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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寫故事也是積累

羅勝男又在玩手機,見張怕進門,隨口打聲招呼。

看看美女的精心打扮,張怕比較好奇:「你打扮這麼好看,一天天就坐在屋裡?」

羅勝男說:「不然呢?就初一有音樂課,倆周輪一次。」

張怕說:「課程表上有音樂課啊。」

羅勝男笑道:「課程表上還有體育活動,可初三年級,哪個班活動過?」

張怕琢磨琢磨:「也是。」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

羅勝男問:「做什麼?備課?」

「差不多吧。」張怕開始幹活。

最近一些天都在寫故事結尾,經過這幾天的鋪墊,也是對前文做個交代,估計再有兩天可以完本。

翻看前文,對照腦海裡記憶的情節,然後補文,一直忙到上語文課,帶著筆記本電腦去班裡。

語文課繼續背詩,順便問上節課的背誦任務。

十八班學生真給面子,七言絕句,二十八個字,硬是沒有一個人記全。

張怕服了,大怒道:「你們都是豬麼?」

當然不是豬,豬不會這麼氣人。學生們都是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無聲看向張怕。

張怕點點頭:「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下午有體育活動。」

「好哦。」有學生喊道。

雲爭不像他們那麼樂觀,舉手道:「老師,我請個假,瘋子下午去醫院換藥。」

瘋子馬上舉手道:「是啊,我得去醫院。」

老皮跟著舉手:「老師,還有我一個。」

張怕冷眼看著他們幾個:「不給假。」

「老師,我們是病號。」老皮喊道。

「不給假。」張怕冷聲重複道,拿電腦出門。

雲爭去門口看看,回來說:「你們一群白痴,哪有什麼體育活動,下午就知道了。」

王江問:「是要拿咱們開練麼?」

「你祈禱吧。」雲爭大喊道:「誰有語文書?趕緊借我,老子要背詩。」

「你?學習?」王江很意外。

「廢話,我不想挨揍。」雲爭又問一遍:「誰有一年級語文書?」

有同學喊有,雲爭過去借來:「我抄一下就給你。」然後呢,最大的問題出現,他根本不知道是哪兩首詩。按習慣翻開第一課,完全不是詩!第二課也不是。雲爭又鬱悶了,大聲問:「是哪兩首詩?」

大半學生不知道,萬幸總算有個知道的,告訴他在第幾頁第幾頁。可接著又出現問題,上節課一首詩,這節課一首,加一起沒幾個字,竟然有好幾個字不認識。

好不容易抄好,還回去課本,然後就是背誦。

雲爭在一一九中相當有名,簡直是禍害中的天王,現在這個禍害在背古詩?王江看眼李山,李山看向老皮幾個,發現那四個猴子居然也在抄詩?

這事情不對,有陰謀。李山問於遠:「胖子,你背麼?」

於遠琢磨琢磨:「不知道。」

「一共沒幾個字,還是背吧。」王江說道。

「真背?」李山問道。

「背。」王江指指雲爭說:「你能打服他麼?」

李山看眼無比專心的雲爭,嘆口氣說聲背。

幾個老大做榜樣,其餘學生琢磨琢磨,陸續加入背書一族。

是真的開始背書,這一群除去不學習、什麼都做的十八班學生居然在背古詩?

數學老師進門時嚇一跳,退出去重看下班級,以為走錯了。等重新進門,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看大家在背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在背詩?

數學老師敲敲黑板,學生們抬頭看她一眼,馬上又低頭繼續背詩。

數學老師無奈了,想了想開始講課,像以前那樣講課,完全不管有沒有人在聽。

當然沒人聽,一群差生專心背詩。

整個上午,全班同學都在背詩。不光數學老師吃驚,連英語老師也一樣吃驚。

張怕不知道這些,因為即將到來的體育活動,今天的他沒有礦工,留在辦公室一直幹活,一直幹到吃午飯。

下午完成更新任務,帶著一顆悠閒的心回去教室。

剛一進門,雲爭馬上起立說話:「老大,我背下來了。」

「什麼?」張怕完全不相信:「你說什麼?」

雲爭用事實回答,直接背詩,噹噹噹一通背誦,居然真背下來了?

張怕剛才是不相信,現在是不敢相信,問話:「你病了?」

雲爭回話:「我是在支持你的工作。」

張怕還是不敢相信,想了一下沒想明白,就這時候,老皮起立道:「我也能背下來。」說完開始背誦。

張怕徹底迷糊了,我還沒動手,他們怎麼就投降了?咳嗽一聲說:「別背了,每人一張紙,默寫,十分鐘夠不夠?」

於是就默寫吧,一共就那麼幾個字,不到三分鐘全部完工。讓雲爭幾個人收卷子,張怕站講台上看,一張張掃過,除去十來個學生寫有錯別字,全班學生都是完成背誦任務。

張怕撓撓頭:「體育活動的魅力這麼大?」

於遠在下面喊道:「都及格了吧?」

「及格?」張怕舉著這疊紙說:「有錯別字,不過不重要,就這張紙,所有人都是滿分,你們讓我驚奇。」

「滿分能換啤酒不?烤肉時多喝一瓶啤酒。」於遠繼續問話。

張怕回話:「可以,完全可以。」放下這疊紙:「我替你們保存,畢業時記得問我要,這大概是你們這輩子第一次拿滿分。」停了下又說:「我的規矩,以後每個月,只要大家正常上學,每個月請大家烤肉一次,烤肉時能喝多少啤酒,取決於你們考多少分。」

於遠又問:「能灌……能敬你酒不?我們考好了,換到的酒可不可以敬給你喝。」

「想灌我?」張怕嘿嘿笑了一下:「可以,只要你們能考高分,有多少酒我喝多少,就怕你們沒這個命。」

於遠大聲喊道:「你等著。」起身號召同學們:「不為別的,就為灌老師酒,一個月灌一次,咱們該不該稍微學學語文?」

同學們異口同聲:「應該。」

張怕說:「光語文課沒意思,所有科目,對你們的要求是只要能及格,不就是酒麼?有多少我喝多少,喝多了吐完了回來繼續喝,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運氣。」

「不聽你騙,咱們只學語文,先灌老師一次,怎麼樣?」王江起身喊道。

同學們的反應很熱烈,說這次烤肉就灌,

張怕趕忙打斷道:「這次不算,這次是我獎勵你們十次全勤,而且還沒完成,要明天過了才行,明天才是第十天。」

「這頓烤肉吃定了。」李山起身沖同學說話:「都認識我,我不想說狠話,但是,誰要是明天掉鏈子,別怪我不認你是同學。」說完坐下。

王江大聲說:「算我一個。」於遠也是這麼喊。張怕氣道:「都閉嘴!這是教室,不是銅鑼灣,不是在開黑社會大會。」

因為意外發生的背誦事件,體育活動課照舊,只是沒了運動身體這一過程,同學們自由活動,張怕去體育組借來藍排足球,隨便他們折騰。

看著一群猴子在操場上跑來跳去,校長下來找張怕:「怎麼回事?」

張怕說:「他們居然背詩了,背兩首,詩沒有多難,難的是所有人都背了。」

「真的?」校長很不敢相信:「你知道五科零蛋是什麼感覺麼?你知道一百個人考五科零蛋是什麼感覺麼?」

張怕說:「你真幸運,見證了五環騰飛的盛況,祖國的體育事業就是這樣發展起來的。」

這傢伙是一貫不正經,校長笑了下換話題問道:「什麼時候請我烤肉?」

「這麼急?」

「當然急,萬一你病了,萬一我病了,萬一你不干了,萬一我不干了,烤肉就沒了。」

張怕拜服:「你真有危機意識。」

秦校長問:「今天可以麼?」

「好,今天烤肉。」張怕應下來。

「就這麼定了。」校長問:「你還請誰?」

「羅勝男。」張怕問可以麼?

「可以,等你電話。」校長很美的回去辦公室。

張怕這面稍稍發會呆,接到張老四的電話,說明天上午下鄉,問張怕方便麼,他要去接狗。

張怕說明天電話聯繫。

沒一會兒,體育活動結束,收回去各種球類。張怕帶他們回教室,老生常談問話:「真沒人想學動畫製作?可以賺很多錢。」

當然還是沒有。

張怕無奈搖頭:「自習吧。」出門去辦公室。

羅勝男下班了,張怕給她打電話,說是晚上請烤肉。羅勝男說謝了,就不來了,改天請你吃。

張怕說好,掛電話後繼續幹活。

一個人在專心幹活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很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放學時間,鈴聲叫醒張怕。

關閉電腦,把筆記本留在辦公室。空著手去校門口送學生們放學。

十八班這幫傢伙還真不錯,一起離校,即便有人想打什麼主意,首先要估量能不能搞定四十幾個大小伙子。

送走他們,給校長打電話,倆人在學校附近找家串店開吃。

換做別的學校,能和校長大人一起吃飯,是很多老師很希望的事情。一一九中例外,好老師不會這麼做,混日子的老師不在乎,讓校長大人很沒有存在感。

現在多個沒大沒小的張怕,算是彌補下某個空白,秦校長吃串子吃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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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要足夠好看

雖然擼串,校長大人不吃肥肉,把所有肥肉裝到吃碟裡拿給張怕。

張怕說:「你喂狗啊?」

校長又要了五個大腰子,轉頭特深沉的問張怕:「你有夢想麼?」

張怕說有。

「有什麼夢想?」校長再問。

張怕說:「你是打算讓我參加歌唱比賽麼?」

校長笑笑:「你是老師,必須要讓孩子們看到自己的夢想,也許就有了學習動力。」

張怕說:「你吃著我的肉,還給我上著課?傳達著思想教育?大哥,腦不是這麼洗的。」

校長笑笑:「很早以前我想去**,那是我的夢想,後來有機會去京城,反是沒去了。」

「怎麼?」張怕看著一碟子肥肉問道。

「沒怎麼,就是不想去了。」校長說:「古代有個神經病,有天忽然想去看朋友,於是就去了,大老遠的大半夜趕到地方,眼看朋友家就在前面,那傢伙反是不去了,船家問為什麼,那傢伙說我很高興,沒必要見他。」

張怕問:「你想說什麼?」跟著又說:「校長同志,下班了還給我上課是不對的。」

秦校長笑笑:「我是一個不合時宜的人。」

張怕拱手道:「大哥,服你了,你說上半天話,我是一點兒沒聽明白。」

校長說:「從本質上說,咱倆是一樣的,教不嚴,師之惰,有個很瘋狂的教育家說,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會教的老師。」

張怕說:「校長,我發現你一個優點,白話文說的真好。」

校長笑笑:「人活一輩子,總要有個夢想,說真的,好好準備準備,靠個教師證,到時候我想辦法給你轉正。」

張怕說:「你這是良心發現、還是打算坑我一輩子?」

「有區別麼?」校長問道。

張怕仰頭想想:「老闆,來兩條魷魚。」

校長笑問:「你這是想炒了我麼?」

「大哥,六千塊一個月,還沒拿到手就不干,我瘋了麼?」張怕搖頭道:「當領導的就是思想複雜。」

秦校長笑笑:「元旦前有個中小學生歌唱比賽,你回班裡挖挖;來年有個中小學書法美術展,也回去問問;如果誰有夢想,也是能被你激發出來,咱倆這老師就算沒白當,往小裡說是挽救一個孩子,往大裡說是去除掉社會不安定因素。」

張怕看看他:「你什麼時候退休?」

「幹嘛?接我班?」

「大哥,我就一臨時工,可不敢亂想。」張怕說道。

「假如你真有這個想法,我會努力幫你。」秦校長說的很認真。

張怕嘆氣道:「你這麼公然欺騙一個臨時工好麼?教育局長是你兒子?」

秦校長哈哈大笑:「說正經的,你對十八班有什麼想法?」

張怕說:「天天問這個,你不煩啊?」又說:「再說這些廢話,你結帳。」

校長說:「吃人家嘴短,你請客,你是老大。」

倆人吃到晚上七點多,校長心滿意足說聲飽了,又說明天見,瀟灑離開。

張怕去結帳,回家路上遇到龍小樂。

那傢伙很無聊的坐在馬路牙子上左右亂看。

張怕心說有錢人的世界真的很難懂。假裝沒看見,快步走過去。

龍小樂大喊道:「作家。」

張怕無奈了,停步說:「你是在罵我麼?」

龍小樂說怎麼會?跟著問話:「你幹嘛?」

張怕說:「回家幹活。」

「哦。」

「走了。」張怕說一聲就要走。

龍小樂說:「急什麼?」

「幹活不急什麼急?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張怕說道。

龍小樂笑道:「你那個書,我上網看了,雖然看不進去,不過寫的挺好。」

張怕無奈道:「你是拿我當禮拜天過麼?」

「不是。」龍小樂說:「我遇到點兒事……」

「解決啊,坐大街上有屁用?」張怕說道。

龍小樂笑了下:「你身邊那麼些人,有沒有誰做過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張怕說:「多去了,一群王八蛋沒事就互相陰。」跟著問:「你朋友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你朋友?」

龍小樂瞪眼道:「敢!誰敢對不起我,弄死。」跟著又說:「我也沒對不起朋友。」

「那你急個屁,走了。」張怕要去坐公共汽車。

龍小樂說:「是我朋友的事,把我搞的很不舒服。」

張怕說:「再這麼聊下去,我就不舒服了。」

龍小樂嘆口氣:「你滾吧。」

張怕毫無心理負擔的轉身就走,眼看要到公車站,回頭看,龍小樂在地上畫圈圈。

琢磨琢磨,轉身回去:「你在詛咒誰?」

龍小樂愣了一下才記起「畫個圈圈詛咒你」這句話,無奈笑下沒回答。

張怕說:「讓你這麼為難,是好朋友吧?」

龍小樂恩了一聲,忽然大笑:「靠,關我屁事,關老子屁事,回家。」起身攔出租車。

張怕問:「往哪走?送送我唄?」

「我不去幸福裡。」龍小樂說道。

「我住和欣園。」

龍小樂問:「和欣園在哪?」

「唉。」張怕說:「司機一定認識路。」

龍小樂懶得計較這些,等出租車過來,也是等張怕上車後,告訴司機去和欣園。

在車上,龍小樂一直看手機,明顯心情還沒好。

張怕也不勸,安靜看著汽車前進。等到了目的地,跟龍小樂說聲謝謝,下車回家。

照例先伺候兩隻大狗,帶出去溜躂,順便拍攝素材;回來吃飯,繼續拍攝素材;晚上睡覺,一樣要拍攝素材。

胖子想找他談網劇和動畫片的事,都被推掉。

這個晚上還發生件事,盛揚和羅成才被抓了。

十八班唯二的長期曠課生,晚上在夜店賣藥丸,被人舉報,直接被端了。別的案件可以通融,甚至可以徇私。毒品案例外,除非有通天關係,或者就是親戚關係,除此外基本是見到就抓。

這天晚上一共二十七人被抓,其中有十六個客人,大部分是女孩,在包房裡正玩的爽,警察從天而降。

隔天週五,上週家長會後的第十天全勤日。

張怕早早到校,很高興的在黑板上寫個很圓滿的十,用手指點著說:「成功了,明天中午放學,我請大家烤肉。」

學生們大喊萬歲,於遠建議說:「改今天晚上吧。」遭到張怕批評教育:「你這是挑戰我的權威,所以我接受你的挑戰。」

於遠說沒挑戰你。

張怕說:「我認為是挑戰了,走,出去。」

於遠馬上舉雙手說:「我支持明天中午烤肉。」

張怕陰陰一笑:「別光動嘴,前天佈置給你們一個任務,現在檢查。」

於遠問什麼任務。

張怕舉起一年級語文書:「想起來沒?」

「啊!」於遠大喊一聲:「我靠,忘了。」

張怕嘿嘿一笑:「又挑戰我一次,走吧,出去練練。」

「休想!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去就不出去。」於遠喊道,跟著又說:「我們是來接受教育的,不是給你當拳擊靶子。」

張怕拍下講台:「沒帶書的站起來。」

陸續站起來十幾個學生。

張怕說恭喜你們,今天的語文課是最新潮的教學方法,跟我出去。

於遠大聲問道:「老師,我怎麼覺得不對?」

「什麼不對?」張怕問。

「我覺得你好像是想盡辦法找機會揍我們。」於遠問同學們:「你們說是不是?」

同學們一致說是,說老師分明有私心,就是想揍我們,還猛找理由。

張怕說:「你們要是不出去,才是給我揍你們的機會。」

雲爭提醒道:「趕緊出去。」

十幾個倒霉蛋猶豫一會兒,有人走出教室。張怕說很好,拿語文書跟出去。

別的學生互相看看,便也都是出去。

第一節課,操場是空的。張怕站在跑道前看語文書。

沒一會兒,十幾個倒霉蛋站到張怕身前。

張怕說:「站直了,站成排。」

學生們聽話的站成橫列,張怕說:「還是背詩,不過是邊跑邊背,十圈,也可以跑完以後再背,反正是下課後檢查,沒背下來的同學,我會額外教授散打技能。」

「跑步背詩?老師,你是想殺人麼?」於遠喊道。

「就你話多,別說沒警告你,從現在開始,再多一句廢話就多跑一圈,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跑。」張怕開始讀詩,讀一遍問記住沒有?

當然沒記住,張怕再讀一遍,又讀一遍,三遍後,一聲令下開始跑步。

學生們很懷疑張怕到底會不會揍人,只是吧,看著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心底沒來由的感到寒意,趕緊跑步,不就是十圈麼?慢慢晃完就是。

於遠耍心眼,跑上一圈說跑不動,太胖,倒地上不起來。

張怕笑著走過去,一個字不說,抬腳就踢,就踢那些能敏銳感覺到疼痛、卻又留不下傷害的地方。沒幾下,胖子同學老實爬起來,繼續跑步。

就這時候,秦校長打電話問他在哪。他說在操場,校長說你來辦公室一趟。

張怕就去了,一進門便是聽到驚人消息,盛揚和羅成才在派出所。

警察不想通知學校,可兩個倒霉孩子什麼都不肯說,找不到聯繫人,只好通知學校一聲。就這個情況,還是被抓同夥交代的。

校長說明情況,問張怕怎麼辦?

張怕看眼校長:「按照你昨天晚上苦口婆心的架勢,是不是希望我去派出所一趟,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他們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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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才會吸引人

校長說是,不過跟著又說:「不太好辦,畢竟是賣藥丸,挺大一罪。」

張怕嘆氣道:「你還真是好心。」

秦校長說:「他們才多大啊?十五歲!難道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張怕說:「好的老大,我去一趟,希望能弄出來。」

販毒是大罪,有人賣一千顆******,死刑。

校長說:「我就在學校,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張怕說好,下樓看看還在跑圈的十幾個白痴,嘆口氣招呼他們停下,帶回教室說:「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你們有榜樣了。」

所有學生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張怕說:「咱班是四十五個人,有倆倒霉蛋一直不肯上學,昨天晚上被抓了,賣******,純粹兩個白痴,我坦白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繼續混下去,很有可能跟他們一樣。」

「不能,我們沒那麼笨。」有人喊道。

張怕說:「你的意思是說警察很笨?」搖下頭道:「該上課上課,該背詩背詩,我去派出所。」說完出門。

剛出校門,張老四打來電話,說他在街口,問張怕在哪。

張怕把胖子的電話號碼告訴他:「你給胖子打電話,他和狗在一起,我臨時有事情。」

張老四說聲好,掛斷電話。

張怕這邊繼續趕路,很快到達派出所。

案子是分局辦的,因為抓到太多人,把買毒的和賣毒的分開問案,盛揚這些人被關在中心路派出所。

為了兩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學生,也是為了校長的託付,張怕跑來這裡裝孫子,態度那個好啊,見到警察就說軟話。

知道他是一一九中老師,警察倒是沒為難他,也沒說難聽話,大概介紹下情況,直接問話:「學校想怎麼處理?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把他們送少管所。」

張怕說:「送哪先不著急,冒昧問一下,我能瞭解案情麼?我這兩個學生到底有多大罪,嚴不嚴重。」

警察看看他,想了下問道:「學校能聯繫到家長麼?」

「應該能聯繫到,不過,依著校長的意思,我們先瞭解瞭解情況,然後再決定怎麼做。」

警察說:「怎麼做也得通知家長?」

張怕說:「能先介紹下情況麼?」

警察思考片刻:「你等一下。」他去請示領導,然後回來說:「你那兩個學生運氣還行,雖然是賣毒,但身上沒有贓物,年紀太小只負責聯繫,有人買,他倆就通知別人過去送藥。」

張怕說:「這是企業化管理,分工明確。」

警察又說:「不過呢,雖然沒親手販賣毒品,但畢竟是共犯,如果不是因為歲數問題,夠判了。」

張怕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像這種事情,要和家長談,你們還是幫著聯繫一下家長比較好。」那警察說道。

張怕想了想:「他們身上沒毒品,年紀又不夠……」

警察插話道:「所以想送去少管所。」

張怕說:「少管所就別送了。」

警察說:「這些事情不能以你們的想法去做,首先,他們超過十四歲,販毒這種案子已經夠判了,雖然會從輕處理,旦絕對夠判。」說著看看張怕臉色,繼續道:「但是,判刑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教育他們,這個案子的情況有些不同,第一個,倆孩子沒有案底;第二個,同伴口供說他們是剛介入這一行;第三個,我們懷疑他們是被人利用。」

張怕說:「謝謝領導這麼想。」

「不是我們這麼想,辦案要看證據,最嚴重的是被人利用,和他倆一起的還有三個小女孩,最小的十四歲,也是在夜店賣藥丸,跟他們一樣,身上不帶藥,有誰想買,會有別人去送藥,我們領導的意見是,畢竟身上沒有贓物,年紀又小,不能就這樣輕易處理,所以想問家長和學校的意見,如果說你們能夠負起這個責任,我們可以考慮放人。」

張怕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像這種沒來由的示好,擱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警察辦案,夠判的一定會轉交法院。去年有個案子,十五歲少年販賣****三十克,判五年。

如果說盛揚跟羅成才的情況稍有不同,就是身上沒有贓物。可畢竟構成犯罪事實,怎麼可能輕輕放過?

警察看看他:「這麼說吧,你兩個學生的運氣不錯,起碼這一次運氣不錯。」

張怕大概有些明白了,這是有高人出手。

問題是誰會出手幫助小流氓?

