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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悠閑修道人生

【作者概要】:釣魚1哥 ,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現代修真

【內容簡介】:

  羅天旺在河裡遊泳的時候,意外獲得古龜甲,獲得仙緣。懵懂少年開始一段神奇的修仙之旅。
  老魚的第三本修道類小說,敬請關注!

【其他作品】:《八零後修道記》、《我的修道人生》、《九針神醫》、《天才名醫》、《實習神醫》、《陰師人生》


《不需他人代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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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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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秘龜甲



羅天旺,一九九五年五月初五出生。算命的說羅天旺一生有幾次難關,過了這些難關,必定成龍成鳳,前途不可限量。

羅天旺生下來之後跟別的小孩子也沒什麼兩樣,羅天旺家裡人開始覺得那個算命先生是騙人的。不再將算命先生之言放在心上。

和村裡大多數的細伢子一樣,羅天旺才一歲多,羅天旺娘曾紅梅也跟著爹羅正江一起去了沿海打工去了。羅天旺就跟著爺爺奶奶留在農村。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夠見爹娘一回。每次爹娘回來的時候,羅天旺都過好久才慢慢找到爹娘的那種熟悉感。但是那種親情總是會變淡的。

爹娘回來的時候,羅天旺會跟爹娘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到了半夜,羅天旺總會爬起來,努力想看清楚,跟他睡的人究竟是誰。小孩子不會隨便跟陌生人睡覺,因為那樣會讓他沒有安全感。雖然親生父母,但是陌生了,就不會有安全感。

曾紅梅就咯咯笑著問羅天旺:崽啊,你不認得爹和娘了啊?

羅天旺迷迷糊糊就又睡著了。

羅天旺慢慢長大一點,爹娘過年回來,也不跟爹娘睡一起了。

八歲那年,羅天旺放牛的時候,跟村子裡的小屁孩一起去游泳。河裡的水很深,但是對於村裡的小屁孩來說,算不得什麼。羅天旺一個猛子下去,可以在水裡憋一兩分鐘,一口氣可以從水底游到河對岸。

河底有河蚌,大的有大人一個手掌那麼大,裡面肉肥肥的,放點壇子裡的酸辣椒炒起來吃,味道特別好吃。這種河蚌都是藏在河底的泥中。先要用腳踩一踩,發現河蚌的位置,然後再一個猛子扎下去,將河蚌摸上來。

「天旺。你看,看看這個,巨無霸哩,我都摸到好幾個這般大,大的了。」羅生貴跟羅天旺同年,又是鄰居,兩個人從小玩在一塊。羅生貴小時候發高燒燒了一晚上,後來治好了,卻變成了口吃。大夫說是燒壞了腦袋。

羅天旺不屑地看了羅生貴手中碩大的河蚌一眼:「那算麼子?待會我給摸個更大一點的給你看。」

羅天旺在河裡四處踩,終於在河中央踩到了一個很像河蚌的東西。連忙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可是當羅天旺的手摸到那東西,然後想將那東西摸出來的時候,卻不小心割到了手。手上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般,不過羅天旺並不願意將到手的東西放棄掉。還以為自己的手不過是被蚌殼背部的尖端割了一下。

羅天旺用力將那東西從泥土裡挖出來,然後雙手捧著從水底用力躍出水面,然後雙腳踩著水,雙手舉著他剛剛挖出來的「河蚌」,朝羅生貴大聲喊:「生貴!你看,我摸到的河蚌比你的大得多!」

「天旺,你,你,你那不是河蚌!那是,是,是……」羅生貴結巴得有些翻白眼,後面一句就是說不出來了。

羅天旺游到河邊,這才將雙手捧著的東西拿下來看了一眼,還真不是河蚌,而是一樣很古怪的東西。好不容易從河裡摸出來的東西,羅天旺也舍不得扔掉。光溜溜地爬到岸上,將手中的東西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東西很古怪,上面還刻著字,但是這字,羅天旺可不認得。羅天旺倒是知道這是什麼字。電視裡看到過,說是什麼甲骨文。

羅天旺的手在水裡就給割破了,這個時候血依然沒有止住,只是羅天旺沒有注意,更沒有注意到,傷口上的血滴到了這件東西上面,血液浸入到那上面刻著的字,如同溪水浸入了河道一般。一下子就浸潤了上面所有的文字。

那些甲骨文竟然如同活過來一般,一個個文字化作一道道金光,突然從那東西上面飛出,然後鑽入羅天旺的腦袋裡。

突然一大堆的東西要鑽入腦袋,讓羅天旺仿佛觸電了一般,愣在了當場。

羅生貴還在河裡摸河蚌,絲毫沒有發現羅天旺的異狀。等到他有些累的時候,才從河裡爬上來。

「天旺!你怎麼這麼懶,待會回去,我可不,不給你分河蚌。」羅生貴有些生氣。沒想到羅天旺竟然偷懶。

但是羅天旺一點反應都沒有,羅生貴還以為羅天旺睡著了,走過去推了羅天旺一下:「天旺!回,回去了。」

羅天旺身體一斜,直直地倒在了一邊。

羅生貴看著羅天旺直挺挺地倒下,跟電視裡那些死人一樣。還以為羅天旺也死掉了,嚇得扔下河蚌就往家裡跑,一路跑還一路大聲喊:「不好了!天旺死了!」

村子裡的人聽到羅生貴的呼喊,也只會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沒誰當做一回事。

倒是羅保林聽到了羅生貴的喊聲,很是不高興,跑出來凶神惡煞地問道:「生貴!你亂喊麼子?」

「保林爺爺,天旺死了!就在河邊!」羅生貴帶著哭腔大聲喊道。

羅保林一聽,神色立即大變,羅保林這可不像說假話啊,打著赤腳飛快地往河邊跑去。這是夏天啊,路上鋪著的青石板被太陽曬得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的滾燙。羅保林甚至能夠聞到石板炙烤腳底的那種焦糊的臭味。但是他卻顧不上穿上一雙涼鞋。

羅保林跑到河邊,一眼就看到躺在岸邊的羅天旺,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原本以為孫子掉到河裡淹死了。既然在岸上,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天旺!」羅保林跑過去將羅天旺抱住,這麼大的太陽,就算沒什麼事情也能夠曬出毛病來。

羅天旺身上卻是涼涼的,羅保林連忙用手指在羅天旺鼻子上探了一下,還有氣息。以為羅天旺是睡著了:「這個結巴!回去再找他算帳。」

羅保林准備將孫子背到背上的時候,發現孫子手裡還拿著一樣東西,拿起一看,臉上顏色一變,羅保林看著這東西似乎是龜甲。龜甲這東西是很神秘的東西,農村裡只有那些陰陽才會跟這東西接觸。羅保林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突然回想起羅天旺小時候,那個算命先生說過的話。這次只怕是天旺的一個劫難。

羅保林背著羅天旺回家的路上,羅天旺醒過來幾次,有一回還喊了一聲爺爺。但是羅天旺似乎太累了,他的眼皮子都有些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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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昏睡不醒


羅天旺腦袋裡面,各種甲骨文不停地在飛舞。周圍的一切都聽不到看不到了。只能依稀聽得見羅保林的呼喊。

「天旺!天旺!」羅保林一邊背著羅天旺飛快地往家裡跑,一邊呼喊著羅天旺的名字。可是羅天旺睡得沉沉的,在羅保林身上搖晃著。

「天旺這是怎麼了?」羅天旺奶奶肖春秀看到羅保林背著羅天旺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立即意識到事情比較糟糕。

羅保林將羅天旺放到床上:「我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到生貴亂喊亂叫,趕到河邊,就看到天旺躺在地上,不曉得陰陽。手裡還拿著這個東西。」

羅保林將那塊龜甲遞給婆娘看。

肖春秀看了一眼,立即變了顏色:「你是老糊塗了吧?這種東西也往屋裡拿!」

「我怎麼會不曉得?可咱們天旺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沒搞清楚,我把這個東西帶回來,就是想讓增才看一下。」羅保林回頭看了孫子一眼。

肖春秀沒有做聲了,她曉得他男人的意思,孫子變成這個樣子,絕對有些不尋常。

羅天旺這一回睡了很久,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了過來。總覺得腦袋沉沉的,用手捶了捶腦袋,卻依然一點都沒有好轉。

「天旺,你醒來了啊。快去洗漱一下,要吃早飯了。」羅保林看到孫子似乎沒什麼事情了,懸著的心總算落到了地上。

不過很快羅保林就發現孫子跟以前不大一樣了,才吃過飯,羅天旺就開始打呵欠了,自己爬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無論羅保林與肖春秀怎麼搖,都搖不醒。

一直睡到天黑,羅天旺才醒了過來,吃過了晚飯,看了一會電視,是羅天旺最喜歡看的動畫片,要是往常,羅天旺肯定是看得咯咯大笑。但是這一回,羅天旺看了沒一會就開始打哈欠了。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老頭子,不對頭啊!今天我看了一天,天旺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呀。」肖春秀愁著臉說道。

「我也看出來了。」羅保林嘆了一口氣。

「要不,我們趕快給正江他們兩口子打電話,讓他們盡快回來?」肖春秀走過去將羅天旺抱起來,往房間裡走去。

羅保林也跟了過去:「先不著急。興許是昨天天旺在河裡受了驚嚇,也許過兩天就好了。天旺看起來身上又沒出什麼毛病。」

「那就再等一兩天。」肖春秀點點頭。

一連幾天,羅天旺的情況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羅保林與肖春秀終於開始慌了,連忙給遠在外地打工的羅正江與曾紅梅打電話。

羅正江與曾紅梅一聽說兒子得病了,當時就急了。趕緊跟廠裡辭了工,匆匆趕回了何麻灣。

羅正江與曾紅梅的回來讓羅天旺非常高興,跟父母玩了一個下午都沒睡覺,一家人都以為羅天旺已經好了,可是第二天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每天睡不完的瞌睡。

其實羅天旺也想打起精神來,可是就是犯困,站在那裡他也能夠睡著了。

「崽啊,堅持住別睡覺好不好?你曉不曉得,你這麼沉沉大睡,娘多麼擔心呀?」曾紅梅用力搖了搖又要昏昏入睡的羅天旺。

「娘,你們回來了,我好高興,我不想睡覺,可是我忍不住呀!」羅天旺自己也急得要哭。哪怕是這樣,羅天旺話還沒說完,就開始打呼了。

曾紅梅將兒子緊緊抱住,「崽啊,睡吧,睡吧,娘不逼你。你這是生病了,不怪你。」

羅保林吧嗒吧嗒抽著煙:「我尋思著天旺只怕是那天在河裡被嚇到了。可惜生貴又講不出個究竟來。要不我們喊增才過來給天旺收驚?」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封建迷信。」羅正江嘟噥了一句,接著說道,「我准備跟紅梅帶天旺去城裡看病。」

羅保林很生氣,悶著頭抽煙,沒有理會羅正江的話。

肖春秀接過話頭:「這樣也好。到醫院裡去檢查一下,可別是出了什麼毛病。現在科學發達,什麼病都能治。」

羅正江跟曾紅梅帶著羅天旺直接去了省城,一路上羅天旺始終是呼呼大睡,就連同車的乘客都看出來羅天旺的不尋常。

「你們這孩子怎麼一路上總是睡啊?」

曾紅梅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成天不停地睡。就是睡不醒。我們准備帶他去大醫院看一下。」

「這種疑難病,去大醫院只怕也難。」那個同車的乘客搖搖頭,欲言又止。

羅正江說道:「省城的大醫院專門治疑難病哩,那些專家很厲害。一定可以治好我崽的病的。」

聽羅正江這麼一說,那名乘客就沒再說些什麼了。

下車的時候曾紅梅拉了拉男人的手:「剛才那人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你干嘛不問問別人?」

「問什麼問?你問就上當了。他准是讓我們去信迷信。好騙咱們的錢呢。咱們不搭他的話,他就曉得我們不上他的當。」羅正江似乎洞若觀火。

不過曾紅梅還是覺得不太對,別人若是騙人,還需要特意跟自己一家人同車,怎麼會這麼巧呢?

到了大醫院,羅正江與曾紅梅都不知道給孩子掛什麼科才好。內科外科似乎都跟羅天旺的病沾不上邊。後來問了問掛號的人,人家說你們掛神經科吧。

在神經科門診掛了一個專家號,人家教授人心眼蠻好,一看羅正江一家從農村裡來,便說:「孩子的情況很復雜,檢查都沒有什麼必要,檢查結果肯定沒有什麼問題。現在的醫學水平對這種情況什麼都做不了。最後還浪費了錢。你們還是把孩子帶回去,好好看護著,說不定哪天他就自己醒了。」

羅正江兩口子一聽徹底傻眼了,原本以為到省城的大醫院,肯定可以治好自家崽,沒想到人家說這種病根本沒辦法。這是省裡最好的醫院,都這麼說了,再去什麼別的醫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曾紅梅沒有了主張,急切地問自家男人:「這可怎麼辦呢?崽崽要是一直這樣,可怎麼辦呢?」

羅正江也正在焦急萬分,衝著自家婆娘吼了一句:「醫生都講沒辦法了,你讓我怎麼辦?」

羅天旺這個時候醒了過來,見爹在發火,娘在流淚,膽怯地說了一聲:「爹,娘,你們莫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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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收驚


羅正江兩口子就這樣又帶著羅天旺回到了何麻灣。

這一回羅保林再次提起給羅天旺收驚的事情,羅正江沒有話說了。雖然明知道那是封建迷信,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羅正江也開始寄予那極其渺茫的希望。

小孩子還以為好玩,羅生貴甚至有些羨慕羅天旺:「你們家這一次請了地仙來了。」

羅增才看起來已經是七老八十的樣子,但是村裡人傳說這個人其實才五十多歲。但是,他吃的這碗飯損陽壽,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得多。

羅增才是何麻灣的地仙,地仙這個名詞還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那就是梅山。梅山指的是梅山水師,落了梅山教的人都稱為梅山水師。

羅增才在羅天旺家裡擺好了香案,叩請藉度三師,點一點五龍法水,念咒語:「清清之水,日月華開,中藏北鬥,內降三台,神水一灑,禍去福來,一灑天清,二灑地寧,三灑人長生,四灑鬼滅,五龍法水灑淨內外清淨,蛾飛水淨,宅舍光輝,雞不亂叫,犬不亂吠,肅令清淨。書紫微諱咒:天上敕令紫微諱,紫微星君降吉祥,有觀請太陽太陰星君,南北二鬥星君來扶助。」

羅增才折騰了一個晚上,就沒能夠把羅天旺折騰好了。倒是從羅天旺爹娘手裡折騰走了不少錢。

羅天旺卻依然保持著那個昏昏沉沉的樣子。

趁著崽崽清醒過來的時候,曾紅梅問道:「崽崽,你現在這個樣子,醫院爹娘也帶你去過了,迷信爹娘也搞了。還是治不好你的毛病,你將來會怪爹娘麼?」

羅天旺搖搖頭:「娘,都是怪我自己想打瞌睡。我不想睡的,可是忍不住就睡著了。」

「崽崽啊,以後還上學麼?」曾紅梅又問道。

「上學,崽崽還想讀書。」羅天旺說道。

說著說著,羅天旺就睡著了。

「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家裡那點底子全給折騰光了。我想過些日子就出去了。」羅正江跟羅保林說道。

