀行的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值點錢的東西都賣光了,原來高揚臥室里的一切都沒賣,從大房子里拉回來後,在小房子里又原樣給高揚布置了起來。

  事實上高揚的家里現在已經一貧如洗,可是高揚的父母不在乎,他們只要高揚能回來就好,而高揚雖然感動的直掉淚,卻不在乎他家的經濟狀況,除了即將到手的九萬多美元給了他底氣之外,高揚也相信自己的能力能掙到錢,直到讓他的父母重新過上好日子。

  雖然談話的內容令人悲傷,但高揚他們一家卻是以非常輕松的口吻來說的,等說的差不多了,正在高揚一家三口其樂其樂融融的吃餃子,享受著天倫之樂時,他家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高揚的父親高高興興的打開了房門後,卻見門口站著四五個剃成光頭的壯漢。

  高揚的父親愣了一下後,奇怪的道:“你們找誰?”

  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冷冷一笑,道:“高武是吧?我們就找你,你欠的錢,打算什麼時候還?”

  說完之後,四五個壯漢一起涌進了高揚的小客廳里,坐在椅子上的高揚蹭的站了起來,而他母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是一把死死拉住了高揚,眼里含著淚連連搖頭。

  高揚暫時沒有說話,而他父親看了看高揚後,卻是對著幾個來者不善的壯漢道:“幾位搞錯了吧?我可沒欠誰的錢啊。”

  為首的一個光頭慢悠悠的道:“想賴賬?呵呵,沒那麼容易,你欠趙老板的五十萬不打算還了?”

  “趙老板?”

  高揚的父親稍加思忖了片刻後,突然勃然大怒,道:“你說的是趙信文?”

  “沒錯,就是趙老板,想起來了就好,你欠他的錢打算什麼時候還呢?”

  “放屁,他的錢我已經還清了,我把廠子折價便宜給了他,他占了大便宜,怎麼現在倒成了我欠著他了?趙信文呢?你叫他來跟我對質!哦,我明白了,當時我急著走,沒要回欠條來,他這是打算讓我還兩次錢了。”

  “少說那些沒用的,欠條可還在我們老板手里呢,今天你要是不還錢,嘿嘿,我們哥幾個可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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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六章 要殺人了

  高揚的父親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了,怎麼會不知道遇到什麼事情,他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驚慌失措,只是冷靜的道:“我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了,話不用多說,咱們現在去找你們老板,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為首的壯漢沒有理會高揚的父親,而是繞過了擺在客廳里的圓桌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看起來跟在自己家一樣悠閑,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道:“老高是吧?你也不用想太多,這錢呢,是一定要還的,不過我們來的突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今天你要拿不出前錢來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給我們哥兒幾個有個說法。”

  高武沉聲道:“你想怎麼樣?”

  “簡單,你欠趙老板五十萬,按日息百分之五算,一天就是兩萬五,到今天時間正好是兩個月,連本帶息你一共該還一百二十五萬,我們老板仁義,不給你按利滾利的算法,要不然連本帶利可就是三百多萬了,你要是認呢,給我們再打個一百二十五萬的欠條,說好那天還,要不是不認呢,嘿嘿,可就別怨我們不客氣了。”

  饒是高武能沉得住氣,此時也被氣的渾身發顫,大聲道:“不說我已經把錢還給了你們老板,就算沒還,他也不能按高利貸的利息給我算,欠條我是不會寫的,你們告訴姓趙的,想要錢,咱們法院見吧。”

  壯漢冷冷一笑,道:“想打官司也隨你,欠條在我們手里,打官司你也是輸,不過你想就這樣賴掉利息那是你打錯算盤了,告訴你,連本帶息你一分都別想少,弟兄們,知道該幹什麼了吧。”

  話音落地,一直站著不出聲的四個壯漢立刻開始砸東西,其中一個抬手就把高揚他們正在吃飯的餐桌給掀翻了,頓時不大的客廳里一片狼藉。

  “住手,你們幹什麼,哎呀。”

  高揚的母親情急之下去阻攔一個砸東西的壯漢,那壯漢伸手一推,高揚的母親立刻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後腦流下來,躺在那里不動了。