警察說:「你最好還是聯繫家長,有些話要跟他們說。」

張怕說聲好,又說現在聯繫。出門先跟校長匯報情況。

聽說是警察先示好,校長也有些迷糊,說知道了,讓張怕先通知家長。

於是就通知吧,不到一個小時,兩個倒霉學生的家長趕到派出所。

這個時候,校長給張怕打來電話,說:「你那兩個學生的運氣還真是好。」

張怕問是怎麼回事。

校長說昨天晚上有某位領導的閨女過生日,在夜店慶祝,然後一起被抓,昨天晚上就被保出來。另外,有個女孩的背景更嚇人,父母在中央某部門任職,孩子交給爺爺管。結果沒管好,跑去跟別人瞎混,是昨天賣毒品的未成年少年之一。

這件案子肯定要處理,一定要處理好,如果條件允許,必須提供適當方便。

既然幾名少年身上沒有贓物,加上年紀又小,可以靈活處理,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聽過校長介紹,張怕問:「真的不處理了?」

「處理,夠年紀的、有證據的、一個跑不了,不過別人,主要是教育為主。」校長說:「你班裡兩個兔崽子的運氣真是不錯。」

張怕說:「家長來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學校了?」

校長說:「回來吧。」跟著又說:「最好把兩個混蛋一起帶回來。」

張怕說:「開除算了,留著幹嘛?」

校長說:「要是每一個老師都像你這樣,遇到不好的就開除,會有多少孩子走彎路?」

張怕說:「你是真有耐心,擱我,最多勸一遍,你要是不聽,愛幹嘛幹嘛,能死多遠就死多遠,關老子屁事。」

校長笑笑:「所以說,好老師特別難找,現在是越來越多的人跟你一個想法。」

張怕是在派出所外面打電話,說到這裡,身後大門推開,走出來個一米七的短裙女孩,身邊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邊走邊說:「你呀,就做吧,看你爸回來不收拾你。」

女孩全不在意:「你告訴他啊,快告訴,我等他回來收拾我。」

張怕一聽就明白了,這位大小姐一準兒是那個父母在中央工作的小丫頭片子,不過,十四歲長這麼高大?想一想雲爭,明顯是打小營養沒跟上。

老太太攔下出租車,喊女孩上車。女孩不悅道:「不回家,你走吧。」

老太太急了:「怎麼能不回家?你這一天天的……」話沒說完,女孩已經大步離開。

張怕不願意管閒事,當沒看見,跟電話裡的校長說:「像這種屢教不改的混蛋,該判就判,留外面也是禍害別人。」

秦校長說:「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沒聽?」

「聽了。」張怕說:「不能都按你想的那樣,犯罪憑什麼不判?」

校長鬱悶道:「你回來再說。」

張怕哦了一聲,想想說道:「還沒見到兩個混蛋,等會兒回去。、」

校長說聲好,結束通話。

然後就等著吧,兩個混蛋學生的家長每人繳了兩千塊罰金,又是被好通批評,才能帶孩子出來。

張怕等在門口,打量先出門的盛揚:「站住。」

盛揚很無所謂的用很瞧不起的語氣問:「你誰啊?」

陪著盛揚一起出來的是個中年胖子,疑惑看向張怕。

張怕問:「你是盛揚還是羅成才?」

「他是盛揚。」中年胖子回道。

「你是盛揚的父親?」張怕又問。

「不是,我是盛揚奶奶的鄰居,盛揚奶奶病了,動不了。」中年胖子解釋道。

張怕哦了一聲,心裡有些疑惑,為什麼父母沒到?不過跟著再一想,盛揚父母根本沒來參加家長會,也許是不在了呢?

當下說道:「我是盛揚的班主任,我叫張怕。」

「老師你好,這孩子不聽話,又給你添麻煩了。」中年胖子剛說完話,羅成才跟一個老頭走出派出所。

老頭很怒,一出來就大聲說:「這是最後一次,從此後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羅成才不屑道:「誰稀罕啊?要不是警察找你,你以為我會叫你來?」

「你就是個混蛋。」老頭很生氣地自己離開。

羅成才走到盛揚身邊,斜著眼睛打量張怕,隨口問話:「這誰啊?」

他剛說完話,方才的長腿妹子跑過來:「才哥,你也出來了?」

張怕回頭看,接長腿妹子出來的老太太已經走了,只剩下這一個面帶笑容的可愛女孩。可也納悶了,長這麼可愛,幹嘛去販毒?

羅成才打量下妹子:「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奶奶告訴我爸,我爸就找人把我弄出來了。」長腿妹子說:「這都是小事,沒殺人沒放火的,能怎麼的?」

看人家這口氣,絕對的銅鑼灣扛把子。張怕打斷道:「羅成才,盛揚,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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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還是聊點別的吧

「我靠,你誰啊:」羅成才罵上一句。

「我是你老師。」張怕說道。

「老師?」羅成才嘿嘿直笑:「老師?你要幹嘛啊老師?」

張怕說:「廢話真多,不敢過來?」

「不是不敢,是沒必要/」盛揚說:「老師怎麼了?嚇唬誰?我們都不念了。」

張怕轉頭看看派出所大門,毫無徵兆地忽然動手。

門口有警察在抽菸,於是就看到這一幕,眼睜睜看著張怕乾淨利索的以兩記重拳放倒兩個少年。

拳頭很狠,打在很痛的地方,偏不讓你昏迷。倆少年忍了好一會兒才努力坐起來。

盛揚鄰居大喊:「你做什麼?」

警察丟掉菸頭走過來:「你們怎麼回事?在派出所門口打架?」

張怕說:「我是他倆的班主任。」

「班主任也不能打學生,現在不讓體罰。」警察說道。

在張怕動手的時候,那個長腿女孩大聲喊叫,又過去關心羅成才,問痛不痛,再起身指著張怕大罵:「******的,王八蛋,警察,他打人,抓起來。」

張怕當她不存在,跟羅成才和盛揚說話:「我知道你們在跟誰混,好像很牛皮的樣子,沒事,一一九中學三年十八班一直在,我等你來報仇。」說到這裡笑了下:「假如沒膽子報仇,痛快回來上課。」

「你他馬的。」羅成馬罵上一句,努力站起來。

張怕說:「罵人不是英雄,有本事打倒我,咱這樣,假如你還認為自己是個男人的話,來學校找我報仇,如果你沒膽子,我就能夠理解你為什麼逃學,因為你不敢,不敢上學,害怕面對我,是吧?」

說到這裡冷冷一笑,跟盛揚說:「還有你一個,你們倆要是夠膽子、是個男人,就來學校找我,如果沒膽子,不要說報仇,連看都不敢看我的話,請繼續逃課,反正就一年,一年後你們畢業,就可以進監獄了,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一下?」

「我草,你他馬的是不是有病。」盛揚也是站起來罵道。

張怕冷冷一笑:「要不要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你們倆對我,三個人打,怎麼樣?敢麼?」

「我草。」羅成才又是轉頭看,依舊找不到合手傢伙,倒是看見輛自行車,過去舉起來想砸張怕。

自行車那麼老大一個,張怕一手抓住輪子,抬腳就踹,羅成才很悲哀的摔倒在地,還被自行車壓在身上。

長腿妹子明顯喜歡羅成才,趕忙去拽自行車,抽空還要罵上張怕兩句。

張怕冷冷站著。警察勸話:「你不能這樣,孩子要好好教育。」

張怕看警察一眼,笑道:「你是警察,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渣滓吧?明明是犯罪,應該判刑,可別人一個電話,他們就沒事了,就放出來了,辛苦的是你們,而且是白辛苦,挨罵的也是你們,白挨罵了。」

警察辯解說:「兩回事。」

張怕笑笑,看看羅成才,再看看盛揚:「十八班有四十五個混蛋,另外四十三個天天在上學,只有你們倆拽,就是不去學校。」

說著話笑笑:「我上班第一天,校長給我點了五個人名,雲爭,王江,李山,這三個是三年級的,現在在十八班,歸我管;二年紀有倆,李英雄,裴成易;聽校長的意思,這五個人是學校裡最難纏的刺頭,沒有你倆!你說你們倆一天天的拽個什麼勁兒?誰知道你們?誰在乎你們?以為自己了不起?算個屁。」

「不要說你們倆,就是你那個所謂老大來了,又算個屁,我把話這放這,他不是混黑社會的麼,有本事就來找我,想打群架,只要他敢來,以後你們倆隨便,盡情逃課,可你們老大能來麼?」張怕冷笑道:「我來省城四年多,從來只聽說幸福裡的出去打人,還沒聽說誰敢打進幸福裡,你們倆要是夠牛,我歡迎,有本事就來打一場,不然一天天的瞎得瑟什麼?不夠丟人的。」

張怕一口氣說上許多,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看不起你們倆。

羅成才和盛揚很憤怒,可再憤怒又如何,人家說的是事實,市裡很多地方有混混收保護費,很多夜店更是請人看場子,惟獨幸福裡這裡,從來就沒有人敢去收保護費。

張怕做個鄙視手勢:「我在一一九中學等你們倆,別讓我失望。」說完就走,何其一個瀟灑。

長腿妹子大喊:「囂張什麼?明天就去把你滅了,你不是老師麼?我讓我爸把你開了。」

張怕嘿嘿笑了一下,也不回身,邊往前走邊擺手說道:「小妹妹,再見。」

「誰是你妹妹?臭流氓。」長腿妹子跳腳罵道。

張怕走去公車站,這個時間不錯,車上有座,坐下來腦袋靠玻璃上,覺得這種姿勢真舒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三站地以後醒過來,感覺睡的特別香,到學校第一件事就跟校長分享:「在公共汽車上睡覺竟然很舒服,你可以試試。」

秦校長笑道:「膽子真大,沒丟東西?」

張怕琢磨琢磨:「當我什麼都沒說。」跟著匯報羅成才和盛揚的情況。

校長說:「別人是當校長,我也是當校長,別人教的孩子能上清華北大,我教的孩子讀技校職高,唉。」

張怕說:「你是不是想多了?初中生怎麼考清華北大?」

「我就那麼一說,是比喻!你懂不懂?」校長說:「上次烤肉吃的不錯,什麼時候再來一次?」

張怕氣道:「上次?就昨天好不好?」

「是昨天麼?我怎麼感覺過了好久一樣?」校長回道。

張怕想了想:「再見。」轉身出門。

校長在後面問:「下次什麼時候烤肉?」

張怕很氣憤,關門時扔下句話:「你是不是打算把六千塊錢都吃回去才算?」說完關門。

十八班在上課,張怕回去辦公室。

羅勝男終於上課去了,他一個人霸佔辦公室,開始瘋狂打字。

胖子忽然打來電話,說張老四把狗帶走了。

張怕心裡有點失落,回話說:「沒別的事兒吧?」

胖子說:「我想了一下,先問你個問題,網劇還拍不拍?」

張怕問回去:「你打算退出麼?」

「不是退出,如果你不想拍,我找烏龜幾個人湊點錢給大壯,他又不住這裡,總不能讓人承擔房租。」胖子解釋道。

張怕說:「我還出了兩千呢。」

「知道。」胖子說:「我們把剩下的錢湊一湊……你先說拍不拍?」

張怕嘆口氣說道:「不是我拍不拍,而是你們想不想拍。」

「我們想啊。」胖子說。

張怕笑了下:「不論做什麼,不是想就可以的,重要的是做。」

胖子說:「你不拍,我們怎麼做?」

張怕說:「你先閉嘴,聽我說。」胖子回聲好,張怕繼續說道:「首先,你們不合格,肢體僵硬,說話感覺也不對,所以要學習要練習,但你們只會玩遊戲;你們想拍網劇,就要做好準備,前些日子看個介紹,一個配角,很小的小配角,是個妹子,在一部電影裡出現不了幾分鐘,每次出現多是鏡頭一帶而過,從演員本身來說,演技不滿意,形象也不很滿意,但是她很努力,在影片結尾有一段三分多鐘的舞蹈……這是國產影片,我不跟你說老外演員為一部影片準備什麼學習什麼,說咱自己的,那個小配角為了這段三分多鐘的舞蹈,練了十個月,十個月,十個月成就了影片中三分鐘的精彩。」

說到這裡,張怕停了下,跟著問話:「你知道我要說什麼麼?」

胖子回道:「人家是拍電影,咱是拍網劇,不用那麼認真吧?」

張怕說:「就按你說的拍電影,可是電影過後呢?票房沒大賣,本身是小配角,相貌普通,有誰記得她?十個月的努力,誰又能知道?和拍網劇有什麼不同?但人家在認真做!如果你真想拍網劇,就認真點兒,網上有的是書,圖書館也有,覺得自學不成的話,可以報個學習班,人活一輩子,總有幾件想做的事情,我的建議是想了以後就要認真準備,然後去做。」

胖子嘆氣道:「知道你是在為我們考慮,可一群不學無術的老爺們還學什麼?學什麼都晚了,學什麼都多餘,更何況那幫傢伙也不可能學。」

張怕說:「藉口而已,按你說的,我這麼老了還在做夢,是不是很多餘很無聊很有病?告訴你件事,我現在在學唱歌、跳舞、還有吉他,你覺得怎麼樣?」

胖子沉默好一會兒說道:「你贏了。」掛上電話。

張怕看眼手機屏幕,嘟囔道:「還沒說完呢。」放下手機繼續幹活。

既然張老四接走大狗,張怕就不用急著回去照顧它們,只是另一件事,動畫片怎麼辦?

想起班裡的四十幾個學生,沒有一個人願意學習,沒有一個人對電腦感興趣,有那麼十幾個狠人甚至不玩電腦遊戲……

張怕覺得不科學,電視、電影裡那麼多校園劇,不管啥樣的班級,不管啥樣的學生,肯定有個電腦神童,還有個體育健將,還有各種高手……

想想十八班,不禁一聲長嘆,四十多個混蛋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不愛學習,除了逃學、打架、搗亂,什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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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前天晚上

真是太不科學了,唉。張怕繼續琢磨動畫片要怎麼搞,難道去外面請人?

把電腦連上網,把動畫片劇本和網劇劇本發給劉小美,再發個短信提醒一下。張怕繼續幹活。

午飯在學校吃,叫上老皮幾個,去校門口吃拉麵。

吃飯時,老皮說樓下王百合那個混蛋爹又回來鬧了,反正就是要錢,大晚上的打擾他們學習。

張怕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揍你。」

老皮嘿嘿一笑:「好吧,其實我們在喝酒,那傢伙在樓下哇哇亂叫,很影響心情。」

張怕說:「少喝點兒。」

「放心,就兩瓶。」老皮說:「我們幾個得爭氣,得給你把場子撐起來。」

張怕說:「你們不鬧事就是好的,還撐場子?完全不指望。」

「還一個事,那個碰瓷大媽好像被關起來了。」雲爭說:「聽說他兒子天天去派出所鬧。」

「關起來了?因為拆遷?」張怕笑了下:「這還沒拆呢,就開始關人?」說完這句話,腦海裡一激靈,幸福裡多的是犯罪分子,即便沒有犯罪,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把人關起來,地產公司再跟家屬談拆遷……不是不可能的!假如說幸福裡的拆遷工作真是由郭剛來做,未來一定很玄。

飯後回學校,去辦公室給胖子打電話:「你們得注意郭剛那傢伙,假如你們不滿意他們的拆遷條件,他們把你們抓起來怎麼辦?隨便找個罪名,比如打架、酒駕什麼的,到時候可就被動了。」

胖子冷哼一聲:「他敢,誰要是敢這麼做,除非關老子一輩子,不然出來就滅全家。」

「行了,別吹牛了。」張怕說:「你這一天天跟誰學的?這麼能吹。」

「跟你,你是最好的老師。」胖子說:「在吹牛方面,你是專家。」

「行了,你提醒一下,萬一關進去可就有意思了。」張怕掛電話。

從事情本身來說,張怕的想法很是陰謀論。可金錢至上的社會,為利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能小心就還是要小心一些。

下午,羅勝男來到辦公室,看見張怕在,坐到邊上說話:「正好在,還想打電話呢。」

「有事兒?」張怕問。

羅勝男說:「你沒女朋友吧?」

「有,必須有。」張怕斬釘截鐵回道。

「這樣啊,那算了。」羅勝男語氣輕鬆,應該不是她有什麼想法。

張怕說:「沒別的事兒吧?沒有的話,我去班裡看看。」

「去吧。」羅勝男又開始玩手機。

下午有課,張怕去教室裡轉悠轉悠,等任課老師進門,他又回去辦公室。

羅勝男在照鏡子,然後拿音樂書出門,她也有課。

臨出門前,好奇看張怕一眼,問道:「你就不好奇麼?」

「好奇什麼?」張怕問回來。

羅勝男說:「我問你有沒有對象啊。」

「這個啊。」張怕想了下說道:「挺好奇,很好奇,你快說為什麼。」

羅勝男就笑:「你還能再假一些麼?」開門出去。

音樂教室在邊上,學生們排隊來這裡上課,羅勝男在講台上說幾句話,然後坐到鋼琴前上課。

張怕稍稍聽上一會兒,畢竟隔著牆壁,不是很清楚,便是開始幹活。

今天是禮拜五,全班同學十日滿勤。放學時,張怕騎自行車回幸福裡,找大虎談事情。

四十三個人吃烤肉,不說吃多少肉,光酒錢就是一大筆。張怕一個大窮鬼,必須要勤儉度日。

大虎在招待客人,看到張怕進門,招呼道:「吃點兒?」

張怕說:「你先忙。」

這就是有事兒了。大虎很明白的回上一句:「稍等。」

五分鐘後來找張怕:「什麼事兒?」

「明天中午,我要在你這烤肉。」

「沒問題,多少人?」大虎問道。

張怕說:「我想自己買肉,如果可以的話,能自己買的儘量自己買,用你的爐子和地方,還有你的酒。」

大虎問:「請誰?」

張怕回話:「班裡四十三個學生,加上我四十四個人,可以不?」

「成。」大虎說:「我提供地方和爐子,你去買炭,酒也按批發價給你,肉什麼的,能買的你就都買了,就一個,吃完了收拾好。」

「謝了。」張怕說道。

大虎笑道:「別這麼客氣,你和胖子他們不一樣,肯來我這吃飯,我挺高興的。」

張怕說:「你這麼說就太假了。」

大虎更要笑了,隨口說道:「坐吧,一會兒喝點兒。」

張怕說算了,明天一起喝。

大虎說:「隨你。」跟著又說:「記我個電話號,等以後拆了,咱也不能斷了聯繫。」

「這是應該的。」張怕說出號碼,同時記下大虎的號碼,然後說聲謝了,騎車回家。

回家多呆上一會兒,老皮五個猴子回來,見張怕在家,笑著過來說:「怎麼捨得回來了?」

張怕說:「回來監視你們。」

瘋子說:「哥,正好有事情找你。」

張怕疑問看他:「在學校怎麼不說?」

瘋子說:「在學校說,你在學校就能揍我們,我傷沒好,受不得折騰。」

張怕道:「說事情。」

老皮指著瘋子罵道:「你個叛徒。」

張怕一聽就懂了,事情肯定跟砍他們的那些人有關。

瘋子回老皮嘴:「叛你個腦袋,大白兔被打了。」

張怕問:「大白兔是誰?」

雲爭回話:「一個大胸妹子,胸特別大,又白又大……這玩意真是不公平,那妹子比日本那些女演員的胸都大。」

瘋子接著說:「砍我們那些人,前幾天跟鐵中打起來了,後來十八中也有人摻和進去,不知道怎麼搞的,大白兔就被打了……」

張怕打斷道:「你們五個,能不能派個口條利索的講故事?」

雲爭說:「瘋子喜歡大白兔,大白兔在十八中讀三年級,砍他們四個那些人是鋼廠的,跟十八中幹起來以後,把大白兔也打了,好像是有人告密,說大白兔是瘋子的馬子。」

「這麼說就明白了。」張怕問道:「你們是怎麼結仇的?」

「早忘了,那時候我們仇家遍天下,反正到處惹事生非,我們五個,再有幾外校的,每人一把刀挑鐵路技校,也去鋼廠技校打過。」雲爭回道。

張怕笑了下:「夠牛皮的。」

雲爭說:「那時候小,不懂事。」

「別,你們很懂事。」張怕問:「現在想怎麼辦?」

「老皮的意思是砍回去。」雲爭猶豫一下,決定全盤說出:「瘋子的意思得護住大白兔,然後再砍回去。」

張怕冷笑一聲:「你們還真不是一般的牛,鐵路學院和鋼廠學院都是是大孩子吧?你們幾個也敢去搗亂。」

他說的學院就是雲爭說的技校,以前是技校,後來改名中專,沒兩年又改名技術學院,有大專文憑。

跟著又說:「我不是說你們的事情算了麼?」

老皮回話:「現在是別人打上門,怎麼算?」跟著又說:「哥,要是別人欺負你,你也算了麼?」

張怕說算了。

老皮說:「可拉倒吧,當我們不知道?」

張怕問:「你知道什麼?」

老皮看眼雲爭,想想說道:「沒什麼,算了。」

張怕笑道:「你是真要瘋啊。」

雲爭說回剛才的話題:「哥,現在是他們欺負瘋子的女人……」

張怕打斷道:「瘋子的女人?你們睡了?」

瘋子臉有點紅,小聲回話:「沒。」

老皮說:「睡什麼?就是一起出去唱了兩次歌。」

張怕琢磨琢磨說道:「就算你們想砍回去,是不是得等傷好了?」

「我們知道,所以才跟你說。」瘋子說:「大白兔被欺負,我忍不了。」

張怕無奈搖下頭:「小屁孩,非說大人話,什麼就忍不了?」

「反正忍不了,也不想忍。」瘋子重複道。

「好啊,不想忍就去砍,等進監獄,我給你們送吃的。」張怕懶洋洋說道。

老皮說:「鋼廠那幫孩子特別囂張,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怕說:「你知道?」

老皮頓了一下。

張怕說:「大白兔的事情就這樣了,你多打幾個電話勤聯繫,再有人欺負她,我去,可以了吧?」

瘋子猶豫一下說好。

張怕再說:「明天烤肉,雲爭和老皮跟我回來,去市場買肉。」

「好。」老皮應道。

張怕說:「那就這樣吧,散了。」

雲爭笑嘻嘻說道:「哥,晚飯還沒吃呢,請我們出去烤肉唄。」

「烤你個腦袋,買盒飯去。」張怕說完想起件事,問道:「你媽找到工作沒?」

「沒。」雲爭說:「我媽最近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高興,我都不敢在家呆著。」

張怕想了下說道:「好好活,多賺錢孝敬你媽。」

雲爭說:「我現在就想出來賺錢,可是你不讓。」

「我真想揍死你,你現在出來能做什麼?打架?」張怕說:「你媽現在還年輕,不用你伺候,你專心學習,以後混個工作,讓她安心。」

雲爭恩了一聲。

張怕拿出五十塊錢:「買飯去,給我帶一份。」

老皮接過錢:「你想吃什麼?」

「趕緊去。」張怕轟走他們,打開電腦寫故事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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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網上有個人被騙了

老皮跟雲爭出去買飯,瘋子跑屋裡玩手機。大牛說:「哥,教我打架唄?」

張怕嘆氣道:「你瘋了?」

「你教我打架,讓我做什麼都行。」大牛說的很認真。

「做什麼都行?」張怕皺下眉頭問道:「和誰結仇了?」

大牛咬咬牙:「你教我吧。」

見他不肯說,張怕點點頭:「行,你也知道班級裡是一堆垃圾,期中考第一,不光教你打架,還給你獎金。」

「期中?」大牛有點兒猶豫。

「不難吧。」張怕說:「你面對四十幾個不學無術的混蛋,拿第一很難麼?」

大牛說:「行,就這麼定了。」轉身出去。

看著慢慢關閉的房門,張怕稍稍思考一下,大牛為了學武願意學習,別人呢?每個人都有他想要做的事情,比如高飛,那傢伙不就是喜歡打籃球麼……不對,這傢伙沒辦法哄騙,打藍球那些人哪有學習的?