羅保林點點頭:「去吧。日子還長著呢。天旺已經這樣了。也沒有辦法,我們養著他。他想去學校,我就每天送他去。他總有個清醒的時候,能學多少是多少。你們待在家裡守著他也不是一回事。」

肖春秀說道:「本來這話不該說,但是,我還是說出來吧。天旺已經這樣了,你們兩個趁著還年輕,再要一個。天旺將來要是能好,那就更好,要是不能好,有個弟弟妹妹也能夠照顧著點他。」

羅正江與曾紅梅半天都不說話。

羅保林開口說道:「你們兩口子商量一下,要是想清楚了,就先在村裡辦了准生證再出去。天旺這個情況村干部也曉得,完全符合批二胎的條件的。」

晚上,曾紅梅將睡得沉沉的崽崽抱在懷中,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放開。

房間裡的燈關上了,外面天色陰沉,晚上也沒有月光,房間裡黑乎乎的。只有羅正江的煙冒著火星,隨著羅正江吸煙不停地閃動。

「爹娘的話,你怎麼想?」羅正江坐在床上抽完一支煙,才小聲地問道。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曾紅梅將崽崽抱得更緊了,這個時候考慮這種問題,讓她有一種罪惡感,仿佛她將崽崽拋棄了一般。

羅正江嘆了一口氣:「爹娘是說得對,我們照顧不了崽崽一輩子。讓他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將來長大了也可以照應他。」

曾紅梅將臉緊緊地貼著崽崽,嗚嗚地哭了起來,哭了好一會,擦干了眼淚,帶著哭腔向羅正江說道:「羅正江,今後不能夠虧待了崽崽。」

曾紅梅這是同意了,崽崽需要有個伴。而老羅家也需要一個正常的孩子,將來才能夠確保給老羅家傳宗接代。

羅天旺的情況何麻灣誰不曉得?就連水口廟鎮很多人都曉得。羅正江家的情況是符合批准二胎條件的。所以事情辦得很順利,羅正江就買了幾包煙在村裡蓋了章子,在鎮上計生辦蓋了章子,就拿到了一個准生證。

曾紅梅離開家的時候,哭得呼天搶地,她是有些絕望了。為什麼老天要讓崽崽小小年紀就承受這樣的病患。崽崽現在還年紀小,不曉得這對於他意味著什麼,但是崽崽年紀大了,就會知道,這是人生的苦痛。人生還長著哩,崽崽將來漫長的人生該是怎樣的熬煎啊!

曾紅梅一直將崽崽抱到街上都不舍得放手。

羅天旺出奇的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崽崽,娘給你生個弟弟好不好?」曾紅梅一直沒告訴過羅天旺准備給他生弟弟的事情。

「好啊。這樣以後就有人喊我哥哥了。」羅天旺很是歡喜。

「爹娘出去了,你要聽爺爺奶奶的話。」曾紅梅在兒子臉上親了又親,不舍得松開。

羅天旺突然有些舍不得爹娘了,也大哭了起來。

只是那種困頓的感覺又不期而至,羅天旺打了哈欠,眼角的淚水還沒有擦干,他便已經睡著了。

開學的時候,羅保林還是將羅天旺送到了學校,好說歹說才讓學校收下了。

「他睡你們就讓他睡,醒過來能學一點是一點。」羅保林這麼跟學校老師說的。

為了不讓羅天旺干擾到班上的同學,老師給羅天旺安排在最後面一排。班上也沒人肯跟羅天旺坐一凳,還沒開學,何麻灣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羅天旺身上發生的事情。村裡人說羅天旺是被鬼尋到了。

剛開始上課的時候,羅天旺還坐直了身體,認真聽老師上課,可一節課還沒上到一半,羅天旺便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語文老師趙平水拿著課本念:「『當,當當!當,當當!』大青樹上鐘聲敲響了……」

羅天旺腦袋裡卻響起了一個聲音:「惚兮似無,恍兮似有。虛極靜篤之中,神機動焉,無像者有像。此離己之性光,木火浮動之像,即微陽生時也。再以此神光偶動之機,含目光而下照,恍兮若有覺,惚兮若無知,其中**動焉,此離光之初交於坎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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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妙的光點


這段話要是寫下來讓羅天旺去認,只怕是連字都認不全,更別說弄明白它的意思。但是這聲音卻仿佛在羅天旺心底響起,直接灌注在羅天旺腦海之中。他不用去理解這些字面意思,而是下意識的知道該怎麼去做。

「嗯,好多螢火蟲啊!」羅天旺「看到」教室裡到處有一個個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點在空中飛來飛去。光點有好多種顏色,有綠色的,有藍色的,有黃色的,有紅色的,還有一種金色的。金色的那種光點讓羅天旺有些厭惡,刺目的光芒似乎要灼傷羅天旺的眼睛一般。金色的光點似乎也不喜歡羅天旺,總是遠遠地避開羅天旺。

綠色的光點似乎對羅天旺最為親近,總是在羅天旺身體四周飛舞。不過羅天旺想要將這些光點捕捉到的時候,它們又如同精靈一般飛快地遠去。

但是等羅天旺想要放棄的時候,這些光點竟然又主動地飛往羅天旺的身邊,在羅天旺肌膚上停留下來,其中有一部分鑽入羅天旺的身體。

羅天旺的肚臍附近形成了一個小漩渦,那些在羅天旺身體四周游蕩的光點時而會有一部分被漩渦吸了進去,但是有些光點不久又從羅天旺身體之中鑽了出來,有時會從羅天旺身體之中帶出來一些污穢的氣息。

羅天旺只跟這些光點玩了一會,便真正陷入了沉睡之中。

醒過來時,講台上的老師已經換成了數學老師程玉蓮。

「一米等於十分米,一分米等於十釐米,一釐米等於十毫米。那麼一米等於多少毫米?」

程玉蓮往羅天旺那邊看了一眼,見羅天旺已經醒了過來,有些意外,便向羅天旺問道:「羅天旺,你既然已經醒過來了,那你就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老師,天旺是睡死鬼。他哪裡曉得呀?」同村的羅澤軍咯咯笑道。

班上的同學們也跟著笑成一團。

「安靜!羅天旺同學,你知道麼?」程玉蓮問道。

羅天旺知道,但是被班上的同學這麼一嘲笑,他心中充滿了憤恨,小手緊緊地捏著拳頭。牙齒咬著嘴唇,站起來一個字都不肯說。

程玉蓮以為羅天旺不知道,心中微微一嘆:「不知道沒事。坐下吧。你回頭好好看看書。」

程玉蓮知道羅天旺的情況,並沒有責怪,只是覺得這孩子確實可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怪病,未來的人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羅天旺才坐下,翻了翻書,一下子就將這一天老師會講的內容看了一遍,本來還准備往後面看一點,誰知道這個時候,鋪天蓋地的睡意湧了上來。羅天旺砰地一聲撲在了桌子上,直接進入了睡夢中。

羅澤軍座位離羅天旺最近,又一直在盯著羅天旺看,一看到羅天旺睡了過去,立即指著羅天旺大聲說:「看!天旺又睡著了!大人們都講天旺是睡死鬼纏身哩!」

「羅澤軍,不許亂說!」程玉蓮瞪了羅澤軍一眼。

羅天旺在睡夢中卻玩得很開心,天上無數的光點如同一個個小精靈一樣,羅天旺將它們當做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金色的光點,羅天旺也是將它當做淘氣的精靈,就算它對自己表現出厭惡的反應,羅天旺也非常有耐心將它吸引到自己的身邊。

而那些綠色的光點現在簡直有些膩人,成群結隊地來到羅天旺的身邊。羅天旺感覺這些一個個小光點似乎也是有喜怒哀樂的。它們也會爭寵。

這些光點在羅天旺身體裡面進進出出,完全就把羅天旺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游樂場。羅天旺沒有注意到的是,五種光點雖然在身體之中進進出出,但是進去的多,出來的少。尤其是綠色的光點,大量的綠色光點湧入到羅天旺的身體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在羅天旺的身體裡面停留了下來。

羅天旺這一次並沒有很快進入真正的睡眠,他用意識與這些光點玩了很久,才陷入了睡眠之中。羅天旺的皮膚上析出來不少黑色的東西,在羅天旺的毛孔附近粘上了薄薄一層。

不過這個年齡的小屁孩,誰身上不是成天身上有一層塵土?所以誰也不會去注意羅天旺的這種異常。

羅天旺再次睡醒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放學。老師也不敢安排羅天旺掃地,更不會將羅天旺留下來。因為誰也不曉得羅天旺會不會又睡著了。

羅保林准時趕到了學校,看到孫子沒有什麼異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天旺,在學校裡還跟得上吧?」羅保林問道。

羅天旺點點頭:「還行。」

「還行個屁!天旺一上課就睡覺,今天在教室裡睡了一整天。壓根就沒上過課。老師提問一米等於多少毫米,他一問三不知。」羅澤軍也不曉得從哪裡鑽出來的。

羅保林有些不悅,卻也不好意思跟一個小屁孩過不去,沒好氣地問了一句:「那你曉得麼?」

「我當然曉得,一米等於,等於一百毫米。哦,不是,是一萬。」羅澤軍抓了抓腦殼,他不大記得了。

「你自己也不曉得還講天旺。一米是等於一千毫米。一分米等於一百毫米,一釐米等於十毫米……」一個女孩子走出來,鄙夷地看著羅澤軍。這女孩子也是羅天旺同村的,叫羅靜芝。

「靜芝真聰明。」羅保林誇贊了一句。

「天旺,你要打起精神。別總是上課睡覺了。」羅靜芝看著羅天旺說道。

結果,羅天旺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坐在地上睡著了。

羅保林嘆了口氣,將羅天旺背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家裡走去。

早上,羅天旺出人意料的很早就起了床。

「爺爺,早上我去放牛吧。」沒出事之前,都是羅天旺放牛的,但是自從出事之後,羅天旺便再也沒去放過牛。

「不行。你在家裡,待會吃了飯就去上學。」羅保林擔心羅天旺會突然睡著。

「老頭子,你帶他去吧。」肖春秀看得出孫子眼神裡的渴望。

「好吧。天旺,跟爺爺一起去。待會,你想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提前告訴爺爺,可別掉到田裡去了。」羅保林也不忍心拒絕孫子。

羅天旺背了個小竹簍,放牛的時候,順便打些豬草。現在雖然糧食夠吃飯了,老百姓還是不舍得拿精糧喂豬。何麻灣這裡的村民喂豬,都是用豬草拌點米糠,再加一些剩飯菜。豬長得自然是不快,不過每天的成本低廉,喂上一個年頭,也能夠喂到二百來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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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睡臥黃牛背

羅天旺家的牛是一頭壯碩的壯年公黃牛,這頭牛桀驁不馴,旁人近身都近不得。耕田的時候,也就羅保林能夠馴服得了。羅天旺去放牛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還被畜生懟過。但是這牛也是很忠的,在羅保林面前,一點強脾氣都沒有。

羅保林牽著牛,一手拉著羅天旺:「崽崽,你要是想困覺,就告訴爺爺一聲。」

「現在還不想睡呢。」羅天旺說道。

羅保林感覺孫子今天有些不大一樣,早上起得這麼早不說,精神狀態還非常好,跟往常有很大的不同。連打豬草的心思都沒有了,不時地盯著孫子。

「爺爺,我來牽著牛,你去打豬草吧。」羅天旺說道。

「這畜生凶得很,你要是牽著它,它肯定要懟你。」羅保林哪敢讓羅天旺單獨放牛啊。萬一這家伙一不小心睡著了,被這黃牛踩了都不知道。

「爺爺,你相信我,我現在一點都不困。」羅天旺從爺爺手中拿過牽牛繩。

那黃牛抬頭看了羅天旺一眼,眼神裡有些不懷好意。

「你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殺了你吃牛肉!」羅天旺走向前在黃牛頭上拍了一下。

「哎呀,小心!」羅保林嚇得魂都沒有,這黃牛的脾性他是最清楚的,性情暴烈得很,要不是看著它干活利落,而且又聽自己的話,早就該賣掉了。但是別人是一點都近不得這畜生的身的。

出乎羅保林意料的是,這黃牛並沒有怎麼樣,反而是有些茫然抬頭看著羅天旺。甩了甩腦袋,竟然帶著一種很享受的神情。就算是羅保林自己給這黃牛捉牛虱子、趕牛蠅,它也沒有露出如此神色。

「爺爺,你看老黃好聽話的,你就讓我一個人看吧。」羅天旺說道。

「好吧。」羅保林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隨口就答應了孫子的請求。話一出口,羅保林就有些後悔,唯恐孫子出什麼事情。一邊在天邊打豬草,一邊時刻關注著羅天旺的情況。幸好,一直沒見羅天旺出什麼事情。慢慢放心了下來,心想這一回天旺的病怕是真的全好了。村子裡家家戶戶都要打豬草,這田邊的豬草比較嫩,大家都盯著,所以田邊的豬草比較稀疏,打了一會,羅保林不知不覺已經離得有些遠了。

羅天旺早上起來的時候,本來也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精力很旺盛,似乎不會再打瞌睡了,可是牽著牛在田埂上走了一會,一股睡意便湧了上來。羅天旺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四處看了一下,早上田埂上到處都是露水,天氣也是涼涼的,沒一個睡覺的地方。羅天旺竟然眼睛看向黃牛的背上。竟然往黃牛走了過去,在黃牛腦袋上拍了拍。

讓人吃驚的是,這頭黃牛竟然蹲了下來。羅天旺說了一聲:「莫偷吃!」就爬到牛背上,伏在上面就呼呼大睡了。

黃牛這才起身,穩穩地站在田埂上繼續吃草。田裡種著水稻,雖然水稻已經結了沉甸甸的稻谷,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收獲,但是稻谷苗依然是綠色的,禾苗對於牛來說,依然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要是以往,這頭黃牛只要主人不注意,就會趁機偷吃一口打打牙祭。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羅天旺那句話起了作用,這黃牛竟然老老實實的,沒有偷吃一口。

「保林!你家天旺在牛背上困覺哩!」同村的老漢羅廣福大聲喊道。

羅保林回頭一看,當即急出滿頭大汗,連一竹簍豬草也顧不上了,打著赤腳飛快地往羅天旺放牛的田埂跑去。本來以為今天黃牛要闖禍,吃了別人家的稻子不知道該怎麼賠,誰知道跑到地方,卻發現黃牛認真地在田埂上吃草,一根稻子都沒碰。這讓羅保林很是奇怪。

「天旺,天旺,你這孩子,怎麼在牛背上睡覺呢?」羅保林將羅天旺抱了下來,羅天旺依然睡得沉沉的。

「唉!」羅保林原本以為孫子已經徹底好了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心中沮喪萬分。

羅保林將牛牽到樹林裡將牛繩栓在樹上,然後才背著羅天旺回了家。

「怎麼又睡著了?」肖春秀看到睡在羅保林背上的羅天旺也很是失望。

「唉。看樣子還是沒好托體呢。要是一直這麼下去,這孩子將來該怎麼辦才好啊!」羅保林一想起這檔子事,就不由得發愁。

「我看天旺今天比以前好很多了,應該快要好了。」肖春秀將孫子從男人的背上抱下來,抱到房間裡放到床上。

羅天旺在睡夢中一直都是在跟那些光點玩耍。現在他身體四周附著的光點越來越多,就連最淘氣的金色光點都開始慢慢多起來。

羅天旺這一次睡了沒多久便醒了過來,一早上沒吃啥東西,爬起來,肚子就餓得嘰裡咕嚕叫了。聞到廚房裡飄來陣陣飯香味。立即往廚房裡走去。

羅保林將羅天旺送回家裡便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肖春秀去菜地裡摘蒜苗。廚房的柴火灶膛裡依然燃著柴火,鐵鍋子裡的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飯才剛剛開了。羅天旺肚子有些餓了,在餐桌上抓起一根白黃瓜放在身上隨便搓了一下,就嘎嘣嘎嘣地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一根黃瓜吃下了肚子,已經不再感覺到飢餓。羅天旺在廚房裡的角落裡找到了那天從河裡摸出來的那塊龜甲。這塊龜甲那天被羅保林順帶帶回了家,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連羅增才都說不出有什麼名堂。

羅保林不知道這龜甲究竟有什麼用,因為關系到孫子的病情,羅保林沒有將這塊龜甲扔掉,而是藏在這廚房裡。

羅天旺將龜甲拿在手裡的時候,龜甲上仿佛電燈被點亮了一般,上面竟然浮現出一個由綠色光點組成的一個字來。這個字看起來似乎是甲骨文,羅天旺也不曉得這究竟是什麼字。但是羅天旺感覺到這股綠色很熟悉。對了,這不就是夢見的那種綠色的光點的顏色麼?

