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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用標題寫故事還挺難

說了不算是有報應的,晚上九點鐘,劉小美發來短信,說明天下午四點半舞蹈課。

簡短一句話,張怕馬上感覺到大胯疼。趁街上人少時,抓緊時間抻腰活動胳膊腿。

不論學什麼,都要佔用大量時間。如此一來,你是想不忙都不行。

等晚上回家,又多出一件忙碌事情。

隔壁一直很鬧,聽了會兒才知道,烏老三晚上請烤肉,五個女孩沒少喝,回家後不睡,一直在亂鬧。

鬧得張怕沒法休息,開電腦上網,收到個好消息。

編輯留言,讓他整理下文章,按投稿格式整理一遍,說是試著投給出版社。

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總是好事一件。按照編輯發來的格式,張怕整理寫過的文章。

要有作者的詳細信息,要有文章大綱,要有內容介紹,還要有正文。

單一個內容介紹就耗掉很多時間,張怕想寫的儘量好一些,當晚沒完成任務,把自己寫困了。

隔天起床繼續折騰稿子,希望能夠出版。只有出版了,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作家。

上午在做這件事情,可十點多的時候,隔壁傳來響動,沒一會兒響起清晰的啪啪聲,還有女人啊啊亂叫。

張怕很鬱悶,屋裡不是住著五個女人麼?也能搞出這動靜?

開門出去看,我去,人家還真開放,房間門開著一大半,悄悄走近往裡看,是烏老三那個傢伙,不知道和誰在做運動。別的女孩不在房裡。

暗嘆口氣下樓,在門口台階坐下,正好看到王百合跟孫易回來,起身迎過去:「烏老三的房租。」拿過去五百塊錢。

王百合接過錢說謝謝,跟孫易回家。只是沒一會兒又出來,皺著眉問張怕:「誰在上面?」

張怕說:「烏老三。」

王百合眉頭皺的更厲害,罵聲草,轉身回房。下一刻,電視聲音加大,輕鬆傳到外面。

張怕愣了下,王百合居然說髒話?

想了想,去胖子家看大狗。

大狗跟胖子一起住二樓,看他進來,胖子如釋重負:「你可算來了,交給你伺候,我睡會兒。」

「至於這麼累麼?」張怕說道。

「至於。」胖子上床睡覺。

張怕看著兩隻大狗,挨個拍一巴掌,隨口問胖子:「它們吃了沒?」

「吃了,老子現去買的精品狗糧。」胖子說:「記得報銷。」

張怕想了想說道:「你是不是用這個做藉口,沒去收拾房子?」

「用不到我,娘炮、烏龜都在,大壯也在,這麼多人還收拾不了個房子?」胖子回道,跟著又說:「別煩我,老子要睡覺。」

張怕說:「我說句話,你保管就不想睡了。」

胖子不接話,沒反應。

張怕說:「烏老三在睡女人。」

胖子蹭的坐起來:「這個王八蛋,就知道禍害女人,把好女**害成壞女人,然後呢,壞女**害好男人,最後還能回家找老實男人結婚,草,老子這樣的男人多吃虧?」

張怕說:「你是老實男人?」

「廢話,打架歸打架,在感情方面,我是非常崇高且純真的。」胖子說道。

張怕問:「難道不是因為又胖又醜、沒有工作,找不到對象才不得不純真麼?」

胖子說:「放屁,你這是污衊,就算找不到對象,還找不到小姐麼?」

張怕恩了一聲,沒接話。

胖子還在氣憤之中:「不知道去哪哄來五個女孩,估計還有人,湊齊了帶去外地,這個王八蛋,吸女人血居然吸的心安理得。」

張怕說:「反正是女人自甘墮落,你這麼憤慨做什麼?」

「自甘墮落……」胖子有點鬱悶。

張怕說:「管不了的事情就別管,人活一輩子,路是自己走的,當你成年以後,如果寧願走錯路,那不論攤上什麼結果都是活該,不用太在意。」

胖子說:「說的輕巧,怎麼可能不在意,不知道男人比女人多麼?本來就不好找對象,大批女人**,再有大批女人同性戀,剩下的女人都心高氣傲,我這樣的還能找到對象麼?」

張怕安慰道:「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瞎貓總會碰到死耗子的。」

胖子更鬱悶了:「你這是安慰我?」剛說完話,他電話響起,接通後是錢誠,幸福裡唯一的醫生。

錢誠說他出院了,中午在飯店擺桌,喊人去吃,大概能湊出一桌就成。

胖子說:「這簡單,別的事情找不到人,吃飯喝酒,這幫兔崽子爬也能爬過去。」

然後就是聯繫唄,很快弄出一群人趕去吃大盤子。

飯店很不錯,在幸福裡這片是最好的館子,一間大包房,裡面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錢誠,女的是於小小。

一群人好奇地打量他倆,張怕過去問:「一對兒?」

「閉嘴。」於小小說:「你可以走了。」

張怕坐在她身邊:「不就是沒給你指路麼?幹嘛這麼記仇?」

於小小跟錢誠說:「你這個朋友一點兒都不好。」

錢誠笑道:「他挺好的。」

張怕又問一遍:「你們是確定關係了?」

於小小急道:「瞎說什麼?」

錢誠解釋道:「我出院,於小小一定要擺桌慶祝。」

胖子問:「你那個事情解決了?」

「沒什麼解決不解決的,醫鬧就那麼回事。」錢誠回道。

於小小很高很漂亮,看樣子很有錢。錢誠算是其貌不揚,普通人一個。娘炮對於他倆的關係十分好奇,問話:「你們怎麼認識的?」

錢誠說:「認識就認識了,還有為什麼?」

於小小解釋道:「我奶奶在路上發病,是錢醫生救的,送入醫院又是他做主治醫生,我一直想要感謝,可錢醫生什麼都不要,只好請你們吃一頓飯,聊表心意。」

這是事情原因,張怕搖頭道:「我就說呢,估計你也看不上小錢子。」

錢誠氣道:「怎麼說話呢?誰叫你來的?把帳結了走人。」

於小小說:「早瞧出他最壞了,乾脆和他絕交算了。」

胖子一群人落井下石:「對,絕交,必須絕交,我們一群好人,偏夾雜你這麼個垃圾,必須絕交。」

張怕大聲道:「別逼我脫你們衣服。」

「你要耍流氓不成?」胖子大喊。

幸好服務員進門,詢問上菜麼?

答案是肯定的,飯菜流水般上來,大家開吃開喝,好不過癮。

這頓飯很有用處,一個是於小小盡了感謝之意。一個是錢誠避免了再被於小小糾纏。

錢誠很能認清自己,不論怎樣,於小小也不會喜歡自己。不要說身家背景,單一個個頭相貌,實在相差太多。再有生長環境、愛好什麼的,反正是很難有交集。

於小小請客是求心安。

一頓飯吃上九十分鐘,散席後,於小小開車離開。錢誠這些人回家。

往回走的路上,娘炮問錢誠:「有戲沒?」

「她剛才走的那麼決絕,你覺得有沒有戲?」錢誠反問道。

「沒戲啊,那我追了。」娘炮說道。

張怕笑道:「去追,快去追,不追都瞧不起你。」

胖子也這麼說:「你要是能拿下她,我給你包兩千塊錢紅包。」

娘炮說:「別逼我,我可是江湖人稱辣手催花……」話說一半,身後有警車開來。

張怕猛地一驚,撒腿就跑。胖子跟上。

警察不是為狗來的,一共兩輛警車,下來五、六個人,目標是二奎家。

幸福裡就這樣,很多人的小名都帶個數字,比如六子,朱三,張老四……

然後呢,幸福裡這地方的犯罪率巨高,進監獄的人數多過讀重點高中的,更不要說考大學那種可望不可及的偉大事業。

二奎進去過好多次,最後一次是販毒逃跑。

警察得到消息說二奎回來了,趕緊來抓人。

二奎不僅是販毒,還倒騰過**,另外自己也扎針。即便在混蛋叢生的幸福裡,只因為扎針兩個字,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理他。

混蛋們也有準則,有的東西堅決不能碰。

毒這個東西太難控制,換成別的犯罪案件,比如胖子犯事,鄰居絕對會打掩護。可若是因為毒犯事,不舉報你已經算是夠意思。

這次二奎回來,估計就是被鄰居舉報。

不過沒找到人,警察忙活了近一個小時,最後是無功而返。等警察離開,大家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烏龜跟二奎有仇,二奎扎針沒錢,曾打過麻將館的主意,甚至有兩次直接上門要錢。

有些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幸福裡這塊有好幾個人沾毒,最倒霉的兩個染上艾滋。從此變得了不得,年紀輕輕的硬是讓街道給辦個低保,每個月白白領錢。

逢年過節沒錢了,就去街道要錢,街道只能給個三、五百打發走。

不給不行,那倆傢伙隨身帶有針頭,萬一扎你一下,為了三幾百塊,至於冒這麼大險麼?

那倆傢伙鬧騰了兩年多,因為艾滋在身,警察從來不抓人,抓了沒辦法處理,萬一傳染別人怎麼辦?

直到倆人死去,才算安穩下來。一個是病發身亡,一個是被人捅死。

這種人死不足惜,儘管是橫死,可家人完全不在乎,從頭到尾沒出現過。警察也挺酷,等了一個多星期,火化了事,根本沒追查凶手。

二奎還活著,算是幸運。不幸的是沒染那種病,警察要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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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轉眼又過一天

聽說警察沒抓到人,胖子問烏龜:「要不要弄烏老三一下?」

烏龜說:「看運氣吧。」意思是不用太當回事,如果撞到哥幾個手裡,到時再說。

等看熱鬧的人群走光,張怕回家開工。下午四點半學跳舞,時間還有倆小時,肯定完不成任務,趕出一點是一點。

一直寫到四點,保存文檔,拿衣服出門。

劉小美還是那麼好看,很簡單也是很素的衣服,卻穿的青春靚麗。一見面,張怕就舉著塑料袋說:「我帶衣服了。」

劉小美直搖頭:「你過的到底有多困難?連個包都不捨得買?」

張怕回話:「奸商,我遇到奸商了,連個紙袋都不給我,明天去要。」

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劉小美笑道:「為什麼說瞎話的表情這麼真?」

張怕詫異道:「我說的是真話。」

劉小美呵呵笑了兩下,按上次走過的路線,去附小教舞蹈。

在路上,張怕沒話找話,劉小美倒是有問必答,很快解釋清為什麼會給附小上課。

主要原因不是錢,有家長知道劉小美分到音樂學院,,托門挖關係的想把孩子送給她教。

劉小美很牛,拿過四次世界級舞蹈大獎,其它獎項一大堆,國際頂尖的舞團發邀請也不去。就跟明明可以留京城,她一定要回來一樣,正常人想不明白原因。

有句話是,活著是一個追夢的旅程。你既然喜歡舞蹈,就應該去更大的舞台跳給觀眾看才是。可劉小美偏偏拒絕掉。

劉小美先前就讀於京城舞蹈學院,後來參加世界級的青少年舞蹈大賽拿金獎,被大紐約最頂尖的芭蕾舞劇院錄取。畢業時可以留紐約,沒留。回國後在京城呆了一年多,明明可以留京,又沒留。

她的所有獎項都是讀書時拿到的,學舞蹈十幾年,家裡專門有個房間放獎盃。用她的話說:讀書要考試,那些獎盃是我的成績,畢業了不用考試,為什麼還要比賽?

回來音樂學校教舞蹈,基本算是大材小用。可劉大美女不在乎工資待遇,硬是很喜歡這份工作。

當有家長找上門的時候,劉小美拒絕幾次。可真有能人啊,音樂學院大院長找她談話,說補個課而已,一週兩節課,耽誤不了什麼時間……

反正因為各種原因,劉小美同意開班。

劉小美開課,一週兩節,每節課兩小小時,收費五百。就是說每個學生每星期要交一千塊錢給她。可就這樣,硬是輕鬆收了五十多個學生。

這樣的班級根本是貴族班,為了攏住某些關係,附小免費提供教室。

不管是音樂學院,還是附屬小學,都拿劉小美當寶,畢竟人家是真有才!真金白銀的有才。

普通大眾或許不知道劉小美是誰,可京城舞蹈圈子,有幾個人不知道她?

劉小美從美國回來,在京城大劇院辦了一年的專場演出,每個月兩場,場場爆滿。你得知道一件事,這妹子特別驕傲,所有表演都是獨舞,可就是有人看。

從京城到省城,人家是帶著光環回來的。

張怕不知道這些情況,只知道為什麼開課,也知道一節課收五百,心說真貴。

很快來到教室,和上次一樣,教室外面全是家長,教室裡面是孩子們在玩。

直到走進教學樓,張怕才想起沒換衣服,跟劉小美說一下,跑進廁所快速換裝。再衝進教室。

他是又一次例外進入教室,很多家長搞不清狀況。有能人給附小校長打電話,也有找音樂學院打聽消息的,想問問是不是放寬年齡了?

張怕才不管別人想什麼,在舞蹈教室的時光過的是那麼輕鬆歡快,跟一群可愛孩子在一起,也是跟最美的老師在一起,根本是享福!

好似一眨眼就到了下課時間,不過說的是孩子們。張怕要加練。

加練是什麼?答:受苦!

劉小美很認真的幫他拉筋,拉呀拉,壓呀壓,張怕從幸福天堂跌落到幸福地獄,一面痛苦,可一面又想跟劉小美這樣呆下去。

等孩子們走光,劉小美釋放張怕,說請他吃飯。

張怕說:「你免費教我舞蹈,還請吃飯,我會不好意思的。」

「記帳,記得欠我很多,零存整取,以後一次性還給我。」劉小美說。

張怕頓時一激靈:「電視裡出現這種台詞,都是在說主角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美女,你有多少故事?」

劉小美笑道:「誰沒有故事?你沒有麼?」

張怕想想回道:「我的故事特別簡單,四個字概括,單身至今。」

「單身至今?你今年四十了吧?」劉小美說道。

張怕鬱悶道:「我有那麼老么?」

劉小美就笑:「看看,男人也對年齡在意。」

「不在意的是死人。」張怕頓了下問話:「你有什麼故事?」

劉小美說:「你猜。」

張怕說:「你這麼漂亮,莫不是有流氓騷擾?」

劉小美說:「你說的真溫柔,我替你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被高官和富商**?有沒有不堪入目過去?」

張怕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劉小美笑了下:「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身邊,不是麼?」

張怕苦笑道:「老師,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就代表有很多過去。」

劉小美大笑:「你覺得我這樣的美女,一定要跟男人扯上關係麼?」

「不知道。」張怕說:「我知道兩個頂尖女明星,都是被人包過。」

劉小美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張怕嘆口氣:「我要是說親眼看到,你信麼?」

劉小美說不信。

張怕說:「這就對了。」

劉小美說臭貧,問他吃什麼?

張怕說:「我請你。」

劉小美笑道:「張大俠,請我吃什麼?」

張怕大聲回話:「包子。」

於是就吃包子吧,劉小美好似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跟張怕出雙入對,且面帶笑容,這是想不誤會都不行。

吃完包子,劉小美說:「送我回家吧。」

張怕說好。可是沒走多遠問話:「不對啊,方向不對。」

劉小美說:「你說的是宿舍,我說的是回家。」

「啊?」張怕說:「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劉小美問什麼太快?

「見家長啊,這麼快就見家長,我還沒準備好呢?」張怕認真說道。

劉小美呵呵直笑:「想娶我啊?想的美。」

「對啊,想的美,我在想劉小美。」張怕又是認真說話。

劉小美說:「完了,你這麼快就學會貧嘴。」搖搖頭說道:「貧嘴的男人太輕。」

張怕說:「是,我錯了。」

劉小美笑笑:「不過我喜歡。」

張怕鬱悶道:「你到底喜歡哪樣啊?」

劉小美家很近,公共汽車兩站地。張怕騎自行車馱著美女走,很快到地方。不過劉小美讓他在樓下呆會兒,還要回學校。

張怕問:「為什麼回學校?」

「明天有課。」劉小美回道。

「那為什麼要回來?」張怕再問。

「我爸找我有事。」劉小美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張怕點點頭,忽然問話:「你會嫁給我麼?」

高手過招,就是要突如其來。估計連張怕自己都想不到能問出這句話。劉小美看他一眼:「先學會唱歌再說。」說完上樓。

張怕一時頭痛,學唱歌、學吉他、學跳舞……老了老了要從頭學習。

劉小美在樓上呆了半個多小時,拿包吃的下樓,張怕馱著她回返學校。

一直送到宿舍樓下面,劉小美把吃的留給張怕:「犒勞你的,再見。」回去宿舍。

張怕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保鏢?學生?僱傭男友……

今天還有更新任務沒完成,蹬著風火輪往家趕,結果還沒上樓就聽到很大電視聲。等回到自己房間,果然,隔壁屋又是那種熟悉的啪啪聲,還有女人在笑。

張怕過去敲門,屋裡面有個女人問是誰。

張怕不說話繼續敲,換成男人問是誰。

張怕還是不說話,就是敲,屋裡徹底安靜下來。過上一會兒,烏老三光個膀子開門,張怕往屋裡一掃:「我靠,**的就是開放,二對三?」

屋裡是烏老三跟他的同伴,再有三個姑娘,除烏老三以外,另幾個根本沒穿衣服。

張怕這句話一出口,屋裡三個女的直接變了臉色,有個特別生猛的,光著身體呼地站起來指著張怕大罵:「你媽死了啊?說話這麼難聽?」

張怕看眼烏老三:「你要是學不會讓她們閉嘴,就趕緊滾。」

烏老三沒說話,他同伴走過來罵道:「我草,誰褲襠沒拉拉鏈,把你露出來了?」

張怕沖烏老三笑笑,抬手一扒拉,把烏老三推到牆壁上,對著那個不穿衣服的青年就是一腳,那傢伙轟得砸在後面的床墊上面。

張怕說:「我不管龜公和野雞玩遊戲,愛怎麼玩怎麼玩,但是不能影響我,記住了。」

「我草,你怎麼這麼囂張?xxxxx。」後面這些全是髒話,出自一個看起來還算漂亮的女孩嘴裡。那妹子抓件衣服遮住上身,坐在地上罵。

張怕跟烏老三說:「讓她閉嘴吧,我沒耐心。」

從開門到現在,烏老三就沒說過話。這幾年,他一直在南方混,對張怕不瞭解,想想問道:「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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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新一年展開笑臉

「我是幸福裡一哥,記好了。」張怕看眼三個年輕姑娘:「賣吧就,加油賣。」轉身離開。

幾個妹子當然還要大罵,烏老三對張怕吃不準,讓三個女人先閉嘴,他開始打電話。這個世界有個殘酷事實,很多小姐跟豬一樣笨!辛苦幾年出賣皮肉賺回來的錢……

基本全沒了。

沒了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去細說。

單就一個幸福裡,眾多妹子來來去去,基本是來的時候什麼樣,走的時候還是什麼樣,沒看到錢,只看到一身病。能攢下來錢的人,已經算是小姐這一行的精英。不是黑她們,小姐多會抽菸喝酒,需要花錢。要買衣服要化妝,也要花錢。無聊時候要打牌,會輸錢。更有些倒霉蛋染上毒癮……

最倒霉的被人劫財劫色劫命。不要以為躺著就能賺到輕鬆錢,這一行是高危行業,染病率死亡率失蹤人數遠超礦難。烏老三打電話問張怕是誰,如果不是很難搞,就想辦法弄一弄。

電話那頭告訴他:「如果你說的是住在老王家樓上天天對電腦發呆的那個人,忍了吧。」

烏老三最想做的事情是賺錢,在外地混世界,受過各種委屈,被張怕罵兩句算什麼?想了又想,決定忍下這件事。

張怕全當烏老三不存在,一個靠女人吃飯的人,再厲害也有限。他在專心打字,可惜寫一半的時候,胖子打來電話:「你的猴子被人砍了。」

「怎麼回事?」張怕問。

「沒怎麼回事,反正住院了,你來不來?」胖子說:「我現在趕過去。」

張怕說:「不去,讓他們上學不上,被砍活該。」

「你能不能搞清楚是什麼事情再罵人?」胖子說:「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張怕反手打給猴子云爭,那傢伙接電話倒快:「張哥,怎麼了?」「你說怎麼了?」

張怕問:「你不是說他們上學了麼?」

雲爭說:「是上學了,這幾天都在上學,結果被仇家看到,來學校堵人。」

張怕一聽,敢情是我惹的禍?鬱悶個天的,勸人上學還能勸出錯誤?問雲爭:「你在哪?」

「我在我媽這。」雲爭問:「張哥,你過去麼?」

張怕嘆氣道:「過去。」掛電話後趕緊幹活。不是他薄情,是傷者已經送去醫院,胖子也趕過去,自己什麼時候去的作用不大,先把更新任務完成再說。

心裡有事,打字速度快,半個多小時完成工作。

正好接到胖子電話,瞭解到大概情況,打車趕過去。仇家也是幸福裡的,不過不完全,是幸福裡搬走的一批小崽子,跟外面一些混混來報復雲爭他們。

雲爭五個人特別凶殘,真的是凶殘,張怕見過他們打架。那次打架之後,張怕連揍他們三天,一出門就揍,好不容易把他們打服。雲爭是五個人的首腦,在醫院照顧媽媽。剩下四個人倒霉了。更倒霉的是,張怕不允許拿刀上學,他們就真的沒拿,直接被欺負。學生在校門口被砍,校長嚇壞了,吩咐老師送去醫院,他直接趕過去。同時讓老師聯繫家長。可這幫猴子的家長也挺酷,老師打了半個多小時電話才聯繫上一個。

胖子去醫院的時候,還有倆家長找不到,打電話不接。好在孩子傷的不是很重。一個骨頭斷了,因為正長身體,採取保守治療。另一個稍微嚴重一些,包的跟粽子一樣,不過沒大問題。

沒叫警察,一個是家長沒到齊,一個是學校不想把事情鬧大。別說學校黑,都是沒辦法的事。全國上下,包括你我,但凡出點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平事,怎麼找關係。已經到了的兩個家長都是母親,一個稍顯蒼老,穿工作服,應該是從班上趕過來。另一個顯年輕,穿短裙露大腿打扮妖豔。

共同點是,倆人都沒什麼表情,不悲傷不憤怒,坐在凳子上看自家孩子。給這群猴子做家長,豈是一個累字能夠說清的?張怕問過胖子,得知都沒事以後,進病房安慰兩位大姐。按年紀算,只能叫大姐。兩位母親還有個共同點,對張怕印象很好。也許是因為沒有文化的緣故,對能寫故事的人比較欣賞。

大略說上幾句話,校長找兩位家長談後續事情,比如要不要報警,還有賠償問題。倆家長還湊合,要求很低,把醫藥費報了就成。

從表情來看,對自己孩子都是失望之極。校長在心裡掂量,如果要求不高,索性學校出錢,問題是以後怎麼辦?五個猴子肯定要報復……

越想越頭大,琢磨把幾個猴子送去少管所……

也許可行?

