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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可哪有那麼多好事

胖子停了下又說:「你還別不信,超女知道吧?跟春哥一屆的前幾名一妹子,在直播站好一頓拼,硬是拼不過無數個傻萌甜嗲,她有沒有才藝?很有,出過唱片,到處有演出,可就是拼不過賣萌賣笑的妹子,這一行就這樣。」

張怕笑笑沒接話。

胖子說:「連國民老公都砸錢捧妹子,說明這一行大有前途。」

張怕說:「國民老公還自己開一直播站呢。」

「對啊,他有錢可以任性,我們沒錢只能辦公司賺錢。」胖子說:「這幾天,我們會集中起來培訓,同時招聘妹子,儘量突出其優點,讓性感的更性感,可愛的更可愛,到時候你看,絕對的全部大美女。」

張怕恩了一聲,又不想說話了。

胖子說:「對了,攝像機給你了,還有新買的那台處理視頻的電腦也給你了。」說著話摸出個信封:「這是兩千塊錢,你付的房租錢。」

張怕接過信封,笑著說謝謝。

胖子嘆氣道:「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加入我們。」

張怕又不說話了。

一來一去,張怕搬回幸福裡,以前堆滿東西的房間,現在堆的更滿,因為把書都帶回來了。至於和欣園那裡的庫房,同樣要裝修一番。

搬完家是下午兩點,胖子說請張怕吃飯,張怕說算了,你們回去吧,開公司事情多。然後又多勸說幾句,胖子、烏龜一些人離開。

房間滿的可怕,張怕不想收拾,倒去床上就睡。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劉小美打來電話:「不是說請我吃飯?」

張怕說現在過去。

聽出語氣不對,劉小美想想說道:「休息吧,咱倆明天見。」

張怕說:「沒事的……」被劉小美打斷:「我有事。」

張怕說謝謝。劉小美說:「放心,本大王會對你負責的。」

張怕又說聲謝謝,掛斷電話。

事情本身沒有對錯,從胖子那些人的立場來說,不管是拍網劇還是做傳媒公司,主要目的是賺錢。王坤的吸引力比張怕大,自然要選擇最有可能賺錢的行當。

可張怕是被他們帶上賊船,一群人感到不好意思,所以退還房租,還把新電腦送他。

如此一來,不用寫劇本,算是輕省許多。可也寫不出新書開頭,稍微想上一想,倒床上繼續睡覺。

隔天上班,學生們表現良好,全部到齊,包括昨天挨打的倆傢伙。張怕先跟大家問好,又隨便嘮叨幾句,去辦公室坐著。

天氣逐漸轉涼,可羅勝男依舊是短裙********鞋,美女的標配,性感的標誌。

見張怕進門,羅勝男說:「你怎麼又曠工。」

張怕恩了一聲,說習慣了。

羅勝男說你牛,想想問話:「有女朋友沒?」

「有。」張怕回答乾脆。

「有了?怎麼從來沒見過?」羅勝男又問。

張怕笑笑:「大家都忙。」說話間打開電腦。

劇本不用寫,新書開頭寫不出,看著屏幕發呆。忽然想起胖子說的那些話,上網搜直播軟件,下載後安裝。

羅勝男走過來問:「你也玩直播?」

「不會玩。」張怕回道。

「這有什麼會不會的,挨個房間轉悠就是。」羅勝男說:「我教你。」

張怕忙說不用,一個人瞎琢磨。

現在時間不到八點,可這麼早的時間硬是有人直播,好在是所謂的才藝主播,在網頁推薦上。

等進到頻道里仔細看,我的天啊,怎麼什麼樣的人都有,一大早唱二人轉?真有本事。

上午時候,不但觀眾少,主播更少。

退出這個頻道,找美女主播看,連續看過幾個美女都是精緻裝扮,這麼一大早的居然也有人在刷錢。

屏幕上無盡滾動,是在刷禮物。

羅勝男笑道:「看大美女啊。」

張怕問:「這個刷禮物要花錢吧?」

羅勝男掃上一眼:「一毛錢一個,這會兒時間他已經刷出去三千多塊。」

張怕有點感慨:「我去啊,錢還是錢麼?啥玩意沒幹就花出去三千多?」

羅勝男說:「對於某些人來說,錢就是一個數字。」

「沒錯,是數字,是太值錢的數字。」張怕退出軟件。

羅勝男說:「現在太早,等晚上看,到處是大主播,到處是土豪,你現在看到的等於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張怕說聲好,晚上看。忽然想到今天是週六,問話:「你不是休息麼?」

羅勝男笑道:「我等劉老師,一會兒上街。」

張怕哦了一聲,沒再接話。

現在的羅勝男是幸福的,戀愛中的人多半是幸福。看著美女變成和藹可親的美女,張怕想起自己和劉小美,如今的我們是不是也這樣開心?