羅天旺用食指照著這個字畫了一遍,這個字猛然一亮,然後突然消失不見。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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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光點組成的字符

可是再等羅天旺仔細去看這龜甲時,一點痕跡都沒有了。羅天旺還以為是屋子裡光線太暗,拿著龜甲走到外面,在太陽下看了幾遍,也沒有看到有什麼痕跡。只是普通的龜甲甲紋而已。

可是羅天旺還清楚地記得那個奇怪的文字怎麼寫。羅天旺飛快地跑進屋子,將龜甲放回原處,然後跑到房間裡從書包裡找出一張稿紙,用鉛筆在上面將那個古怪的字符給畫了出來。

不過等羅天旺將字符寫出來,卻發現這個字符左看右看怎麼也不像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明明記得很清楚,那個字符的形狀與自己畫出來的一模一樣,為什麼看起來又一點都不像呢?羅天旺抓了抓腦袋,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明白。在同一張紙上,羅天旺連續畫了好幾個,沒有一個像的。羅天旺只好作罷,將紙張放在書包裡。

「天旺,你起來了?」肖春秀扯了蒜回來,又順便摘了一把青辣椒,趕回家裡,意外地看到羅天旺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奶奶,吃飯了麼?要遲到了。」羅天旺說道。

「你爺爺還沒回來呢。待會還要你爺爺送你呢。」肖春秀不慌不忙地准備早飯。

「奶奶,我今天自己去上學就行了。」羅天旺說道。

「那哪裡行,你現在還沒好利落。要是在路上睡著了怎麼辦?剛剛你還在牛背上睡著了呢。」肖春秀慈愛地笑道。

「我已經好了。」羅天旺眼睛裡一閃一閃的,既是倔強,又是委屈。

肖春秀看得有些不忍:「那你去看看你爺爺回家了沒有。奶奶這裡飯還沒煮熟啊。」

羅天旺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別人都已經到了學校裡了。」

肖春秀有些愧疚:「是奶奶不好,從明天開始,奶奶早點做飯,讓你爺爺早點送你去學堂好不好?」

「我要自己去上學。我能自己上學。」羅天旺生氣地說道。

羅保林將牛關好,背著一竹簍豬草進了屋。

「你回來得正好,天旺要自己去學堂。」肖春秀說道。

「咦,天旺起來了啊?」羅保林看到羅天旺已經起來了,精氣神還很不錯,感覺有些意外。

「天旺,你問你爺爺,看你能不能自己去學堂。」肖春秀把這個艱難的決定推給了男人。

「天旺要自己去學堂,那就自己去。天旺長大了,以後都自己上學堂。莫要在路上睡著了才好。」羅保林笑道。

「我不會的。」羅天旺捏了捏小拳頭。

羅天旺趕到學校的時候,趙平水已經開始上課了。看到羅天旺自己來了學校,也有些詫異,也沒有責怪羅天旺遲到,只是說了一聲:「天旺,以後早一點來學校。」

「嗯。」羅天旺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雖然羅天旺努力堅持,但是依然是沒上完一節課便已經沒辦法堅持了,濃烈的睡意猛地湧上心頭,眼皮子怎麼也睜不開了,天神交戰了一會,羅天旺便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看到羅天旺又趴在了桌子上,趙平水也是嘆息了一聲。這孩子剛才硬撐了那麼久,他是看在眼裡的,可是毅力依然無法戰勝病魔。

羅天旺入睡之後,便感覺到四周的光點又多了不少,就連金色的光點,數量都多了很多。而綠色的光點則更多了。光點成群結隊地進入羅天旺的身體,然後又慢慢地從毛孔裡鑽了出來。羅天旺隨著這些光點進入到一個非常奇特的地方。無數的光點集聚到這裡。

羅天旺突然想到了那個字符,於是異想天開的想用這裡的集聚的綠色光點組成那個字符。可是這些光點雖然數量很多,卻如同細沙一般,字符的筆畫才形成,這些光點很快便散開了。羅天旺根本沒辦法控制那麼多的光點。就好像一個小孩子的手,無論怎麼努力,也沒辦法抓住一盤子的黃豆。

這個地方很是奇怪,不斷地有光點湧進來,同時不斷地有光點跑出去。不過還是有一些光點停留了下來,聚集成一團,這些光點似乎已經將這裡當成了它的家。

羅天旺醒過來的時候,教室裡一個人都沒有。走到教室外面,才發現都去上體育課去了。體育老師同樣是趙平水。趙平水身兼多門課程。既是羅天旺班上的語文老師,還是體育老師,還是美術老師,音樂老師也是他。

「天旺,接球!」羅澤軍大喊一聲,一個籃球呼地一聲朝著羅天旺砸去。

羅天旺循聲看去,才發現一個籃球已經在自己的眼睛裡越來越大。本來就睡得暈乎乎的,他的反應比普通人就要慢上一些,球速這麼快,他已經根本無法躲避。

誰知道,就在籃球快要砸到腦袋的時候,羅天旺全身四周附著的那些光點竟然在瞬間猛然彙集到一起,就連羅天旺身體之中的那些光點也都湧了出來,在羅天旺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字符,正是早上羅天旺看到過的那個字符。這個字符仿佛變成了一個盾牌一般。那個籃球在瞬間似乎停滯在空中一般,羅天旺這才來得及用雙手將籃球抱住。

在別人眼裡,看到的卻是羅天旺反應極快,飛快地將籃球抱住。他們根本看不到羅天旺身前的光點。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都沒有想到羅天旺會反應這麼快。

「把球還給我!」羅澤軍愣了一會,才大聲說道。

羅天旺拿著球不緊不慢地拍了兩下,直接將球扔向了籃筐,可惜力氣小了不少,連籃板都沒碰到。

羅澤軍則不依不饒:「我讓你把球還給我,你沒聽到麼?」

「那球又不是你家的。」羅天旺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羅澤軍衝上去,眼睛瞪著羅天旺。

羅天旺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只要羅澤軍敢動手,他就跟羅澤軍干起來。

「你們干什麼?」兩個小屁孩如同快要擦出火花的柴火一般,聽到喊聲,像被澆了一盆子水。立時偃旗息鼓。

羅天旺再次陷入沉睡的時候,發現之前儲存起來的光點竟然已經被消耗得一干二淨了。凝結那個字符,竟然將羅天旺所有的儲備消耗得一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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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摔斷了腿


羅天旺不曉得這些光點究竟是什麼東西,消耗了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一天,羅天旺睡覺的時間縮短了不少。不過,卻沒有人在意。對於別人來說,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睡覺,長一點或者短一點,沒有任何的意義。

放學的時候,羅天旺沒有睡著,爺爺過來接的時候,他很不樂意。一路上都不跟爺爺說一句話。羅保林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無論孫子怎麼生他的氣,他都很高興啊,孫子的病情已經開始有明顯的好轉了啊!其實,羅天旺不知道的是,早上來上學的時候,爺爺也是偷偷跟在後面的,看到他進了教室才回去。

一直到回到家吃完飯,羅天旺都還是嘟著嘴的。

「天旺,困不困,下午還跟爺爺去放牛麼?」羅保林笑著問道。

「去,不過我不要你跟我去,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羅天旺說道。

「那可不行,你又在牛背上睡著了怎麼辦?吃了別人的稻子,可是要賠的。」羅保林搖搖頭。

羅天旺也拿不住自己下午會不會打瞌睡,不過看情況是會睡覺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待會我牽牛。」

羅天旺去牽牛的時候,那黃牛親昵地伸出舌頭舔他的手。照樣在黃牛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不過這一次,黃牛沒多大反應。

羅天旺並不知道早上他拍黃牛的時候,下意識中帶動了很多光點,這些光點有很大一部分進入到黃牛身體之中。動物的一些感知反而比人要更加靈敏,這些光點進入到黃牛身體之中,讓它感覺很舒服。

黃牛能夠感受到羅天旺身體四周聚集的光點,所以他對羅天旺依然表現得非常親近。

「奇怪了,這黃牛怎麼這麼聽天旺的話了呢?」羅保林很是不解。但是看到黃牛對羅天旺很親近,他也放心了很多。牛發起牛脾氣來是很可怕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月,羅天旺依然還是瞌睡很多,在學校上課的時候,不小心就會入睡。不過他的睡眠時間比起以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最為重要的是,羅天旺身體裡面的那個奇怪的地方光點越聚越多,竟然凝結成一滴液滴。

羅天旺發現這滴液滴比光點好控制得多,他可以很輕松地用這滴液滴形成那個字符。這個字符究竟有什麼用處,羅天旺一無所知。

羅天旺每天去放牛,每次都要拍一拍黃牛的腦袋,黃牛很享受這一拍。羅天旺手上總是聚集了很多光點,這些光點似乎讓黃牛很享受。

羅天旺已經很多次在圖畫本上畫那個字符,可是總畫不出那種感覺。越看越是不像。

秋天來臨,收獲的季節。田野裡到處都是金黃色的成熟稻谷,風一吹,到處蕩漾著金色的波浪。

羅保林與肖春秀抬著打谷機往田野裡走去。羅天旺挑著一擔竹籮跟在後面。打谷機制作的時候,很舍得用料,用的是老柞木,結實得很,用了二十多年,依然很緊扎,加上羅保林保養得好,現在用起來,依然嗷嗷作響。只是這樣的打谷機很沉重。羅保林年輕的時候,對這個重量一點都不在乎。但是現在年紀大了,加上身上這裡那裡的毛病,這打谷機就顯得相當沉重。

羅保林打著赤腳,不小心踩在一個小石子上,腳下一痛,一個趔趄,本來就抬得有些吃力,這個時候,哪裡還穩得住,身體一歪,直接從田埂上摔了下去。這田埂兩米多高。羅保林掉下去,喊了一聲「哎呀。」

打谷機重重地砸在路上,抬著打谷機走在後面的肖春秀被打谷機壓著脖子,不過好在她倒下的時候,還經過了一個緩衝,打谷機落到地上,與地面也有一個縫隙。不過她依然是很痛苦,壓住的脖子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羅天旺慌忙扔掉了谷籮,衝上去,想將打谷機抬開,將奶奶救出來。

肖春秀脖子有些痛,用力支撐著,將打谷機撐開,從裡面鑽了出來,鑽出來之後,沒顧上自己脖子上擦得紅紅的,連忙焦急地說道:「天旺,快去看看你爺爺。死老頭子!我說別人家都換電動打谷機,叫你也換一個。別人的打谷機輕得很,一個人都抬得動,我們家這打谷機像口棺材一樣,壓得人死。」

羅天旺直接從田埂上跳了下去,只看到羅保林痛苦地坐在水田裡。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子。

「爺爺,你怎麼了?」羅天旺想過去將爺爺扶起來。

羅保林搖搖手:「爺爺沒事,你讓奶奶去喊個人來幫下忙。」

「老頭子,你怎麼樣?」肖春秀焦急地問道。

「腳怕是斷了,剛才聽到哢嚓一聲響。」羅保林說道。

看到這邊羅保林兩口子抬打谷機摔倒了,村裡的鄉親飛快地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羅廣福飛快地跑了過來,將羅保林從水田裡背了出來。

「老了,不中用了,這打谷機以前一個人背起走,現在抬都抬不動了。」羅保林懊惱地說道。

「上次跟你講了去買台新打谷機。現在村裡都換了電動打谷機,重量比你家這輕了一半多。你看,現在出事了吧?不服老不行啊。」羅廣福將羅保林背回家中。

「現在田裡的谷子一顆都沒收回來,你這一出事,往後該怎麼辦呢?」肖春秀有些擔心地說道。

「先莫講谷子的事情,先送保林去鎮上醫院,可不能耽誤了治療。」羅廣福說道。

「去喊增才來看一下,講起跌打損傷,增才不比醫院差。」羅長平插話道。

「對,去喊增才過來也行。」羅廣福點點頭。

過了沒多久,羅增才趕了過來。用手摸了摸羅保林的腿,皺起了眉頭:「骨頭斷了,要上膏子才行。」

在醫院裡上膏子是指打石膏,將腿固定,讓骨頭慢慢地長好。在農村裡可沒石膏打。羅增才直接去剝了杉樹皮,用杉樹皮包著斷腿,然後再在外面用幾根木棍子盡心固定,再用繩索綁起來,這樣就算是固定了。無論是舒適程度還是效果自然無法與醫院裡的相比。但是好在就地取材,物美價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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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精靈之舞

傷筋動骨一百天。晚稻的收獲還沒開始,主要勞動力卻受了傷。對於羅天旺家來說,確實是屋漏又逢連綿雨。

羅保林腿上綁著木棍,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別說出去打稻谷,就算是在家裡搞家務都有些困難。

肖春秀可愁壞了:「這可怎麼辦?天旺現在雖然好了一點,但是每天還是不時就要睡覺。你現在又傷了,光靠我一個人,什麼時候才能夠把稻谷全收回來呢。」

「廣福他們不是講了,到時候大伙都會來幫忙麼?」羅保林嘆了一聲氣。

「現在天色好,不趁早把稻谷收回來曬燥了,等天色變了,收回來也得發霉。」肖春秀擔心地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你以為我願意受傷啊?」羅保林有些生氣了。

「我又沒這麼說。」肖春秀見男人發火,聲音立即壓低了下來。

羅保林哼了一聲:「你還沒說,你當我是頭豬啊!」

一旁一直沒吭聲的羅天旺開口說道:「奶奶,我和你收稻谷吧。」

「你要是能收那就好了。我們兩個就算把谷子割倒,誰幫我們抬打谷機,誰幫我們挑谷子回來?」肖春秀搖搖頭。

「我們可以把谷子割倒,一捆一捆地讓黃牛駝回來啊。」羅天旺想到一個主意。

「黃牛駝回來?這黃牛可沒這麼聽話。」肖春秀擔心地說道。

「行不行,先試了再說啊。」羅天旺說道。

「好吧,那我們就試一試。」肖春秀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只能拿死馬當活馬醫,按照羅天旺的辦法試上一試。

