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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2 恭喜自己感冒

張怕讓劉小美帶孩子出去,小聲說:「收養的,都是收養的,最小的那個眼睛不好,可醫院查不出來,所以麻煩駱老師幫忙看看,就算是找不到原因也沒什麼。」

駱老師多看張怕幾眼:「你還挺不錯。」

張怕鞠躬說:「麻煩老師。」

駱老師笑問:「還有別的病人麼?」

張怕說沒有了,不好意思啊。

駱老師說行,讓孩子回來吧。

對小張亮的檢查更要細緻,一個是沒有過去的病案檢查,一個是小傢伙對現在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駱老師診斷好一會兒,把張怕叫出去說話:「聽實話麼?」

張怕說聽。

駱老師說:「實話就是,我對你父親、還有小朋友的病情,都沒有把握。」

張怕說:「有方法麼?能治麼?」

駱老師說:「今天先這樣,我回去再想想,明後天給你打電話。」

張怕說謝謝。

駱老師說別謝,就是試一下,你要是相信,我就開兩個方子,但是我是真的沒有把握。

張怕說知道。

駱老師說那就這樣,我回去了。

張怕送下樓,讓烏龜開車送他們回家。

等張怕回到家裡,張老爸問:「怎麼樣?沒有希望吧?我看他表情了。」

張怕說:「不管有沒有希望,多看個醫生沒有壞處。」

張老爸說:「以後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

張怕笑了下:「遵命。」

駱老師是第三天打的電話,讓張怕去接他,先去買藥,還有煮藥的砂鍋,過濾藥液的濾網,還有電子秤,各種東西準備個全,在回家路上,拿給張怕兩份打印好的藥單,記載著詳細的煮藥過程,還有忌口等注意事項。

張怕大略看過一遍,駱老師說:「回去後,我告訴你怎麼煮,你要學會;兩個人不能用同一個鍋,你要做好標記,還有,我要再說一遍,未必有用,尤其是小孩治眼睛那個,我從來沒有給先天失明的小孩開過藥,是問過別人,查了很多資料……我建議,還是先別給小孩吃藥了,等以後出現問題再說,我是真沒把握啊。」

張怕想想說聲好,儘管他在求醫,可也是不敢冒險。

見張怕答應下來,駱老師說:「你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情就打電話。」

張怕說好,又說謝謝。

兩個病人情況不一樣,用難聽的話說,張老爸是死馬當活馬醫,無所謂使用什麼藥,可以儘管嘗試。張亮卻是不可以,一切以小心為上。

等回到家裡,駱老師教張怕如何熬藥。張怕對照藥單一一記憶,過濾後端給老爺子。張老爸來者不拒,一口喝光,然後說:「小亮的藥不能亂吃。」

張怕說知道,沒給她吃。

駱老師又交代幾句注意事項,告辭離開。

從這天開始,除去正常的西藥外,張老爸每天一早一晚兩副中藥,按駱老師的說法,先喝上一段日子看看。

張怕是想在家陪伴老爺子,可是沒過多久,老爺子就讓他回去省城,說那麼多事情要忙,別為我耽擱時間。

張怕不同意,說除非你也去省城。

老爺子說不去,說把三個小傢伙留在家裡。

張怕說不行,金燦燦和孟小佳今年要上學。

張老爸想想說道:「那你們回去,我和你媽一直過的挺好,不用擔心。」

張怕說:「這可能不擔心麼?」

父子倆因為這個問題僵住,劉小美勸話也沒用。張老爸堅持不走,張怕是老爸不走、他也不走。

劉小美很想一直留下來,可惜不能,舞團有特別多的事情要做,比如張怕說的巡迴演出。老闆做出命令,員工做計畫,老闆同意後,員工去實施。

這次巡演,一共邀請三組明星參加,倆歌手,陳有道和另一個實力大咖,再有個強大的一線搖滾樂隊,其餘全是舞團演員。

目前處於籌備階段,張怕可以不回去坐鎮,劉小美必須要回去拿主意。所以沒多久,劉小美帶著三個小丫頭回去省城。

張怕讓胖子那些人也回去,最後只留下石三和烏龜。

烏龜要開車,石三是堅決不肯走。

眼看張怕在家裡虛耗時間,張老爸非常不爽,跟他進行最後談判,強逼他回去做正事。

老媽站在老爸一邊,說你是兩家公司老闆,那麼多人要跟著你吃飯,你是有責任的。

真的是有責任的,就在這一天,范先前打電話說起上次那件事,說是被強行拘禁起來的兩個邊疆少年,因為毒癮發作,其中一個沒堅持住,自殘入院。

張怕說:「你跟我說也沒用,我肯定不收留這樣的人。」

范先前說:「不是收留,他倆現在在戒毒所。」

張怕說:「那你打電話是?」

范先前說:「你當老師那會兒,不是搞了個普法教育麼?」

張怕說:「是你們局裡搞的。」

范先前說:「你不用推卸責任,其中總有你的功勞吧?」

張怕說:「你們全是形式主義,開始搞兩天半,後面就不做了。」

范先前說:「這次是省廳牽頭,在全省範圍內,真對初、高中做普法宣傳,我們是希望你能參與進來,還有你們公司的個別明星。」

張怕說:「這算是政治任務麼?」

范先前說:「雖然那幾件案子算是了了,龍建軍也是潛逃,可九龍集團……對吧,你多做點好事,多給領導點面子……你說呢?」

雖然案子已經結束,雖然九龍集團是張怕的了,可公眾人物是有責任的。

張怕想了下說好。范先前說:「主要是兩點,一個是網絡交友,很多小女孩被騙;一個是黃賭毒,要重點說明其危害性,讓孩子們提高警惕。」

張怕問:「要我們自己寫材料?」

范先前說:「我們會準備好材料,會有針對的下去做宣傳,到時候,希望你能勻出來空閒時間。」

張怕說:「時間是大問題,見縫插針吧。」

范先前說好,又說:「那就這麼定了,我給你報上去了。」

張怕說:「為什麼這些事情都是你聯繫我?你們單位再沒有別的人了?」

范先前笑了下:「像這種派任務、得罪人的活兒,當然是我來做。」

張怕說:「我發覺自己越來越高尚了。」

范先前說本來就高尚,掛斷電話。

對於政府部門來說,未成年人案件始終是個大問題,他們想要努力教好,奈何學生不聽。再一個,學校都是追求升學率,有關於思想教育和普法教育總是重視不起來。

政府也是沒辦法,找明星出面希望能有個好效果。

至於為什麼找張怕和一一一影視公司,因為他們在省內混飯吃。

接過這個電話,當天晚上,張老師忽然牙痛起來,是臼齒,一陣一陣鑽心的痛。還不敢說,窩在房間裡強忍。

隔天早上,老媽喊吃飯,他不去。中午喊吃飯,還是不吃。老媽終於覺得有問題,過來一問,馬上說去醫院。

張怕知道犟不過母上大人,灰溜溜出門。不過也沒去醫院,跑去藥房買上好集中治牙痛的藥,吃了以後準備回家,竟然下雨了。

想了想,沒有急著回家,在道邊一商店門口避雨。

一面是牙痛,一面是雨滴飛濺,張老師呆看雨中世界。

忽然接到老腰電話:「在哪?」

張怕問:「你想我在哪?」

老腰說:「聽說你在家?」

張怕說是。老腰說:「正好,出來烤肉。」

下雨天,是多麼好的喝酒天,吃什麼不重要,只要有酒,便是一切完好。

老腰說出飯店名字,張怕打車過去,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忽然看見個熟悉身影,宮主?

宮主穿件淺綠色繡花小旗袍,撐傘過街。

張怕有心下去見面,想了想,到底作罷。

很快紅燈轉綠,汽車前開。而這時候,宮主已經走出很遠很遠。

張怕想了想,給宮主打電話:「回家了?」

「你怎麼知道?」宮主很驚喜。

張怕問:「最近怎麼樣?」

宮主說還那樣,過了會兒說:「我工作定下來了。」

張怕說:「不是在南方麼?」

宮主說是,說今年結婚,你有時間麼?

倆人又聊幾句,就是男朋友回國,倆人在南方買房子,都有個不錯的好工作,回來是籌備婚禮……

宮主說:「想著邀請你的,不過不好意思,你來麼?」

張怕說:「我不能肯定是不是有時間。」

宮主說:「希望有時間,好久沒見,也見見大名人。」

張怕說:「把日期地點發給我,就算沒有時間,怎麼也要發個大紅包。」

宮主說:「你要是不來,不用發紅包。」又說把時間地點發信息告訴你。

再說幾句話,掛斷電話。張怕去找老腰喝酒。

一起有好幾個同學,一家道邊烤肉店,店外面搭棚子,大家坐在棚子下面,腳邊沒多遠就是雨水濕地。

坐下沒一會兒,老腰就開始批判張怕,說過年都不回來什麼什麼的,說同學聚會也見不到人。別的同學也這麼說,張怕笑著說實在太忙,喝酒賠罪。

這些人一起喝酒,沒有誰灌誰,都是很自覺的能喝多少喝多少,千萬別存心眼想著少喝,很沒意思。尤其是這種下雨天還能坐到一起閒聽雨聲伴酒眠的情誼,真的是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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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3 難受才符合正常標準

喝完酒回家,雨絲斜飛,被燈光映照的絲絲閃亮。張怕忽然感覺,其實沒必要讓自己這麼忙碌,簡單一點的生活,簡單一些的快樂,其實就夠了?

不過他也知道,人心最古怪,現在覺得簡單是快樂,也許真到了那個時候又會產生新的想法新的慾望?

一進家門,老媽就問牙在怎麼樣了,要不要拔牙?

張怕說吃了藥,現在還好。

老媽就沒再說,回去房間休息。

張怕坐到電腦前,打開文檔,腦海裡忽然又閃出個新想法,完本吧。

故事進行到了一個階段,也許該結束了。

常有評論說希望就這樣寫下去,寫個三千章五千章,還有人說寫多久就看多久,可……張老師看著窗外依舊在斜飛的細細雨絲,起身去推開紗窗,胳膊架在窗檯上往外看。

很清涼、很清新,雨後世界總是干淨的。

張怕看上好一會兒,關電腦睡覺。

放心,沒有斷更。在家裡的日子很有規律,每天都是早早幹完成更新。

隔天起來,張老師正在寫文,老媽又進來談判,先問牙怎麼樣了。再說:「你爹的旨意,趕緊走,別讓你爹不高興。」

張怕說:「再兩天就走。」

他是想無限期的拖延下去,事實證明是不可能的。他是影視公司的大梁,因為他的妄為,公司很多業務不得不停下來。

現在,不但是父母讓他回去上班,公司那面也催了,比如谷趙和白不黑。

張怕努力多拖延幾天,其實真的是無用功。金燦燦和孟小佳上學,老皮那些人讀大學,孤兒院很多孩子進入高中、還有升入高三的,都需要他的照顧和關心。

所以,儘管張怕一再拖延,八月底的時候到底還是回去省城。

回去就得幹活,先去影視公司開大會、開小會,兩天後去九龍集團開會。

九龍集團的會議可就多了,大會小會無窮盡,只要你想開,那就一定有。

回來省城的第一個星期,張老闆都在開會。然後呢,范先前通知他,等正式開學的第三個星期,到十一月初,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是針對中學生的普法教育宣傳活動,希望張怕能抽出時間,並且儘量安排有名氣的藝人參加。

難得回家鄉休息一段時間,這一回來省城,張老師又變身機器人,只剩下沒完沒了的忙碌。

到了這個程度,影視公司再不能像以前一樣,儘量由他導演影片。現在的張老闆只掛名不干活,掛著製片人、出品人、監製的名頭,放手讓張白紅那幾個丫頭去折騰,也有從外面請導演,他只負責把握大方向。

幸好,張老師曾經準備好多個劇本,暫時還不需要從外面購買劇本。

在忙碌之餘,張老師很擔心老爺子的病情,可每次打電話,老媽都說沒問題。

張怕不放心,不是他抽空回去待一天,就是劉小美回去待一天。也許是駱老師的方子起了作用,也許是張老爸就是強橫,目前還是一切良好,沒有惡化。

省城這邊,小張亮越來越黏張怕,因為金燦燦和孟小佳去了學校。還好有大狗存在,幫張怕找回很多時間。

可有個問題,大狗越來越老。張怕問過衣正帥,便是越來越不敢折騰大傢伙。

大狗年歲已老,在很大年齡的時候負責照顧金燦燦,已經把燦燦照顧進學校,接下來是張亮,張怕不捨得大狗離開。

可這個世界就這德性,不管是誰,來了就一定要回去。想想喬光輝,想想自己的老爸,再有這只大肥狗,難道這就是生命存在的意義?

對了,金燦燦被選為班長。儘管張怕不知道小學一年級的班長能做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存在的必要,可老師說金燦燦是自己競選上去的。

不是說老師壞話,有些班級的班長是家長送禮送出來的,有時候送禮的太多,班長會換著做。所謂競選不過是個兒戲。

還好,省城這邊的老師還算不錯,儘管同樣的喜歡好學生,討厭、甚至抵制差生,可到底沒有做出買賣班級職務這等惡劣事情。

聽到這個消息,張怕深深以為金燦燦就是個奇葩,這傢伙的心靈無比強大,要是倒退個七八十年,搞不好就是上海灘大姐頭一樣的存在。

只是這個大姐頭同樣喜歡黏張怕,早上要送,晚上要接,張老師沒有時間,這傢伙回家就記上一筆。

不知道是誰教的,小丫頭開始寫日子,儘管認不全漢字,卻是不耽誤記錄張老師的失職之處,比如:十月十日,晴,老哥又沒來接我,生氣。

為了保密,小丫頭一定要使用帶小鎖頭的日記本,張怕一次性買上兩箱,她和小佳每人一箱。

說起孟小佳,就一定要說她的神奇娘親,那傢伙好像把孩子賣給張怕一樣,經年累月也不出現。

還是荀如玉孩子過週歲,抓周大宴請張怕出席,席間聊天,才知道那個神奇娘親的一點消息。

荀如玉也算是多年所求、終有所得,終於給盛開來生個大兒子,從此母憑子貴,別的不說,盛開來是既給房子又給現金,反正他是滿意了。

荀如玉也算是曾經的電影人,僅憑一部影片就取得不俗票房。那是主角,不是龍套。有人評論說,如果一一一影視公司肯花錢,也是肯報名,怎麼也能拿個小影展的影后回來。

不過荀如玉也算聰明,知道盛開來捧自己的目的,沒有因為一部影片的大賣就迷失方向、改變主意。

影視圈特別難混,這是針對那些沒有根底還沒有錢的人說的。荀如玉如果膨脹了,迷失了,馬上會加入這個隊伍中。

抓周麼,這是必須有的儀式。不過張怕沒看,給過禮錢,隨便吃點東西就離開。也就是那麼一會兒的短暫時間裡,知道了孟小佳的娘親大人的現況。

那個女子過的很逍遙,起碼從朋友圈發的消息來看是這樣,今天日本、明天韓國、大後天東南亞,到處都是穿著美麗衣服、曬著美麗臉龐。

倒是沒有再次懷孕,只是吧,就這樣把孩子丟給張怕,她也是真的捨得,還是真的放心。

嗯,放心這點是肯定的。

在回家路上,張怕一直琢磨孟小佳那位神奇的娘親大人,要不要這麼絕情?就是為了自己過的快樂過的舒適,便是拋開孩子不理?

想起最初見到孟小佳的樣子,如果說那時候的自己沒有接過孩子,那位娘親大人會不會繼續租個房子、雇個保姆養著小佳?也許每個月總會看望一次兩次?

這是道沒法計算的題目,活著從來沒有假設一說。

世界從來不是某一個人的,大家都要活這,所以呢,大家都會遇到事情。這一天,又發生件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事情,何蓮蓮懷孕了。

何蓮蓮是張怕的表妹。張老爸住院的時候,何蓮蓮一家子很是慇勤。後來張老爸回丹城,按照老媽表妹於愛華的說法,工作不干了,回家幫你照顧病人。

老張家沒同意,強留老何家三口人留在省城繼續上班。

然後呢,何蓮蓮忽然懷孕了?

是肖枚說的,偷摸給張怕打電話,說看見何蓮蓮在廁所用驗孕棒,兩道槓。她是猶豫了又猶豫才告訴張怕。

張怕直接就震驚了,何蓮蓮才來公司多久啊?問肖枚,何蓮蓮是跟誰處對象了麼?

肖枚說不知情,又說:「你要是想知道,我現在去查。」

張怕嘆氣道:「別查了。」

掛電話就打給老媽,老媽比他還震驚,說怎麼可能?是不是誤會了?

張怕說:「我不知道,就是有人看見她用驗孕棒,丟在衛生間裡,是兩道槓。」

老媽說:「你查清楚了,別冤枉人。」

張怕說:「你讓我怎麼查?」又問要不要告訴小姨?

他的小姨就是老媽的妹妹於愛華。

老媽想了又想說:「是不是不太好?」跟著問上一句:「她有對象了?」

張怕說:「還不知道呢,我是一知道這個消息就給你打電話,現在去查。」

老媽叮囑道:「一定要小心說話,女孩子臉皮薄。」

張怕說知道,然後給胖子打電話:「片場有個叫何蓮蓮的知道吧?」

「知道,你表妹。」胖子回道。

張怕愣了下:「你怎麼知道的?」說話的時候仔細回想,好像沒有跟外人說過?

胖子說:「什麼是怎麼知道?公司很多人都知道。」跟著問:「她怎麼了?」

張怕琢磨琢磨,問道:「她處對象了?」

「我上哪知道?」胖子說:「我這一天天的……她是不是出事了?」

張怕問:「我是關心一下,如果處對象不得把關啊?」

胖子笑了下:「你把吧,就我知道的,有好幾個男的追她,這是想變身你妹夫,近水樓台啊。」

張怕皺眉道:「好幾個人追她?」

胖子說:「也不能算追吧?反正是常常往一起湊,劇組放飯也會在一起吃。」

張怕問:「能查一下都有誰麼?」

胖子說:「這個也要查?是不是真出事了?」

張怕說:「那是我表妹,我得跟小姨匯報情況啊!」

胖子說:「那行,我問問。」

張怕說:「小心問,注意方法,我可不想成為干涉妹妹婚姻的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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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4 這次真要結尾了

胖子得了軍令,拽上土匪、大武兩個不要臉的,去跟蹤、打探消息。

張怕在劇組的時候,特意找何蓮蓮說話,發現大妹子居然愛打扮了。聊聊她對工作的想法,何蓮蓮說想做副導演。

張怕問:「你覺得副導演很容易做?」

「主要就是溝通啊,幫導演傳達命令,還有選角。」何蓮蓮回話。

張怕琢磨琢磨:「不行,你不夠認真。」

何蓮蓮不服:「我怎麼不認真了?」

張怕說:「如果你真的認真,不會先換個手機玩遊戲,刷朋友圈,沒有意義。」

何蓮蓮更不服了:「別人都這麼做,張白紅導演也刷朋友圈啊。」

張怕說:「你不能這麼比,要是這麼比的話,我每天屁事不干,隨便就可以拿到很多錢,有可比性麼?」

何蓮蓮說:「你是歧視我。」

張怕說:「有空多學習,趁年輕沒什麼煩心事,多學習總沒有壞處。」

何蓮蓮說:「我要是能學習好,就考北大了。」

張怕說:「別偷換概念。」跟著說:「反正就這樣,你要是不學習,不主動努力找機會,未來也許就是個副導演。」

何蓮蓮說:「哥,你幹嘛對外人比對我還好?」

張怕想上一會兒:「學習。」

何蓮蓮哼上一聲,不過跟著就問:「姨父身體怎麼樣了?我媽老說回去看看,可你們就是不讓。」

張怕說:「就是養著,你們可以找個不忙的時候請幾天假,你也回家轉轉,玩個衣錦還鄉。」

何蓮蓮笑問:「哥,我要是回去的話,你能借我輛車麼?」

「你又不會開。」張怕說。

何蓮蓮說:「你要是肯借,我現在就學票。」

張怕說:「別學了,先學知識,哪怕學畫畫都好,當導演要畫腳本的。」

何蓮蓮想了下說:「好,我努力學。」

張怕看看她,重點是看肚子,完全沒症狀,想了下,還是決定不問了,說你忙吧,我回去開工。

胖子那幫傢伙還是很靠譜的,兩天後查到確切消息,何蓮蓮還真處對象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據胖子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小子還不錯,工作完成的很好,很認真,就是不會主動學習,有時間就和何蓮蓮膩在一起。

張怕輕出口氣,像這種事情,既然何蓮蓮沒告訴父母,他也就不能瞎說。讓胖子找機會問問那小夥子的意見,比如請喝酒,讓那傢伙不小心說出懷孕的事……張老師腦洞大開,問胖子:「他知道何蓮蓮懷孕麼?」

胖子說:「我們不知道,這沒法問。」

張怕說:「請他喝酒,一定把消息套出來。」又給肖枚打電話:「跟何蓮蓮多聊天,讓她自己招出來,你千萬別說漏了,出去玩的錢,我報銷。」

又過兩天,駱老師打來電話,說是問到個方子,只是吧,有些類似保健藥的功能,不一定能吃好,但肯定吃不壞,想要推薦給張亮服用,說是對眼睛有好處。

張怕說謝謝,要過來方子,按照駱老師說的去抓藥、熬藥。

駱老師還給個建議,讓他帶藥方找中醫學院教授問問。張怕也是把藥方發給關開,一天之後,關開回話:「我問了倆老師,都說可以試下,但是要控制劑量。」

於是就試吧,小張亮開始了她的悲慘歲月,每天需要吃一劑很苦很苦的藥湯。每次吃藥都是場戰鬥,小傢伙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做迷藏,學會了忍術,順便練習了長跑……

當一些天過去以後,肖枚告訴張怕,何蓮蓮去過醫院,說她知道的時候,剛手術完。然後呢,男方居然完全不知道何蓮蓮懷孕的事情,

張怕被嚇住,這到底是個什麼節奏?問肖枚:「那丫頭是怎麼想的?」

肖枚說:「她很喜歡那個男孩,倆人在一起挺開心的,但是有你這個哥哥,她給自己定了很高的目標,說是目標沒達到之前,不能因為孩子分心。」

張怕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肖枚又說:「她現在還不錯,都在聽英語劇,不管能不能聽懂,都是在聽,堅持聽。」

張怕嗯了一聲,說麻煩了,又說要保密。

肖枚說知道的。

等她離開,張怕給老媽打電話,說何蓮蓮沒對象沒懷孕,是別人瞎傳。又叮囑道:「千萬別跟小姨說,她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蓮蓮呢。」

老媽答應下來,張怕又問了問老爸身體,然後掛斷電話。至於懷孕那件事情,就是這樣完結吧。

從這天開始,張怕的生活終於接近於平常人,九龍集團的事情交由幾大主管負責,一一一影視這裡,張老師之負責寫本子和審核,不論導演還是演員都讓別人去做。

為了讓劉小美清閒下來,當舞團正式成立後,第一輪巡演進行到一半,劉小美讓位,把管理位置讓出來。

用張怕的話說,你得把位置讓給別人,讓別人看到晉陞和發展的希望,才會全身心留在咱們公司。

張怕和劉小美接近甩手掌櫃,跟他們比較,於小小特別徹底,連賬都不管了。是不是跑來劇組這裡混個角色玩玩。

她也是有意思,不只在一一一影視公司裡混配角,只要來影視城拍戲的劇組,只要有她看中的劇組,一定會找導演要角色,也是一定都會成功。

更成功的是喬老爺子那哥仨,張怕為他們寫個本子,用了三個月時間學習、綵排,三個星期拍攝完成。

在前面的學習階段,也是像於小小那樣混劇組的群演。

按照級別來說,喬老爺子不算,另兩位老人家都是噹噹響的離休幹部,肯舍下顏面問題,只能說是真的活通透了。

好在他們會嚴格挑選劇本,不至於產生不好影響。至於張怕寫的那個本子,有點劉關張桃園結義的意思,不說回憶,說的是活在當下的三個老頭,如何活的更精彩。

故事簡單,拍好以後放到網上賺點擊率,也是挺熱鬧。

儘管張老師遠離許多事情、許多業務,可還是要忙,比如看報告、開會、做決定……還有寫文。

在十月中的時候,張老師忽然訂了機票去南方,要去陽光沙灘坐大船。張亮和劉小美一起,好像三口之家一樣出行。

在出發之前,張老師跟隨公安廳的幹部和工作人員忙碌了半個月。

普法宣傳,讓女孩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要輕易相信網上的東西。也是警告男孩,一定不要亂衝動,一定不要接觸不好的東西。

每個學校都有差生,在做過第一輪普法課程之後,把各個學校比較頑劣的學生弄一起,帶著他們參觀監獄、看守所、戒毒所、還有孤兒院……

這種參觀不是看一下就過,是把整整四百多學生弄一起,挨個地方轉悠了整整一星期,每天跟洗腦差不多,不是這個罪犯講話就是那個警察談人生。

張怕一直想保護孤兒院的十一個可憐孩子,可警方建議讓學生們看看,這是最直觀的證明。讓學生們知道離家出走可能面對的悲慘結局。

張怕想了又想,去找了其中最開朗的一個失去雙腿的孩子,讓他現身說法,給學生們上課,至於另外的十個孩子,張怕就不同意了,讓那個孩子做代表已經可以了。

孩子們很受觸動,學校要求,每一個參加過七天活動的學生都要寫感想,還真有學生被教育到。

張怕是做完這次活動,跟劉小美、張亮去南方旅遊。

這一次沒有帶筆記本電腦,因為張老師的故事完本了。

完本後的假期,做一隻想做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做的躺著曬太陽。

嗯,多麼好的夢想,最想作的事情是什麼都不做。

他和張亮從省城飛,先去訂酒店,劉小美從別的城市趕過去。直到坐進候機室,張怕才感覺生活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慵懶,再不用忙碌的飛來飛去,也不用無時不刻想著工作。

張亮坐在身邊抱著iPAD看動畫片,看上好一會兒忽然問話:「為什麼不帶小白?」

張怕說:「它不能坐飛機。」

張亮說:「咱自己買個飛機不就行了?」

張怕被小傢伙說的話驚住,這是她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的?