  高揚一直沒有說話,但沒想到這些人說砸就砸,也沒有想到他的母親會被人推到在地,他也是從槍林彈雨里殺出來的,那會怕了這樣的場面,一個不留神就被人在眼前把他母親給推到了,高揚的眼珠子都紅了。

  高揚的槍用的很好,他要是有槍在手,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可是他現在沒槍,而且要論拳腳的話,面對著五個壯漢只有被打倒的份兒。

  高揚沒有立刻動手,而是轉身進了廚房,然後拿著一把菜刀就沖了出來,跑到推到他母親的那個人身前,當頭一刀就砍了下去。

  如果高揚的一刀砍正了,那個家伙的腦袋非得成了兩半不可,可是那些人見高揚沖進廚房後,卻是都有了準備,有個人見高揚揮刀去砍,用早就拿在手里的椅子一下就砸在了高揚的背上。

  高揚的菜刀沒有砍到人,卻被椅子砸翻在地,隨即有兩個人在他的身上伸腳亂踢,其中一個還大聲罵道:“老子讓你橫,老子讓你橫,想砍老子是吧,老子弄死你。”

  高揚在地上看去,卻見他父親也被人打倒在地,而他母親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高揚的一顆心都要氣炸了,可他知道,現在要是反抗的話,只能被打的更慘。

  “住手!我還你們錢,別打了!”

  來要債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他們最終的目的還是要錢,聽到高揚的大喊後,幾個人停止了拳打腳踢,為首的壯漢蹲在高揚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臉,囂張的道:“早這樣不就完了,何必搞成這樣呢?我們只要錢,不要命,只要你把錢還了,這事兒一筆勾銷。”

  說完後,壯漢站了起來,對著同樣躺在地上的高武道:“把你家搞成這樣,我們也不好意思,這樣吧,把零頭給你抹了,你給一百二十萬,咱們的帳一筆勾銷。”

  高揚不等他父親開口,就搶先道:“今天肯定給不了你們錢,你得等我想辦法籌錢,我有一筆款子馬上就到賬,一百二十萬,我替老高給你,不過你們得等等,最少三天,最多五天,這錢一定給你們,你給我留個電話,錢一到帳我馬上給你們。”

  為首的壯漢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道:“好,就是這話,三五天的功夫我們等得起,就給你五天的時間籌錢,記住,別想跑,也別想躲。”

  說完之後,帶頭的壯漢擺了擺手,五個人立刻魚貫而出,出門後還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自由之後的高揚立刻爬到了他母親身邊,他母親臉朝上躺著,腦後有一灘鮮血,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揚揚,你看著媽媽,我來報警。”

  高揚伸手止住了急到發狂的父親,沉聲道:“爸,趕緊打急救電話,還有,別報警了,報警也沒用,那些人不怕的,還是先救我媽吧。”

  從他母親被推到在地的那一刻,高揚就下定了決心,他要殺人了,可是當他被打倒在地,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高揚也立刻改變了想法,他不能拎把刀就沖上去,那樣不行。

  戰爭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人,如果是以前的高揚,遇到這種事,他會選擇報警和打官司,除此之外他做不到什麼,可是現在,高揚想的是如何把今天動手的五個人還有他們背後的趙老板給幹掉。

  高揚現在就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但他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憤慨,等他父親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之後,高揚握著他母親的手一起上了救護車去了醫院。

  急診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高揚的母親沒有什麼大礙,她已經醒了過來,只是有些腦震蕩,然後就是頭被磕破後縫了四針,但只要靜養幾天就會沒事的。

  高揚和父親把他的母親送入病房後,高揚拉了拉他父親,兩人到病房外面後,高揚沉聲道:“爸,你在這兒看著我媽,我去外面辦點事兒,很快就回來了。”

  高揚的父親一把拉住了他,急聲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胡來,你剛剛到家,要是再出點事兒,你媽還能活嗎?”