又過去一個小時,另兩個家長終於來到。這倆家長就不是玩意了,如果說前兩個孩子混到現在這樣是疏於管教,他們的孩子學壞完全是跟家長學的。

一個四十多歲、鬍子拉渣的大漢衝進病房區,問都不問自己孩子,直接找老師:「老師呢?老師呢?」校長一直沒走,說起來挺悲劇一小老頭,站出來說話:「我是校長。」

「校長更好。」大漢問:「賠多少錢?」

校長還沒答話,又跑過來一四十多歲的女人,哇哇大哭:「我的兒啊,好命苦啊。」

張怕不屑地撇撇嘴:「業務真熟。」

他說話聲音很大,走廊裡能聽到。可那女人好像沒聽見一樣,自顧嚎自己的。

校長讓他們別喊別哭,先談事情。倆傢伙不聽,把醫生護士都鬧出來,讓他倆閉嘴。

倆傢伙還是不聽,說憑什麼閉嘴?今天這事情要是不給個解決,告你們上法院。

胖子聽不下去,捅咕張怕一下。

張怕嘆口氣。怎麼倒霉事都該自己上?走上一步說:「閉嘴。」

聲音不大,一男一女瞬間收聲,只是還心有不甘,跟張怕爭辯:「我兒子躺在裡面,被人欺負被人砍,還不讓哭了?」

張怕費事理他們,再說一句:「閉嘴。」

大漢想了想,忽然罵道:「這是醫院,有監控,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字沒說出來。張怕當胸一腳踢倒,跟著俯下身子,一拳一拳全砸在肋下位置。連續幾拳下去,大漢滿臉通紅,一頭冷汗,叫都叫不出聲。

張怕說:「歡迎你告我。」看張怕如此生猛,校長眼睛一亮,牛人啊。

張怕說:「都回去吧,我在這,有什麼事情明天白天再說。」

「行麼?」班主任問話。

張怕說:「辛苦老師了,大晚上的都不能休息,等孩子出院,我請老師還有校長烤肉,一定來啊,先說好了。」先前倆孩子的家長很信服張怕,只是讓他留守醫院,有些不好意思。

張怕說:「四個都傷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好,你們還得上班,走吧,有什麼事情,明白天再說。」

胖子也幫著說:「就是就是,白天再說,走吧。」大家稍微僵持一會兒,校長和班主任先離開。臨走前跟張怕交換電話號碼,校長覺得這個人說話好使,興許能很好的解決掉這次事情。倒在地上的大漢足足躺了二十分鐘才緩過來,這個時候,那個潑婦無賴母親已經走了。儘管對張怕不滿,可也不敢做對。大漢慢慢坐起來,目光陰冷看著張怕。

張怕冷笑道:「看我幹毛?就你這德行,草。」難得的,張大先生罵個髒字,跟著又說:「孩子受傷,你來了不看孩子,直接要錢?真是個好爹;勸你一句,以後注意點兒,就不怕兒子長大以後砍了你?」胖子是最後走的,等所有人離開後,胖子還多呆了一會兒,抽空對張怕做資料調查:「跟哥哥交個底,殺過人沒?」

「你有病啊?這就是醫院,趕緊治。」張怕沒好氣說道。胖子說:「我怎麼感覺你說話都有殺氣?」

「你是二貨麼?告訴我殺氣長什麼樣?」張怕說:「趕緊滾蛋。」

胖子說:「早上給你送飯。」揮揮手離開。四個孩子,有兩個住在一起,另一個住別的病房,還一個住走廊。

好在傷勢不是很重,走廊那個已經能嬉皮笑臉的跟張怕說話了。

張怕說:「這次怪我,讓你們上學上出毛病,不過你們哪來這麼多仇家?」

孩子叫老皮,笑著回話:「我們也不知道。」

「等你知道,早被人砍死了。」張怕說:「趕緊睡覺。」

「陪你嘮會兒,要不多無聊。」老皮說道。

「你不痛了是吧?」張怕說:「你要是不睡,我睡。」

老皮馬上往床下挪,可一身傷,動一下就呲牙裂嘴:「張哥,請,我給你值班。」

「弄死你算了。」張怕問:「想吃什麼,明天給你們買。」

「張哥,你別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會愛上你的。」老皮笑道。

「要死是不是?調戲老子?」張怕說:「睡覺。」

老皮嘿嘿笑了一聲,慢慢躺下去。等他躺好,張怕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老皮蹭地坐起來:「啊!」先痛了一下,緩上一緩才問話:「算了?白被砍了?」

「我說算了就算了。」

張怕說:「當買個教訓。」

「憑什麼啊?」老皮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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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我要寫新故事

張怕說:「不憑什麼,等你們傷好了,給你們開個會。」

「大哥,你讓我們上學,我們都去了,還開會?您是當領導有癮吧?」老皮說道。

張怕說:「閉上你的鳥嘴。」

老皮笑嘻嘻說道:「大哥,你罵我。」

「我想揍你。」張怕說:「躺你的,我去看看那三個白痴。」

這一晚上,張怕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四個白痴輪著要上廁所,傷口是一動就痛,哎哎呀呀的亂叫喚。

張怕算是服了,威脅四個猴子:「給我記好了,等出院一起算。」

隔天上午,四個家長來了。其中倆家長沒有時間,來了以後說相信張怕,有事情打電話,然後去上班。

張怕簡直無語,這是你兒子,是你親兒子啊!

另兩個家長比較酷,先去學校,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十點半多趕來醫院,校長來的都比他們早。

這倆家長目的明確,就是要錢。跟張怕也挺橫:「除非你殺了我,否則肯定要賠償,不然就上告。」

正常情況,學生出事都是教導主任出面協商,為的是留有餘地。校長親自出馬,說明人家確實想馬上解決這件事情。

聽明白倆家長的要求,也就是被張怕揍的漢子、還有那個耍潑婦的婦女的要求,校長無奈道:「你們要多少錢?」

「五十萬。」倆人明顯商議過,說出同一個數字。

校長搖頭:「根本不可能給你們五十萬。」

中年婦女說:「你可以還價啊。」

校長直接無語。

張怕說:「你倆怎麼還不死?」

「你怎麼說話呢?」中年婦女回上一嘴。

張怕一點不客氣,抬手就是個大耳光,咣咣響,女人摔倒不說,嘴角往外流血。

女人大聲叫喚,說要殺人了。張怕對準腰眼就是一腳:「再叫。」

女人被打怕了,憤恨看向張怕。

張怕說:「就你們這混蛋兒子,是跟我無關知道麼?不然一天打八遍,還有你們兩個混蛋,生孩子不好好養,該死知道麼?昨天我打的你,今天又打你,醫院有監控,去告我。」

說完跟校長說:「不用管他們。」

「怎麼能不管?」中年大漢回道。

張怕冷笑一聲:「事情要怎麼處理,校長肯定比我知道的多,不過我也知道一點,你們的孩子在學校外面被砍,關學校什麼事?這樣的事情多了,你見過哪個學校賠幾十萬?」

「敢情住院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可以胡說八道?」中年大漢說道。

張怕說:「我是為他們好。」拿手機看時間:「你們慢慢聊,走了。」

說走就走,一分鐘不肯多呆,校長想留都留不住人。

胖子一大早來送飯,陪到現在,跟出去說:「你就是多餘,管他們死活。」

張怕說:「哪個王八蛋想管他們的屁事。」嘆口氣又說:「不過總和我有關,是我讓他們上學,不然能有這個事情?」

胖子說:「讓上學是對他們好。」

張怕說:「行了,說這些有屁用。」

倆人出醫院,打車回家幹活。

也許是昨天晚上在醫院受涼,回家沒多久感覺額頭髮熱,有些不舒服。

抬手摸摸,好像很正常?繼續寫字。

別的都是扯淡,每天雷打不動的更新才是唯一該做的事情。因為這是他選擇的生活方式。有句爛俗的話: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下午六點,完成工作任務,接水煮麵吃。

剛才幹活的時候,檯球廳老闆打電話商議件事情,說下月初,全省的檯球高手湊一起切磋,獎金比較豐厚。老闆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個藉口不參加,讓第二名代替你上場。

張怕有點好奇,問獎金多少錢。

老闆說:「其實也沒多少,找到兩家贊助商,共有十五萬,只要參加比賽,每人有兩千出場費,一等獎三萬,二等獎兩萬,三等獎一萬。」

張怕大概計算一下金額,說:「獎項不多啊。」

「不敢多。」老闆說:「找記者也得花錢,區政府會有領導到場。」言下之意就是規格比較高,花費比較多。

政府看重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如果你能組織一個全省範圍的比賽,還不用國家出一分錢,基本上發邀請,都會有領導出席。普通百姓不在乎的東西,也許就是官員的政績。

張怕笑道:「那就不去了,謝謝你打這個電話。」

老闆說:「是我該謝謝你。」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張怕,比賽時有領導到場,可不敢讓張怕表演逆天運氣,你是耍猴呢,還是把領導當猴耍?

老闆很會做人,跟著說:「雖然你不來參加比賽,但出場費還是有的,錢存在櫃檯上,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拿走。」

張怕說:「這個好,謝謝啊。」

老闆真的是很會做人,像某些辦事不講究的,把張怕資格取消,換別人參加比賽,你能說什麼,你又能做什麼?

不過畢竟是個隱患,老闆不想為兩千塊錢惹出可能惹出的一大堆事,何況不是自己出錢。

老闆會做人,張怕很好說話,笑著謝過老闆,結束通話。

吃好面略做休息,打算寫明天的內容,可剛打開文擋,老皮打來電話:「瘋子他爸揍他,讓他問學校要錢。」

瘋子姓馮,五個猴子之一,他爹是那個只認錢的中年大漢。

張怕說:「報警。」

「報警有用麼?」

「報警沒用還什麼有用?趕緊的。」張怕說道。

老皮嘆口氣說好,掛電話報警。

這就是人性,瘋子右胳膊骨折,身上多處傷痕,躺在病床上都得不安生,可見這個爹有多合格。

掛掉電話,關門下樓,騎自行車去醫院。結果還沒出路口,看見胖子在扇一個人耳光。

張怕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有病是吧?兩天不打架就屁股癢?去你大爺的,等我回來。」

胖子說:「草,這孫子跟我起皮,不收拾行麼?」

張怕往邊上看看,對方就倆人,胖子這面七、八個人,還有一幫看熱鬧的嘻嘻哈哈亂說話。

張怕沖挨打那人說:「趕緊走。」

那人有點猶豫。

張怕說:「別想報警,別想找人報復,這他馬就是一群渣滓,不值當計較,趕緊走。」

胖子說:「我靠,你拆我台。」

張怕下車,支好自行車說:「就拆了,你想怎麼的?」

胖子看看張怕表情,似乎心情很不爽?沖那倆小子說:「算你們運氣好,趕緊走。」

見張怕脾氣不好,胖子連個滾字都不敢說,那孫子才真狠,不打架沒事,一打架就下死手。最鬱悶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動手。

倆小夥跟張怕說謝謝,張怕說沒事,趕緊走。

倆小夥兒又說聲謝謝才離開。

張怕問胖子:「你是有多無聊?」

胖子說:「靠,喝酒不好好喝酒,非要看老子……那什麼,家裡有事,閃了。」說完轉身就跑。

烏龜笑著上來打圓場:「他就那德行,喝點酒不知道姓什麼,你幹嘛去?」

張怕說沒事,蹬上自行車去醫院。

醫院有保安,派出所也會在這裡派人值勤,有個小小的辦公室。

張怕先去病房,幾個猴子還是在病床上呆著,瘋子的混蛋老爸不在,老皮說在樓下派出所值班室。

張怕問瘋子:「怎麼樣?」

瘋子忽然說:「哥,我住你家行不行?」

張怕無語,想了想拒絕道:「不行。」

「不用你管吃,我睡地上,那個破家,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瘋子說:「我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張怕說:「我是你們保姆啊?張老四的狗讓我照顧,你也讓我照顧?」

「不用你照顧,我幫你幹活,等我能賺錢了就搬出去。」瘋子說:「求你了。」

張怕說:「記住,這個字永遠不能說,不要跟任何人說,是男人就挺著,不求不跪。」

老皮笑嘻嘻說:「我們是男孩。」

看見沒,這幾個猴子有多皮多難管理。

張怕說:「你們要是不想挨揍……」

瘋子忽然說:「老皮他們幫不了我,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你能幫我,我知道你是好人,幫我這一次好麼?」

張怕氣道:「小兔崽子,咒我是麼?現在就給我發好人卡?老子還沒戀愛過!」

「我跟你介紹對象,我們班有……」看張怕臉色不對,瘋子住口不語。

張怕說:「你們給我趁早死心。」說完下樓去派出所值班室。

屋裡坐倆站倆,坐著的一個穿制服,一個穿便衣,站著的有醫生,最後一個就是瘋子那個混蛋爹。

混蛋爹在跟警察辯論:「我兒子,我打我兒子怎麼了?不聽話,打他怎麼了?」

警察說:「別著急,有你說話的地兒。」

「什麼是別著急?我管教兒子,你們憑什麼管我?」混蛋爹還在囉嗦廢話。

張怕悄沒聲息進門,當警察不存在一樣,一拳打在混蛋爹腦袋上,那傢伙轟的一下撞在活動房子的牆壁上。

警察起身喊道:「你做什麼?」

「幫你們解決個蒼蠅。」張怕淡聲說道,全不在乎的模樣。

當警察面動手打人,老警察一般不會有強烈反應,你知道背後站著哪座廟的哪個和尚?尤其是派來醫院這種地方值勤的警員,各種事情見太多。對張怕的粗暴行為只做制止,沒有進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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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大家要過新日子

混蛋爹坐在地上喊:「警察,他打人,他打我。」

張怕說:「去驗傷吧,拿著驗傷報告告我。」

混蛋爹愣了一下,又朝警察喊:「我報警,你怎麼不管我?」

警察說:「管,報警肯定管,去驗傷吧,然後協商是私了還是起訴,我看見他打你,不過我說的不算,一切以驗傷報告為準。」停了下又說:「就算是刑拘他,也得看過你的診斷書才行。」

張怕說:「去吧,我等你。」

混蛋爹很怒,可再怒又如何?對待混蛋,只能以更混蛋的方式。

張怕跟警察說:「樓上病人也報警了,是不是也要驗傷?」

「那個不用,住院患者受到攻擊,還是未成年人,可以刑拘。」警察回道。

混蛋爹大罵:「我草,還有天理麼?我教訓兒子不行,他當著警察面打人就行?還有沒有王法?」

警察沉著臉說道:「不許胡說!我沒有不管你,現在打你的人沒有逃走,一切要等你的驗傷報告,有問題麼?」

當警察面打人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是否有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攻擊行為,比如拿刀;再一個是有沒有妨礙執行公務。打架鬥毆的處罰結果還是看驗傷報告。

這一會兒時間,混蛋爹一直吵吵鬧鬧,現在來了張怕,直接變老實,有心去做檢查,可萬一張怕陰自己怎麼辦?

幸福裡原來有個混子也叫老皮,典型滾刀肉,有時候沒飯吃就去飯店吃白食,吃好了給自己一刀當飯錢,遇到這樣的主兒,誰遇見都是個麻煩事。

可這傢伙被張怕打跑了,離開幸福裡三年,杳無音信。

瘋子的混蛋爹自認比不過那個老皮不要臉,也就不敢跟張怕正面對上。

張怕說:「告我不?不告就走了;對了,還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兒子歸我了,你要是再敢動他一根指頭,我斷一條胳膊。」

混蛋爹趕忙大叫:「警察,他威脅我。」

「是啊,我威脅你,告去。」張怕淡聲說道。

混蛋爹滿腔憤恨,硬是拿張怕一點辦法沒有。

要記住一件事,如果一個男人在家特別凶,那麼在外面基本是個廢物,不用在意。

張怕跟警察說:「他不敢告我,請問,我有沒有妨礙公務?」

警察說沒有。

張怕說:「那我走了。」

警察想了下,問瘋子的混蛋爹:「你告不告他?」

混蛋爹猶豫猶豫,沒說話。

張怕沖警察說個謝謝,又跟醫生說謝謝,轉身出門。

什麼是囂張,這才是囂張。警察看著混蛋爹直笑。混蛋爹是敢怒不敢言。

張怕回去病房看瘋子:「我揍你爹一拳,你不會報復我吧?」

「不會不會,打死他才好。」瘋子說道。

張怕笑了下:「那沒事了,走了。」

「別啊,陪我們呆會唄,住院可無聊了。」老皮插話。

「無聊?無聊就學習。」張怕扔下句話,離開病房。

大晚上的,本來想寫明天的更新任務,被意外事情打斷,回了家也不想寫字,打開教學視頻學吉他。

以前會一點,不過學習這玩意一定要認真紮實,滿大街那種吉他兩月通的玩意只有一個用處,耽誤學習。

學到很晚,過零點才睡。隔天上午,雲爭傳回來消息,說學校同意支付所有醫藥費,每人賠償兩千塊錢。四個家長,只有方子驕的媽媽不同意,想要多要錢。

瘋子的混蛋爹妥協了,也就沒被關進派出所,畢竟有兩千塊也是好的。

張怕對方子驕的印象還不錯,孩子的名字很好,可見當初起名字也是費了心思,想讓孩子成為驕傲。可惜啊……

張怕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她想要二十萬。」雲爭說:「根本是瘋了。」

「校長就是腦子被門擠了,也不可能給二十萬。」張怕說:「讓她鬧吧。」

雲爭說好,又說:「過兩天我媽出院,我媽說在家做好吃的,請你。」

張怕笑了下:「告訴你媽,不吃。」

「別啊,我媽是真想感謝你。」雲爭勸道。

「別廢話。」張怕問:「有事沒?沒事掛電話。」

當然是沒事,掛斷電話的張怕努力幹活,卻是接到宮主的短信:「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理我?」

看著短信,張怕嘆口氣小聲嘟囔著:「我一直都想理你……」

宮主在他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跑來省城。只是人長大以後,會有自知之明,會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會多出很多想法,會變膽小。

現實的強大壓力,讓很多有責任心的男人不敢表白。說話容易,做事難,兩人在一起的承諾,是一輩子的照顧。

想上一會兒回過去短信:「領導,請指示。」這是以前說過的一句話,說過很多次。

宮主發過來一個笑臉,又說:「欠我十一頓飯。」

張怕馬上回消息:「晚上請。」

「這還差不多。」宮主滿意了。

晚上見面時,可以看出宮主做了精心打扮,穿美美的衣服,化著不太完美的妝容,臉上都是笑容。

看見張怕就笑:「怎麼還騎自行車?」

張怕用網上的說法胡說八道:「我這是無污染全景環保自動力敞篷車。」

宮主說:「咱倆走過去吧。」不是嫌棄自行車沒面子,是妹子穿了短旗袍,不方便。

張怕說好,找地方停車,回來問話:「去哪?」

「還有點兒誠意沒?請我吃飯問我去哪?」宮主佯嗔道。

張怕說:「涮鍋?」

吃什麼都好,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

宮主帶路,去了上次跟劉小美吃飯的火鍋店。

這家火鍋店乾淨、實惠,學生們常來。只是點好東西沒多久,那個很帥的男生來了,坐到宮主身邊笑著打招呼:「這麼巧?」沖張怕伸手:「又見了。」

在張怕看來,這是小孩行為,明明嫉妒加吃醋,偏要努力裝大度。笑著回話:「是啊,很巧,一起坐吧。」

宮主有點不高興,看那個帥哥一眼沒說話。

帥哥自來熟一樣的招呼服務員上個小火鍋,又點上一堆東西,好像示威一樣說道:「公主喜歡吃蘑菇,還有生菜。」

宮主和公主的發音有一些不同,一個是名字,一個是呢稱;一個是稱呼,一個帶感情。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帥哥很喜歡宮主,起碼現階段是這樣。

張怕笑笑沒說話。

那帥哥跟他說:「我叫劉飛,請問……」

張怕說:「張怕,害怕的怕。」

劉飛愣了一下,沒想到有人會起這樣一個名字。

張怕招呼道:「吃。」認真的一絲不苟的涮肉吃。

本來是很好的氣氛,劉飛一到,一切變不同。

張怕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只好努力招呼客人。可劉飛比他還主動、最後搶著結帳。

後面就沒了,宮主跟張怕道個別,一個人走回學校。劉飛趕忙追上去。

扔下張怕一個人,發會呆,去拿自行車。

想了想,給劉小美發短信:「在幹嘛?」

劉小美回話:「難得啊,主動聯繫我?」

張怕說:「在你們學校附近,就發個信息問問。」

「這樣啊,不夠誠心,我決定不見你。」劉小美回消息。

張怕回道:「我又沒說要見你。」

「不見我發什麼信息?再見。」劉小美最後回道。

張怕琢磨琢磨,自己朝壞男人的行列又邁進一步,這是要開始腳踏兩隻船的節奏。

不過跟著就是濃濃嘲笑,就現在他這個德行,別說不敢表白,就是倆女人主動跟他表白,都不敢應下來。尤其是宮主的表白,一個學生,對社會瞭解不深,不論出什麼招,張怕都不敢接招。

然後就是騎自行車回家唄,結果剛拐進幸福裡,劉小美打來電話:「在哪?」

「在家。」

「回來吧,我現在要見你。」

張怕問為什麼。

劉小美說:「剛才你不是誠心來找我,當然不見,現在再來,是為我特意過來,當然要見你。」

張怕鬱悶道:「你這是什麼邏輯?」

「仙子的邏輯。」劉小美問:「來不來?」

張怕說:「你就做吧,電視上說做女,是不是就你這樣的?」

「我就做你,那你來不來呢?」劉小美笑道。

張怕嘆口氣:「是我先勾搭的你,當然要來。」

劉小美呸了一句:「什麼是勾搭?真噁心。」

張怕笑笑,說二十分鐘後宿舍樓門口見。再騎自行車回去。

等再次見面,張怕一腦袋汗,這大熱天的溜溜蹬上近一個小時自行車,不出汗才怪。

劉小美一手拿手絹,一手拿冷飲,一見面就說:「喝口涼的。」主動幫張怕擦汗。

張怕嘆氣道:「你就折騰我吧。」

劉小美說:「不喜歡啊?不喜歡就說,以後絕對不折騰你。」

張怕說:「是啊,不折騰我,也會再也不見我。」

劉小美笑道:「聰明。」跟著問:「說吧,剛才見我是什麼事?」

「沒事,就是在學校附近,想著順便看看你。」張怕實話實說。

「就這個?」劉小美說:「現在見過了,我回家了。」

張怕大叫道:「大姐,不帶這樣的,我剛蹬過來,你要回家?」

劉小美笑道:「這個稱呼好,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叫我,再叫一聲聽聽。」

張怕說:「是不是美女的性子都比較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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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祝一切順心

劉小美抓住語病:「都?你見過多少個美女啊?」

張怕咳嗽一聲:「跟你說實話,我隔壁屋子就住著小姐,一大堆一大堆的。」

「拿我跟小姐比?」劉小美哼上一聲:「再見。」轉身要走。

張怕說:「你想玩死我啊?」

劉小美哼上一聲:「你見過我幾次?」

張怕琢磨琢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你數數呢?」劉小美問:「沒發覺我有什麼不同?」

張怕說:「好像更漂亮了。」

劉小美又哼一聲:「敷衍。」

張怕仔細打量劉小美,還是不化妝,簡單扎個馬尾巴,腳上是……仔細看看,還是帆布鞋,到底哪不同?難道是項鏈?美甲?戒指?手鐲?