見張怕沒回話,小丫頭又是看起動畫片。

現在的小張亮很白,穿著最好看的衣服,留著最漂亮的髮型,相貌不能變,但是可以增加自信,比以前好看很多。她已經被張怕養成小公主。

看著小丫頭,張怕忽然笑出來。金燦燦是班長,也是表現良好,就是不太給老師面子。比如在課堂上跟老師大聲理論,說老師錯了。

雖然是跟學習無關的知識,雖然老師是真的錯了,可你一個小小丫頭完全不給老師面子……

還有,學校為照顧一年級學生,不用他們勞動收拾衛生。事實是家長出錢請小時工去打掃衛生,對學校對老師對孩子都是個滿意結果。可金燦燦不同意,說她是班長,要以身作則,不同意請小時工……

張怕也別喜歡金燦燦,小丫頭簡直可愛死了。

想到金燦燦,再看小張亮,希望這丫頭也能像她姐姐一樣活潑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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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 不知道怎麼收

沒多久開始登機,等坐上飛機,小丫頭就扒著窗戶看:「怎麼還不飛呢?」平均三分鐘問一次。

張怕說飛了你就知道了。小丫頭答聲是,可是沒一會兒又是問話:「怎麼還不飛呢?」

還讓張怕幫忙照相,等她飛的比雲彩還高的時候。

等終於飛機騰空,小丫頭瞪大眼睛往外看:「好像沒有變化。」

從她的視線看過去,外面是晴朗天空,一定沒有變化。

等飛機穩定,張怕讓小丫頭站到座位上往下看,小傢伙就吃驚了:「雲,我比雲高。」

張怕打開手機,配合照幾張相,又關閉掉,再讓小丫頭坐好,繫上安全帶。

小丫頭問張怕:「我們為什麼比雲彩輕?」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也沒想出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於是問話:「困麼?」

天黑前落地,在機場附近隨便找家賓館住下,隔天去風景區。

開機跟劉小美聯繫一下,也是跟公司打個電話,帶張亮去吃飯。

張亮喜歡旅遊,可以不用喝很苦很苦的藥了。不管張怕點了什麼菜,一定要個冰淇淋。

劉小美是第三天過來會合,這個時候,張怕已經選好住處,每天什麼都不做,就是帶著小傢伙曬太陽,何其一個悠閒。

劉小美還要惦記電視劇的事情,說大家都挺著急的。

如今我們拍攝的大部分電視劇,演員就是演員,一群人湊一起演個戲,然後結束。平均標準是兩天一集,很多戲能做到一天一集,基本上就是在影視城裡一待,從早拍到晚,然後收工。

很多演員拍完片子,基本是看不到劇集的上映,由此呢,演員不會用心演,就是領錢而已,一個熟練工種。導演也不會太用心,就更不用說編劇了。

一一一影視公司肯定不是這樣,要麼不拍,拍出來就要上映,所以每個細節都要儘量扣的很細很完美。尤其是片子已經賣出去,演員們就更急了。

《超級舞者》第一部上映後,迅速捧紅十好幾名舞蹈演員,這還不算那兩個組合。大家都希望第二部能加把火,讓他們成為真正的明星。

說起這件事,連張怕帶劉小美都挺鬱悶的,有那麼一些個好不容易捧出來的演員,又是馬上要上映第二部,他們卻是解約了。好在賠償金的數目還算不錯,公司不算太虧。

聽劉小美問這個事情,張怕笑著問回去:「你能待幾天?」

劉小美問:「你想我待幾天?」

張怕說:「沒事的,工作重要,咱倆等於換個位置就是。」

劉小美嗯了一聲,忽然笑著說:「你說燦燦怎麼那麼調皮啊,老師總找你告狀。」

張怕說:「沒有總找,一共才打過三次電話。」

劉小美笑著說:「等巡演結束,咱倆生個更可愛的孩子。」

張怕說:「要是像燦燦那麼可愛,我覺得咱還是應該好好核計核計。」

這次旅遊,絕對算是近五、六年以來,唯一一次的放鬆機會。以前組織大家出去玩,遠的地方帶電腦,近的地方趕忙回家,每天都有惦記有牽掛,還有更多工作要忙。這一次,張老師終於輕鬆了。

拽著劉大小姐在海邊曬了一個星期太陽,每天都是玩。一個星期後,劉小美飛回去繼續巡演。張怕和小張亮又多待兩天才回家。

這次是直飛丹城,先回家看看老爸老媽,在家住上幾天,才回去省城。

在這段時間裡,不論公司還是孤兒院,肯定總要發生些什麼事情。不過不重要,出事解決掉就是。只是吧,後面有件事比較難解決,石三來找張怕:「你給個主意。」

是張石塊的事情。

自從張老三認準這孩子以後,真的是傾囊傳授。

石塊本來不想學,張怕勸他:「書本上的東西,晚一年兩年都能學,張老三的東西,你要是現在不學,以後不會再有機會。」

石塊有些猶豫。

張怕就繼續勸:「藝多不壓身,你想照顧劉樂,是不是要讓自己變強大?」

於是石塊就學了,天天跟張老三亂折騰。

有個事實是,這孩子是孤兒。班級裡除他外,還有孤兒院的幾個孩子。

有一天,班級某個學生丟了兩百塊錢,可巧,那天的石塊拿出兩百塊錢請大家喝飲料吃零食。

丟錢學生遍查無果,難免懷疑石塊。找之詢問,不承認,就匯報給老師。

老師對孤兒院這幫孩子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都是窮孩子、需要補助才能活下去的窮孩子。這忽然有孩子花兩百錢請吃東西?肯定有所懷疑。

就是這個懷疑刺激到石塊,眼見老師不相信自己,石塊怒了,在放學前偷光班級所有男生的錢,除去孤兒院的孩子、還有女生。

如此一來,事情鬧大條,報給孤兒院。

大家都知道張怕難得能出去散心,壓著事情沒說,現在張老師回來了,石三第一個就忍不住,詢問這件事情要怎麼辦?

張怕也有點鬱悶,石塊到底是野性難馴,還好有個劉樂,不然這孩子會更難管教。

問石三:「學校抓到是他偷的?」

「沒現場抓獲,沒有證據,可所有丟掉的錢、還有錢包,都丟在教務處門口。」石三說:「你說說,怎麼就教出這麼一頭豬。」

張怕說:「你才是豬,丟在學校辦公室門口不好麼?能表示清白,還說明不貪財。」

石三說:「話是這麼說,可全班學生的錢都丟了,女生用不到懷疑,剩下的就是孤兒院那些孩子哪有這本事啊?」跟著說:「單說這件事,只要掛著孤兒院名頭就是不好,具體是誰做的倒是不重要了。」

是啊,不管是誰做的,不管是不是記得名字,反正一傳出去就一定是家家家那個孤兒院。

張怕想了下說:「道歉吧。」

「這不可能。」石三說:「不道歉還可以硬挺過去,這一道歉就是認罪了,不能這麼做。」

張怕說:「要是讓他們跟石塊道歉呢?」

「不可能。」石三說:「不可能的事就別想了,琢磨點有意義的。」

張怕說:「你們家石塊特別善於搞破壞。」

石三說:「讓你想辦法,不是下定論。」

張怕琢磨琢磨:「學校說了怎麼處理麼?」

「沒有。」石三歎氣道:「因為石塊不承認,孤兒院別的孩子也不承認,事情就拖下來。」

張怕說知道了,給校長打電話。

現在的張怕絕對是每一所學校最喜歡見到的學生家長。如果有可能,甚至想讓他進學校帶畢業班。

十七中校長就是這樣,接到張怕電話,沒說兩句就邀請他來帶班。

張怕說:「你這樣做,會傷了初三老師的心。」

校長說:「只要你肯來,這些都不是問題。」

張怕說:「還是說說是問題的話題吧,石塊班主任認為是孤兒院孩子偷了班級學生的錢,還一再追著不依不饒,我覺得應該是辦一個正名比賽,證明自己是誰有什麼本事、有多麼不同。」

校長說:「有證據能夠證明是石塊偷了他們的錢。」

張怕想了下問:「樓道監控?」

校長說:「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麼?」

張怕笑了下:「沒必要的,我瞭解石塊。」

嚴格說是瞭解張老三和石三,憑他們倆的水平,如果教出個連監控頭都能躲避掉的笨蛋,是在羞辱他倆的技術麼?是在說他倆看人不准麼?

校長說:「反正是你那些孩子做的事情,總不能怪到別人頭上。」

張怕說:「校長,我的要求是孩子們正常上學正常讀書,別的事情就無所謂了。」

校長苦笑一下:「我覺得你要是有空,最好來學校一趟。」

在石三那裡很難解決的事情,張怕只要一通電話。總的來說就是沒事了,只要以後不再犯傻就是。

生活是無止境的重複,科學家就是這樣做實驗,老師就是這樣教課,醫生就是這樣做手術。

張怕暫時脫離重複生活,過了段輕鬆日子,可該是你的責任必須要擔起來,沒有誰能一輩子輕鬆。

九龍集團跟張怕說,要求在我家大樓裡建個分部,公司派幾個人過去上班……

張怕無奈回話:「我明天回去。」

那是建分部麼?世界上沒有那家公司會把老總辦公室設在一個遙遠不知名的地方公司那麼說,其實是在將軍。

而就在張怕回去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坐在辦公室裡看會文件,想著要開新書的時候,龍小樂來電話了:「親愛的,賬目弄清沒有?」

張怕說:「九龍集團和地產公司都是赤字,別的幾家公司還好。」

龍小樂說:「不要抱怨,好多錢都是你的,你要知道珍惜和感恩。」

張怕說:「你在哪?能回來不?」

龍小樂笑著說:「回是回不去的,我現在在電影公司這塊,又有新的項目,問張編劇要劇本。」

張怕說我現在是專職老闆,不寫劇本。

龍小樂說:「搞個超級大製作,就不信你沒有興趣。」

張怕馬上說沒有興趣,又說:「這個興趣不敢有,那都是錢啊,要多少多少億才行,還是美元。」

龍小樂說:「咱可以儘量省著來,反正你有九龍集團做後盾。」

張怕不同意,說別跟我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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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6 越到後面越不知道怎麼說

龍小樂繼續慫恿:「做人要有追求,國內電影市場就那樣,我連劇本都想好了,你給寫出來,咱就折騰個大的,折騰個世界上都沒有的,最牛皮的超級大的超級大製作。」

張怕說不聽。問話:「你缺錢不?問你爸缺錢不?九龍集團這些錢,什麼時候要?」

龍小樂說:「不急,咱談事業,事業比較重要。」

張怕說:「我的事業就是發呆。」

龍小樂笑了下:「說說唄,我爸的事兒有沒有坑到你?」

張怕說沒有,又說:「十個董事,才抓五個,連董事都沒捨得全抓,何況我一個打雜的。」

龍小樂說:「還要點臉不?那麼大的公司給你,說自己是打雜的。」

張怕說:「有區別麼?反正又不是我的公司、不是我的錢。」

龍小樂說:「要是這麼說的話,來吧親愛的,投資超級大製作,我打算拍上十二部,一集三個小時,爭取壟斷每一年的聖誕節。」

張怕說:「你是要瘋麼?」

龍小樂說:「真不瘋,我有個好棒好棒的想法,拍《封神榜》。」

張怕想了下說:「沒看過,不知道。」

「不要跟我裝文盲。」龍小樂說:「你負責改編,給我弄成十二集故事,重要的是陣法設計,一定要大氣要牛皮,我要震撼外國佬。」

如果有美國的電腦製作公司,把封神榜拍成超級製作的系列劇,好像哈利波特那樣、或者是速七速八,都應該很好。問題是,東方背景的故事,外國觀眾是不是會買賬。

張怕說:「你是真想瘋。」

龍小樂說:「直白說一句,咱們甚至可以忽略美國市場,只要把它出國到國內,怎麼可能沒人看?」跟著又說:「再說了,美國人民還是很包容的,你舉得呢?」

張怕說:「按照你說的,按照美國的人工,第一部要多久才能製作完?兩年?三年?要花多少錢?十億美元?」

龍小樂說:「首先,咱是有一個美國公司的,有自己的專業人才,可以節省部分費用;當然,最關鍵最重要的戲份肯定要外包出去,兩個公司一起製作,肯定會節省許多時間;再有,咱不用聘請老外明星,又可以省錢,從國內請演員,他們一定願意低薪加盟好萊塢製作的超級影片……我覺得吧,三億美元興許能拿下來。」

張怕輕出口氣:「咱這麼多年的利潤也沒到三億美元,你真有想法。」

龍小樂說沒到麼?想了下說:「我怎麼覺得到了?」

張怕說:「不管你到不到,想拍這個片子,找美國電影公司合作吧,咱自己肯定不行,老美不是就喜歡合作麼,攛掇起來,你要是真有本事,弄上兩、三家公司一起搞,我就陪你玩。」

龍小樂說沒問題,又說:「美國這面有投資公司投資電影的,你不知道吧?」

張怕說:「有什麼不知道的?無利不起早的玩意,你去打動他們吧,我就怕你沒折騰明白,反是讓老外搶了創意。」

這是很可能存在的事情,拍大製作電影,其實本子不是特別重要。不知道有多少好劇本沉在未知角落裡,所謂的好萊塢大片,比如魔戒,三部曲加一起十多個小時,其實就是個簡單故事,主要靠的是電腦做出來的大場面。

如果龍小樂拿不出足夠打動老外的資本,那幫外國人可以找萬達合作,說出創意,然後砸錢製作就是。

老外看重的是中國市場,超級大製作的影片一定會多家公司聯合,這是降低風險。跟國內公司合作,還會減免掉許多不必要的成本,也會幫助開拓市場、增加收益。

簡單一句話,龍小樂不能表現出一一一影視公司的強大,老美那幾家大公司估計連見他一面的興趣都沒有。

聽張怕這麼說,龍小樂說:「這種影片肯定不能咱們自己拍,肯定要搞聯合,如果你同意,我先跟國內公司聯繫,然後再跟老外聯繫,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如果真能合作成功,這次是全新的拍片模式,一切一切都會不同,我會儘量為你爭取導演的位置,實在爭取不到……再說。」

張怕說:「我不會啊。」

龍小樂說:「所以是爭取,這一次你要學習了,從國內的小作坊製作變成國際一流的大廠商製作,加油。」

張怕笑笑:「你是真有想法啊。」

肯定是有想法,假如這件事情真的能夠談成,那麼,無論是幾家公司,都肯定比一一一影視公司有實力,也會更有錢,那些公司不會輕易放棄話語權,所以,龍小樂真的只是有個想法,是最不重要的想法。

龍小樂說:「試試麼,咱們必須要站到世界最高峰,加油哦小朋友。」

張怕說:「反正是你的錢,儘管去瘋。」

龍小樂說聲鄙視你,又說:「前幾天郵了點東西,估摸著快到了,注意查收。」

張怕問是什麼。

龍小樂說:「不告訴你。」掛斷電話。

龍小樂真是大手筆,一次性買了一百隻電子狗,還有兩百個兒童用的照相機。

張怕是打完電話的第四天收到的貨,拆開包裝一看,對龍小樂的智商產生了深深的擔憂。

照相機抗摔,還有外放功能,可以把拍攝的照片投影到牆上,給小孩玩確實不錯。還有電子狗,給五到十歲的孩子玩還算不錯,可以對話發指令;問題是只聽得懂英語……

最大的問題是孤兒院這裡,基本九城孩子都在十四歲以上,已經讀初中了,讓他們去玩這些幼稚玩具?

龍小樂不留電話號碼,張怕有意見也不能說,只好先給張亮、金燦燦等幾個孩子發玩具,剩下的存進庫房。

倒是胖子那幾個不要臉的,硬說自己沒成年,也要電子狗。

又過兩天,張老師上傳新故事,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清醒,應該先問過編輯意見才是正確流程,這傢伙沒問,直接上傳文章,繼續另一個故事。

在發書之前,胖子那些人都在勸他,好好做一個電影人不行麼?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何必執著於文字遊戲?

張怕想了下說:「你不懂。」

「不懂才要問。」胖子說:「換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像你這麼做,完全沒必要。」

張怕說:「我把自己洗腦了。」

「怎麼洗的?」胖子問:「用的是洗衣粉還是洗滌劑?」

張怕說:「開始寫故事的時候又不知道會拍電影,用高大上的偉大說法,我這是不忘初衷。」

胖子嘔了一聲:「等我回來。」假裝去外面溜躂一圈,回來說:「吐好了。」

烏龜想了下說:「我在猶豫要不要吐。」

不去管他們在想什麼,反正是又開始了新故事,一點點寫一點點更新。

在天氣越來越冷的時候,龍小樂打電話說國內這面談好了,老外這塊還要等,預計在兩個月之內出結果。

張怕說:「還要等倆月?」

龍小樂說:「沒辦法啊,老外做事情就是磨蹭。」

大項目投資,決定之前肯定要研究可行性報告,進行風險評估。然後不知道要開多少個會。即便是等一切確定,還要開許多會,一大堆公司的一大群律師寫合同,也是研究合同,都要滿意了才簽。然後還要有財務公司進組……反正就折騰吧。

張怕沉默片刻,忽然笑著說話:「回來,請你吃烤肉。」

龍小樂切了一聲:「我這面也能烤,自己買肉自己弄,有什麼吃不到的?」

話是這麼說,卻是兩種滋味。在國內到處忙碌到處飛,混的風生水起,忽然去外國變成少數民族,沒有朋友沒有事業,一切從頭開始,心裡肯定會有落差。

龍小樂又多說會兒話,主要是炫耀,說弄輛改裝車,猛獸級別,巨爽。

張怕說:「我又不會開車,你說這麼熱鬧,我都不好意思捧場了。」

龍小樂鄙視兩句,結束通話。

這次電話之後,龍小樂留下來電話號碼,不留不行啊,你都要弄大製作了,就是騙子也得弄全資料。然後呢,就在這一天,國內好幾家公司給一一一影視公司發傳真,這就是龍小樂的功勞。

這麼大的事情肯定由張怕決定。當然,前期有公司員工負責,直到幾家公司都確定下來,才正式開個碰頭會議。

龍小樂的想法是個好創意,只要是電影公司,哪有不想搞大製作的?假如真能跟好萊塢合作部超級大製作影片,並且大賣,公司檔次一下就提升起來,對未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開會去京城,正巧,公司很多藝人去京城錄節目。

參加綜藝節目成為公司藝人一種常態,為此,張怕把龍小樂買的那間別墅貢獻出來,藝人出差儘管去住,有人負責洗衣、收拾衛生、做飯……

張怕又一次住進大別墅,難免有些感慨。迷糊著過去好幾年,好像什麼什麼都變了。想了想,去斜對門找何大方。

何老師還真在家,看見張怕很高興,趕忙備酒弄菜,爺倆要好好喝一頓。等坐上酒席,才詢問這次來京城的目的。

張怕說了封神榜那件事,何大方說:「我必須要參加,你看我能不能演姜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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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7 順其自然

張怕說你還不夠老。

「少扯!可以化妝!」何大方大聲說道。

吃飯的事情不用多說,隔天去市裡酒店開會,一共涉及到五家公司。除一一一影視以外,另四家都很了不得,一家萬達,一家QQ,一家中影,一家國內最大的院線公司。

在這個等級的會議上,張老師終於認清楚一一一影視的渺小,一直沒什麼說話。好在那幾家公司倒是挺尊重他的。畢竟來開會的都是影視部主管,張怕可是還兼著九龍集團的老闆。

就是個碰頭會,一切還要等老外那面的結果。最終的利益之爭,要等老外有了決定才說。

會後,張老師沒有回去別墅,從會場去車站,坐當晚火車回家。

生活就是這般忙碌著,只要你想工作,就一定有做不完的事情。

張老師是最直接的典型存在。

影視公司越來越牛,現在在等著龍小樂對老外公司的遊說。

孤兒院更漂亮了,許是因為放過對九龍集團的懲罰,省裡相關部門竟然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裡,又給張怕送來一百多名孩子。

當然,在送來孩子之前,要麼是范先前,要麼是民政部門的工作人員,總會打個詢問電話。可張怕能不收麼?