  高揚搖了搖頭,道:“爸你想什麼呢,我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能幹什麼事兒啊,對了,你給我一張銀行卡,我得去銀行讓人把我的錢轉過來,還有,你把家門鑰匙給我,我先回去把家收拾一下,我媽只是觀察一下,今天就能回家,總不能讓她回家收拾去吧。”

  高武猶豫了好久才道:“好吧,你先回去也成,不過,你可千萬別亂來啊,咱大不了把錢給了那些王八蛋,可是你可萬萬不能出事啊。”

  高揚拿著他父親的兩張銀行卡還有家門的鑰匙離開了醫院,他先去買了張電話卡,沒有登記身份證的那種,然後又花了二百多塊錢買了一個最便宜的手機。

  高揚就在大街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先給摩根打了個電話,他知道摩根的衛星電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果然,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摩根先生,我是高揚,我現在已經到家了。”

  “哈哈,阿卜杜勒告訴我了,你的行動可真快,恭喜你我的朋友,代我向你的父母問好,他們一定高興壞了吧。”

  “非常感謝你摩根先生,嗯,我現在有點急事兒,能把我的錢給我打過來嗎?”

  “當然,當然了,人民幣可以嗎?如果可以的話,你給我一個賬號,我讓人幫我按今天的匯率把你的錢匯入你的賬戶,我在華夏也有朋友,讓他先把錢給你,這樣是最快的。”

  “可以,請你記一下賬號和戶名。”

  “等等,我得找張紙和筆,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高揚把賬號和戶名說了兩遍,和摩根確認無誤後,就掛了電話,然後他撥通了崔勃的電話。

  高揚走的時候,吧摩根送的衛星電話留給了崔勃和格羅廖夫,這樣的話他回國後也能和他們聯系。

  接電話的是崔勃,電話接通了之後,崔勃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是揚哥嗎?你這麼快就到家了啊。”

  高揚沉默了片刻後,低聲道:“我到家了,你把電話給格羅廖夫,我有點事兒跟他談談。”

  等格羅廖夫接到電話後,高揚低聲道:“格羅廖夫,我臨走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你有一個朋友在俄國和華夏的邊境上做生意,我現在有點事兒找他幫忙。”

  高揚從利比亞回來之前,格羅廖夫和他閑聊的時候曾說起過,他有一個戰友在俄國和華夏的邊境上做生意,而所謂的生意就是走私,順便兼職著幫人偷渡,也就是俗稱的蛇頭,高揚當時也沒當回事兒,不過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用上這關系了。

  “我有他的電話,但是我們很久沒有聯系過了,我給你個電話,你可以試試看,只要能聯系上,你就說是我的朋友,報全名,他肯定會幫忙的,多嘴問一下,你想幹什麼?”

  高揚沉默了良久之後,終于低聲道:“我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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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七章 打了幾個電話

  格羅廖夫也沒有多問,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低聲道:“明白了,如果你能等,可以稍等幾天,我應該有路子去華夏,還有,這事兒告訴兔子嗎?”

  高揚沒想讓崔勃和格羅廖夫幫他,他不想把崔勃牽扯進來,而格羅廖夫的傷勢十天半個月的也好不了,他只是想找個能搞到槍的路子,而格羅廖夫恰好提起過而已。

  “別告訴兔子,你也不用幫我,我自己能搞定的,好了,不多說了,我有事兒會聯系你們的,沒事兒的話就不用打電話了。”

  高揚掛掉了電話之後,緊接著就要給格羅廖夫給他的號碼打電話,可是按下發射鍵之前,高揚卻有些遲疑,他才剛剛到家,而他如果殺了人的話,就不可能再過安定的生活了,要麼被抓起來,要麼跑路,高揚必須得想想他的父母能否承受再次失去他的結果。

  高揚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發射鍵,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高揚已經被宣告死亡,他的戶口和身份證什麼的也都被注銷了,而高揚回來的時候,報的是崔勃的名字,也就是說,他當時的無心之舉,卻讓他不怕被追查,世上都沒他這個人了,難道還怕被懷疑和通緝什麼的嗎?