張怕看啊看,始終沒找到哪裡不同,就是覺得現在的劉小美特別女人,更顯美麗溫柔。

劉小美再哼一聲:「還勾搭我呢,對我一點都不在意。」

張怕說:「大姐,我嗷嗷蹬自行車來回八十里,怎麼敢不在意你?」

劉小美就笑:「才沒有八十里。」

「修辭,修辭方法。」張怕努力轉換話題,希望劉小美忘掉這件事。

劉小美往後退一步,原地打個轉,在張怕看來,好像夜晚盛開一朵百合花,刷地在眼前綻放美麗。

張怕急忙說道:「你穿裙子了!」

劉小美回答他的還是一聲哼,不過聽起來特別好聽,也特別甜心。

張怕說:「這算女為悅己者容?」

劉小美說:「讓你來回跑上一趟是我不對,我穿裙子給你看,算是打平好不好?」

「必須好!必須好!必須好!」張怕跟著說:「可惜沒有高跟鞋。」

「想什麼呢?」劉小美說:「淑女裙怎麼配高跟鞋?」

劉小美一副大學生裝扮,背帶長裙到腳踝,腳上是帆布鞋,很搭很好看。

「為了見你特意找出來的,你要是說不打平,再也不理你。」劉小美笑著說:「還好,沒讓我失望。」

張怕說:「傻瓜才讓你失望。」

劉小美笑的特別開心:「你一直這麼傻傻的麼?」

張怕說不傻。

劉小美點頭:「好吧,不傻,不過要通知你一件事情,要有個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張怕問。

「不告訴你。」劉小美說:「到時候再說。」

張怕說:「不帶這樣的,我會很緊張很緊張,吃不好睡不好……」

話沒說完,劉小美忽然湊到跟前,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退開後說道:「我走了,你回去的時候慢點騎……要不你搬過來吧,在附近找個住處……還是再說吧,再見。」轉身上樓。

張怕傻住了,這又是什麼節奏?電視劇不是這樣演啊,這樣發展實在不科學!

不過呢,沒人去管科不科學,張怕心裡亂跳一通,心靈瞬間回到十幾年前,回到讀書時的狀態,跟女孩握個手都會羞澀的狀態。

張怕不小了,劉小美也不小了。

這個年紀的成年人,有很多很多人利用各種聊天工具尋找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很多很多成年人完全不在乎男女之事。

可他倆不同,明明好大兩個成年人,在這一刻卻是表現的像高中生一樣……

張怕在樓下呆了好一會兒也沒走,感覺心都要跳出來,抬頭看,看每一個亮著燈光的房間,不知道劉小美住哪間。

十分鐘後,劉小美打來電話:「傻乎乎的怎麼還不走?」

張怕嘿嘿傻笑。

劉小美問:「要不要我下樓陪你一會兒?」

「不要不要,你趕緊休息,我現在走。」說著話,一手拿電話,一手扶車把,單手騎自行車離開。

劉小美說:「小心一些,我不想去醫院看你。」

張怕老老實實說是。劉小美說:「我掛了,你要是……再見。」掛上電話。

一句沒說完的話,讓張怕猜測一路,我要是什麼?要是什麼?是什麼呢?

直到回了家,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我這是吊絲逆襲吧?人家一超級白富美,怎麼會喜歡自己?

因為這個問題,他又辛苦琢磨倆小時,最後是迷糊著睡著。

說明一件事,幸福來的太快,會有副作用的。

第二天安靜度過,張怕在家寫了一天的故事,從早寫到晚,從睜眼寫到睡。又過一天,云云出院,張怕趕去醫院接人。

大猴子云爭向張怕邀功:「我什麼什麼都沒做,哪都沒去,一直陪著老娘。」

張怕拍他一巴掌:「胡說八道什麼?我雲姐老么?」

云云笑道:「這輩分都亂了,你叫我姐,雲爭叫你哥。」又說:「明天晚上請你吃飯,一定要賞光。」

張怕說不吃,我真的很忙很忙。

云云硬說請,張怕只好轉移話題,問雲爭出院手續辦沒辦?

說起出院手續,雲爭拿出兩千多塊錢:「手續辦了,這是你們給的,沒用完……」

張怕打斷道:「買東西吃。」

「不行,這不行。」云云說:「先還你這些,剩下的……」

又被張怕打斷:「行了,出院。」拿東西下樓。

打車回家,雲爭搶著付車錢,張怕沒讓。有時候,一些小細節雖然不能起作用,但是暖人心。

把云云跟雲爭送回家,張怕說回家幹活,趕忙離開,臨走時特意說一句:「明天肯定不吃飯,我有約會。」

云云問:「是女孩子?請來家吃唄。」

張怕說不方便,開門出去,回家繼續幹活。

昨天辛苦一天,其實已經把今天的任務寫出來,檢查一番發上網,再寫明天的任務。

檢查有些費時間,要查錯別字,要查人名是不是寫錯,要查對話是否恰當,要查情節有沒有bug。在寫上本書的時候,平均每三千字檢查半小時,也就是說每天兩章要用一個小時來檢查。

現在好一些,時間縮短到十五到二十分鐘。

一口氣寫到吃午飯,照例是面條。

面條是主食,一年三六五天,起碼有兩百天吃麵。家裡有各種方便麵、掛面,又有粉絲、刀削麵什麼的,還不放油包,慢慢積累下來,櫃子裡有滿滿一大塑料袋的、各個品牌的油包,看上去有點兒壯觀。

很快煮好面,邊吃邊看《怪廚》的文稿。編輯大前天發消息說要整理,一眨眼拖上好幾天,必須要完成了。

飯後寫內容介紹,寫大綱,輕鬆耗過去倆多小時,然後發給編輯。

結束一項工作,再補充《體重一百九》的情節,一直寫到飯點時間,電話響起。

張怕以為是胖子找喝酒,接通後才知道是找他照顧狗。

張老四把狗扔在胖子家,每天抽空過去看看,倒也相安無事。可拍領導馬屁的某個人不這麼想,出警兩次抓狗沒抓到。今天就想個辦法把張老四請去協助調查某個案件,一直拖到現在沒放回來。同時派便衣在張老四家附近盯梢,反正是不滅了兩條狗就沒完。

兩條狗懂事,可一天沒見到主人,有些不安。胖子沒辦法,打電話求救。

張怕趕忙趕過去。

平常時候,兩隻大狗很給張怕面子,今天不行。在狗的心中,主人最重要,一天沒見到張老四,即便是張怕趕來安撫也沒用。

胖子在邊上說:「雞腿不吃,豬肉不吃,我是沒辦法了。」

張怕問張老四呢?

「我讓烏龜去張老四家看了下,他婆娘說上午被警察叫走,到現在沒回來。」胖子說:「他婆娘剛才去派出所了,我懷疑有什麼貓膩,也不敢把狗放出去。」

張怕說:「儘管你說的有些陰謀論,但小心一些沒有錯。」

「狗怎麼辦?是它倆不安分。」胖子感覺頭大。

「弄點酒?」張怕建議道。

「大哥,你就是給仙丹,也得它倆肯吃才行。」胖子說:「要不你跟它倆打一架?它倆累了就不想出去了。」

張怕說:「我跟你有多大仇?你要這麼害我。」

「靠,老大仇了,前天晚上當那麼多人的面拆我台,告訴你,要不是打不過你,早弄死你了。」胖子相當氣憤。

張怕拱手道:「你真是個祖宗。」然後看著兩隻大狗為難。

胖子說:「乾脆你帶他倆出去?半夜再回來。」

「怎麼出去?」張怕問。

胖子說:「讓烏龜開車送你出去,半夜再接回來,給它倆放放風。」

「你以為演特務劇?用不用這麼誇張?」張怕說道。

胖子說:「你是沒見到誇張的,就上個月,早上五點半,青湖公園兩頭道路被堵住,一大堆警察、城管抓狗,抓了一大堆,一個證兩千五,那一天最少補辦十個證。」

「市裡打狗了?」張怕不知道。

「打狗很新鮮?哪年不打幾次?」胖子說:「張老四說的,他懷疑咱這裡有人告密,要不也不能把狗藏我家不是?你覺得呢?」

張怕琢磨琢磨:「是得小心哈。」

「所以啊,咱帶狗出去,就算是大喊大叫,警察也聽不到不是?等張老四回來,咱再回來。」

張怕想了下:「也行,買點酒、菜,咱來個郊遊。」

「那行,我去拿燈,再給烏龜打電話。」胖子離開地下室。

張怕蹲在兩大傢伙面前說:「不鬧啊,好好的比什麼都好。」

兩隻狗不出聲,眼神有些冷漠,這是要不好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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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健康快樂

幸好烏龜來的夠快,開著破面包車進入胖子家院子,關上院門,張怕帶兩隻大狗出地下室上車。

胖子拿著應急燈,還有些食物坐到前面,然後出發。

烏龜問:「叫娘炮不?」

張怕比較好奇:「他在家?」

「她倒霉了,在家談判呢。」烏龜哈哈大笑。

「她倒霉,你怎麼這麼高興?太不應該了。」胖子說:「像這種事情,你應該一早就告訴我,讓我們一起慶祝他倒霉才對。」

烏龜說:「剛知道的,先說叫不叫他?」

「能叫出來?」胖子問。

「試一下。」烏龜打電話,結局很悲慘,娘炮出不來。

等汽車開上主路,烏龜說:「就剛才,一車人去娘炮家,我以為打架呢,湊過去一問,靠,一姑娘大肚子來討說法,那真是全家人出動,光老太太就看到仨,哈哈哈。」

胖子說:「這不能動手,仨老太太,你敢打麼?」後面半句話是問張怕。

張怕說:「你有病啊。」沒有回答問題。

胖子再問烏龜:「娘炮怎麼辦?」

「不知道,反正我看到娘炮奶奶出來了。」

胖子一聲哀嘆:「慘了,娘炮就怕他奶,這下徹底栽了。」

張怕說:「你們是真缺德,說半天廢話,沒一句為那個女人考慮。」

胖子說:「我考慮的著麼?」跟著又說:「告訴你,胖有個好處,我媽從來不逼我相親。」

張怕搖搖頭:「你贏了。」

車往北行,沒多遠出城,找個空地方停下,張怕去溜狗,烏龜和胖子擺東西開吃。

這倆玩意沒公德心,不管是不是開車,反正得喝酒。張怕懶得勸,溜躂一圈,把狗鏈子系身上,跟這倆混蛋喝酒。

經過張怕長達四年的辛苦教育,這哥倆喝酒時輕易不說髒話。擱以前,那是不帶髒字不開口,只因為張怕不喜歡,一群哥們硬生生改了。

不改不行啊,張怕是真動手打人,不管認識你多久,也不管上一秒是不是在碰杯,在警告之後,你還敢在酒桌上說髒話,張怕馬上就能把你拽去邊上一頓揍。

有本事就和他對打,可整個幸福裡也找不到一個人能堅持過兩拳的。開健身房的大壯為什麼想要報名電視上的格鬥比賽?那是被打出來的經驗,只要讓張怕掛上他健身房的名字,隨便打幾場比賽,想不出名都難。

奈何,這麼生猛能打的一個人,硬是窩在家裡當寫手。

胖子這幫人分析過張怕,一喝酒就分析,喝了半年酒得出個結論,張怕從骨子裡就沒拿他們當真朋友,就是認識而已。不過張怕的人品有保證,和他認識,你出了事情,他基本都會幫忙。最酷的是只幫忙,不要求別人幫他。

有了這個分析結果,張怕又確實幫他們打過幾架,連續幾年相處下來,大家倒是習慣了這種關係。

有道是,龍找龍,蝦找蝦,胖子找的張怕喝酒時不讓說髒話。

於是就喝酒吧,喝到十點半,喝光整箱酒才回去。烏龜酒駕,不過大半夜的沒人查他。郊區這塊又沒有車沒有人,即便出車禍,也是他們跟建築物相撞。

回家路上給張老四打電話,可憐傢伙已經回來了,等在路口。

在路口停下車,張老四上車,兩隻狗馬上變活躍,撲過來又咬又親,張老四也很高興,一勁兒感謝胖子他們幾個。又說:「確實有人在盯我,你們得小心。」

張怕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家農村有沒有親戚?帶狗去住段時間?」

張老四琢磨琢磨:「是個辦法。」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大領導一句話,想表現想贏得領導好感的人會一堆堆的瞬間出現,何況打狗本就是按照養犬管理條例辦事,是正事。

城區內不允許飼養大型犬,養了是違法,我們打狗是執法。

於是,第二天上午,烏龜開車出去溜躂一圈,等烏龜再回來,張老四和他的兩條狗失蹤了。

這一天,雲爭要上學。張怕親自押送。

雲爭找了好幾個藉口,比如在家照顧娘親大人,比如去醫院照顧另四隻猴子,可惜張怕不接茬兒,雲爭只得跟他走。

到學校以後,把電話號碼留給班主任,說只要雲爭不去學校,就給我打電話。

班主任說:「你上次留過了。」

張怕說:「怕你給扔了。」

「你倒是真負責。」班主任說:「你放心,他不上學就告訴你。」

這算是一次很隆重的交接儀式,不沖別的,單憑張怕送來的許多錢,那麼些錢啊,為了這份心意,雲爭實在不好意思再逃學。

何況男子漢說話算話,答應來上學,就必須要上學,下刀子也要來。

搞定這件事情,順便去醫院看下四個猴子。

四個猴子很抗折騰,被砍一身傷都無所謂,張怕去的時候,哥四個兒坐一起吹牛皮,主要話題方向是如何進行報復。

最混蛋的是居然在抽菸!同病房一病友被逼得舉個吊瓶在走廊溜躂。

張怕進門後沒說話,表情漠然看著他們。

老皮坐對面,一眼看見張怕,當時就懵了,趕忙掐菸頭往兜揣。那哥三個發現不對,回頭看,馬上重複老皮的動作。

張怕還是沒動沒說話。

老皮笑著走過來:「哥,來了。」

張怕把病門敞開,走進裡面開窗,然後看四個猴子:「想怎麼辦?」

「哥,我們是傷號。」

張怕笑笑:「臉沒受傷吧?」說完話就扇臉蛋子,一句廢話沒有,啪啪啪的聲音巨響,引得外面人湊過來看。

每人十個嘴巴子,一個不少,力度一樣,打完以後,四個猴子全是一嘴血。

護士跑進來問怎麼回事。

張怕說沒事,四個猴子也說沒事。

護士說聲注意點兒,轉身離開,卻是驚住站門口看熱鬧的人們。

這四個猴子實在混蛋,調戲護士,罵醫生,罵病友,滿嘴髒話……遇到這樣的人,正常人多會選擇息事寧人,沒人會跟一堆垃圾較真兒。

張怕太瞭解他們,打過以後說:「有意見沒?」

哥四個一半是被打懵了,一半是被打習慣了,沒有人接話。

張怕說:「當你們是沒有意見,順便通知件事,不許報復。」

四個猴子還是沒人說話,倒是有人找紙擦血。

張怕看向瘋子:「想跟我住是麼?把煙戒了再說,還有,不能說髒話。」

瘋子恩了一聲,血從嘴裡往外流,正好右手纏紗布,舉起來擦血,甚是方便。

張怕又說:「把煙扔了,我會把電話留給護士,只要她們告訴我,你們做出不應該在醫院做出的事情,就不用出院了。」說完轉身就走。

老皮想追出來,可張怕一通扇,說不迷糊是假的,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等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怕跟護士說謝謝。

老皮心下一嘆,回病房告訴另三個猴子:「他玩真的。」

「廢話,他要是玩過假的,咱用這麼怕他麼?」方子驕找紙擦血,回上句話。

老皮說:「打住,是你怕他,我是尊重張哥。」

「你有病!扇你嘴巴子還尊重他?」方子驕氣憤丟掉紙巾。

老皮趕忙去揀起來:「你要死啊?病房不讓亂扔東西。」

「我靠,你還想當三好學生怎麼著?」方子驕又罵道。

老皮哼笑一聲:「有本事跟張哥說,去說啊,他在外面。」

「我傻麼?好漢不吃眼前虧。」方子驕抬頭看藥袋:「得多久才能打完啊。」

沒錯,這四個混蛋一面打著消炎的吊針,一面在抽菸,醫生護士都管不了。你管,他們就罵。找警察過來,他們把煙藏起來。等警察走了,馬上接著抽。

老皮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咱們要倒霉了?」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張哥會一天到晚盯著咱吧?」方子驕問道。

「不好說。」老皮嘆氣道:「也就是張哥,換別人敢打我,我砍他全家。」

瘋子罵道:「別吹了,你少砍了?哪次不讓張哥揍的像個鬼一樣?」

「誒,你們說張哥什麼來歷?怎麼這麼能打?一個人打一條街跟武俠電影似的。」老皮問道。

方子驕看他一眼:「你怎麼不說髒話了?」

「傻皮才說髒話,說髒話是要挨打的……我靠,你陰我。」老皮罵道。

「一群二貨。」瘋子嘟囔一句,舉著輸液袋回去自己病床掛上,然後躺下:「我得跟你們劃清界限,不然就無家可歸了。」

「你真去張哥家住?跟我一起住得了。」老皮說道。

「大哥,別人不瞭解你媽,你自己不瞭解啊?」瘋子嘆氣道:「要是生在香港就好了,我就是陳浩南我就是山雞。」

「你是個屁,早被人砍死了。」張怕回到病房:「我跟大夫說了,把你們四個混蛋弄一個屋呆著,正對護士值班台,小心了,別給我拿你們練手的機會,祝好運。」

「張哥,別啊……」四個猴子說話,可惜張怕聽都不聽,大步離開。

四人裡傷最重的大牛問話:「張哥打女人不?」

老皮說:「你沒見到?」

「見什麼?」方子驕問。

「打女人啊。」老皮說:「前年有三個女混混不知道怎麼惹到張哥,直接被揍成豬頭,真的,不扒瞎,就是扇臉,別的地方動都不動一下,硬生生打成三個豬頭,我打這麼多架,第一次看到人的臉能腫成那個樣子,從那以後就服了,張哥連女人都能打成豬頭,何況咱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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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想標題真難

「然後呢?」大牛問話。

「然後?三個女的報警,說非禮、**什麼的,反正是各種罪名一通按,咱張哥巨牛,安靜跟警察走,結果第二天就放出來了。」老皮說道。

「為什麼?這就沒事了?」大牛又問。

方子驕說:「你是豬腦子?當時咱們還說這事了,反正有門道唄。」

他們四個在病房裡聊天,張怕回家幹活。

生活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要樂在其中,才能快活一生。

只是吧,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每天寫寫寫,沒有休息的寫,再熱愛的事情也會讓人疲憊。

張怕談不上疲憊,懶惰卻是長久相伴,常會寫著寫著就做起別的事情。好在買把很貴的吉他,讓時間沒有荒廢掉。

午飯時,土匪和大武找張怕喝酒,在街口拉麵店。

張怕知道肯定有事,等點好酒菜,問話:「怎麼了?」

土匪說:「你給拿個主意。」

「我拿主意?你瘋了?」張怕打開啤酒。

土匪說:「我和大武找了幾天工作,好工作找不到,壞工作千把塊錢工資,你說都二十一世紀了,蹬三輪也收入好幾千,怎麼我倆找工作全是一千多工資?最高的才一千五,老子真想買一千五百塊錢的冥幣砸他臉上。」

張怕說:「少扯沒用的,送快遞也能拿兩千多,幹嘛不去?」

「送快遞能有兩千七、八。」大武琢磨琢磨:「不行的話,真得送快遞。」

土匪說:「拉倒吧,人家開面包車送快遞,你會開車麼?蹬自行車送啊?」

大武撓撓頭:「說正事,我倆找了幾天工作,沒滿意的,老虎說郭剛那裡要人,剛去的話,一個月給三千五,先干兩個月試試,以後能到五、六千,問題是跟郭剛混,我倆拿不準主意。」

張怕問:「老虎一個月開多少。」

「老虎高,底薪八千,還有點補助啥的。」土匪回道。

張怕說:「你倆要是想去打工,給誰幹不是干,不至於這麼愁。」

「不愁就出鬼了,我們其實特想不明白,你一個月那麼幾塊錢,怎麼還能安心活下來?」土匪說:「有啥妙招,傳授一下唄。」

「你倆是請我喝酒,還是嘲笑我?」張怕舉杯道:「喝酒。」

哥三個碰杯喝酒,土匪再問:「去不去郭剛那上班?」

張怕說:「想去就去,你們擔心什麼?」

土匪說:「不知道,總覺得不靠譜。」

張怕說:「我又不是人生導師,問我白搭,還是喝酒吧,給你們講個笑話,娘炮被一閨女挺個大肚子堵上門了……」

哥倆馬上來了興趣,問是怎麼回事。

這說明,不論你是誰,八卦總是有一定市場的。

飯後,哥倆決定繼續找工作,堅決不去郭剛那裡。張怕好奇問為什麼。

土匪說:「你一個月一千來塊都活的這麼牛皮,老子再怎麼也不至於比你慘,幹嘛要給郭剛當狗腿子。」

張怕說:「你是想提前選好祭日麼?」

土匪嘿嘿一笑,喊服務員結帳,回去幸福裡。

午後時光,太陽在天上懶懶動著,也是懶懶散發光芒,街上行人更懶,看著他們,會覺得這個世界其實是悠閒的。

三個人走在小街,土匪說去找烏龜打牌,大武說回家睡覺,張怕沒吱聲,走到家門口說聲回見,踩樓梯上樓。

隔壁屋的妹子又多兩人,稍有些鬧。不過沒有啪啪聲,算是可以忍,張怕回房繼續幹活。

晚上,劉小美電話通知:「明天下午有舞蹈課,以後記住了,每週兩節課,週三週六,就不再通知了。」

張怕說好,瞬間想起她的輕輕一吻。

不接吻,不會知道女人的嘴唇竟然那麼軟那麼暖,劉小美的吻帶著甜美香味,張怕一直忘不掉。

就這時候,胖子呼呼跑上來:「出大事了。」

張怕瞥他一眼,懶洋洋的小聲嘟囔道:「地球要毀滅了?啊,嚇死我了。」

「真要拆遷了,剛收到消息,今天下午區裡召開幸福裡拆遷動員會。」

張怕說:「動員會不是得你們參加麼?」

胖子說:「人家是給工作人員開的會,看樣子百分百要拆。」

張怕說:「上次你們不是已經確定了麼?今天再確定一回?」

「上次還不敢肯定,這次是徹底肯定了。」胖子說道。

「人家出招了,你們想辦法還招就是,跑我這來幹嘛?」張怕問道。

胖子說:「估計過不了幾天就得來人,到時你往哪搬?」

張怕說:「到時再說。」

胖子想了下:「他們的建議是把動遷房賣了,加錢買市裡的商品房。」

「應該。」張怕簡單回上兩個字,基本是不在意的樣子。

胖子思考一下:「走了。」轉身下樓。

真要拆遷了?張怕發會呆。

儘管很多人不喜歡幸福裡,他倒是無所謂,房租低勝過一切便利條件。

省城不是京城,幸福裡也不是大學城,不可能拆出一批百萬富翁。最真實的情況是,不論你家多大面積,不論你換成多大面積的新房,一定一定還要添錢。至於添多少錢,再說吧。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拆成什麼樣,張怕都要搬離這裡。幸福裡沒了,滋養他的土壤就沒了,想要像以前那樣騎個單車混世界,難。

住大雜院的好處是,再孤單的一個人,也會感覺生活在人群中。拆遷換成樓房,再熱鬧的家庭,也會抵不住圍牆困住的孤獨。

想了想,看來得找房子了。

胖子的消息比較準確,第二天,有公司人員和街道人員進駐幸福裡,統計各家各戶的信息,住宅面積,居住人口,一一進行登記。

這是個長期活,但既然開始做統計,說明已經找到接活的地產公司。

胖子給老虎打電話,問是不是郭剛接下這項工程。答案很意外,不是,是外地一家搞不清來路的公司接手。

按道理說,為保證拆遷工作的順利進行,應該請本地公司接手才對,尤其郭剛是靠拆遷起家,為什麼沒能接下這個活兒?