那麼王江、李山、於遠他們呢?

想上一會兒,繼續寫故事結尾。

二十分鐘後,雲爭和老皮回來,五十塊錢買上一大堆東西回來,還有瓶白酒。張怕看著直笑:「數學真好。」

老皮問:「你說什麼?」

張怕說:「你真是豬腦子,能笨死。」指著一桌菜說道:「五十塊錢買回這麼多東西,還有瓶酒,數學當然學的好。」

老皮說:「我們都忍好幾天了,你不在家,我們就吃面,掛面。」

張怕想起老牛,馬上來了興趣,笑著說道:「月考,你考第一,不用第一,考七十分,不對不對,一百五十分滿分的話,你考一百分,每天晚飯都這個標準,幹不幹?」

老皮搖頭:「少哄我,不干。」

「你想不干?」張怕嘿嘿一笑,跟雲爭說:「他不干,以後你們的飯我不管了。」

雲爭嘆口氣,跟老皮說:「咱這麼熟,我不想和你動手。」

「我靠。」老皮指著張怕喊:「哥,你陰我。」

「陰的就是你,誰讓你沒有錢。」張怕哈哈大笑。

老皮琢磨琢磨說:「不行,你不能坑我自己,我們一起五個人呢,又不是就我自己吃。」

張怕鼓掌道:「很好,就喜歡你這種追求公平追求公正的態度,品格高尚。」說完沖雲爭幾個笑笑:「不難為你們,月考,老皮的任務是一百分,你們八十五分,誰拿不到……就跟我沒關係了。」

「你也太陰了吧。」瘋子嘆氣道。

「幸福吧,別說沒給你們選擇,一個是每天有飯吃有酒喝,一個是每天挨揍。」張怕笑笑問話:「你們選哪一個?」

「這還選個屁。」雲爭罵上一句,跟著說:「八十分。」

「討價還價?」張怕搖頭道:「八十五,做為立約方,我儘量管你們晚飯管到月考結束,然後呢,你們是吃掛面還是喝酒,就看考多少分了?」停了下又說:「別不知足,老子還給你們付房租,就算裝相,你們是不是也該裝一下?」

雲爭摸摸鼻子,重重說道:「行,裝,我們裝,算你狠。」

張怕伸出右手:「都是大老爺們,說話算話,擊掌為誓。」

雲爭看他一眼,啪的拍張怕手掌,接著是老皮幾個。待五聲脆響過去,張怕笑道:「很好,我相信你們。」

這頓飯吃的很爽,張怕忽然找到突破口,不就是四十五個毛孩子麼?找到突破口,咱要個個擊破。

只是等回去自己房間才發覺不對,憑什麼啊?讓孩子們學習,憑什麼我要搭上飯錢?一天五十,一個月一千五……天啊,我都幹了些什麼?要不說衝動是魔鬼,三思而後行,我就是思考的不夠多,一沖動就賠了。

這麼一想,沒心情寫結尾,反正今天的任務早已完成,就坐凳子上發呆。

幫張老四藏狗,衝動就衝動吧,沒怎麼花錢。胖子他們想拍網劇,自己一沖動搭了兩千房租。後來一沖動,給五個猴子租房子。現在再一沖動,連飯也管了……

越想越鬱悶,看時間不算太晚,打算出去賣書,許多天沒做過這等營生,只是吧,低頭時才想起來,所有書都在新房子那面,連胖子家地下室的存貨都搬了過去。

就這時候,龍小樂打來電話:「在哪?」

張怕說:「咱倆關係沒這麼好,不要假裝很熟好不好?」

龍小樂說:「按網上的標準,我是土豪,你應該求包養,我給你打電話,你應該很高興的問我,豪哥,去哪吃?」

張怕說你瘋了,掛上電話。

龍小樂馬上又打過來:「先別掛,你怎麼跟個瘋子一樣,說不上兩句話就惱?」

「有事說事,沒事說再見。」張怕說道。

「有事兒,我在大虎烤肉,你能來麼?」

「什麼事?」

「來了就知道,還有,別帶別人,我也是自己。」龍小樂說道。

張怕思考片刻,反正這會兒沒心情寫字,便是應聲好,掛上電話。

出門前去隔壁屋子看,五個傢伙居然在看書?

張怕敲門進來:「你們瘋了?」

雲爭丟開書:「我也覺得自己瘋了,打死我也想不到,居然有自願讀書的一天。」

「你們認識字麼?」張怕隨口問道。

「你是在羞辱我們麼?」雲爭想了下問話:「哥,你能幫我媽找工作麼?她天天在在家打電話,要麼就是去人才市場,我問她,又什麼都不跟我說。」

張怕過去拍拍雲爭肩膀:「不容易啊,終於懂事了。」在這一刻忽然有點小激動,感覺他的衝動犯傻很值!非常值!

雲爭沉默片刻:「可是我看不進去。」

老皮說:「我也看不進去。」

「沒誰能看進去,看不進去就抄,慢慢抄,一個字一個字抄,認真點兒還可以練字。」張怕給出建議。

老皮說:「在你當我們老師以前,我的夢想還是銅鑼灣抗把子,現在沒戲了,只能讀清華,唉,真頭疼。」

張怕笑道:「你要是能考上清華,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老皮搖頭:「算了,怎麼好意思坑你?為這句話,我決定改讀北大。」

張怕笑笑,關門離開。

龍小樂坐在大虎烤肉最外面一張桌子上,小鐵桌,上面架個爐子,點了些肉串、魚,腳邊是箱啤酒,手裡拿著兩串心管在爐子上烤,眼睛有點直。

張怕坐到對面:「怎麼了?」

龍小樂這才看到他來,抬手遞瓶啤酒過去:「有件事,要把我逼瘋了。」

張怕問:「前天晚上那事兒?」前天晚上請校長烤肉,回家時看到龍小樂坐在路邊發呆。

龍小樂恩了一聲:「我不知道跟誰說,跟誰都不能說,不是什麼好事,可憋在心裡更難受,草。」

張怕說:「你先等下說,我也有件事。」

「你?什麼事?」龍小樂問道。

張怕說:「你找我出來,算是找我有事兒,這麼說可以吧?」

龍小樂看看他,說:「可以這麼說。」

張怕繼續道:「做為交換,我找你也有件事,可以說吧?」

「你?得看是什麼事。」龍小樂說:「借錢沒有。」

張怕說:「不借錢,我有一個朋友,今年三十多,是個女的,長的還行,就是出了十幾年苦力,也沒錢保養,顯得稍微老點兒。」

「直接說事兒。」龍小樂說道。

「她跟我沒關係,算是鄰居。」張怕說:「上次在單位上班,病了,後來住院,等出院以後,單位就給她開了,那女的沒什麼文憑,有孩子要養,孩子讀初三,你爹是龍建軍,能不能幫著安排個活兒?她特能吃苦,但是工資最好能稍微高點兒,這一輩子,她基本沒享受過,挺慘的。」

龍小樂說:「慘的有的是。」

「那你幫還是不幫?」張怕問。

龍小樂上下打量張怕:「那女的,真和你沒關係?」

「她兒子管我叫哥!」張怕氣道:「我是他兒子的老師,你覺得可能有關係麼?」

「你是老師?」龍小樂問:「你不是作家麼?」

張怕說:「被人坑了……別說這個,就說能不能幫忙?」

龍小樂說:「要是不挑工作的話,能,我爸有物業公司,下面管著好幾個小區,隨便安排個什麼活兒,你把她電話給我,我現在問一下。」

「現在?」張怕有點吃驚。

「行了,別廢話,趕緊的。」龍小樂開始打電話。

往物業公司塞人,對於九龍地產來說,實在不算個什麼事情。九龍地產下面有建築公司、有酒店、有商場……龍太子爺張次口,下面人必須要解決,甚至不用告訴龍建軍。

張怕也打電話:「雲姐,我張怕。」

云云問:「什麼事?雲爭又惹事了?」

「不是,我一朋友是九龍地產的,他們那物業公司好像招人,我跟他提了下你的情況,你去麼?工資能稍微高一點兒。」張怕說道。

「去,謝謝你。」云云確實著急賺錢,甚至不問具體做什麼工作。

張怕說:「具體的得你去談,我把你電話留給他們,然後你等通知,行麼?」

「行,行,太行了,謝謝你。」云云說道。

張怕說:「客氣了,你等電話吧。」

云云說好,又說謝謝。張怕掛斷電話。

龍小樂拿著手機看他,張怕趕忙說出名字和號碼,龍小樂再告訴電話那頭的人。掛斷後告訴張怕:「工資什麼的,得等他們見了人才能定下來,崗位麼……反正都可以談,有消息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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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我一再提醒

張怕說麻煩了。

龍小樂說不算個事,跟著又說:「現在該我了吧?」

「嗯。」張怕道:「請說。」

龍小樂說:「在說之前,你得應我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憋肚子裡。」

張怕喝口酒說道:「你知道憋著難受,要找人說,然後讓我憋著?」

「剛幫你安排個工作,作為回報,你憋著怎麼了?」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行,你是老大,說吧,我憋著。」

龍小樂叮囑一遍:「說好了啊。」跟著說道:「我有倆朋友,平時關係不錯,也經常一起喝酒,其中一個交女朋友,大概有一年了;我們也都見過,前幾天我出去玩,發現那女的跟我另一個朋友在一起……你能聽明白吧?」

「能,就是你有a和b倆朋友,a有個女朋友c,有天你發現b和c在一起。」張怕問:「b和c做什麼了?」

「開房。」龍小樂說:「剛開始看到那會兒,倆人是情侶扣從飯店出來。」

張怕問:「情侶扣是什麼?」

「就是十指相交。」龍小樂抬手比畫一下,跟著說:「我怕看錯了,跟了一下,倆人出飯店開車去電影院,當時猶豫要不要告訴我那朋友,不過也琢磨可能是誤會,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我不知道你身邊有沒有這樣朋友,反正心裡不得勁兒,就繼續守在電影院外面。」

「總算熬到電影散場,倆人去停車場拿車,然後去賓館,我在賓館外面等到下半夜兩點,沒出來,估計是不會出來了,我才回的家。」龍小樂嘆氣道:「回家就睡不著了,我草他丫的,什麼王八蛋玩意。」

說著話乾掉一杯酒,接著說:「這事情,現在就我知道,不知道跟誰說,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我朋友,他們倆關係……其實不錯,只要我把這事兒說出來,他倆鐵定掰,搞不好還能出事,捅一刀挨一刀的都很正常,我就猶豫了,你說該怎麼辦?」

聽到龍小樂問話,張怕說:「你也算運氣逆天,連這種事情都能遇到。」

「少說風涼話。」龍小樂問道:「怎麼辦啊?我要是嘴賤說出來,那倆人分手不說,肯定得干仗,真要是出個人命……我草,怎麼就讓我遇見了?」

張怕舉杯道:「你是個好朋友,喝一個。」

龍小樂陪上一杯:「好個屁,難為死老子了,我說真的,要是不跟你說,這麼大城市,我不知道跟誰說!」

張怕說:「你不是省隊的麼,回去打球啊,忙一點兒,熬上段時間,事情就忘了。」

「省隊?沒看我現在天天賊閒?省隊不干了。」龍小樂說:「打司諾克要看天分,我去英國混了段日子,感覺不行,問我爸,我爸說不管,一切由我做主,我說你給建議行不行?我爸還說不管,說建議什麼的完全沒用,全看我自己怎麼想。」

說到這裡笑了下:「不過我爸夠意思,說只要我不殺人放火,想做什麼儘管做,他給錢。」

張怕說:「打球主要靠練。」

龍小樂回話:「知道,我練了七年,教練說當業餘愛好吧,真想打世界排名,別在國內混,直接去英國,可我去英國兩年,什麼什麼都沒,說起來挺失敗的。」

張怕說:「你喜歡檯球麼?」

「喜歡啊,非常喜歡,不喜歡能練七年?」龍小樂說:「我不缺錢,如果不是喜歡,開車泡妞不好啊?幹嘛天天圍著檯球桌轉?」

「喜歡不就得了,喜歡就去做,反正不差錢,去打唄。」張怕說道。

龍小樂搖頭:「算了。」停了下說回原來話題:「你說怎麼辦?」

張怕說:「一,離b遠點兒;二……還是離b遠點兒。」

龍小樂說知道,可要不要告訴他朋友?

張怕說:「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拿主意。」

龍小樂琢磨琢磨:「算了,你肯聽我說話已經很不容易,謝了。」舉杯碰一下。

等喝過這杯酒,龍小樂換話題問道:「說說你寫的書唄?」

「什麼意思?」張怕問。

「就是書,你那個挺胖的朋友說你過的挺苦。」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那是造謠,我過的別提有多好。」

龍小樂笑道:「你對好的定義真簡單。」

張怕說:「必須好。」停了下又說:「不論我現在處於什麼狀態,請記住,一切是你自己選擇,沒有人逼你,所以一定要快樂。」

龍小樂說:「你要是一定這麼說,好吧,你過的很好。」跟著問話:「書賣完了沒?」

「沒。」張怕說:「我估計等我死了也賣不完。」

龍小樂說:「那不能,只要你繼續寫下去,只要成名,你那些書就是寫成一坨屎,也能輕鬆賣光。」

張怕點頭:「我知道,你說我寫的書是一坨屎。」

龍小樂趕忙說不是,又說:「我就是那麼一說,你想像力不要太豐富好不好?」

「不知道脆弱的人都敏感麼?」張怕說道。

「你脆弱?完全看不出來。」龍小樂說:「喝酒吧,想吃什麼自己點。」

張怕說:「都快吃完了,你才想起來讓我點東西?」

「點,隨便點,可以打包。」龍小樂說道。

張怕想了想:「那我不客氣了。」

「沒跟你客氣,你也別客氣,那麼假幹嘛?我就不喜歡人活的太假,你要是一天到晚假兮兮的,愛哪哪去,老子伺候不起。」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成。」招呼服務員過來:「加五十個小串,五十個大串,五條魷魚,五條黃花魚,就這樣吧。」

龍小樂問:「夠麼?」

「夠了。」張怕舉杯說道:「謝了。」

「別太客氣。」龍小樂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又不能跟別人說,可以找我。」

張怕說:「我沒什麼事情不能給別人講。」

「你吹牛的樣子真認真。」龍小樂笑道。

張怕跟笑了下:「不管怎麼說,今天必須要謝你,幫我朋友找工作。」

「不算個事兒。」龍小樂說:「我現在在猶豫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張怕打斷說:「說普通話。」

龍小樂就笑,笑了會兒說道:「檯球不打了,得找個活兒,我爸那塊兒又不想去,你說干什麼比較好?」

「除了檯球,喜歡什麼?」張怕問。

「汽車。」龍小樂回道。

「除了汽車。」張怕再問。

「女人。」龍小樂說:「不對,女人在汽車前面。」

張怕嘆氣道:「不管誰在誰前面,你總不能開個洗頭房,也不能開修車鋪,還有別的愛好沒有?」

「修車鋪?你真有思想,我直接開4s店好不好?」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不是不好,是沒必要一上來就投那麼大,小打小鬧折騰著,試試水,主要是學跟人打交道,公檢法國地稅,什麼樣人都有,你都得遇見,先接觸接觸,免得以後吃虧。」

龍小樂說:「說的有道理,小打小鬧的,你說做什麼比較好?」

張怕說:「我要是知道的話,至於混這麼慘麼?」

「也是啊。」龍小樂想想說道:「喝酒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於是就喝吧,倆人喝光一打啤酒,龍小樂有點打晃,結帳後打車離開。張怕拎著打包的肉串回家。

果然,五個猴子還沒睡,正聚在一起吹牛皮。因為窮,兩袋花生米搭上瓶白酒,便也算喝酒。

張怕拿過去肉串:「聊什麼呢?」

「學不進去,喝點兒。」老皮接過肉串:「哥,還是你夠意思。」

張怕說:「別急著說好話,等月考結束再說。」

老皮說:「月考是月考,現在是現在。」把塑料袋撕開,平擺開肉串。

張怕說:「明兒把釺子送過去。」

老皮應聲好,又問:「明天買什麼肉?」

「牛肉,羊肉,雞翅,再就是鹹菜,買些黃瓜回來自己拍,買些花生米回來自己炸,要不直接買五香的也成。」張怕問:「你們還想吃什麼?」

「四十多個人湊一起,根本就不是吃什麼的問題。」老皮說道。

張怕說也是,起身道:「早點睡。」回去房間。

六瓶啤酒下肚,腦袋有些暈。也不開燈,拽椅子對著窗戶坐下,看外面的漆黑世界,當然總要有許多燈光,看上一會兒,上床睡覺。

隔天到校第一件事就是宣佈中午聚餐,學生們很高興,越來越喜歡這個班主任。

當班主任剛半個月,已經帶學生們打過三次群架,也已經烤過一次肉,現在又一次。而在不遠的將來,同樣有烤肉可以吃。這樣的好老師去哪裡找?最棒的是還不逼他們學習,只要天天到校就行。

看眼時間,張怕說句好好上課,拿筆記本電腦去辦公室。

週六,羅勝男沒有課,所以就沒來。張怕一個人霸佔大辦公室,專心致志打字。一直寫到要上語文課才停下來。

保存文檔關電腦,拿教科書下樓。

昨天因為大牛學打架的事情給了他靈感,後來又有老皮幾個的晚飯問題讓他更想這麼做,要找到學生們的軟肋,不論激勵還是威脅,總要讓孩子們能夠學習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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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他好似沒看到不做回應

全班四十多人,利誘明顯不成,張怕決定玩個高大上,走進教室,輕咳一聲:「今天語文課的內容,作文,我的夢想。」

學生們有些吃驚,寫作文?

張怕說:「不管夢想是什麼,只要真實,隨便寫,可以寫你是黑道之王,也可以寫你會變錢,反正寫你們最希望的事情,開始。」

「老師,是作業還是考試?」有學生問話。

「作業,三十分鐘完成,下課前收上來。」張怕拿教科書去辦公桌坐下。

自打有了全套教程,還沒備過課,天天跟筆記本電腦做戰,今天做點正事。

一堂課四十五分鐘,學生們在寫他們的夢想,張怕在備課,看劉芳芳的教學筆記。

下課後,拿著一疊紙回辦公室,本打算一口氣看完,可惜不能。放好作文作業,帶著筆記本電腦又回去教室:「放學後,你們跟雲爭五個走,老子請烤肉,誰敢不來,後天單挑。」說完要出門。

雲爭站起來喊:「不是說我幫你買東西麼?」

「不用了。」張怕說:「四十三個人,少一個唯你是問。」大步出門。

先把電腦送回家,去找大虎借車。

不單借車,張怕不會開車,順便借個司機,開去菜市場。

四十多個人吃飯,買上二十斤牛肉,十斤羊肉,再有一堆雞翅,五斤花生米,二十斤黃瓜,十斤豆腐皮。牛羊肉讓店家切好,帶回烤肉店拌上著料就成。

大虎很夠意思,在廚房幫忙。好在都是容易處理的東西,黃瓜洗乾淨一拍,豆腐皮切絲過開水,花生米是現成的,用不上四十分鐘準備好食物。接下來是調料,大鍋煮開水,其實是清湯,加上鹽、醬油、醋、糖、蔥花、香菜,就是水料。

張怕跟大虎說謝謝。

大虎說:「你夠意思,我不能不夠意思。」說的是以前發生的事情。

張怕說:「記憶力太好,活的比較辛苦。」

「有些東西不能忘,比如誰欠我的?也比如我欠誰的。」大虎說的很認真。

張怕說:「你要是這麼說,我就沒法聊了。」

大虎哈哈一笑,換話題說道:「今天沒少花。」

張怕說:「我也沒想到能花這麼多。」

大虎說:「我烤肉,中間都夾肥肉,小串四塊肉,一塊半肥肉,大串五塊肉,兩塊肥肉,你看你這個,難得帶點白的,還是雪花肉,不貴才怪。」

張怕笑笑:「光肉錢就一千多,又賠了。」

大虎笑道:「別人當老師是收錢,你當老師……」說著搖搖頭:「有點意思。」

張怕說:「你再搖頭,我可以理解為是對我的挑釁。」

「草,我腦子有病挑釁你?」大虎停了下說道:「大壯前兩天來了,說是想參加格鬥比賽,就是那種跟國外學的無限制格鬥比賽,說是只要能在電視上露面,就有錢賺,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壯倒是坦白,說是給健身館打廣告,想找我一起。」

張怕說:「在幸福裡這塊,你確實算能打的。」

「拉倒吧。」大虎說:「別人這麼說,我能笑笑;你這麼說,我感覺是在罵我。」跟著又說:「大壯說的挺靠譜,人家節目肯定有自己的廣告商,甚至服裝也可能有提供,在比賽時咱做不了廣告,可只要我們倆能稍微發揮發揮,在節目中多露幾次臉,哪怕打個復活賽都行,只要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了,回來找省報市報記者做宣傳,到那時候再做廣告,他是健身館老闆,我是烤肉店老闆,別的不說,起碼能多賺幾塊錢。」