於是,孤兒院人數竟然達到二百四十九人。

其中有很多十二歲以下的孩子,龍小樂買的大堆玩具總算又送出去一些。

市政府、包括省政府,對張怕都是很滿意的。這個人一直在努力做好事,不給丈夫添麻煩,還努力幫政府減輕負責,比如二百多個孩子,不說伙食費,咱說下醫療費,絕對是大筆支出。可張怕從來沒向政府伸過手。

就沖這一點,只要沒有大領導想要為難張怕,九龍集團就一定會順利發展下去。

而當過去那麼幾年以後,即便有人再想拿九龍集團做文章,也已經沒用了,那時候的九龍集團將是完完整整的屬於張怕的私人企業。

最近一些天,九龍集團又牛了。張老師為了證明他有很好的掌控能力和前瞻能力,讓地產公司連續出手。在省城、丹城,還有省內另外三個城市,一共拿地六塊……這是要瘋的節奏。

不說別的,就沖這一點,某些有心人也不敢再這個時候打九龍集團的主意。這要是萬一弄點什麼事情出來,比如群體事件什麼的,誰來背鍋?

同時開發六塊土地,整個地產公司就沒有同意他這麼做的。總公司那裡也是一片反對聲音。步子邁的太大太快,會扯到襠的。

可張怕不管那些,就是要賭一次。反正龍小樂也在賭,哥倆一起賭,玩的大的。成功了就是不敗金身,失敗了……他就沒想過會失敗。

為此,金融公司也是加大了賭博力度,嗯,是投資力度,把上次那些賺到十幾倍利潤的股份出讓,換回大筆資金支持地產公司。

還一個,藏在石三房子的一億多人民幣也終於派上用場,分期分批支付給不同的建築公司。

地產公司蓋樓,肯定要交給建築公司去做,這是利益均霑。建築公司再分給承包商,然後是二包……在跟地產公司經理開會的時候,張怕明確說道:「可以二包,就二包了,這是底限。」

做一個地產項目,想要讓賬目清晰,真的非常難,裡面有牽扯不清的利益關係。別的不說,回扣要怎麼做賬?

所以,把一億多現金砸在六塊工地裡真不是什麼大事。

張怕總是留下來了一千萬現金,孤兒院那裡方便使用。這時候也算是洗了次錢,把石頭三弄回來的贓款變成銀行賬戶裡的合法數字,可以隨便花了。

其實,如果張怕有心讓錢財合法,最快捷的是去澳門。跟賭場老闆談好價錢,把那些錢換成籌碼,去賭場裡轉兩圈,兌換成支票即可。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貪官往澳門跑的原因,總有中間人幫你聯繫這些事情,然後去做就是。

除卻公司事情,還一件事情讓人激動。

劉樂成名了!

在張怕這裡耗去三年時間,衣正帥幫他好一通折騰,在劉樂又一次參加國外畫展的時候,忽然間,國外媒體兇猛宣傳……於是就出名了。

這件事是衣正帥和龍小樂做的,錢是張怕出的,在國外造出好大聲勢,國內媒體迅速跟上,想不出名都難。

如同幸福裡剛拆遷時,張怕想的那樣,劉樂的那個不靠譜叔叔找上門了,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要錢。

哪怕法律判了劉樂有自主能力,那傢伙也是不松口,甚至是找了大律師狀告劉樂和張怕。

因為沒有錢,劉樂二叔跟律師簽的是分成合同,就是打官司免費,如果官司贏了,律師要分一杯羹的。

這杯羹不是劉樂的正當收入,從法律上說,那些錢是劉樂的,即便是二叔贏了官司,也只是具有監管權。劉樂二叔和那律師要的是賠償款,索賠金額達到兩個億。

這個官司一出來,不用張怕說,是個人都覺得那個律師瘋了。

為利益麼,瘋一些可以理解。可其中有個問題,當初判劉樂有自主能力那個案子,其中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合規則,這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後果還真不太好說,所以,張老師讓方寶玉聯繫李海文,案子由兩家律師事務所一起接。

李海文就是替龍建軍傳話那個人,是他把九龍集團給到張怕手裡。在這個時候,張怕也是能記起、並且記對了名字,反正要贏下官司。

這個官司其實很有意思,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這是國內少有的向西方法庭靠攏的索賠案件。

國內律師很少有機會像影視劇裡的律師那樣舌戰群雄,這個案子等於算是個案例和機會。

反正就是讓他們折騰去吧,說起劉樂,就一定要說石塊。

在知道劉樂那個混蛋二叔又出來生事後,石塊學都沒上來找張怕,說不用打官司,他跟石三出馬,可以輕鬆搞定。

張怕說:「你還是老實上學吧,用到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石塊說:「你能找我才怪。」跟著說:「我要保護劉樂,老子發誓的,誰欺負劉樂就是欺負我,必須還回去。」

張怕說:「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劉樂。」

石塊說:「我對你始終是不敢相信。」

張怕說:「你是活膩了是吧?想讓我揍你是吧?趕緊滾蛋!」

石塊滾了,不過沒多久,張老三主動找上門:「你欺負我徒弟?」

張怕說:「你那麼多徒弟,是哪個啊?」

張老三說:「別跟我裝糊塗,我正經八百警告你,石塊想做什麼,我就幫他做什麼,你看著辦吧。」

張怕鬱悶道:「這孩子學壞了,居然學會告家長了。」

張老三聽的一笑:「你這句話說的好,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話,好聽,真好聽。」

張怕說:「你是病了沒吃藥。」

張老三也不和他一般見識:「我是表明態度,劉樂這件案子,不能出現一點差錯,這個官司要是輸了,我會讓你吃不好睡不好。」

張怕說:「大爺,你搞錯沒有?是劉樂二叔告咱們,律師費都是我出的!你還折騰我?」

張老三說:「我管不到那麼多人,再見。」

這傢伙說走就走,張怕只好苦著臉通知方寶玉:「給我盯緊了,有一點問題就通知我。」

方寶玉說:「用不用這麼緊張?錢能搞定的事情就不算事。」

「你給我閉嘴吧。」張怕說:「再說一遍,這個案子不能輸!」

這是跟劉樂有關的事情,忽然有一天,在亂忙之中,又一件事情找上門。

這次事情跟金燦燦有關,監獄打過來電話,說是金燦燦媽媽得病了,也是很無奈的腫瘤病,而且是惡性腫瘤。直白說就是癌症晚期。

金燦燦媽媽是煩人,得到所謂的治療也就是那麼回事。肯定沒有最好的藥,治病時要住特殊房間。治來治去都不見好,連續幾次住院,這次住院,醫生說可能還有一個月壽命。於是,金燦燦媽媽提出要求,見孩子。

法律不外乎人情,何況死者為大。監獄領導接到這樣的申請,開過簡單會議,同意其要求,剩下的事情就是帶孩子去見媽媽。

如果是以前,張怕沒有收留金燦燦,這個願望九成九不能實現。可現在不但是監獄方面知道張怕收留金燦燦,為了讓煩人安心改造,金燦燦媽媽也是知道孩子在張怕這裡。因為這個關係,每當看到跟張怕有關的消息,金燦燦媽媽都會特別高興、激動。

可問題是,金燦燦已經忘記父母的存在,她把張怕當成親哥。

當然,在小丫頭的小小心裡,一定會懷疑這件事,為什麼張怕姓張,為什麼自己姓金?也會懷疑自己其實是張怕的女兒?可是劉小美姐姐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金燦燦的小腦袋瓜子裡藏了太多東西,她能被小學一年級老師認為是小魔頭,肯定不是笨孩子!

這個不是笨孩子的小丫頭經常去孤兒院,見到那麼多大哥哥大姐姐……想到自己……她怎麼可能不亂想。

小丫頭其實心裡挺苦的,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硬是要努力壓制住好奇心,克制著不問問題,她也在害怕,害怕問清楚了,就什麼什麼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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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8 又寫了悲傷情節

人在做,天在看。

金燦燦母親涉毒被判重刑,現在卻是重病難治。

接到這樣一個電話,張怕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打電話的警察說:「那什麼,其實我知道你是為孩子好,但是,孩子畢竟是人家的,總不能臨死都見不到吧?」

張怕說:「那個人反正要死了,燦燦的未來可是一片美好。」

警察想想說道:「咱能不能想個折中的辦法,你帶孩子來醫院,讓孩子媽媽偷偷看一眼?」

張怕說不行,又說:「電視劇都這麼演,說是偷偷看,從來就沒有成功過的時候,看到之後大人就哭,小孩就要裝傻詢問那個阿姨為什麼哭……無聊不?我家燦燦沒這麼笨。」

警察說:「可她不是你家的。」

「是,必須是,戶口跟我落在一起,怎麼不是?」張怕大聲說。

警察說:「不是落在孤兒院麼?」

張怕說:「我現在就把戶口遷去孤兒院!」

警察想了下說:「要不這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下午,或是明天?我讓孩子媽媽跟你通話,你跟她談。」

張怕說行。那面就掛上電話。

隔天上午,昨天那個警察又打來電話,說上兩句,換成金燦燦媽媽通話。張怕直接說道:「為了孩子好,我不希望你見她,我知道很殘忍,但是你不希望她能好好活麼?你給不了她的,我都能給,當然母愛不能給,可我結婚了,我老婆對她也特別好,當自己孩子在養。」

金媽媽沉默好一會兒:「我想她,我住院的時候都在想她,每次都在想養好病、也是出獄以後的生活會怎樣,我想,那時候她應該讀高中了,或者初中剛畢業,我要努力賺錢供她讀大學,我一直這麼想,可老天真殘忍,連幻想的機會都不給我了,醫生說我病情嚴重,我知道是沒幾天活頭,就是想在臨走前看看孩子,好麼?」

倆人各說各的道理,都沒有錯,人活著總會遇見這種事情,可是需要選擇啊,該怎麼選?

張怕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可以見她,但不能在你的病房,只能偷偷見。」

「我想仔細看她,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機會了,你還不給我麼?」金媽媽說。

張怕說:「我給你照片和視頻,放在電腦裡給你,很多很多,好不好?」

「我想和她說話。」金媽媽又說。

張怕說:「你要這麼想……」

金媽媽說:「你能問下孩子的意見麼?假如說,假如以後她長大了,肯定要問親生父母是誰,在哪,也許想要見我,可如果知道我死了,而你卻不給我們倆見最後一面的機會,你想她會怎樣?」

張怕沉默好一會兒:「你贏了,我問她。」又說:「把電話給警察。」

等那名經常接過手機,張怕說:「我先問孩子,問好以後給你打電話。」

那警察說好,倆人結束通話。

金媽媽說的對,萬一金燦燦想要知道親生父母的事情怎麼辦?萬一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怎麼辦?孩子需要知情權,不能因為短短的一句「我是為你好、我是為你考慮」就代她做主。

下午放學,張老闆難得行使一次特權,喊九龍集團司機開車來接他,再去學校接任。

金燦燦和孟小佳一直是一起走,出校門時,張怕想了又想,到底沒有分開她倆,喊上車,讓司機往市裡開。張怕問她倆想吃什麼?

金燦燦想了下問話:「你今天為什麼要接我們放學?」

張怕說有事情跟你們說。

金燦燦哦了一聲,問孟小佳:「你想吃什麼?」

孟小佳還真不知道要吃什麼,想上好一會兒說吃好多魚。

張怕笑了下:「好多魚是零食。」

孟小佳又想了想,說吃魚。

張怕說好,今天吃魚。讓司機開去一家海鮮館子,點上幾種魚,三個人坐在包房裡開吃。

兩個小吃貨要吃魚,張老師要努力去魚刺,一塊一塊魚肉送到倆人的小碗裡。

小孩不好吃辣的,也不要太多油,所以多是清蒸。倆小傢伙吃的很高興,張怕說你倆是屬貓的。

沒多久吃好飯,金燦燦轉頭看張怕:「哥,你有什麼事情要說?」

張怕想了下問:「你知道,你不是我親妹妹吧?」

金燦燦眼圈一下就紅了,但是堅持著不哭,忍了好一會兒問:「你是不要我了麼?」

張怕趕忙說不是,說咱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金燦燦這才敢哭出來,但還是壓著聲音。受其影響,孟小佳也哭了。

張怕趕忙勸話,拿紙巾擦眼淚,然後小聲說:「是你媽媽病了,她想見你。」

金燦燦忍了許久的問題,沒有詢問,張怕已經說出答案。金燦燦止住眼淚,又緩了會兒問:「我媽媽……我忘了,我媽媽長什麼樣?」

張怕說:「我想問你,你媽媽想看你,你願意麼?」不等金燦燦回話,張怕接著又說:「要是不願意,咱就不去,你還是跟我一起住。」

金燦燦想了好一會兒問:「我媽媽要死了麼?」

張怕說:「病很重。」

金燦燦問:「她在哪?以前為什麼不來看我?為什麼不要我了?是把我賣給你了麼?」

瞧那意思,小丫頭還有許多問題要問。張怕趕忙回話:「她是有特殊原因,你不要怪她,她也沒辦法照顧你,以後還是咱們一起生活。」

金燦燦卻是又問:「我爸爸呢?」

她這句話說完,孟小佳跟著問上一句:「我媽媽呢?」

張怕輕嘆口氣,張開胳膊把倆孩子分左右抱住:「他們都是有原因的,不能照顧你們,但是有我啊,還有小美姐,我們會照顧你倆長大。」

金燦燦說謝謝。孟小佳趕忙也說謝謝。

張怕說:「咱是一家人,千萬千萬不要說謝謝,記住了,以後跟我、跟小美姐,都不要說謝謝。」

金燦燦說好,又問:「張亮也是跟我們一樣麼?」

張怕說:「張亮沒有你倆好,她是真正的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還看不見,好不容易才治好眼睛,你倆要多照顧她。」

「我們會的。」金燦燦想了下問:「我要去見我媽媽麼?」

張怕說:「這件事情你拿主意,我聽你的。」

金燦燦問:「你願意我見她麼?」

張怕笑了下:「咱是一家人,不管你想怎麼做,我只會支持,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要以後想起來會後悔。」

金燦燦想了下說:「我想想。」

張怕說好。可孟小佳又問:「我媽媽不想見我麼?」

張怕說:「她有些忙。」

孟小佳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張怕看看時間,問小傢伙吃好沒有?兩個小丫頭說吃飽了。張怕喊服務員結賬,把剩下的魚打包帶回家。

司機送他們回到幸福小區,下車的時候,門口有個賣棉花糖的大叔。倆小丫頭以前沒見過,好奇盯看,問張怕是什麼。

是彩色棉花糖,好幾個家長帶著孩子站在旁邊看。

張怕說是棉花糖,讓她倆等一下,過去問價錢,問前面有沒有客人在等。

自然是有的,張怕和兩個小丫頭多等一會兒,然後每個人舉一個特別大的大球回家。三種顏色,很好看。

從門口往裡走,一路是焦點,經過的人就沒有不看他們仨的。倆丫頭很高興,都是不捨得吃,輕輕咬一小口能吃好一會兒。

她倆能高興,張怕就高興。等回到家,把手裡的這個給張亮,三個小丫頭開始比誰的棉花糖最大最甜,你咬一口她咬一口的。

張怕在邊上看上一會兒,開筆記本幹活。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金燦燦來找他:「我想看媽媽。」

張怕說好,又說:「你有壓歲錢、也有零花錢,要不要給媽媽買個禮物?」

「我不知道。」小丫頭想了下又說:「我不知道。」

張怕說:「明天……後天週末,我帶你買禮物,也給媽媽買些吃的。」

金燦燦說好,抱住張怕親上一口,轉身回去自己房間。

好吧,終於都坦白了,儘管張怕一直不想兩個小丫頭知道這些事情,可人是要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不好奇不想瞭解?

又過一會兒,給荀如玉打電話:「我有事情找孟婷,你讓她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

「你找他有事?」荀如玉問什麼事,是不是要拍戲?

張怕說是秘密,不告訴你。

荀如玉說德行,又說行,我現在打電話。

在荀如玉打完電話是半小時後,孟婷打電話問:「小佳是不是病了?你把卡號告訴我,明後天給你打錢。」

張怕說沒病,我是覺得你應該來看看她。跟著又說:「你都多久時間沒來了?」

孟婷沉默下說:「這幾天我會過去的。」又問她沒有出事麼?

張怕說沒有,孟婷說那就這樣,到時候打電話。

張怕再跟那警察回消息,說週六上午去醫院,問清楚地址,又說到時候聯繫。

巧的很,孟婷也是週六打來電話,說中午想帶著孟小佳吃飯。這時候,張怕和燦燦在超市裡買禮物,接到電話後說你現在去幸福小區,我讓人接你,打你這個號碼。

艾嚴在家,這個任務派給她,也是說:「你要是願意,就帶張亮一起;不過要問下孟婷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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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 只想說不是故意的

張怕這面,金燦燦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一條很漂亮的裙子,還有一雙高跟鞋,她說他們老師就這麼穿,很好看。又去飯店買了倆份粥,一份清粥一份肉粥,配了兩個清淡小菜。

燦燦告訴張怕,說病人吃飯都是喝粥。

張怕說是。

張怕養了那麼多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金燦燦,儘管常會搗亂、會故意作對,可都不是什麼大事。在張怕看來,再沒有比她還聽話的孩子,不但聽話,還懂事、還聰明。

現在看著小大人一樣的燦燦,張怕有些心疼,這也太早熟了吧?什麼什麼都懂……

七歲,滿打滿算七歲,剛剛讀小學一年級的孩子。

張怕說:「燦燦啊,咱倆拉鉤,以後啊,你不能因為我和你小美姐姐老了,就不要我們了,好不好?」

金燦燦說不會的,咱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

張怕忽然想哭,笑著說是,又說一遍拉鉤。於是倆人很認真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金媽媽住的是區醫院,這家醫院有特殊病房,監獄裡的重病犯人都是送在這裡。

雖然是區醫院,該有的設備都有,該做的檢查也都能做,只是很多手術不能做,大病重病還是要去大醫院看比較放心。

像金媽媽這種病,應該去腫瘤醫院或是省醫院去治療才是最好。因為身份特殊,只能住在區醫院。在這裡無法診斷、治療的疾病,才要送去上級醫院。比如切片檢查,切下病變組織,送去省醫檢查,然後給出結果。

住院部三樓西側,出電梯一直走,走廊盡頭是扇鐵門。

張怕拎著東西來到這裡,拍幾下鐵門。上面小窗拉開,認出是張怕。根本沒問話就又關上小窗,接著是打開鐵門。

裡面有三間病房,有二人間、四人間,一共能住十個人。

鐵門後面是兩把椅子,前面站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男警察先說話:「你好,我就是跟你打電話的劉軍軍。」

張怕說你好。金燦燦走上一步,脆生生說話:「叔叔阿姨好。」

倆警察說你也好。

劉軍軍問張怕:「她就是燦燦?」

張怕說是。

劉軍軍說:「裡面病房。」轉身往裡走。

三間病房只有兩個四人間病房住人,一個房間住三個男犯,一個房間住倆女犯。房門都是打開,每個病房裡面都有個警察在值守。

來到女病房門口,劉軍軍說:「我就不進去了。」

病房裡的女警察走過來說話:「是孩子來了,是麼?」

張怕說是,說金燦燦來看媽媽。

從他們進來走廊開始,金燦燦的媽媽就已經坐起來。在張怕和劉軍軍說哈的時候,她先是問警察是不是女兒來了,又說能不能解開手銬。

不能解的,這是規定。

不過她的病情特殊,女警猶豫猶豫,拿鑰匙解開手銬。其實也就是現在,金媽媽還勉強能動,等再過些日子,有沒有手銬都不再重要。

金燦燦的媽媽沒有掉頭髮,還是挺黑挺密,但人瘦了,很瘦很瘦,眼睛也是無神。不過在這一刻,她是高興的,顫著聲音小聲叫:「燦燦。」

金燦燦有些猶豫。

臨出發前,艾嚴、劉小美給小丫頭打扮了又打扮。好像現在的金媽媽一樣,儘管沒有精神,卻是塗著口紅、也畫了眉。

張怕沒說話,側後一步站住。

金燦燦仰頭看他一眼,再看向媽媽。媽媽又是小聲呼喚一聲:「燦燦。」

金燦燦邁小步走前一下,輕輕應了一聲,猶豫猶豫,小聲說:「媽媽。」

媽媽一下就哭了,努力略抬高兩手說:「過來,讓媽看看。」

金燦燦走到床邊,忽然又回身走向張怕。

就在金媽媽失望的時候,小丫頭從張怕手裡拿過來袋子,拿到媽媽面前說:「媽媽,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

將袋子輕輕放到床邊,先拿出裙子,說:「我們老師就這麼穿,可好看了。」

媽媽說:「你都上學了,真好,真好。」

燦燦把裙子拿出來鋪在床上:「哥哥說一定合適,可是我不知道。」

金媽媽連說合適合適。

金燦燦又拿出鞋:「哥哥說買三十六號的,對麼?」

「對對對。」金媽媽已經說不出話了。

給她買鞋,尺碼不重要,她不會穿著下地,已經不再會有機會。大小便在床上解決,能坐起來都是奢望,用不了多久,連翻身都要別人幫忙。等到了那個時候,話也不能說了,勉強吃的那一點點流食也會停下。然後再過一些天,也許是一星期,也許是十天,不吃不喝的迎來最終結局。

從目前來看,金媽媽的狀態還算可以,起碼能說話,儘管會很累。

金燦燦打開鞋盒,拿出一隻問:「喜歡這個樣子麼?」

「喜歡。」金媽媽又一次沒忍住,淚水無聲的流。

門口的倆警察也在哭,轉過身面對牆壁。

金燦燦說:「我幫你穿上。」去掀開被子,慢慢地、也是努力的在給媽媽穿鞋。

穿上後說:「很好看。」從小包裡拿出手機,先給穿上鞋的雙腳照相,又給媽媽照相,再把手機拿給張怕:「幫我照相。」

看到這一幕,張怕都害怕了,這還是一個孩子麼?