晚稻田曬得很干,穿著鞋子也可以踩到田裡去。即便如此,以羅天旺的年齡,拿著一把鐮刀割稻禾還是有些吃力。

祖孫倆割稻谷的速度緩慢,折騰了大半天才將一塊六七分的水田的稻禾割倒。

黃牛早就被羅天旺牽了過來,放在稻田的裡面吃坡上的草。

「老黃,過來。」羅天旺向著黃牛招招手。

肖春秀本來准備笑話孫子太天真,黃牛怎麼會像狗一樣聽話呢?可是她的話還沒出口,便吃驚地看到黃牛向著羅天旺抬了抬頭,然後向羅天旺跑了過來,跑得頭一點一點的。

黃牛跑到了羅天旺的身邊用頭頂蹭了蹭羅天旺的手,又伸出大舌頭在羅天旺的手上舔了一下。羅天旺用手拍了拍黃牛的腦袋:「要你幫我們做點事情,把這些稻谷駝到家裡去。」

肖春秀與羅天旺用繩子將稻禾一捆一捆的綁起來,兩捆連在一起,正好掛在黃牛背上兩邊。羅天旺拍了拍黃牛的腦袋,然後便牽著黃牛往家裡走去。

到了院子裡,羅保林拄著一個用樹杈做成的拐杖過來幫忙。兩個人齊心協力將稻谷從牛背上放了下來。

這黃牛還真是靈性,竟然曉得蹲下來,讓羅保林祖孫二人更輕松一些。等稻禾卸了下來,黃牛又自己站起來,抖了抖身體,自己往田裡走去。

「這黃牛靈性了!」羅保林感嘆道。

羅天旺家用黃牛駝稻禾的事情,很快便引起了整個何麻灣的注意。村裡人干完了活,閑暇時就跑過來,看著羅天旺與奶奶將稻禾放在牛背上,然後黃牛自己馱著東西就走。

後面根本就不用羅天旺與肖春秀動手,村裡人好奇心重的主動承擔了裝卸任務。

羅生貴很是羨慕地向羅天旺說道:「天,天旺,你,你家的牛咋這麼聽話呢?你是,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我就是跟黃牛講了講,讓它過來駝稻禾,它就來駝了。哪裡還要訓練呢?」羅天旺說道。

羅生貴跑回去跟他的大水牛講了一聲:「你,你也幫我駝,駝東西。」

說完羅生貴就搬起兩捆草要往大水牛身上放,那大水牛揚起蹄子就給羅生貴一個後踢,差點沒讓羅生貴家斷子絕孫。大腿上被蹄子蹬了一下,直接將羅生貴踢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腿上青了一大塊,還好沒傷到骨頭。一直到羅生貴娶了婆娘生了娃,村裡人都還記得這一茬。村裡人算是得出一個結論,這種事也就羅天旺家的黃牛才干得出這樣的事情。羅天旺家的黃牛落了梅山。

落了梅山,是何麻灣村的一種習慣說法,指的是通了靈。

當然何麻灣的人會很快聯想到羅天旺前一段時間昏睡難醒的事情,慢慢地,何麻灣的鄉親看羅天旺的眼神裡就多了一絲敬畏。

什麼是梅山,羅天旺是一點都不明白的。聽說村裡的羅增才是落了梅山的。

羅增才那天給羅保林上膏子的時候,神神叨叨地念了一段話,羅天旺沒聽清楚羅增才念的是什麼。但是羅天旺卻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羅增才在念那些話的時候,空氣中的光點變得更加活躍了。似乎是羅增才念的那些話,引起了這些光點變化。

羅天旺本來是想問一問羅增才,他念的究竟是什麼話的,但是才開口就被羅保林瞪了一眼,就不敢接著問了。說不定就是問了,羅增才也未必會告訴羅天旺。

羅天旺看著何麻灣的鄉親興高采烈地在田裡搬稻禾,然後看著黃牛來來回回往家裡田裡兩頭跑。眼皮子卻開始往下搭了,羅天旺便回到家裡,將鞋子脫掉,合著衣服睡到了床上。

睡夢中,耳邊又響起了羅增才的聲音,正是那天給爺爺上膏子的時候,唱的那歌謠。

「叩請祖本二師,起眼觀青天,師父在身邊,起眼觀其天,師父在眼前,陽魂度師不觀日和月,眨下眉毛在眼前。封封封,吾師青下永無蹤,天崩賜我雲來補,地崩賜我土來填,左腳爬沙來塞海,右腳爬沙塞海門,大金刀上止住大紅沙,小金刀上止住小紅沙,大小金刀止住紅血不許流下半毫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這歌聲一起,四周的物種光點就開始舞動起來,它們在隨著這歌聲舞動。進入身體中的光點也開始以一種律動的旋律跳躍著。空間裡一下子就多了一滴碧綠色的液滴。

羅天旺突然想到了那個綠色光點組成的字符,趁著光點的這種舞動,羅天旺用意念牽引著那碧綠色的液滴,慢慢地組成那個字符。這一次,原本很不聽話的光點,竟然被羅天旺很輕易地聯結到一起。一個穩定的字符出現在那個神秘的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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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字符的奇效

羅天旺見形成了一個字符之後,依然還有一滴碧綠色的液滴,繼續用意念牽引著這種碧綠色的液滴,再次形成一個碧綠色的字符。結果,當新的字符才剛剛形成,之前的那個碧綠色的字符瞬間破碎,化作碧綠色的光點,散開,又很快重新凝聚成一滴新的液滴。

等羅天旺醒過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堆了一大堆稻禾,散發出稻谷的清香。金黃色的谷穗如同一堆黃金一般。

羅保林笑意盈盈地看著孫子:「天旺,起來了啊。稻禾全搬回來了。今天你跟奶娘功勞不小。這樣下去,也只要七八天的樣子,就能夠將全部的稻谷收回來。」

「奶奶呢?」羅天旺四下看了看,沒見肖春秀的蹤影。

「你奶奶去割稻谷去了,你還困不困?困的話就多睡一會。」羅保林看著院子堆成一堆的稻禾,很是苦惱,腿傷了,這一次秋收,他成了拖累,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睡好了。」羅天旺拿了一把鐮刀,便往一片金黃色的田野走去。

四處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肖春秀的身影。

肖春秀正直了一下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一看正好看到羅天旺跑了過來。

「慢一點!別摔了。」肖春秀連忙大聲喊道。

「牟!」正在田裡吃草的黃牛衝著羅天旺叫了一聲,聲音裡充滿歡快,它今天累了一天,倒是任勞任怨。

羅天旺走過去,摸了摸黃牛的額頭:「今天你可立下大功了。」

「老黃今天立下了大功,晚上回去給他喂點糧食。」肖春秀笑道。

羅天旺拿起鐮刀快速收割起來,不過他割稻禾割出來很高的禾樁,不像肖春秀,是平著地面割的。肖春秀看到了也沒有指出來,這麼小的孩子,別人家的都是坐在家裡玩。要不是男人腿傷了,肖春秀也舍不得孫子出來干大人的活。

「慢著點,別割到了手。」肖春秀才說完。那邊羅天旺就喊了一聲哎喲,鐮刀割到了手指上,一道血濺飆出來。

「哎呀,叫你慢著點,這可怎麼好。」肖春秀急得直掉眼淚。

羅天旺看了看手上,鐮刀秋收前磨過,非常鋒利,割進去很深,羅天旺好像看到了骨頭,鮮血像自來水一樣不停地往下滴。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字符從那個神秘的空間裡飛了出來,一下子便溶進羅天旺的傷口處。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羅天旺傷口的血立時止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眨眼間,羅天旺的傷口就已經愈合了。羅天旺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字符原來可以治傷!

肖春秀慌慌張張走了過來:「傷到哪裡了?給奶奶看一下。」

肖春秀握住羅天旺的手抓起來一看,只看到羅天旺的手上鮮血淋淋,卻找不到傷口。

「傷到哪裡了?」肖春秀左看右看,卻沒看到傷口。孫子手上沾滿了血,田裡也積了一灘血,傷口肯定是很深的,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好了。」羅天旺喃喃道。

「好了?怎麼好的?流了這麼多的血呢!」肖春秀怎麼肯信?她剛才可是明明看到孫子的手上在不停地滴血的。血跡還沒干呢。割開了口子,怎麼可能一下子好了呢?

「一個字從這裡進去了,傷口就好了。」羅天旺心中的驚駭也同樣沒有平復下來。

「什麼字?」肖春秀問道。

「到處有好多好多光點,那些光點可以組成一個字呢。在我肚子裡藏起來了,剛才飛了出來,我的傷口就好了。」羅天旺也說不太明白。

肖春秀驚恐地看了孫子一眼,從這一刻開始,肖春秀已經確定孫子身上藏著一些神奇的東西。再次仔仔細細在孫子身上找了一遍,果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傷口,更加讓肖春秀確認了她的猜測准確無誤。

「奶奶,回去,我有辦法治好爺爺的腿了。」羅天旺欣喜地向肖春秀說道。他已經知道那個字符的作用。原來是用來治傷的。要是早知道,爺爺的腿早就好了。羅天旺有些懊惱。

「天旺,這件事情你莫跟別個講。曉得麼?」肖春秀叮囑道。

羅天旺不知道奶奶為什麼要他這麼做,卻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我不告訴別人,只告訴爺爺奶奶。」

肖春秀滿意地露出了笑容,在羅天旺腦袋上揉了揉。

還沒回到家裡,羅天旺就瞌睡連連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字符的消耗導致的。

肖春秀就放下鐮刀,背著羅天旺回了家。

「天旺睡著了?這孩子,我剛剛叫他別出去的。」羅保林迎了上來。看著睡熟的羅天旺心疼地說道。

「老頭子,我跟你講個事情。」肖春秀將男人喊進了屋裡,將剛才田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沒看花眼?」羅保林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消息實在讓他太吃驚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田裡還有一灘血呢!我剛才親眼看到天旺手上不停地滴血的。你看他受傷,還有血跡呢。可是我到處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傷口。天旺從來不跟我講假話的。」肖春秀抓起羅天旺的手,上面果然還殘留著血跡。

羅天旺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沉睡,那個神秘空間裡,液滴已經消耗得一干二淨,只剩下一些稀疏的光點。不過外面不斷的有綠色的光點湧入,在這個神秘的空間裡慢慢地彙集。只是這些光點還沒有被這裡同化,很大一部分再次從這裡游了出去。只有一小部分停留了下來。

羅天旺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黃暈的白熾燈微微有些閃動。到了晚上用電高峰期,電壓不是很穩定。十五瓦的白熾燈光線比較微暗。

羅天旺已經連續睡了幾個小時,這幾天羅天旺在白天已經很少連續睡這麼長的時間。因為擔心羅天旺有什麼事情,羅保林與肖春秀干完外面的活,就坐在床頭守著。

「天旺,你醒過來了?」羅保林一臉慈愛地看著孫子。

「肚子餓了麼?奶奶給你弄吃的過來。」肖春秀連忙起身,准備去廚房將飯菜端過來。

羅天旺一骨碌爬起來,有些遺憾地向羅保林說道:「爺爺,你的傷我暫時治不了。那個光點用光了。要等光點積累成液滴才能夠給你治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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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巫婆

「這你就別管了,爺爺沒事。」羅保林疼愛地撫摸了一下羅天旺的腦袋。

本來羅天旺嗜睡的狀況稍微有所好轉,但是神秘空間裡凝聚的液滴消耗一空之後,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又時不時地不自主陷入沉睡了。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羅天旺做夢的時候比往常要更多了,而且他身體四周依附的光點也要比以前多了起來。只是這些別人都看不到。

數學老師程玉蓮臉上幾個手指印,手臂上也有些青紫,也不曉得是不是在家裡跟男人吵了架,臉色陰郁得如同下雨天天上的烏雲。從走進教室那一刻起一直都是板著臉。三年級教室裡的學生個個都是噤若寒蟬。唯獨羅天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絲毫沒有感受到程老師如同十二月天冰塊的寒意。

「後面那個趴在桌子上困覺的!立即給我站起來!」程玉蓮用力一拍講台,黑板刷都嚇了一跳,直接從講台上崩到了地上。整個教室的小屁孩們都是嚇得縮了縮身體。只有羅天旺動都沒動一下。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羅天旺竟然腦袋略微動了一下,似乎睡得很香一般。這一下徹底把程玉蓮惹毛了。

「別給我裝了!我曉得你在裝睡!」程玉蓮快步走到羅天旺的座位旁邊,冷冷地說道。

「程老師,這個羅天旺是有病。天天睡不醒的。」羅澤軍說道。

「他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知道他是在裝睡。他們家的人不管,我就替他父母好好管管。那個誰,去廚房舀勺水來!」程玉蓮指著羅澤軍說道。

羅澤軍嚇得飛快地站起來,拔腿就往學校教師食堂跑去。很快便端著水跑了回來。因為一路跑得太快,滿滿的一勺水,一路上濺出了一半多。

「拿來!」程玉蓮從羅澤軍手中奪過水勺,直接將那半勺水淋到了羅天旺頭上。

水順著羅天旺的臉慢慢地滑落,從臉頰流到了脖子,再從脖子流到全身。一下子,全身的衣服全濕透了。可是羅天旺依然沒有醒過來。

程玉蓮到這個時候,火氣也稍稍消了一些,見羅天旺一點反應都沒有,也知道羅天旺是真的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昏沉。這不是裝睡的反應。程玉蓮活了幾十歲,這一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羅玉蓮不知道的是,她這半勺水可給羅天旺捕捉光點帶來了變數。那一勺水澆下,羅天旺身體四周的藍色光點突然增加,大量的藍色光點也跟著湧入到那個神秘空間內。很大一部分藍色光點竟然在什麼空間停留了下來,並且開始慢慢彙集。神秘空間裡,綠色的光點已經凝聚成一團,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再次凝聚成一滴碧綠色的液滴。而那藍色光點也同樣聚集在一起,應該也很快就能夠凝聚成一滴藍色的液滴。只是,這藍色的液滴效果不知道如何,更不曉得這藍色液滴會組成一個什麼樣的字符。

羅天旺醒過來的時候,程玉蓮的數學課已經上完了,程玉蓮也穿著高跟鞋,扭著屁股離開了教室。

程玉蓮一走,教室裡才重新恢復了正常。羅澤軍站到講台上,用黑板刷子用力一拍,然後裝腔作勢地講道:「後面那個趴在桌子上困覺的!立即給我站起來!」

結果羅天旺一下子站了起來,倒是將羅澤軍嚇了一跳:「那個,啊,你怎麼醒來了?你身上的水不是我潑的,是老巫婆干的。」

羅澤軍隨口將程玉蓮的外號喊了出來。也活該羅澤軍倒霉,「老巫婆」剛才走得急,把教案落在講台上,剛走到辦公室就發現了,結果回來就看到羅澤軍喊她老巫婆。

羅天旺帶著一臉的同情看著羅澤軍。同班的同學們也都是張大了嘴巴。都曉得,火山馬上就要爆發了!