  其實高揚只想給自己找個借口,他本就是個腦子一熱什麼事都敢做的性子,再加上經歷了戰爭,也親手殺過人之後,高揚的第一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就是幹掉那些傷害他父母的混蛋,除此之外,不管怎麼做高揚都出不了這口氣。

  高揚摁下了發射鍵,然後在心里祈禱電話能打通,可能是那些上門逼債的家伙們確實該死,電話不僅如高揚所愿撥通了,而且很快就有人接聽。

  “喂,你好。”

  電話里說的是漢語,而且是純正的東北口音,高揚覺得對面應該不是他要找的人,但猶豫了一下後,他決定還是問問。

  “你好,請問是莫洛托夫先生嗎?”

  高揚說的名字是個假名,或者說是綽號,只有格羅廖夫他們那些當年的戰友才知道的綽號,電話里沉默了片刻後,聲音突然變得很激動,道:“我是莫洛托夫,你是誰?”

  高揚也很激動,他壓低了聲音道:“我是尤里·格羅廖夫斯基·伊萬諾夫的朋友,他給了我這個電話,告訴我你或許可以幫我。”

  莫洛托夫驚呼道:“天啊,尤里沒有死?你怎麼認識他的?說給我聽聽。”

  高揚知道這是莫洛托夫對他的考驗,當下道:“尤里現在叫格羅廖夫,他在非洲當傭兵,我們是在非洲認識的,你們兩個當年在第一次格羅茲尼戰鬥中,乘坐的裝甲車被人用莫洛托夫雞尾酒燒毀了,當時你們一共六個人,只活下了你和尤里,然後你和尤里用莫洛托夫雞尾酒把七棟房子連同里面的人一起燒成了灰,從此尤里叫你莫洛托夫,而你把尤里叫做雞尾酒,第一次車臣戰爭結束後,你退出了現役,我說的對嗎?”

  “非常正確,我相信你是尤里的朋友,說吧,你有什麼事,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高揚想了想道:“我需要一把手槍,還有至少三十發以上的子彈,最好有三個以上的彈匣,而且還要在三天內送到冀省來,你開個價吧。”

  莫托洛夫沉默了片刻後,低聲道:“我在這里做了很多年的生意,但我從來不接觸軍火的,否則我也混不到現在,不過你既然開了口,我就一定會幫你搞到,但是搞到槍不難,難得是送到冀省。”

  “我明白,但我沒辦法找別的人幫忙了,所以請務必幫忙。”

  莫洛托夫沉默了很久之後,才沉聲道:“看在尤里的份上,我會幫你搞定的,只是這價錢不低,五萬塊,是人民幣不是盧布,路上的風險我來承擔。”

  高揚覺得五萬人民幣不算貴,他立刻答應了莫洛托夫開的價格,想了想之後,高揚覺得既然莫洛托夫既然兼職這蛇頭,那麼不妨給自己留條後路。

  “沒有問題,另外你可以幫我偷渡到俄國嗎?我不一定會去,但我想做好準備,只有我一個人,最好能有合法的證件,當然是假證件,可以嗎?哦,當然了,不管我走還是不走,我都會如數付款的。”

  “沒有問題,只是穿越國境的話一萬塊,不過看在尤里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費幫你,如果你需要合法的留在俄國,十五萬塊,我會給你一個護照,還有合法的簽證,但是這個我沒辦法給你免費,因為我需要打通很多關節。”

  十五萬不是個小數目,高揚稍稍猶豫了一下,但為了沒有後患,高揚決定寧可多花些錢,也要圖個安心。

  “好的,二十萬,我會如數給你,東西送到的時候,打這個電話。”
  三言兩語敲定了在哪里見面接槍後,高揚掛了電話,事情很順利,順利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掛完電話後,高揚卻是頭疼該怎麼跟他爸媽交代了。

  高揚漫步在已經有些陌生的街頭走了很久,苦思怎麼才能讓他的父母不會被牽扯到他即將要犯下的案子里,還要想怎麼才能把今天動手的五個人和他們的幕後黑手趙老板給一網打盡。

  正在高揚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接到了摩根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錢已經匯到了指定的賬戶上,和摩根隨便聊了幾句後,高揚找了一家銀行,在柜員機上查了查他父親銀行卡里的錢,發現卡上已經有了正好一百萬的存款。