不過,這一切跟張怕無關,他只是過客,借住這裡而已。當居民們開始計較面積大小的時候,計較能換幾套房子的時候,他還在打字幹活。

最近幾天沒出去賣書,騰出很多時間寫字,任務完成情況比較好,又要學吉他,過的很充實。

就在他充實忙碌的時候,一一九中學上網了。

一一九中學真是個可憐地方,學校裡各種爛人無數,比如雲爭那五個混蛋猴子。

好在,這次事情跟五個猴子無關。幾個三年級老生毆打一個一年級新生,嘻嘻哈哈的全無所謂不說,拿手機拍攝也不說,竟然在班級群裡傳閱,然後上網了。

看到這樣的消息,你只能感慨一句中國真大,否則為什麼沒完沒了總會出現這樣事情?一次次一件件的沒完沒了的出現?

事情已經發生,校長腦袋又大了,前幾天四個猴子在學校門口被人追砍,好不容易擺平這件事情。跟著就出現另一件更噁心的事情,還鬧上網……

不去管校長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張怕完成工作後,騎自行車去跟劉小美約會。沒錯,張大先生固執的認為是約會,那就是好了。

照例在音樂學院教學樓等劉小美下課,一起走去附小給孩子們上課。短短十來分鐘路程,看得出劉小美特別開心。

張怕問:「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就特別開心?」

劉小美說:「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厚臉皮,就不理你了。」

張怕說:「現在晚了。」

劉小美就笑,不反駁這句話。

學生家長們第三次看到張怕跟劉小美走進教室。事實是不光有家長在場,還有附小老師和音樂學院的學生,更有劉小美的追求者,都是搞不懂倆人是什麼關係。這就是著名舞蹈藝術家、超級大美女、音樂學院第一美人的魅力。

課後,照例給張怕加練,再一起吃飯,過一個很完美的約會日,最後送劉小美回家。

張怕簡直愛死這種生活,也愛死這種感覺,如同那句話說的,幸福只在前方,看你伸不伸手。

然後呢,更幸福的事情發生,這一次,劉小美邀請他上樓坐坐。

張怕驚問:「好麼?方便麼?」

劉小美說:「上去就知道了。」

上去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張怕鎖好自行車,胡思亂想地跟劉小美回宿舍。

劉小美住頂樓,一間小小的單人房。好處是有把通往樓頂的鑰匙,那上面寬敞。

房間小小,乾淨雅緻,東西少少,收拾得當。

一張床,一張電腦桌,一個衣櫃,再就是廚衛用具,沒有電視、冰箱等物件。

進門後,劉小美先開電腦,再去倒水。

張怕看遍房間,只有一個椅子,難道要坐到床上?

劉小美說:「給你聽個歌。」點開播放器。

流行歌曲,很好聽,就是感覺不像原唱。看著電腦桌上高高架起的話筒,張怕衷心稱讚說:「非常好,絕對好,特別好,比原唱還好!」

劉小美笑道:「夠聰明的。」

張怕咳嗽一聲:「要是連這個都猜不到,我也就太笨了。」

是啊,人家專門給你聽一首傳唱度很高的流行歌曲,還不是原唱,再加上話筒的提醒,要是連這個都想不到……這種智商還怎麼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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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又一次用很長時間

放完自己的歌,劉小美問張怕:「你唱一個。」

張怕說:「我只會唸咒。」

「唸咒也行。」劉小美說:「歌名?」

張怕想上一會兒,選首比較拿手的歌。劉小美點開錄音軟件,讓張怕坐好,戴上耳機,把話筒拉到面前,劉小美問:「準備好沒?」

張怕說好了。

劉小美開始錄音,播放伴奏。

張怕還是第一次玩這個玩意,明明是聽得爛熟的自己的聲音,經過話筒輸入,耳機輸出,聽起來居然很好聽?

這比練歌房有意思多了,張怕一通嚎,當歌曲結束後,劉小美停止錄音,開始播放:「聽一聽。」

張怕拿下耳機,從音箱裡再聽一次自己的聲音,又是另一種感覺。

聽過第一段,張怕輕吹聲口哨:「挺好聽。」

劉小美說:「聲音不錯,可惜沒學過。」

張怕說:「我覺得已經不錯了。」

劉小美說:「你要求真低。」關閉播放器,隨手刪掉張怕的錄音,再說道:「給你點壓力,學習唱歌,還有吉他,十八個月夠不夠?」

張怕說:「好像不太夠。」

「先學吧,從基礎一點點來。」劉小美問:「你學不學?」

「學,必須學,誰不讓我學,我弄死他。」張怕迅速表態。

劉小美說好,又說:「我教你聲樂,視唱練耳那些就不管了,先學呼吸,要深吸氣……」

劉老師說教就教,不到三分鐘講完如何吸氣、氣吸到哪裡是正確位置,再以身示例,正確吸氣的狀態是什麼樣子……

張怕很幸福,藉著這個機會觸碰到劉小美的腰。吸氣到丹田,腰兩側會鼓起來,要摸一下感覺感覺。

同樣地,劉小美也要碰觸他的腰,指點他是對了還是錯了。

這些是今天的全部課程,劉小美讓他回家勤練,習慣這種呼吸方式。

劉小美說:「好好練,練好以後再倆合唱歌曲。」

張怕說:「等我學會唱歌,你都老了。」

「老了也可以唱歌。」劉小美說:「好了,你走吧。」

張怕說謝謝老師,開門出去,關門時說:「我應該早十年遇到你,那時候年輕,學唱歌學跳舞學吉他,學什麼都能用得上,現在這麼大,就算學會了也是老年娛樂活動。」

劉小美說:「你說的用得上,是指泡妞吧?」

張怕正色道:「當然不是,我是說追逐夢想。」

劉小美說:「哦,你還認識夢想?她好看麼?」

張怕馬上接話:「那是以前,從現在開始,我的夢想是追逐劉老師。」

「你要抓我?」劉小美笑著說話。

「是追求……」

話沒說完,劉小美啪的一聲關上房門,隔門笑著說話:「再見。」

於是就再見吧,張怕騎車回幸福裡。

隔天上午,接到護士的告狀電話,張怕趕去醫院,看到四個猴子就罵:「狗改不了吃屎,你們什麼時候能懂事?」

老皮說:「我們現在就懂事。」

瘋子在一旁撇清:「哥,我什麼都沒做,是他們三個王八蛋坑我。」

老皮指著他說:「你說髒話,當著哥的面說髒話。」

張怕說:「你們是嫌打輕了是吧?」

「大哥,不是,絕對不是,沒辦法,菸癮上來忍不住啊,你不抽菸不知道菸民的苦,我們其實很苦的,花著錢遭著罪……」老皮狡辯到一半停住,因為張怕在沒有表情的看他。

就這時候,一一九中學的校長來了。張怕很意外,這個小老頭有點意思,一點兒不像官,居然又一次探病學生?

小老頭校長進門問四個猴子病情,又跟張怕說上兩句話,告辭離開。

校長為什麼來醫院?說過兩句話知道原因。昨天挨打那學生住隔壁病房,家長要說法。可打人那幫學生的家長們更有說法,一個個神通廣大的通過各種關係找到學校或是找到被欺負學生的家長那裡,希望能息事寧人。

其實不能了,事情沒傳開,怎麼做都行。可既然鬧上網,不處理一下,就代表著教育局和學校的無能及不作為。

等校長離開,張怕給四個猴子上課:「前面病房,又是你們學校的,你們學校牛人真多。」

四個猴子很驕傲:「全市連高中都算上,哪個學校敢跟一一九叫號?誰出頭就干誰。」

張怕笑了一下:「一一九。」

「我們一一九就是牛皮。」老皮說道。

張怕說:「是,你們厲害,你們好厲害,先說下抽菸這事怎麼辦?」

「大哥,不帶這樣的,我們別的都忍了,可菸癮忍不住啊。」方子驕求饒道。

張怕輕出口氣,問瘋子:「你沒抽?」

「沒!」瘋子堅決回道。

張怕點點頭,給另三個人每人一拳。拳頭特別狠,砸在肚子上,哥三個馬上彎成蝦一樣,一句話說不出,痛的流冷汗。

張怕說:「再有一次,打骨頭。」

老皮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哥,你殺人啊。」

張怕沒接話,轉身出門。

往外走的時候,經過前面那間病房。校長很鬱悶的站在門外,心說真夠倒霉的。

上次四個猴子被砍,校長急著解決事情,所以親自過來協商。這次事情鬧上網,他必須親自過來,這是態度問題。

不來不行,教育局領導都來了,你敢不在場?

在這一會兒,教育局領導正是板著臉跟校長說話,雖然不敢訓斥,但語氣很不好。

問題是不只他們兩個人在,連挨打學生的家長,還有打人學生的家長,再有醫生護士,許多人站在這裡,便是一起看到小老頭校長挨批。

張怕往病房裡看,挨打學生半邊臉貼紗布,頭上帶著護頭網兜,胳膊打著夾板,被欺負的很慘。

就這時候,胖子打來電話,說大壯那邊的房子收拾好了,下午過去。

張怕說知道了。

可沒一會兒,宮主也打來電話,問下午做什麼。

張怕回話:「朋友租個房子,下午過去看。」

宮主哦了一聲,停了會兒說沒事了,掛上電話。

張怕覺得不對,發信息問:「你下午做什麼。」

宮主回消息說想上街轉轉。

張怕回消息:「我先忙,有時間就和你去。」

宮主說:你先忙。

拿手機站在醫院走廊,估計宮主是和劉飛鬧彆扭了,宮主不開心,想出去散心。按照這種情況推測,宮主應該和劉飛是一對兒,自己的出現讓他們發生矛盾。

他站著瞎想,對面走過來兩個社會小青年,嘴裡叼煙往裡進。

前面正站著校長、教育局領導,還有醫生護士等人,叼煙的小青年大咧咧說話:「讓讓。」

於是就有人讓路。

張怕說:「煙掐了。」

叼煙青年愣了一下,打量張怕,猶豫猶豫,把菸頭丟地上踩滅。大步走過去。

這麼多人在場,張怕沒心思亂來,趕緊回家幹活才最重要。可隨便一回頭,看到那倆傢伙竟然走進四個猴子的病房。

這下,張怕徹底不爽了,轉身走回去。

他們果然認識,剛才的叼煙青年坐在大牛床上說:「查清楚了,一個跑不了,等你們出院,咱就動手。」

大牛剛想說話,忽然看到門口站著張怕,臉色都變了。眼睛一閉打呼嚕,假裝睡覺。

老皮幾個同樣機敏,也就一兩秒鐘的時間,哥幾個全都打起呼嚕。

讓兩個剛進門的小青年很是迷糊,說道:「我靠,裝睡?干毛呢都。」

哥四個回答他的是更響的呼嚕聲。

張怕說:「誰裝睡?」

三個字說出去,呼嚕聲馬上消失,老皮睜眼說:「呀,哥怎麼又回來了?」

哥?倆小青年看向張怕,一個主動打招呼:「我們和老皮他們是朋友,你是他們哥,就是我們的哥,哥,你坐。」

張怕嘿嘿笑了一聲,問瘋子:「說吧,怎麼回事。」

瘋子再次撇清自己:「和我無關,是他們想要找那些人算帳,我阻攔來著,可攔不住。」

方子驕罵道:「我靠你大爺瘋子,出賣我們有癮啊。」

瘋子說:「不出賣你們,我就得睡馬路,你們得體諒我。」

「體諒你個腦袋,我們體諒你,誰體諒我們?」老皮也罵道。

張怕說:「閉嘴。」

哥四個又不說了。

張怕說:「還讓我說幾遍。」沉默下說道:「對你們得用重刑,鑑於你們在醫院期間的混蛋表現,我規定,出院後不但要上學,還要學習,我不管你們能學會多少,必須給我聽課,檢驗方法就是成績,好好考試啊。」說完補充一句:「加一條,不能作弊。」

哥四個臉都白了:「哥,不帶這樣的,鬧著玩下死手。」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校長站在門口。看到房間裡精彩一幕,很有些吃驚的看向張怕。

包括雲爭在內,五個猴子每個人最少有倆處分。可處分有什麼用?老師管不動,警察管不了,他們是誰都敢罵,連校長到警察……

班主任用過很多方法,都是管不了他們,可眼前這個長發青年竟然能管住?

校長眨巴下眼睛,腦袋裡多出個想法。退後半步看看隔壁病房前面聚著的許多人,那裡有教育局領導,再想想一一九中學一大堆混蛋學生,還有前面最混蛋的四個猴子……校長琢磨琢磨,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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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當初以為胡說八道

病房裡,張怕問兩個小青年:「還不走,等著吃飯?」

倆小青年有點怒,就算你是四個猴子大哥,用不用這麼對我們?老子一不歸你管、二不欠你的,憑什麼這樣跟我們說話?

正想發怒,方子驕蹭地坐起來說話:「你們快走。」

倆小青年愣了下,看看張怕,再看看四個猴子,四個猴子都是示意他們趕緊走。

倆小青年思考一下,起身道:「那走了,有空聊。」晃著出病房,表示自己的囂張和對張怕的不屈服。

張怕指著四個猴子說:「再見啊。」語氣很不善。

老皮下床說:「哥,我們真的啥都沒做,你得相信我們。」

張怕說:「嗯,我一直相信你們,請相信我,請相信我是真的很相信你們。」說完回家。

看看時間,本打算回家幹活,可是想起宮主打的電話,蹬自行車去音樂學院,同時打電話通知一聲。

宮主在上課,張怕說請她吃午飯。宮主答應下來,約好見面地點。

如此一來,時間反是不很緊張,想了想,先去站前檯球城領錢。

老闆說存了兩千塊出場費在帳上,等到地方一問,人家還真認帳。痛快點出兩千塊錢,張怕簽名領走。

檯球城在佈置活動現場,這次比賽有記者採訪、有領導出席,是全省範圍內檯球愛好者的一次盛會,早做好燈箱廣告。

張怕大略看看,跟服務員說聲謝,拿錢離開。

可距離中午還是有一個多小時的空擋,蹬自行車慢慢走,腦袋左右亂轉,也算是兜風。

忽然看見一家禮品店在傾倉甩賣,很多人在挑選商品。

真的是傾倉,商店裡是空的,堆了一些紙箱,門口也堆著一堆紙箱,靠道邊支個攤,上面擺著各種過時不過時小玩意,別的不說,光音樂盒就堆了幾十個,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小動物玩具,能說人話的兔子,能學你說話的湯姆貓……

張怕想了想,過去看看,有個音樂盒是白衣舞女在鏡面上跳舞,打開開關,舞女會到處轉,很簡單的小玩意,前面掛著牌子:十五塊錢一個。

張怕說:「十塊錢。」

老闆看看他:「拿走。」

張怕買下音樂盒,繞著攤位轉,看到幾個動物玩偶,大白兔大白狗大白熊,價錢也不貴,一百塊一個。

張怕琢磨琢磨,買下只大白熊,硬塞進大紙箱,用自行車馱去音樂學院。

快到地方給劉小美打電話,說送你頭熊,放你家門口。然後直奔音樂學院宿舍,一口氣上八樓,剛放下紙箱,房門打開:「累了吧?」

張怕說:「你屋子裡太空,送你個大熊。」說著打開箱子,拽出熊,隨手撕開塑料包裝。

劉小美瞪著大眼睛問:「你就這麼送人禮物?」

「這不是禮物。」張怕說:「你房間裡啥都沒有,弄個熊做伴,髒了就丟掉。」

劉小美接過熊,嘆氣道:「我算知道什麼是不解風情了。」看到張怕手裡還有個小盒子,問:「這是什麼?」

「這是給我的,」張怕說:「音樂盒。」

「誰給你的?」劉小美問。

「買的。」張怕說:「有家禮品店幹不下去,處理商品,很便宜。」

劉小美問:「我這個熊也是?」

「嗯。」張怕很誠實。

劉小美說:「本來想請你吃午飯,算了,你走吧。」話是如此,卻沒有關門,好像在等張怕進屋。

張怕繼續做個誠實的人:「中午,我要和別人吃飯。」

劉小美瞬間瞪圓眼睛:「再說一遍。」

張怕嘿嘿笑了一下:「我欠別人飯,得請回去才行。」

聽到這句話,劉小美想想說道:「帶我去麼?」

「完全可以。」張怕說:「你可以做為我的家屬列席。」

「做夢!一頓飯就想套牢我?再見。」劉小美說:「記住了,練聲練吉他練舞!」說完抱著熊退回房間,砰的關上門。

張怕把塑料包裝塞進箱子,剛拿起來,門又打開,劉小美遞出個塑料袋:「幫我把垃圾丟了。」

「是,老師。」張怕接過,抱箱子下樓。

在垃圾箱丟掉這堆東西,騎自行車去學院門口。

從心裡說,他想給宮主送禮物,可是不敢。因為他的出現,宮主已經和男朋友發生矛盾,如果再送個禮物……

可是不送禮物又不對,好多年沒見。想了又想,去附近一家運動品牌專賣店買上雙女式運動鞋,直接帶去飯店。

沒一會兒,宮主背書包過來,坐下說:「等多久了?」

張怕說:「沒多久,點菜吧。」

於是就吃唄,張怕什麼也不問,只管吃東西。宮主心裡有事,也是沒怎麼說話。吃飯過程中,劉飛打電話找宮主,宮主去外面接電話,說上兩句回來。

張怕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問話道:「吵架了?」

「嗯。」宮主說:「他不相信我。」

張怕說:「是我的錯。」從座位上拿起商品袋:「賠禮道歉,不許說不好看。」

宮主接過打開看,笑道:「挺好。」看眼鞋號,又說正好。

張怕問:「不試試?」

「不試了。」宮主問:「你這幾年在做什麼?」

張怕回話:「沒什麼,混日子。」跟著又說:「替我跟你男朋友說聲抱歉。」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宮主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張怕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他很喜歡宮主,特別特別喜歡,喜歡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不敢接近。

宮主笑了下,問喝酒麼?

張怕說不能喝,酒駕。

宮主問:「你開車了?」

「不是,是自行車。」張怕回道。

宮主就笑,笑上好一會兒說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輕鬆的,真好。」

張怕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有個奇怪感覺,他對宮主有愧疚感,有種被自己耽誤了的奇怪壓力。想想說道:「你能開心,就好。」

宮主笑道:「怎麼跟網上聊天似的?」

張怕也笑。

宮主笑上好一會兒,忽然說:「劉飛是我男朋友。」

張怕恩了一聲。宮主說:「你還欠我十頓飯。」

張怕又恩了一聲。

宮主再說:「認識你,真好。」

張怕輕嘆口氣,這是一首老歌的名字,會哼哼前面幾句,許多次想起年少時候的午後時光,總會哼唱那幾句:想著你的好,不知道何時才能擁你在我的懷抱。

一首歌哼唱好些好些年,這幾句歌詞深深印入記憶,可懷抱一直空著,沒能擁抱。

倆人又坐一會兒,宮主說:「我回去了。」

張怕招呼服務員結帳。

宮主沒有搶著算帳,拿起書包和袋子微笑看張怕,輕輕再說一遍:「認識你,真好。」揮手離開。

回去的路上,張怕都在哼唱這兩句歌詞。他相信,宮主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只是因為自己的懦弱,不敢表白,又長久失蹤……真不像個男人!