正想著,宮主打來電話:「是不是我不打電話,你就永遠不給我打電話?」

張怕回道:「我怕你男朋友誤會。」

「怕什麼怕?他敢誤會我,我就敢甩了他。」宮主說:「你欠我那麼多碗麵,今天是不是要吃一頓?」

張怕說好。

宮主沉默下又問:「你和劉老師處對象?」

「你知道了?」張怕問。

往時宮主和他聯繫,都是笑的聲音和甜的聲音。今天只有一片平靜。宮主說:「音樂學院就這麼大,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張怕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宮主說:「難道你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不像以前那樣喜歡陪著我。」

張怕又是沒接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拿電話呆住。

宮主嘆氣道:「這就是你為什麼會來音樂學院的原因麼?」

張怕很想說:如果我們能早些時間確立關係,劉小美就是長再美,我也不會多看一眼……好吧,該看還是會看,但一定不會去追求。

猶豫下說道:「其實,我是想距離你近一些,才來到省城。」

宮主呵呵笑上幾聲:「我相信你。」

張怕說:「下午過去學舞蹈,晚上請你吃飯?和劉老師在一起。」

宮主沉默好一會兒,說聲算了,不用了。再聊幾句掛斷。

週六,學生上半天課,待到中午,等學生離校。張怕一個人去單槓那裡做引體向上。

今天的成績是二十來個,張怕非常不滿意。帶著這種不滿意,回去辦公室發呆。

其實想寫新文來著,可就是寫不出來,怎麼寫都寫不出來,一個開頭打上幾百字,可下一刻就全部刪除。

索性關閉電腦,出去吃午飯,飯後回來午睡。

兩點鐘醒來,難得的有了無所事事的感覺,別人都在忙,他卻是專職於發呆?

稍微想想,打開直播軟件,想看看胖子那些人到底怎麼賺錢。

週六,白天也有很多主播開播。

按照首頁推薦,張怕挨個主播點過去看。

有唱歌的,有表演樂器的,事實證明,你有再牛的樂器演奏水平,或是有更好的嗓子,結果都是無用。

那許多個才藝主播,完全比不過那些皮膚白白的可愛女孩。

有個長發圓臉妹子坐在沙發上,臉上是很好看的妝,好像是淡妝。妹子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不唱歌,只是跟著播放出來的音樂聲輕輕晃動。

晃動就是她的才藝。

看年紀不大,十八、九的樣子,有一雙大胸。不知道是本來就這麼白,還是視頻頭可以調整,電腦上看那個妹子,整個人的皮膚簡直好到極點。

張怕進到這個直播間,妹子就在輕輕搖晃。張怕在這個頻道呆上五分鐘,妹子就輕晃了五分鐘。

妹子不唱歌,也不說話,每當有人送禮物,才會說聲感謝,僅此而已。

可就是這樣一個什麼都不做、也許是什麼都不會的妹子,一直有人在送禮物。張怕大概看上一會兒,在過去的五分鐘裡,妹子最少賺了三百塊錢。

三百塊,就是這樣坐著就賺到?

張怕感覺滿心不平衡,憑什麼啊?因為你是女人?在屏幕上看起來好看的女人,就可以擁有許多禮物……這到底是個什麼邏輯?

好吧,妹子好看。可再好看又不能現實裡見面,為什麼總有土豪刷錢?