  摩根還欠高揚九萬四千美元,按匯率大概也就是六十萬左右,但摩根卻給他打來了一百萬。

  高揚救了摩根兩次,但摩根也幫了高揚的大忙,這人情還來還去的也不好算了,對于摩根多給了幾萬美金的事,高揚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反正他現在確實需要用錢,記住這個人情也就是了。

  錢已經到帳了,高揚也有了些底氣,看著天色已經不早,高揚又趕回了醫院。

  高揚的父母本來的打算是在醫院里觀察半天就回家的,反正只是靜養的話,也沒必要在醫院里,但高揚現在卻有別的想法。

  高揚進入病房後,他的父母明顯松了口氣,三年多的思念,只是團聚了小半天,還遠遠不能撫平他們的思念之情,而且他們在擔心高揚,看到高揚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爸,媽,我已經往醫院交錢了,咱們今天就不回家了,這腦震蕩跟別的病不一樣,我覺得還是住院好好觀察一下的好,我換了個單人病房,一會兒咱們就搬過去。”

  高揚的母親皺眉道:“哎呀,我這都沒事兒了還住什麼院啊,這一天得花多少錢才行,還是單人病房,快退了去。”

  高揚笑了笑,道:“媽,我交了五天的錢,這錢都交了,那還能退回去啊,還有啊媽,你不用擔心錢的事兒,我的款子匯到了,一百萬呢,就在卡上存著,你要不信讓我爸看看去,喏,我先取了五萬,往醫院交了一萬押金,剩下四萬讓我爸先拿著。”

  高揚從腰包里掏出了一大疊子錢後,塞到了他爸爸的手里,道:“你們看,沒騙你們吧,爸,我帶回來的那些美金呢,你放哪兒了,回頭給我有點用,至于這些錢呢,你就隨便花,後邊我還有錢到賬呢。”

  高揚的父親當然不會跟自己的兒子客氣,他把錢收起來後,從一個公文包里拿出了幾摞綠色的鈔票,道:“給你自己收著,在家的時候幸虧放起來了,要不被搶了可就麻煩了。”

  高揚把美金收進腰包後,笑道:“爸,咱們中午飯也沒吃好,這樣吧,您去找個好飯店,要幾個菜帶回來,咱們就在醫院里吃得了,反正是單人病房,也不礙什麼事兒。”

  當天晚飯高揚一家三口就在醫院吃了,雖然菜很多也很好,而高揚的父母這三年來也沒吃過一頓大餐,但晚飯的氣氛和中午比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天壤之別。

  看著愁眉不展的父母,高揚道:“你們還在擔心中午的事兒嗎?放心吧,我還有筆錢呢,咱把錢給他們就是了,一百二十萬不是什麼太大的數目,我能找到的,大不了再掙就是了。”

  高揚的父親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道:“要不是你剛回來,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得逞,嗨,都怨我,那天急著走,趙信文那王八蛋說沒拿著欠條,回頭再把欠條給我,我當時也是懵了,竟然就把錢給了那王八蛋,唉,拼了半輩子,竟然挨坑了,沒有證人,欠條又在人手里,就算打官司利息不用掏,這五十萬也賠定了。”

  自從高揚坐的飛機失事後,高武這幾年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生意都拋下了,一顆心都放在找回高揚上邊來,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被坑。

  高揚只是勸解父親不要自怨自艾,卻沒打聽那趙信文到底是什麼來路,在高揚的心里,趙信文已經是個死人了,管他是什麼來路呢。

  接下來的兩天里,高揚一直和他父親住在醫院,輪流照顧著他母親,而高揚的母親也確實沒什麼大礙,一直強烈要求出院,但高揚以住在醫院里不怕讓追債的人找麻煩為由,還是勸著他母親留在了醫院里,而這兩天里,高揚的父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高揚接了一個電話,終于打破了高揚享受的寧靜,而電話里的人第一句話就是:“喂,貨到了,你來接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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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戰爭》第五十八章 計劃實施

  接到電話後,高揚沒有說什麼,他站了起來,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接完了電話,回到了病房里,輕聲道:“爸,媽,我出去一下辦點兒事,錢我拿走了啊。”