騎到半路,胖子打電話問在哪。

張怕反問道:「大壯的健身館在哪?」

半小時後,大家在大壯租好的房子碰面。跟健身館是同一個小區,房間很大,一樓,價錢算得上便宜。原因是死過人。

在上個月以前,這裡是麻將館,生意紅火。上月發生兇殺案,一切變不同。因為打麻將結仇,兩死六傷,案情重大。店老闆被重罰,禁止營業。

為了找人接手,也是擋一擋煞氣,才會便宜租給大壯半年。不過也就租出去半年。

胖子一群人不在乎這個,在房子裡大談兇殺案,胖子說:「這是經驗教訓,有人打架趕緊離遠一點兒,越遠越好。」

張怕氣道:「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話的?還有人比你更能惹事?」

胖子說:「一碼是一碼,我打架是我打架,別人打架可不能往前湊。」順便教育張怕:「主要說你,別一天天的以為多能打,什麼架都往前湊,這裡就是血淋淋的經驗教訓,人家就來砍一個人,結果出來幾個裝比的,還有拉架的,咋的?怕人家不砍你咋的?現在老實了吧,裝比的死了,拉架的住醫院。」

張怕懶得理他,挨個房間轉轉。

真不錯的地方,進門大廳改成辦公室,就是電視劇那種格子座的寫字間。兩邊都有走廊,通往一個個房間。

這個地方,不用裝修就能拿來做飯店或是練歌房。

算上門口,有一大一小倆個大廳,廚房一個,吧檯一個,還有個大衛生間,再有大大小小九間房。

張怕簡直滿意爆了,問大壯:「多錢一個月?」

大壯說:「友情價,八千,水電煤氣物業費自理。」

張怕估算下說道:「也不算友情啊。」

這個地方的房租,八十平米兩居室租金在一千八左右。八千塊就是四個半八十平米房子,換算面積大概三百六十平左右,可走過整個一樓,怎麼看也不到三百平。

大壯說:「知足吧,這是一樓,算是門市房,知道不?」

「八千貴了。」張怕堅持自己的觀念。

大壯笑了下:「話沒說完,一次性付清半年房租,免一個月房租。」

「那也是六千多快七千了。」張怕說:「你不是虧死了?我就給你兩千。」

「算投資了,我老婆說,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大壯說:「按你的規矩走,假如網劇不賺錢,我就當投資失敗,假如賺錢了,我希望能拿到該拿到的那一份兒,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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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能節省想標題的時間

張怕說:「你也太兒戲了,起碼有個分成比例吧?」

大壯笑道:「這個還真沒法談比例,要高了,你不肯;給低了,我不干,靠自覺吧。」跟著又說:「我相信你。」

「你是不是病了?我是幸福裡出來的,幸福裡你知道麼?除去騙子就是垃圾,你相信我?」張怕說:「還是談個比例吧。」

大壯說:「我其實就投了三萬八,而且是半年房租,只要你的網劇有看點,隨便拉個贊助也能有十萬八萬,我投三萬八,你用我的健身館做拍攝現場,其實是雙贏。」停了下又說:「其實,是我老婆讓我這麼說的,我本打算喊個百分之四十九的分成比例。」

「對了,你老婆呢?」張怕問。

「在公司。」大壯說:「她有自己的事兒。」

張怕琢磨琢磨,大喊一嗓子:「所有人過來。」

於是就過來吧,幸福裡蝗蟲大隊召開部分會員全體會議。張怕說:「拿紙,寫名字。」

胖子問幹嘛。

張怕說:「讓你寫就寫,別廢話。」

胖子搖搖頭:「我一直有個夢想……」他的夢想是找到機會狠揍張怕一頓,可惜四年多一直沒實現,反是被揍許多次。

大壯去吧檯拿個筆記本過來,張怕拿過第一個寫名字,然後是大壯、胖子、娘炮、老孟、六子、土匪、大武、烏龜。

一點人數,才九個人。

張怕說:「算咱們運氣好,在座諸位算公司第一批員工,胖子,明天去工商局申請執照,我是法人。」

胖子說:「大俠,沒錢,咱又不是大學生,沒有扶持政策。」

張怕說:「要錢找大壯借,辦完手續就還。」

大壯有點鬱悶:「你怎麼又替我做主?」

張怕問:「那你借不借?」

「要是就借用一下,可以。」大壯問:「是註冊資金吧?」

張怕思考一下:「現在要問一件事情,公司算我的,誰有意見?」

沒人有意見,除一台偷來的攝像機,胖子加娘炮幾個合錢買個電腦,房租錢是大壯出的,別人完全沒有利益瓜葛。

胖子幾個人不發聲,事情就是定下來。

張怕繼續說:「這是個特別不靠譜的事情,誰都別抱希望,尤其是你。」後面四個字是跟大壯說的。

大壯有些受傷:「大哥,房租花了三萬八,你告訴我沒指望。」

張怕說:「做最壞打算,現在我來定一下規矩,先拍五集看效果,這五集,所有人都是白幹,沒有收入,後期製作這塊我來,也是不領工資,不管大家有什麼期望,都等五集以後再行商議。」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跟著又說:「但是,公司股份百分百是我的,不論你們想得到什麼,得我同意才行,有沒有意見?」

「沒有。」胖子懶洋洋回道。

張怕之所以要攬權,實在是這幫鬼子不讓人省心。親兄弟明算帳,張怕不想把未來陷入扯皮當中,必須要樹立唯一權威。

張怕大聲說道:「都想清楚了,大家湊一起做一件事,公司卻是我的,權力也是我的,你們就沒有不同意見?」

「沒有。」烏龜說:「我是無所謂,你們呢?」

一群人琢磨琢磨:「公司是你的才好,手續都要你去跑。」

張怕又補充道:「聽清楚一件事,假如網劇反響好,咱們開始賺錢了,你們也沒有分紅權利,所有收入完全憑我高興,我想給你們多少就是多少,聽明白沒?」

「明白了。」老孟說:「就這麼點兒事,不用說來說去。」

「必須要說清楚,雖然前路一片黑暗,可咱必須要做好迎接光明的準備。」張怕說道。

「那你迎接吧,我們聽著就成。」大武回道。

「那行,事情就這麼定了,有什麼事情,五集以後再談。」張怕定下來這件事。

儘管張怕折騰的很認真,可包括胖子在內的蝗蟲大隊隊員還真不在意這件事,他們只當湊個熱鬧找個樂子。如果網劇失敗,不是很正常麼?只是坑了大壯自己,扔進去三萬八千塊。

那麼,要怎麼證明這幫傢伙不靠譜呢?

不用證明,張怕剛給大家開過會,這幫傢伙就地解散,做什麼的都有,抽菸的喝水的打牌的吹牛的,惟獨沒有人研究跟網劇有關的事情。

張怕跟大壯說:「你很可能要悲劇。」

大壯對張怕有信心:「我相信你。」

「少給我灌心靈雞湯。」張怕不上當,又去房間裡轉轉,選個小屋子說:「我的了,幸福裡拆遷,我住這裡。」

胖子說:「不能光你自己住,大家都住。」

張怕笑笑也不說話。

眼看一幫傢伙表現的越來越不靠譜,而傳說中的網劇完全不見蹤影,大壯堅持了許久的矜持開始鬆動,鬱悶跟張怕說話:「我算被你坑了。」

張怕說:「別怪我,和我無關,我也是被坑者。」

大壯鬱悶道:「四萬塊,啊啊啊啊啊,可以吃多少個包子啊。」

張怕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老話說的好,吃一塹長一智,你當是花錢買教訓了。」

大壯問:「你自己都不看好這件事?」

張怕很認真的回話:「我從來就沒看好過啊。」

「沒看好為什麼要搞?」剛才的大壯一直努力在給自己灌雞湯,現在,終於灌不進去。

張怕說:「胖子他們無聊,又沒工作,找個活兒玩玩。」

「你們當著玩,偏忽悠我投資,啊!還有沒有天理?」鬱悶中的大壯忽然眼前一亮:「騙我是不是,不然剛才為什麼開會要公司的控制權。」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難道你沒聽說過?」張怕說:「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明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不靠譜的張怕第一個走掉,回家打字寫故事。沒多久,那幫更不靠譜的傢伙鼓動大壯請喝酒……

晚上發生件意外事情,雲爭帶校長來找張怕。

張怕在吃方便麵,忽然看到校長出現門口,很有些沒反應過來,出門問:「找人還是家訪?」

雲爭說:「校長要見你。」

不能不說校長很有誠意,親自登門拜訪。

趕緊讓進屋,張怕在地上拿兩瓶礦泉水,遞一瓶給校長:「您有事兒?」

「是有件事。」校長問:「晚飯就吃方便麵?」

「一個人過,湊合湊合得了。」張怕回道。

「我請出去烤肉吧。」校長說。

張怕說:「不用那麼麻煩,有事說事。」

校長說:「我問過雲爭,他說你沒工作?」

張怕笑道:「不是想請我去做老師吧?」

校長愣了一下,趕忙回道:「不是不是,不是老師。」

「啊?不是老師,難道請我去當領導?」張怕說:「這不太好吧,我沒文憑,也沒編制,一進學校就當領導,會有人不服的。」

校長明顯沒料到張怕會這麼說話,盯著他看上一會兒,小聲說:「其實,我是想請你去學校做保安。」

張怕心中幻想出來的那面美麗鏡子啪的碎裂掉,痛快回上兩個字:「不去。」

「不用做別的,就是看著學校裡這幫孩子,千萬千萬別在學校裡出事就行,當然,你要是能讓孩子們安心上課,學校有額外的獎金。」校長勸道。

張怕搖頭:「不去。」

「別急著拒絕,我看你對雲爭和方子驕他們那麼關心,正好又沒工作,來學校騎驢找馬,先干幾天試試,月薪三千……四千,四千塊錢一個月,就干保安。」

校長也算大出血了,保安開四千工資,比絕大多數老師的工資都高。

可張怕還是搖頭:「不好意思啊秦校長,我不去。」

是的,校長姓秦,脾氣略有些暴,據說是霹靂火秦明的後代。

眼見張怕不答應,校長皺眉道:「你想要多少錢?」

張怕說:「根本就不是錢的事,我在追逐我的夢想,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理會別人家的孩子,不好意思了秦校長。」

校長咬咬牙:「六千,一天工資二百,不用打掃衛生,不用看大門,不用理會別人,只要像管雲爭他們那樣管住別的調皮搗蛋的學生就行。」

張怕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保安管學生。」

看樣子是不喜歡保安的身份,秦校長狠狠心又說:「要是老師呢?你來做個臨時性的客任老師?」

張怕說:「就是做校長我也不稀罕……嘿嘿,不好意思,不是說你。」

這傢伙軟硬不吃,秦校長思考下說道:「你考慮考慮,一個月六千塊,很多碩士生都拿不到這個工資。」

張怕說:「不用考慮,我不去。」

六千塊錢請你去做保安,礙於面子,興許有藉口不去。可是做老師……什麼都不用教,點個卯就能拿六千月薪……

雲爭說:「哥,你就答應了吧。」

張怕不答應,送校長出門,再轟走雲爭,繼續一個人幹活。

人的時間有限,可做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時間。張怕選擇了寫故事,大半時間都用在這裡,都耗在電腦前面。

這是沒得選擇的事情,想得到就要付出。

為了這個選擇,放棄掉好幾份工作,也放棄掉對宮主的愛,又怎麼可能為一群不認識的孩子耽誤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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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事實告訴我

半小時後,又有人敲門。張怕開門,是云云。

云云比張怕大不了幾歲,只因為年少時的錯誤,瞬間從被人疼愛被人照顧的角色變成照顧別人伺候別人的角色。

每次看見她,張怕心裡總有些莫名感覺,是可憐她?還是害怕自己將來會變成她?

云云笑著說:「包的餃子,請你吃飯你不來,只好我送過來。」

張怕趕忙往屋裡讓:「快請進。」又一次從地上拿起瓶礦泉水遞過去:「喝水。」

云云放下飯盒:「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餡的,就包了兩種,一盒豬肉大蔥,一盒牛肉白菜。」

張怕說:「都喜歡都喜歡,不過,你傷好了麼?」

「差不多了,再休兩天就上班。」云云回道。

張怕說:「醫生說你這個病是作息時間不規律,吃飯也不規律,不注意休息造成的。」

「嗯,以後儘量注意,謝謝你。」云云說道。

張怕說客氣了。

云云猶豫下說:「雲爭回家說,校長找你去做老師?」

「啊,我拒了。」張怕說:「我就不是那塊料。」

云云又說:「雲爭說一個月給六千?」

「嗯。」張怕問:「你想我去上班?」

云云說:「從個人發展來說,有一份穩定工作是基礎,首先要衣食無憂……」說一半停口:「不好意思,不該說這個,聽說幸福裡要拆了,到時候你住哪?」

「你呢?」張怕問。

云云說:「不知道。」說完笑了下:「有時候懷疑自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懷孕,什麼都不知道就有了雲爭,像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住了院,要拆遷,連住哪都不知道了。」

張怕說:「一切都會好的。」

云云笑笑:「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下礦泉水說:「我走了,謝謝你幫我。」

張怕說:「我送你。」

「不用。」云云開門下樓,不高、很瘦的身型,卻是從骨子裡往外透著種堅強。

看那種堅強下樓,看那種堅強走進黑暗小街,看那種堅強被黑暗湮滅……張怕嘆口氣,回房間繼續幹活。

隔天一早,張怕去敲雲爭家門,雲爭出來看:「張哥?」

「走,送你上學。」

「又送?哥,我昨天可啥都沒做。」雲爭瞬間愁苦了臉。

張怕不接話,跟云云打個招呼,說送雲爭上學。云云讓他快坐,一起吃早飯。

於是就吃吧,小小飯桌圍著三個人,雖只是稀飯鹹菜,可云云表現的很熱情,惟恐招呼不周。

吃好飯,張怕和雲爭出門,云云送到門口,看著他倆走遠才關門。

雲爭回頭看看:「我媽好像喜歡你。」

張怕說:「你是揍輕了。」

雲爭說:「你就早上來一會兒,比我一年看到的笑容都多,包括過年。」

張怕說:「那是因為你混蛋,你要是考第一,看你媽笑不笑?」

雲爭不說話了。

張怕回家推出自行車:「你帶我。」

雲爭說:「你是大人。」

「大人怎麼了?大人也需要被關懷。」張怕說道。

雲爭恨恨地把書包丟給張怕:「拿著。」

張怕接過輕拍一下:「就一本書?」

「有一本不錯了,我以前都不拿書包。」雲爭騎上自行車。

沒多久到學校,張怕說:「要是發現有人堵你,給我打電話。」

雲爭不屑道:「誰敢堵我?弄死。」

「我先弄死你行不行?」張怕鎖好車,跟雲爭往裡走。

雲爭趕忙問話:「你去哪?」

「找你們老師聊天,她結婚沒?」張怕說道。

雲爭心裡沒有底:「大哥,你要做什麼?」

「你管我?」張怕說:「趕緊走,別影響我跟你老師談心。」

雲爭嘆口氣,快走兩步進入教學樓。

張怕懶洋洋溜躂進去,隨便拽個學生問:「校長室在哪?」得了指點,爬到頂樓敲門。

走廊走過來一老師:「找誰?」

張怕說:「校長。」

「有事麼?」那老師再問。

張怕嘆口氣,轉身下樓。那老師在後面喊:「別走啊,你是干什麼的?」明顯有了警覺心,以為在做壞事。

張怕去三年級老師辦公室,看上一圈沒看到猴子的班主任,倒是又有個老師問他找誰。

張怕說找劉芳芳。那老師回看一眼:「沒在,是不是在教室?」張怕道聲謝,去猴子教室看……

反正就是費了些周折,總算看到秦校長。張怕說:「想見你還真難。」

秦校長問:「你決定來當老師了?」

張怕說是,又說:「但是有幾個條件要事先談好。」

秦校長讓他說。張怕直接說道:「第一,六千工資是你說的,不能少。」

「這個沒問題。」

「第二,我不任課。」

「沒問題。」

「第三,我說什麼做什麼,誰也別想管我。」

秦校長說:「這不行,得遵守校規。」

「那些玩意對我來說完全無用,我不在意。」張怕接著說:「第四,我不是來當麻辣教師的,沒心思關心每一個學生,談心、關心下一代成長、家訪這些事兒都和我無關。」

秦校長問:「還有什麼?」

「第六點最重要,我需要一台筆記本電腦,或者一台電腦也行,要求有網線,必須是單獨的辦公室。」

秦校長說:「那你只能去我的辦公室了。」

張怕說也行。

校長急道:「什麼就也行?你去我屋,我去哪?」

「有個能上網的電腦,是我最需要的東西,再一個,不坐班。」

校長都無語了:「你是來當老師還是來度假的?」

「我只負責一件事,管住雲爭五個猴子,別人全不負責。」

校長馬上說道:「不行,這不行。」

張怕琢磨一下問道:「平時跟雲爭一起玩的有很多?」

聽到這個問題,校長嘆口氣:「不多,也就三、四十人。」

「我去,這麼多?」張怕說:「不對啊,這麼多人跟他混,老皮那四個怎麼還能挨砍?」

校長說:「一、二年級跟三年級放學時間不一樣,再一個,很多學生習慣性曠課……」

張怕打斷道:「曠課為什麼不開除?」

校長嘆口氣:「九年制義務教育。」

張怕說:「你真可憐。」

「是啊,一直可憐,看在我一校之長都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幫我一把。」

張怕看他一眼:「你是個好老師。」

秦校長說:「別拍我馬屁。」

張怕笑笑:「初中校長,很牛的。」

不是說初中校長很牛,只要學校不是特別差勁,校長都很牛。最直觀的表現,有錢,非常有錢。

秦校長說:「你說的是別的學校,一一九不行,跟坐在火山口一樣,而且是火山群,每個月都要噴發幾次。」

張怕笑了下:「你想怎麼辦?」

「我把學校裡所有調皮搗蛋的學生都送你班級,你是班主任,別的什麼都不管,保證他們上學,在學校裡不惹事就行。」校長說:「從現在開始算,到放寒假,只要保證不出大的事故,再給你發筆年終獎。」

張怕說:「到寒假?還四個月呢。」跟著問:「像你說的調皮學生,大概有多少?」

校長說:「也不多,三個年級接受過處分的大概有一百六十多人。」

張怕驚道:「你這是學校還是問題少年集中營?」

秦校長說:「一百六都算少的,跟你說件事,上學期打群架,四百多人啊,我還以為回到武鬥時代了。」

「四百多人打架?對方是多少人?」張怕問。

「什麼對方?學校內訌,一邊是雲爭領著一些人,另一邊是李英雄領著一幫人,為這事,教育局又把我喊過去,我生氣說校長不干了,誰愛干誰幹,可根本沒人接手。」估計說到這些倒霉事情,秦校長來了情緒:「沒外人,跟你說件事,前兩年,教委派來個副校長,想要接我的位置,那個副校長有文憑有知識有相貌,可惜只呆一個月就走了,你猜什麼原因?」

張怕說:「我上哪猜去?」

秦校長搖頭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干的,把那個副校長開房的照片貼在校門口。」

張怕問:「是跟自己老婆麼?」

「你會跟自己老婆開房?」秦校長回他一句,跟著又說:「好在照片裡沒有女人,不過那個副校長做了什麼自己知道,思前想後決定調走,據說去地方了。」

張怕感慨道:「老師的素質真差勁。」

秦校長氣道:「別人是當著和尚罵禿子,你是直接當著和尚罵佛祖啊。」

張怕趕忙搖頭:「我很尊重尊敬佛福,你不要害我。」

校長說:「談正事,一百個學生,行不行?」

張怕答應的非常痛快:「也行,不過我還有條件,一,一個學生一百塊,月薪一萬;二,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校長嘆氣道:「這不可能。」

張怕說:「老秦,我已經很認真的跟你討價還價了,你差不多點兒。」

秦校長沉默片刻,忽然問話:「昨天晚上找你,你拒絕的特別幹脆,為什麼過一個晚上就同意了?」

這是談判高手,一句話抓住問題核心。是什麼讓張怕的想法發生轉變。

張怕看他一眼:「不和你鬧了,問老師要名單吧,一共多少個班級?平均一個班送幾個學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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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想錯了

秦校長說:「工資六千?一週五天班?」

「這不可能,六千是不能少了,但是上班這個事,只要能管住學生,別的你就……等一下,那個叫李英雄的不要,跟李英雄一起的也不要。」

他為什麼會同意來當老師,原因很簡單,昨天晚上的兩盒餃子。

云云的臉很好看,身材也好,可手很粗糙,背有些彎,眉頭長久鎖著,鎖成一個形狀。還有過早變白的頭髮,讓一個風華正茂的成熟女人變成斤斤計較的接頭大娘。

如果有選擇,誰願意這樣活一生?

往直白裡說,雲爭哪怕現在就打架打死,張怕也不會傷心,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自己願意打架,沒人逼你。同樣原因,也不會在意云云是否會傷心。世上幾十億人口,誰又認識誰?誰又能保護了誰?

只是,既然認識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何況還有兩盒餃子。

這是張怕改變想法的原因,初三就一年,讓雲爭順利畢業,也是讓云云可以儘量輕鬆的生活一年。在還算年輕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應該多一種活法。比如出去走走,比如找些娛樂活動,比如重新拾起夢想……

他是想讓云云能過幾天舒服日子,也是想讓自己輕鬆,當然不願意接手李英雄。

他這邊提出要求,校長不同意:「別的學生不說,有幾個人必須轉到你的班級。」

張怕有點吃驚:「幾個?」聲音很重,重音在個字上,稍稍拖個長音。

秦校長點名:「雲爭、李英雄、王江、李山、裴成易。」

張怕無奈了:「這是你們學校的五大巨頭麼?」搖搖頭又說:「咱這不是拍電影,整個學校都是垃圾生……想起來了,熱血高校,鈴南什麼的,咱不是拍電影,一個小初中,怎麼這麼多問題人物?」

秦校長說:「這五個學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張怕很頭痛:「校長,你跟我交個實底,你這裡到底是初中還是青少年管制中心?」

秦校長說:「三個年級,一年級十五個班,二、三年級都是十七個班,每個班四十五人,你可以自己計算。」

張怕呆住:「咱學校有這麼大?」

秦校長接著說:「剛才點名的五個人,李英雄和裴成易是二年級的……你知道最頭大的是什麼麼?是這些人互相瞧不起,瞧不起就要打架。」

張怕抱拳道:「秦大俠,你們學校這淌水也太混了,我折騰不起,請辭。」

秦校長說:「既然來了,總該看看我們學校的人才。」

張怕沉默片刻:「我還是那句話,只負責雲爭,老皮他們五個,別人不管。」

「晚上再說,我得跟老師開會,晚上等我電話。」秦校長說道。

張怕嘆口氣,嘆口氣,再嘆口氣:「純粹自找麻煩。」

騎自行車回幸福裡,看到街上站著許多人,街道辦的還有地產公司員工在調查住戶信息,為拆遷做準備。

我們的張大先生明明住這裡,可眼前偏偏是一份屬於別人的熱鬧。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云云一個,靠在門口看熱鬧。

其實不想出來,是房東來了,做為禮貌,她也得出來陪一下。

還是那句話,這是屬於別人的熱鬧,張怕回房幹活,很快接到胖子電話:「你什麼時候搬過去?」

是了,還要搬去公司。張怕反問胖子:「去辦手續沒?工商局那些手續。」

「辦個屁,我什麼也不懂。」胖子推卸掉麻煩事情。

張怕搖搖頭說知道了。

「別光知道啊,該搬就搬,大壯可是投進去三萬多,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沒了,以後還怎麼見面?」胖子說道。

張怕說:「關老子屁事。」

「你說呢?」胖子掛上電話。

張怕在屋裡呆上一會兒,給秦校長打電話:「我需要一個筆記本電腦。」

「給你。」秦校長應該在開會,迅速掛斷。

許多事情總是突如其來,能夠平靜生活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張怕的突如其來實在太多,讓他有了惶恐,萬一完不成每天的更新任務怎麼辦?

以前,每天出去半天賣書。遇到事情輕易不出頭,出頭也是努力選擇不進派出所的方式,目的是不斷更。

這種日子還好,可一切變化於他的想法。有一天,他想認識一個美女,美女對他提出要求,他開始忙碌,學跳舞、學唱歌、學吉他……

如果只是這樣也還好,同時,胖子、娘炮一群要拍網劇,找他做編劇和導演……

好吧,這也算是成就夢想的另一種方法,咱是曲線報國。可網劇還沒拍,眼看著要當老師了……

原本就覺得時間緊張,現在更是這樣認為,緊張的不像話!