張怕說:「這麼做廣告啊。」

以前總聽大壯說上電視做廣告,他根本不感興趣,沒有深想。如果真是這樣打算,倒是很靠譜,只一個前提,儘量打下去,一路打下去。

格鬥比賽不是唱歌選秀,分成幾個組,大家互相對戰,拼出最後的冠軍。首先你要有能上場的資格,要求有底子,說白了就是能打還有人推薦。然後抽選對手。

節目組會儘量挑選勢均力敵的,打起來好看的,會詢問選手意見,如果都同意,簽合同等待上場。

吹捧一番推上擂台,贏了是你的機會,輸了未必沒有下一場,其中有個很重要的客觀因素,有多少人喜歡你,有多少喜歡看你打擂台,只要有觀眾緣,就一定會有機會。

在這種前提下,如果大虎和大壯運氣不錯,應該能達成所願。

只是還有個前提,不是貓貓狗狗想打就能上,也不是能打就能上,前期挑選選手,一定要選那些有噱頭的,比如曾經多少戰多少勝。

電視節目收視為王,吸引觀眾是主要的。

大虎說:「大壯說找過你,你不感興趣,為什麼?」

「為什麼?」張怕搖搖頭:「什麼時候我寫字寫到一定水準了,再說其它。」

大虎就笑:「每個人都有一技之長,你沒必要非跟不擅長的東西較勁。」

張怕說:「你怎麼知道不擅長?」

大虎琢磨琢磨:「加油。」轉身出去。

就這時候,烤肉店門口街上陸續停下出租車,一輛一輛的,每輛車下來四個人,這幫猴子坐了十幾輛出租車過來吃烤肉。

雲爭帶一輛車走在最面前,下車時還對著手機說話,指揮後面的車往哪開。

張怕走出來問:「怎麼樣?」

雲爭對著手機又說兩句話,掛斷後回道:「挺好,平安無事。」

張怕點點頭,平安無事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可是不能,就目前而言已經有很多不安定因素,何生生三個猴子跟練歌房黑皮的糾紛,黑皮跟李英雄的糾紛,盛揚、羅成才跟他的糾紛,還有盛揚背後老大的不確定性,不知道會不會去一一九中學找麻煩。

別的不談,光打架事情就這麼多起,未來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看著一個又一個龍精虎猛的不安定因素,張怕輕嘆口氣,自己的生活一定會發生改變,只因為這群猴子。

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冷血無情,也一直想要追求這樣的心態,可惜屢次失敗,這一次失敗最嚴重,要照顧四十多個學生……

等上十分鐘,所有學生全部來到。張怕指揮大家把桌椅搬出來,再把肉分盤。

為了體現是一個大家庭,為了讓大家有集體榮譽感,所有桌子擺成一長排,學生們分坐長桌兩邊。

等所有一切準備好,炭火燃,酒入杯,張怕舉杯:「只有一席,大家記住了,不管以前你們有什麼矛盾,不管以前你們有多操蛋,記住你們是坐一張桌子吃飯的同學,也是戰友,咱們一起打過三次架,未來不知道還要打多少架,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團結走下去,能不能?」

說話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所有學生齊齊回聲能。張怕說:「干。」

於是就干了,四十三個學生,加上張怕,四十四個人,共飲一杯酒。

剩下的事情是開吃,也是學生們各自敬酒的時間。先是同學之間互相喝,沒一會兒,於遠敬張怕酒,接著是王江敬老師酒,再有李山……

張怕很怒:「咱說好了的,考試出成績才能灌我酒,你們現在拿什麼灌我?」

於遠說:「預付、透支,我們保證能達到你的要求,達不到你可以雙倍罰我們。」

張怕氣道:「考試成績還有分期付款的?」

「在您的英明領導下,一切皆有可能。」有學生起鬨道。

張怕看眼時間:「告訴你們,沒戲,老子一會兒還得上課,喝兩瓶得了,都給我老實點兒。」

於遠說:「這不行啊,老師,你得給我們面子。」

張怕看著他直笑:「你要面子?好,先跟我練練,能打贏我,你說怎麼喝我就怎麼喝。」

於遠撇嘴道:「當我傻了?」舉杯找別人喝酒。

今天週六,張怕有約,雷打不動的約定,雷打不動的開心。

一群人亂哄哄的吃到快三點才散,張怕要求,所有人必須馬上回家。

儘管知道這一聲吩咐多半無用,總還要叮囑一聲,張老師很認真的說話:「算給我個面子,你們可以這麼想,今天我請你們吃飯,然後你們出去打架或是被打,對我來說是污點,是我做的不對,是要被批評和承擔錯誤的,所以麻煩大家,即便再不想回家,也受個累,回去吧,為了下次能夠繼續烤肉,你們說好不好?」

學生們當然說好,三三兩兩的道別離開。

張怕去跟大虎道謝,大虎說別這麼客氣。

雲爭幾個收拾啤酒箱子,回來報數,四十多個人喝了十箱啤酒,倒是不多。主要是張怕嚴格控制,惟恐喝多。

大虎說:「把酒帳結了就行,別的免費。」

張怕說聲謝謝,問下價錢,點出鈔票。

留下雲爭幾個幫忙收拾衛生,自己回家幹活,三點半的時候騎車去和欣園小區,放下筆記本電腦,拿上舞蹈服,去音樂學院赴約。

在等劉小美的時候,發現還有一男一女也在等人,心說不是等我們家小美吧?

還真是,劉小美一出來,那個女人馬上迎過去:「大美女,姐姐來了。」說著話張開懷抱,跟劉小美來個結實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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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結果當然是悲慘了

一男一女,女的年輕漂亮,打扮的尤其好看。男人比較隨意,腦袋後面扎個馬尾巴,背個大帆布包,有點藝術范兒。

劉小美跟美女擁抱後問話:「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啊美女。」那女孩退後一步打量劉小美:「還是以前那麼漂亮。」

劉小美笑問:「沒演出?」

「怎麼沒演出?最近接了幾個活兒,有個活兒點名找你,我就帶他來了。」美女介紹身邊男人:「吳天,聽過吧?」

劉小美想想問道:「舞蹈學院的?」

吳天伸手道:「是我,你好。」

劉小美輕握下手:「你可是學長,我上學那會兒,我們老師是你的崇拜者,說全中國舞者,你是最有可能超越那顆星星的。」

吳天自嘲一笑:「讀書時的小名氣算不得什麼,現在誰還記得我?倒是你劉大美女的名字響鐺鐺,舞蹈圈裡誰不知道?所以我才麻煩林蘭來找你。」

「你們從京城來的?」劉小美問。

林蘭掂了下肩膀背的小包:「看見沒,我這樣就來了,沒住下就找你,感動不?」

劉小美笑著說感動,跟著看眼時間:「可惜不能馬上招待你,我現在有課,大概晚上七點以前下課,你要是有閒心就看我上課,沒閒心就先找賓館,一會兒打你電話。」說到這裡問話:「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就跑過來?」

林蘭嘆氣道:「你手機換號了,鬼知道啊?」

劉小美啊了一聲:「忘了,換號太久都忘了。」

「你是小龍女,是神仙姐姐,不食人間煙火,說退出就退出,我們可不行,還指望這一行發財呢。」林蘭說:「你給誰上課?」

「四點半開始,來不來?」劉小美問道。

林蘭看眼時間:「走,看你都在做什麼。」

那就走吧,去附小的時候,劉小美叫過張怕做介紹:「我學生,最笨的一個。」

「你學生?」林蘭好一通打量張怕:「明顯沒基本功。」

劉小美說:「他想學,我願意教。」

「天大地大,願意最大,你願意就沒的說。」林蘭說:「幸虧你在上課,不然都不知道上哪兒找你?」跟著問話:「週六怎麼還有課?」

劉小美回道:「我們是音樂學院,舞蹈班是後開的,還有影視編導什麼的,本來只安排週一到週五,週六下午的課是我要求的,學校不給開工資,學生們愛來不來,就這樣。」

林蘭拍巴掌:「牛,你真是牛,太隨性了。」

劉小美回道:「不過還行,沒有人逃課。」

「瘋了,上你的課也逃?而且是免費的。」林蘭搖頭道:「傻子才不知道珍惜。」

一行人邊走邊說,很快到附小教室。

進教室的時候,吳天沒進去。林蘭沒帶舞蹈鞋,赤腳進去。

張怕換好舞蹈服,站去孩子們身後。

進去教室後,林蘭第一反應是吃驚,很有些不敢相信,堂堂劉小美給一幫小孩教啟蒙課?這不是那些沒名氣又急著賺錢的人才做的事情麼?

接著看到傻大個一樣的張怕跟一群小孩說話,林蘭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很不適應。

劉小美關上教室門,開始上課,如同林蘭想像的那樣,真的是在教啟蒙課。

林蘭很好看,穿半身短裙,此時露出一雙白生生的長腿,還有一雙更加皎白的赤腳,就更好看了。

張怕看上兩眼,忽然發覺劉小美在注意自己?趕忙垂下眼皮,特別認真的做舞蹈動作。從這一時刻開始,眼中不要說沒有林蘭,連劉小美都看不到,只能看見身前地板、及站在前面的小朋友後背。

因為有人在等著,今天的舞蹈課上到兩個半小時結束,給張怕的加練也只是二十分鐘,主要檢查呼吸發聲,看聲音是否暢通無阻。再幫忙抻抻身體,課程結束。

整堂舞蹈課,在林蘭眼中,張怕笨得不是一星半點;而課堂上又只有他一個成年人,不免有些好奇。

課程一結束,林蘭把劉小美拽到一旁問話:「你男人?」

劉小美笑笑沒回答,等張怕換回服裝,大家一起出去。

在學校附近找家飯店,坐下後邊吃邊聊,首先是林蘭說明此行意圖。

一共三件事,第一件是有傢俬立藝術院校想高薪請劉小美做老師。這件事最不重要,是順帶的。

稍微重要一點的事情是,有劇組邀請劉小美做舞指,同時客串角色。跟明星比較,酬勞不是很高。但是跟舞指比較,算是高薪。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吳天的事情,拉到贊助做舞台劇,想請劉小美出山搭戲,如果運氣夠好,有可能去國外巡演。

這個就牛了,不論跳得如何,只要能去國外巡演,本身就是種榮譽。別看劉小美在國外拿上一堆大獎,可真正商業性質的巡演還沒有過。那時候有很多舞團給她發邀請,她沒加入,自然沒有巡演。同時又沒有金主,更加沒有巡演機會。

三件事,林蘭是幫劇組說話。主要是吳天的事情,他特別著急。

聽完三件事情,劉小美問林蘭:「你現在跟組?」

「不是跟組,我現在什麼都做,如果能演戲最好,電視台那面也有活兒,正常演出更要參加,反正不像你,我什麼都得做。」林蘭說:「說實話,本來我想當舞指,單說這部戲,可導演不干,因為沒名氣,導演的意思是去香港或美國請人,正好吳天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我就說找你問問,如果你肯答應,帶我一把,在裡面客串個角色。」

劉小美笑道:「你這麼辛苦跑一趟,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林蘭眼睛一亮:「真的,你答應了?」

劉小美說:「沒答應。」

「那當舞蹈老師那事呢?」林蘭說:「也不瞞你,我這次飛過來就是學校給的差旅費,不光請你,各個老師都是行業大牛,說是打造國內最牛的私立藝術院校,要打造一個造星工廠,我覺得挺靠譜。」

不等劉小美回話,林蘭又說:「咱退一步說,就算再不濟,也比教一群小孩強,那麼多小孩,累不累死了?」

劉小美說:「我喜歡和他們在一起。」

「你喜歡孩子?喜歡就自己生一個。」說起這個話題,林蘭對張怕愈加好奇,轉頭看過來:「你和小美是什麼關係?」

張怕板著臉回話:「我是劉總的保鏢。」

「保鏢啊。」林蘭多看張怕一眼:「保鏢跟老闆同桌吃飯?」

「我們一直這樣吃。」張怕回道。

林蘭搖搖頭。

這時候,吳天問話:「我的事兒,你能考慮考慮麼?」

劉小美說:「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會跳舞的。」

「跟你說實話,我拉贊助是有風險的,你是票房保證,為了不賠錢,為了能有下一場演出,為了能去國外巡演,國內還真沒幾個人比你強。」吳天說:「只要你肯加盟,別的一切可以談。」

劉小美根本想都不想,直接回話:「其實,我挺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簡單、輕鬆、自由、不累。」說著看向張怕:「而且,我做什麼事得保鏢同意,為了保證我的安全,這是一開始就談好的條件。」

「要保鏢同意?哪有這麼一說?」林蘭說:「他一定是你男朋友。」

劉小美笑了下,對吳天說:「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想再出去了。」

林蘭問:「那我的事呢?」

「我不想去京城,在家挺好的。」劉小美說:「我想靜一段日子,未來怎麼樣不知道,起碼現在這段時間,很喜歡這種生活。」

林蘭說:「你這是浪費天賦。」

吳天說:「成千上萬個舞蹈演員,能有幾個人有巡演機會,我覺得你應該把握機會。」

劉小美笑笑:「吃,先吃飯。」

這就是不想談的意思,於是吃吧,一頓飯吃的很悶。散席時,林蘭要去電話號碼,一再勸劉小美多考慮考慮,然後才跟吳天找住的地方。

等他倆離開,總算有了二人相處的時間,張怕問:「巡演不好麼?」

「好。」劉小美回答簡單。

張怕點點頭沒再說話。

劉小美則是面帶笑意看他,一直看著不說話。

張怕說:「看路。」

劉小美笑笑,忽然問話:「林蘭的腳好看麼?」

「什麼?」張怕嚇一跳。

「你幹嘛看她的腳?還有腿。」劉小美又問一遍:「好看麼?」

張怕說:「沒看清。」

「哦,是不是想走近了看?」劉小美又問。

「沒有的事,不會不會。」張怕正色回道。

「可林蘭的腳是很好看,白白嫩嫩的。」劉小美說:「舞蹈演員的腳多少會有些變型,起繭子最是正常不過,林蘭的腳保養很好,你喜歡看,很正常。」

張怕馬上撇清:「沒看沒看,再說距離那麼遠,什麼都看不到。」

劉小美哼上一聲:「當我沒發現?」

「不是不是不是。」張怕堅決不承認。

劉小美又哼上一聲。

張怕說:「領導,你要相信,我的眼裡只有你沒有她……」

「唱。」劉小美忽然說道。

張怕頓了一下:「幸虧夠聰明,不然真想不到你在說什麼。」然後唱出這一句話:「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後面的不會拉。」

劉小美呵呵直笑,拉住張怕的手:「走,姐姐帶你約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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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連帶我也有些不高興

五分鐘後,倆人坐在小區涼亭裡,一個石頭圓桌,四個石頭圓墩凳子,邊上停兩輛摩托車,把涼亭當車庫。

坐在石墩上,張怕問:「在這約會?」

劉小美瞪著一雙晶亮大眼睛問話:「難道這不是約會?」

張怕說:「約會不應該是先吃飯,再看電影,然後找個地方……這套流程怎麼這麼熟?」

劉小美笑問:「找個地方做什麼?」

張怕指著桌面說:「找地方下象棋,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桌面刻著象棋盤,劉小美邊看邊笑:「你是個壞孩子,不乖。」跟著又說:「母后大人召你明天晉見,什麼都不用買,讓我問你喜歡吃什麼,她好準備。」

「啊?」張怕琢磨琢磨:「這是什麼節奏?」

劉小美指著自己說:「像我這等冰清玉潔、美麗無雙的奇女子,母后當然不放心交給某個貓貓狗狗,你說是不是?」

張怕說:「乾脆,我搬你家住得了。」

「真的?」劉小美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怎麼個精神?」張怕吃一驚,跟著小聲問話:「母后想讓我住過去?」

「是啊,我媽說你一個外地人,在省城討生活不易,一個月就六千塊工資,省下來給我禮物比較好,你就住我們家。」劉小美笑道。

「母后……真有個性。」張怕想啊想的又問:「你的意見呢?」

「你要是住過去,我就搬回去,咱倆可以每天見面。」劉小美說:「這樣也挺好,咱倆天天見面,估計見上一年就膩了,就不用結婚了。」

「你這是什麼心理?」張怕問:「不住過去不行麼?」

「你以為誰都能住進我家?」劉小美說:「這是因為我和你好,我媽想對你進行全面測評,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張怕回話:「太震驚了,就好像你能喜歡我一樣的震驚。」

「誰喜歡你了?臭美。」劉小美看著棋盤說:「咱倆下棋吧。」

張怕說:「娘子稍待,且容我跳上棋盤。」說話著作勢欲上。

劉小美就笑:「又佔我便宜。」跟著說:「我覺得吧,咱倆應該經常見面,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假期了一起看海一起坐飛機,你說呢?」

這是一個不用回答的問題。首先是張怕追求劉小美,雖然劉小美堅決不松口、不承認是其女朋友,可從一見面開始的種種表現,說明心裡絕對有張怕,而且佔據很重要的位置。

對住到一起,美女有過三個提議,第一個是租在一起的房子;後來改成美女出錢買房子,倆人每人一個屋;現在是第三個,丈母娘直接請張怕住家裡。

張怕想不想?當然想!每一種提議都想實現!可是不能。

聽劉小美說她的盼望,張怕說:「我也想。」

劉小美眨巴眨巴眼睛,問話:「明天做什麼?」

張怕說:「時刻聽從領導召喚。」

「就這麼定了,明天來我家。」劉小美說:「我一直想和男朋友看肥皂愛情劇,邊看邊吐槽,你願意麼?」

「必須願意。」張怕大聲回道。

劉小美笑著看他:「那走吧,送我回家,明天上午直接去我家。」

張怕問:「不回宿舍?」

「不回了。」劉小美起身往外走。

張怕趕忙跟上,只是沒走多遠,劉小美呀了一聲:「不行,明天還得招待林蘭。」

張怕問:「那我明天還去你家麼?」

「我都不回去,你去做什麼?」劉小美問:「他們今天說的三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張怕回話說:「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劉小美笑道:「那就都拒了。」

張怕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牛皮,風輕雲淡的就拒了,對別人來說都是機會。」

劉小美說:「我不需要這種機會。」又說:「走,回家。」

這個家說的是宿舍,倆人溜躂回八樓。張怕進屋喝杯水,順便聽聽劉小美唱的歌,在這個時候,劉小美才說正事:「你說拍動畫片那個,我感覺拍好了也就是個一般故事,反而是網劇有看頭,也是很有發展。」

張怕說:「動畫片是心血來潮,我是這麼想的,一個公司不能只有一部網劇,兩隻大狗那部戲有思想深度,可以提升公司品質。」

「要是這麼說的話,可以在音樂學校找幾個學生幫你幹活,一個月給五千六千的,應該有人幹。」劉小美問:「你那沒人手吧?」

「公司都沒成立。」張怕說:「我們在和欣園租個辦公室,這幾天看看把手續辦下來,然後招幾個學生做苦力。」

劉小美說:「學校有個數字媒體藝術專業,你要是能定下來,我可以幫你招人。」

「數字媒體?」張怕問:「動畫專業的高大上說法?」

劉小美笑道:「差不多吧。」

張怕說:「音樂學院開舞蹈系就夠可以的了,還開個動畫專業,校領導真有想法。」

劉小美笑道:「有人學就開唄,何況又不單是我們這一家音樂學院這樣。」

張怕又問:「能來音樂學院讀書,讀這個專業的,沒有窮人吧?」

劉小美說:「學費不便宜。」

張怕說:「那放心了,隨便定點工資就成。」

劉小美笑著說:「黑心資本家。」

倆人又聊一會兒,九點多張怕告辭,蹬自行車回家寫故事。

明天週日,張怕打算在明天結束現在寫的這本書,做一個完結。

然後重新開始另一個故事,要能夠吸引讀者的另一個故事。

平常寫文,多多少少會遇到卡文現象,現在寫結尾,終於來了個次不可抑制的文如泉湧,兩手快速按鍵,沒多久就寫滿一頁。

一口氣寫到下半夜兩點,聽到開門聲,起身去看,是胖子一群人回來。胖子笑嘻嘻朝張怕走過來:「沒福氣啊,猜我們去哪了?」

張怕說:「你們能去哪?」

「明月皇宮。」胖子說的很得瑟:「我靠,太牛了,所有小姐全穿制服,那制服薄露透,開叉到腰部,露著兩條大長腿,我靠,根本看不過來。」

「明月皇宮?」張怕往後看:「誰請的?」

「王坤。」胖子回道。

「我草,他還敢回來?」張怕眼睛一瞪:「那孫子呢?」

「別這麼激動好不好?」胖子說:「人家回來是打算跟你道歉的,說是想打電話,怕你罵他,讓我們先跟你說幾句好話。」

「好話?」張怕嘿嘿一笑:「好啊,你說。」

胖子說:「王坤以前是挺混蛋的……」

張怕冷笑道:「是挺混蛋?把你賣了,忘了?」

胖子笑笑:「那能忘麼?」

「不忘也能被收買?」

「不是收買。」胖子說:「王坤說的對,我們要往前看,王坤這次是帶錢回來,想在省城做點事情,找哥幾個幫忙。」

停了下又說:「跟你說,他眼裡沒別人,就是咱幾個,他把名字點出來,你,我,娘炮,烏龜,土匪,老孟,再有他一個,他說成立公司,前期就是咱幾個頂著,等以後發展好了,再把六子那些人弄進來。」

張怕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他覺得咱六個夠意思唄?」

「夠不夠意思的另說,反正他能瞧得上咱就不錯。」

張怕笑道:「去一次明月皇宮就把你收買了?」

「我草,你知道今天晚上花多少錢?三萬!我靠,就是去唱個歌,真牛。」胖子說:「點歌的公主賊漂亮,一律跪式服務,穿的那叫一個少,小姐全是大高個大長腿,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換服裝,比如絲襪什麼的,隨便摸,真是隨便摸,我找那個跟電影學院校花似的,放的那叫一個開,我靠,跟她們比,咱以前找的小姐……根本沒法說。」

不等張怕接話,胖子繼續道:「王坤說了,只要公司發展的好,以後一週去一次。」

張怕冷哼一聲:「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胖子說:「王坤想見你,明兒禮拜天,見一下?」

「愛誰誰。」張怕說:「別說沒提醒你們,誰要敢把他帶來這裡,咱就好好聊聊。」

胖子沉默片刻:「那成,睡吧。」回去房間。

娘炮走過來說:「其實你倆……關係一直挺好的……晚安。」

一句話斷成三句,因為張怕的表情始終無動,感覺很冷。

關好大門,關燈,回去自己房間,繼續寫故事結尾,寫到三點多才睡。

早上七點起,繼續寫,什麼都不做的只管打字,寫到下午兩點,終於寫完。

檢查一遍發上網,設定好發佈時間,長出口氣,又結束一個故事。

只是,故事可以結束,人生還要繼續。未來的人生裡還要有新的故事。

去小區裡轉轉,難得有了點兒輕鬆感覺,看著老太太帶著自己孫兒遛彎,看著幾個小孩湊一起玩鬧,看著進出忙碌的住戶,看著小區門口的保安……莫名有種感覺,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是真實的,是忙碌的,為什麼自己好像旁觀者一樣?