  陪著父母的兩天里,高揚已經抽空作好了準備,讓他父親取了四十萬的現金,另外就是拍了幾張做假護照要用到的兩寸照片,現在高揚要做的就是拿上錢出門。

  看到高揚的舉動,他父親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道:“你要去幹什麼?你剛剛回來,能有什麼事兒?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姓趙的?我告訴你,這事兒有我,你不用管。”

  高揚搖了搖頭,笑道:“您想哪兒去了,找姓趙的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美國人嗎?我打算跟他合作開個外貿公司,本來打算找個代理公司注冊的,不過老外要求的比較正規,我還得實打實的跟他一起注冊去,一家五十萬,我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驗完資也就回來了。”

  高揚的父親點了點頭,道:“你原來幹過外貿,開外貿公司也是熟門熟路,現在又有了關系,能做,行,你去吧,辦完事兒了早點回來。”

  高揚跟他母親說了幾句話之後,拿著兩個裝錢的袋子出了醫院。

  高揚打了個車,到了和莫洛托夫派來的人約好的交易地點,和送槍的人碰頭之後,兩人找了一個茶館要了個房間。

  給高揚送貨的人是個四十來歲的華夏人,話不多,等茶館里的服務員泡好了茶,高揚吩咐沒有叫不要有人打擾後,高揚直奔主題,道:“東西呢,我看看。”

  冀省三月份的時候還比較冷,而黑龍省更冷,所以送槍的人穿著一件肥大的羽絨服,看起來也沒什麼不正常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把羽絨服脫了,伸手從毛衣里面掏出了兩個塑料袋裹著的小包。

  把小包放在桌子上後,中年男子把兩個小包打開,拿出了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匣,道:“都在這兒了,一共三個彈匣,二十四發子彈。”

  中年男子把槍推到了高揚身前,高揚拿起了槍看了看,他認得這槍,槍是馬卡洛夫PM手槍,是緊湊型的手槍,不重也不大,彈匣能裝八發子彈,很適合隱蔽攜帶,而且很可靠,威力也還湊活,這槍雖然已經被取代退出了現役,但也還算是一把好槍,至少很適合高揚現在用。

  高揚仔細查看了一下手槍的外觀,沒發現什麼毛病,槍看上去還比較新,沒有什麼使用痕跡,把彈匣卸了下來之後,高揚把槍卸成了零件狀態仔細查看了一下。

  手槍的里外一致,動作很順暢,高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槍試過了嗎?”

  中年男子低聲道:“試過了,打了四發子彈,我們老板親自試的,完全沒問題。”

  高揚不再多說,把一個裝錢的袋子推到了中年男子身前,道:“二十萬,你點點。”

  中年男子打開袋子看了一眼,伸手翻了兩下之後,就合上了袋子,道:“不用點了,我們老板信得過你,把照片給我,沒有其他的事我就走了,還得趕火車呢。”

  把高揚的相片拿上後,中年男子沖著高揚點了點頭,便自行離開了茶樓。

  送走了莫托洛夫派來的人,高揚留在了茶館里,給趙信文打了個電話。

  趙信文的電話還是高揚偷偷從他老爸的手機上找出來的,而高揚沒讓他父親知道這事兒,現在,高揚終于要實施他計劃好的行動了。

  等電話接通後後,高巖沉聲道:“喂,是趙信文趙先生嗎?”

  “哪位?”

  高揚稍頓了頓,沉聲道:“我是高武的朋友,我幫他還錢,不過,有個事兒我得說說。”

  聽到要還錢,趙信文的語氣顯得很是高興,道:“說吧,什麼事兒。”

  高揚沉聲道:“一百二十萬,老高拿不出來,我也拿不出來,最多給你八十萬,欠賬一筆購銷,你要覺得行,咱們就辦,你要覺得不行,這事兒拉倒,反正這中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比誰都清楚,八十萬要是還不滿足,你愛抄家就抄家,你想打官司就打官司。”

  趙信文沉默了片刻後,道:“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高樣嘆了口氣,道:“隨便你吧,我這人講義氣,肯借給老高八十萬,但再多也拿不出來了,所以八十萬要是解決不了問題,那咱們也沒必要談了,拜拜吧。”

  不出高揚的所料,趙信文立刻道:“好,八十萬,什麼時候給?”