正抓緊時間幹活呢,樓下有人爭吵。張怕下樓看,是隔壁房的小夫妻跟孫易吵架。小夫妻要退房租,說你們要拆遷還往外租房子,不是騙人麼?

孫易說不是騙你們,起碼能住一個月。

小夫妻不肯,說一個月以後搬和現在搬沒什麼不同,我們就住到今天,你把剩下的房租退給我們。

就這麼點兒事,可孫易身邊沒錢。為避免那個混蛋老公來搶錢,家裡只有銀行卡和一些零錢。孫易解釋一通,小夫妻不相信,說哪有人會連一、兩百塊都拿不出來?

張怕進門後,也許是有了主心骨,孫易腳一軟摔倒。好在身後是床,沒有出事。

張怕過去問怎麼樣。孫易說沒事,又解釋下吵架原因。

張怕問小夫妻:「找好房子了?」

「找好了,明天一早就搬。」

張怕說行,看眼孫易,再跟小夫妻說:「退多少錢?」

經過簡單計算,張怕幫忙退回房租,共一百九十多塊。

孫易很生氣,朝小夫妻大聲喊:「明天就搬,上午就搬,晚搬走一分鐘都得給錢。」

張怕勸話:「彆氣了。」

孫易搖搖頭:「不氣。」可是怎麼能夠不氣?想想自己的一輩子,想想近些年的遭遇,悲傷不可抑制的向上湧,很難受!

張怕說:「我上去了,有事叫我。」

孫易恩了一聲,說謝謝。

張怕說客氣了,回去房間繼續幹活。

當天晚上,在張怕完成更新任務後,秦校長打來電話:「明天上午來學校詳談。」

張怕應下來,抓緊時間趕《體重一百九》的劇本。

第二天上午去學校,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坐一排,說是面試。

張怕說:「按照正常程序走,我肯定不會來你們學校上班,沒必要折騰這些。」

秦校長說:「就是走個過場,主要是想問你有什麼教育方法,或者說有什麼手段能讓學生聽你的?」

張怕給出一個字:「打。」

「打?」副校長趕忙搖頭:「這可不行。」

張怕說:「沒什麼行不行的,你們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並不在意老師這個職位,如果想讓我管住這幫垃圾學生,就得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你們不能干涉。」

「這……不好吧?」又一個領導說話。

張怕說:「沒什麼好不好的,其實你們應該慶幸,我只是個臨時工,臨時僱傭的思想品德老師……有這課麼?乾脆,勞動課老師,怎麼樣?」

秦校長說:「勞動課?」

「是啊,你們學校學生不勞動啊?」張怕問道。

秦校長說:「當什麼老師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管住這幫學生,有很多人長期曠課……」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的過程,曠課應該糾正,可老師不願意理會一群渣滓,反正一一九中學就是那麼回事,沒必要當真。

張怕說:「校長,咱說點實際的,你別太瞧得起我,我是恰巧能管住雲爭那五個猴子,別人,完全沒把握,所以你別抱希望。」

秦校長說:「抱不抱希望的以後再說,現在說你負責的班級,三年十八班,你覺得最多能管住幾名學生?」

張怕回話:「太專業了,沒法回答你。」

一副校長氣道:「你這一問三不知三不答的,我們怎麼能把孩子放心交給你?」

張怕輕出口氣:「我只是想看住雲爭那五個猴子。」

「那你來學校做什麼?」那副校長說:「在學校外面一樣能看住。」

張怕笑了下:「是秦校長請我來的。」一句話噎住對方。

秦校長說:「你不說,我幫你定,三年十八班,學生定員三十人行不行?」

「隨便。」張怕回話說:「只要沒有女生就行。」

「沒有女生。」秦校長問:「如果是四十五人呢?能管過來麼?」

張怕說:「秦校長,你是實誠人,我給你交個實底兒,不管班級裡有多少人,我都不會管,什麼餓了飽了病了的,什麼學習成績、思想動態,統統不管,在我的班級,只信奉一件事情,拳頭……」

副校長打斷道:「不能體罰學生。」

張怕笑了下:「這個不是問題。」

秦校長問:「你剛才說的,什麼什麼都不管,那你管什麼?」

「管他們在學校裡的一言一行,必須符合我的標準才行。」張怕說:「讓垃圾學生遵守紀律,不是你們學校一直想做的事情麼?」

「學校一直想做的事情是提高學習成績。」秦校長嘆氣道:「可惜年年倒數第一。」

張怕說:「那個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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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只要寫文

秦校長想想說道:「那行,我讓人打份合同。」

張怕阻攔道:「免了,君子協定,你們當是高價請個臨時工,幹不好就踢出去,學生出問題就踢出去,反正隨隨便便就能踢出去,我來背鍋。」

秦校長琢磨琢磨:「你是不是想盡快脫身。」

「不能。」張怕說:「起碼得拿一個月工資再說,說好了,滿月就給工錢,不許拖欠。」

秦校長想想說:「行,明天上班。」

張怕也乾脆:「成,再見,你們沒意見吧,沒意見我走了。」跟另幾位老師說道。

這是一個多麼不靠譜的面試,沒確定學生人數,沒確定月薪,可倆人偏就是達成這麼一個協議。

副校長沒忍住,問話:「你對工資待遇這塊……」剛才說多說少都是在討價還價,現在說的才是準確數目。

張怕說:「六千最少,多多亦善,再見。」起身離開。

張先生一副吊兒郎當的架勢,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副校長問校長:「這行麼?」

秦校長說:「行不行先試一個月再說。」

學校不是一言堂,為了讓張怕進學校,秦校長跟幾位校領導商議幾次,從開始的保安、到現在的班主任老師,每一個崗位都是商議再商議。

副校長說:「張老師的頭髮是不是應該修一下?」

張怕是一個什麼髮型呢?禿子見過沒,不剪髮長上一年,前面頭髮到鼻尖,後面頭髮炸在衣領子外面。

秦校長說:「不用管他,再說這髮型比較好認。」

那就好認吧,反正你提議你決定,出問題你頂著,其他幾位領導同意秦校長的英明決定,離開辦公室。

張怕這面,剛離開學校就想起件事,給秦校長打電話:「別的都扯淡,筆記本電腦一定要有!不準備這個,我就不干。」

秦校長應下來,只要張怕能管住滿學校的熱血學生,筆記本電腦算什麼?

如果是別人應聘到一份月薪六千的老師工作,一定很高興。張怕高興不起來,對手是一群潛力少年犯,想要管住他們……唉。

回家抓緊時間幹活,下午去音樂學院學跳舞,又一起去吃晚飯。

能夠跟劉小美這樣的女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可張怕卻感受到一種壓力,吃飯時苦著臉說:「老師,你太有壓迫感了。」

劉小美笑道:「這算什麼,好好練,我很好看你。」

張怕問:「看好什麼?」

「什麼都看好。」劉小美邊吃邊回話。

張怕再問:「包括成為你男朋友?」

劉小美問回來:「為什麼不說是老公?」

「我沒錢,養不起你。」張怕說:「你這是明知故問。」

「原來你只想佔我便宜,不想負責?」

「胡說,我特別想負責,一定要負責。」張怕馬上表態。

劉小美哼上一聲:「美的你。」

張怕說:「我有工作了,一一九中當老師。」

「教什麼?」劉小美問道。

張怕說不知道。

劉小美就笑:「連教什麼都不知道也能當老師,算是老師界的獨一份兒。」

張怕說:「我其實很不想去。」

「去不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劉小美說道。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輕聲道:「我願意。」

「那就是了,沒人逼你,只要是你願意做的事情,好好做就是,我看好你哦。」劉小美舉起礦泉水:「敬張老師一杯。」

張怕點頭道:「現在你是老師,我也是老師,身份多合適,如果咱倆在一起,絕對的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劉小美笑問:「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當老師吧?」

「當然不是,我是一個有遠大追求和偉大報復的奇男子。」

劉小美笑道:「奇男子,當老師要注意儀容儀表,一會兒把頭髮剪了。」

張怕說:「這不行,我理髮是有規矩的。」

「什麼規矩?」

「要查黃曆,要算天干地支、陰陽五行,很麻煩的。」張怕說的很認真。

劉小美問:「真的?」

「假的。」張怕說:「你不能什麼話都相信,萬一被人騙怎麼辦?」

劉小美說:「那你騙不騙我?」

「不騙,我絕對不騙你。」張怕說的更認真。

劉小美說:「可你剛才還騙我。」

張怕急忙解釋:「那不算,那是開玩笑,開玩笑和騙不一樣。」

劉小美哼上一聲:「你要是敢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停了下問話:「什麼時候上班?」

「明天。」張怕說:「我是特殊人才,學校急需性人才,求著我去。」

「發沒發現你有個優點。」劉小美說:「吹牛的時候特別認真。」

張怕趕忙說道:「真的是急需性人才,你見過哪個初中老師一上課就開六千工資的?」

「六千?比我工資都高了。」劉小美笑道:「你請吃飯。」

「這不還沒拿到手麼?」張怕馬上哭窮。

劉小美說:「那也該你請客。」

張怕嘆道:「可是,咱倆今天花的有點多。」

劉小美看過桌子上的盤盤碗碗,點頭道:「是有點多,說了不點花生米,你偏點,沒錢付帳了吧。」

「是啊,拍黃瓜也不應該點。」張怕說:「你得知道一件事,花生米配拍黃瓜,如果沒有酒,簡直就是犯罪。」

劉小美表情沉重:「你說的對,那這樣,我出五塊,剩下的二十塊錢你出。」

「只好這樣了。」張怕擺出一副無力回天的倒霉樣。

劉小美喊老闆結帳,結果一算,二十六塊。張怕和劉小美一個拿手機計算機,一個扒拉手指頭:「七塊七塊四塊三塊五塊……咱倆好像少算了一塊錢。」

看劉小美的認真樣子,老闆笑出聲來:「好了,就收你們二十五。」

劉小美笑著遞過去錢:「老闆真好。」

老闆說:「你要是經常來,我給你辦個貴賓卡,不管吃多少,一律五折。」

張怕看看店面,滿打滿算六張小方桌,問老闆:「刀削麵也辦貴賓卡?」

「為什麼不能辦?我們這是朝陽行業,你懂什麼是朝陽行業麼?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未來還要融資,然後上市……」

「哥,你比我還能吹。」張怕跟劉小美往外走。

老闆在後面招呼:「下次來啊,辦貴賓卡。」

劉小美跟張怕說:「這家店有意思。」跟著又說:「既然你找到工作,我決定慶賀一下,你沒意見吧?」

「沒有。」張怕說:「就是兜裡錢不多了。」

「不用你請,去我家吃。」劉小美笑著說道。

張怕剛想答應,忽然發覺劉小美的笑容帶著點陰謀味道,問話:「去你家?不是宿舍?」

「呀,你真聰明。」劉小美笑著叫起來。

張怕琢磨琢磨:「你又著急帶我見家長,這不好吧?」

劉小美笑道:「不是我著急帶你去,是我爸媽著急見你。」

「這是什麼節奏?」張怕問:「你怎麼跟你爸媽說的?」

「還說什麼啊,你第二次上我的課,就有人跟我爸媽說了。」劉小美笑嘻嘻說道:「那天你還送我回家來著,就是因為這個事,他們問你是誰。」

張怕再問:「那你是怎麼說的啊?」

「什麼都沒說。」劉小美問回來:「這個怎麼說?」

張怕咳嗽一聲:「我覺得吧,咱這個情節有點俗,電視劇裡老演,不是男主就是女主,總有個逼婚的家庭,找個人假扮對象,再弄假成真,這不好,也不科學。」

劉小美微笑問話:「那你想不想弄假成真呢?」

「弄假成真?胡說八道!咱倆現在就是真的,你說是不是?」張怕有了六千塊錢一個月的工作,在心底努力哄自己,可以找對象了。

劉小美笑道:「又佔我便宜。」

張怕嘿嘿一笑:「時刻準備著。」

劉小美歪頭看他,看了好一會兒說:「我給你紮辮子吧?」

張怕猛地一驚:「大姐,我不做偽娘。」

「偽什麼?」劉小美問道。

張怕很吃驚:「你不知道什麼是偽娘?」

「偽裝娘娘?」劉小美問:「是麼?」

張怕想想自己,也是去年才知道這個詞兒,便是釋然了:「不用知道。」

「哦。」劉小美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無知?」

「胡說八道,有些東西永遠不知道才好。」張怕說道。

劉小美笑道:「你不用這麼用力的假裝認真。」

張怕說:「不是假裝,是真的很認真。」

一路說說笑笑回去宿舍,沿路認識劉小美的男男女女終於確定一件事,音樂學院女神有主了。看著那個其貌不揚的長毛小子,全身上下唯一優點估計就是一腦袋毛,也能俘獲女神芳心?

於是,音樂學院的論壇上,很多男人憤筆呼叫失戀了,要查清長毛小子的背景……

在宿舍樓下,張怕問話:「我真的要去見你爸媽?」

「現在不用,不過遲早得見,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劉小美說:「為了不讓我丟臉,你這個老師起碼要當到跟我爸媽見面以後。」

張怕啪地打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在這一刻,他深深感謝云云送來的兩盒餃子,如果不是她欲言又止的說起別的事情,自己也不會想到管住雲爭其實是在幫助一個家庭,也就不會應下來老師這個活兒。

很多時候,好工作是成功走向丈母娘家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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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就一定會為標題糾結

只是心裡有些虛,我真的能和劉小美在一起?想啊想的,倆人關係頂多算曖昧……也許應該努力發發短信,多打幾個電話?

劉小美笑問:「有西裝麼?」

「有。」

劉小美再問:「什麼時候買的?」

「十年前?」張怕回想一下說道。

「明天咱倆逛街,我送你套西裝。」劉小美說:「上午九點來接我。」

張怕說:「明兒上午要去學校報導。」

「啊,我忘了。」劉小美說:「那你等電話吧。」

張怕趕忙說:「千萬別給我買衣服。」

劉小美問為什麼。

「反正不買就是了,成麼?」張怕問道。

劉小美思考片刻:「行,那我回去了,你記得練歌。」

張怕說記住了,劉小美衝他揮手道別,轉身上樓。

張怕回去拿自行車,再趕緊回家。

時間越來越緊張,可不管什麼時候,更新是第一要務。

第二天特意洗個頭,換身新衣服,去找雲爭上學。

開門見是張怕,雲爭大驚失色:「你不是又要去學校吧?」

「是啊,從今天開始你換班級了,老子是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是班長,跟我好好混,有前途的。」

雲爭臉都綠了,站著好一會兒不說話。

云云從後面走過來:「快進快進,站門口乾嘛?」

張怕說:「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第一百一十九中學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的孩子云爭是我的學生,家長你好。」

云云笑道:「真去當老師了?」

「必須是真的。」張怕說:「我帶著歷史的使命感去教書育人,感化世間頑石。」

他在胡吹牛皮,雲爭有些失神的轉過身,去自己的床上拿手機出門。

房間很小,就一個大房間加一個廚房,大房間裡放兩張單人床,是母子倆相依為命的家。

過會兒雲爭回來,張怕問:「老皮他們怎麼說?」

雲爭說:「我們認了。」

云云氣道:「你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

張怕說沒事,又跟雲爭說:「認了就好。」

雲爭此時的眼神是灰色,感覺一切無望,木呆呆吃幾口飯:「吃飽了,上學去了。」

「咱倆一起走。」張怕跟云云告辭,和雲爭出門。

雲爭說:「我想轉學。」

「就你這破成績,有學校收你就不錯了。」張怕問:「咱學校是全市倒數第一?」

「嗯,多少年都這樣,一直倒數第一。」雲爭回道。

「倒數第一還有這麼多學生?不科學,真不科學。」張怕好像很懂行一樣的信口胡說。

跟昨天一樣,雲爭出苦力騎自行車馱他上學。

張怕上班第一天,學校領導很重視,重視到秦校長又一次親自迎接。

一樓東頭有個大教室,擺了兩張乒乓球案子,估計是老師的課外活動室,現在徵用為三年十八班的教室。牆壁一側是塊很古老很古老的木頭黑板。

秦校長打開門說:「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戰場。」

張怕進門看:「什麼玩意都沒有?」

秦校長把手裡的包遞過去:「我的電腦,隨便用。」

「謝了。」張怕接過筆記本電腦,問:「無線密碼呢?」

「電腦能自動連接。」校長說:「密碼在電腦包的夾層裡。

「那行了。「張怕說:」你去忙吧。「

秦校長愣了一下:「我去忙?你連學生都沒有。」

「會有的。」張怕是真的不著急。

秦校長琢磨琢磨:「課桌也沒有,你也沒有桌子。」

張怕說:「我相信校領導的英明領導,該有的東西都會有。」

秦校長無語了,轉身出門。

張怕在屋子裡轉悠一圈,把乒乓球桌拽去牆邊,去隔壁班強借個椅子回來,從包裡拿出筆記本電腦,接上電源,插上u盤,開工。

就在他寫的噼裡啪啦的時候,教室門咣的被踹開,走進來個高個學生,少說一米八。

那學生抱著課桌進門,放下桌子問:「這裡是三年十八班?」

張怕說:「出去,敲門重進。」

「草。」高個男生很不屑地看張怕。

張怕當他看的是空氣,專心干自己的活。

五分鐘後,雲爭抱著自己的課桌進門:「哥,我坐哪?」

張怕停止打字,轉身說:「敲門重進。」

雲爭看眼張怕,再看眼大個子,搖搖頭出去,敲門喊:「報告。」

「進。」張怕淡聲吩咐道。

雲爭搬課桌進門:「報告老師,我坐哪?」

「去學生處領些笤帚拖布回來,還有盆和桶。」張怕發佈當老師的第一個命令。

雲爭說聲是,轉身出去。

大個子不把張怕放在眼裡,可好歹和雲爭接觸過,眼見這個比自己還操蛋的傢伙甘心聽老師吩咐?隱隱感覺不對勁。

不過面子使然,他沒有敲門重進,也沒有往裡走,把凳子從課桌上拿下來,坐在門口。

張怕搖搖頭,起身走過去。大個子有點緊張,不知道老師要說什麼?意外的是張怕根本沒說話,走到跟前抬腳就踹,一腳,一米八從敞開的大門側著躺出去。張怕又把他的桌子椅子推出去,砰的關上門。

一米八怒了,起身就往教室裡沖。可推開教室門一愣,發現張怕就站在跟前,不等他反應過來,當胸又是一腳把他踢出去。

一米八不服輸,起身又往教室裡沖,並做好還擊張怕的準備。

意外的是,張怕沒有再踹他出去,反是在他進門後,繞過去關上門……

剛才踹兩腳踹出觀眾,這不好,有些事情要秘密做才好。然後一米八就倒霉了,臉上一點傷沒有,全身上下到處都痛,被張怕痛揍一頓丟在牆邊。

一米八終於恢復成正常智商,靠著牆壁坐起身子,說老師打人,我要告你。

張怕說:「有證據麼?」

「我全身是傷。」

「全身傷?」張怕笑笑:「快去驗傷,趕緊去。」

這時候,隔壁班老師推門進入,看到陌生張怕,又看到坐在地上的學生,說:「你們打架?哪個班的?」

一樓多是一年級教室,這個老師還不知道三年十八班的特殊存在。

張怕笑著回話:「您好,我是新來的老師,以後請多關照。」

「你是老師?」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看著張怕的長毛就不舒服,問道:「第一天上班?」

「是,打擾到你們不好意思,我以後注意。」

說完這句話,又有學生抱著課桌過來報導。女老師狐疑打量幾眼,轉身離開。

張怕讓開位置,讓學生把課桌搬進去。

此後半小時,陸續有學生搬課桌進門。彼此有認識的打聲招呼,說幾句沒營養的話。張怕只當沒聽見,不過也沒幹活,雙手搭在腦袋後面,雙腳搭在乒乓球桌上,凳子支起兩條腿,一悠一悠的很是悠閒。

又過一會兒,校長進門,看見教室裡亂成一團,拍拍巴掌說話:「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十八班的學生了,這是你們的班主任張怕張老師。」

張怕慢慢起身,沖大家微笑示意。

學生們全無反應,好像看路人一樣看他。

校長跟張怕說:「出來一下。」

倆人去走廊說話,校長拿出份名單,一共五十個學生,有二十四個沒來上學。

「這逃課率。」張怕呵呵笑了一下。

「名單在這裡,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們來上課,下面有電話和家庭住址。」

張怕說:「報銷電話費。」

校長說:「只要你能讓他們老實在學校呆著,不出去搗亂,怎麼說都行。」說完這句話,馬上換成沉重語氣:「你要知道,學校對你抱有很大希望,希望你能成功。」

張怕說:「哪這麼容易?要是來個老師就能成功,你們學校還能是全市最後一名麼?」

「咱們!是咱們學校!」校長糾正道。

「對,咱們。」張怕說:「你忙吧,我收拾他們去。」

「要注意分寸。」校長有些擔心。

張怕擺擺手走進教室,砰的關上門,站在門口大聲說話:「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張怕,害怕的怕,什麼都怕,所以你們不能欺負我,一欺負我,我就容易衝動,一沖動就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為了大家的健康,也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與愛,請一定一定不要欺負我。」

這是什麼開場白?教室裡的二十六個學生倒還算安靜,其實是漠然,冷漠看著張怕耍怪。

張怕接著說:「進了這個門,你們只有一個選擇,認真、老實聽我的話,除此外再沒有別的選擇。」

學生們依舊沒有人回應。

張怕笑笑:「先說第一條規定,明天上學,不許帶手機。」

「憑什麼?校長都不管。」終於有學生說話。

張怕不理他說什麼,繼續說道:「第二個規定,不許逃課,這條很重要。」

有學生嗤之以鼻,非常不屑。

張怕繼續當沒聽見:「現在,幹活吧,你們自己分工,收拾衛生,還有,把乒乓球桌扔操場,再幫我搬個辦公桌回來。」

沒有人應聲,只有雲爭略顯尷尬的站在一堆笤帚拖布面前。

張怕繼續當沒看見,收拾起筆記本電腦,拽椅子出門,坐門口發呆。

這就是上課?學生們有些迷糊,走廊那頭偷偷觀望的學校領導也有些迷糊。

張怕無所謂,抱著筆記本閉目養神,看上去好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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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白天下雪了

半小時後起身走進教室。在過去的三十分鐘裡面,只有雲爭在掃地、拖地、擦桌子。

張怕進門看看:「幹活的舉手。」

雲爭看看大家,見沒人舉手,他也沒舉。張怕再問一遍,有個胖子笑嘻嘻舉手:「老師,我幹活了。」

張怕點頭:「好,再幹一遍。」

「什麼?」那個胖子很生氣:「憑什麼?」

他舉手,換來別人的哈哈大笑,還有人大喊活該。

看體型,怎麼也不像是初中生,巨胖無比,比幸福裡那個胖子還要胖。轉身面對罵他活該的人說:「再說一遍。」

那傢伙也不是善茬,理了個藥片頭,就是腦袋頂上一片圓,別的地方禿著。用鄙視的眼神看胖子:「怎麼著?」

「再說一遍。」大胖子站到他身前。

「靠,你以為自己是誰?」藥片頭滿不在乎說道。

「再說一遍弄死你。」大胖子哼上一聲。

張怕不耐煩道:「還能不能行了?怎麼還不動手?趕緊打啊,是不是個男人?」

我去,最喜歡看老師煽風點火了,學生們快速散開,把場地留給倆當事人,還有兼做裁判的張老師。

張怕再問一遍:「你們打不打?」

「就是,打不打?趕緊動手啊。」學生們哦哦起鬨。

張怕說:「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那擦地吧。」

「憑什麼我們擦?」大胖子又喊回來。

「因為是我叫你擦的。」張怕說:「你可能對我不熟悉,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擦地。」

大胖子堅持著不動。

張怕笑嘻嘻走過來,然後就毫無徵兆的動手了,當著二十多個男生的面狂揍大胖子。

胖子肉多,抗打,可再抗打也經不起張怕這通折磨,最絕的是,跟揍剛才的一米八一樣,表面看不到傷痕,大胖子卻痛的嗷嗷直叫喚。

揍完胖子,張怕說:「有沒有誰有什麼想法?」

沒有人說話。

張怕看著他們,冷笑一聲說:「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垃圾中的垃圾,狗屁不是,而且是被學校放棄的垃圾,所以會塞給我。」

說完停下一會兒,發現下面很安靜,果然都是垃圾中的垃圾,死豬不怕開水燙。

張怕接著罵道:「我明著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話說一半停住,走向右邊幾個學生面前,伸手道:「拿來。」

後面有個學生右手抄在兜裡,當沒聽見。

張怕扒拉開前面倆人,抬腳就踹,再撲上去一通收拾,最後拿出手機,關閉錄音功能刪除文件,反手把手機砸到地上:「你的手機,丟了。」

我去,太囂張了。所有學生都傻了。

張怕回到乒乓球桌前面站住:「把手機都拿上來,這句話只說一遍。」

雲爭第一個配合。別的學生還想堅持堅持,張怕冷笑一聲:「機會就一次,錯過不再有。」

有學生距離門口比較近,拉開大門想跑,張怕也不攔,等他跑出去以後說:「還想誰想跑?」

學生們互相看看,沒說話。

張怕說:「再給你們上一課,等我五分鐘。」說完話出門。

垃圾學生們好奇心很重,都是呆著沒動,結果不到三分鐘,就看到張怕薅著剛才那男生回來,這傢伙慘的,滿臉血。

張怕拽他進班,大門一關:「剛才這位同學翻牆逃學,我害怕他摔著,想趕過去幫忙,結果他一緊張就摔倒了。」

啊?學生們感覺腦袋都木了,這到底是學校還是黑社會集中營?