「羅澤軍!你講誰是老巫婆!」程玉蓮被氣了個半死,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個雅號。本來程玉蓮對自己的形像還頗為自信的,平時也極盡溫柔的,當然,偶爾爆發那麼一回兩回,也不傷大雅嘛。誰知道竟然被取了個老巫婆的外號。巫婆就已經很難聽了,偏偏還要加個老字。

羅澤軍當時就感覺到世界完蛋了,差點沒直接淚奔,在茫然中,感覺到耳朵在牽引著身體往上走,只好踮起腳尖,跟著老巫婆往教室外走去。

「去你們班主任趙平水那裡去,看他是怎麼管的學生。我教了一二十年的書,你這樣的學生還從來冒碰到過。」

老巫婆的聲音慢慢消失在遠處,班上所有的人悻悻地對視了一眼。臉色很是詭異。

羅天旺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是濕漉漉的。立即想起剛才羅澤軍所說的,那水不是他弄的,是老巫婆弄的

「老巫婆澆我的水干嘛?」

從這一刻起,程玉蓮的邪惡形像徹底在羅天旺心中確立了下來。

靠著黃牛,肖春秀每天慢慢地將稻禾一點一點地收回家。羅天旺每天回家的時候,也會去幫忙。但是這一陣羅天旺瞌睡太多,根本不頂太大用。農村婦女的韌性是讓人敬佩的,一點一點,如同愚公移山一般,將稻田裡的稻禾一點一點地搬回家裡,然後在院子裡架起打谷機,將稻谷脫落下來。

羅天旺家總共五畝水田,程玉蓮這幾天已經收了差不多一半。羅天旺回到家裡,看到奶奶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好在神秘空間終於在這一天凝結了一滴液滴,羅天旺一回到家裡,立即興奮地向爺爺說道:「爺爺,我能夠給你治療了!」

羅保林對那天羅天旺是不是真的受傷,還有些難以置信。雖然那是肖春秀親眼看到的,但是實在太匪夷所思,讓他實在難以相信。別說羅保林,就連肖春秀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天旺,你治好爺爺的腳是不是又要睡很久?」羅保林問道。

「不用睡很久,只要幾天功夫就可以了。」羅天旺搖搖頭。

「那還是等晚上再說吧。」羅保林還是有些擔心。村子裡信迷信都是放在晚上的。為的就是擔心被別人給闖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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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治腿


肖春秀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用力捶了捶背。

「累壞了吧?」羅保林有些愧疚給婆娘遞過去一把椅子。

「唉,老了老了,干這麼一點活,就累成這樣子了。天旺回來了沒?」肖春秀搖搖頭。

「回來了,剛剛還說要給我治腿呢。睡著了。」羅保林說道。

「這孩子懂事。就是這嗜睡的病,怎麼一直是這個樣子啊?你讓天旺給你治了沒?」肖春秀也很是想知道自家孫子是不是真的能夠治傷。

「我沒讓,怕被別人看到了。你說自從出了事,村子裡的孩子有誰來找天旺玩過沒?要是再讓他們曉得這事,不曉得會怎麼看待呢。」羅保林憂心忡忡地說道。

肖春秀點點頭,心疼得很,倒也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疲憊:「這孩子,要好起來啊!」

肖春秀抹了抹眼睛。羅保林眼眶裡也是晶瑩閃爍。

羅天旺這一覺沒睡多久,吃晚飯的時候,羅天旺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幾天肖春秀在割稻禾的時候,在稻田裡捉了些泥鰍。這個時候,泥鰍已經為過冬儲備了豐厚的脂肪,吃起來最是有風味。泥鰍放在家裡的木盆裡養了一兩天,已經將肚子裡的泥土全部吐了出來。吃起來,也不會有那種泥土味道。

肖春秀用菜籽油將泥鰍炸得脆脆的,自家孫子最喜歡這種油炸泥鰍,放點鹽,帶著點鹹味,根本不需要別的佐料。吃在口裡脆脆的,酥酥的,又香又可口。

就著這些油炸泥鰍,羅天旺吃了兩大碗飯。

看著孫子吃得那麼香,肖春秀與羅保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奶奶,爺爺,你們怎麼不呷啊?」羅天旺奇怪地問道。

「泥鰍腥哩,爺爺奶奶不喜歡。天旺喜歡就一個人全吃了。」肖春秀笑著說道。

羅天旺信以為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根泥鰍直接塞口裡,三兩下就吃下了肚。

吃完飯,羅天旺准備干正事:「爺爺,我給你治腿。」

「等一下,奶奶去把門關好。」肖春秀走過去往大門外看了一下。夜色已經彌漫何麻灣這個普通的山村。村子裡已經點亮盞盞橘黃色的燈光。

肖春秀關上門,轉身回來問道:「天旺,你真的能夠給爺爺治好腿麼?」

「肯定能。我這裡被割傷了,不是也治好了麼?」羅天旺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那行,爺爺的傷就讓你治了。你好好治。」肖春秀扶著羅保林坐好。將受傷的腿架在凳子上。

羅天旺也搬了條凳子坐下,羅天旺閉上眼睛,四周的空氣中飛舞著五種光點,意念進入那個神秘的空間之中,控制著那滴液滴形成那個神秘的字符。那個字符在羅天旺意念的引領下,從神秘空間出來,然後在羅天旺的控制之下,來到羅保林受傷的腿上空。用手一按,那個字符一下子扎進羅保林的腿中。

「嗯?」羅保林眼睛一亮,他感覺到斷腿上傳來陣陣酥癢。斷腿本來還不時地感覺到陣痛的,但是這一刻,那種痛覺驟然消失,替代的是一陣陣輕微的酥癢。過了好一會,這種酥癢也消失不見。

「怎麼?有效果沒?」肖春秀問道。

羅天旺看到那個字符在爺爺腿上消失,對字符的控制也徹底失去。不曉得這個字符會不會起到治療的作用。心中也是忐忑。此時也看著爺爺,看看究竟是什麼效果。

「剛剛感覺到有點癢,也不曉得有沒有用。」羅保林有些不確定。

「你站起來試試吧。」肖春秀起身去扶羅保林。

羅保林不太敢動他的斷腿,在肖春秀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卻發現腿上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腳踩到地上,稍稍用力,還是沒有感覺到痛。這才將重量放在這條腿上。依然沒有感覺到痛。立即哈哈大笑:「好像已經好了!」

「真的好了?」肖春秀喜出望外的問道。

「真的好了。」羅保林准備去解開綁在腿上的木棍與樹皮。

「你先別急著解開,試一試再看,」肖春秀有些擔心地說道。

「沒事,我感覺得到。」羅保林找來剪刀將綁著的繩子剪斷,然後將杉樹皮解開。用力捶了捶斷腿處,笑道:「真的好了,一點也不痛了。這就好了,明天可以下地了。老太婆,明天你不用一個人去干活了。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

「你的腿剛好,還是多休息兩天。地裡的活先停兩天。不急這一會了。我看我們家也去買個電力打谷機。得省多少力氣啊?要是早買了,你也不用受這罪了。」肖春秀還是擔心男人的腿沒好利落。

「成,明天我去上街買個電力打谷機回來。」羅保林這一次下了決心。

「這一次多虧了咱們天旺。明天切斤肉回來。天旺都好久沒吃肉了。」肖春秀笑道。

羅天旺笑了笑,接著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神秘空間裡的液滴消耗一空,光點也稀疏了不少。羅天旺怕是又要好幾天才能夠恢復過來了。

羅保林的腿好了,村裡人可不知道這要歸功於羅天旺,都還道是羅增才的功勞。以為這羅增才治跌打損傷當真是要得。羅保林摔斷了腿,沒幾天就能夠走路了。

羅增才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就綁了塊樹皮,固定了一下子。難道是這回念咒語念對了?可惜那天自己是怎麼念的咒語,羅增才怎麼都想不起來了。狠狠地拍了拍腦袋,懊惱地「嗨」了一聲。

羅保林第二天當真上街將電動打谷機買了回來,電動打谷機比老式打谷機小了將近一半,用的都是很輕的材料,比起老式打谷機輕了一半還不止。羅保林一個人就能夠扛起來。

羅保林還真的切了一兩斤肉回來,拿回來就切成小塊,用油炸了,這樣吃上個幾天,也不會壞掉。農村裡條件差,沒有冰箱,東西吃上個一兩天就會變味。上一趟街不容易,就只能想辦法讓吃的能夠放得更久。

羅天旺當真好久沒吃肉了,聞到那股肉味,感覺特別特別香。貧窮才會讓物質變得更加珍貴,也才會對生活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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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氣穴


羅保林扔掉拐杖,拿著鐮刀走在鄉間小道上,赤腳上傳來清晨大地的涼意,這種健康的感覺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只有經受過病痛,才知健康的可貴。

「保林!你的腿就好了?」羅廣福看到羅保林下田干活,很是吃驚。

「嗯,感覺不怎麼痛了,就下田幫幫忙,春秀一個女人,家裡這麼多靠她一個人哪裡行?」羅保林笑道。

「那你也要注意一點,腿剛好,很容易再受傷的。」羅廣福說道。

「嗯。我就干點輕活。打谷機放在家裡,割好的稻禾讓黃牛駝回去。」

「你們家養了一頭好牛。比匹馬還管用。」

「嘿嘿,它每天干活,我們也沒虧待它。每天給它喂點糧食,還加了雞蛋。」

「是得喂好一點,生產隊那會,牲口比人還精貴。」

一個早上時間,整個何麻灣村都知道了羅保林的腿好了。村子裡的人又跟看黃牛駝稻禾一樣,跑到羅保林家田頭來看羅保林的腿。

「哎呀,增才這治跌打損傷的醫術還真是要得。俗話講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過去了幾天時間,保林的腿就能夠下地了。了不得,了不得。」

「可不是?老八前年坐拖拉機去鎮上,從拖拉機上摔了下來,腿斷了,在醫院裡上了膏子,過了三個多月才下得地。保林這才幾天工夫?」

「看來以後看這種跌打損傷去增才這裡就行了。」

何麻灣是個很閉塞的小山村,每天的娛樂可能就是男人家與婆娘家堆在一起講講黃段子,開開葷玩笑。有個什麼稀罕事,都值得研討個十天半個月。

爺爺腿好了,羅天旺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學校睡覺了。哦,是去上學。不過這頭幾天,睡的時候,還真是占了大部分。

羅天旺的情況時好時壞,也沒有人放在心上了。一開始還挺關心羅天旺的趙平水也已經慢慢對這個學生的情況看得平常了。

羅天旺雖然睡著了,他其實相當於是醒著的,只是的他的意識停留在那個神秘空間裡。空氣中,有五種光點,綠色的最多,也與羅天旺最親近,黃色的也不少,不過這種光點不是很活躍,雖然聚集到羅天旺身邊,進入神秘空間的卻並不是很多。還有藍色的光點也比較多,尤其是早晨與傍晚的時候,藍色的光點最為活躍,數量也最多。在這個神秘空間裡,藍色的光點已經聚集成一團藍色的雲霧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凝聚成液滴。紅色的光點卻非常少,非常活躍,在羅天旺身體四周一直都是躥來躥去,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的時候。也有很多紅色的光點進入到這個神秘空間裡,可是它們很難聚集到一起。紅色的光點簡直就是活躍分子,它有時候還衝進綠色光點與藍色光點形成的雲霧之中。將綠色光點雲霧與藍色光點雲霧衝得有些散亂。而金色的光點則非常的冷傲,根本就不與別的光點接觸。

這一次,羅天旺還看到了一種怪現像,神秘空間內的兩個金色的光點融合成為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光點。這才讓羅天旺注意到,金色的光點中有些光點確實比普通的金色光點大了一些。原來它們竟然是融合而成的。

羅天旺不知道這些光點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自從綠色字符治好了爺爺的腿之後,他便知道,這五種光點肯定都是好東西,它們必定都有各自的功能,只是自己現在還不知道而已。也許只有讓它們形成字符,才能夠明白它們的功效。羅天旺現在只知道綠色光點能夠形成的一種字符。這種字符治好了他的傷,也醫治好爺爺的腿。

這個字符是從那個龜甲上得來的,也許只有從那個龜甲上,才能夠得到更多的字符。

「惚兮似無,恍兮似有。虛極靜篤之中,神機動焉,無像者有像。此離己之性光,木火浮動之像……惟有二候采牟尼法,調度陰蹻之氣,相會於氣穴之中。」

羅天旺腦海裡又響起了那個聲音,仿佛當頭棒喝一般,那綠色的雲霧突然形成了一個漩渦,天空中四處飄散的綠色光點像飛蛾撲火一般,向著羅天旺撲來,進入到羅天旺的這個神秘空間,然後凝聚在一起,液滴飛快地形成,一滴,兩滴,三滴……

一會功夫,竟然在羅天旺的這個神秘空間裡,上萬滴綠色的液滴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池。裡面全都是碧綠的液滴。可惜,漩渦慢慢地停了下來。聚集到羅天旺身邊的光點竟然慢慢散去。

而那團藍色的雲霧卻沒能夠形成漩渦,也沒能夠形成藍色的液滴。

「這裡原來叫氣穴。」羅天旺終於知道這個神秘的空間究竟是什麼。

羅天旺不知道的是,在這一天,氣穴中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羅天旺這一天睡得有些久,睡的時候是第一節課,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放學了。教室裡留下來幾個沒背課文的倒霉蛋,其中就有羅澤軍。

「羅澤軍,你就會給我惹亂子。昨天就給程老師取個外號,你真行,專門惹麻煩的。」趙平水訓羅澤軍訓得自己都有些想笑。這個羅澤軍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敢給程玉蓮那個母老虎取外號。程玉蓮最近好像有點內分泌不調,校長她都敢懟上。趙平水昨天被她搞得很狼狽,好似羅澤軍給她取外號,是他趙平水唆使的一般。

「趙老師,外號真的不是我取的。是別人取的。我只是背時,哪個曉得程老師把教案書給落在講台上了?要怪也要怪天旺,他那個時候不是正好醒過來,要不,我就不得喊老巫婆的外號。」羅澤軍不小心又喊了程玉蓮的外號。

「你還喊!當真是要翻天了,是吧?」趙平水立即給了羅澤軍兩個脆亮的「鴨梨」。

羅天旺醒了過來,把第一節課拿出來的課本放回到書包裡,背起書包就往外走。

「那個,羅天旺。」趙平水將羅天旺叫住。

「干什麼,趙老師。」羅天旺轉過身來問了一句。

「沒事了,你回去吧。」趙平水抓了抓腦殼,剛才好像有什麼話要跟羅天旺講的,結果一下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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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養泥鰍


羅天旺回到家裡,羅保林笑著端著一個盆子給他看:「天旺,你看,這是什麼?」

羅天旺伸頭過去看了一眼,盆子裡一盆子的泥鰍。

「今天又捉了這麼多泥鰍啊?」羅天旺驚喜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哪個小屁孩不喜歡魚啊?