喜歡這種感覺,卻是融不進去,想啊想的忽然一笑,這是家的感覺。

去小賣部買兩瓶啤酒一個香腸一袋花生米,回去坐客廳一個人喝酒。

家裡沒人,胖子那些人去找王坤,不光是昨天晚上出去唱歌那些人,還有六子、大武一些人,說是中午來個大聚,喝到現在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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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一個原因是說話不被重視

同樣是被人詬病的人品,同樣是在外面混,王坤比烏老三有人緣多了。在幸福裡很多人的口中,烏老三就是個操蛋玩意,連女人賣肉錢也不放過。

不過王坤也未必好去哪裡!

看著空蕩房子,拎起啤酒瓶子挨屋串,共同點是都很亂。有間屋子做庫房,放著張怕的書,還有許多用不到的玩意。

看著那堆書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賣光。想了想,給劉小美打電話:「你那倆朋友走了?」

「沒呢,他們不死心,還在勸我。」劉小美問:「你說,我要不要照顧下他們的面子?」

張怕回道:「遇到事情別想太多,得讓自己舒心才行。」

「你說的對,按你說的做。」劉小美跟著又說:「你搬來我家吧,我就更舒心了。」

張怕笑道:「你爸同意?」

「必須同意,他們也想近距離檢驗你是什麼樣的貨色。」劉小美笑道。

張怕說:「你父母不是一般人。」

「那是必須的。」劉小美說:「晚上請林蘭吳天烤肉,你來麼?」

張怕問:「方便麼?」

「有什麼方不方便的,問題是你方便麼?」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必須方便,約好時間、地點,掛上電話。

和欣園小區距離音樂學院不算太遠,騎車子十五到二十分鐘左右。

在張怕的原本打算中,跟劉小美見個面,應付過林蘭和吳天,任務完成,回家睡覺。

不想吃飯時,搞不定劉小美的林蘭把矛頭轉向張怕,說只要劉小美答應做舞指,可以帶張怕去混個角色,保證有台詞的配角。

張怕好奇道:「舞指有這麼大權力?」

按林蘭說的,假如劉小美應下這個工作,她可以客串演出,林蘭也會有個角色,再加上自己,一個舞指能安排三個角色?

就算自己是小配角,說兩句話就撤。可劉小美和林蘭長這麼好看,總不能是小配角的待遇。

說起好看,張怕又有些迷糊,林蘭的好看可以接受,假如女主夠美,或是有足夠氣場,能夠壓住她。

可是誰能壓住劉小美的氣場?

不單是美,不單是好看,一舉一動都極有魅力,加上多年舞蹈演出,見慣各種場面,骨子裡那種無法隱藏的自信和驕傲,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輕易表露出來。

假如劉小美在其中演個角色,國內只有少少的三個五個頂級女演員能壓住場,換成別人,注定被奪走光芒。

想到這裡,拿手機給劉小美發消息:「你真優秀。」

聽到提示音,劉小美看手機,然後朝張怕笑笑。

林蘭問:「你倆幹嘛?眉來眼去的?」跟著又勸:「張怕挺帥的,去演個角色玩玩不好麼?」

劉小美問張怕:「想去麼?」

張怕搖頭:「起碼現在不想。」

「那你什麼時候想?」林蘭問道。

張怕笑道:「最快也得有一、兩年才成。」

「你是故意的。」林蘭嘆氣道:「看來只能無功而返。」

吳天跟著問話:「我那個事,你同意麼?只要能順利演出,今年國內的舞蹈大獎基本就是咱倆的了。」

劉小美笑著回話:「抱歉,我現在不太想去京城,你得理解。」

吳天也是嘆口氣:「只能找別人了。」

做為項目發起人,吳天很有壓力。沒人在乎你的夢想有多偉大,你的追求有多崇高,投資人看的是利益,假如這一次投資失利,吳天的未來可以想像。

事情沒談攏,晚飯很早結束,吳天連夜飛回京城。林蘭多留一天,明天才走。

送二人上車後,劉小美問張怕:「你真的不想演戲?」

張怕回話:「不是不想演戲,我是想等我的本職工作起色以後,再做別的事情,現在的我是積累、學習階段,要什麼什麼都儘量多學一些。」

劉小美笑笑,又提起搬家話題:「我怎麼跟我娘回話?」

張怕看著劉小美,忽然緊緊抱住,輕輕說道:「如果可以,我想這樣抱你一輩子。」

劉小美笑道:「迴避問題。」

張怕鬆手退開一步:「不是迴避,我也想住去你家,讓丈母娘檢驗一下他女婿的成色,可剛接手四十五個混蛋孩子,起碼得熬過初三這一年才行,不是誇張,那些學生就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一個個的太那什麼了,從一一九中到你家、到音樂學院都有些遠,我是班主任,有點不方便。」

劉小美說:「這個理由可以接受,行了,回家。」

張怕笑問:「不去約會一下?」

劉小美認真想想回道:「不去了,還得給你想插曲呢。」

快樂的時光一瞬即過,送小美回家,很不捨離開……

到家時,胖子那些人沒回來。張怕洗臉刷牙,躺床上想新故事。想啊想的,故事沒想好,人已經睡過去。

隔天早早到校,十日全勤的烤肉已經吃過,今天是另一個開始,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曠課。

算是運氣不錯,老天給了他安慰,四十三人全部到齊,還是盛揚和羅成才沒來。

表揚學生們兩句,把講台讓給英語老師,張怕回去辦公室。

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看學生們的夢想。

四十三份作業,一份兒一份兒認真閱讀。

學生們很有思想,張怕給的題目是夢想,是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學生寫出來的內容很精彩。

於遠大胖子的夢想是吃,怎麼吃都不得病,什麼糖尿病高血壓全與他無關,兇猛能吃,也是兇猛吃遍所有美食。

看著這個作文,張怕只能無奈搖頭,自己的經濟能力實在支撐不起大胖子的夢想。

高飛的夢想是統一nba,他要一個人搞定全美大聯盟。張怕把他的夢想也推到一邊,實在實在沒辦法完成,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上。

用兩個小時看完所有作文,張怕服了,除去少少幾個人,大多數同學的夢想都是奇幻故事,不要說完成,張怕根本想都沒想過。

比如穿越到異世界征戰四方的,比如重生到清朝乾八國聯軍的,還有回去抗戰時期干日本鬼子的,甚至有建立新中國的……張怕服了,這幫傢伙難道是寫手同行,都是曠課在家寫故事?

再有鐵拳大戰四方的,沒別的就是能打……

至於很多正常學生應該有的夢想,比如科學家、警察、軍人、醫生……沒有一個人有這等偉大夢想。倒是有幾個不靠譜的夢想是有錢,就是有錢有美女。

看著這樣一堆夢想,張怕只想說一句:臣妾不能啊。

本打算用夢想激勵學生們學習,比如誰喜歡唱歌、誰喜歡當明星……也是奇了怪了,無數青少年特別想做的兩個夢,班裡沒有一個人稀罕。

想著選秀節目裡導師問話:你有什麼夢想……

再想想班裡這群猴子:我要征服全世界……

神啊,這到底是怎麼長大的一群怪胎?居然沒人想當歌星,也沒人想當影星?

下節是語文課,張怕拿作文去教室。等響過上課鈴,他舉著那疊紙說話:「你們厲害,有本事。」

於遠問:「我們怎麼厲害了?」

張怕放下作文,看一遍全體學生:「初一語文書,都有了吧?」

「有了。」很多學生回話。

張怕問:「還誰沒有?舉手。」

沒有人舉手。張怕說:「挺好,開始上課。」

夢想激勵法失敗,得琢磨別的方法,比如威脅?問題是怎麼威脅?威脅什麼?這幫猴子都在乎什麼東西?

想了想,放下語文書:「聊會天兒,週六吃的怎麼樣?」

「好。」「很好。」「非常好。」怎麼說的都有,都在表達著一種滿意。

張怕說:「喜歡就好,以後繼續。」

學生們又是大聲喊好。

張怕再說:「聊聊,你們平時喜歡什麼?比較在乎什麼?害怕什麼?誰先說?」

於遠舉手道:「我在乎好吃的東西,害怕別人吃飯不叫我。」

「你是要把自己吃成大像麼?」張怕服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言行合一。」

王江問話:「老師,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們在乎什麼?然後呢,用這個激勵你們,或是做為交換也好,甚至是拿你們在乎的東西做噱頭,哄騙你們學習。」張怕說的很坦白:「假如你們有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跟我交換,代價就是多看書多學習。」

「老師,我缺錢。」一學生說道。

張怕說:「我比你還缺錢,而且還缺德,你別得罪我,不然弄死。」

學生們亂笑一片。又有學生說:「老師,我喜歡一個女孩,你要是幫我聯繫她,我就好好學習。」

「你讓我一個當老師的幫助你早戀,來,起立說說是怎麼想的。」張怕道。

「我就是想她,想和她早戀。」那學生站起來。

張怕氣道:「我是讓你說這個麼?」

「那你讓我說什麼?」那學生反問道。

張怕無奈了,實在懶得解釋,擺手道:「坐下。」跟著問:「誰還在乎什麼?說點靠譜的。」

「我在乎健康。」一學生舉手道:「老師,你能給市政府寫信麼?霧霾越來越嚴重,我們都不能出去玩了。」

聽到這句話,張怕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無奈:「你來上課就是不想呼吸霧霾?」

「有部分原因是。」那學生回道。

張怕嘆氣道:「我是真想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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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另個原因是眼看騙子成功

「老師,你腿傷好了麼?為什麼看著好像完全沒受傷一樣?傷好的真快。」又有學生插話。

張怕瞪那個傢伙一樣:「咋的?有啥想法?」

「啥想法都沒,老師,我們是關心你。」那學生回道。

看看下面坐成各種姿勢的學生,張怕嘆氣道:「看見你們就夠了,自習,把第一課背下來。」

學生大喊:「這不是自習。」

張怕說:「十八班是有規矩的,只要你們比我能打,規矩由你們定,否則就聽我的。」

「老師,你這是耍賴,咱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於遠笑嘻嘻插話。

張怕看向他:「行,我不用手,綁著兩隻手跟你對打,公平了吧?」

「不公平,除非再把兩條腿也綁上。」於遠說道。

張怕衝他陰陰一笑:「要不是殺人犯法,我一定弄死你二十塊錢的。」

「老師,你知道殺人犯法啊?告訴你,打人也犯法。」於遠又說道。

張怕拍下講台:「背課文。」走去辦公桌那裡坐下。

王江忽然舉手:「老師,我聽到個消息,有人要收拾你。」

張怕笑問:「哪位大神這麼開眼?」

「我問了一下,是羅成才的馬子找的人,說是今天下午放學來堵你。」王江一句話,讓語文課變成小混混們的作戰參謀課,於遠起立道:「老師,要喊人不?」

張怕氣道:「我一向不歧視胖子,可為什麼每次看見你就想揍你?」

「老師,我不是胖子,我是健壯過頭了。」

「坐下。」張怕問王江:「都是些什麼人?」

「什麼人都有,那丫頭有錢,來一個人給二百,我估計最少也能來個三、四百人。」王江說:「不過可以放心,應該都是學生和小混混,沒什麼戰鬥力,有戰鬥力的不會為了兩百塊錢出頭。」

「一個人二百,就算來三百個人,二三得六,後面添倆零,是六萬?!」張怕有點吃驚:「這丫頭也太有錢了吧?」

「沒事,我們支持你。」於遠又一次插話。

張怕問:「誰知道那丫頭電話號,能聯繫到也行,就說我說的,把錢給我,我站著讓她揍,只要不動武器,揍夠了算。」

王江無奈了:「老師,咱要點臉行不?」

「你懂個屁,六萬!那可是六萬!」張怕說:「只要錢到手,馬上請你們烤肉。」

「老師,我們支持你挨揍,現在就聯繫她。」一群人拿手機撥號,各顯神通的一定要找到那個妹子。

這下輪到張怕鬱悶:「我去,這就把我出賣了?」

「老師,是你自己主動要求出賣,我們就是幫個小忙,不用感謝我們。」有同學說道。

王江接話道:「就是就是,你不用感謝我們,就是吧,有件事得問一下,假如說我們幫你聯繫好這單買賣,你賺了六萬,我們是不是應該有提成?國際慣例是十五個點,行麼老師?」

張怕猛拍兩下巴掌:「把電話放下,都給我背課文。」

「不聯繫了?」有學生問話。

「聯繫個屁,背課文。」張怕轉頭看窗外。

學生們嘻嘻哈哈收起手機,王江問:「老師,要不要喊人?」

張怕又重複一遍:「背課文!」

於是就背吧,堅持到下課,張怕回去辦公室。

想要激勵這幫猴子主動學習,難!張怕很有種挫敗感,激勵不成,又不知道學生在乎什麼東西,各自的夢想更是希奇古怪,怎麼才能讓他們學習呢?

簡單兩個字,動力。問題是什麼才能成為他們學習的動力?

正胡思亂想,劉小美打來電話:「下午有空麼?晚上也行,來宿舍一趟,我有個想法。」

張怕問什麼想法。

劉小美說是關於動畫片的想法,簡單說上兩句。

自接到張怕傳過去的劇本後,劉小美抽空讀上兩遍,雖然有開頭有結尾,也算完整。也是很有深度,能反應一些東西。可看來看去總是感覺差上一點,劉小美就找了幾部反應自閉症患者的電影看,看完有了新想法。今天叫張怕去談想法。

張怕說下午過去。

劉小美說:「你要是來的早,去舞蹈教室等我。」

張怕說聲好。

如果按照正常時間放學,張怕將要面對長腿小丫頭的報復行動。雖然不害怕,也雖然不在乎,可若是帶領全班同學第四次打群架……秦校長非得殺了自己不可。

為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下午一上開,張怕去教室說話:「我今天要早退,晚上的架是打不起來了,希望你們不要失望。」

「老師,你這是臨陣脫逃麼?」高飛問道。

張怕懶得解釋,回話說:「怎麼理解都可以,反正我早退,千萬別給我惹事。」說完離開。

出門前,老皮追出來:「哥,晚上回來不?」

看那傢伙可憐兮兮的賤表情,張怕拿出四十塊錢:「今天節省點兒。」

「謝了。」老皮回教室。

張怕騎車回家。

因為突然回來的王坤,往日常聚著七、八個人的大房子,這兩天竟然都是空的。在屋裡轉轉,打開電腦學吉他。

他管不了那幫猴子,只能管自己。按照劉小美的要求,希望一年後,不論吉他還是唱歌,起碼都要稍有進步。

稍有進步的意思是基本功還算湊合,張怕現在就在爬格子,對著視頻認真學習爬格子。

這是所有吉他高手的必經之路。

為什麼說不論提到學什麼,最好有老師教?因為老師會幫你節省時間,會讓你少走彎路,比如爬格子。

爬格子不是簡單的按弦彈音,為了吉他能彈的更好一些,對手型、力度、節奏都有要求。

學吉他,節拍器必不可少。

……反正就是各種注意事項,在學琴前必須要接觸這些。而這些,都要有人提醒並加以糾正。

爬格子很練手,張怕先抻抻手指,再通過爬格子繼續抻手指,一練就是倆小時。手是一次次的發酸,指尖輕易出現碎皮。

兩小時後收拾好東西,騎自行車去音樂學院。

不知道胖子那幫傢伙在做什麼,反正張怕走的時候還沒回來。

去舞蹈教室接劉小美,倆人回宿舍。在路上,劉小美說出想法,希望張怕能完善一下動畫片的故事內容,她覺得要做就做到足夠吸引人,否則即便有了無數作品,也沒人會記得。

張怕認同這個觀點,所以會把《你、和另一個你》寫的很充實,也是很有思想。不過,有思想的東西,沒多少人喜歡看。

如今的我們每日忙碌,有多少人會有心情、還會有時間去看思想這種高大上的玩意?

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很少很少。

劉小美為了寫主題曲,在看過張怕劇本後,也是看過幾部同類影片,覺得大有可為,想讓張怕寫出一個更精彩的故事。

現在,她要跟張怕一起看這樣的電影,讓張怕感受一下自閉症患者的生活狀態。

對上劉小美的認真、劉小美的好意,張怕只能說謝謝。

很快到家,劉小美把電腦桌前面的正座讓給張怕,她拽個小凳靠在邊上,電腦屏幕開始播放電影。

兩個小時的片長,在張怕面前呈現出另一個世界。

等影片結束,劉小美問:「有什麼想法?還要再看麼?」

張怕說:「是我淺薄了。」停了下又說:「其實我想寫的是兩隻狗,不過……一定要改劇本。」

劉小美又問:「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張怕想了下說道:「我明白,有很多電影都有反應自閉症患者的生活和現狀,都很有深度,不過有深度的東西太多了,你是想讓我把這一切淡化,或者說重點突出自閉症患者無意間造成的喜劇、或是快樂。」

劉小美說:「大概是這個意思,在網上搜了,說是六十八個新生兒童中就有一個自閉兒童,你覺得我們用動畫片來表現這些內容,那些自閉症兒童會不會喜歡看?」

張怕搖頭。

他對自閉症瞭解不多,只知道患有這種病的人很孤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跟外界完全無交流。

那些孩子不知道會對什麼感興趣,有時候是一隻螞蟻,有時候一朵雲,那是一個正常人理解不了的世界。最悲劇的是,這種病沒有確切的致病原因。就是說醫生也不能對症下藥,只能儘量再儘量的進行治療。

按劉小美說的,如果真有患者喜歡看這部動畫片……基本不可能,跟天方夜談一樣。

可自閉症患者看不到、或是不喜歡看,那麼,我就應該把這部動畫片變得讓正常人能看、甚至喜歡看。

這是一個偉大的目標,也是一個非常困難的目標。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問話:「領導,吃什麼?」

劉小美搖頭:「沒有胃口。」

張怕看眼電腦屏幕,跟劉小美說:「我請你吃涼皮大餐。」

劉小美笑了下:「你就知道吃涼皮。」

張怕沉默下說道:「我覺得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

劉小美問:「你信命?」

張怕回道:「不是信命,我是說這個故事。」停了下解釋道:「最開始想寫劇本那天,是因為鄰居家的兩隻大狗要被嚴打,我給救下來養了幾天,有天心情不是很好,就有些心疼它們,同樣是生命,同樣活在地球上,卻是要接受我們的奴役,連生命也是由我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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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這事情多諷刺

「我其實是想寫兩隻大狗的故事,所以標題是《你,和另一個你》,可只有兩隻狗,故事有些單調,沒什麼看頭,就想把我加進去。」張怕笑了下:「本來確實是想加我進去,給自己創建個故事角色,不知道怎麼想的,把人物定性為自閉症病人。」

「後來呢……對了,本來是想拍網劇,網劇肯定不能只有狗,必須有人物有情節,所以才加的我,後來發現拍不了,內容太充實,充實的沒法實現,起碼我搞不定,也不會忍心讓兩隻大狗去撞鐵籠子。」

「於是打算改做動畫片,把本子交給你,你又給了建議,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應該寫的東西,也是應該製作出來的故事。」張怕說:「謝謝你。」

他一口氣說上許多話,說的很真誠。

劉小美說:「我就隨便建議一下。」

「我喜歡這個建議。」張怕說:「我回去重寫,要讓大狗和男主人公一樣重要,要有歡笑。」

劉小美問:「我是不是又給你製造難題了?」

「沒有,你說的很好。」張怕呵呵笑問:「還不餓?我說了這麼多也不餓?」

劉小美拍拍肚子,又稍微想想:「好像確實不餓。」

張怕笑道:「你說不餓就不餓,想吃什麼,我去買點回來,等餓了再吃。」

劉小美問:「你想吃什麼?」

張怕想了想回道:「我好像也不餓。」

劉小美就笑:「你怎麼這麼可愛?這也跟我學。」又說:「你去買點東西回來,一會兒上課。」

「什麼課?」

「舞蹈和聲樂,我得好好教教你。」劉小美說道。

張怕笑著說好,出去買吃的。

這個晚上過的很充實,下午看電影,晚飯後上課,晚上九點鐘才結束。兩個人的課堂,歡笑一直存在,是一種特別幸福的曖昧。

九點鐘,張怕告辭離開。劉小美說:「完了完了,我越來越喜歡看你了,怎麼辦啊怎麼辦?你都不肯和我一起住。」

張怕說:「住這裡就住。」

劉小美回頭看眼單人床:「想侵略我的國家?休想!」轟走張怕。

然後就是蹬自行車回家唄,在路上想起那群猴子,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電影,也許可以用這種方式哄他們學習?

回去和欣園小區,胖子那些人居然又沒在。張怕十分想問一問他們,網劇到底拍不拍了?