  高揚無聲的笑了笑,道:“錢馬上就可以給你,但是欠條呢?”

  “你給了錢,馬上給你欠條。”

  高揚故意等了片刻之後才到:“好,今天就把這事兒辦了吧,你到我這兒來,拿上欠條,我在……”

  不等高揚說出地方,趙信文就急急的道:“別,還是你們把錢送過來的好,我在辦公室里等你們,知道地方吧?”

  高揚沒指望趙信文肯到他說的地方見面,問清楚趙信文的地址後,高揚掛下了電話,把裝著二十萬現金的袋子打開後,把十萬一大捆的錢拆成了小捆。

  高揚把槍上了膛,最好隨時擊發的準備,然後把槍和彈匣放在了錢的下面藏好,這樣他可以掏出槍來就射擊,雖然增添了些走火的風險,但高揚相信馬卡洛夫手槍的可靠性,他可以承受這點兒風險。

  高揚從來就沒打算給趙信文一分錢,他拿錢的唯一目的,就是接近趙信文,順便把槍藏進去。

  高揚找到了趙信文所說的大廈,可是進入大廈的時候,高揚看見大廈的門口和大堂里都有攝像頭,雖然高揚刻意低著頭進入了大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形絕對會被拍下來的,這讓他對自己能避開警方的追查沒了什麼信心。

  趙信文的辦公室在大廈的十八樓,很吉利的樓層,不過高揚現在知道趙信文所謂的公司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辦公室應該不會很大。

  找到了趙信文辦公室後,高揚敲了敲門,門立刻打開了,而開門的正是那天去他家砸東西打人的五個人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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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 01:26:43

《傭兵的戰爭》第五十九章 行動,殺絕

  看到高揚後,開門的人閃身讓高揚進到了屋子里。

  辦公室如同高揚預料的那樣並不大,只有里外兩間屋子,外間里擺了幾個沙發,坐著五個人,其中的四個都去過高揚的家里鬧過事,再加上給高揚開門的那個,鬧事的五個聚齊了,這讓高揚很是開心。

  高揚知道,趙信文辦的事都是喪良心的,而今天他要上門送錢,趙信文肯定得多安排幾個人在身邊,至少也得防備他帶著人來找事兒。

  看到高揚進來後,開門的家伙伸出頭往外看了看,發現沒人後又關上了門,並上了鎖,隨後沉聲道:“怎麼只有你自己?”

  高揚笑了笑,道:“老高不想見到你們,你們應該能理解。”

  開門的人指著高揚手里拿著的袋子,道:“什麼東西?”

  高揚主動打開了袋子,讓那人看了一眼,道:“除了錢還能有什麼?這是二十萬,剩下的錢在我拿到欠條後,老高會打到你們的賬戶上。”

  開門的人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後,伸手要去拿袋子,高揚立刻把手往回一縮,道:“這樣不大合適吧?”

  壯漢猶豫了一下後,沒有非得要袋子,卻是沉聲道:“身上沒有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吧?把你的手機交出來,要是有什麼錄音機攝像機什麼的,你也別想走出這個門了。”

  高揚笑了一笑,道:“省省吧你?拍電影啊?你要不要搜一搜。”

  說話的時候,高揚舉起了胳膊,示意讓對方搜他的身,而那個壯漢也確實要對他搜身,就在這時候,里間的辦公室里終于傳來了一個聲音道:“大劉,讓他進來吧。”

  高揚放下了手,走進了里間的辦公室里,然後看到一個光頭胖子坐在一個巨大的辦公桌後面,看到高揚進來後,光頭胖子站了起來,對高揚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後,大笑道:“兄弟很年輕啊,看起來有些面熟啊,兄弟趙信文,敢問小兄弟貴姓啊?”