「待會讓奶奶給你用油炸了。讓你吃個夠。」羅保林說道。

「要是能夠養著就好了,養一池子,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羅天旺異想天開地說道。

「這泥鰍可不好養。一下水就得全部跑光了。」羅保林搖搖頭。

「那我們吃一半養一半,好不好?」羅天旺還是想養泥鰍。小孩子的興頭來了,還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天旺想養,你就讓他養,回頭把屋當頭的池子整一整,關好水就可以養泥鰍了。想吃不曉得再去捉一些回來嗎?」肖春秀現在對這個孫子的疼愛又更勝了幾分。生怕他受一點委屈。

羅保林無奈地笑了笑:「那行。你想養那就養吧。不過爺爺奶奶可不會養泥鰍。」

「我學著養。」羅天旺高高興興地端著盆子就要往門外走。

「哎,你現在去干嘛?」羅保林連忙將羅天旺攔住。

「把泥鰍放倒水池裡養啊。」羅天旺有些不解地看著羅保林。

「你現在這麼去養,下場雨,泥鰍就得全跑光了。先放在家裡養著。等爺爺把那個水池整好了,再把泥鰍放進去。」羅保林說道。

本來泥鰍的生命力很強,放在盆子裡有一點水,就不會死掉。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不時地去觀察泥鰍的羅天旺發現,有幾條泥鰍有些不對勁了,也許是被捉上來的時候受了傷。

羅天旺可把這泥鰍當做他的事業的開始,小屁孩好不容易有個有奔頭的事業容易嗎?羅天旺急得直撓後腦勺。

「對了,既然那個字符能夠治傷,應該也能夠治好這些泥鰍。」羅天旺自言自語地說道。

一個綠色字符凝結了起來,一閃便融入到裝泥鰍的盆子裡。

盆子裡的泥鰍立即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變得活泛了起來,不停地在盆子裡翻動。那幾條看起來有些翻白的泥鰍竟然也完全變了樣,完全不是之前的那個樣子。

羅天旺臉上露出了笑容:真的有效!

肖春秀看著孫子守在盆子前守了一個下午,拉了拉羅保林的手,小聲說道:「你看他多上心。咦,今天下午,一直都沒打瞌睡啊。」

「可能是因為這泥鰍攥了心勁,沒打瞌睡了。他喜歡養,就讓他養。大不了就是這一斤泥鰍放了生而已。反正也沒多大損失。」羅保林笑道。

其實這年頭的泥鰍倒是不便宜了,比吃肉還要貴。以前扔到地上沒人撿的黃鱔比泥鰍還要貴。就算是水口廟鎮上,價錢也不便宜。像這種田裡捉的野生泥鰍,還不一定買得到。但是對於羅保林與肖春秀老兩口來說,一個健健康康的孫子,拿金山銀山都不換。

趁著傍晚的空閑,羅保林拿著鋤頭將屋當頭的池子給修整了一下。主要是將池子四周的土堤加高加固了一些,以防止漏水。又將池子裡清理了一下。然後去水渠裡引來了水。將水池灌滿。

「現在可以放泥鰍進去了。」羅保林一點都沒感覺到累,只要看到孫子臉上的笑容,干啥都有勁頭。

羅天旺興高采烈地端著盆子跑了過來,然後將盆子裡的泥鰍倒在了池子裡。有意思的是,泥鰍倒進池子之後,一般情況下,泥鰍只要稍微在水裡適應一下,很快就會分散找地方藏身。這些泥鰍卻久久地聚在一起,似乎不舍得分開一般。

羅保林用鋤頭攪了攪水,這些泥鰍才各自散去。不一會兒,泥鰍們就興奮地在水裡跳躍起來。

「嘿嘿,這泥鰍怎麼這麼活泛了?」羅保林抓了抓腦袋,有些搞不明白。卻不知道羅天旺曾經用字符給泥鰍治療過。

晚上,羅天旺想著泥鰍的事情,一直都睡不著。不過在床上折騰了一會便陷入了沉睡。

早上羅天旺醒來的時候,羅保林與肖春秀兩人已經去田裡割稻禾去了。羅天旺一爬起來,便往小水池跑。早上的時候,泥鰍也是非常活躍的時候,不時地有泥鰍跳出水面。羅天旺回去弄了一點米糠過來,撒在池塘裡,池子裡浮了一層米糠,可是泥鰍對米糠沒有多大的興趣。羅天旺在池塘裡洗了洗手,有趣的是,竟然有泥鰍游了過來,不停地在羅天旺手指旁游動,不時撞在羅天旺的手指上。

更令羅天旺驚喜的是,越來越多的泥鰍游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圍著羅天旺的手轉,羅天旺一雙手將捧向幾條泥鰍,這幾條泥鰍不僅沒有跑,還很享受地懶懶地躺在羅天旺的手中,

「天旺,別玩了,回來幫奶奶燒火做飯哩。」肖春秀在廚房裡喊了一聲。

羅天旺這才有些舍不得地將泥鰍放回池子裡。

羅天旺走了好一會,那些聚集過來的泥鰍才各自散去。

做飯用的是柴火灶,其實肖春秀一個人也能夠做得來,只是肖春秀想讓羅天旺做點事情而已。

坐在灶膛前,羅天旺一下子愣住了。這裡的紅色光點好多啊。紅色光點仿佛在灶膛火焰上舞蹈一般,火勢越大,紅色光點反而愈加活躍。只是這些紅色光點,實在太活躍了,極少的紅色光點鑽進羅天旺的氣穴之中,但是很快又跑了出來。羅天旺根本沒辦法將紅色光點留在氣穴裡。

羅天旺往之前放龜甲的地方看了一眼,龜甲不見了!

「奶奶,那個龜甲被誰放倒哪裡去了?」羅天旺有些焦急地說道。

「不是在碗櫃下面麼?」肖春秀往碗櫃下面看了一眼,那龜甲確實不見了蹤影,「可能是你爺爺拿到哪裡去了吧。」

羅天旺立即跑了出去,找到了羅保林:「爺爺,那個龜甲你藏哪裡了?」

「在家裡,我給放起來了,回到家裡我給你找出來。看你急成這個樣子。走,咱們回去吃早飯去。」羅保林收拾起東西,拉著羅天旺往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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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寄人籬下的羅靜芝


羅保林本來是打算將龜甲給扔掉的,老兩口總覺得這龜甲有些邪氣。羅保林將龜甲提到了外面,想了想,又將龜甲提回了家裡。主要他還是擔心羅天旺的情況,萬一將龜甲丟了,羅天旺的病情又出了新變化,那就追悔莫及了。

現在羅天旺用字符治好了羅保林的傷,老兩口對龜甲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恐懼了,所以回到家裡,羅保林就將藏起來的龜甲重新拿了出來。

「爺爺,你把龜甲放這麼好,是不是怕別人偷了?」羅天旺還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把這龜甲當成寶貝。其實這東西就是放在大門口,都沒人敢碰。

聽到羅天旺的話,羅保林只能無奈地笑了笑,這種事情跟小屁孩說不清楚。

羅天旺從爺爺手中接過龜甲,像寶貝一樣小心又小心地用手撫摸了一下龜甲的背面。龜甲不知道有多久遠了,龜甲上的天然紋路都已經侵蝕得非常厲害了。第一次看到龜甲時,上面是刻滿了古老神秘的文字的,現在那些文字竟然消失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羅天旺心裡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寶物。

這一次,龜甲上依然沒有再呈現出神秘的字符。讓羅天旺感覺有些遺憾。上一次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字符,就讓他將爺爺的腿給治好了。如果這一次再出現一個字符,應該又會有神奇的功能。

「爺爺,泥鰍吃什麼?」羅天旺突然問道。

「應該不會吃米糠吧,你讓你奶奶抓點菜籽油餅,它們應該會吃。也吃不了多少,你別喂太多,會撐死它們的。」羅保林想了想說道。

「喂什麼菜籽油餅。直接把雞糞鴨糞倒一些放在水池裡就行了。」肖春秀說道。

「嗯,這個也行。這個你就別管了,爺爺待會給你弄。你別弄髒了衣服。」羅保林連忙說道。

因為黃牛每天駝稻禾,肖春秀每天給黃牛喂兩頓糧食,另外還割了青草,給黃牛喂的飽飽的。

早上,羅天旺也不用去放牛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為那一次奇遇,氣穴之中綠色液滴變成了一個綠色小湖,精神便變得比以往要旺盛得多。早上,羅保林兩口子准備起床去割稻禾的時候,羅天旺也跟著起了床。

「天旺,你今天早上怎麼也起這麼早啊?」肖春秀有些奇怪。

「我已經睡醒了啊。奶奶,我也跟你們去」羅天旺笑道。

「別別,你在家裡煮早飯吧。我跟奶奶兩個人去就行了。天旺還沒長大,等長大了,就能夠幫上爺爺奶奶的忙了。」羅保林笑著撫摸了一下孫子的腦袋。

爺爺奶奶出去干活之後,羅天旺淘好米,將火燒燃。然後就跑出去看池塘裡的泥鰍了。這個是他最上心的事情。有意思的是,池塘裡的泥鰍正在不停地跳躍。羅天旺將手在池塘裡劃了一下,沒過一會,一群泥鰍便游了過來,在羅天旺的手邊嬉戲。它們非常喜歡羅天旺身上的氣息。畢竟羅天旺身邊總聚集了大量的各種光點,這些光點同樣是這些小動物非常喜歡的。

「天旺,你在這裡干嘛?」羅靜芝背著一個竹簍走過來。

「我在池塘裡養了泥鰍。等以後泥鰍繁了種,我就可以將這裡面的泥鰍拿出去賣錢。我爺爺說,水口廟鎮上,泥鰍都賣十幾塊錢一斤哩。」羅天旺捧起幾根泥鰍給羅靜芝看。

「真的啊。你別把泥鰍捉出來,會死掉的。」羅靜芝奇異地看著羅天旺手中的泥鰍。

羅天旺將泥鰍往水中一扔,誰知道這些泥鰍不僅沒有跑開,反而在池塘裡打了一個轉,直接往羅天旺這邊游了過來。

「咦?你家的泥鰍真的好奇怪啊,這麼大膽哩。」羅靜芝好奇地將竹簍放了下來,然後蹲在地上,想用手去捧水裡的泥鰍。可是,羅靜芝的手一到水中,這些泥鰍立即一哄而散。

「天旺,你手裡有什麼東西麼?為什麼,它們不怕你呢?」羅靜芝奇怪地問道。

「我也不曉得。」羅天旺搖搖頭,不過他懷疑可能跟那天自己用字符給泥鰍治療有關。

羅靜芝嘗試了幾次,可是池塘裡的泥鰍慢慢地全部藏到了水中。

「哎呀,我要去打豬草了,不然又要挨罵了。」羅靜芝匆忙背起竹簍跑開了。

羅天旺看著羅靜芝的背影,有些同情,羅靜芝雖然跟羅天旺同齡,但是她長得瘦小,竹簍背在她的肩膀上,竹簍底部不時地蹭到羅靜芝的腳。

羅靜芝的身世很可憐,很小的時候,羅靜芝娘趙桂菊與奶奶張平英婆媳不和,羅靜芝爹羅興山一氣之下喝了農藥,一命嗚呼,趙桂菊沒多久就改嫁了,趙桂菊當時是想著帶羅靜芝走的,但是羅靜芝爺爺奶奶這邊親戚堅決不肯。羅靜芝從那個時候起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結果沒過兩年,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羅靜芝就又到了大伯大娘家。

大伯羅興河對羅靜芝視如己出,但是大娘肖霞則非常不喜歡羅靜芝,認為羅靜芝是掃把星。克死的親爹,又克爺爺奶奶。跟著他們過日子,肯定會克他們一家。所以對羅靜芝一點都不好。羅靜芝在大伯家裡,與其說是是侄女,其實說丫鬟要更加貼切。羅興河性子比較軟弱,在家裡,說話一點用都沒有。

羅靜芝從小就過著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每天一大早就要出去打豬草,要是完不成任務,回到家裡,怕又是一頓毒打。還好上學是義務教育,不用交學費錢。但就是一點書籍費,肖霞都要抱怨很多回。

羅靜芝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趙桂菊也來過,每次都被奶奶張平英罵得哭著回去了。後來羅靜芝爺爺奶奶死了,趙桂菊准備帶羅靜芝走,被羅興河肖霞兩口子給又打又罵。兩母女當時是如同生離死別,非常凄慘。

後來,趙桂菊嫁了人,也生了娃,加上肖霞太厲害,就沒再來過何麻灣村了。

羅天旺看著羅靜芝的背影,想起了一些往事。廚房裡傳來了一陣米飯香味。飯熟了,羅天旺撒腿就往廚房裡跑。哎呀,一揭開鍋蓋,就看到了上面一層已經染成淡淡的黃色。燒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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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教訓女老師


看到飯燒糊了一點,羅天旺反而露出了笑容,因為燒糊得不是很厲害。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最多就是鍋底多了一點鍋巴。羅天旺喜歡吃鍋巴。所以巴不得燒糊一點。

肖春秀一回來就聞到了香味,連忙說道:「糊了糊了。」看到灶膛裡的火已經熄了,才責怪地看了孫子一眼:「你是不是跑去看泥鰍忘記這裡煮了飯了?」

「鍋巴還好呷一點。」羅天旺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鍋巴吃多了不消化。浪費糧食哩。要是你婆婆(曾祖母)當年,肯定會罵你敗家子。我進門煮了一次燒鍋飯,就被你婆婆數落得分分不是(分分不是,什麼都不是)。要是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肯定忍受不起。」肖春秀想起當年自己當媳婦的時候,多年媳婦熬成婆,很是感慨。

「跟孩子講這個做什麼嘛。」羅保林可聽不得婆娘說老娘的話。雖然老娘已經入土,骨頭都化成了灰,還是聽不得這種話。

「今天早上靜芝打豬草從我們水塘旁邊過哩。」羅天旺說道。

「唉,這女娃當真是造孽(造孽,可憐)。你莫欺負別人。曉得麼?肖霞也當真是心毒,人家親娘來接人,你不喜歡就讓人家親娘接起走。人家來接又非要留著,留著別人又不當人看。號稱是大娘。做這樣的缺德事,將來要遭報應的。」肖春秀忍不住多講了幾句。

「別人家的事情,你莫亂講。天旺,你千萬莫到外面去講。」羅保林不想管別人家的閑事。

「哦。」羅天旺點點頭。

肖春秀曉得孫子愛吃鍋巴,她便將鍋子裡的飯全部裝了出來,底下的鍋巴一點都沒有弄壞。再燒一把火,然後將鍋巴整塊地弄了出來。吃鍋巴很簡單,直接用手抓著趁熱吃,無須任何調味料或者菜肴,吃起來滿嘴都是飯香。

當然也可以將鍋巴曬干了,然後放在油裡炸好,吃起來酥酥脆脆,味道更是不錯。

羅保林帶回來的盆子裡又裝了幾兩泥鰍。羅保林問羅天旺這泥鰍是養還是吃,結果羅天旺端著盆子就跑水塘去了。

「好了,以後泥鰍吃不成了。」羅保林嘿嘿一笑,很是無奈。

「誰讓你要問的?我直接油炸了,我看他吃不吃。」肖春秀擔心孫子正在長身體,這泥鰍營養好。但是現在羅天旺養泥鰍上了癮,這泥鰍拿回多少來都得放到水塘裡去。

羅天旺端著泥鰍來到水塘邊,剛准備將泥鰍倒入水塘裡,突然又擔心這些泥鰍捉出來的時候受到了損傷,連忙凝結了一個字符融入到盆子裡。盆子裡本來就很活躍的泥鰍更是像打了雞血一般。不停地在盆子裡翻滾。