如果不拍,他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專心寫字和當老師。

打開電腦,上網搜了些東西,拿筆抄紙上,然後睡覺。

隔天語文課,張怕拿出那張紙說話:「聊聊,隨便聊聊。」

「老師,你又怎麼了?是不是失戀了?或者不高興了?」學生們亂起鬨。

張怕笑了下:「今天聊聊活著。」

說完沉默一會兒,舉著那張紙晃了晃:「很多人都活著,包括他們。」

他想好好聊一聊什麼是珍惜,可這一句話出口,看著下面學生們的倒霉樣子,忽然就沒了想法。

把紙放到講台上,稍微想想,言簡意賅問道:「有誰不想活麼?」

「瘋了才不想活。」這是學生回話。

張怕點點頭:「我想寫個劇本,主人公是自閉症患者,有朋友告訴我一個數字,每出生六十八個兒童,不到七十,就會有一個自閉症兒童,你們很好,你們都不是病人。」

說著又舉起那張紙:「這上面記了特別多的東西,都是我想勸你們的話,勸你們抓緊時間好好學習,不過我知道沒用,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只有遭遇特別大的變故、還有我的拳頭,才能讓你們發生變化,所以就不說了,只提一句話,國家有八千多萬殘疾人,還有無數的自閉兒童,你們都不在其中,你們活的很健康,應該好好珍惜這一份幸運。」

對於十八班學生來說,這些話都是廢話,絕對不會有人在意。說這些玩意,不如跟他們說某個黑老大被抓了。

所以,張怕說完上面那些話,下一句就是:「抽查背誦課文,背不下來的跟我出去上體育活動課。」

這句話的威力遠大於方才那句,原本的安靜教室瞬間變成菜市場,學生們大聲叫著:「不要吧。」

他們喊什麼沒用,經過抽查,八名同學、無一例外的全部要上體育活動課。張怕恭喜八位同學好運氣,下午可以出去玩。更恭喜其餘同學,這些人才是真的好運氣,躲過一次災難。

很快,語文課結束。張怕在出門的時候忽然變聰明,轉身點名字:「現在就上體育活動課。」

八名同學不肯出教室,說下午才上。

張怕說:「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下午就不來了!趕緊出來。」說完還補上一句:「是男人就出來,怕痛怕死的是娘們的可以不出來。」

能被打死,不能被罵死,八個倒霉蛋很勇敢的走出教室。其餘學生一看,這等熱鬧不瞧,還要瞧什麼?瞬間,教室就空了。

下課時間,操場上有學生在活動,可十八班學生一出來,很多學生開始回教室。

張怕站在教學樓前面的空地,沖八個倒霉蛋說:「算你們好運氣。」

「我們不要這個運氣。」到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對。

張怕說:「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八個打我自己,我不會手下留情;另一個是單對單,我可以控制力度。」

這是一定要打的節奏,單對單肯定死很慘。八個傢伙小聲商議幾句,便是拉開戰爭帷幕,八個打一個。

如同張怕說的那樣,不會手下留情,基本是一拳一個,八個倒霉蛋全部被打倒。

等他們起身後,張怕說:「你們還有課,所以今天就意思一下。」說完回教學樓。

「這就放過你們了?」老皮滿心不甘,當初自己可是被打成肉餡一樣悲慘。

有挨打的學生罵回來:「我靠,你想死人啊?」

老皮說:「我們不平衡,你知道當初怎麼收拾我的麼?」

「你不平衡?我們還不平衡呢,全班四十多人,就我們挨打。」那學生回道。

「你們這也算挨打?」老皮罵上一句:「我就靠了,這也就挨打?」

「怎麼不是挨打?不爽你也來一下。」那學生又回道。

看這意思,這哥幾個有幹起來的意思。張怕只當沒見,直接上樓回辦公室。

老皮他們沒打起來,上課鈴一響,全部回去教室坐好。張怕在辦公室裡跟羅勝男聊天。

事實是,他想寫劇本。可羅勝男聊興頗濃,一定拽著他說話,話題內容是身上這套價值八千塊的衣服。

很簡單一件裙裝,賣八千塊?張怕笑言:「有錢人的世界,我是真心不懂。」

「我沒錢,就是喜歡生活,不想委屈自己。」羅勝男說道。

買了好衣服找不到人顯擺,對於女人,簡直是世界上最淒慘的懲罰。難怪羅勝男肯主動打招呼。

沒想到羅勝男剛說兩句話,老皮上來敲門:「哥,盛揚和羅成才來了。」

「來了?來就來唄。」張怕無所謂回道。

「他們在找事。」老皮說道。

「我靠。」張怕趕緊去教室。

走廊裡站著六個人,最前面倆人是羅成才和盛揚,後面四個湊在門口往裡看。

張怕走過來問話:「你們要鬧事?」

「靠,你個癟三,知道我們在堵你,昨天提前跑了?看你今天怎麼跑。」盛揚罵道。

張怕簡直沒心思說話了,問道:「你們多少人?」

盛揚說:「沒多少人,不到八十。」

張怕說句真有錢。

羅成才說:「你說過,讓我們儘管來找你,現在我們來了,你敢出校門麼?」

盛揚補充道:「千萬別像昨天晚上一樣被嚇跑了,不敢出來。」

張怕做個停止的手勢,走到前面往裡看,到底是一一九中的老教師,那是相當有素質,不管下面誰在講話,不管門口發生什麼事情,他只管雙手按在講台兩側,一言不發的看熱鬧,甚至不制止。

張怕說聲抱歉,影響你上課了。沖學生們喊上一嗓子:「認真聽課。」轉身往外走。

正主出現,羅成才幾個人快步跟出來。

操場上有兩個班在上體育課,張怕讓開他們的地方,走去牆邊停步。

「怎麼了?不敢出去了?」人多勢眾,讓羅成才有些囂張。

張怕看他一眼:「你真是個白痴,我是老師,上課時間出學校打架,是給自己找麻煩麼?」跟著又說:「你倆太蠢,所以我要在這裡收拾你倆。」說完往前衝,把剛才體育活動課沒釋放出來的能量,全部砸到這六個人身上。

搶先動手,拳頭又狠,不到二十秒就解決戰鬥。張怕晃著手腕說話:「想打我麼?想打贏我麼?來學校上課,只要考試及格,你出什麼題目我都接著,怎麼樣?」

羅成才大罵髒話。

張怕輕出口氣,走過去啪啪扇嘴巴子,一通狂扇,那傢伙的臉瞬間變腫。

打了一個,就不能拉下第二個,更何況那些人憋著勁想收拾張怕。張怕繼續先下手,把盛揚也揍一頓,還有跟著進教室的四個傢伙,全部打成豬頭一樣,張怕這才說:「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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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我提醒的話語

什麼就任務完成?

張怕大展神威,讓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們開了眼,更讓被關在校門外的混混們開了眼,那幫傢伙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亂叫,抓著大門亂晃,很有衝擊學校的架勢。

倆保安如臨大敵站在門這面,因為外面人多,也不敢喝止,只能緊張的給校長打電話。

張怕走過來說:「棒槌啊?報警。」

倆保安才反應過來,打電話報警。

張怕氣定神閒隔著校門跟混混們對看,站在最前面的是那個長腿妹子,指著他哇哇大叫,說一定要弄死你什麼的。

張怕說:「有本事別跑,報警了。」

「我靠,嚇唬我們?等你出來,不弄殘你跟你姓。」一個胳膊有文身的傢伙罵道。

張怕說:「你一定姓張。」

警察來很快,主要是一一九中名聲在外。可惜只來一輛警車,下來三名警察往前走,邊走邊喝止混混們的躁亂,大意就是轟走他們,不想抓人。

混混們不給面子,站最前面的小妹妹指著張怕說:「我報警,他動手打人,你看打的多慘。」又指向羅成才。

看見沒,人家真有法制觀念。張怕站住了不說話。

這時候,盛揚幾個人已經恢復過來,站在不遠處。他們倒是想出去,可惜大門緊鎖,除非跳門。

警察站在門外問誰報警,張怕舉手道:「我報警,他們衝擊學校。」

看著七、八十個小混混,警察很是為難,這怎麼抓?別沒抓到人,讓混混給揍了?

混混們人多勢眾,難得的囂張一次,亂哄哄圍在警察後面,硬是沒有人離開。

張怕指著長腿妹子說:「她花錢僱人來打架,一個人給二百,抓她,別人就散了。」

警察好奇看張怕,懷疑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現在這等情況,也沒時間說這個。警察轉身面對混混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還不走的話,我們只能抓人。」

「抓啊,好像誰怕你一樣。」有混混大喊道。

這是要造反啊,其中一名警察從人群裡擠出來,坐回車上打電話。

後面的事情比較簡單,警察又來了三輛車,十好幾個人站成排抓人,混混們再多人也只能逃跑,除非真想找不自在。

作為帶人衝擊學校的主犯,盛揚、羅成才、長腿妹子全被帶進派出所,然後不到半小時轉到看守所。

一般案件,能在派出所處理就處理了,沒必要折騰太大。看守所不一樣,進了這個門,意味著刑拘。說明這次事情確實鬧太大,既然勸不走你們,就抓起來再說。

長腿妹子故技重施,給老爸打電話。

老爸直接無奈了,別人家的姑娘學彈琴學舞蹈,文文靜靜好不聽話,自己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混蛋?

可沒辦法,到底是親生女兒,只好繼續求人幫忙。

不過,這一次,盛揚跟羅成才倒霉了。長腿妹子兩次被抓都有他倆摻和其中,而且這一次跟上一次事情的性質不同,所以沒放行,只放出長腿妹子。

長腿妹子不干,跟老爸求情,又是發牢騷,可都是無用,晚些時候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這是長腿妹子的事情,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張怕,被請進派出所,被警察好一通教育,說你是老師也不能體罰學生……

足足教育倆多小時,換了三個警察先後給他開會,連午飯都沒吃上,下午兩點才把他放出來。

張怕很想說:我是無辜的。

可惜沒人聽。

一出派出所,秦校長打來電話:「來我辦公室。」

張怕只好趕回去,於是又接受了一個小時的再教育。秦校長很鬱悶,用極度無奈的語氣說:「大哥,你來上班才幾天?已經打多少架了?」

張怕說:「我沒來的時候,一一九中也天天打架。」

校長說:「以前是散打,現在是群毆,能一樣麼?」

等接受過校長的批評教育,學校放學了。

先回教室看眼,一群猴子居然在開會!張怕開門進入:「說什麼呢?」

「我們想去撈你。」老皮回道。

張怕更鬱悶了:「你們撈我?」

「是啊,你被警察抓了,我們得救你。」高飛站起來說話:「我家裡有錢。」

張怕很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指著高飛說:「你家不是有錢麼?這禮拜六出一千塊錢,按照上週六的標準,烤肉。」

同學們嗷嗷的叫好,高飛很不屑的回道:「成。」

還是雲爭想的比較全面,提醒道:「老師,你這是跟學生要錢,亂收費。」

「要你個腦袋,我問誰要了?」張怕說:「別的班都有班費,我問你們收過班費沒?」

雲爭繼續說:「不對,兩回事,你這個事情比較嚴重,萬一被人告了,是師德有虧,是素質有問題,是人品不好,要受處分的。」

張怕嘆氣道:「你以後考律師吧。」說到這裡提高聲音,沖全班同學大聲說:「依著你們這群人的德行,我深深建議好好學習,為什麼呢?是為你們自己好,你們可以考個律師,以後鑽法律空子做壞事;還可以考醫,熟記重要器官位置,方便打架,想殺人或者不想背責任,全看給對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還可以考警察,穿一身制服打架,多酷?還合理合法……怎麼樣?我的建議如何?」

於遠喊道:「老師,你太牛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勸人讀書的。」

「好了,不說廢話,放學,都老實回家,千萬別鬧事,否則我又要進派出所,這一天天的,我到底是在哪上班?」張怕揮手道:「放學。」

於是就放學了,學生們嘻嘻哈哈離開教室。老皮五個等在最後面,問張怕:「哥,回家麼?」

張怕看眼時間,說聲好,讓他們先走,順便給五十塊飯錢。

自己回辦公室拿電腦,蹬自行車離開。

他先到家,結果剛一回來就遇到樓下那個瘋子又在鬧事。王百合那個混蛋爹拿著錘子鉗子在橇門,邊上站著六、七個鄰居看熱鬧。

鎖是暗鎖,野蠻破門只能拆卸大門,或者直接撞門。王百合那個混蛋爹舉著錘子猛砸,把防盜門都砸變型了。

張怕停好自行車,走到他背後就是一腳,然後再一拳放倒,打電話報警。

警察先到,問怎麼回事。

張怕說:「他在砸門,想要入室偷竊。」

警察對王百合家的情況很瞭解,平均一月報警一次。最近這段日子尤其頻繁。

說起來,幸福裡這片的警察特別倒霉,總能遇到各種混蛋鬧事,比如碰瓷專家江老太太,比如王百合這一家,再比如張老四那兩條狗,到現在也沒抓到替領導解憂。

看見這個問題人物,警察都無奈了,砸門,你說能安個什麼罪名?倆警察很無奈的把那傢伙拖上車。

那傢伙不干,指著張怕大喊大叫:「剛才有人打我,我要去醫院,就是這個王八蛋打的我。」

張怕說:「我剛到。」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那傢伙亂喊一氣。

張怕說:「你喊一百遍也沒用,又不是我打的。」

警察才不理會是誰打的這個混蛋玩意,弄上警車帶走。事情結束。

老皮幾個人買菜回來,看著警車開走,問張怕:「就不能關上一年半載的?」

張怕說:「簡單,你弄一萬塊錢給他偷,然後留下證據就夠判了。」

老皮幾個哼了一聲,一起上樓。

看著整日裡關閉的大門,張怕也是好奇,王百合母女倆到底在做什麼?已經很久不見人。想了想給王百合打電話:「你那個爹又來了,拿錘子砸門,門上全是癟。」

「報警。」王百合說道。

「已經報了,警察帶走了。」張怕說:「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王百合說謝謝你,又說:「以後再看見他就報警。」

張怕笑笑:「行啊。」掛上電話。

樓上已經擺好酒菜,還是上次那樣標準,不過白酒換成塑料袋裝的散白。

張怕坐下說道:「酒癮這麼大?」

「沒癮。」老皮說:「就是喝著玩,光吃飯多無聊。」

張怕笑笑:「好吧,喝一個。」

吃飯時,雲爭幾個人一直在說盛揚的事情,問要不要找人收拾他什麼什麼的。就這時候,一個京城手機號打來電話,張怕接通:「打錯了吧?」

「你是張怕麼?張老師?」一個很好聽的男聲。

張怕說是,問你是誰?

「我是劉正揚,我的女兒叫劉悅。」電話那頭說道。

「請問有什麼事?」張怕再問道。

「我的女兒和你發生一些矛盾,你身為老師,做法有些不妥當,不過先不說這個,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女兒離家出走了,就是因為你的事情,我現在回省城,假如她再來找你,希望能通知我一下,打這個電話號碼就行。」劉正揚說道。

張怕哦了一聲問道:「你女兒就是找人打我的那個女孩?」

「是她。」劉正揚回道。

「成啊。」張怕無所謂撇撇嘴:「祝你好運。」掛上電話。

老皮問:「怎麼了?什麼事兒?」

張怕隨口回道:「上午跟我打架那個女孩,現在跑了,不知道去哪了。」

「她跑她的,關你什麼事兒?」老皮不滿道。

張怕笑笑:「吃飯。」

這是最鬱悶的事情,誰家要是攤上這麼一個閨女……這輩子有的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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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遠沒有騙子的話有吸引力

飯後,張怕回房構思動畫片的劇本。按照劉小美提議的那樣,要讓故事情節更充實,還要更有吸引力。

正琢磨著,電話又響了,胖子喊他去打架。

張怕很怒:「有病啊,又打什麼架?」

「別廢話,來知春路。」胖子給出精確地址。

張怕十分無奈的關電腦下樓,蹬自行車趕去戰場。

從幸福裡到知春路,開車也要十五分鐘,這麼長時間,什麼架都打完了。所以張怕不緊不慢趕過去。

果然,等他趕到,架早打完了,胖子一群人人人帶傷,坐在馬路牙子上罵罵咧咧。

張怕過來問:「又是哪個大boss得罪到你?」

胖子氣道:「你就蹬自行車過來?打車會死啊。」

「不會死,會窮。」張怕說:「我還琢磨呢,依著你三天一架的打架標準來說,最近一段時間過的有些安靜,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這麼牛皮的人怎麼會輕易改變生活習慣。」

胖子指著自己臉說道:「看見沒?烏眼青,你丫的還嘲笑我。」

張怕笑問:「對方是誰?」

「不知道,我靠他大爺的,一共八個人,一個比一個能打,我們這麼些人都沒弄過他們。」胖子說:「也不知道混哪片的。」

聽到這句話,張怕打量眾人,娘炮、烏龜這些人都在,加一起十五、六個人,沒搞定對方八個人,說明那些人戰鬥力確實不錯。

只是吧,張怕看到王坤,面無表情掃過去,再跟胖子說:「完事了吧?完事走了。」

「走個腦袋,我要找出來那幾個孫子。」胖子說:「我找人了,你等會兒。」

張怕說:「一,你不知道人家叫什麼;二,沒有照片;你告訴我怎麼找?」

胖子說:「八個大小伙子,瞧著二十來歲,都挺高的,又高又壯,應該不難找。」

張怕想上一想,忽然笑道:「告訴你個好消息,三條街以外是省體校,裡面最少有一百多人符合你的條件;省體校隔壁是省體育學院,裡面也有很多人符合你的條件,再往北是省足球隊,你覺得你們幾個,能打過誰?」

「我靠。」娘炮罵上一句:「這麼衰?」

張怕說:「平均三天打一架,打這麼多年才遇到體育棒子,你們算是運氣好的,行了,走了,再見。」說完蹬自行車就走。

「我靠。」胖子罵上一句,看張怕走的如此堅決,轉頭看眼王坤。

王坤臉上有血,拿濕巾都沒擦乾淨,不過這會兒的注意力沒在臉上,一直看張怕。

張怕蹬自行車往家走,騎出一百來米,忽然覺得不對,依著體校或是體育學院那幫傢伙的操性,八個打十幾個,沒分出勝負,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這點很好理解,比如你我打架,如果一時沒分出勝負、或是吃點小虧,短時間內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打倒對方並蹂躪之。

如果這一片還是那些人的主場……

想了又想,轉頭往體校方向騎。他的打算是先走大路,再走小路,爭取打探到敵情。

可剛騎出兩條街,就看到對面小跑過來幾十個人,全是人高馬大的壯小夥。張怕哈哈一笑,在前面路口右拐,停下給胖子打電話。

胖子個豬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半分多鐘才接聽:「怎麼了?」

張怕說:「恭喜你,跟你打架的那些人真的是體育生,就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

「怎麼了?」胖子問。

張怕說:「再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他們四、五十人回去找你了,能打車趕緊打車,估計再有一條街就到。」

「我靠你大爺,他們來了不早說,還跟我聊屁!」胖子掛電話,招呼弟兄們撤退。

張怕收起手機,慢悠悠往外晃。

胖子向來擅長逃跑,張怕騎回去的時候,十幾個人全部不在。那幫體育生倒是在,分散很開,到處找人。

然後回家吧,經過這一次折騰,回家就睡,也沒了打開電腦幹活的心情。

幹活這種事情,當還在進行中的時候,會找個藉口鞭策自己,算是堅持。可當這一階段的任務結束後,每一個人都會想休息一段時間。

張怕雖然不想休息,可因為沒有任務在身,便是很自然的給自己放鬆。

隔天起很早,帶老皮五個猴子吃早飯,再一起去學校。到校第一件事是找校長談話。

校長昨天痛罵他一頓,當時說起盛揚和羅成才兩個人,如果刑拘,這倆學生會被開除。起碼可以送進少管所。

校長的意思是再爭取爭取留下他們,畢竟還小,頭腦簡單,分不清好賴。

按張怕的意思,直接拘了算了,關我屁事?不過遇到秦校長這個小老頭,他還真是沒辦法。

從認識這個小老頭開始,小老頭對學生真是夠意思,不肯輕易放棄每一個學生,都是努力了又努力。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花六千塊一個月高薪,請張怕來管理差生。

張怕不怕打架,不怕別人動壞心眼,就怕這種一心為別人著想的好人。這種人的善良,讓他硬不下心拒絕。

昨天下午,小老頭批評夠張怕,說是找人問問,看能不能釋放倆學生。

那你就問吧,張怕當然沒意見,也不會對盛揚兩個人過多關心。可昨天晚上接到劉正揚的電話,這樣的事情得告訴校長一聲,萬一有用呢?

秦校長來很早,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東西。聽到敲門,喊聲進,張怕笑嘻嘻進門:「老大。」

校長隨口說聲坐,又問:「有事兒?」

張怕說:「幫羅成才打架的那個女孩叫劉悅,他爹叫劉正揚,昨天晚上劉悅離家出走,劉正揚打電話說回來,他好像在京城上班。」

秦校長聞言重複一遍:「劉正揚?」

「好像挺拽的,隨便就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張怕說:「他閨女能花錢僱人打我,說明不窮,他家肯定有點兒勢力。」

秦校長恩了一聲,說起另一件事:「給你個任務,把盛揚和羅成才弄回來,然後給我管住!我豁上老臉不要,才把他們弄出來。」

張怕吃驚道:「真給撈出來了?」

秦校長不悅道:「廢話,我當了十幾二十年校長,不說桃李滿天下也差不多,撈兩個孩子算什麼事?趕緊去看守所把人接回來。」

張怕問哪個看守所。

校長說:「二看。」

張怕恩了一聲,說上完自己的課就去。

校長說:「這是最後一次,如果盛揚和羅成才繼續亂來,肯定完了。」

張怕嘆氣道:「完了就完了,熊孩子有的是,他們願意自甘墮落,你管天管地管不了他們願意,何必操這個心?」

秦校長說:「反正就是管了。」

張怕拱手道:「服了,那我出去了。」離開校長室。

看時間還早,想著先去辦公室呆會兒。進門看到羅勝男斜靠在單人床上。

這個姿勢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穿短裙、絲襪,一隻腳赤著,另一隻腳半掛著高跟鞋,一晃一晃的。

房間不大,羅勝男又是跟張怕同方向,所以張怕一進門就看到兩條大長腿。

對於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女人只要不胖,只要腿型沒有大問題,穿上絲襪都是一種美麗一種性感。張怕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就直接走過去,坐到辦公桌前。

也許是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讓羅勝男習慣張怕的存在,羅老師只稍微動下身體,還是靠著牆玩手機。

張怕打開筆記本電腦,腦中卻是兩條大長腿……

實在想問一句:眼看天氣越來越涼,你這麼穿不冷麼?