接過手機給小丫頭照相,是兩個人的合影,照了很多張,小丫頭來拿走手機,點開相冊,舉到媽媽眼前說:「好看麼?」

他倆是上午十點多來到醫院,金燦燦一直表現的特別乖巧,好像個電子娃娃,按照程序執行,不出一點錯誤……也不哭。

午飯時,小丫頭陪著媽媽喝稀飯,只能喝稀湯,不能吃鹹菜,嚥不下去。

飯後,媽媽累了,卻堅持著不肯躺下休息。燦燦又陪上十幾分鐘,幫警察、幫醫生勸說媽媽,說休息吧,我放假了再來看你。

終於,金媽媽躺下休息,很快睡過去。

金燦燦忽然鞠躬,小聲說:「我回去了。」轉身跟張怕說話:「走麼?」

自然是要走的,張怕跟警察說上幾句話,帶小丫頭離開。

他倆往外走,倆女警察哭的稀里嘩啦的,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小丫頭不哭,誰都哭,就是她不哭,牽著張怕的手一步一步安靜往外走,直到走出醫院大門,才猛地撲進張怕懷裡,哇哇大哭,一句話不說,就是哭。

張怕心痛死了,抱著小丫頭卻是一句話都勸不出來。就是輕輕抱著,給她最溫暖的懷抱。同時,他也是雙眼帶紅。

孩子在哭,張怕抱著不說話,陪著一起傷心。可這裡是醫院門口,總有人來人往,很快變成焦點,有人過來問話,有人拍照。

眼見越來越多人圍過來,小丫頭不哭了,掙下地,拽張怕去路邊攔出租車,坐車回家。

司機問怎麼了?

大人小孩都不回答。

二十多分鐘以後到家,回到家沒多久,金燦燦在張怕懷裡睡著。

把她放到床上,張怕坐一邊看。看了好久好久,電話忽然響起,於小小問他怎麼了?為什麼抱著金燦燦在醫院門口哭?

張怕沒明白,問你在說什麼?

於小小說你上網了,小丫頭在哭,你也在哭,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誰出事了?

張怕說沒事。

可是沒想到,不但是於小小看到照片。從這個時候開始,一直到第二天,都有很多電話打過來。

那張雙眼帶紅的傷心照片被人頂成熱點新聞,有手機推送,網上有很多轉載,於是大家就都知道了。

關開、於躍、何大方……一個個人打電話問候,張怕還不敢關機,這要一關機,保不準會被誤會成什麼樣。

可是又沒心情解釋,都是說沒事、很好,很好、沒事。

事情發生這樣變化,張怕沒心思理會,他的焦點全是在金燦燦這裡。直到傍晚看見孟小佳,才想起那還有一個可憐孩子。

小聲問過幾句,孟小佳表現的比醫院裡的金燦燦還要平靜,說見過了。然後就沒了。

張怕有心多問幾句,孟小佳忽然說:「你現在養我,以後我養你。」

張怕就又沒得說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

金燦燦是晚上七點醒過來的,起床後就找張怕,一定要問話:「我做的對麼?」

張怕說做的對。

金燦燦沉默好一會兒,正想說話的時候,孟小佳忽然說:「我媽媽來看我了。」

金燦燦問:「你媽媽對你好麼?」

孟小佳沉默好一會兒說不知道。

金燦燦說我也不知道,看看張怕:「我想吃棉花糖。」

張怕說吃,你倆先吃飯,我去買棉花糖。

不用他去買,去走廊打個電話,二十分鐘後就有人送過來。

可是金燦燦已經不想吃了,孟小佳也不想吃了,倆人在陪張亮玩。

好像跟張怕說過的那樣,全心全意照顧小小丫頭,一定讓她快樂,不受傷害。所以,兩個大棉花糖也都是給了張亮。

張亮倒是什麼都不知道,有人陪著玩就很高興,這時候的她很忙,一邊一個電子狗,前面蹲個大狗,還有兩個大姐姐陪著一起玩。

張怕在更遠一點的地方看著他們玩,滿心的情緒不知道該怎麼發洩,也不知道要找誰說,便是靜靜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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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 想寫開心故事

時間如水流去,很快又過去一個星期。星期六早上,金燦燦問張怕:「去醫院麼?」

張怕愣了一下。

金燦燦說:「上次說放假會去看她。」

張怕馬上回答:「去。」

先給劉軍軍打電話,劉軍軍也沒想到小丫頭會再去看望媽媽,讓張怕先等一下,他要問下醫院裡的同事。

很快給回消息,說是從前些天開始,金燦燦媽媽已經不吃東西了,吃藥都要壓碎了和水送服,大部分時間在睡覺;也沒有提出要見孩子的要求,其實不用去了。

張怕說:「還是去吧。」

劉軍軍說:「你要是堅持,我現在過去。」

張怕說:「你休息是吧?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們直接過去。」

劉軍軍說行,我現在告訴他們。

張怕這面,就帶著小丫頭洗臉、穿衣服、買了禮物去醫院。

在過去的這一個星期裡,張怕和金燦燦抱在一起哭的照片傳的到處都是,人們好奇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張怕不接受任何訪問,媒體去醫院也是查不到任何消息,只知道是來看病人。

因為一張照片,讓公司投資拍攝的影片得到好處,媒體找不到張怕,就去影視城蹲守,順便採訪劇組。

因為那張照片,張怕多出許多評論,也多出旭東對他的猜測,有誹謗、謾罵,也有熟悉內情的人的維護,可不論哪種言論,張怕全部不做回應。

現在,張老師又一次帶小丫頭去醫院,有可能被記者撞上,不過那又如何?

出租車直接停在住院部大門前,下車後往裡進,進大堂右拐,步行上樓。

還是那個走廊,還是那扇鐵門,進去後也還是那些人。

張怕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小丫頭走到媽媽面前。

媽媽在睡覺,沒有化妝、更顯蒼白、頭髮略亂,閉著眼睛偶爾眉頭會皺動一下。

金燦燦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張怕,張怕以微笑回應。就這時候,媽媽醒了,眼睛先是沒有意識的呆滯片刻,緩了會兒偏頭看……一眼看見金燦燦,便是高興了。

疾病這個東西真是沒法說,上週還能坐起來還能說話,短短一週時間,她就只能說稍稍幾個含糊不清的字,而且會很累。至於坐起來,已經成為幻想。

金燦燦很乖,等上一會兒才說話:「媽媽,我今天放假,來看你了。」

「乖。」媽媽含糊不清說出一個字。

金燦燦說:「媽媽,你不用說話,我在這陪你。」想了想,握住媽媽的手,用兩隻小手握住,暖暖的握著。

時光好似停滯一般,病房裡再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每一個人都保持著靜止狀態,除卻呼吸,只剩下一種溫暖和一種感動。

這次是待到下午兩點才走,期間,媽媽睡過去兩次,每次又是堅持著醒過來。一直到最後,讓燦燦回去休息,又說以後不用來了。

就這麼幾個字,含糊著說上好久,是陪護警察連問帶猜猜翻譯出來。

張怕很忙,總是沒有空閒時間,可是他願意荒廢大半個白天站在病房門口。

在回去路上,金燦燦說:「我以後對你會比對媽媽還要好。」

張怕笑了下:「只要你願意,明天還來。」

金燦燦想了下說:「不了,一週來一次,我們下個禮拜再來。」

張怕說:「沒事的,你要是想見她,什麼時候都可以來。」

金燦燦不說話了。不過第二天沒有再來,張怕問話,她說要學習。

張怕知道小丫頭有太多顧慮,隨著年紀越大,小丫頭笑聲就越來越少。以前滿走廊都會是她咯咯咯咯的笑聲,也有到處亂跑亂撞的快活,現在沒了。從上次跟她說過媽媽的事情之後,小丫頭就特別安靜,甚至是很少說話。

這不是張怕想要看見的樣子,可他要工作、小丫頭要上學,想要好好陪她也沒有時間。

也是因為金燦燦媽媽的事情,張怕格外在意老爺子的身體,電話打的那叫一個頻,後來老爺子說:「你要是不想讓我安穩過日子就繼續打電話。」

害怕,真的是害怕。老爸當初取對了名字,原來人活一輩子,最真最深的情感就是怕。

禮拜天中午,陪小丫頭吃過飯,又問一遍:「現在去醫院?咱倆可以很快去,很快回來,不耽誤學習。」

「可是耽誤你工作。」金燦燦回道。

張怕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就是不想讓孩子太早懂事,不但是金燦燦,還有孟小佳和張亮。不過目前看來已經失敗了三分之二,這兩個上了學的丫頭實在是乖巧!

下午三點鐘,張怕又問一遍,金燦燦直勾勾看著他,看上好一會兒才說話:「我媽媽是不是要死了?」

又是個不能回答的問題,張怕說不知道。金燦燦想了下說:「那我們去看她吧。」

張怕趕忙帶她出門。

媽媽在等小丫頭,儘管只能躺著,可是比昨天能多說話了。雖然沒一會兒又是讓小丫頭回家休息,也是說以後不要再來了。

這次回去的路上,金燦燦又問一遍:「我媽媽是不是要死了?」

張怕說:「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出租車司機很不滿意,特意看張怕一眼,見他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跟小丫頭說:「孩子,咱不想這些事情,你想吃什麼?叔叔請客。」

金燦燦很有禮貌:「謝謝叔叔,我不吃。」

金媽媽是在週五走的,這次見面的五天後,張怕接到劉軍軍電話通知,張怕問:「你們這個,後面的程序怎麼走?」

「什麼程序?」劉軍軍問。

張怕回話:「人死了,要火化的,葬禮程序。」

「正常情況是通知家屬。」劉軍軍問:「你想幫忙辦葬禮?」

張怕說不辦。

劉軍軍說:「我們先找家屬,找不到再聯繫你。」

張怕說肯定能找到的,最不濟,男監裡不是還關著一個?

劉軍軍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張怕則是馬上回家,等小丫頭放學回家,張怕馬上找她說話:「你媽媽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

金燦燦還是很平靜:「就是死了?」

張怕嗯了一聲。

小丫頭說我知道了。轉身拿書包去學習。

張怕不敢走,坐在床上看著小丫頭,於是沒一會兒,就看到小丫頭不停抽泣,強忍著不哭。後來不忍了,趴在桌子上埋頭痛哭。

張怕沒勸。

很快有人開門進來,張怕回頭看,是艾嚴,一臉疑問表情看向他。

張怕做個噤聲的手勢。

很快,很多人來到這個房間。後來是小張亮走過去,站到金燦燦身邊小聲說不哭。

如果可以選擇,張怕寧願自己的這些孩子都是沒心沒肺長大,不要懂事。只要不惹禍,偶爾任性、偶爾惡作劇又算什麼?只要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熊孩子,他就都能接受。

可老天不給機會,毛慶剛來的時候才六歲,來的時候就很懂事,後來上學讀書,更是個乖孩子。

那許多殘疾孩子,很多都是帶著仇恨來的,看誰都不滿意,可就是這樣一群孩子,也是格外懂事,知道不亂說話、知道要討好張怕。

以前最歡鬧的就是金燦燦,當初在學習集中營住房車那會兒,小丫頭能帶四隻狗大鬧倉庫,可惜不會再有。

這一天,小丫頭沒吃飯,是哭累了,哭著睡過去。

張怕讓孟小佳去自己的房間睡覺,他留在這裡。一起的還有張亮和大狗。

隔天週六,起床後竟然看到金燦燦在學習。

張怕很有些撓頭,知道不?我就怕你太懂事啊!

喊小丫頭吃飯,金燦燦應聲好。小張亮也是跟著應上一聲。張怕趕忙幫張亮穿衣服,一起上樓吃飯。

就在這天,張怕導演並主演的《你,和另一個你》上映了。

這是張老師最早寫出來的劇本,後來一改再改,為了便於拍攝,甚至把原本故事中的兩隻狗改成一隻。

在拍攝時候,還有金燦燦的假小子戲份。

早飯後,張怕說帶金燦燦看電影。金燦燦說她沒事,又說要學習。

張怕說是帶你們出去玩,大家一起出去,何況電影裡有你。

金燦燦想了下說:「你們去吧,我在家學習。」

張怕就沒辦法了,所以,這一天他也留在家裡。

電影很好看,很多人在第一時間評論,說難得出現的良心之作,都看哭了。

很多觀眾留言說看哭了。

到第二天,公司給他打電話,說第一天的首映狀況,說反響很好,要看接下來三天的票房,如果能一路走高,這部電影也一定大賣。

這是一部帶有公益色彩的電影,主角是自閉症患者,整個故事就是在說主人公的成長生活,有一隻很可愛的大狗陪伴。

聽公司職員打過來電話,張怕想了下說:「我都忘了演的是什麼了。」又說聲知道了,掛斷電話。

劉小美又回來了。

舞團巡演,可是家裡也有事情,劉小美就需要來回飛。這次是從京城回來。

舞協開大會,劉小美晉陞為理事。

在以前,劉小美甚至不是會員,可為了公司發展,為了舞團發展,劉小美主動遞交申請,這一次是更進一步。

因為舞團巡演事情,很多人跟她說話、也有商議,目的總有不同,多與利益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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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 總是會跑偏

開完大會,劉小美回來省城待兩天,然後又要飛出去。

年底了,舞團特別忙,單一個跨年晚會就有忙不完的工作,許多個電視台,許多個節目。經過一年發展,今年的節目比去年還要多。

此外還有春晚的節目審核。央視的有邀請,劉小美實在是沒有精力進行一次次審核、綵排,沒辦法才選擇放棄。

第一春晚老早開始籌備,而舞團一直在忙,最開始發邀請的時候,《超級舞者》第二部還在拍攝中。後來又巡迴演出,所以舞團只接了地方台的節目,比較容易溝通。

藝人都這樣,每年都在亂忙,到了年底更忙。不紅的忙著找機會參加各種晚會,紅的忙著到處錄節目。

跟去年一樣,張怕放手不管,任由經紀人自去忙碌。跟去年不一樣的是,去年有龍小樂幫忙張羅。

說起龍小樂,有關於《封神榜》的宏偉計畫,被推到來年給結果。

老外要提前準備過聖誕,把龍小樂氣得,跟張怕打電話說老外更官僚,就沒有點主觀能動性,很差。

張怕說:「要是在美國過的沒意思,我給孩子們辦個旅遊簽證,你帶他們到處轉轉。」

龍小樂說:「我很忙!」

張怕說:「這樣好不好?選擇二十來個,或者三十人,一批批過去?」

龍小樂還是不干。

張怕說:「那你就別跟我抱怨。」掛上電話。

他也想抱怨,抱怨好多事情。比如原先孤兒院是一百多人,忽忽在兩、三個月時間裡多出一百多人,人數達到二百四十九,差一個就二百五。

當然,他不是抱怨送孩子過來,是抱怨速度有點過快。一次十幾二十幾個還好,可以很快安定下來情緒,融入到孤兒院的大家庭當中,即便有不服的搗亂的,也可以輕鬆搞定。比如上次來了好多個壞孩子,在孤兒院偷東西、鬧事,直接被打進醫院。

人多對人少,怎麼做都有道理。可忽然送來百多人,讓張怕怎麼管理?這要是再打起來……後果不可想像。

所以,張怕還要給他們談心。

人多確實不好管理,人多想法就多,各種事情太多太多。因為他們,孤兒院那裡再次招聘安保人員和生活老師。

在金燦燦媽媽出事之前,張怕每半個月總要去一次,去給孩子們灌雞湯。現在更要去了,因為十七中校長說了,你要先讓孩子們收心,不然來年暑假也不收他們入學。

為了明年夏天可以像正常孩子去學校,張老師和孤兒院要努力大半年,要讓他們遵守學校紀律才行。

幸虧張老闆推去大量工作,總算有時間到處亂跑。

每次去孤兒院都有很多問題需要處理,比如這次,自從孤兒院建立以來,第一次出現逃跑現象!

當然是沒跑了,到處是監控,裡外兩道門,不但隨時有保安,還有養著許多狗。一共是四個人,被抓住後扔進空蕩庫房關禁閉。

這是云云的主意,她知道張怕正在為金燦燦的事情頭痛,自己幫不上忙,就是少麻煩他一些比較好。

現在是張怕帶著金燦燦、張亮、孟小佳來到孤兒院。云云就是找個機會說了這件事情。

張怕說辛苦了,卻也沒說解決辦法,帶著三個孩子挨個房間轉悠。

新大樓投入使用,為避免浪費,原先兩棟樓的孩子們同時搬家,全部入住高樓裡。

高樓也是兩棟,中間有走廊連著,後面被員工宿舍包圍著,有單獨的院門。如果算上大樓的門,想要離開這裡一共有三道門。

大略轉悠一通,看著已經長大的鹿、還有羊和狗,心說時間過的真快。

可不是快麼?去年過年前,於躍買來這些生靈,給孩子們快樂。

眼瞅著又要過聖誕、過元旦、再是過年,張怕覺得自己老了。

到處轉悠過一遍,晚飯後開大會,張老師繼續灌雞湯,說著現在的生活有多麼不容易,要知道珍惜,也是說了外面的很多很多孩子過的如何之慘……

一通囉嗦之後,還要找四個打算越獄的少年聊天。

真的是桀驁不馴,四個孩子看見張怕就在罵他,髒話說的那叫一個溜兒。

張怕安靜聽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話:「你們想走是不是?」

「是,小爺不願意在你這浪費時間,小爺是要做大事的人。」有少年回話。

張怕點點頭,當著他們面給范先前打電話:「我點四個名字,你查查是誰送過來的,來人領走。」

范先前問為什麼要領走?又說你這裡可從來沒往外攆過人。

張怕說:「以前不攆,不代表現在不攆,你記名字。」然後跟四個少年說話:「做大事的,有膽子留名字不?」

「有什麼不敢的?」四個少年很驕傲很自豪的大聲喊出自己的名字。

張怕問清楚每一個字,再告訴范先前:「這四個人弄走,趕緊的。」

范先前還想再勸,張怕沒耐心聽,重複下:「趕緊弄走!」

這四個孩子是張怕第一次真正送走的人,別看以前打傷好些個人,可還真沒往外攆人。這一次,張老師不想再感化了,也不想再揍了,你們選擇了道路,我給你們買票還不行麼?

掛了電話跟四個少年說:「通知他們了,會有人來接你們,出去以後,你們愛去哪去哪,就一個,不能再回來,所以要恭喜你們解脫了;另外,在離開之前還要住在這裡,你們不配住宿舍。」說完就走,連再見都不留。

第二天是民政局來電話勸張怕,說這四個孩子如何如何,又說多給孩子們一次機會。

張怕說:「沒的機會,我建那麼好的宿舍,不是給他們逃跑用的,既然不願意待著,那就走。」跟著又說:「他們是逃跑時被抓住的,如果不是要給你們個明白的交代,我才費事抓他們。」

張怕態度堅決,民政局那人說了好一會兒也沒勸動,只好嘆氣說明天過去談。

張怕說:「瞧你們官僚的,現在大上午呢!你們明天才來?」

那人解釋說:「上午有會,還要跟領導匯報這件事。」

張怕問:「下午呢?」

「下午……要等領導做決定。」那人繼續找藉口。

張怕說:「就官僚吧你們。」掛斷電話。

他真是不怕打擊到別人,什麼什麼話都敢說。

又過一天,張怕在樓上給電影公司的員工開會。

對於目前的狀態,張怕真是開夠了會,似乎職業越高,每天要處理的工作就是開會。正開著,昨天那人打過來電話:「你沒在孤兒院?」

張怕說我在上班。

那人說:「現在能過來麼?」

張怕說過不去。

那人堅持道:「你還是過來一下比較好,咱們談一下那四個孩子的事情。」

張怕問:「誰來了?你們領導來了?」

那人說沒有,說他和一個同事過來瞭解情況。

張怕說:「找雲經理,她比我清楚。」又說我要工作,結束通話。

張怕才不考慮面子問題,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做,還在這跟你瞎扯?

可是正開著會,小古敲門找他。

張怕很好奇:「你去哪了?」

小古從以前的前台接待人員逐漸成長為公司的中層幹部,一個是確實夠努力、為人不錯;另一個是張怕肯給機會。當然,給機會的主要原因是人手不足。

多介紹一句,是想說小古有開會資格。

等張怕離開會議室,小古小聲說:「我在跟公關公司的人開會。」

張怕好奇道:「出事了?」

小古遞過來手裡的IPAD,上面是金燦燦的照片。

張怕眉頭一粥:「怎麼回事?」

小古滑了下屏幕,是金燦燦在電影裡的劇照,再跟張怕說:「有人把金燦燦的身世爆出去了。「

張怕直接就怒了:「誰幹的?」

小古說不知道,又說:「我們就在聯繫這個事情。」再問:「老大,怎麼辦?」

張怕在IPAD上面連點,找到文字介紹,快速看過一遍……好一會沒說話。

小古又問:「老大,怎麼辦?」

小古為什麼這麼為難?因為這篇爆料是從正面的角度去寫的,主要是宣揚了張怕的善良和好心,說他收養了可憐孤兒。

如果是一個合格的經理人、或是純粹的生意人,都會很高興這種事情的存在,因為能帶來利益。

不提名聲,就說一一一影視公司正在上映的影片,其中有金燦燦和張怕分別演繹主人公的不同時期。在這個時候爆出這樣一條消息,對電影票房只有好處!

更何況樹立起張怕的正面形象,對別的電影、對公司未來利益同樣是好處無限。

對上大部分公司、或者是公司裡的大部分員工,也都應該喜歡這樣的報導。

可一一一影視不是大部分公司,小古也不是大部分員工。她是跟著一一一影視一起成長起來的老員工,知道張怕最在乎對那些孩子的保密,所以一知道這個消息,都不用問張怕意見,第一時間先是找公關公司消除影響。

因為涉及費用數額稍有些大,不得不來請示張怕。

這篇報導,最醒目就是那張照片,張怕抱著金燦燦一起傷心流淚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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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 努力轉回來

從那張照片出現後,記者們到處打聽消息,也是沒有結果,儘管都知道流淚的張怕是一個很好的賣點,奈何查不到線索,只能任由大家胡亂猜測。

今天,終於有人查到獨家消息,放上網沒多久就迅速傳播開。

新聞裡說,金燦燦父母都是犯人,在燦燦很小的時候,失去親人照顧。然後張怕知道了,便是收養下來,一收養就好幾年,當親生女兒來養。直到孩子媽媽重病……

整個新聞基本如實說明事情,說了張怕的善良,也說了好幾年後,孩子為什麼會去醫院看望媽媽。

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所有新聞媒體就沒有不傳播的道理。

可以想一下,只要跟明星有關,連吸毒、出軌、**等消息都能搶到頭條位置,何況是宣傳正能量的事情。

小古知道張怕不喜歡這種宣傳,可是公關公司要價特別高,是翻倍了又翻倍,小古做不得主,可問題是這件新聞是連續性的,跟上兩個星期的照片聯繫到一起,牽動讀者好奇心,好像爆炸一樣,轟的一下炸向四面八方。

張怕也無奈了,聽著小古說出的價錢,想了又想,嘆氣道:「算了。」

小古問算了?