羅天旺這才將泥鰍連著盤子裡的水一起倒入水塘裡,又跟上一次一樣,泥鰍被倒入水塘裡之後,久久不肯離去。而水塘裡的泥鰍聚集到一起,兩群泥鰍竟然鬥了起來,水裡像沸騰了一般。好在泥鰍沒有爪子又沒有牙齒,鬥也鬥不起來,混熟了,大家也不分彼此了。倒是羅天旺急得不得了,連忙伸手在池子裡攪了攪,結果兩群泥鰍全部圍了過來。羅天旺的小手旁邊,黑壓壓的全是泥鰍。一漁網下去,必定是滿滿的一網泥鰍。

「天旺。快點回來吃飯了,要遲到了!」羅保林大聲喊道。

羅天旺連忙起身跑了回去,羅天旺碗裡放了一大塊鍋巴,上面放了一個荷包蛋,還有幾塊肉。羅天旺怕遲到,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小屁孩牙口好,胃口也好,一大碗飯和菜,吃得干干淨淨的。

趕往學校的路上,又碰到了羅靜芝。

羅靜芝一邊走一邊小聲的抽泣,不時地用衣袖抹眼淚。

「靜芝,你怎麼在這裡哭啊。快點走吧,要遲到了。」羅天旺有些奇怪。羅靜芝平時可沒這麼晚上學。

「我大娘把我的作業本丟到灶膛裡燒了。我今天沒完成作業。」羅靜芝傷心地說道。

「沒事,我給你幾個作業本。到了學校還來得及呢。」羅天旺從書包裡將自己的作業本遞給羅靜芝。

「那你呢?」羅靜芝感激地問道。

「反正我不做作業老師也不會講我,待會到了學校我就睡覺。」羅天旺已經將睡覺當成了他的特權。

羅靜芝吃驚地看著羅天旺:「天旺,你是不是一直在裝睡啊?」

「以前不是。」羅天旺搖搖頭,他還真是沒裝睡過。

「那你現在已經好了麼?」羅靜芝問道。

羅天旺抓了抓腦殼,女孩子怎麼這麼多問題呢?不過羅天旺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我也不曉得。別問了,你趕緊去學校做作業吧。」

「那你呢?」羅靜芝又問道。

羅天旺眼睛一瞪:「你再啰嗦,我揍你!」

羅靜芝嚇得一縮,連忙飛快地往教室裡跑去。

羅天旺在後面哈哈大笑。

「我就曉得你這個混小子天天裝睡。」一個很不友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羅天旺一看,是程玉蓮。

「程老師,你那天怎麼讓羅澤軍潑我的水啊?要是我感冒了,我就找你。反正我是有病的。何麻灣人人知道。我要是生病了,我就到你們家吃去住去。校長管不了你,我就去學區。總有個講理的地方。」羅天旺一點都不怕程玉蓮。

程玉蓮被羅天旺盯著有些心慌,這孩子眼睛很明亮,但是她總覺得有些看不透。

「哪個講是我潑你水了?」

羅天旺看到了程玉蓮的慌亂,便曉得自己是擊中程玉蓮的弱點了,步步緊逼地說道:「教育局明文規定了,老師不能對學生進行體罰。更何況我還是一個病人。你明明是想讓我病情加重。」

「我不曉得你講什麼!別以為我不曉得,你肯定是在裝病!」程玉蓮快步跑開了。

羅天旺生病,整個何麻灣都知道,甚至連水口廟都曉得有個這樣的小孩。真要是到了學區,程玉蓮還真講不過羅天旺。這真要是讓羅天旺家裡人給賴上了,程玉蓮哭都來不及。

趙平水從一旁的廁所裡鑽了出來:「羅天旺,你這病好像是好了一點了啊?都能夠欺負女老師了。」

趙平水臉上掛著笑容,羅天旺也摸不准趙平水究竟站哪邊。站在那裡不敢講話。

「回教室吧。快上課了。」趙平水笑道。

羅天旺如釋重負,快步跑向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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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殺上門來


羅天旺上了一節課,還沒上完,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下課的時候,羅靜芝跑過去用力搖羅天旺:「天旺,天旺,醒醒,別總是睡覺。」

羅靜芝沒搖醒羅天旺,羅澤軍卻在那裡講怪話(怪話,陰陽怪氣、亂講話)了:「靜芝,你這麼關心天旺,是不是想當天旺的婆娘。」

「澤軍,你放屁!」羅靜芝立即像一只被惹毛的小老虎。

「你不是想當天旺的婆娘,你去管他干什麼?」羅澤軍也是有才,竟然眨巴眨巴眼睛,就編了一首打油歌:「羅靜芝,嫁天旺,當婆娘,困一床,一覺困到大天光(天光,天亮)。」

羅靜芝衝上去,要打羅澤軍,羅澤軍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羅靜芝,嫁天旺……」

羅靜芝沒追上羅澤軍,羞怒難當,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羅天旺醒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平息了,羅澤軍被趙平水揪著耳朵拖到學校唯一一個水泥乒乓球桌上罰站。

羅天旺一醒過來,羅生貴就跑過來把事情從頭至尾跟羅天旺講了一遍。

放學的時候,羅天旺就在路上把羅澤軍給堵了。

「天旺,你要做麼格(做麼格,干什麼)?」羅澤軍有些慌。

「不做麼格。就是要跟你講講道理。今天在學堂裡,你講了我麼格?」羅天旺問道。

「你莫聽別個亂講。我什麼都冒講。別人講靜芝要當你婆娘。我可冒講。」羅澤軍感覺今天羅天旺的眼神有些可怕。慌亂中,哪裡還敢承認自己講過羅天旺的壞話。

羅天旺一步一步逼近羅澤軍。羅澤軍連連向後退,結果一屁股坐到了一叢荊棘上,被荊棘刺得哇哇大叫。

羅天旺走上去就給了羅澤軍兩個耳巴掌(耳巴掌,耳光),打得羅澤軍有些發懵。

「你以後敢亂講話,我撕爛你的嘴巴。」羅天旺踢了羅澤軍幾腳。便回家去了。

結果過了沒多久,羅澤軍爹娘就帶著羅澤軍來到了羅天旺家裡。

羅澤軍爹羅興泉以前是個生意人,走村竄鄉,賣點何麻灣的飴糖、甜酒、燒酒。雖然沒出去打工,靠著這點生意,家境倒也殷實。

羅澤軍娘劉松蘭也沒出去打工,用做飴糖的糖渣、燒酒的酒渣喂豬。一年也能夠出欄幾頭豬,家裡又還種了六七畝地,釀酒、熬糖用的糧食都是自己種的糧食。等於基本上沒有成本投入。賣到一分,就賺到一分。

前些年搞計劃生育搞得嚴,羅興泉與劉松蘭就沒敢要二胎。對這獨苗苗著緊得不得了。看到羅澤軍鼻青臉腫,身上被荊棘刺得遍體鱗傷,羅興泉與劉松蘭立即向羅澤軍問個究竟。

羅澤軍說是天旺打的。

羅興泉與劉松蘭一聽,立即炸了鍋。當即拉著羅澤軍殺到羅天旺家裡來了。

本來羅澤軍可不敢到羅天旺家裡來,但是有爹娘撐腰,還是跟了過來,他也想看看,羅天旺被揍的慘樣。

「保林叔,嬸子,吃飯了麼?」羅興泉進屋的時候,也沒興師動眾。跟羅保林講話的時候,還是很客氣的。

「興泉兩口子啊。你們還沒呷飯吧。來的正好,興泉待會跟我喝兩杯。過年烤的燒酒還冒呷完。」羅保林看著羅興泉一家子突然殺到家裡來了,不用看也曉得,肯定是家裡的混小子闖了什麼禍了。

「不了不了,家裡做好飯菜了。我們兩口子肚子大,你們家的鍋子可煮不下我們的飯哩。」羅興泉笑道。

「看你講哪裡話?我家的鍋子煮一桌客的飯都冒問題。」羅保林笑道。

「保林叔,我們過來,也是有點事情。大家都是親戚人家,按說一點點小事情,也不想來煩你老人家的耳朵。但是,小孩子要是不管著,將來就是害了他。我也曉得天旺肯定是跟澤軍開玩笑,但是下的這個手著實太重了一些。你看看,他臉上被打得腫了。身上也到處是傷。這哪裡下得去手啊。」羅興泉將羅澤軍拉過來,指著他身上的傷給羅保林看。

羅保林一看就連忙說道:「哎呀,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啊?真的是天旺麼?這不能啊。誰都曉得天旺一天到晚困覺,根本不可能跟澤軍吵架啊?怎麼可能把澤軍打成這個樣子呢?」

「澤軍,你告訴保林爺爺,天旺怎麼把你打了?你有沒有去惹天旺?」劉松蘭的話裡是帶著一絲火氣了。

「放學回來的時候,天旺在路上堵我,一上來就把我打了一頓。」羅澤軍自然不敢將前因後果講清楚。

「澤軍!你怎麼不講我為麼格要打你呢?我困的我的覺,你管得著麼?上一次,你就把我身上澆了一身水。你今天又講我的怪話。我告訴你,你以後敢講怪話,看我怎麼收拾你!」羅天旺從一邊衝了出來,惡狠狠地指著羅澤軍,嚇得羅澤軍飛快地躲到羅興泉屁股背後。

「喏,喏,你們看到了,我們還在這裡呢,他就想要打人了。」劉松蘭立即尖聲大叫起來。

「天旺!你現在給我講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羅保林曉得自己孫子的心性,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欺負別人。就算羅興泉兩口子殺上門來了,他也不會無緣無故打罵羅天旺。

羅天旺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個清楚。

劉松蘭馬上咬住羅天旺打人者一環:「就算我家澤軍做得不對,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他身上的傷是他自己摔的,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打了他兩個耳刮子。澤軍,你敢講你身上的傷都是我打的?」羅天旺瞪著羅澤軍。

劉松蘭見自家崽畏畏縮縮的,很是不悅:「澤軍,有爹娘在這裡,你講,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怕他,有爹娘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是,是我自己摔的。」羅澤軍低下了頭。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沒出息的呢?」劉松蘭見崽不配合她,很是惱火,在羅澤軍手臂上捏了一把。痛得羅澤軍哇哇哭了起來。

「澤軍不該亂開玩笑,但是你也不能夠打人呀?」羅興泉說道。

「那我講你家婆娘跟鄉裡來的干部困到天光,你干不干?」羅天旺反問了一句。

「天旺!」羅保林慌了,連忙制止。

羅興泉一下子變了臉色:「天旺,有些話不能亂講。」

劉松蘭則是神色一變,有些慌亂。

「那你還講澤軍是亂開玩笑?我沒撕爛他的嘴巴就算是好的了。」羅天旺說道。

這個道理真是講不通了。羅興泉與劉松蘭悻悻而歸。劉松蘭則心裡一直在打鼓。不曉得天旺是隨口亂講的,而是真的聽到了什麼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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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麻雀


「你這孩子,怎麼打人?」羅保林等羅興泉一家走了,神色反而變得更加嚴厲起來了。

「誰讓他惹到我頭上來的?那天他趁我睡著了,澆我一身的水,我都沒教訓他,現在又來講我的怪話。還欺負靜芝。不教訓他,以後他會變本加厲。」羅天旺才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你也不能動手打人。你不曉得告訴老師啊?」到這裡,羅保林基本上已經氣消了。哪個小孩子不吵吵架,動動手?再說天旺又沒有錯。

「吃飯了。我們天旺就該受欺負?天旺沒錯。澤軍這孩子頑皮,該打。」肖春秀直接站在羅天旺這邊。剛才他就想說話了,礙著面子,她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

「你這樣會把孩子寵壞的。」羅保林不滿地說道。

「我就這麼一個孫子,我不寵他我寵誰?」肖春秀笑道。

羅保林拿肖春秀沒辦法:「吃飯吃飯。以後莫亂打人了,不然我抽你。」

「天旺不錯,知道護著女娃子。以後澤軍敢欺負人,你揍了他算我的。」肖春秀說道。

「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嗎?」羅保林問道。

「我就這麼教孩子怎麼了?」肖春秀這一次還就站在孫子那邊。

「爺爺,奶奶,吃飯吧。我又不是瘋子,我怎麼可能隨便打人?但是澤軍敢欺負到我頭上,我就要打他。打到他不敢欺負我為止。」羅天旺說道。

「行了,拳頭解決不了所有的事情,有些事情該講道理。曉得麼?」羅保林說道。

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羅天旺在路上正好碰到了羅澤軍。羅澤軍一看到羅天旺,就嚇得低下了頭,根本不敢看羅天旺一眼。羅天旺也懶得理他。

羅生貴用細線拴著一只麻雀從後面跑了過來。將麻雀放開,讓它飛出去,等到細線到了盡頭,再將麻雀拉回來。來來回回幾次,那只麻雀的腳已經被剝開了皮,血淋淋的,嘰嘰喳喳很惶恐地叫著。路兩邊樹上的麻雀都驚恐地遠遠地逃走。

「天,天旺,你看,我昨天晚上掏了我家屋檐上的雀子(雀子,麻雀)窩,捉到了一只雀子,可惜跑了一只,不然就可以送你一只了。」羅生貴用手將麻雀捉住給羅天旺看。

羅天旺從麻雀的眼神裡似乎看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懼與絕望,感覺非常可憐,便講了一句:「你這樣做,會有過(過,罪過)的。這麻雀腳都快斷了,要不了多久就死了。你不如放了它。」

「我不。好不容易才捉到了,以前你捉到了,不是也用線綁著玩麼?」羅生貴搖搖頭,哪裡肯聽羅天旺的話。

這事情,羅天旺還真干過。何麻灣的小屁孩誰小時候沒干過?農村裡樂子就這麼多。又不像城裡的孩子,手裡會有一堆的玩具。何麻灣的孩子小時候,能夠有一兩樣,父母從城裡帶回來的玩具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羅生貴到了學校的時候,將麻雀關在紙盒子裡塞到書包裡藏起來。等到上了兩節課,將盒子拿出來的時候,那只麻雀已經奄奄一息了。

羅生貴將麻雀丟上天,麻雀就像一具屍體一樣毫不動彈,然後落到了地上。

要不是看到它的眼珠子還略微轉動,手摸到它的身上,還能夠感受到它的心髒在微弱的跳動,還以為它已經死了。羅生貴這才很厭惡地將麻雀扔到了學校後面的山裡。連它腳上的繩子都沒有解開。

羅天旺睡醒來,在山裡玩的時候,看到了那奄奄一息的的麻雀。趁著別人沒看到,羅天旺將那只麻雀腳上的線解開。然後凝聚了一個綠色的字符,融入到麻雀的身體之中。麻雀腳上的傷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恢復,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麻雀,竟然一下蘇醒了過來。看到羅天旺之後,眼神裡帶著一絲迷惘。羅天旺將麻雀往天上一拋,麻雀驚慌地撲打著翅膀快速飛遠。

回到教室裡,羅天旺又感覺一陣睡意襲來。醒過來的時候,聽到教室裡有一只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

「這只雀子跟我那只好像,難道是我那只雀子的崽崽?」羅生貴指著麻雀大聲說道。

「生貴,那你麻煩了,人家的崽崽是過來找你報仇的。你殺死了它們的爸爸或者是媽媽。它們要找你報仇了!」班上有小孩子說道。

羅生貴有些害怕:「我不怕它們。它們要是敢來向我報仇,我把它們全部打死。」

可羅生貴明明很害怕啊。他最擔心的不是麻雀的崽崽來找他報仇,而是怕麻雀化作鬼來找他。麻雀化作的鬼,那也是鬼啊!