跟著想起劉小美,要是劉大美女也這樣打扮……恩,可以考慮送她一套衣服。

正這麼想著,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探頭看,我去,一輛大越野開進校園?這是什麼節奏。

那輛車很囂張,高底盤大輪胎,車體也高,一看就不便宜。有意思的是後面還搭個小車廂,有點兒類似俗稱半截子的那種小貨車。

當然,人家這車的半截子肯定不拉貨,上面堆滿鮮花,好大一捧,寬已經超過高,不知道要多粗的手臂才能抱起來。

更有意思的是,汽車一直朝這個方向開過來,開到樓下停住,正正停在張怕辦公室下方。

學校外面還停著幾輛車,下來十幾個青年跑進校園。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回身拿出********和遙控器,把********平置地上,遙控飛起。

飛機下面垂著紅布,當飛機漸漸飛高,紅布展開,上面寫著:羅勝男,嫁給我吧。

張怕趕忙回頭說:「有人向你求婚。」

羅勝男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有人向你求婚。」張怕重複一遍。

羅勝男趕忙穿鞋跑過來,擠到窗檯往下看,就看到飛機正好飛到窗戶等高的地方,露出下面那幾個字。

羅勝男先是吃驚,等看清下面男人,面上泛起笑容。

許是看到羅勝男,那青年單腿點地,仰頭大喊:「羅勝男,嫁給我吧。」

羅勝男轉身跑出屋,很快跑到操場上。

就這麼會兒時間,靠操場方向的窗戶前面都擠滿腦袋,還有人拿手機拍攝,師生一起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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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被騙那人在當時

求婚成功。

歷時十分鐘,青年單腿點地,獻上不知道多少克拉的鑽戒,請羅勝男上車,掉頭出學校。

青年一幫朋友收回********,快速跑出學校,上車追去。

張怕嘆氣道:「曠課成風,教育界的悲哀。」

第二節是語文課,在辦公室寫上一個多小時的文章,關閉電腦,去教室折磨學生。

可能是因為張怕經常打架,十八班這群猴子居然天天到校,無聊時候會研究十八班有多少仇人,張老師有多少仇人,下次打群架是什麼時候……

另外還有個原因,張怕會不定期收拾班裡同學,這是一項多麼喜聞樂見的體育活動……

今天語文課又收拾了仨,還是沒背課文,張怕讓他們二選一,一個是跟我對打,一個是去操場跑四圈。

這還用選麼?仨傢伙飛快出去,不到十分鐘回來,人人一頭大汗,瞧著像真的一樣。

等他們坐回座位,張怕說:「咱說好的事情,別忘了,一個月考,一個期中考,都得看到點進步才行。」。

老皮舉手:「老師,月考沒兩天就是期中考試,乾脆合一起得了。」

「合一起?」張怕笑笑:「不著急,到時候再說。」

等到下課,蹬自行車去第二看守所。

那地方賊遠,騎了四十分鐘才到。看著高大水泥牆、大鐵門,還有門前的武警戰士,張怕在邊上停車,去門衛室說話,說自己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來接兩個學生,還說找王隊。

王隊是校長告訴他的聯繫人,找到王隊報名字,簽字領走盛揚和羅成才。

門衛先給王隊打電話,等上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走出來,問張怕:「你就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

張怕說是,又說我叫張怕,您好。

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王隊笑笑:「跟我走吧。」

後面的事情很簡單,進到一棟監舍,跟值班警員打聲招呼,帶出兩個倒霉蛋,在釋放證明上籤字,事情結束。

跟王隊說謝謝,帶倆學生往外走。

盛揚和羅成才把張怕當敵人,鼓著氣不說話,直到離開看守所,身後大門關上,盛揚才說第一句話:「就我出來,我也不會感謝你。」

站怕說:「你想多了。」去開自行車,推回來問:「怎麼走?去哪?是校長不想你們有人生污點,搭人情把你們撈出來,你倆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應該跟校長說聲謝謝。」

「那是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羅成才說道。

張怕看他一眼:「告訴你個好消息,劉悅為救你出來,跟他爸鬧翻了,昨天晚上離家出走,劉悅父親已經回來了,在找劉悅。」

羅成才很在意劉悅,聞言馬上打開手機,然後撥號。

電話關機。

羅成才臉色變了,問張怕:「這地方有公交車麼?」

張怕說:「我不是本地人。」

羅成才很怒的看他一眼,撒腿往外跑。盛揚喊:「等我。」跟著一起跑出去。

張怕蹬自行車跟上:「好好找找,這地方應該有公交車,不然警察怎麼上班?」

誰不知道應該有公交車?可看守所在單獨一個岔路上,想要坐車,必須跑到公路上才行。

羅成才不理會張怕,悶頭往外跑。張怕又說:「他爸認識那麼多人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在哪?」

羅成才不說話,很快跑到公路上,站住了左右看,斜對面不遠是站牌。盛揚喊一聲,帶頭跑過去。

然後就等車吧。張怕說:「你們別著急……」

他說了很多話,可倆傢伙全當聽不到,等公共汽車停站,倆人馬上上車,撇下張怕。

可憐張大先生馬上變身自行車運動員,追著公共汽車猛蹬。

這裡的路況不錯,汽車開很快,張怕就追的很累,幾次被甩開。要不是有紅綠燈,早被甩出去老遠。

汽車到站前停下,這裡是終點站。羅成才倆人下車就打車,瞬間跑沒影。

出租車不比公交車,沒法跟,張怕只得望路興嘆。

就這時候,劉正揚打來電話:「你把那兩個學生接走了?」

張怕說是,問有事麼?

「我要見羅成才。」劉正揚問他們在哪。

張怕說接出來就跑了。

劉正揚很生氣:「你就這麼當老師?」跟著問:「電話號碼。」

張怕說等下,找出號碼念一遍,那面無聲掛斷。

從本心來說,劉正揚不想讓盛揚和羅成才出來。可秦校長費好大勁撈出來兩個學生,他也不能說硬對著干,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女兒。

稍等上一會兒,給盛揚打電話:「劉悅他爸給你們打電話了吧?」

「打了,怎麼的?」盛揚又說:「以後別給我打電話,我會報警的。」

張怕說:「我還就打不服你倆了?別著急,慢慢來。」

「草。」盛揚掛斷電話。

如此一來,張怕沒事了,反正也不知道去哪找人,蹬自行車回學校,找校長匯報情況。

秦校長嘆氣道:「你就是這麼負責的?我讓你把學生帶回學校。」

張怕說:「女孩離家出走,男的去找,我怎麼攔?」

「好吧,你出去吧。」秦校長實在有些無奈。

張怕恩了一聲出門。

他回來沒幾分鐘就放學了,一個人去校門口吃碗麵,回來辦公室繼續幹活。

可在這一時候,忽然就是不想打字,十分不想打字,看著屏幕上的文檔,長出口氣,去單人床上休息。

這是他第一次坐到這張床上,床上有女人味道。事實是這間辦公室有很濃的女人味道,一進門就是香水味。

睡到兩點半醒過來,去教室看上一眼,然後開始曠課。

週三有舞蹈課,先回家拿衣服,趕去音樂學院。

一見面,劉小美通知他一個好消息,說週末沒能回家,母后大人讓他倆今天回家吃飯。

張怕說:「等你上完課再回家,起碼八點才能吃上飯。」

「我知道,你去麼?」劉小美問。

張怕說:「八點到你家,吃點飯,九點就走,是不是有些不禮貌。」

劉小美說:「要不還是在週末,我跟我媽說一聲。」

張怕說:「假如說,我害怕看到你媽,你會不會生氣?」

劉小美笑道:「知道了。」往家裡打電話。

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張怕應該去上舞蹈課,再和劉小美吃晚餐,還會有一個不算約會的約會……可事情的突如其來,打斷今天的快樂時光。

張怕在練舞的時候,何生生打來電話,起因是黑皮帶著一幫人終於堵到何生生三個倒霉蛋,先是好一通揍,後是要錢。何生生沒錢,也不能告訴家裡,只好找張老師求助。

黑皮放何生生一個人出來湊錢,說不怕你報警,你報警我就放人,但以後會滅了你全家。

聽到是這個情況,張怕問:「你現在在哪?」

「我在縣前街這塊。」何生生回道。

張怕問:「他們倆呢?」

「被關在街裡一間練歌房。」何生生問:「老師,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張怕說報警,必須報警,這是綁架啊。

何生生說:「可他們認識我家,我們三個家,他們都知道了。」

這是個麻煩,老話是不怕賊偷,就怕則惦記。想想說道:「報警應該沒什麼用。」

「那怎麼辦?」何生生問道。

張怕嘆口氣,我這一天天全是在處理各種打架事情,哪裡還是個老師和文字工作者?說:「把地址告訴我。」

「我就在街口。」何生生回道。

張怕說等我。掛電話回去找劉小美:「學生出事兒了。」

劉小美說:「你快去,咱倆電話聯繫。」

張怕應聲好,開門出去。

換好衣服,蹬自行車去縣前街。

縣前街是省城有名的紅燈區。紅燈區的意思是便宜,低檔消費。像胖子那些人去的明月皇宮,昂然矗立在市中心,處處繁華。

很快跟何生生碰頭,可還沒說話呢,羅成才也打來電話:「老師,你能幫我個忙麼?」

張怕好奇道:「我怎麼幫你?」跟著問話:「劉悅找到了?」

「找到了,她在我家。」

「你家?」張怕疑問道。

「我和盛揚在外面租的房子,一個小單間,劉悅有鑰匙,從昨天就呆在這裡。」羅成才解釋道。

聽著這等詳細解釋,張怕有些不適應,再問道:「劉悅父親也在你家?」

「是的。」羅成才說:「他也是關心劉悅,大老遠特意趕回來,我不能讓他再擔心。」

張怕說:「你這不是挺懂事兒的麼?怎麼淨做操蛋事?」

羅成才沉默片刻:「老師,你要是想罵我想批評我,可以改天,現在是找你有事情。」

「說事情。」張怕回上一句,一眼看到何生生的焦急表情,嘆氣道:「幾句話說完,我有事。」

羅成才說:「劉悅父親要把劉悅帶去京城,送去住宿學校。」

張怕馬上明白了:「她不想去,你也不想讓她去,給我打電話,是讓我想主意,是吧?」

羅成才說:「主意已經想好了,我跟劉叔叔保證,從明天開始,我和劉悅天天上學,絕對不曠課,可劉叔叔不信我,也不信劉悅。」

張怕說:「別說劉正揚,就是老師我,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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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是開心的是高興的

羅成才被噎了一下,沉默好一會兒說道:「劉悅態度堅決,說去京城就絕食就逃學,也會逃回來,讓劉叔叔別白費力氣,劉悅他爸很生氣,要揍她,不過沒揍……」

聽著羅同學說的話,張怕問:「你到底是叫他劉叔叔,還是叫他劉悅的父親?」

羅成才又被噎一下,停了下說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叔叔需要一個保證,劉叔叔說如果劉悅真能天天上學,不去京城也行,問題是誰能保證?我就想起你了,老師,讓劉悅也上咱班,從此後,我保證天天上學,劉悅也會天天上學。」

張怕被說愣了,這是什麼節奏?想了下問道:「就是說,劉悅的父親不介意你們早戀?」

羅成才說:「肯定介意,但我倆已經住一起,他介意也沒用,而且劉悅性子特犟,劉叔叔說了好半天也沒用。」

「住一起了?」張怕猶豫下問道:「你們睡了?」

羅成才停上好一會兒回聲恩。

張怕的心喀嚓一下就碎了,碎的痛快徹底:老子三十了還是處男,你十五歲小屁孩都那什麼了?我靠,鬱悶個天的,這世界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瞬間,張怕是啥念頭都沒了,沒興趣說話。看著身邊的何生生,也沒興趣去救兩名同學。

接著想起早上的求婚,羅勝男那麼好看的一雙腿也應該是被人抱了又抱、摸了又摸的……啊!太不平衡了!

沉默好一會兒才對著電話說:「你們想讓我怎麼保證?」

「劉叔叔把劉悅轉到你班上,正好讀初三,你隨時監督我們,我們還保證考試及格,只要有一個條件達不到,你可以告狀,劉悅就必須要去京城,到那時候,按照商議好的條件來說,她不能私自跑回來。」羅成才說的很明白。

張怕苦笑一下:「成才,成才,真是個好名字。」

羅成才問:「老師,你能幫我們麼?」

張怕說:「班裡連個母耗子都沒有,你給弄進來一個女生?開什麼玩笑?」

「以前沒有,以後可以有啊。」羅成才說道。

張怕不同意:「整個班級都是男生,就多她這麼一個女的,讓我怎麼管理,讓班上男生怎麼相處?」

「你可以再收幾個女阿飛做學生。」羅成才建議道。

張怕都不想說話了,想了想回道:「我考慮考慮。」

羅成才說:「你不能考慮太久,劉叔叔要定機票。」

「他什麼時候走?」張怕問道。

「今天回家收拾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羅成才忽然說道:「老師,求你了,咱班又不是男校,你就收了劉悅吧。」

張怕摸摸鼻子:「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收下劉悅,你和盛揚能不逃課,並且努力考試及格?」

「我能保證。」羅成才馬上回道。

張怕說:「你問問盛揚,畢竟你不是他,還一個,進了十八班,在畢業以前就不能再離開,也不能跟校外的人聯繫,什麼黑社會白社會的,都給我滾遠點兒。」

羅成才猶豫下說:「我們會盡力。」

「我不要你盡力,我要的是一定。」張怕說:「這是做學生的本分,難道你們做不到?」

羅成才咬咬牙:「行,只要你跟劉叔叔談好這件事,你說什麼是什麼。」

張怕說:「行,明天上午來學校一趟,大家一起談談。」

羅成才說好,又說謝謝老師,結束通話。

這個電話打上很長時間,何生生急壞了。好容易看張怕收起電話,趕忙往前走:「就在前面。」

張怕邊走邊問:「他們要多少錢?」

「三萬,說是不訛我們,一個人出一萬。」何生生回道。

張怕笑道:「綁架勒索,這傢伙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不是?」

何生生沒接話。

張怕想想不對,問道:「讓你寫欠條了?」

「讓了。」何生生說:「不寫欠條,他也不會放我出來。」

張怕氣道:「你是豬麼?那玩意能寫麼?」

何生生說:「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他一直在打我們三個,我想著趕緊找人把我們救出去。」

張怕恩了一聲:「沒事,寫了也沒事,算週歲,你們不到十六吧?」

「沒到。」何生生說。

「那就沒事,寫多少欠條都不算數,隨便寫。」張怕回道。

「真的?」何生生問道。

「看看,讓你們好好學習,偏我不學,按我說的好好學,考上法律學校,到時候再做壞事,可以盡情鑽空子。」張怕說:「你們年紀小,未來可以盡情渲染,學會法律,想做什麼做不了?」

何生生恩了一聲,但是沒說學還是不學。

張怕也不再勸,繼續往前走,很快來到那家歌房。

下午唱歌的人比較少,但是也有,小姐也在。張怕跟何生生往裡走,一入門大客廳坐著六、七個年輕女孩,全是絲襪短裙,低頭玩手機。

和美麗無關,小姐穿絲襪,是給自己多一層保護。

見有人進門,幾個女孩一起抬頭。張怕掃上一眼,長的還算可以,可以考慮下進軍二奶市場,何必操持皮肉生意。

大廳還站著幾個男服務員,看見何生生,除有一人小跑上樓,另幾個人動也不動一下。

何生生跟張怕說:「在樓上。」往樓上走去。

一間大包房,因為沒有客人,黑皮帶著六、七個人坐在這裡,茶几上擺些啤酒瓶,牆角蹲著兩個人。

何生生進門的時候,正看見剛才的服務員站在黑皮身後小聲說話。

看見何生生進門,又看到他身後的張怕,黑皮起身走過來:「夠牛的,自己就來了。」

黑皮很悲催,去學校裝老大,結果被好通收拾,甚至沒用張怕出手,學生們足以搞定。

他認識張怕,知道是孩子頭,走到三步外停下:「錢帶了麼?」

張怕說:「你個法盲,他們才十五歲,不能養活自己,寫多少欠條都沒用,法律不承認。」

「不承認也得給錢,三萬,一分不能少。」黑皮說道。

張怕說:「你是不是白痴?你現在是綁架勒索,隨便一抓就是好幾年,真不知道你長這麼大腦袋是做什麼用的,聽我的,你打也打夠了,放人吧。」

「放你馬的屁股。」沙發上那些全站起來,有幾個人拎著啤酒瓶子走過來。

張怕說:「你是想打架麼?」

「打你怎麼的?」說話那人猛一甩手,啤酒瓶子憑空飛來。

張怕閃身躲過,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啤酒瓶子砸到電視前面的玻璃上,那個玻璃很不爭氣的裂了道線。

張怕笑著搖頭:「砸自己家東西?有意思。」

黑皮罵聲草,帶頭衝上來。

接下來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拼唄。張怕跟何生生以二對許多人,亂打一氣。

他們動手沒一會兒,牆角蹲著的兩個人起身衝進戰團。

蹲的時間有些長,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邊打架邊緩,結果是被對方好通揍。

張怕衝到最前面,拼著挨打,也要一對一的搞定他們。

當然搞定了,身上挨許多打,腦袋被啤酒瓶子砸流血。好在勇猛善戰,沒一會兒,大包房裡一片狼籍。

張怕一方也沒得多少好,何生生三個學生本就有傷,這一下傷上加傷,樣子很悲慘。張怕是一臉猙獰的血,有點兒嚇人。

儘管孩子們的欠條不具備法律效力,可還是該拿回來比較好。張怕在黑皮身上找出欠條,扔下一句:「不服來一一九中找我。」帶仨學生離開。

他們在打架,樓下早有響動,有人去喊幫手。

這個幫手單指打架幫手,街上眾多歌房、按摩房,有著眾多人手。這條街上的混混是公用資源,誰家有事往誰家聚。

此一刻便被喊來這裡,一會兒,門裡門外站著許多人。

張怕帶著三個學生出門。

這些混混不像黑皮那麼棒槌在包房裡打架,見張怕下樓,大廳的人慢慢往後退。

等張怕也走出大廳,便可以看到少說一百多人站在前面。

剛才的行為可以理解為張怕破壞歌房財物,可以報警。只是在報警之前,歌房這些人還有些氣要出,你一個人就來縣前街找事,是瞧不起我們麼?

一百多人打我自己?

張怕不是白痴,轉身就逃……

最後的結局就是張怕帶著三學生成功逃跑,在路上找家小飯店吃個晚飯,然後解散。

至於黑皮那些人,張怕實在是懶得理會,什麼時候有空就陰他一把,陰進警局才對。

這一個週三,張怕沒能順利約會,心情有些不爽。加上本身的懶惰,終於沒再趕稿,晚上回去幸福裡,吃過飯就睡,難得早睡一次享受一次。

週四早上,十八班自成立以來,終於全員到齊!而且還多個女孩。

羅成才不管那些,不知道在哪偷個椅子回來,和劉悅公然坐在一起。

劉正揚在校長室,他有許多話要跟校長、跟張怕講。

他不相信張怕能管好自己孩子,也不相信自己孩子能真的天天上學。不過孩子畢竟大了,就和她來一次大人間的對話,雙方談判後定下條件,只要劉悅能做到……

其實是不能做到,在劉正揚的想法裡,給你列出條件,到時候做不到,就不能怪我把你帶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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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完全忽略我說的每句話

不得不說,劉正揚很在乎這個閨女,一大早,學生還沒到校,他已經來了。

秦校長也來很早,倆人關起門好一通聊。

從級別說上,劉正揚很牛。從職權上說,劉正揚更牛,在國家緊要部門任實職幹部。不要說一個校長,即便是省會城市的市長,堂堂副部級領導,見到他也要微笑說話。

因為這個緣故,劉正揚低調回來,低調找閨女,誰也不敢驚動,誰也不敢打擾,惟恐把事情鬧大。

可級別擺在那,氣場擺在那,秦校長一見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再隨便一聊,便是知道了這是頭大牛。

劉正揚也不隱瞞,直接表明身份,說明來意,再把跟閨女說的那套話告訴校長。

他做事情幹脆,與其囉哩八索瞎磨蹭,不如直接拿身份壓人。不求學校好好照顧閨女,只求一點,能夠及時得到孩子的信息。

知道其來意,秦校長沒有馬上應下這件事,說要找班主任張怕商量一下。

劉正揚說:「商量是一定的,我也想和他說說我家閨女的情況。」

於是,張怕一進到班級,就有學生說校長找他。

等進到校長室,跟劉正揚握手認識,坐下說話。

有些人帶官威,是一種沒法說出來的感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是體制內的官員,比如劉正揚。

劉正揚也不笑,平靜說出想法。張怕說:「要是問我,不答應,不過這事兒由不得我做主。」意思是準備妥協。

劉正揚終於笑了一下:「那行,就這麼說定了?」這句話在問秦校長。

校長想想說道:「也行。」

劉正揚說聲謝謝,問道:「我把孩子叫上來可以麼?」

當然可以,於是劉正揚打電話,很快,劉悅進門。

劉正揚對劉悅說:「按照咱商議好的,我給你轉學,你和盛揚一個班,但是,只要有一天曠課,無故曠課,我就要帶你走,這個沒問題吧?」

劉悅恩了一聲。

劉正揚說:「我要親口聽你說。」

劉悅猶豫一下,大聲說:「只要轉來這所學校,我保證天天上課,只要有一次無故曠課,你怎麼說怎麼是。」

劉正揚點頭道:「很好,咱們是君子協議,我相信你說的話;再一個,考試成績要及格,我不會一上來就要求你及格,期末考試,對你的要求是及格就成,這個也沒問題吧?」

劉悅說沒問題。

劉正揚點頭道:「很好。」再跟張怕說:「以後要麻煩你了。」

張怕說:「麻煩是一定的,不過我是老師,還拿著薪水,沒得選擇。」

劉正揚笑了一下:「按照約定,只要劉悅曠課,希望你會第一時間通知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遞過去一張名片。

張怕接過:「知道。」

「謝謝。」劉正揚起身道。看人家這派頭,分明是變客為主。

張怕起身說應該的,跟劉悅說:「走吧。」

劉悅跟劉正揚說:「爸,我走了。」

劉正揚點點頭,張怕帶劉悅出門。然後呢,三年十八班變成四十六人。

回到教室門口,把羅成才和盛揚喊出來,給三個人單獨開會:「咱說好的,從今天開始,每天必須到校,不得遲到早退,起碼不能無故遲到早退,要求不高吧?」

「不高。」羅成才回道。

張怕說:「這是你們自己的要求,如果這樣都做不到那就太沒面子,記住自己是個男人,說出的話釘下的釘子,言出必行。」

「知道了。」羅成才回道。

張怕看向盛揚:「你呢?什麼意思?」

盛揚回話:「羅成才說什麼,我就說什麼,放心,我不會拆他的台。」

張怕說:「很好,回教室。」

重新進教室以後,張怕說:「劉悅,自己坐最後一排,羅成才和盛揚,你們倆坐劉悅前面,前面那幾個人,換地方。」

那地方坐著於遠,起立道:「老大,換地方行,沒課桌啊。」

「你去搬。」張怕說:「上次烤肉你一個人吃一盆,怎麼好意思吃的?下次聚會自己帶肉。」

於遠馬上說:「我去搬桌子,帶肉那事兒以後再說。」

等搬來新課桌,下面坐著四十六個人,張怕很滿足,清清嗓子說:「我現在很開心,有那麼一點兒的成就感,大家全來了,十八班四十六人,都給我記住了,我喜歡這個數字,希望你們也能喜歡,更希望在許多年以後,你們會想念這個數字,想念這個數字裡的每一個同學。」停了下問道:「是不是該鼓掌了?」