張怕拍拍乒乓球桌:「手機呢?」

經過開頭這會兒折騰,學生們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過這一段再說,陸續上來交手機。

張怕略一查數,讓學生去大胖子兜裡掏手機,然後一揮手:「大掃除,誰不干活我幫他幹。」

於是就幹吧,有人往外搬東西,有人往屋裡搬東西,來來去去折騰到中午,教室總算清潔乾淨。

張怕不放學,拽著他們再上一課:「我知道你們不服我,想著回家告訴家長什麼的,或是找老大來揍我,儘管請,但是有件事要說一下,老子剛交了個女朋友,丈母娘很在意我這個工作,咱把話往直白裡說,你們還剩一年畢業,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你們其中某個人使壞,讓學校開除我?或者請記者報導什麼的,只要是對我不利。」

說話間,張怕手間出現一把匕首,寒光閃閃的十分晃眼。用兩根手指捏著,輕輕甩動,匕首在手指間來回跳動,閃成一團銀光。

在匕首跳動間,他接著說:「我對你們的要求很低,不要求學習成績,不要求認真聽講,就一點,上課時候全給我在教室裡呆著,誰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你們是不是在想,我就是不客氣又能咋的,是吧?」張怕嘿嘿一笑:「咱第一次見面,我給你們打個樣,今天呢,是讓你們記住我,都聽好了,誰要是在背後玩陰的,讓我丟了工作,我保證,你們會付出十倍百倍以上的代價。」

說完話,左腿踩到凳子上,手間的匕首猛地紮下,哧的一聲輕響,好像是碎布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匕首刺穿他整條腿,刀尖慢慢聚出血滴,開始很慢,接著快速流出,洇了褲子,濕了地面。

張怕面帶獰笑:「都記好了,人不惹我,我不惹我,誰要在背後搞我,三刀六洞等著你。」說完大喊一聲:「下課,滾蛋。」

學生們徹底傻住。雲爭更傻了,怎麼回事?怎麼說著說著還自殘了?

在這一刀的威力下,挨打的一米八和大胖子忘記自身疼痛,也是忘記想要報復的事情,反正都是看傻了。

「還不滾?」張怕再喊一句:「拿著手機滾。」

總算還有個有良心的,舉手說:「老師,我送你上醫院。」

邊上學生反應過來,跟著說:「我們送你去醫院。」

「醫什麼院?趕緊走。」張怕瞪眼道。

還是沒有學生走。張怕心底一聲哀嘆:這是要穿幫啊。雙手抱住左腿,慢慢放下來,抬頭說:「手機不要了是吧?雲爭,去扔了。」

「別啊,這不能扔。」雲爭第一個拿回手機,疑惑地看看張怕,第一個離開教室。

有他帶頭,剩下二十來個學生陸續離開。等教室門一關,張怕把假匕首丟開,又把褲子裡的機關取下來,嘟囔一句:「不想當老師的魔術師就不是一個好作家。」

走門口往外看,卻是看到秦校長的大眼睛,張怕嚇一跳:「你幹嘛?」

校長說:「你這面亂七八糟的鬧,我不放心。」

「搞定了。」張怕做個ok手勢。

「怎麼做的……你打人了?嚴重麼?流這麼多血。」校長看到地上血跡,大喊道。

張怕把校長拽進來,探頭往外看,果然,雲爭還有幾個學生等在走廊那頭。

張怕說:「沒事。」從兜裡拿出卷紗布,讓校長把腿纏上。

校長問:「你受傷了?」

張怕說:「為了當老師,我容易麼?」

校長要去醫務室。張怕想想說:「也是,去醫務室多拿點紗布。」

可憐堂堂一校長,被支使去醫務室拿紗布碘酒。

中午吃飯,醫務室鎖門,校長樓上樓下的跑,去門衛室拿鑰匙,最後抱一堆東西回來。

這會兒時間,張怕已經收拾好教室,等校長一回來,就往腿上纏紗布,然後拍手道:「成了。」

「什麼成了?」校長已經知道是假傷口,可還是不明白張怕到底做了什麼。

張怕問:「有枴杖麼?一根就行。」

校長說:「你是來當老師的,還是來折磨我的?」

張怕說:「一個意思。」

好吧,一個意思。於是,大中午的一一九中學,新上任的三年十八班班主任被校長扶著走出教室,據說現場恐怖,滿滿一地都是血。

大家都在猜測發生什麼事情,可惜只能猜測。原因是進入十八班的所有學生都是垃圾生,別人躲避都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問話?

下午,張怕拖著傷腿帶領全班同學自習。

真的是自習,沒有課外書,不許玩手機,只有教科書,要麼就看,要麼就發呆。

那一刀的效果是極其震撼的,一個上班第一天的老師,看清楚,是老師!不是流氓,一個老師就為了嚇唬學生,給自己來一刀……這不是二傻子麼?

不過,二傻子的名號很好用。這傢伙連自己都敢捅,何況捅別人?一米八和大胖子、再有手機被摔碎那傢伙,還有摔一臉血那傢伙,四個倒霉蛋決定忍了。起碼現階段不能找事,萬一把人工作弄沒了,丈母娘也不要他了……我靠,這麼個玩意,給你你要啊?

一下午,張怕在寫故事,學生們在自習。放學時,張怕說:「今天的表現很好,明天繼續,記住了,不許帶手機上學,還一個,不許無故曠課。」

學生們根本不接話,自顧自的離開教室,只是在出門前,多會看一眼那處洇滿血紅的大腿,真是太狠了。

等學生們走光,雲爭過來說:「哥,你幹嘛?至於麼?」

「至於不至於就那麼回事,你帶我回家。」張怕說道。

「你能上去車麼?」雲爭問話。

「小瞧我?我現在能打籃球你信不?」張怕拿著筆記本電腦一瘸一拐往外走。

雲爭說:「服了,你真是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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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估計是今年最後一場

於是就回家唄,在路上買份涼皮,回家邊吃邊幹活。卻是接到大壯的電話,說慶祝喬遷之喜,他請客。

張怕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催他搬家。問明地方,說就到。

掛電話,先把文章傳上網,再拆下來腿上紗布,換條褲子出發。

人很全,不但胖子、娘炮幾個人都在,陸一一、大黃幾個女孩也來了。

見面先喝酒,只是沒兩句話就說到搬家和拍網劇上面。

張怕說:「我現在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先忍兩天,等把學生狀況摸清了,咱就開機。」

「我靠,你當老師?真的假的?」一桌人直接鬧將起來。

張怕說:「嚴肅嚴肅,不得對老師無禮。」

「我弄死你算了,還不得無禮?」胖子問:「怎麼混進去的?」

「事實是我也不清楚。」張怕說:「你們先搬過去,我沒什麼可搬的,電腦和床墊子,胖子,你什麼時候搬,把我家裡那點玩意拉過去。」

胖子不同意:「愛找找誰去,我搬不動。」

晚飯散很早,或者應該說張怕走的比較早,那幫傢伙繼續喝。張怕回家收拾東西,看著一堆女人衣物發呆,得趕緊送出去,可送給誰呢?

稍待一會兒,拿出學生名單,給今天沒上課的曠課生挨個打電話。

隔天依舊是雲爭馱著張怕去學校,路上一勁兒抗議:「你再這樣,我就去醫院陪老皮他們。」

張怕說:「老師腿受傷,你照顧一下會死啊?」

「你才沒受傷。」雲爭總覺得哪裡不對。

張怕指著紗布說:「看見沒,纏這麼多圈,你說我沒受傷?」

……

這一天依舊是自習課,張怕依舊拖著傷腿打字編故事。沒多久,校長送來一支木頭枴杖。張怕很高興的接過枴杖,笑容滿面對學生們說:「從此後,我就有了一件合法武器。」

校長問:「曠課學生怎麼辦?」

張怕說:「昨天通知了,今天一準兒能來。」

「真的?」校長有點兒不相信。

是真的,中午一點鐘,除去老皮四個在醫院泡病號的傢伙,三年十八班其餘四十四名同學都到了。

只是地點略有不同,正常上學的在教室上自習。後通知的這些人聚集在校體育館門口。

一點鐘,張怕準時出現,舉著手裡的拐說:「我就是那個電話裡要打爬下你們的人。」

有人嗤笑道:「都這樣了還打架?」

張怕打開體育館大門:「夠膽就進去。」

「進就進,誰怕誰?」大家陸續進去,然後大門砰的一關,內外隔絕。

張怕站在門口點數,查來查去,怎麼三十多個人?大聲問話:「誰不是這個學校的?」

「老師,你是找我麼?」有個小流氓笑著打岔。

張怕表示清楚了。他班裡的學生有現在就開始混社會的,聽到有人要打架,帶幾個哥們來撐場子。

張怕說:「按電話裡說的,來,單挑,是男人就過來。」

「我們這麼多人單挑你?不是欺負你麼?」有人笑道。

「一個個上,是不敢麼?」張怕問。

「傻比啊,現在誰還單挑?」剛才的小流氓大喊道。

張怕笑了下:「是要打群架是麼?」

「是啊,怎麼的?不服來咬我啊。」小流氓很囂張。

張怕說等會兒,給雲爭發短信息:「帶全班同學來體育館打架。」

他是嚴令不許帶手機,可更知道這幫學生絕對不會聽他的。果然,三分鐘後,一群人氣勢洶洶衝進來,雲爭跑在頭裡,問張怕:「打誰?」

張怕說:「先關門。」等大門再次關閉,轉身跟那三十多個人說話:「昨天晚上接到我電話的,是自己站出來,還是跟我們對打?二選一,你們不過來,我們就衝過去打你們。」

學生們一聽,這個好玩,老師帶領學生打群架?一個笑嘻嘻的摩拳擦掌。

對面人多,可大部分人不想什麼都不明白的就跟老師幹架,正在猶豫中。張怕又說:「現在是外校學生和社會小青年來一一九中學炸刺兒,你們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麼?」

「不能。」學生們大喊一聲。

張怕又跟曠課學生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幫著校外小流氓打自己同學?有意思麼?」

肯定沒意思。先把跟張怕的仇恨放一旁,對方很快分離出許多人。

最倒霉的是帶著小流氓來撐腰的幾個學生,不管怎麼說,挨頓打是一定的。

然後就打吧,在班主任張怕的帶領下,三年十八班成立的第二天,在校體育館痛擊入校搗亂的十餘名小流氓。此戰打出了我班的正氣,弘揚了我校的光榮傳統。

戰後,張老師論功行賞,在班級裡給同學們開會。

當然,開會之前,先要曠課同學把自己的課桌搬過來。

到這個時候,這幫傢伙才知道自己被原班級開除掉。

對著一大堆腦袋,張怕說:「這才是上學,知道麼?」

「知道。」老師帶著打架,然後還贏了,學生們打的很爽。

張怕繼續說:「你們還是很團結的,我很欣慰,只是可惜,我們當中出現了叛徒,大家商議一下該怎麼辦?」

「踢出去,我們班不要漢奸。」有人喊道。

一一九中學有五個初三學生跟外面老大混社會,這五個學生全被踢來張怕的十八班,現在正是跟著他們那堆倒霉朋友在一起。

這五個人就是漢奸。

張怕問:「就不爭取一下了?」

「有什麼可爭取的?以為混個社會就牛皮啊,老子是不稀得折騰,看他們跟的是什麼人啊,一群low比。」

張怕說:「該爭取還是要爭取一下的,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要給次機會。另外再宣佈個事情,今天既然大家都來了,算是給我這個班主任的面子,明天請保持,一個不少的都來上課,成麼?」

說到最後,用的是商量口吻。學生們笑著回聲成。

「那成,你們自習,我也自習。」張怕繼續開工。

他在這面瞎折騰,校長那裡跟水燒開了一樣熱鬧,幾個領導說張怕不適合做老師,第二天就鬧出這麼大事故,未來肯定還會有更多麻煩,早些清除出去比較好。

打群架瞞不了人,中午一場架,不到一小時,學校每個學生就都知道了。不過並不知道是張怕帶頭打的,十八班的學生又不會對外宣傳,倒是給張怕省去個麻煩。

放學時,校長來見張怕:「中午是怎麼回事?」

張怕拿給他一張紙:「我寫的調查報告。」

校長接過來看:校外小流氓搶我班學生的錢,學生們因為經常被搶,氣不過,便是打起來,幸好我及時趕到並制止打架,沒讓局面惡化下去。

秦校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些疑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為什麼會一沖動就請來張怕做老師?

張怕說:「我班學生都是好樣的,愛團結、不怕吃苦,學習好、遵守紀律……校長,你去哪?」

「我頭痛。」秦校長趕緊離開。

跟小混混打架有個好處,一般不會報警。當然也有壞處,小混混會拉幫結夥的回來堵你,要把場子找回去。

張怕倒是不擔心這個,他擔心今天下午來打架的那幫曠課生,明天還是會曠課。

被猜中了,第二天少了六個,還真是拿他這個班主任不當幹部。

不光是這六個人拿他不當幹部,班級所有學生,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帶手機上學,有時候會偷著在下面玩。張怕只好假裝沒看見。

張怕不著急,做任何事情都要慢慢來,第一天能嚇住他們,已經算是成功一大半。

問題是六個曠課生怎麼辦?不搞定這六個人,通過打群架凝聚起來的人心,很快就會散開,沒了榮譽感,沒了上進心,真的真的只能做垃圾。

此外還有五個混社會的倒霉孩子,加一起就是十一個人,再有老皮四個混蛋還住院,三年十八班竟然有一小半人不上學!

殺一儆百,是時候出奇招了!張怕選中長時間曠課一傢伙,那傢伙喜歡兩件事,打籃球和打架。只要有空就在市體育場跟人三對三鬥牛,長的人高馬大,一點兒不像初中生。

張怕去做個大牌子,寫上那傢伙的名字,又放大證件照的照片,貼到牌子上,然後出發。

由於考慮到自己不在學校,班裡學生會搞怪,所以把他們全帶出去……

於是,張怕當班主任第三天,帶全班同學逃學。

學生們很爽,這才是上學!如果上學一直這麼好玩,幹嘛要逃學……咱現在到底算不算逃學?

可惜計畫沒成行,校長守在大門口,喝令所有人回教室。

二十分鐘後,張怕一個人來到市體育場。

張怕一手拄拐,另一手高舉牌子,上面寫著:膽小鬼高飛,害怕被打不敢上學。邊上是醒目大照片。

高飛直接就怒了,衝過來大喊:「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張怕很認真的問話。

「你是不是想死?」高飛去扯牌子。

張怕把牌子藏到身後,歪個脖子大喊:「打殘疾人了,打殘疾人了。」

「我靠你大爺。」高飛怒了。跟高飛一起打球的有幾個人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張怕說:「他是初中生,天天曠課跟你們打球,你們沒有啥想法麼?」

「我靠,你才讀初中?」球友們很是驚訝。

張怕跟高飛說:「除非跟我上學,不然你去哪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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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就又冷了一次

有球友問高飛:「真讀初中?那趕緊上學去,在這瞎耽誤什麼時間?」

現在的高飛特別生氣,球是打不成了,又被球友看了笑話,特彆氣憤的朝張怕大喊:「打死老子也不上你的課。」拎起自己東西就走。

張怕舉牌子跟在邊上:「我不給你上課,我是班主任。」

高飛不理他,走到街上打車。張怕繼續舉牌子站在邊上。

出租車停下,高飛剛上車,張怕也坐了進去。高飛怒喊:「你幹嘛?」

「陪你到天涯海角。」

「我草,你無不無聊。」

「不無聊,剛發現個好遊戲,可以折磨你玩。」

司機聽出不對,回頭問:「你倆怎麼回事?」

張怕把牌子往前一舉:「看。」

「初三學生?你也太不懂事了,父母賺錢讓你上學,你曠課?你不是我兒子,不然打死你。」司機罵道。

「我草。」高飛開車門下車,指著張怕喊:「再別跟著我,不然報警。」

張怕拿出手機:「需要幫你按號碼麼?」

「我……」高飛無奈了,想打張怕,可一是老師,二拄著拐,於是就更無奈,重新坐進出租車。張怕當然要跟著。

高飛不再說話,直接回家,可張怕還是跟著。當張怕站在客廳的時候,高飛報警。

張怕全無所謂,等待警察到來。

這類事情肯定要找家長,沒多久,高飛媽媽回家,問清楚事情緣故,跟警察說抱歉,一通好話送走警察。再跟張怕說好話。

夫妻倆知道高飛不上學的事情,不過不在乎。這竟然是家有錢人,說明年送美國讀書,在國內上不上學無所謂。

張怕說:「沒看新聞麼?外國法律可不像咱這塊這麼不健全,未成年人犯法一樣要拘,就你兒子這德行,去哪都一個鳥味。」

高飛媽媽變了臉色:「你怎麼說話呢?」

「我還就這麼說了,別說你孩子,還有你,不能太放縱孩子,有錢怎麼的?送美國就厲害就有前途?狗屁,高飛要是就這麼胡混,長大以後不要說賺錢,會不會花錢都是個問題。」張怕說:「我不是來家訪的,對你們家庭也不感興趣,咱這樣,我現在是他的班主任,如果你不想讓他讀書,趕緊去學校退學,在這浪費什麼時間?趕緊的。」

「我要投訴你!」高飛媽媽大喊道。

「我說什麼了投訴我?」張怕笑笑:「反正你們看著辦。」

說完這些話,再跟高飛說:「兩條路,明天來退學,或者上學。」說完就走,全不理會生氣中的高飛媽媽。

高飛也生氣,想要衝過來打架,張怕舉起枴杖:「最好把我打殘了,養一輩子。」

高飛媽媽趕忙攔住高飛,氣罵道:「學校領導瞎眼了,怎麼讓你這麼個流氓當老師?」

「唉。」張怕懶得回嘴,拿拐出屋。

出來後琢磨琢磨,回學校。

到學校第一件事找校長談話:「我想開個家長會。」

「行麼?」校長問。

張怕問:「說實話,這些垃圾學生是不是讓你頭大?」

「是。」

「把家長叫來,能讀的讀,不能讀的趁早滾蛋,學校不伺候。」張怕說道。

秦校長愣住,停了好一會兒才說:「學校存在的意義就是教書育人,把那些不聽話不懂事的孩子都教明白了,讓他們懂事……」

「您說的是小學,現在這幫孩子什麼不懂?懂的比我還多。」張怕說:「初三生,如果還不懂,基本就是發育遲緩。」

秦校長搖頭:「開家長會可以,勸退不行。」

張怕說:「那我就沒法伺候了,好不容易弄回來幾個肯上學的,再被別人一帶,又逃學了,既然是逃學,還不如趁早離開。」

「我請你來的目的就是讓逃學的孩子不再逃學。」校長沉聲說道。

張怕拱手道:「校長,咱現在不是拍電視劇,你不用拿這種語氣嚇我。」

校長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張怕嘿嘿一笑:「得令。」跟著又說:「我去打電話,明天開家長會。」不等校長說話,他又搶著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信我一次,反正就一臨時工。」

校長心底輕嘆一聲,算是默許了他的話,不過跟著說話:「明天是週末。」

張怕愣了一下:「怎麼沒人告訴我?」又跟校長說:「家長會定在週一下午一點。」

秦校長沒接話,張怕回去自己班級。

按說增加一個班,要增加老師的課時,可整個三年級,就沒有一個老師願意教這些學生。課程表一直排不出來。

張怕不著急,那是學校領導難受的事情,他回去班級打字編故事。

老師是兼職,打字才是正職。

皮猴子們表現還不錯,沒有打架的,大多抱個手機在看,還有睡覺的。

張怕不影響他們,大家相敬如賓的待到中午放學。

放學鈴一響,張怕說:「跟我一個班有意思吧?」

「什麼時候再打一架?」有學生起鬨。

張怕笑笑:「告訴你們個好消息,禮拜一下午一點開家長會,千萬千萬別忘了說。」

「不是吧。」有學生喊道。

張怕笑笑:「放學。」繼續幹活打字。

今天是禮拜六,初三學生上半天課,下午和明天休息。

放學時候又遇到事,不知道是誰得罪到人,學校門口聚著二十多個大小伙子,一多半有文身,一個個耀武揚威的往裡看。

張怕不知道這件事情,把學生放走,他在教室裡繼續打字,邊幹活邊感慨:「每天辛苦如斯,圖的是什麼?」

說到這裡想起動畫片裡的情節,不是應該有大把美妹貼向帥氣男老師麼?為什麼我一個……唉,生活總是殘酷。

正幹著活,雲爭跑回來說:「出事了。」

張怕一看他:「剛沒喊你就偷跑?不知道老師腿瘸了,要送回家?」

「你就騙我吧,我瞅你比我還利索。」雲爭說:「外面出事了。」

張怕趕忙拿枴杖:「幫我關電腦,裝包。」說完快速出去。

雲爭來做收尾工作。

放學時大門敞開,因為那二十多個囂張青年,很多學生是結伴快速跑出去,沒人想惹麻煩。

可那些人不管,看到長的像的,就追過去拽住,發現不是,或踹一腳或打一巴掌,讓趕緊滾。

張怕趕忙找十八班精英,左右看一遍,發現那幫小子確實是精英,根本沒出現,偌大操場、許多學生,硬是沒有一個十八班的學生。

張怕一瘸一拐出校門,站在那幫人面前:「你們是干嘛的?」

「滾。」一個戴金鏈子的青年吐出一個字。

張怕笑笑,轉身回頭看,有幾名老師正是緊張望向這裡。

同一時刻,有人大喊:「老大,就是他。」

聞聲看去,眼熟。可是來不及細想,對方老大大喊一聲:「揍他。」二十多個人朝他就圍過來。

鬱悶個天的,這是什麼節奏?張怕轉身就跑,這一刻腿也不瘸了,快速跑回校園。

他往回跑,學生嚇得四散躲避,老師嚇得大叫報警。

張怕一口氣跑到操場中央,然後不跑了,他看到十八班學生人手一根球棒從教學樓裡衝出來。不光有他們,還有另一群學生,估計是召集來的小嘍囉。

這又是什麼節奏?張怕轉身揮舞枴杖……

後面的事情太過血腥,不細說了。新聞是這麼說的,本市第一一九中學有大批歹徒入校尋釁滋事,被學校老師、保安、以及及時趕到的民警制服,學生無一受傷……

想快速拉攏人心麼?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找一個對手,同仇敵愾,大家一起上去幹仗,接下來就是自己人。

這一戰,張怕以班主任的身份帶領全班英才大戰黑社會流氓,並成功保護每一位學生,使他們不受傷害。

一戰過來,學生們感覺這個班主任還不錯,起碼比以前的夠膽量、也夠意思。等警察帶走被放倒的幾個小流氓後,有學生給張怕敬煙:「老師,有點兒意思。」

張怕很鬱悶:「我是你們老師。」

「老師也是人,一會兒喝點兒?」

張怕琢磨琢磨,打鐵要趁熱,招呼所有學生回教室,說再耽誤一小會兒時間。

張怕上班三天,兩次帶領學生打群架,還有比這更快融入到一起的方法麼?