羅生貴拿起一本書向麻雀砸了過去,可是麻雀輕盈地避開了,那本書落下來,砸在剛好醒過來的羅天旺頭上。

「生貴!你敢拿書砸我?」羅天旺生氣地說道。

「不是,不是,天,天旺,我,我不是故意的。」羅生貴可是知道羅天旺昨天才把羅澤軍給揍了。

聽到羅天旺的聲音,那只麻雀嘰嘰喳喳的叫了幾聲,竟然朝著羅天旺飛了過去。

「咦?」

所有的小屁孩都吃驚看著這一幕。

那只麻雀竟然圍著羅天旺轉,一點都不害怕,最後竟然還停在羅天旺的肩膀上。

羅天旺也很是奇怪,這只麻雀有點眼熟,跟他救活的那只麻雀很相像。不過麻雀好像都長一個樣,羅天旺也不是很確定。不過這只麻雀這麼膽大,羅天旺可以確定,這只就是他放走的那只。

羅天旺沒想到這只麻雀竟然還敢找過來。

「天旺,快把雀子捉住。」羅生貴大聲說道。

羅天旺手抓向麻雀的時候,麻雀竟然並沒有逃走,而是任由羅天旺將它捉住。反而還用喙在羅天旺手上蹭了幾下,很是親昵。

「哇!」

可羨慕死班上的小屁孩了!

羅天旺將麻雀往上輕輕一拋,麻雀歡快地飛走了。

「別放了啊!」羅生貴很是惋惜。他很恨那只麻雀為什麼不是找自己呢?要是這只麻雀跟自己這麼親昵,他肯定將這只麻雀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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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捉個蟲子來報恩


麻雀雖然飛開了,卻停在教室裡。何麻灣小學的教室還是平房,連個天花板都沒有,麻雀停在梁上,嘰嘰喳喳地唱著歌。

三年級的小屁孩們都抬頭看著屋頂,連程玉蓮進了教室都不知道。

「上課了,你們都還在干什麼?」程玉蓮對這個班的印像很不好。

學生們還是很畏懼這個很凶的程老師,連忙回到座位上坐好。但時不時地還是會抬頭去看那只麻雀。

程玉蓮也聽到了梁上的那只麻雀,嘀咕了一聲:「哪裡來的麻雀。」

麻雀膽子都很小,教室裡坐了這麼多的小孩子,按道理它是不敢在這裡嘰嘰喳喳的。

聽著麻雀嘰嘰喳喳,程玉蓮皺起了眉頭,隨手拿起一本書扔了上去,偏了十萬八千裡。麻雀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像是在咒罵程玉蓮一般。還示威般從程玉蓮身邊掠過。然後示威一般回到梁上,繼續咀咒。

程玉蓮氣了個半死,心想你一只小麻雀也敢譏笑我,看我不打死你。撿回那本書又扔了上去,這一次准頭還算,扔在麻雀的身邊,麻雀又換了一個位置,更是嘰嘰喳喳地叫。

「你們都給我扔東西上去,把它趕出去。」程玉蓮發現自己奈何不了那只麻雀,立即發動群眾。干這個,她確實當不得這群小屁孩。

這一下,教室裡徹底亂了套,小屁孩們都興高采烈地拿起課本用力地往上面扔。這一下小麻雀不能無動於衷了,連忙從房屋上的縫隙中逃走。

羅天旺一點都不著急,麻雀要是這麼容易打下來那才怪了,別說拿的是課本,就算拿的是石頭,也未必能夠打得中。不過這麻雀是被趕走了,後遺症可就麻煩了。小屁孩將書拿去打麻雀,掉下來全部混到了一起。然後一個班的小孩子圍在一起找課本。場面混亂不堪。

這一回程玉蓮也不好責怪這些小屁孩,畢竟他們都是聽從她指令。

「誰拿了我的書!我書不見了!」羅澤軍剛才很賣力的打麻雀,就是想將這只麻雀打死,報復一下羅天旺打他耳光的一箭之仇。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書找不到了。

「在那在那!」羅生貴眼最尖,一下子便找到了羅澤軍的書本,可是那書本落的不是地方。竟然正好落在剛才麻雀站立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梁上掉不下來了。

程玉蓮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她可沒有辦法將那本書拿下來,學校裡又沒有樓梯,也沒有竹篙。夠不著啊。這熊孩子,怎麼就能夠扔這麼高呢?

「先上課,待會下課了再想辦法幫你把書弄下來。」程玉蓮說道。

可是上完課,程玉蓮一扭屁股就要走。

羅澤軍連忙喊道:「程老師,你還沒幫我把課本弄下來呢。」

「你自己弄上去的,自己想辦法去弄下來。要不你現在回去弄根竹篙過來吧。」程玉蓮還記恨那天羅澤軍喊她老巫婆呢。

程玉蓮翻臉不認人,這一下讓羅澤軍欲哭無淚。他一個三年級的小屁孩能有什麼辦法將課本弄下來呢?

程玉蓮卻不管這麼多,反正那課本也不是她丟上去的。頭也不回地往辦公室走去,才走了兩步,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掉到了頭發裡,用手摸了一下,感覺到是濕濕的,抬頭一看,看到一只麻雀噗噗飛過。這麻雀好眼熟啊。一看手上,哎呀不對啊,這是鳥糞!還不死心的聞了一下,臭不可聞!問題是,那鳥糞落到了頭發裡,程玉蓮真的想哭了。

其實小麻雀也不是專程過來找程玉蓮報仇的,它也只是順道投彈而已,沒想到竟然冤有頭債有主,竟然投中了仇家。小麻雀嘴裡叼著一條蟲子,這是它最喜歡的美味。但是這一次,它竟然留著沒吃,一直叼在嘴裡。

麻雀剛進教室,立即有個屁孩驚呼起來:「麻雀又來了,麻雀又來了!」

竟然有人拿起課本准備扔。羅天旺一聲高呼:「你干什麼?」

那個人看到羅天旺這麼凶,立即悻悻地將課本放了回去。

「嘰嘰喳喳……」小麻雀不慌不忙地飛到羅天旺身邊,然後做出了一個讓羅天旺哭笑不得的事情,小麻雀竟然將一條死蟲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然後向著羅天旺嘰嘰喳喳地比劃了幾下。

羅天旺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有些弄明白這小麻雀的意思了,它難道是拿這條蟲子報恩來了?

羅天旺嘿嘿一笑:「這蟲子我可不吃,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一旁的羅生貴耳朵倒是很尖,立即哈哈大笑:「這小麻雀有意思,竟然拿了一條蟲子來給天旺吃。天旺,你還是吃了吧。」

一群小屁孩立即起哄:「天旺呷蟲子,天旺呷蟲子。」

小麻雀見羅天旺不吃,又叼著蟲子飛走了。

「天旺,你咋不吃呢?那蟲子也是一坨肉啊。」羅生貴笑道。

小屁孩們哄堂大笑。

「天旺,你要把我的書弄下來。」羅澤軍找到羅天旺大聲說道。

「憑什麼我要把你的書拿下來?」羅天旺笑了笑,他覺得羅澤軍這個要求很是古怪。

「要不是你的麻雀在教室裡搗亂,老師就不會讓我們拿課本扔,我的課本就不會落到梁上。你說這是不是都怪你?」羅澤軍理直氣壯地問道。

「可是這麻雀不是我養的呀。而且你拿課本打麻雀,我不找你麻煩,你還能賴上我?是不是我幾天沒揍你,你身上發癢了?」羅天旺捏著拳頭說道。

羅澤軍哇的哭起來:「你欺負人,我去告訴老師。」

羅澤軍的這個突然變臉讓羅天旺有些措不及防啊。不過他一點都不怕。

過了一會,趙平水跟著羅澤軍過來,不過他沒有找羅天旺的麻煩,而是看了看梁上的課本。便轉身出去,不曉得從哪裡拿來了一根竹篙,很輕松地便將那本課本戳了下來。

趙平水將課本還給羅澤軍,然後才找到羅天旺:「那只麻雀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曉得。麻雀又養不熟。」羅天旺說道。

趙平水也覺得有些奇怪,沒聽說誰能養活麻雀啊。麻雀雖然很小,但是野生的麻雀性子很烈。有些小屁孩捉到麻雀,關在籠子裡想養起來,沒有一只能夠養活。都是養不了幾天就死了,而且鳥是很難養熟的,就算是養了很多年的鳥,一飛出籠子就不會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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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刁難


程玉蓮將頭發洗了好多遍,洗發精都用了大半瓶,但是總還感覺到頭發裡殘留著一股淡淡的鳥糞臭味。頭皮洗得紅紅,頭發都扯下來好多。

「程老師,你洗頭發怎麼要洗這麼多遍啊?」何麻灣最年輕的女老師王蒙蒙看著程玉蓮洗了一遍又一遍,奇怪地問道。

「頭發裡總感覺到有味呢。」程玉蓮尷尬得要死。

「沒想到程老師你這麼潔癖呢。」王蒙蒙笑道。

程玉蓮沒有接著往下說,她愣愣地看著放學回家的學生。看的不是別人,正是羅天旺,那只可惡的麻雀正在羅天旺頭頂上歡快地飛著。她倒是沒有想到,這麻雀正是在回去報恩的時候,順便在她頭頂上「投彈」。誰能夠想到一只麻雀能夠跟一個小屁孩這麼親昵?

羅天旺根本就不知道小麻雀干過的好事。這事何麻灣小學都沒一個人曉得,這種糗事程玉蓮打死都不會跟別人講的。羅天旺今天只睡了一覺,就一直保持清醒到放學。放學鈴一響,羅天旺就背著書包回家去了。因為羅天旺的病情,各門功課的老師,都沒在作業上對羅天旺有任何要求。羅天旺現在稍微有些好轉,自己也自然不會去申請做作業。

因為那只麻雀,同一個院子小屁孩們都跟在羅天旺的背後,恨不得將那只小麻雀從羅天旺手裡搶過來,據為己有。可是小麻雀只認人家羅天旺。

羅生貴則一直在糾結羅天旺的這只麻雀是不是就是自己今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綁著的那只。下課之後,他已經到他扔掉麻雀子的地方找了一次,沒有發現那只麻雀的蹤影,反而在地上找到了綁在麻雀腿上的棉線。他非常懷疑羅天旺的這只麻雀子就是他扔掉的那只。可是那只麻雀明明已經快要死掉了啊!而且,那只麻雀子的腿是受了很嚴重的傷的。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好呢?

「天旺,這麻雀子是不是就是我那只?」羅生貴忍不住問道。

「哪只?上午你那只都被你弄死了,難道還能夠死後復生?要麼是麻雀子變鬼來向你討債了?」羅天旺問道。

「你,你,你騙人!麻雀子死了不會變鬼的。」羅生貴被羅天旺說得有些慌亂。

第二天,三年級第一節課是程玉蓮的數學課。羅天旺去學校去得比較晚,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打預備鈴了。程玉蓮也正好進教室。

本來,羅天旺以為睡一個晚上,麻雀就會飛走,再也不會理會他了。沒想到,來上學的時候,那只麻雀不曉得從哪裡飛了出來。一直跟在他背後。

程玉英看到麻雀心裡一慌,昨天一整天都生活在鳥糞的陰影之中,一晚上都沒睡好。剛剛一看到這只麻雀,心裡就哆嗦一下。反而沒有注意到剛剛走進教室的羅天旺。

小麻雀沒有認出程玉蓮,噗噗拍拍翅膀,就飛向學校旁邊的樹林中。

程玉蓮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一放松,立即讓她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她忽然覺得這只麻雀出現在這裡不是一種偶然。昨天碰到了,今天又碰到了。哪裡會這麼巧呢?難道這只麻雀真的是誰養的?

「剛剛是誰最後一個進教室?」程玉蓮問道。

眾人都是莫名其妙,但是條件反射一般看向羅天旺。

不用別人多說什麼,程玉蓮也曉得誰最後一個進來了,程玉蓮猛然想起,昨天看到麻雀的時候,羅天旺正好也在場。

「羅天旺!」程玉蓮立即火冒三丈。

「干什麼?」羅天旺不知道程玉蓮又准備整什麼么蛾子。

「你給我站起來!」程玉蓮惡狠狠地指著羅天旺。

「我為什麼要站起來?我又沒遲到,又沒違反紀律。」羅天旺一點都不喜歡這數學老師。

程玉蓮一拍桌子:「還反了你了。昨天你把麻雀弄到教室裡來,嚴重影響課堂紀律。今天你竟然又把麻雀帶過來了。」

羅天旺噗嗤一笑:「程老師你要冤枉我,也要講點道理啊。哪個會養麻雀啊。」

「那我怎麼看到那只麻雀總是跟在你身邊呢?」程玉蓮可是沒有什麼底氣。這麻雀確實沒有人養啊。

「它要跟著我跑,我也沒辦法啊。我也是奇怪,怎麼這兩天我總是碰到它。要是它肯讓我養,那我才高興呢。」羅天旺自然不會承認。

程玉蓮拿不准這件事情,盯著羅天旺看了一會,想從羅天旺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羅天旺平靜得很。昨天就經受過趙平水的拷問了,現在自然不會害怕程玉蓮的逼問。

程玉蓮一節課都有些心不在焉,連連出錯,被三年級的小屁孩點了出來,還羞惱成怒。等到下課鈴一響,程玉蓮連忙草草結束這一堂課,狼狽不堪地離開了教室。可是才剛到門外,就聽到麻雀嘰嘰喳喳地叫。

「啊!」程玉蓮發出一聲驚呼。

那只麻雀也尖叫了一聲,倉皇逃奔。

程玉蓮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沾了一屁股的灰,程玉蓮爬起來,連忙就跑。因為她已經看到有幾個剛剛走出教室的小屁孩真愣愣地看著她。

羅生貴看著程玉蓮的背影,吃驚地說道:「程老師今天好奇怪啊,好像被鬼尋到一般。」

羅生貴這麼隨便一說,別的小孩立即將羅生貴的話變成:程老師被鬼尋到了。

然後小屁孩們一傳十十傳百,整個何麻灣都曉得了程玉蓮老師被鬼尋到了。

羅天旺抓了抓腦殼:「程老師和趙老師他們為什麼總是覺得我養了一只麻雀呢?」

羅生貴走到羅天旺的身邊,問了一聲:「你的麻雀子呢?怎麼沒帶過來呢?」

羅天旺很是無語,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他養了一只麻雀了。

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聲從不遠處傳來,一個嬌小敏捷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的屋櫞上。

小麻雀將一顆松子送到羅天旺的手中。然後嘰嘰喳喳叫了一連串。

不過這沒有開口的松子找羅天旺可吃不了,隨手將松子放進了自己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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