張怕說:「算了。」

小古想了下說:「你可能不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被中央媒體報導……」

是啊,這是最恐怖的事情。媒體是國家的宣傳工具,好不容易抓到一件正能量爆棚的消息,肯定要採訪,肯定要做最詳細的報導,興許要採訪金燦燦?

張怕嘆口氣:「我知道了。」

小古問:「現在該怎麼做?」

張怕說:「什麼都不用做,不接受任何採訪,我不管最初消息是從哪裡傳出去的,你給公司藝人和所有員工發個通知,誰要是敢跟媒體……誰要是跟外面人胡說八道,自己打辭職報告,如果是藝人,我會扣住合同封殺到合同期結束。」

小古問:「別的呢?」

張怕說:「別的事情我來做,你去打文件吧,一定要讓公司每個人都知道,不接受採訪!」

小古說好,回去忙碌。

張怕站了片刻,回去會議室:「今天會議提前結束,結束前多說一句,有關於我和金燦燦的事情,有關於我和孤兒院的事情,任何人不能對外人說,包括媒體,誰要是說漏了嘴,自己辭職。」

說完看看在座的每一個人,張怕說:「散會。」出門回去自己辦公室。

先給范先前打電話:「麻煩件事情,我不管你怎麼做,幫忙給金燦燦和孟小佳轉學,同時改名,都姓張。」

范先前問:「又發什麼神經?」

張怕說:「我住幸福小區,在附近最近的小學,你給辦一下。」

范先前問為什麼。

張怕怒道:「為什麼?你說為什麼?現在全世界都是金燦燦的消息!你說為什麼?」

范先強怔了一下:「我不知道。」

張怕說:「先辦吧。」

范先前說我沒有這麼大權力。

張怕說:「特事特辦知道麼?你辦不了就找你們老大,你們老大也辦不了就告訴市長,我付出這麼多,就為孩子有個平靜、美好的學生生涯,全讓你們毀了!我不怕,我是大人,可金燦燦懂什麼?從此接受不一樣的眼光?」

范先前說:「你別這麼大火。」

張怕說:「沒有火,知道我的住址吧?金燦燦和孟小佳……還有張亮,都辦過來,辦和我一起。」

范先前說辦不了,你們戶口放到一起,首先得是收養關係,而且也不能一下收養三個。

張怕說:「我不想聽那些事情,就當我行賄、走後門行不行?需要多少錢說話,要給誰錢也說話,我肯定不讓你為難。」

范先前沉默片刻:「我問問吧。」掛斷電話。

張怕再給龍小樂打電話:「別睡了,有事找你。」

龍小樂說沒睡,這才幾點?又問什麼事?

張怕說:「我要把金燦燦和孟小佳送你那待一個月。」

「啊?怎麼了?」龍小樂有點吃驚。

張怕說:「新聞有,我不想重複,反正是在你那待一段日子……我讓於小小過去。」

龍小樂趕忙說停,又說:「你還不如讓艾嚴過來。」

張怕說:「她倆都是大個子女生,有什麼差別?」

龍小樂說:「我怕於小小行不行?」停了下又說:「乾脆你過來得了。」

張怕思考下說:「我想想。」

龍小樂說趕緊想,再囉嗦幾句,掛斷電話。

打完電話,張怕打車去金燦燦的學校,在路上呢,民政局那工作人員打電話,還是勸說留下四個孩子的事情。張怕沒耐心解釋,直接說話:「弄走。」

那工作人員說:「我們要是能勸他們好好學習呢?」

張怕說:「機會就一次,我的錢我做主。」

那人說:「可是你這麼做,我們領導那裡不好說。」

張怕說和我無關。

那人還在勸:「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下次要是再不聽話,隨便你怎麼說。」

張怕說:「殺雞給猴看,兩百多孩子,也該殺幾隻雞了。」

那人又說:「下次再殺。」

張怕說:「我現在沒心情搭理你。」掛斷電話。

單就這通電話來說,他確實不給人民政局工作人員的面子。那是他的正管單位,那個人能給他打電話,說明是正好負責孤兒院事務的工作人員,張怕等於是得罪到上頭領導。

不過張老師不在乎,一路來到振興小學,找到金燦燦班級,跟老師說:「金燦燦和孟小佳請假,請長假,大概一個月。」

老師問為什麼。

張怕拿出手機,搜索在單位時看到的新聞。從那時候到現在最多一個小時而已,可就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有手機新聞推送。不用搜,點開就是事情內容。

把手機給老師看:「我不想讓班裡學生說燦燦。」

老師大概看過新聞,疑問道:「可是,可是她確實是孤兒,我們都知道。」

「你們知道不代表學生知道,一年級學生知道什麼?」張怕說。

班主任老師想了下說:「可是總要面對吧?」

張怕說:「那是以後的事,我要給她倆轉學。」

班主任老師說:「這是不對的,就現在來說,她們倆在班級裡表現很好,金燦燦是班長……」

張怕打斷道:「你沒覺得這兩個星期,燦燦有些變化麼?」

「有,比以前更懂事了。」班主任說:「認真聽講,不鬧不亂說話,幫我管理好班級,主動幫忙同學打掃衛生……天啊,她是因為這個原因?」

張怕說:「我要請假。」

班主任想了下說:「如果你堅持的話……」

張怕說我堅持。

班主任說好吧。去教室裡喊金燦燦和孟小佳。

等兩個孩子出來,張怕說:「收拾東西,咱去美國玩。」

現在的金燦燦無比敏感,聽到去美國,眼睛猛地就盯住張怕看。

張怕有點心虛,說:「我帶你們去美國玩好不好?」

倆丫頭不說話。孟小佳是習慣性的沉默,可金燦燦不是,如果倒退半個月,小丫頭一定大喊著說好,還會建議多請幾個月的假……

儘管是瞎說,誰也不會給她幾個月的假,可小丫頭還真有可能這麼說。不過現在麼,只是沉默看張怕。

張怕說:「丫頭,別這麼看我好不好?」

金燦燦問:「可以不去麼?」

張怕問:「為什麼不去?」

金燦燦說不想去。

張怕想了下問:「那假如,咱轉學好不好?」

金燦燦問為什麼轉學?張怕想啊想的想不出個理由。好不容易找到個藉口:「離家近,新學校離家近。」

「可是別人都在這裡讀書。」金燦燦說的別人是孤兒院那些個適齡少年。

張怕說:「你和他們不住在一起。」

金燦燦說:「我可以住到他們那裡。」

張怕完全被打敗了,想了又想,決定說實話:「有新聞說你是孤兒。」

「我不是孤兒。」金燦燦回道。

孟小佳也說:「我不是孤兒。」

張怕好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金燦燦說:「我回去上課了,再見。」說完走進教室。

張怕忽然說:「咱說好的,一直在一起。」

金燦燦沒接話,走回教室。孟小佳看看張怕,再看眼金燦燦,跟著說聲:「哥哥再見。」也是回去教室。

張老師靠在走廊牆上發呆,他害怕小丫頭受傷害,可是從目前情況來看,小丫頭更害怕受到自己的傷害。

小丫頭在乎自己,喜歡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是這樣,可正是這樣的在乎,讓自己變得有些失態,反是讓小丫頭感到害怕。

班主任走過來問:「談的怎麼樣?」

張怕說:「辛苦老師了,孩子不去美國,也不願意轉學。」

在這種時候,也許只有保持不變,才能讓燦燦安心。

班主任說:「我會多注意她的。」

張怕說謝謝,又說先走了。往外走的時候給范先前打電話,說孩子先不轉學。

范先前嘆氣道:「就玩我吧,剛託人找到教育局的關係,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啊?」

張怕也嘆氣:「我是在弄死自己。」又說麻煩了,改天喝酒,結束通話。然後再通知龍小樂,同樣是得到些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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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 努力讓大家高興

事情在這種情況下,肆無忌憚的到處傳播,甚至是為了表彰張怕的行為,教育局和民政局聯合起來給張怕發獎狀,還要開大會,讓張怕去講話……

張怕完全不給面子,推說腿肚子感冒,哪都去不了。

當然不用他直接回話,公司員工推說老闆重感冒、發燒,在家養傷,哪裡都不能去。這要是按照張老師的性格,假如某些媒體、某些部門一再騷擾,他興許能大喊一聲我有艾滋。

在這一段時間裡,國內媒體都在表揚張怕的善良。為了挖到更勁爆的消息,很多記者蜂擁而來。

張怕做的事情瞞不住人,那麼好大一個家家家,是必須要在政府部門等級的愛心組織。張怕即便想隱瞞,可是有太多人知道,比如警察、比如街道、比如區政府……

逢年過節,很多人來家家家獻愛心。記者來到這個城市,肯定要瞭解張怕收養金燦燦是否合法。

法律不允許隨便收養孩子,如果不經過政府部門的同意,你就是收養個世界級神童,也是上不了戶口。

前面新聞把張怕好通吹,肯定有很多人會懷疑,於是跑出來大批勇挖真相的高人。

高人們聯繫民政局……好吧,相關工作人員多會以一句:「我不瞭解這件事情」,或是「這件事情是別的部門在負責」回絕掉記者問話。

可記者多了,關係也多了,知道家家家內情的人也多去了,於是沒多久,家家家出現在全國媒體上。

於是,張怕又鬱悶了!

媒體做消息,從來是往大做。你現在出了一點事情,他們會探秘過去,挖啊挖,做出連載新聞、做出相關新聞,每多出一個故事、多出一個鏈接,就是多出許多點擊和觀看。

所以呢,在挖出張怕收養金燦燦之後,張怕獨立興建家家家的事情也被大眾知道了。從那時候開始,家家家門口永遠少不了記者。

最牛的記者是有政府幹部陪同前來,在那些人看來,我們是正面報導你們,對孤兒院的發展,對孩子的未來,甚至是對張怕的名聲和利益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應該配合我們工作。

在這種時候,幾家央媒記者的態度是,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可惜,大門永遠緊閉,誰都不能進。家家家前後幾年間一共聘請十二名保安,終於有了集體上崗的機會。四周圍牆的監控視頻也終於派上用場。

不只是這裡,影視城、幸福小區門口、我家大樓樓下、九龍集團公司門口……都會有幾名記者守著。

這樣狀況持續三天,畢竟不是狗仔隊跟蹤明星醜聞,像這種正能量的事情,記者們耗上幾天就沒了耐心,開始轉移目標。

張怕不接受採訪,公司員工呢?還有劇組呢?甚至是學校老師、政府幹部……總能找到跟張怕、跟孤兒院有關的線索。

於是乎,儘管張怕不說話,孤兒院不發聲,可媒體還是報了許多消息。甚至是挖出以前的老新聞,就是張怕當老師、還有做好事的那一些省內新聞。

好吧,去報導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全國媒體上面。有關於張怕的故事,很多人比他自己還瞭解。

幸好年關將近,聖誕節刷地過去、元旦刷地過去,有無數明星搏版面,還有很多電影想要賺錢,那些都是要花錢的,是要霸佔好位置的,加上張怕就是不回應,甚至是不出現了。哪怕他主演的電影正在熱映,張怕就是不出現,好像失蹤了一樣。

這樣慢慢持續一段時間,有關於收養金燦燦、有關於興建孤兒院的事情,才算慢慢淡下去。

而在這段時間裡,張怕幾乎無暇顧及其它,一個是寫文更新,再一個就是金燦燦。他緊張小傢伙。

還好,小傢伙一切正常。為此,張老師跟發病了一樣,每天雷打不動的給班主任打電話,詢問小丫頭在學校裡的表現,後來班主任老師都受不了了,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的號碼加入黑名單。

跟班主任老師同樣想法的還有張怕爸媽。

儘管老爺子不讓張怕打電話,張老師表示知道了之後,改成兩天打一次。為此,老爺子特意給張怕打電話說:「兒子,現在看心理醫生不丟人,我覺得你可以去看看。」

好吧,這是對張怕的負面影響。

同時還有個好處,電影大賣了!不但是大賣,而且是大賺。

《你,和另一個你》是帶有公益色彩的文藝片,就是簡單說個故事,從一開始,公司就沒期望有多麼高的票房。張老師是有了觸動,才一定要拍完這個故事。

因為帶有公益色彩,說明票房前景不是很樂觀,所以幾大院線公司沒有投太多錢、甚至是沒有投資。他們不看好。

於是,這部片子基本是公司出全資。

可是沒想到,因為一張照片,竟然是不花一分錢的刷遍了媒體圈,讓這部電影大熱。記者們採訪不到張怕,就拿這部電影說事。反正就是說就是宣傳,說的很多人好奇。

有人是惡意猜測,懷疑張怕用自己的哭泣在為電影炒作,這也是為什麼會有很多記者跑來省城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們想要挖出事情真相,挖出邪惡的那一個張怕。

對於受眾來說,看壞消息的興趣永遠高於看正能量宣傳。大家都喜歡看這個吸毒、那個劈腿等事情。

可惜沒挖出來這種消息,確實幫助影片做了宣傳。

誰也想不到,連聖誕期排片的幾大電影公司也想不到。聖誕期到元旦期的電影排片,都是屬於提前計畫,有時候甚至會提前半年鎖定這個時期,這是對自家公司出品的電影特別有信心。

可是誰都沒想到,包括張怕。他的這部原本是打算聖誕前下線的影片,竟然是一路長紅,票房始終高漲不落。於是就熱鬧了。

院線公司肯定要緊著大賣的電影來,可是影視公司不干啊,多家影視公司的無數業務人員挨個院線、挨個電影院轉悠,扣點、返點不說了,小禮物要送、飯局要請,努力為自家電影多爭取一塊螢幕。

努力當然不會白費,在他們的努力下,各個電影院總是要考慮他們的電影,會適當安排放映。這個適當就是要看成績了。

在原本打算中,根本就沒有一一一影視公司什麼事。這個聖誕檔和元旦檔,應該是那些個電影狂拼廝殺的時期。可偏偏出現意外,《你,和另一個你》一直熱映……

院線和電影院都鬱悶了,以前做好的計畫,還有很多關係戶的壓力,再有未來一些天的排片計畫,統統被這一部沒人看好的影片打亂。

《你,和另一個你》熱映六十天,只有最開始上映的十幾天成績一般,螢幕數也一般。因為期望不高,公司跟張怕匯報成績,都是說要看未來幾天如何如何,說現在成績很好什麼什麼的。

可是照片一出來,再有相關新聞一出來,哪怕張怕就是玩失蹤玩沉默,可電影偏偏就熱賣!觀眾是善良的,他們知道張怕在做好事,在選擇影片的時候,寧看去看一部公益片,也不願意看一部所謂的大片。或者是兩部一起看。

善良的人們讓《你,和另一個你》大賣熱賣。

儘管那許多家電影公司實戰各種手段搶螢幕,也是陸續搶下幾塊、搶下一些時間段。可《你,和另一個你》正在熱賣,沒有電影院肯突然停映,總會留一塊兩塊螢幕給它。於是就看吧,每天的數據統計,《你,和另一個你》始終排在前面。

不管和它競爭的是誰主要的什麼樣的電影,就沒有一個能夠打贏它的。

在這個冬天,善良的人們讓一一一影視公司創造出一個奇蹟,《你,和另一個你》熱映六十天,儘管螢幕數一直不算太高,但就是賣票,讓票房輕鬆破記錄。

不但是破掉公司票房紀錄,總票房更是排在第二位,第一是那個無法追趕的三十多個億的恐怖影片。

可《你,和另一個你》同樣恐怖,身後是好幾部美國大片。總票房二十六個億還多。

除去稅收、成本、和個別公司的分成,一一一影視公司創收十位數以上的利潤!

這一年的冬天,這一部影票創造奇蹟,讓許多電影公司和投資商哭都找不到地方。不去管未來的他們要如何運作,哪怕是折騰到天上,已經有四部影片鐵定賠錢,而且是大賠。

這是一家歡喜許多家愁,一一一影視公司從上到下都是那麼高興。只除了張怕。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確定金燦燦不會再傷心,起碼表現正常。張怕也是慢慢放下心來,可是孤兒院那麼多孩子,因為張怕對金燦燦的特別偏心,反是讓某幾個孩子生了別的想法,似乎是覺得張怕不夠喜歡他們?

同時還一件事,那四個被強行送走的孩子,又強行回來了。不知道是得了誰的傳授,硬是跪在孤兒院門口。

前次被弄走,是張怕發了狠心,民政局才派人接走,可這才多長時間啊?就又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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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想的總是簡單

又是冬天,學生放寒假第一天,張怕帶著三個小丫頭去滑冰。

這傢伙豬一樣的思維,似乎冬天的娛樂活動只有滑冰,每年都來。

租了輛三排座的大冰車,三個小丫頭坐上面,張老師推著冰車到處跑。正跑著,云云打來電話,說那四個孩子回來了,在院門口跪著。

張怕的第一反應是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麼?」

「他們跪在家家家門口。」云云說:「我讓他們進來了。」

張怕愣了好一會兒:「好吧,算他們狠!」

云云問:「收下麼?」

張怕想說不收。這種風氣不好,如果被這四個孩子開了頭,別的孩子也這麼做怎麼辦?一出事就跑孤兒院門口下跪,要是再有個好事的拍照發上網?都不用記者過來,隨便什麼人有個手機就行了,然後將是鋪天蓋地的討論、批評。

在這一刻,張怕心裡是深深的悲哀。一個是前面強裝成熟、努力懂事的金燦燦;一個是四個頑劣之徒竟然懂得綁架民意;再有公司裡的許多破事,張老師……懷疑自己得病了。

他忽然懷疑起生存的意義,想起家長養病的老爸,想起送走的喬光輝,想起忙忙碌碌的人們,重複又重複的生活,和螞蟻有什麼區別?

他不說話,云云再問一遍:「收下麼?」

張怕說:「報警。」

云云吃驚道:「什麼?」

張怕說報警。

云云說:「報警有什麼用?事情鬧大,對你只有壞處。」

張怕說:「我好像就沒做過好事,也就無所謂壞處。」

云云勸說:「收下吧,這次是例外。」

張怕笑了下:「例外?」沉默片刻說:「先這樣。」掛了電話打給民政局那個工作人員,因為沒記號碼,在通話記錄連翻帶回憶,總算成功聯繫上,接通後問:「你是民政局的吧?」

「我是,別說你那又出事了。」明顯,人家知道他是誰。

張怕問:「讓四個孩子去孤兒院門口下跪,哪個王八蛋出的主意?」

那傢伙好像剛知道這件事情,驚問:「什麼?」

「別說你不知道。」張怕說。

那人說:「我是真不知情,把孩子從你這裡領走,就送福利院了,要不我問問?」

張怕想了下:「算了。」掛斷電話。

忽然間,意興索然,好似對什麼都沒了興趣。收起電話,繼續推著冰車跑,東一邊西一邊,跑啊跑,看著冰面的白,還有許許多多冰刀劃痕……

金燦燦喊停,說你坐上去,讓她推著跑。

張怕沒停,問中午想吃什麼?

張亮喊出個意外答案,說要吃拉麵。

張怕就開始回想,到底什麼時候帶她吃過拉麵?想啊想沒想到答案,好奇問張亮:「什麼拉麵?」

「就電視上演的。」張亮回道。

張怕笑了下,自己快成神經病了,什麼都要探知明白,可能麼?

按照小丫頭的要求,中午吃拉麵,而且是大街上最普通的拉麵店,配上幾道小菜,要瓶啤酒,也是種快樂,更是幸福。

於是一瞬間,張怕就滿足了,在冰場上的那一堆破爛情緒煙消雲散掉,只剩下現在很好、這樣很好的想法。

至於孤兒院下跪的四個孩子,張怕不做理會。那地方的老大是云云,便是由她做主吧。

又過兩天,那些讀大學的孩子回來了。老皮、雲爭幾個人假模假式的要幫張怕幹活,說是打工還債,結果不到一天半,就天天聯繫曾經的同學聚會。

還記得有個叫哈強的孩子麼?

在老皮這些人回來沒幾天,哈強一個人來到我家大樓,來影視公司找張怕。

張怕問什麼事情。

哈強說:「我打算不參加高考。」

張怕想了下:「我答應你。」

哈強很激動,說謝謝。

張怕說:「還半年時間,需要我做什麼,只管說。」

哈強說謝謝,先是鞠躬,接著又想下跪。張怕趕忙攔住,想了下又說:「我幫你問一下怎麼報名,到底能不能錄取要看你自己。」

哈強說我知道。

張怕又說:「放輕鬆,隨便考,即便考不中也沒事,可以找機會送你過去讀高中。」

哈強說一定能考中。

張怕說:「那行,你回去吧。」

哈強又說遍謝謝,轉身離開。

哈強今年高考,他讀書就一個目的,去美國找小愛。曾經相依為命的兩個孩子,在福利院的時候被分離,小愛被外國人領養帶出國。他剛來張怕這裡的時候不願意上學,後來是張怕找人查以前的事情,總算知道小愛在國外,卻沒有具體下落,還是要努力尋找。

還一件事,在過去的一年中,張怕被選為省十大傑出青年。

這是需要報名的評選活動,需要有提名單位。往年時候,龍小樂幾次攛掇,張怕都不肯參加。這次必須要參加了,儘管他可以狂傲耍脾氣玩個性的不理會政府部門的某些嘉獎,也可以不理會某些部門的會議邀請,更不要說某些活動。

因為不高興,張老師拒絕了文聯的元旦慶祝活動,沒參加作協和網協的會議,電影人協會和某些企業組織的幾次活動,更是連個面都不露。可這個傑出青年,他必須要申請。

金燦燦的事情鬧的太大,還有孤兒院的事情,即便是一個形象工程,張怕也必須站在那個形象裡面。

明明年底了,為了加進去一個他,硬是剔除掉一個本來名列其中的都市精英。

好吧,如今精英的標準就是賺錢,賺越多越精英,挺俗的。

十大青年評選當然不能以金錢為標準,所以那個有錢的倒霉蛋被頂下去。

張怕是臨時報名,然後就是十佳傑出青年了。

有了這個榮譽加身,張老師等於是名利雙全。他的名不但是出名、有影響力,還是特別正能量的名。

為了這個榮譽,張老師要去參加會議,接受省領導接見。

所以,在哈強找他說話的第二天,張老師就像個政治人物一樣去參加類政治會議。

這個會議是要發言的,張老師寫上滿滿一頁紙,走上講台卡卡一通讀,然後上新聞了。

電視新聞不說,入選十佳的時候,省報和市報就有報導,這次會議甚至重點給了幾秒鐘鏡頭,在省台新聞中出鏡。

按說,這個事情沒什麼可說的。問題是不光省裡開會,市一級的會議發來邀請。甚至是文聯為了新年活動,再一次電話通知。

身不由己就是這麼說的,你能推掉一次兩次三次,能不能推掉四次五次?即便是張老師也不敢那樣胡來,於是,在平心靜氣幾天之後,張老師開始參加會議。

這已經算是好的了,一一一影視應該是天底下最古怪的影視公司,除去部分影片因為主演要求去參加電影節和影展之外,絕大部分電影節邀請都是拒絕。

參加是要花錢的,評獎是要報名的,張怕沒心思折騰這些。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熬,在年底的時候,九龍公司終於挺過來了。這個挺過來不但說的是經濟危機,還有人員危機。當時那麼多人辭職,尤其地產公司銷售部差不多集體被挖。現在好了,一切一切恢復正常。

年底時候,張老闆很認真的打腫臉充胖子,員工的年底獎金和過年錢比以前都要高。沒辦法,新老闆麼,總得甩錢拉攏人心。

也是因為要過年了,張怕特意回丹城一次,接爸媽在省城過年。

照舊住劉小美父母家,跟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還帶了藥罐,每天都要服中藥。

張怕趕忙把小張亮、金燦燦、孟小佳送過去,給自己放兩天假。

真的是放假,因為劉小美不在家。這個時候,舞團演員分散在全國各地,要參加好多晚會節目。還有公司藝人,反正都是很忙。

劉小美不但自己要參加節目,還要給演員們把關、排練,是最忙的一個。

舞團演員徹底熬出來了,以前即便參加晚會,比如連續六次參加央視春晚的劉玉亞,六次都是領舞,可惜這麼多年下來也沒幾個觀眾知道她是誰。

連續六次春晚領舞,這是什麼樣一個榮譽?第七年參加電影拍攝,放棄掉參加春晚。然後第八年又去領舞,就這麼樣一個牛人,要第八年演出時才有人知道她,才有很多觀眾看她。那時候,《超級舞者》亂火一氣,劉玉亞也火了。

除去第七次參加春晚不算,前面那麼多年付出等於是無人知。更不要說混跡於各地方的舞蹈演員們。即便參加過幾次晚會,也是配角中的配角。

今年不同,不是獨舞就是領舞,反正都是焦點中的人物,是聚光燈下的中心。更棒的是,地方台春晚的宣傳畫、宣傳名單中,都會有他們特別大特別重要的位置。

這是真正出名了,這也是張怕給予他們的承諾。跟張怕混了兩年多,比以前混了那麼多年的結果都要好。現在他們是明星。

比如葉青青,原本是師範學院休學。就在這個寒假,學校特意打電話詢問,下半年要不要回學校上學?如果回去上學的話,可以算你半年請假。這個意思就是已經過去的半年不是休學,只要考試過關,可以節省一年時間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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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做起來難

這是出名的好處,不但葉青青如此。連那個特別沒有人緣的王路飛也有單位想要接收他。

王路飛當然不會去,簽約在張怕公司,目前還是起步。可家鄉電視台邀請參加節目,總不能拒絕吧?