學生們嘻嘻哈哈的鼓掌。

張怕接著說:「期中考試前一個週六,只要你們保證全勤,大家繼續烤肉。」

「沒問題。」學生們喊道。

張怕想了下又說:「再補充一句,老生常談的廢話,不管你們在教室裡是誰瞧不起誰,只要出了教室,都得記住是十八班的人,十八班沒有孬種,你們必須要團結。」

這句話其實無用,張怕是想培養學生們的集體榮譽感。不過現階段只能是廢話,除非每一次打架都由他帶領。否則,這幫傢伙絕對比散沙還散。

說完廢話,任課老師來上課,張怕回去辦公室。

羅勝男打扮美美的坐在辦公桌前,見張怕進門,笑著說:「昨天讓你見笑了。」

張怕說:「沒笑,挺好的,挺浪漫。」

羅勝男嘿嘿笑了一聲:「我也沒想到他會來學校求婚。」

看看那張精緻裝扮的臉孔,眼眉間滿是發自內心的喜意,張怕說:「恭喜恭喜,不過結婚就別告訴我了,給不起份子錢。」

羅勝男愣了一下,跟著笑道:「你真逗。」

張怕哈哈一笑:「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跟羅勝男在一間辦公室呆過很長時間,今天是第一次感覺孤男寡女坐一起不方便。張怕想了想說道:「你先忙,我出去一下。」

有心曠工回家,可一會兒有課,就在教學樓裡亂溜躂,沒一會兒走到頂樓,順便敲敲校長室的門。

校長說進來,等看到是張怕,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張怕說:「一個班級就一個女生,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理工學院都這德行。」校長問:「還有別的事麼?」

「有。」張怕說:「現在學生也齊了,趁學習不算太緊,什麼時候去少管所?要不直接去監獄吧。」

校長想了下問道:「上次和你說的事兒,吩咐下去沒有?」

「什麼事?」張怕完全忘記。

校長嘆氣道:「歌唱比賽的事情。」

「歌唱比賽什麼事?選秀節目?」張怕忘記的乾淨徹底,一點印象都沒有。

秦校長啪的一拍桌子:「就我這暴脾氣,真想揍你。」

張怕咳嗽一聲:「說事兒,不好動手。」

校長說:「中小學生歌唱比賽,元旦前。」

「啊,想起來了。」張怕問:「學校要報名?」

「學校會提前選拔,你問問,有好苗子就報上來,如果條件差不多,我會儘量讓你們班的學生參加比賽。」校長說道。

張怕說:「知道了,感謝感謝。」

校長又問:「還有事麼?」

張怕說:「還一件事兒,班費是要跟學生收麼?」

「你要收班費?」校長反問道。

「我就是那麼一問。」張怕說:「要是跟學生收就不收了,反正也沒有用錢的地方。」

校長說:「能不收就不收,沒那個必要。」

「沒必要?怎麼會沒必要?」張怕問道。

校長說:「你覺得有必要就收。」

「那到底要不要收?」張怕再次問話。

校長看他一眼:「出去。」

張怕啊了一聲說道:「我還有事。」

校長冷笑一下:「說,就看你還有什麼事情。」

張怕說:「那什麼,給我弄兩份好學生的學習筆記,所有科目的,從一年級到三年級,我要逼著這幫混蛋背下來。」

校長笑了:「怎麼逼?」

張怕亮亮拳頭:「一個字,打。」

校長很高興:「我支持你,下週一給你。」

「說定了。」張怕說:「我還有事。」

秦校長看著他:「繼續。」

張怕問話:「今年有春遊麼?」

校長說:「現在是秋天,你跟我說春遊?」

「過了年不就春天?」張怕問:「有沒有?」

校長說:「說吧,怎麼了?幹嘛耗在我屋裡?」

張怕笑笑:「我想換辦公室。」

「再見。」校長不再看他,隨手打開個什麼東西看。

「老大,我這個是正事。」

校長說:「請你出去把門關上。」

張怕說:「你這個就沒意思了,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我隨便提點要求,你就跟我推脫,生意沒有這麼做的。」

校長冷眼看他,看了好一會兒說話:「換辦公室?可以,期末考試,十八班平均分及格就行。」說著笑了下:「這要求不高吧?沒要求每一個人都及格,平均分及格就行,怎麼樣?」

張怕說:「你是在為難人,讓一群小學生考初三的題目,怎麼可能及格?」

「那是你的事情。」校長說:「出去吧,今天放學以前不想再看到你。」

張怕哦了一聲,嘆氣一聲,無奈離開。

不想回辦公室,又沒地方去,只好去操場玩雙槓,折騰幾次再換單槓,然後發現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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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他以為有了好運氣

體力竟然嚴重下降,當初引體向上可以做四十個,現在做十幾個就開始累了?不對勁,一定是零件壞了。

跳下單槓做熱身運動,打算重來一次。

他忘了件事,昨天被人圍著群毆,不單是他,何生生三個更慘,該受傷的受傷,該流血的流血,沒被人留下已經算是逆天運氣。張怕戰鬥力強,才能護著三個倒霉蛋跑掉,代價是他多挨許多打。

當時沒什麼感覺,回家後感覺痠痛,現在也是痠痛,能做上十幾個引體向上已經很厲害。

引體向上是個非常神奇的運動項目,標準做法,不靠身體擺動,做上十幾個就很牛皮。

能一口氣做上五十個的基本算是鳳毛麟角,絕對的稀有動物,全國找不到多少人。張怕近似於稀有動物,擁有不錯體能,更有著強大自信心。熱身過後,雙手抓住單槓,然後做到六個就不行了。

張怕感覺很沒面子,惡狠狠跟單槓說狠話:「小樣,等我下次收拾你。」說完背著手走掉。

他是到處走到處游,總算熬到下課,也是熬到上自己的課。然後呢,下課後再次逃班。

本打算去和欣園,剛出校門接到王百合電話,說她和孫易已經搬走了,屋裡只留下不用的家具,鑰匙塞在張怕房間的門下面,幫著照看一下,要是地產公司來拆遷,或是有什麼事情,麻煩通知她。

還說幫忙照看下屋子,她那個混蛋爹再來搗亂就報警,又說你可以住下來,畢竟一樓什麼都有,屋裡的東西她們不要了,你要是能用的上,儘管用。

張怕說知道了,有事就通知你們。

王百合說謝謝,掛上電話。

張怕輕出口氣,在街上想了想,回去幸福裡。

如今的幸福裡,不管白天黑夜,總有幾個外來人,白天是地產公司加街道工作人員在轉悠,晚上有公司派來的所謂保安在轉悠。

幸福裡很大,位置又好,很具有開發價值。即便是普通老百姓也知道這次拆定了。當然總有釘子戶抗衡,幸福裡的釘子戶尤其多,很多人堅持著不簽字,只為得到更好的回遷條件。

王百合一家不在這個行列裡,王百合做夢都要搬離這裡,對她來說,幸福裡是這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孫易也不想留下,留在這裡,就意味著沒完沒了的遭到前夫騷擾。只要能避開這個麻煩,損失點錢算什麼?

倆人最近一直在找房子,最後貸款買下一間兩居室的舊房。至於幸福裡這裡的拆遷房,只要回遷單一下來,只要抽到房號,轉手就賣。哪怕幸福裡變成紐約的第五大道,她們也不會再回來多看一眼。

張怕好奇的是,她們搬家真快,無聲無息就搬了。

回到家,先上樓開門拿鑰匙。

從門縫塞進屋,低頭就能看見,拿起下樓,開門進入。

難怪可以很快搬走,大多東西都不要了。床不要了,衣櫃不要了,鍋碗瓢盆也是丟棄大半,還有舊的床單被縟,更有許多衣物,這是要開始新生活的節奏。

在沙發坐了會兒,這是離別的開始,是整個幸福裡離別的開始。

鎖門上樓,開電腦幹活,完善動畫片的劇本。

寫啊寫的,時間一晃,天色近晚,老皮五個猴子回來了,進門就喊餓了,老皮笑嘻嘻的伸手說道:「帥哥,開飯了。」

張怕拿出五十塊錢,瞪眼道:「你們要吃窮我了。」

「吃窮了,我們養你。」老皮說的大義凜然。

張怕說:「拉倒吧,不是看不起你們,能好好讀完高中,就是人生贏家。」

「切,瞧不起我們?」老皮拿錢出去。

依舊是買現成的,加一袋散裝白酒,六個人分,完全喝不醉。吃飯時候,瘋子問:「怎麼收女生了?」

張怕很警覺:「你想做什麼?」

瘋子說:「我也有女朋友,你不能厚此薄彼。」

張怕說:「一共就見幾面看個電影,也叫女朋友?人羅成才跟劉悅可是睡了。」

「我靠,看不出來啊。」老皮罵上一句,跟著說話:「我們雲老大這麼帥都沒睡過女生,他就睡了?有本事。」

張怕冷笑一聲:「更有本事的是,人家睡個白富美,要錢有錢要關係有關係,你們要是也能睡個白富美,怎麼說怎麼是。」

「老大,你這是瞧不起我們,不說別人,單說我,絕對顏值擔當。」老皮說道。

張怕說:「你這張臉,打成血葫蘆都算美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顏值擔當?」

眼見這倆人越說越遠,瘋子趕忙把話題轉回來:「老大,我喜歡她,正好也讀初三,轉過來好不好?我能保護她。」

張怕笑了下:「你確實想多了,別的不說,單一個轉校,即便是秦校長同意接收,可沒法走程序,初中不允許隨便轉學,你以為大白兔他爹跟劉悅他爹一樣牛皮?」

「十八中也不是什麼好學校,距離咱不遠,轉過來怎麼了?」瘋子抱怨道。

「說的對,可就是轉不過來。」張怕說:「別說我厚此薄彼……就衝你能說出這四個字,我給你個面子,只要你能做通別的工作,秦校長這面,我替你搞定。」

瘋子問:「別的工作都是什麼?」

張怕說:「自己去問。」

「別啊,你就說一下,省得浪費時間,我們還要學習呢?」瘋子說的很認真。

張怕說:「你要學習?好吧,我確實被嚇住了,吃飯。」

瘋子又說:「老大,幫個忙啊,大白兔被人欺負,你不讓我報復,我聽了,難道就不能轉學過來?」

張怕說:「你不是聽我的話,是身上有傷!」

瘋子嘿嘿笑了下,繼續囉嗦張怕:「哥啊,就幫個忙吧,把大白兔轉過來。」

「吃飯!」張怕夾一筷子菜,要吃沒吃的時候又說:「你把事情想簡單了,首先,大白兔父母是怎麼想的?他們會同意麼?從一個好學校轉到一所差學校,更是轉去最差的那個班,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才會想出這麼不靠譜的主意?」

瘋子被問住,想上好一會兒,把一兩多白酒一口喝掉,開始悶頭吃飯。

飯後,張怕繼續寫劇本,接到胖子電話:「大壯不好意思找你,讓我傳個話。」

「什麼話?」張怕問道。

「他和老虎已經開始訓練了,每天在健身館練拳,正式報名參加那個電視節目,他的意思是,你真的不參加?」胖子說道。

張怕毫不猶豫回道:「我練拳是為打架,不是為了上電視給人當猴子看。」

胖子嘆口氣:「你就是犟。」跟著又說:「我和王坤在一起,你過來麼?」

「不去。」張怕說:「鄭重警告你一件事,最近給我消停點兒,老子學校裡已經一堆破事,天天沒完沒了的打架,我都懷疑是在格鬥學校上班,麻煩你,受累裝幾天孫子。」

胖子說:「還用裝麼?在你面前我就是個孫子,請你吃飯請你喝酒都不來。」

張怕說:「你要是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你,我現在是語文老師。」

胖子嘆口氣,沉默片刻說道:「還是告訴你吧,最近幾天,我們都在跟王坤跑關係,沒意外的話,下周辦手續,辦手續的同時開始招人。」

這句話讓張怕有點兒小意外,好奇問道:「他還真辦公司?有多少錢?」

「應該挺有錢,最近幾個晚上,我們去過明月皇宮,去過樂天派,去過大富豪,反正去過很多有漂亮小姐的地方。」說起女人,胖子很有興趣,重點說道:「還是明月皇宮好,妹子個頂個兒的漂亮,別的地方都要差上一些感覺。」

「跟我說這個幹嘛?」張怕說:「在外面猛花錢,不代表有錢開公司,不是開皮包公司吧?」

「不是。」胖子說:「你不瞭解這行,我也不瞭解,不過王坤瞭解,說他看準了,絕對賺錢,而且還不缺女人睡。」

張怕笑道:「聽這話裡意思,是要開妓院啊。」

「不是。」胖子說:「是開娛樂傳媒公司。」停了下又說:「王坤後面還有個老大,他倆算是合夥干,王坤在裡面有三成股份,錢由大老闆投過來。」

張怕笑道:「不還是空手套白狼麼?」

胖子笑了下:「王坤根本沒想瞞我們,或者說是不想瞞你,把整個事情都跟我們幾個說了,不過也就是我們幾個,別人不知道,王坤讓我們保密。」

張怕說:「那你保密,別說了。」

「不是,王坤沒讓對你保密,很想讓你也加進來,他說了,只要你肯加入,他把他的股份給你一半。」胖子勸道:「他想跟你道歉,可你根本不見他。」

張怕說:「你以為我是誰?什麼貓貓狗狗想見就能見麼?」

胖子笑了下:「你呀……上次事情是王坤做的不對,可他也沒辦法。」

「行了,你要是就說這個,掛了吧。」張怕說道。

胖子說:「你怎麼就沒耐心呢?聽我說說我們到底在做什麼好不好?只要做起來,一切不愁。」跟著又說:「對了,還有網劇那個事,王坤說他可以做主,全款投資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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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是好事臨頭

胖子說了很多,在說到網劇的時候,張怕問話:「你們是不是不想拍了?」

胖子說:「不是,現在是王坤出錢,只要你想拍,咱就拍。」

張怕笑了下:「按照你說的,你們有了新的事業,哪有時間拍網劇?」

「時間擠擠總會有的。」胖子回道。

張怕:「跟你們以前做過的許多事一樣,開個頭就沒了結尾,是不是?」

胖子說不是。

張怕說:「那是什麼?」

「什麼都不是。」胖子問:「你為什麼就不肯和王坤和解?大家一起賺錢泡妞不好麼?」

張怕想想說道:「說吧,你們想做什麼?」

胖子說:「你還不知道我們做什麼,別急著做決定。」

張怕說:「我不想知道,你直接說結果。」

胖子說沒有結果,又說:「你愛來不來,反正我們決定一起幹。」

張怕說:「成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胖子怒道。

張怕說:「我知道網劇不拍了,動畫片也不搞了,你們要專心忙大事業。」

胖子沉默好一會兒說:「可以這麼說。」跟著多解釋一句:「不過不是不拍了,是暫時擱淺,等來年夏天一起拍,到時候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什麼都能拍。」

張怕笑道:「知道了。」

胖子罵道:「草,你又知道了,你知道個屁,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張怕說:「我是不知道,不過有關係麼?」

胖子見說不通張怕,氣憤說聲再見,結束通話。

放下手機,張怕又不想打字了。當初是被娘炮、胖子等人攛掇著寫劇本拍網劇,為了讓這幫傢伙干點正事,他才會寫劇本、甚至主動出兩千房租。

可那幫傢伙總是變化快,在有錢的王坤回來以後,他們馬上丟棄網劇。

張怕苦笑一下,看眼時間,給劉小美打電話:「親愛的,主題曲不用寫了。」

劉小美問怎麼了。

張怕說:「就是不搞了。」

「不搞了是什麼意思:」劉小美說:「是不是出事了?」

張怕笑著說聲對不起,還說明天請你吃飯。

劉小美說:「明天週五,你要說話算話。」

張怕哈哈一笑,問話:「你在做什麼?」

「我在唱歌,你聽麼?」劉小美說道。

張怕問怎麼聽?在電話裡聽?

劉小美說:「我在錄歌,你真是個豬。」

張怕恩了一聲:「你就別欺負豬了。」

劉小美笑上一聲,忽然說:「不難過不難過,阿姨抱。」

張怕被逗樂了:「我又沒難過。」

「不難過就出鬼了。」劉小美說:「沒事啊,不管啥事,記得俺在你身後。」

張怕笑著說謝謝,又說掛了,結束通話。

可是掛電話後沒多久,胖子又一次打來電話:「我得告訴你,我們在做什麼。」

張怕問:「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胖子說:「我們要用房子,要重新裝修,王坤出錢。」

張怕問什麼意思?

胖子說:「網上直播你知道麼?王坤要成立個公司,跟直播網站簽約,再雇些小女孩回來做主播,我們前幾天晚上其實不光是出去玩,也是在面試。」

張怕好奇道:「面試小姐?你們還真開妓院啊。」

「你不懂這個,不過從某個方向來說,你說的差不多。」胖子說:「我們成立個公司,專門簽一些白美大胸女孩,不要會才藝,當然,會點也好,主要是賣笑,坐在視頻頭前面放歌,女孩發嗲,讓大家刷錢送禮物,到時候這些錢將由公司跟公司的簽約藝人對分。」

「簽約藝人?」張怕笑道:「藝人的門檻是越來越低了。」

「跟你說你也不懂,網絡主播專門有一批賣肉妹子,吸引土豪送禮物,送幾組禮物的可以加微信好友……後面的事情就那麼回事。」胖子不想說的太明白。

張怕問:「後面的事情就那麼回事,是說有錢人給妹子刷禮物,有空來省城的話,就找你的簽約藝人開房?」

「大概這個意思,總有女人想賺輕鬆錢,在外面賣有風險,不如上網折騰,化個美美的妝,穿件好看的衣服,剩下就是跟土豪們交流溝通。」胖子問:「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張怕問:「一個女人坐在視頻頭前面,土豪就給刷錢了?不科學啊,有那時間看些日本大片好不好?」

「人的追求不同,你不明白這個。」胖子說:「反正是真有人刷錢。」

張怕說:「因為有人刷錢,就把那些小姐弄到網上?」

「反正是賺錢。」胖子說:「我這是跟你說才說的這麼直白,對外說,我們是正規的娛樂傳媒公司,主營網絡娛樂這一塊,簽下藝人會有專門培訓,會有嚴格規定,不論做什麼行當,一定要有紀律有規矩才能做大。」

站怕笑了下:「王坤告訴你的?」

胖子沒聽明白,問什麼?

張怕說:「你剛才說的這一大段話,是王坤告訴你的?」

「啊。」胖子說:「反正很有前景,你是不知道有錢人有多瘋狂,看中一個女的,輕易幾千塊錢就刷出去,想要深入接觸還得刷更多錢,幾萬幾萬的……不要說你,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麼多錢,去明月皇宮都夠了,幹嘛非要上網糟蹋。」說到這裡停了下:「對了,國民老公為一韓國妹子怒刷二十多萬,把人妹子直接刷哭了,太激動了,這錢賺的比大風颳的還快。」

張怕說:「所以你們就把小姐包裝上網,吸引金主砸錢,用更多的錢發展線下關係?」

「差不多這樣,不過不能只有這種美女主播,還得弄一些才藝主播撐場子,現在是開始階段……」說到這裡停了下,想了下又說:「王坤的打算是在寫字樓裡弄個公司,租下一層,有辦公室有直播間,再弄棟大別墅,把招來的美女都扔別墅裡直播,在這之前,我們得有地方做前期工作,比如上網打名聲,你得是大土豪才能吸引美女、吸引觀眾過來,王坤剛給大壯打電話,大壯說由我們做主,所以,我們明天就開始做簡單裝修,再購置電腦設備……你明白吧?」

張怕說:「明白,我得搬走,把地方留給你們用。」

胖子說不好意思,這不是他的意思,是王坤說,想要賺錢,就要充分利用能利用到的每一份便利條件。

張怕笑道:「你被王坤洗腦了。」跟著說:「我明天去拉回來。」

「不用不用,你把經常使用的東西拿走就行,別的東西可以放去庫房。」胖子說道。

張怕說也行,又說明天見,掛斷電話。

如果說胖子的第一個電話帶給他失望,這個電話直接讓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自己累死累活寫劇本,結果完全用不上。這幫混蛋玩意只知道搞錢搞美女,根本沒有長性!

這個電話之後,關電腦上床睡覺,忽然覺得什麼什麼都沒意思。

隔天先去學校上課,上完自己的語文課,曠工去和欣園。

因為心情不爽,今天的十八班同學比較悲催,張怕是真動手打人,就在教室裡狠揍了兩個不聽話的學生,把倆倒霉蛋打吐了。

一直是雨露,今天是雷霆,學生們終於見識到張老師的野蠻一面。

張怕還威脅說:「誰要是敢逃課,一定要祈禱別被我遇上。」

帶著滿滿的惡意,留下恐怖氛圍,張怕趕去那個沒住幾天的新房子。

很多人都在,王坤也在,還有幾名裝修師傅。以王坤為主,帶著師傅們挨個房間走,給出裝修意見。

簡單裝修,所有牆必須重新粉刷,鋪地板,剩下的就是各種物件,比如把所有房間裝修成妹子們的閨房,大房間可以有張好床,小房間就擺沙發……

這些不著急,前期工作是搬空東西、粉刷、鋪地板。

看張怕過來,胖子說:「烏龜的車在外面,要搬什麼,我們幫你。」

張怕說謝了,進房間轉上一圈。他本來就沒多少東西,最多的是書和幸福裡隔壁倆小姐離去時剩下的大堆物品。

稍微想想,跟胖子說:「全搬。」

「全搬?咱這有庫房。」胖子說道。

張怕重複道:「全搬。」

於是就搬吧,當初怎麼搬來的這些東西,如今又要怎麼搬回去。

一輛小面包車肯定不夠,又去找輛貨車,拉上許多東西回去幸福裡。

胖子一直跟張怕一起,在車上時,跟張怕說話:「你是不瞭解……這麼說吧,我可以在上面裝土豪,王坤說給我們幾個號充錢,每個月都沖,我們可以刷禮物,想給誰刷就給誰刷。」

張怕笑笑沒說話。

胖子說:「咋的?不看好我們?」

「不是,我是覺得挺沒意思的,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們做的跟烏老三做的有什麼不同?」

胖子怔住,沉默好一會兒才說:「不一樣,不一樣,我們是公司,是提供他們展現自我的機會,藝人需要觀眾,需要金錢支持……」

張怕說:「如果真像你說的能提供展現自我的機會,為什麼不招募才藝藝人,反是儘量多招美女。」

胖子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東西都可以用一個錢字概括,我們成立公司就是要賺錢,當然是怎麼賺錢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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