學生們嘻嘻哈哈回去教室,邊走邊吹牛,說一一九如何如何牛,誰來就滅誰;還說你真笨,搞不定一個小個子……

一一九中學經常打架,可是像今天這種在校園裡打的群架還真是少見。打架前,秦校長剛剛離校,由教導主任找張怕談心:「你不好衝在最前面,你這是領著孩子們打架,是不對的。」

張怕回話:「放心吧,出事情就把我開了,我背鍋。」又說麻煩你了。

教導主任嘆氣道:「這個活確實不該你做,誰攤上這麼一群孩子都頭大,算了,你以後要小心。」

張怕說聲謝謝,拄枴杖回教室。

第一句問:「有沒有受傷的?」

沒有人應聲。

人多打人少,還有個主戰力張怕,挨打是一定的,痛也是一定的,但是刀傷沒有,骨折也沒有。

張怕說:「沒事就好,今天你們表現的很好,雖然打架不能提倡,但你們能團結起來,這就很好,所以,中午我請客烤肉。」

學生們瞬間就爆了,大喊老師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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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好在天總會暖起來

張怕以更大聲音喊道:「都給我閉嘴。」等教室靜下來,張怕說:「倆規矩,一,啤酒最多兩瓶,可以不喝,但不能多;二,都給我省著點吃,剛上班,窮。」

「沒問題。」學生們繼續大喊。

看這幫傢伙亂糟糟的樣子,張怕舉起枴杖:「再補充一點,出去後給我站排走。」

「不要吧?」學生抗議。

「想吃烤肉就閉嘴。」張怕說:「出發,從你那面走,一個一個出去。」

學生們有了勝利的喜悅,也有了烤肉的激勵,一群從不聽話的小混蛋居然很順從的排隊離校,讓所有看見的老師都大吃一驚,太不可思議了!

張怕走在最後,被他揍過的大胖子走在邊上,邊走邊看他的腿:「老師,你那腿到底傷沒傷?」

「瞎啊,沒看我拄著拐?」張怕喝道。

「枴杖?我覺得更像是武器。」大胖子嘟囔道。

前面學生也覺得奇怪:「老師,打架時我就在你邊上,你老利索了,不像受傷啊。」

張怕說:「要不要現在跟我打一場,我能更利索。」

「拉倒吧,打倒了你,誰請烤肉?」那學生撇撇嘴。

張怕很受傷,大嗓子喊道:「專心點,站排走。」

一共三十多個人吃烤肉,就算每人只吃三十塊錢的東西,再加瓶啤酒……一想到這個價錢就心痛,明明是當老師賺錢,怎麼剛上班就搭頓飯錢?

沒人想搭飯錢,可現在是快速搞定這幫混蛋的最佳時機。這玩意跟炒股一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後未必會有共同敵人出現,難道要等著這群精力充沛的傢伙內訌玩?

結帳時花了一千二,老闆給抹掉近一百塊錢的帳。

張怕說:「都趕緊滾回家,順路的拼車,不順路的擠公交,後天見。」

打架和喝酒是快速拉近男人感情的不二法門,等這一天過去,很多學生已經認準了張怕這個班主任老師。

週六有舞蹈課,確切說,其實更像是約會。張怕趕忙回家幹活,下午四點出發去音樂學院。

見面時,劉小美問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三天沒見面,你覺得時間過的快還是慢?」

張怕馬上回話:「慢,慢死了。」對他來說,其實是快死了。過去的三天,每一天都是上滿了弦,不停轉啊轉,轉的腦子裡來不及想別的。

如果一個人感到寂寞,別的原因不知道,這個人多半很閒,有大把空閒時間。

劉小美說:「為什麼咱倆的答案不一樣?」

張怕一驚,難道回答錯了?趕忙問:「你覺得過的快?」

「是啊,我每天都要學習,感覺時間一下就過去了,迷迷糊糊就一天。」劉小美說:「是不是因為你在我心裡不是很重要的緣故?」

張怕再問:「我在你心裡重要麼?」

「應該是重要的。」劉小美說:「書上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按說我也挺想你,可怎麼覺得時間過的快呢?」

「這不重要,只要你想我就好。」張怕很善於抓重點。

「誰想你了。」劉小美哼上一聲:「上課去。」

倆人又是好像約會一樣的走去附小舞蹈教室,也是一起呆了近三個小時。

收費按兩個小時收,教課時儘量多拖些時間,當是補償。等孩子們離開,又單獨給張怕拉筋,還有教唱歌。

有意思的是,教室外面有人等著張怕。

張怕跟劉小美上完單獨課程,也是等學生們走完,出去換鞋。看見一個年輕女人微笑看著他倆,女人身邊站個可愛小妹妹。

劉小美笑問:「怎麼還沒走?有事?」

年輕女人從包裡拿出個兩個錦盒:「我愛人出差時買的,正好一對,我也不戴,要是不嫌棄,就送給你們了。」

劉小美笑著拒絕:「謝謝了,不過我不戴首飾的。」

聽到這話,張怕轉頭看,果然,劉大美女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件飾品,甚至連手錶都沒有。

張怕跟著說話:「我也不戴這些東西,戴了會不習慣。」

年輕女人愣了下,輕笑一聲說道:「是我唐突了,現在七點多,不知道能不能請二位吃個晚飯?」

想迅速接近一個人麼?其中一個辦法是討好那個人很在乎的一個人。

孩子跟劉小美學跳舞,家長想跟劉小美搞好關係,一直沒進展。忽然多出的張怕成為目標。

尤其是這種補課班,對各種情況要求不是很嚴,一起吃頓飯很正常。

劉小美笑著挽起張怕的手臂:「他也是老師,比我還忙,我倆一週就能見兩次,不好意思啊。」這就是拒絕了。

年輕女人笑著說:「那下次,以後有機會再說。」讓孩子跟老師說再見,擺手離開。

張怕說:「你拿我做擋箭牌。」

「那你願不願意呢?」劉小美笑問。

「願意。」張怕永遠是態度端正。

劉小美問:「上班有意思麼?孩子聽話麼?」

張怕說:「孩子?我班裡就沒有這種生物。」

劉小美笑道:「那是什麼生物?」

「一言難盡啊。」張怕說:「不過你放心,為了能堂堂正正走進你家大門,我儘量不讓學校開除。」

劉小美還是笑:「你真有意思。」

七點多鐘,天氣開始轉涼,張怕建議吃火鍋,暖暖的回家。

劉小美說不好,吃火鍋沾一身味,去吃麻辣燙吧。

張怕問:「你是什麼邏輯?吃火鍋有味,吃麻辣燙就沒有?」

「那你去不去?」劉小美問。

「去,必須去。」張怕馬上投降。

每到週三、週六晚上,音樂學院附近飯店就成了劉小美和不知名男友秀恩愛的秀場。走去哪裡都有人看,也有人議論。實在是劉小美名頭太響,也是太好看,更是一直單身的原因。多出的張怕成為話題。

還記得張怕第一次學舞蹈時遇到的紅玫瑰青年麼?那傢伙又出現了。

當張怕和劉小美從附小校門走出來,紅玫瑰青年坐在靠後一輛車裡,指著張怕說:「就是他。」

後面坐著倆大漢,一臉橫肉,獰笑著回話:「放心吧寧少,斷一條腿是吧?」

紅玫瑰說是,打開手包丟過來一沓錢:「辦利索點兒。」

「成了。」一大漢把錢從中間分兩半,拿眼睛瞄瞄大概厚度,把其中一份給同伴,然後倆人下車。

打斷一條腿,一萬塊。已經算是高價。

這個時候的張怕是開心的,好大一個美女依依立在身側,這一種幸福……往俗裡說,得多有面子啊!

開心的張怕努力講著網絡上的笑話,想讓劉小美開心。

劉小美很開心,說講笑話就講,不要像個大活猴子一樣跳來跳去。

張怕說這是增加現場感。

劉小美說:「現場感就是大活猴子跳舞?」

張怕大怒:「不許侮辱猴子。」

劉小美白淨好看,笑起來更美,現在就美得讓人不忍眨眼。跟在後面的倆大漢小聲嘀咕:「說什麼呢,笑成這樣?」

「這妞的身材真不錯,難怪姓寧的不死心。」

「廢話,我也不死心。」

倆人距離十來米跟在後面,邊走邊說話,倒也不是很醒目。

可張怕和劉小美走的路是近道,穿過校園而行,很難有全程同行的路人。當倆人又一在在音樂學院的學生面前秀過恩愛,也是走出學校的時候,張怕小聲說:「後面有兩個人跟蹤咱倆,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比較大?」

「當然是你。」劉小美說:「我一個人在學校裡走了好多天都沒事,現在多個你,就有人跟蹤了。」

張怕說:「算你說的有道理。」

劉小美問:「你想怎麼辦?」

「吃麻辣燙。」這是張怕給出的答案。

劉小美說:「也行。」

於是就去吃了,吃飯的時候一樣嘻嘻哈哈,張怕講網上關於麻辣燙的笑話,還好不好笑,沒有被嗆到。

倆大漢不算太笨,沒有跟進來,在對面一家飯店吃飯。

張怕這邊吃好飯,送劉小美回家,那倆笨蛋繼續跟蹤。估計是得了命令,有劉小美在,只是跟蹤不動手。

這樣一來,張怕放心了。

直到把劉小美送上樓,他才慢慢往回走。

倆大漢等在小區外面,一個問:「不能上去就不下來了吧?你說能不能睡一起了?」

「失算了,靠。」另一個罵上一句。

在等待和不耐中,張怕慢慢走出來。倆大漢對看一眼,迅速後撤。

張怕慢慢走出小區,左右張望一下,走去音樂學院大門。

小區外面道路停著許多車,張怕在道中央走。經過一輛面包車的時候,後面忽然有動靜。張怕根本不理會,猛往道對面一跳。

這時候再看,車前車後各衝出一人,人手一把刀,只要張怕分心,肯定會挨一下。

張怕反應太快,讓倆大漢措手不及,略一遲疑,才再砍過來。

張怕早有準備,手裡的包砸向一人,同時矮下身子迅速接近另一人,一拳打在襠部。再轉身對付第一個人。

一對一比較簡單,也不用空手奪刀,在刀砍過來的時候側身挺進,同樣是迅速接近對手,一手刀砍在對方脖子上,解決戰鬥。

一個照面而已,對方一個捂著褲襠叫,一個倒在地上挺屍。張怕問捂褲襠那傢伙:「想怎麼對付我?」

「大、大、大哥,我們認錯人了。」那傢伙疼的一腦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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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e
Crawler | 2017-9-4 18:20:14

59 日子也會暖起來

「認錯了?」張怕說:「好吧,我相信你,不過做錯事就得懲罰,怎麼補償我?」

「補償?」捂褲襠喊道:「錢,我給你錢。」忍痛伸手入兜,抽出一小疊錢,大概有個一千多。

張怕笑著接過:「好像有點少。」

「不少了,我們還得看醫生。」

「看醫生?也是。」張怕看都不看地上的兩把刀,對準這傢伙的腿就是一腳:「這是教訓。」

這一腳不痛,那傢伙摔倒了還有力氣求饒:「大哥,我錯了,放了我吧。」

張怕嘆口氣:「這裡是學校,你們這種行為很惡劣。」說話的時候左右看,如同他想的那樣,這片地方有監控。

有心報警,怕這倆傢伙沒完沒了找自己要醫藥費。可又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倆。

張怕說:「走,帶你倆去醫院。」

「大哥,不用了,真不用了。」那傢伙努力坐起來,手還捂著褲襠。

張怕說:「別客氣。」

「真不是跟你客氣。」

「可是你倆偷襲我,我該怎麼辦?」張怕說:「給我個好的理由。」

「真的認錯了。」那傢伙不肯承認。

張怕笑笑,看眼地上的刀:「你說,我現在把刀揀起來,然後捅死你,然後跑了,誰知道是我做的?」

大漢臉色都白了:「別。」

「當然,為這麼點事不值當殺人,可要是給你兩刀呢?捅完就跑,你拿我怎麼辦?」張怕很有耐心,慢慢聊天。

現在時間不算太晚,有人回家經過這裡,看見前面情況,直接不走了。

張怕衝他喊:「這裡有兩個攔路搶劫的,找學校保安。」

那人倒也聽話,轉身就跑。

張怕說:「算你們運氣好。」站起身等保安過來。

很快跑來倆保安,沒一會兒又跑來四個,有人想去揀刀,張怕提醒道:「拿塑料袋。」

保安說謝謝,把倆傢伙弄回保安室,然後報警。

這是沒辦法的事,哪怕張怕再不喜歡報警,可既然有人看到,又有監控為證,只能從了。

在音樂學院家屬區持刀搶劫?事情很嚴重,不等學校領導詢問此事,警察連夜審訊,總算問出點東西。

做為被害人及主要證人,張怕很主動的上繳一千來塊錢、並說其來源。

警察對罪犯搜身後發現其餘鈔票,不用點,一眼就能看出問題,連號百元大鈔,明顯是雇兇殺人的節奏。繼續加緊審問。

這一晚上過去,警察很有收穫。張怕倒是早早被放回來。作為另一個證人,劉小美也被叫來問話。她要證明張怕說的是事實。

等兩個人錄完口供,在派出所門口,劉小美說:「就知道你一定能搞定壞人。」

張怕好奇道:「你看過我打架?」

劉小美嘿嘿一笑:「我知道的事多著呢。」

「都有什麼?」張怕問。

「不告訴你。」劉小美說:「再送我回家吧。」

張怕看眼時間,說聲不好意思,把你牽連進來。

劉小美說:「我倒是覺得你做的對,有些事情一定要報警。」

既然美女都說我做的對,那就一定是對的。張怕護送劉小美回家。

路上,劉小美說:「你看啊,這世界這麼危險,不如你搬到附近保護我吧。」

張怕笑道:「按道理說,你應該害怕才對,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誰說我不怕?嚇死我了,你看,都流冷汗了。」劉小美指著額頭說。

張怕說:「好大一滴冷汗,真的好冷。」

劉小美笑著說:「就是就是,我都折騰餓了,不如吃點東西?」

「不保持體型麼?」張怕問。

劉小美非常注重身材,平時吃飯幾乎不吃帶油的東西,不吃米飯。即便吃火鍋也是以蔬菜為主。像今天的麻辣燙,主戰力是張怕,劉小美只吃蔬菜。

「可是餓了怎麼辦?萬一低血糖昏倒,再遇到個壞人……」

張怕說:「大姐,你贏了,出去吃夜宵。」

劉小美說:「可我不知道吃什麼。」

「吃我好不好?」張怕伸出右手說道。

「沒有調料,太臭。」劉小美打掉他的手,想想說道:「算了,回家,睡著就不餓了。」

「好辦法,我以前就是這麼哄自己的。」張怕說。

劉小美說:「呀,以前過的這麼慘呢?乾脆姐姐包你好不好?跟姐姐混了,姐姐管你三餐。」

張怕馬上表示支持:「好主意,最好去民政局領個紅本本,你管我一輩子飯。」

劉小美就笑:「你怎麼一點不像男子漢大丈夫。」

「這種時刻還要風度?那不是白痴麼?」張怕說:「我頭拱地就想贏得你的好感,既然肯**我,為什麼要拒絕?」

劉小美邊笑邊搖頭:「唉,可惜啊,你答應的太快,我沒興趣了。」

「不帶這樣的,還帶反悔的?」張怕喊道。

「這不怪我,要怪你沒志氣,你要是說不答應,我倔脾氣上來,一定要包你,到那時候,你再假裝無奈的點個頭,不就好了?」劉小美說完話,自己先笑個前仰後合。

張怕說:「你這樣不對,戲弄我感情,我受傷了,你要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劉小美說:「就不。」

倆人說說笑笑,回到宿舍樓前。劉小美仰頭長嘆:「好高啊,沒力氣上去了。」

張怕眨巴眨巴眼睛,半蹲下說道:「上來。」

劉小美歪頭看他,張怕再說一遍上來。

劉小美說:「這可是你說的。」說完轉到張怕身後,輕輕一躍,跳到張怕背上。

張怕雙手托住劉小美:「你真輕。」

「這是必須的。」劉小美吆喝一聲:「駕。」

於是就爬樓唄,八層樓,張怕一口氣跑上來。

到家門口,劉小美輕輕落地,問話:「累麼?」

「不累,一點都不累。」這是真的,相比較於爬八層樓,張怕更喜歡劉小美俯在他背上的感覺,如果可以,真想背一輩子。

劉小美說:「可是我怕你累。」拿鑰匙開門,請張怕進門。在關門的一瞬間,忽然又笑著說話:「你一定是計算好的,背我上樓,我肯定要給你水喝,你就能進屋了,對不對?」

張怕說:「你外號叫劉諸葛麼?」

「就是就是。」劉小美拿出手機:「自拍自拍。」和張怕站特別近,命令道:「笑。」

又讓張怕拿手機自拍,設為屏幕,才心滿意足的去倒水。

張怕說:「早不渴了。」

「你這是要埋怨我嘍。」劉小美端水回來。

張怕看眼時間,一口喝光:「我得走了。」

劉小美說:「路上慢點騎,還有,你真好。」

張怕說:「這就給我發好人卡?是不是有點早?」

「嘿嘿,發都發了,你能奈我何?」劉小美去開門:「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想留你住下了。」

張怕馬上往外走:「那不行,我怕**。」

劉小美嘿嘿笑:「這次饒過你,總有一天,我會得償所願的。」

「休想,我是一個思想品德考一百分的好學生。」張怕說的正氣凜然。

房門半開,門外是張怕,門裡是劉小美,倆人都是微笑滿面的看對方,那一種感覺叫幸福。

劉小美小聲說:「把臉拿過來。」

張怕說不給,卻是把臉伸過去。劉小美抬食指在自己嘴唇上印一下,再輕輕按到張怕臉上,小聲說:「再見。」

張怕說:「再見。」轉身下樓,下到七層的時候,劉小美才輕輕關上房門。

於是,張怕就爽了,高興了,飛速下樓,龍精虎猛的蹬自行車回家,速度這個快,快到什麼程度呢?自行車鏈子蹬斷了。

這是樂極生悲的由來。

可張怕還是高興,推自行車一路跑回家。

快要到家的時候,發現很多同道中人,許多人在玩長跑。張怕很高興,追上去一個問:「誰和誰打?」

沒錯,幸福裡這片又在打架,前面跑後面追,看著很過癮。

電視台曾經做過一期節目,從五月到十月去各大醫院的夜班急診室作調查,發現個驚人數據,任何一家醫院的任何一個晚上都有人因為打架入院。有醫院比較誇張,一晚上給二十多個病人縫合傷口。

可想而知,每天晚上有多少人因為喝多酒而幹架。

聽到張怕問話,那傢伙掃張怕一眼,大喊一聲:「滾。」

張怕心情很好,不跟他計較,推車子繼續往前跑,連續追上好幾個人,忽然發現被追的兩個人很眼熟。

腳下發力,很快追上那倆傢伙,笑著問話:「夜跑呢?」

逃跑的倆人是土匪和大武,這段時間因為找工作糾纏在一起。聽到問話,土匪偏頭看,當時就不跑了:「收拾他們。」

張怕說:「傻啊,快跑。」

見張怕沒停下,土匪趕忙再跑:「你陰我。」

張怕問:「又因為啥?」

土匪沒精力回話,剛才都是簡短說話,儘量節省力氣。

張怕再問:「是不是要把他們騙去幸福裡?」

土匪點頭。張怕就轉身大喊:「別追了,前面是幸福裡,再追你們就回不來了。」

幸福裡三個字還是很有用的,後面追著的一群人猶豫猶豫,慢慢停下腳步,一個個掐腰大喘氣,有餘力的就指著土匪和大武狂罵。

張怕再招呼土匪和大武:「別跑了,他們不追了。」

土匪和大武累的,一停下就猛伸舌頭大喘氣,張怕走過去問:「為啥?他們一直追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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