成名以後,在這個年底,影視公司藝人和舞團演員,絕大部分都很忙。作為他們的領導,劉小美不但是自己忙,去哪都要帶上倆助理,不然容易忘事、甚至耽誤事情。

張怕變成手機忠實用戶,每天兩遍給劉小美打電話……

好吧,這傢伙一執著起來就特別煩人,前面煩了那麼多人,現在又開始煩劉小美。

除去打電話和寫文,張老師再沒做別的事情,連續三天沒下過樓,可是也沒睡覺……只能說句這個男人都要怪異的變態了。

後來總算想起被硬塞回來的四個孩子,張老師打車去孤兒院。

二百四十九個孩子,包括那四個倒霉蛋,在午飯前接受張老師訓話。

石塊、劉樂、張亮、金燦燦、孟小佳沒有算在這裡面,不然還要更多。

說起劉樂,竟然有個美國電視台跑來做採訪。

這是大事件,不但是龍小樂和衣正帥打電話提醒張怕,衣正帥甚至趕來省城做中間聯繫。然後呢,當地政府更是在乎這個榮譽。

怎麼可能不在乎?能在國際上取得榮譽,別說是美術這等西方人為主的藝術種類,隨便什麼事情都是要大書特書的。

所以,市裡派人協助拍攝、採訪。

先不說劉樂,說回孤兒院,張老師很認真的給孩子們洗腦,特別認真的說上許多廢話,比如要自立,哪怕世界都不在乎你,你也要在乎自己;比如要努力,即便有殘疾、即便被遺棄,可是還活著不是?活著就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次機會。

反正是各種話猛說一通。

這麼多年下來,張老師實在是擅長鼓動人心。

然後呢,在洗腦最後,點名那四個孩子,先問個問題,從你們回來到現在,有沒有做過錯事?

四個孩子陸續說沒有。

張怕問別的孩子:「他們有沒有做過錯事?比如欺負誰?或是插隊?甚至是偷東西?」

世界是好人多,孤兒院這裡也是,孩子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指責那四個傢伙。

於是,張怕說:「你們繼續留院觀察,還是那句話,不喜歡待不強求。」

其實,他特別想知道兩件事情,第一個是為什麼想要回來?明明很強烈的要去外面的世界闖蕩,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第二個是誰給出的主意,讓他們跪在大門前?

不過想來想去,覺得沒有意義。就是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樣?搞不好會更鬱悶。

所以放棄詢問,而那四個孩子表現的還湊合,也就算了。

等張老師訓夠了話,又去看過於奶奶,才回返幸福小區。

於奶奶身體挺好,依靠著孤兒院,不但是解決了她的吃飯問題。總有剩飯剩菜送到家門口,狗狗貓貓的食物也就有了。

跟張怕說上好一通話,才肯讓他走。

回去路上,張怕在琢磨於奶奶的問題。儘管她的房子跟孤兒院連在一起,可畢竟是自己一個人住,貓狗再多,總不是人……

林淺草有女朋友了。現在的他算是事業有成,有房子有貨車,瞬間就有人幫忙介紹對象,在相過幾次親之後,定下來一個,倆人處的算是不錯。

在認識一個月後,林淺草在不加油飯店請客。不過沒說是什麼事情,直到大家湊齊了,發現多個女人,又聽林淺草一說……

胖子反應強烈:「鬱悶個天的,你是打算第一個脫單麼?」

張怕弱弱地舉手:「我。」

「你不是人,不算。」胖子朝林淺草瞪眼:「說說吧,這事情怎麼辦?」

林淺草笑道:「你是找不到,給你介紹一萬個對象都是白費。」

一句話換回整桌人的掌聲,烏龜說:「你說的太中肯了,也太有勇氣了,我們都知道,就是不敢說。」

胖子說扯!有烏龜在,我怎麼可能是最後一個?

烏龜就和他對上,打賭說誰後結婚誰給對方一萬塊禮錢。

胖子說:「為了錢也得結婚啊,大不了第二天就離。」

烏龜補充條件:「結婚兩年不能離婚。」

他倆抬他倆的槓,張怕跟林淺草對象說話:「別理他們,都不正常,這裡面就倆正常男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你對象。」

林淺草女朋友竟然是複姓,叫東方安然。這名字大的,這名氣起的,讓張老師很是無語,怎麼感覺比我的名字還恐怖?

東方安然跟張怕說:「你是淺草的朋友?他沒說過。」

林淺草說:「我現在的買賣都是張怕給的。」

張怕說:「是你自己幹的。」

東方安然問:「你們明星一定很忙吧,這大年底的……你怎麼不參加春晚?地方台的也好啊。」

張怕說:「你男朋友不讓我去,他說了,我是高傲的一朵雲,不能沉迷在俗世的懷抱中落雨。」

林淺草說:「少扯,別給我安罪名。」

東方安然笑道:「你們挺有意思的。」

當然有意思,林淺草最好的朋友有倆,胖子和張怕。別人的關係稍差一些,可大家都是那一個傳奇幸福裡出來的夥伴,有著鐵一般的革命情誼,湊一起吃吃喝喝,不要太熱鬧。

只是喝著喝著,胖子忽然嘆氣道:「可惜錢誠不在。」

一句話,酒桌瞬間安靜下來。過了會兒,烏龜說:「一年了。」

是啊,一年了。張怕拿手機看日曆,怎麼看都覺得日曆是假的,日子咋就這麼不抗過呢?

大武舉杯說:「敬他一杯,走一個,然後換話題。」

大夥說好,一起碰上一杯,把話題扯到娘炮身上。

自從換了新公司,換了管理人員,公司想的是多發展、猛賺錢,給娘炮加了很多任務,比如帶新人。

當初王坤管的時候,也要帶新人,但公司老闆的第一目的是睡女人,對娘炮沒太多要求,甚至不要求直播時間。基本上算是由著娘炮性子來。

可是新公司首先就要規定、並固定娘炮的直播時間,每個月有任務。哪怕再忙、再在各地忙,也要抽時間上網直播。

再有帶新人,雖然沒有明確要求,但是要求娘炮有一定側重,這就是有點為難人。

直播這行其實無所謂帶不帶新人,就一點,只要有錢,你就有人看。只要有一個土豪瘋狂拿錢砸你,就比公司做出所有的計畫的效果都要好。

公司推新人的意願是拉攏土豪,用新人吸引住土豪。然後呢,在土豪來臨的時候,新人一定要施展手段留住人。這是個很殘酷、殘忍的過程,手段不禁。

真的是不禁手段,娘炮在努力帶新人,這是完成公司安排的任務。可是小新人不管那些,為了儘早月薪過萬,甚至是過十萬,面對土豪時絕對的什麼招都用。

直播鏡頭前是一張溫柔好看的臉龐,會微笑說話,私下跟土豪聯繫時,那許多「精彩」話語,絕對是大部分不花錢的觀眾完全看不到的一個世界。

反正吧,儘管簽約費很昂貴,可是簽約之後的月收入,娘炮在逐漸減少。

為了留住娘炮,他跟公司的分成比例沒變,還是跟原來公司一樣。這樣一來,收入減少就是說明刷錢的人在減少。然後呢,公司高管會稍稍的說上那麼幾句,意思是下個月加油……

這樣子沒幾個月,娘炮就膩了。他不喜歡太有目的性,當公司讓他轉移直播方向的時候,就是偏重利益之後,娘炮很快就不想直播了。

可是合同綁著……

反正就那些破事,娘炮很鬱悶,找藉口回家兩次。那時候張怕在為金燦燦的事情鬱悶,腦子裡裝不下別人,也不想理會別的事情,而娘炮來去匆匆,就沒有見面。每次都是胖子這些人陪著喝頓大酒。

現在吃飯,大家說起娘炮的事情,順帶大罵王坤,說好好的幹什麼賣公司?看把娘炮坑的。

聽大家七嘴八舌說過娘炮現狀,張怕好奇道:「娘炮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堅持到合同結束唄。」烏龜說:「違約金高的嚇人。」

張怕點下頭。

土匪說:「不錯了,他比咱賺的多。」又說:「那個公司還算可以,有公司簽人,你猜多長時間?」

張怕問:「一輩子?」他就是順嘴一說。

可土匪還真是回答:「差不多了,簽六十年。」

張怕笑了下:「合法麼?」

「別問我這個,反正那家公司很多主播,尤其是大主播,基本都是六十年合同,違約金高的嚇人,除非不干這行,否則就得老死在這家公司。」土匪說:「這是要為別人賺一輩子錢的節奏。」

東方安然忽然插話:「如果是張怕的電影公司,要是肯簽我的話,六十年也無所謂啊,先簽約才能出名,能出名才能賺錢,總比默默無聞一輩子好,你們說對吧?」

土匪說:「就是就是,走一個,你說的太對了,這杯必須喝。」舉杯敬酒。

東方安然陪上一杯,又說:「其實現在就這樣,都是向利益看齊,誰也別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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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有人說我難看

今天這頓酒等於是林淺草向大家宣佈了他和東方安然的關係。飯後,張怕沒讓他結賬,說是我請。林淺草爭了兩下,覺得沒意思,說道:「明天去外面吃,我請。」

張怕說:「咱倆之間用不用這樣?送你對象走吧,或者出去轉轉,於小小那裡有酒吧,好像請了幾個大學生歌手。」

林淺草想了下說:「明天電話聯繫。」跟胖子那些人招呼一聲,東方安然也是跟大家道別,倆人離開。

胖子那些人沒走,這幫傢伙追求的終極奧義就是坐一起喝酒,喝到很晚喝到盡興。胖子跟張怕說:「我覺得這位大俠不錯,有點意思。」

烏龜說:「你不能因為人家姓東方就是大俠,要是姓秦怎麼辦?難道是奸臣?」

胖子說你喝多了,我不跟喝多的人囉嗦廢話。

張怕說:「林淺草都脫單了,你們呢?」

胖子說:「沒成名呢,我要成名才找對象。」

張怕認真想了下,表情嚴肅問話:「你是想做國內第一道具師?」

胖子想了下問:「道具師有排名麼?」

烏龜說:「你就是個白痴,有屁排名啊?」

張怕笑道:「大哥,再好的道具師也是默默無聞,你要努力啊。」

胖子說:「所以啊,我沒打算做最牛皮的道具師,我要做導演。」

張怕哼上一聲:「這個笑話不錯。」跟著問:「你也在組裡混兩年了,混過那麼多劇組,就沒有啥感想?」

「有啊!「胖子說:」累!真他馬的累。」

張怕說:「這是感想?這是感受好不好?」

胖子琢磨琢磨又說:「感想也是累,跟你混還好,上次跟紀長明混,沒把我累死。」

大武說:「沒錯,那傢伙賊麻煩。」

張怕笑了下問話:「讓你們幹嘛了?」

胖子說:「老子去長見識了,為了給他做道具師,老子變身機械師、修理工,還要做電工,最牛皮的是槍械師……這麼說吧,他幸虧沒拍IT行業的片子,不然老子還得學編程、學電腦修理。」

張怕笑道:「好玩不?」

「好玩屁啊,用的時候到處查資料,片子拍完倆月,全忘了,整個一白學!」胖子說:「你說說,這活兒還能幹麼?」

張怕說:「你要是真能把你學的東西都記住,再學學歷史,別搞出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問題,稍稍堅持個三年四年,你的價錢肯定是國內道具師最高一檔。」

影視圈人員流動特別頻繁,大部分員工都是二十郎當歲、或是三十出頭。真要是四十多歲還在劇組裡瞎混……這個圈子的高人們別的東西沒學會,先學會好面子,虛榮是很有群眾基礎的。

在這個環境裡,如果肯踏實鑽研業務,熬上十幾年,要是還沒有名氣,只能說導演們都眼瞎耳聾了。

胖子趕忙搖頭:「大哥,咱不能弄這個行不行,我現在也是副導演,副導演知道不?」

張怕愣了一下:「你?副導演?我怎麼不知道?」

胖子說:「你不知道?啊,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張怕就笑了下:「找個對象吧,男人也行,我去跟你媽說。」

胖子馬上做出嫵媚表情,嗲聲說話:「小怕,你不知道麼?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張怕說:「你是不是還兼職在影片裡客串最難看的人妖?」

大武就笑:「為了這句話喝一杯。」

等酒局終於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張怕回家開電腦,找到娘炮的直播間,一進去,就被娘炮看到,哈哈大笑著說熱情歡迎,並且對直播間裡的觀眾介紹:「這是張怕,就是那個拍電影寫劇本的張怕。」

張怕好歹有些名氣,尤其最近……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特別火。不論是金燦燦、還是孤兒院,還有擁有恐怖票房的大狗電影,讓他接連登上頭條新聞的位置。所以,一經娘炮介紹,觀眾們就打字刷屏:「出視頻,出視頻。」

張怕出不了視頻,被直播間管理員抱到麥序上,瞬間,很多人關注張怕、並加好友。

張老師嚇一跳,趕忙拒絕加好友,重新設置一下。

娘炮跟大家介紹,說張怕是他最好的朋友,然後問張怕能不能出聲。

張怕說等下,去抽屜裡翻,好不容易找到個小話筒,接上電腦,跟娘炮連麥說話。

剛才吃飯時聽大家說起娘炮最近的鬱悶,視頻裡倒是狀態良好。大略說上會話,無非是東拉西扯,忽然聽到娘炮說:「還是你面子大,沒露臉呢,就有三萬人來聽你說話,牛。」

張怕說:「看不到才神秘,能看到我就沒人來了。」

跟娘炮說會兒廢話,有人起鬨讓他刷禮物,還有讓唱歌的,張怕馬上感覺亞歷山大。

娘炮笑著做解釋:「張老師是才子,曾學過唱歌、吉他、舞蹈,是一個藝術男,典型的文藝青年,就是加一起的學習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張怕馬上否認:「半年好不好?」

在直播間裡一共待了二十來分鐘,張怕跟大家說再見,跟娘炮再說上一聲,退出直播間。

看著電腦屏幕發會呆,給小古打電話:「睡了沒?」

小古埋怨道:「剛睡著!剛睡著!」

張怕哈哈大笑:「我成功了。」

小古問:「領導,什麼事?」

張怕說:「這不是要過年了麼,問問年底還有什麼事情?」

小古嘆氣道:「您真是一個合格的老闆。」又說聲沒有。

張怕解釋下:「我是想知道過年了,你們有什麼打算,比如年終獎什麼的。」

小古說:「是不是在合理範圍內,你一定能答應?」

張怕說:「合不合理由我決定。」

小古說:「等明天再說。」掛上電話。

張怕有點小鬱悶,咱倆到底誰是老闆?

想了想,好像再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打開文檔開始幹活。

正打著字,接到劉小美電話,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一點半?

張怕趕忙接通電話:「怎麼還沒睡?」

劉小美說:「你不也沒睡?」

張怕說:「咱倆情況不一樣,你在外面要注意休息。」

劉小美說:「綵排節目,更注意質量。」

張怕說你有道理,問話:「這麼晚打電話,有事情?」

劉小美沉默下說道:「記得上次麼?」

「上次什麼?」張怕問。

劉小美又是沉默一會兒,然後說:「告訴你件事,我懷孕了。」

張怕趕忙問:「你現在在醫院?沒睡覺是因為在醫院?」

劉小美說:「今天下午一直覺得不舒服,半夜的時候沒忍住,來醫院做檢查,然後……我懷孕了。」

張怕想了下問:「你是想表演節目?」

劉小美說:「三個月,懷孕三個月,應該不影響跳舞。」

張怕說:「我聽你的。」連哏兒都沒打,馬上說出支持話語。

劉小美說:「你就不擔心我把孩子跳沒了?」

張怕說:「我相信你。」

劉小美說:「你這麼說的話,我有壓力。」

張怕說:「我說不說你都有壓力,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是最好最聰明的女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劉小美頓了下問:「要不要告訴爸媽?」

張怕說:「先參加春晚,等錄完節目,回來以後再說。」

劉小美說:「你真的確定?」

張怕說:「我確定。」跟著又說:「以前農婦懷孕六、七個月還下地干活、在家做飯,生的孩子不都好好的?」

劉小美說:「沒有可比性,像這種事情,別人的事例表現的再好,也不能套到自己身上。」

張怕說:「不是比較,是讓你對自己有信心。」

劉小美說:「其實,我是想聽你勸我的,剛才猶豫好一會兒才決定告訴你。」

張怕說:「我在勸,我要勸你做自己,而且三個月……應該沒問題吧?」

劉小美說:「大夫說了,前三個月不穩定。」

張怕說:「那就沒事,咱已經過來了。」

劉小美嘆氣道:「懷孕三個月,不是懷孕四個月。」

張怕想了下:「啊,正在第三個月?」

劉小美說:「應該是還差幾天就……不對啊,我去問醫生。」

張怕想了下說:「對啊,懷孕三個月,是說已經懷了三個月,對吧?」跟著又說:「懷孕四個月,就是已經過去了四個月?」

劉小美有點迷糊:「我不知道啊,沒人說過這個,我明天問醫生。」

張怕說:「先不用問,你方才要說什麼?」

劉小美說:「按照日期算……哎呀,不算了,算迷糊了。」

張怕笑道:「那就不算。」想了下又說:「如果沒有意外,這次表演應該是你生孩子以前的最後一次表演,也有可能是人生最後一次精彩表演,我不想你有遺憾。」跟著補充道:「畢竟孩子只有三個月……三個月應該過去三個月了吧?十月懷胎是說懷十個月生孩子,早產八個月是說懷了八個月生孩子,就是已經足月了對吧?」

劉小美鬱悶了:「哥,我叫你哥,咱倆不是在研究這個吧?」跟著問:「懷八個月算早產麼?」

張怕說:「這還真是個學問,我是真不知道啊。」

劉小美哼上一聲:「還作家呢。」

張怕趕忙說:「寫手,是寫手。」又說:「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說。」強行跟劉小美道別,讓她趕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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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你可以說長相有個性啊

可是掛電話以後,張老師完全沒睡意,上網搜懷孕三個月的意思,又去搜幾個月算早產,搜來搜去忽然發覺不對,方向出錯!現在應該關心怎麼安胎,怎麼照顧劉小美,未來要怎麼養孩子……

趕忙再搜新內容,然後就熱鬧了,好一堆廣告啊,從醫院到安胎藥……反正是什麼都有。在這種信息裡尋找有用信息,沒一會兒就鬱悶了。

難怪說一定要去醫院、一定要問醫生,這是有原因的啊!在網上尋找方法根本就是混亂思路和想法。

也不寫故事了,關電腦睡覺。隔天上午十點給劉小美打電話,沒接。半小時以後回過來,說在排舞。

張怕吧唧下嘴巴,在這種時候,一定要控制住嘴巴,千萬千萬不能想起什麼說什麼。

劉小美說:「今天感覺很好,好像給你打完電話就好了,什麼什麼都沒問題。」

張怕想了下問:「你倆月沒來大姨媽,自己就沒感覺?」

劉小美愣了下:「什麼跟什麼?你問的是什麼?」

張怕說:「我也不知道。」

劉小美哼上一聲:「你是準備和我進行第一次吵架麼?結婚以來的第一次吵架?」

張怕說:「快停,打死我也不干。」

劉小美想了下說:「我覺得沒問題,真的。」

張怕說:「我沒說什麼,就是想問問身體怎麼樣,感覺怎麼樣,只要你覺得好,那就是一切沒問題。」

劉小美說:「沒問題的,老公一定要放心。」

張怕說知道了,又說:「我就不跟父母說了,等你回來。」

劉小美說好,又說很快就回去了。

張怕嗯了一聲,囑咐兩句,說有事情一定打電話,他可以馬上飛過去。

等掛掉電話,張怕又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劉小美是懷孕了,對於父母來說,是應該注意保護胎兒。可父母也是人,劉小美一直以來都是以舞蹈為第一位。結婚這麼久,張怕也是要排在舞蹈後面,在劉小美的心裡。

有關於這件事情,劉小美知道,張怕知道,劉小美父母知道,甚至於張怕父母也知道。

這是一個熱愛與奉獻的話題,是一個堅持一輩子的事業和夢想。

現在懷孕了,趁胎兒不大,身體沒走形,還能再有一次最後的輝煌。

不是開玩笑,有六成可能、甚至更高的可能是最後一次輝煌,如果真的生下孩子,即便恢復再好,那個身體也不能跟以前比較。不論是順產還是剖腹,對身體都是有很大傷害。這種事情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要不說母愛是偉大的,每一個新生命的孕育和誕生,都是母親付出很多代價換回來的。比如工作、比如事業、比如愛好、比如時間……

舞蹈演員最怕的是身體走形,而懷孕是要大肚子的……

所以,儘管張怕很想讓劉小美趕緊回來,卻也不敢說,更是不能說。難得能夠上衛視春晚,就進行最後一次表演吧。

對著電腦坐上好一會兒,忽然給范先前打電話:「我要學車票,有沒有靠譜點的學校?」

范先前說:「馬上過年了!過了年再說吧。」跟著問:「怎麼這個時候想起學車?」

張怕沉默片刻:「過了年找你。」跟著又說:「先拜個早年,過年好。」

范先前鬱悶道:「大哥,還老遠呢!」

張怕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掛斷電話。

再給烏龜打電話:「在哪?」

烏龜說在劇組發呆。

張怕說:「我現在過去,等我。」

烏龜問做什麼。

張怕說:「教我學車。」

烏龜哈哈大笑:「張老闆終於開竅了,等你。」

於是開始學車吧,張怕打車去片場,找個大空地,用龍小樂留下的豪車學習駕駛技術。

烏龜說:「這個是自動檔,你要是真想學好,我找個手動的。」

張怕問:「駕校考的是什麼?」

烏龜說:「倆個都有,兩個票,你想學哪個?」跟著又說:「現在車大多是自動檔,你的車……反正是看你自己。」

「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張怕問:「自動好開是吧?」

「廢話。」烏龜說:「還是學自動吧。」

張怕琢磨琢磨:「面包車是什麼檔?」

烏龜看看他,嘆氣道:「大哥,面包車也是有很多種類的,你說的小面麼?」

「對,小面。」張怕說。

烏龜說:「絕大部分是手動。」

張怕說:「那我學手動。」

烏龜沒有語言了:「哥,你學駕照是為了開面包車?」跟著說:「面包車也有自動檔的,雖然貴一些,不過你買的起。」

張怕說:「你這是仇富麼?」

烏龜說我想弄死你,學不學?不學我走了。

於是就學吧,先學自動擋。不過張怕總想學手動,影視城這裡多的是小面包車,聽說是張老闆借來學車,那是兇猛送過來,然後就不走了。

你就看吧,場子中間是一輛處在新人學習中的小面包車,周圍還停著五輛,站著最少二十多個人看熱鬧。

車裡面的張怕很鬱悶:「至於不至於?讓他們走。」

烏龜笑道:「外面的?那車裡的呢?」

是了,車裡面還有看熱鬧的,最近距離直觀體驗,胖子、大武、土匪幾個不要臉的,坐在後面邊看張怕學車邊出言嘲諷,順便看手機和聊天。

張怕恨恨不已:「他們是死人。」

事實證明,張怕還是比較笨的,一個下午沒學會開車。本打算第二天繼續,可張白紅不干了,找過來抱怨:「老闆,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啊?」

張怕問我怎麼了?