  高揚沒搭理趙信文,直接坐在了趙信文對面的椅子上,給他開門的壯漢則站到了他的身後。

  等高揚坐下後,趙信文也坐了下來,手里把玩著一只鋼筆,漫不經心的道:“小兄弟,你們這麼干,不大合規矩啊。”

  高揚把手里的塑料袋一舉,道:“錢在這里,二十萬,欠條呢?你給我個賬號,然後把欠條給我,我給老高打個電話,他會把錢打給你,你要是拿不出欠條來也行,我拍拍屁股走人。”

  趙信文臉立刻板了下來,沉聲道:“怎麼,唬我啊?告訴你,我肯跟你們了賬是給你們面子,別得了便宜賣乖啊!欠條現在就在我這里,你把錢給齊,我自然給你欠條。”

  高揚強忍怒氣,道:“拿出來看看。”

  趙信文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張紙,展開對著高揚道:“看看,欠條,不過你讓我很不高興,要麼拿一百二十萬咱們了事兒,零頭的五萬塊只當是上次小兄弟的醫藥費,要麼把你帶的錢留下付利息,然後你走人,我接著要賬。”

  高揚探過身子看了看,紙上確實是他父親的筆跡,欠條沒錯,而知道欠條在就夠了,高揚不用再演戲了。

  點了點頭之後,高揚撇嘴道:“欠條沒錯,不過看來你不打算信守約定了,八十萬既然不能讓你滿意,好吧,一百二十萬,這二十萬給你,你給我賬號和欠條,我給老高打電話讓他打錢。”

  說話的時候,高揚拿過了袋子,很痛快的往趙信文的桌子上扔了幾疊子鈔票,而趙信文則哈哈大笑道:“這樣才對嘛,大家還是好兄弟,稍等啊,我給你個賬號。”

  就在趙信文大笑的時候,高揚也伸手握住了槍柄,他對著趙信文也是微微一笑,然後掏槍,轉身,對著站在他身後的壯漢腦袋就是一槍。

  高揚的槍幾乎是頂著壯漢的腦門開的,開槍之後,高揚根本沒看壯漢的下場是什麼樣,再次轉身,將槍口對準了趙信文。

  趙信文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高揚。

  高揚不想像電影里一樣,因為廢話太多而被對方給跑掉或者有了放抗的機會,何況他接下來還得應付外間的五個人,所以高揚沖著驚呆了的趙信文猙獰的一笑後,扣下了扳機。

  高揚開的一槍從趙信文的左眼射入,但馬克洛夫手槍的9X18的子彈威力不是很大,沒能將趙信文的腦袋打爆,而是留在了腦子里。

  趙信文倒在了桌子後面,高揚沒有去補上一槍,而是從裝錢的袋子里拿了一個彈匣後,立刻閃身到了門口。

  外間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有兩個人爬到了地上,兩個勇敢者沖了過來,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把長長的砍刀,另外一個拿著一根大搞把,還有一個則是想要開門跑出去。

  高揚對著已經到了他身前舉起了鎬把的人開了一槍,打中了那個人的胸口將其擊倒後,高揚調轉槍口,朝著拿刀的家伙腦袋開了一槍。

  將兩個威脅最大的目標解決後,高揚從背後打倒了想要奪門而出的家伙,子彈打中了那個人的後腦,中槍倒地,連抽搐一下都沒有。

  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用手捂住了雙眼,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大哥饒命啊,饒命啊,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啊。”

  高揚猶豫了一下,暫時沒有開槍,但是看到拿著鎬把的家伙在地上蠕動之後,高揚想了想,抬槍在他的腦袋上補了一槍。

  高揚覺得既然動手了,那就殺光吧,這里的人都見過了他的臉,不能留活口,事已至此,要做就做絕,反正這里的人都是人渣,死了更好。

  高揚抬槍,向兩個趴在地上的人一人開了一槍,同樣是後腦中彈,在中槍的那一刻立即死亡。

  手槍里的子彈已經打光了,高揚換上了新彈匣,走到辦公室後面,雖然覺得趙信文死定了,但高揚還是補了兩槍。

  屋子里一共有七個人,每個人的致命傷都是頭部中彈,確認屋子里已經沒了活人後,高揚深深的喘了幾口大氣,他到這時候手才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高揚很冷靜的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錢放回了袋子里,然後把彈殼一枚枚的捏起來也放到了袋子里,確認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後,用袖子墊著手打開了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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