張白紅說:「你學車,片場裡幹活的跑過來一大半看熱鬧,我還怎麼開工?」

張怕說:「扣工資,往死裡扣!我對他們也是有極大的極大的意見的。」

張白紅哼上一聲:「我就發現了,自從你做上老闆,就一直給公司的拍攝工作帶來副作用,這是不對的。」

張怕說:「大姐,我走還不行麼?」喊烏龜送他回家。等汽車開出片場,張怕問話:「你們害怕她不?」

烏龜說:「要不是看她是個妹子,我都想揍她了。」

胖子在後面說:「少扯!報告老闆,我有個秘密忍不住了,一定要說。」

烏龜急了:「我靠,白請你吃飯了?」

胖子說:「我決定不吃你的飯了,一個多月頓頓烤肉,是你家開的店還是你有股份?」

烏龜說:「想吃別的你說話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想吃什麼?」

大武說:「我覺得吧,這個消息可以賣錢,你說呢張老闆?」

張怕問:「你想賣給我……大哥,好好開車!」後面半句話是跟烏龜說的。

烏龜眼睛看路,嘴巴在大聲威脅:「誰要是敢說出來,絕交!」

張怕嘆氣道:「瞅你這個損塞樣,不就是追張白紅麼?當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這句話出來,烏龜方向盤一歪,張怕嚇一跳:「靠邊停車。」

烏龜說:「我靠你們大爺的,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張怕說:「誰也沒說,就我這麼聰明的腦袋……我靠,你給我停車!」

烏龜不停車,反是加速。

胖子在後面喊:「烏龜哥哥,你不能這麼幹,我還有八個私生子要養,我死了,他們怎麼辦?」

「我替你養。」烏龜放慢車速,氣憤道:「你們就是一群王八蛋。」

張怕說:「有意思沒有?他們都知道了,就瞞著我一個?無聊!」

胖子笑著做解釋:「不瞞我們,是因為天天在一起,他就是放個屁,我們也能馬上知道,何況還要我們出主意;瞞著你是因為不好意思,這要是追求失敗,你不得笑話他自不量力?」

張怕琢磨琢磨:「還真有這個可能。」

烏龜說:「我就知道,你就不是個好玩意。」

張怕笑道:「從烏龜目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沒有進展。」

「何止沒有進展,張白紅從來不肯單獨見烏龜,笑死我了。」烏龜說:「我覺得吧,烏龜是有病,可是又不敢說。」

張怕趕忙大喊:「你給我閉嘴!就算他有病,你能不能下車再說?」

胖子說:「你說的對,換話題,那什麼,聽說要收遺產稅了?」

張怕鬱悶道:「大哥,能不能聊點有營養的?」

胖子說:「這個就很有營養,你們說是不是?」

大武不屑道:「老新聞,去年就說過。」跟張怕說:「都說圈子裡不是出軌就是吸毒,咱也在這裡混了好幾年,咋就一個沒遇上呢?」

張怕更鬱悶了:「咋地,你想吸啊?」

大武說:「吸個屁,我是想奉獻身體,總說某些女明星特別特別開放,最猛的都是睡遍一個劇組……是不是咱這個影視城風水有問題,不但是咱公司劇組遇不到這樣的豪放女子,別的劇組也是遇不到。」

張怕搖下頭,決定不會理後面的幾個白痴,問烏龜:「你是屬於動心階段,對吧?」

烏龜沉默下說:「不說這個,聊別的。」

大武在後面繼續說他的話題:「我去於小小那……就是你那個賓館,有很多劇組住那,我就在走廊等著,看有沒有女明星竄別人房間的,兩天都沒等到一個。」

烏龜說:「你是白痴,看監控啊。」

大武眼睛一亮:「對啊,有監控,張老闆,你去查查唄,滿足一下我無聊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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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 實在不會聊天

在幾個話癆的陪伴下,順利到家,放下東西直接上樓,去不加油飯店繼續喝。

酒桌上,張怕語重心長勸話:「說正經的,你們得分出點時間找女朋友,你不給女人時間,女人是真不理你啊。」

土匪說:「就像林淺草那樣?我一點都不羨慕。」

胖子也是這麼說:「算算啊,平均……最差最差,咱們一個禮拜也能聚一次喝頓酒吧?可林淺草能來幾次?如果不算過年,三個月出現一次算好的,這樣的生活,沒必要。」

土匪接話道:「還有大壯,還有大虎。」

烏龜說:「不能拿他們倆舉例,大壯是搬走了,還是嫁富婆;大虎比咱大,咱們這一圈也就張老闆和林老闆有對象……是不是當了老闆馬上就解決個人問題?」

胖子笑道:「順序錯了,是憋的,憋了幾十年實在憋不住,才會找對象解決個人問題。」

張怕點下頭:「我祝福你們單身一輩子。」

胖子說:「老子才不單身,等我成名那一天,你就看吧,無數小美女會自動出現的。」

張怕想了下說:「不對啊,按你說的,是不是應該有特別多的小女孩來騷擾我?為什麼完全沒遇到過?」

胖子鄙視道:「裝!再裝!沒少遇到!」

烏龜說:「不是沒遇到,是人家小美女也是矜持的,你這一天天的也不給人機會,冷著一張臉,哪個美女願意找不自在?」

張怕點點頭:「說明我作風沒問題。」

胖子繼續鄙視:「屁!當初住王百合家樓上,隔壁就是倆小姐,鬼知道你做過什麼。」

大武接話:「沒錯,那倆妹子……挺好的,還有聯繫麼?」

張怕想了下說:「也許嫁人了吧?」

胖子琢磨琢磨:「不公平,真不公平,男多女少就是這樣……」

張怕打斷道:「快停了吧,就許你找小姐,不許人家從良?噁心!你這個想法就有問題。」

胖子罵道:「我靠,你是哪頭的?」

大武說:「我支持小怕,這次他說的對。」

土匪也說:「沒錯,我也是這個觀念,在如今這個時代,能有個女人肯嫁給你,肯用心對你……我聽說了,緬甸那面有賣老婆的,完全合法,咱買一個?」

烏龜說:「不都是越南麼?緬甸這屬於搶行。」

胖子說:「怎麼不說買朝鮮的?」

張怕咳嗽一聲:「咱是在聊什麼?難道說一個跨國販賣人口的組織,就是這麼誕生的麼?」

大武說你別扯,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緬甸那面天天打架,當地女孩巴不得嫁過來。跟著問土匪:「多錢一個?」

土匪說:「全部下來,估計咱這兒能貴一點,三萬五?四萬?要是嫁去小城市的農村,三萬塊就行。」

張怕說:「你怎麼說的跟真的似的?」

「就是真的。」土匪說:「有人帶著幾個女孩,拿旅遊簽證的,過來找你,你選一個,給錢留人,然後他們就走了,就不管了,什麼事情都是你和你女孩的,這是涉外婚姻,你要去登記,每年要去大使館辦手續,好像是三年還是五年,大概就能落戶口了。」

張怕說:「不是說中國戶口是最難辦的麼?」

「這是合法手續的涉外婚姻,又不是拐騙婦女、強買強賣。」土匪說:「我聽說的,一對姐妹過來這裡,在家裡吃飯,要選一個,倆女孩對男方都滿意,都想留下來,互相吵起來。」

張怕說:「說這個沒有意義。」

胖子說:「怎麼沒有意義了?」

張怕問:「你買麼?」

胖子猶豫猶豫說:「也不一定。」

張怕說:「說個更實際的,中日韓三國丈夫統計,肯起來做早飯的,咱排第一;對老婆溫柔體貼的,咱還是第一;但有意義麼?韓國全民皆兵,單就身材來說,同年齡段的男人身材,他們最好……這些東西……算了,換話題。」

胖子說:「你說的太遠,咱就說買媳婦,越南的是不靠譜,可是緬甸的靠譜,咱換位思考,換你生活在那麼一個戰火紛亂的世界,你想不想離開,所以說緬甸老婆這個事兒還是很可行的。」

張怕看看他:「你娶?」

胖子又開始猶豫。

張怕說:「別想了,我問你兩遍,你都不敢給個肯定答案,說再多有意義麼?」

胖子辯解道:「兩回事,我是有著遠大目標的男人,加入倒退幾年,我一定肯。」

張怕笑道:「聽你話意思,是想娶小明星啊。」

胖子說:「為什麼不?只要你不出錯誤,我就有可能實現夢想。」

張怕笑道:「把你的人生計畫放到我的身上,你是無恥還是無恥?」

胖子說:「你別管我怎麼想……不說了。」拿起酒杯喝酒。

張怕沉默片刻:「走一個。」舉杯敬酒。

胖子忽然不說話,讓張怕記起一件事,很早很早以前,宮主跟他說:你是願意呢願意呢,還是願意呢?

類似還有:你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喝光一杯酒,看著空空酒杯,不知道小美現在怎麼樣,三個月算不算妊娠反應?是不是很嚴重?

這就是真實的人,真實的人總會亂想啊亂想。

很快吃好飯,給老爸打電話:「丫頭怎麼樣?」

老爸說:「你要是再敢給我打電話就揍你。」

張怕說:「老爺子,咱倆有仇啊?」

老爸說:「不和你廢話。」把電話交給老媽,讓他們對話。

張怕問:「我爸怎麼了?」

老媽拿手機上樓,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回話:「老小孩老小孩,你得習慣。」

張怕沉默下問:「你呢?」

老媽笑了下:「我現在的人生目標,好好的送走你爸,再幫你把孩子帶進學校。」

張怕又沉默了。

老媽問:「怎麼樣了?我和小美媽說了好幾次,小美媽也是希望有個孩子,不過……你們的生活你們做主。」

張怕苦笑一下說:「領導,你們要是一直這樣,我還敢不敢打電話了?」

老媽說:「你心裡有數。」又問:「打電話時什麼事?」

張怕鬱悶道:「我是問三個丫頭。」

老媽趕緊說:「燦燦怎麼回事?她和小佳在一起,倆孩子湊一起說不上三句話,那個沉默啊!我都想問你了,怎麼養的?」

張怕說:「不能告訴你,告訴你,你就會格外在意燦燦,對她不好。」

老媽說:「你這是什麼理論?」

「沒有理論。」張怕問:「明天接回來?」

「明天不行,我們去逛街。」老媽說道。

張怕嗯了一聲,詢問下劉小美父母的身體狀況,掛斷電話。

別的事情可以忽略,甚至是放棄,可劉太后肚子裡是有個寶寶的,張老師想啊想的……好吧,這是一筆算不明白的帳。

其實人活著,大部分帳都是算不明白的。無非是你更關心的事情跟別人更關心的事情不在同一條線上。

正琢磨著,劉小美打回來電話:「帥哥,咱孩子表現特別好,一天沒出動靜。」

張怕問:「你怎麼樣?什麼感覺?」

「我也好啊。」劉小美說:「放心,我會格外照顧自己的。」

張怕說好,又說:「等你回來,住爸媽家還是住九龍花園?」

劉小美想了下:「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張怕說:「你隨便選,不管選哪,我馬上做準備。」

劉小美說太遠了,起碼還有七個月。張怕說:「咱這是未雨綢繆。」劉小美就笑:「你簡直了,能不能往好裡想啊。」

張怕說:「一直在往好裡想。」

劉小美說:「從今天開始,你要做好被我騷擾的準備,每天起碼一個電話,小子,等著吧。」掛斷電話。

找到這樣一個老婆,還有什麼話可說的?燒高香去吧。明明是張怕擔心劉小美、擔心孩子,劉小美卻是很主動的匯報近況……真的是有一個好老婆比什麼都重要。

放下手機,張怕看看電腦,忽然有種寫故事也是無所謂的,是一種……反正就是無所謂了,愛咋咋地!

活著麼,什麼什麼都要對比,跟以前的生活相比,寫故事是張怕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一件事,哪怕老爺子住院,他也要在醫院裡寫故事。可現在……好吧,這就不是對比不對比的問題,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如果將來在照顧孩子的間歇,張老師還有精力的話,也還是會寫故事,問題是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很多事情沒了意義。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張老師努力琢磨著,想要搞明白自己想法,為什麼是沒了意義?

正琢磨著,有人敲門,張怕喊聲進來,是石三。

那傢伙笑嘻嘻的拎著兩瓶酒、還有個袋子。

張怕說:「幹嘛?」

「找你有事。」石三笑嘻嘻說道。

張怕說:「我是問你為什麼敲門?什麼時候變得有禮貌了?」

石三嘿嘿一笑:「總是要有禮貌的麼。」把兩瓶酒放到桌子上。

張怕看上一眼:「茅台?大哥,批發價一千二一瓶,你是想讓我出賣靈魂麼?」

石三有點意外:「你知道價錢?」

張怕說:「多新鮮啊,這是茅台啊老大。」又說:「坦白吧,什麼事兒?」

石三沒有馬上回話,打開袋子往外拿東西:「我知道你不喜歡金子銀子,也不喜歡瑪瑙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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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 可以進行委婉的批評麼

張怕很是不明白:「大哥,別嚇我。」

石三拿出來一堆串,什麼是一堆串呢?就是手串、佛珠什麼的,好大一堆,沒有任何包裝,就是那麼亂堆在一起。

是紙袋子,沒有多大,拿出來的各種串卻是不少,總有個十幾串,拿出來以後,石三一一攤開:「這幾個是手串,這幾個是掛脖子上的,這幾個……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張怕看過去,無一例外,全是佛珠。嘆氣道:「認識你這麼久,今天是第一次佩服你。」

石三收:「為嘛?」

張怕說:「賊多了,可是敢偷廟裡東西的沒幾個,敢偷和尚身上玩意的,你是第一個。」

石三不以為然:「少見多怪,有什麼的啊,不就是一堆死物。」

張怕說:「你有大智慧,受累,收起來帶走,再見。」

石三說:「沒意思了啊,我誠心送你東西。」

張怕說:「大哥,你誠心送人家偷來的東西?」

「這些東西……」石三想了下說:「都不重要。」

張怕指著其中一個手串說:「這是玉石吧?你說這玩意不重要?」

石三說:「石頭而已,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心。」

張怕哈哈笑上一聲:「說的對,那你告訴我,你送這些東西,追求的是什麼心?」

石三說:「你明白的。」

張怕說:「不明白,完全不明白!這句話是感嘆號!」

石三說:「那什麼,你看啊,咱們有一說一。」

張怕沒說話,看著他。石三接著說:「你看啊,首先,你承認不承認石塊很具有天分?」

張怕說沒覺得。石三說:「這就沒意思了啊,石塊怎麼樣,還用我說麼?」張怕說:「你最好是說。」石三鄙視道:「你是越來越沒意思了。」跟著說:「石塊很有天賦,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個是事實。」

張怕問:「然後呢?」

石三說:「我們家那個老頭子說的,他不想讓石塊在學校的無聊學習中浪費天賦,讓我找你商量,從今以後能不能只上半天課,剩下半天跟我們學本事。」

張怕說:「現在是寒假啊。」

「就是因為寒假才說的。」石三說:「他們學校老師是被壓迫了多久?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寒假作業用書包裝,整整一個書包全是作業,有習題有卷子,是要瘋麼?」

張怕說:「說重點。」

石三說:「重點就是不能讓石塊浪費天賦;我家老爺子說了,你去跟學校談,不是不上課,但是很多課能不上就不上了,沒有意義。」

張怕問:「跟你們學做賊的本事就有意義了?」

石三說:「你還別瞧不起賊,我就不說了,打不過你,我倆師弟,你能比得過哪個?」

張怕想了下說:「沒意思啊,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石三說:「我那個師弟,你知道的,電腦玩的那叫一個溜兒,可你只是知道他會電腦,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停了下說:「告訴你,我們山裡別說電腦,連半導體都沒有,在這種環境下,他能這麼厲害,你不覺得有本事麼?」

張怕說:「別吹啊,天天不接觸也能成為天才?開什麼玩笑?」

石三說:「你變了!」張怕說你瘋了。石三又說:「山裡沒有電腦,可是縣裡有啊,你這個腦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張怕想了下說:「石塊怎麼說?」他等於是投降了,傾向於本事比學習成績更重要。

石三歎氣道:「你們家石塊說,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永不後悔的男人。」

張怕說:「沒錯啊。」

石三氣道:「你到底聽不聽我說話?我是說我家老爺子,我家老爺子想讓他專心練功。」說著話指著桌子上一堆玩意說:「就現在社會上這些人,你把這些東西亮出去,不收入個幾百萬好意思麼?」

張怕說:「你讓我賣賊贓?」

石三說:「這是什麼賊贓?你儘管問,問問哪個大和尚敢說他丟了東西?你儘管說,這裡所有的玩意都是從大和尚身上拿下來的,都是開過光的,都是被大和尚溫養了幾年以上的,隨便宣傳,找記者都行,就看誰敢出來認領?」

張怕說:「無聊不?偷和尚廟還偷出榮譽感了?」

石三說:「不說榮不榮譽,就說那些和尚,有幾個是真正禮佛的?大部分假和尚,大部分在騙錢。」

張怕看看桌子上的一堆串,拿起來一串問:「這是什麼?白玉?好像不對。」

石三冷笑一聲:「骨頭。」

張怕趕忙放下:「別說是人骨。」

石三說:「什麼骨頭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做檢查,我可以肯定,這串就是骨頭,是同一部位的骨頭,點點一共多少顆,那就是多少個生命。」

張怕說不點,想了下說:「你家老頭到底怎麼想的?」

石三說:「我家老頭要瘋了,說石塊是他見到的最適合做賊的人。」

張怕問:「他跟石塊這麼說過?」

石三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石塊。」跟著又說:「你就答應了吧,我……咱說實話,別忌諱也別怕難聽,我都不知道老頭能活多久,人一老了就不一樣了。」

張怕想了下,還沒說話呢,外面又有人敲門。張怕喊進來,門開後,竟然是石塊。

看見石三在場,石塊頓了一下說:「我一會來。」

張怕說:「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石塊看眼石三,猶豫下跟張怕說:「我想說……我想說……」猛一咬牙繼續道:「我想說,能不能別讓我師父天天追著我了?」

張怕哈哈一笑:「你都說了是你師父。」

石塊說:「還不是你們?說我師父如何如何厲害,會如何如何照顧我,可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石三瞪眼道:「怎麼不是那麼回事了?你敢說我師父對你不好……鬱悶個天的,我叫師父,你也叫師父,咱倆輩分怎麼算?」

石塊回話:「本來就是叫師父,一直都這麼叫。」

石三說:「不說這個,就說這次,師父……我師父,我家老爺子讓你騰出半天時間,有什麼不對?」

石塊沒回話。

石三說:「老頭是對你好,你怎麼不知道感恩呢?」

石塊說:「我們老師就是這麼說的,一天到晚跟我們說大道理,結果劈腿了,在外面有情人。」

石三說:「屁!你老師是你老師,老頭是老頭。」

石塊說:「沒覺得有什麼不同,都是可能說了,一說起來全是道理,而且都是對的,可偏偏不這麼做,我跟你說,我們老師可驕傲了,每天表現的那叫一個冷豔,還不是背著老公找情人?」

張怕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石塊說:「我們學校就沒有不知道的,是情人的老婆找上學校……」

張怕趕忙打斷道:「你可以放心,張老三絕對不會找情人。」

石塊說:「就是打個比方,每個人都是自以為著多麼正確,偏偏沒有眼睛看自己,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寬於待己,嚴於待人。」

張怕沖石三笑道:「看見沒?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石三說別扯,又跟石塊說:「你可以放心,咱家那老頭……不能提他,一提他,我就想造反。」

石塊大聲說:「好啊,我明白了,你是被他坑了十幾年,想找級班人是吧?」

石三鬱悶道:「你怎麼能這麼想?」

「我為什麼不這麼想?」石塊說:「就目前的教育來說,對孩子好,也是為了孩子有個健康且正常的未來,上學讀書是最正確的選擇,可你們偏偏不讓我上學……」

石三趕忙說:「沒有不讓你上學,是讓你騰出半天時間學本領。」跟著又說:「你們學校有體育隊沒?體育隊下午都是訓練,你可以把這個當成訓練。」

張怕咳嗽一聲:「大哥,偷東西不是訓練。」

石三說:「沒說偷東西是訓練,我們是訓練他偷東西的本領……好像說錯了。」

石塊看看他,再看向張怕:「哥,我可以在業餘時間做他們的練習,但是不能耽誤在學校的時間,這是我的底線。」跟著又說:「還一個,你要安排劉樂復讀,我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學。」

張怕笑了下:「劉樂考大學比較簡單,你行麼?」

劉樂考大學真的不難,專業技能相當強。儘管文化分很重要,可只要張怕肯出力,甚至是不用他出力,只要把劉樂在國際上取得的成績說出來,在省內讀個美術專業還是很簡單的。

可是意外發生,石三苦笑著說話:「大哥,你是故意的麼?」

張怕沒明白:「什麼故意的?」

石三歎氣道:「你知道做賊有個必須具備的本事是什麼?」

張怕說:「我沒做過賊,不知道。」

石三說:「認人,看一遍就有印象是最低標準,能記住、並且記得很牢是優等生;石塊不止是優等生,他是有天分的。」

張怕說:「你是說他記憶力特別好?」

石三歎口氣:「你猜我們家老爺子為什麼到處晃蕩了半輩子,忽然就認準石塊?」拿出手機點兩下交給張怕:「這是他畫的。」

張怕看上一眼:「我去,真的假的?」

石三說:「我們家老頭對我們兄弟三人那叫一個不滿意,每天都罵,後來趕我們走,他自己到處轉悠,你猜他在轉悠什麼?」

張怕回話:「找徒弟?」

石三說:「是找滿意的徒弟。」嘆口氣又說:「石塊跟他這麼久,我就沒聽他罵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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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下一章故事結束

張怕琢磨琢磨:「難道說這個世界真有天才?」

石三很憤怒:「不然呢?從賊老遠的地方弄他回來,你以為我吃多了撐的?」跟著又說:「當然,老頭偏心,這個沒有辦法。」

石塊倒是很平靜:「我不想過那麼複雜的生活,想簡單、平安過一輩子,我不想當明星,不當老闆,就像做個平常人,不想考最好的學校,不想做優秀人才,就像做個沙子,埋在很多沙子裡面。」

張怕有點發愣:「你這是哲人啊。」

「哲不哲人的不知道,反正不想帶著大帽子生活。」石塊說:「得到越多、付出越多,我沒有那麼多精力,也不想過的那麼忙。」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又說:「好像你這樣。」

張怕有點鬱悶:「我是反面教材?」

石塊瞪著大眼睛問:「不然呢?」

張怕看眼石三,想了下說:「不管了,你們的事情別來煩我,愛咋咋地。」說完出門,不過馬上又回來:「這是我的屋,你們出去。」

石三搖頭道:「沒有意思。」晃著出門。張怕說你的東西。石三好像沒聽見一樣,很專心的溜躂出去。石塊看他一眼:「聽我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何必忙的如此狼狽?」然後離開。

張怕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小兔崽子……不過說的還真對!憑什麼啊,憑什麼忙的跟個三孫子一樣?可是不忙又要做什麼?

隔天上午,何蓮蓮打電話問過年要不要回家?

張怕說不回了。

何蓮蓮猶豫一下:「過年不回家?」

張怕說:「我不回去,我爸媽也不回去,你們家要是回去的話,可以休十天,半個月也行。」

何蓮蓮說:「我問下我媽。」

何蓮蓮當然想回家過年,一家三口都想回去,勉強算是榮歸一次。可要是張怕一家都不回去的話,他們難免會有點不好意思。

張怕說:「不用問,過年是要回去的,幸苦一年不就圖個團圓?回去吧。」

何蓮蓮說知道了,我再想想,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張怕苦笑一下,又是一個新年,又是一年。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已經過了三個新年,看著他們一點點長大,張老師有些心虛,好像沒有教過他們任何一個有關於生存的技能……

想上好一會兒,給辦公室打電話:「召集公司中層幹部開會……不用開了,你發個郵件,發給中層幹部以上職員,孤兒院有二十多、近三十個殘疾孩子,他們要長大要生活,問下大家,咱是收購還是直接建廠,做個福利企業,也研究研究做什麼比較好。」

劉秘書記下來這件事情,問話:「期限呢?什麼時候要結果?」

張怕說:「不著急,過完年回來再做都來得及,主要是有個好的經營思路。」

劉秘書說知道了,又問還有別的事麼?

張怕說沒了。

放下電話就想起石塊剛剛說過的話,人家說不要忙不要忙……不由一聲長嘆:其實我是身不由己。

又過幾天,張怕決定提前放年假,自己是不得不忙碌,沒必要拽著大家一起,把假期時間表公佈下去,再有一份文件,讓員工們自己決定誰留下值班。

整個九龍集團,加上影視公司,還有律師事務所、飯店什麼的,全部提前放假。但是很多業務不能停,公司也要有人留守,就是留人加班唄。

一道命令發佈出去,胖子那些人自由了,一群傢伙沒有一個願意加班的。而在這幾天時間裡,張老師終於學會了開小面包車,後續任務是熟悉技能並熟練掌握,再是來年參加駕校培訓、努力背題。

又過幾天,舞團演員陸續回來。按說可以不回來的,可以直接回家,可所有演員都是先回公司扎一頭,跟張怕說上一聲,晚上又一起吃個飯,隔天才回家過年。

演員們陸續回來,劉小美也回來了,一見面就說:「我挺好的。」

張怕說:「歡迎回來。」

他想說去醫院做個檢查,可到底是算了,多麼影響心情。

接上劉小美一行,先回公司,稍作安排,晚上吃散夥飯。至於過年紅包,張老師已經直接轉賬。

說起來,影視公司這塊其實有點虧,九龍集團上上下下好多公司,都有辦尾牙活動。影視公司的藝人們一直在外面折騰,還有舞團這塊,一直湊不齊人,所以沒搞年終大聚,只能回來幾個吃一次飯。

飯後,劉小美和張怕終於再一次擁有二人世界,跟電視劇裡那些爛俗情節一樣,張老師也是要盯著劉小美肚子看。

劉小美輕摸肚皮說:「現在還能摸到肌肉,等肚子再大一大……我要從現在鍛鍊,行麼?」

張怕說:「保持身材?」

劉小美說是,又說:「你一定要支持我。」

張怕說必須的,又說可以去找國外專家,一定要保持住身材。

劉小美想了下說:「就怕你媽和我媽兩位太后有不一樣的想法。」

張怕說:「不怕,大不了私奔,咱倆也來個浪跡天涯。」

劉小美說:「你這麼有錢,咱這叫旅遊。」

張怕嗯上一聲,回來這麼長時間,才終於問起舞蹈的事情。

劉小美帶人參加兩台春晚的錄製,所以比較忙、一直回不來。而現在她能回來了,說明馬上就要過年。

劉小美回話說:「就那樣,不過我感覺跳的很好,很投入,可惜是晚會。」

張怕笑了下:「能留住最美麗的鏡頭,晚會也不錯。」

公司大了,很多事情不用張老闆親歷親為,比如買禮物、買年貨,連孤兒院那裡都是早早準備妥當。

倆人依偎著說會兒話,聊到孤兒院那裡,劉小美說要送個好禮物,能用的上、還要狠好。

張怕說已經買好了,公司派人買的。

想想那些孩子,張怕說:「我打算在你六個月的時候停下手裡業務,你也歇下來,咱們專心養胎,專心養孩子。」

劉小美說:「沒那個必要,孩子很重要,可是咱們的生活同樣重要,不虧欠他,努力對他好,認真照顧他長大,應該夠了吧?」

張怕說:「嘴硬吧你,等孩子出來,你肯定比我慣孩子。」

劉小美說:「必須的啊,我的孩子我不慣著……也不科學啊。」

張怕笑了下:「我是真怕啊,就怕養出個不聽話的混蛋玩意。」

劉小美說:「按你爸媽那樣養你,我爸媽那樣養我,有咱倆做例子,總不會養出壞孩子。」

張怕說:「我明白了,是讓他們替咱倆養孩子。」

這一夜溫馨度過,第二天去劉小美爸媽家,把四個長輩、還有三個小孩叫一起,張怕宣佈劉小美懷孕的事情。

一句話之後,四位長輩就跟電視劇裡的父母一樣,那叫一個緊張,先是詢問,再說要不要去醫院。劉小美媽媽決定變更午飯菜譜,和張媽媽去市場買菜。

張怕攔不住,劉小美說:「我要保持身材,會請專業人士制定菜譜。」

劉媽媽說別胡鬧,孩子重要,首先要保證孩子的營養菜對。

劉小美說一定保證,我去美國請營養專家制定食譜。

劉媽媽說:「能一樣麼?美國人吃什麼?中國人吃什麼?找國內營養師還靠點譜。」

張怕說:「我一會兒就打聽,肯定餓不到你們孫子,你們別操心,好好過咱們的,該吃啥吃啥,小美有單獨的食譜,還要請個單獨的保姆。」

劉媽媽不同意:「不用保姆,外人看著生分,你去弄食譜吧,趕緊弄回來,我要過目。」

張怕說得令,給關開打電話:「麻煩件事情,小美懷孕了。」

「恭喜恭喜,你打電話是有什麼要求?」關開問。

張怕說:「小美是舞蹈家,要保持身材,所以要找個好的塑體老師、還有營養師,必須要專業的,堅決不允許半瓶子醋。」

關開說:「成了,等消息吧。」又說下恭喜,改天喝酒,掛斷電話。

劉小美說:「我可以問我老師,那麼多跳舞的,她應該知道一些。」

張怕說:「你問,我也問,不耽誤。」

於是劉小美也去打電話,兩個人都在尋找保持身材和均衡營養的方法。

四位長輩明明心裡各有想法,到底沒有表現出來。對於長輩來說,讓孕婦吃好喝足是最典型、最正統的思想。吃胖了才對,可劉小美不肯,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三個小丫頭都是很平靜,也是有點高興,金燦燦說我又要有妹妹了。

她是真懂事了,倒退一些時間,她一定會問:是不是有了小妹妹,你們就不喜歡我了?

現在沒有問,卻是讓人更加痛惜。

張怕拉她過來:「過年了,對新年禮物有啥要求?」

金燦燦想了下說:「能折現麼?」

張怕說:「可以。」

金燦燦說:「那給我兩百塊就好了。」

張怕說好,又說大年夜給。

金燦燦說謝謝。

從這天開始,留下來值班的員工也是陸續返家,公司慢慢變空,人迅速減少。張老闆抽空去公司轉轉,也是去孤兒院轉轉,再回去劉小美父母家。

這是四位長輩的要求,說可以按照你的食譜做準備,但是你們家裡什麼什麼都沒有,還是住過來方便,也是會更安心一些。

於是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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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謝謝大家,再見

時間過的那叫一個快,嗖的過年了。

大年夜這一天,張怕在劉小美家裡待到下午三點半,才一個人趕去孤兒院。

劉小美也想去,家長不同意,說大年初一白天過去拜個年得了,今天在家待著。跟她享有同樣待遇的還有金燦燦三個丫頭。

孤兒院很熱鬧,把於奶奶接過來,還有云云、張老三等一些人,帶著孩子們一起包餃子。不能干活的就去照顧貓狗兔鹿。

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問題,儘管小動物們常常生病,包括大鹿也是,偏偏都是生命力旺盛的活到現在,對孤兒院、對孩子們來說都是好事。

張老師是院長,陪同大家過年是慣例,會儘量一直堅持下去。同樣需要堅持的還有大年夜拜年。

張老師終於給孩子們樹立起規矩,零點鐘聲一響,孩子們馬上起立,快步走到張怕身前排隊,一個接一個拜年、拿紅包。

在這一刻,張怕忽然想起金燦燦,去年小丫頭還驕傲的背起小包,給每個人發紅包……

在孤兒院待到一點鐘,所有孩子都是吃了年夜飯,吃了餃子,也是拜年領了紅包。在他們回房休息之後,張怕跟云云、石三等人告辭,趕忙回家。

儘管沒有車本,可畢竟會開了。在這個夜晚,空曠街道給了他最大的舞台,張老師冒險的違法一次,開小面包車回家。

一路無事,停好車快步上樓,輕輕開門。

玄關亮著小夜燈,陽台有綵燈閃耀。屋子裡很安靜。

換了鞋,輕手輕腳上樓,卻是看到劉小美抱著金燦燦和張亮在看電視。

張怕有點吃驚:「怎麼沒睡?」

劉小美還沒說話呢,金燦燦猛地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鞠躬說哥哥過年好。

張怕趕忙掏出紅包,金燦燦接過說謝謝,又說我去睡了,輕輕離開。

張亮跟著拜年。孟小佳倒是早早睡去。

等張亮也回去睡覺之後,張怕才有時間跟劉小美說過年好。

劉小美說:「真怕你今天晚上不回來。」

張怕說:「打電話啊。」

劉小美說:「掐著時間呢,那麼多孩子,每個人說句過年好也得折騰好一會,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打電話了。」跟著問:「誰送你的?」

張怕說:「自己開車。」

劉小美說你違法了。

張怕說:「違就違吧,一輩子難得違一次,白天肯定不開。」

劉小美問:「害怕麼?」

「害怕?你說我開車害怕?」張怕說:「還能更瞧不起我一些麼?」

劉小美關掉電視:「回屋說。」

倆人回去自己房間,劉小美小聲說:「你不回來,燦燦就不肯睡,那個小丫頭心思太多,看著就心痛。」

張怕說:「咱好好照顧她,這個沒問題吧?」

劉小美笑了下:「我是真沒想到啊,跟你結婚居然有這麼多孩子,趕緊睡吧,明天還要回去家家家。」

張怕說好,去洗一洗,回來睡覺。

隔天上午八點起床,先跟四位長輩拜年,又給孟小佳紅包。從這一刻開始,張老師和劉老師都是沒完沒了接到拜年電話。坐上出租車也是電話不斷。

這次過去,帶上金燦燦三個孩子,讓所有孩子來個大團圓,甚至把老皮和雲爭也塞進去,照了張大合照。

合照考驗技術,幸好公司有攝像師,連續拍過幾張,開始吃大年初一的午飯。

吃飯總是快樂的,飯後是自由活動。

初二的活動是去遊樂園玩,把九龍集團的大巴車借來,又有孤兒院的車,組成浩浩蕩蕩一個車隊出發。

午飯是在遊樂園裡面吃的快餐,下午繼續玩。晚飯在外面吃大餐,連大帶小三百多人,這樣一支龐大隊伍,甚是過癮。

張怕是努力讓孩子們過個好年,也是給未來準備美好回憶。

後面幾天,張怕在家陪父母、陪劉小美,然後呢,這個年就過去了,所有人都長大了一歲。

等年假過去,第一件事是和劉小美去醫院做檢查,目的是安父母的心。

再有,在大家的強行要求下,張爸爸去醫院做檢查。

跟劉小美一樣,張老爸也不願意做檢查,目的同樣是安大家的心。

檢查結果,老爸的身體還那樣,醫生說不容樂觀,一定要多加注意。

劉小美的身體也是要注意,尤其是心情。

在這個時候,關開已經找好營養師和形體師,由張老師出錢,請兩位老師過來面試。不說差旅費,單是走上這一趟,每位老師收到一萬塊酬勞。

面試過後,倆人在省城待了一星期,針對劉小美的身體,各做出一份詳細計畫書,這是另外一份收費。有電子文檔,還有打印出來的,跟劉小美、張怕、還有兩位母上大人開過幾次會議,又過兩天才回返京城。

從這天開始,大家用網絡進行聯繫,這樣做的好處是彼此各有各的自由,不至於耽誤兩位老師的事情;也是給張怕一方節省很多費用。

同時還一件事,九龍集團收購一家瓷器廠一家超市,在民政局登記,先慢慢經營,等未來大量招收吸納殘疾員工後,會成為福利企業。這只是前期計畫,兩筆收購費用都不是很大。

跟孩子們的成長是一樣的,企業也要慢慢發展。孩子們越來越好,企業也會越來越好。這個好不是說攥取利潤,是說會越來越完善,會給殘疾人儘量好的待遇,沒有後顧之憂。

可以預見的是,瓷器廠只是一個試探,未來一定會有別的企業,來發展壯大公司的慈善事業,也是給了孤兒院最完善的補充。

開春後,影視公司有新片上映,可惜,這個電影破公司記錄了。長達一個月的放映期,影片票房剛剛過三億,破了一一一影視公司的最低票房記錄。

在以前,最低票房是公司出品的第一部影片,實收七億以上票房,從那以後,七億就成為一一一影視的票房標竿,再沒有一部影片低過這個記錄。

現在有了,儘管不是張怕導的、也不是他演的,可張老師是監製啊!又是製片人和出品人。

當公司把這個數字告訴張怕後,張怕呆了會兒才回話:「也好。」

事情麼,總是要有好有壞。一一一影視一直處在波峰上,也該掉到谷底轉一轉。

好在公司還有個殺手鐧,《超級舞者》第二部在電視上出現了。

超強班底、幾近完美的音樂和舞蹈、十分好看的故事,加上前一部的火熱,第二部一經播放,馬上成為收視冠軍。每一天都是,沒有例外。

連帶著不但是演員們收益,廣告商也是大大收益。當然,最直接的表現是電視台的廣告費,那叫一個高啊。

秒殺,秒殺所有同期對手。《超級舞者》第二部掀起一個高潮。

所以,儘管影片票房破了公司最低記錄,可是電視劇大賣啊!而緊跟著的就是《超級舞者》第二部的電影版即將上映。等電視劇播放到一半,會做影片宣傳。等電視劇結束,電影版正式公映。一切都是計畫內的事情,去年就做好規劃。

時間不抗過,當螢幕上、電視中的劉小美帶著大批精英演員做出最耀眼表現的時候,現實中的她已經挺起了肚皮,每天好像電腦程序在生活,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鍛鍊,幾點睡覺,執行的十分嚴格。

因為老婆懷孕,張怕搬離幸福小區我家大樓,那好大一堆房間儘是便宜了別人。他帶著孩子們一起住在劉小美父母家。

懷孕是大事,艾嚴、於小小都有過來幫忙。尤其於小小,跟劉小美約好,不管生的是兒子還是閨女,她都要做乾媽。

還記得劉樂的官司麼?那個無恥的二叔找了強大的律師狀告張怕,在新一年的夏天到來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結局。

張怕一方勝訴!

這是天大好消息,張怕馬上帶著石塊、劉樂吃大餐慶祝。

當然,對方可以繼續上告,問題是二叔沒有錢,是不是還會有別的律師自己承擔費用來打這個官司?贏了當然好,可以分很多很多錢,可若是輸了呢?

律師們總要有個考量。

而就在打官司的這段時間裡,劉樂的畫居然越來越有市場。

有市場的意思不是說賣出很多畫,是說有很多人想收藏他的畫,有價無市。劉樂的作品偏偏不夠多。衣正帥定下的策略,先慢慢來,在這個時候,名聲比作品重要。

也是在這個夏天,張真真和張小白一起出國了。白不黑認為劉小美和劉樂是成功案例,先去國外混,在國外混出名堂再殺回國內,絕對的事半功倍。

正好龍小樂負責美國那面的電影公司,讓倆妹子出去學外語,再一點點參與演出,只要不出大問題,總會成為國際明星。

於詩文沒走,成為一一一影視公司真正的一姐,所有角色都要先緊著她來。

也是因為白不黑的主動放棄,谷趙給影視城那裡又多了點投資,是不計匯報的,因為他沒有股份。更承諾美國公司製作影片的時候,可以做部分投資。

再說關開,從前年開始跟一一一影視進行合作,在兩年時間裡先後參與、製作四部熱賣影片,取得恐怖票房成績。就是說關大先生可以功成身退了。

當然,該有的投資,只要張怕不拒絕,他也是會投錢進去。問題是現在的張怕幾乎不參與製作,他就沒了興趣。已然是找回面子,索性轉移事業重心,多做擅長事情。

於大少爺要結婚了,於躍給張怕打電話,讓張怕去京城參加婚禮,然後才知道劉小美懷孕,順帶把張怕罵上一頓,也是說了要做孩子的乾爹。

張怕就笑:「於小小是干媽,你做乾爹,你是跟誰結婚啊?」

五月份,如同大年夜預想的那樣,張怕推掉公司大部分事務,每天就在家裡看郵件、接打電話,遙控公司業務。

在這個初夏時節,很多人離開,很多人來到,很多人歡樂,更多人還是歡樂,張老師專心在家做宅男。終於考下駕駛證的他,早上送三個丫頭上學,回來去菜市場接上兩位母上。載回家以後,全新陪伴老爺子和老婆,再有更新文章。晚上接孩子放學。過上普通男人的普通生活。

這是石塊嚮往的日子,可惜,張老三有四個人,努力傳授所有他們知道的東西。張老三說了,我不是讓你偷東西,也不是要你做警察,就是想讓你有點本事。

生活就是這樣,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忙碌。

有時候,能偷懶是種幸福。當然,代價是會被認為不思進取,沒有上進心……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

老爸的病情似乎有些嚴重,儘管他不說,可張怕總有感覺。

劉小美的肚子越來越大,再完美的形體保持計畫都是假設,具體到個人身上,是要看運氣的。好在跟別的孕婦比,劉小美的身材是好上加好的那種。更好的是,她肚子裡的新生命。

有時候,張怕會對著夜空發呆,人老了要走,又有新人到來,是不可改變的自然規律。可為什麼這個規律會讓人很難受?

沒有人希望家人離別,張怕很希望老爺子能夠一直在。

當然不可能,所以,正好藉著孕婦、撫養新生命的時候,多陪陪老爸,也有老媽,讓我們一直在一起。

劉小美懷孕是張劉兩家最大的事情,兩位母上大人不讓請保姆,很多事情都是張怕來做。倒是不至於像美國電影那樣上什麼什麼課,因為劉小美認為沒必要。她每天在家做鍛鍊,手機隨時聯絡兩位專家,已經是最好的優產方案。

張怕不用跟著上課,但要做好保護工作,儘量陪伴身邊。再一個,要學習如何做奶爸,也是買了書用心看。再有兩位老媽的教育,張老師多了項生活技能。

日子就是這麼過的,一天又一天的重複。一面是擔心,一面是希望,張老師每天都要歡笑。要歡笑著告訴老爸不擔心,歡笑著希望劉小美會母子平安。

儘管知道現實是殘酷的,可是在所有的殘酷出現之前,讓歡笑和希望儘量多一點兒,讓生命多些色彩、也是多些精彩、更是多些美好的希望。

未來的未來會如何……那是又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就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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