想起自己打字度日的光輝歲月,再想起方才那妹子轉眼間賺到的五百塊錢,張怕罵聲靠。這妹子還沒抖胸,只是坐著輕輕搖晃,就有人刷錢。按這種情況來說,胖子和王坤那些人真有可能大賺特賺,當然,前期要有筆瘋狂投入才行。

離開這個直播間,去別的頻道轉轉,只要是年輕漂亮妹子,只要在那個頻道里呆上一分鐘,就一定有人刷禮物。少的有一塊,多的有一百多,錢好像流水一樣流進美女們的口袋裡。

這個錢賺的容易,不用學才藝,只要吸引住土豪就行。

再看一會兒,關電腦去音樂學院。

還是老程序,在舞蹈教室接走劉小美,一起去音樂學院附小跳舞,下課後加練,再出去吃晚飯,最後稍稍約會一下,張怕騎自行車回家。

意外的是,劉小美給了他一個驚喜。

當音樂學院的學生們下課後,劉小美讓張怕進門,脫去身上的一套運動服,播放音樂,給張怕單獨跳上一支舞。

劉小美說過,穿那種很少的很好看的芭蕾舞服裝跳舞給你看,張怕也一直想看。這一刻,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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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被騙了才明白自己的錯

張怕不懂芭蕾,或者說不懂所有的高雅藝術。老百姓活著,有酒有肉有住的地方,再有個美好追求,就是一生樂事。

但現在這一刻,張怕的快樂是疊加雙倍的。劉小美的身型特別好看,跳的更好看,用身體講故事,用動作表現美。

劉小美只跳了個一分多鐘的舞蹈小段,結束後依依一禮,走過來問:「好看麼?」

張怕張開懷抱:「叔叔抱。」

劉小美笑道:「流氓。」卻還是給了一個結實的擁抱。

只是擁抱,張怕攬住小美腰身片刻,輕輕放手後輕退一步,輕聲說話:「我笨,是真的笨,所以你要答應我,如果以後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一定一定。」

一個人為什麼會這樣聰明?因為在乎。僅是打電話,通過語氣就覺察到張怕不開心,說明一件事,劉小美很在乎張怕,所以能感覺到。

相比較而言,張怕要差上一些。

劉小美笑著回聲好,回去穿衣服,再跟張怕出門:「我跳的好吧?」

「特別好。」張怕說:「好像精靈一樣好。」

劉小美說:「還文字工作者呢?詞彙量貧乏。」

張怕說:「最真的心,最直接的表達,永遠是最簡單的話語。」

「好吧,算你說服我了。」劉小美笑問:「主題曲真不做了?動畫片也不拍了?是不是也不招人了?」

張怕說聲對不起,讓你白忙活一場。

劉小美說:「為你白忙活,我願意,有錢難買我願意。」

張怕說:「完了,我已經徹底廢了;這輩子再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離不開就在一起唄,不過我還沒同意,所以你要繼續追求,小同志,繼續努力,我很好看你的。」劉小美邊笑邊說。

張怕啪的打個立正:「服從領導安排。」

劉小美又笑,隔了會兒忽然問話:「你對我的過去不感興趣麼?」

「十分感興趣。」張怕回道。

「感興趣為什麼不問?我以為不在乎呢。」劉小美說。

「不知道怎麼問。」張怕說:「你這麼優秀……我不知道怎麼說了。」每個人都有故事,萬一劉小美的故事有些意外,他還沒做好準備。

劉小美說:「有什麼不知道的,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說。」

張怕笑了一下:「等來年天暖,要是你還沒嫌棄我的話,咱就找個夜晚,去海邊去沙灘,依偎著看天看星星,聽海浪聲,也聽你說過去的故事,好不好?」

劉小美說好,伸手道:「小朋友,阿姨帶你去教室。」

張怕輕輕握住那隻很暖很柔的手:「謝謝親愛的。」

「又佔我便宜。」劉小美很開心的、腳步輕快往前走。

進到舞蹈教室,有個圓臉小女孩走到劉小美身前說:「老師,明天我過生日,可以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麼?」

劉小美笑問:「是你想要邀請我麼?」

「是啊,我想和劉老師一起過生日。」小姑娘看眼張怕:「還有這位大哥哥。」

劉小美不知道該怎麼推托,小孩不比大人,正猶豫呢,那個小姑娘又說:「我還邀請同學了,大家都去,老師,你也來吧。」

劉小美說:「先上課,一會兒下課說。」

接下來上課,一起度過兩個半小時,課程結束。

按照流程,下課後是張怕的加練課,今天稍微暫停一會兒,小女孩媽媽走進教室,說明天中午在國際酒店給葉子過生日,邀請了全班同學,希望老師也去。

劉小美想了下答應下來。葉媽媽又向張怕發邀請,張怕說:「我去好麼?」

「怎麼不好?你是劉老師男朋友,有什麼不好的?」葉媽媽說道。

張怕笑道:「那行,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去了。」

「這麼說定了。」葉媽媽帶孩子離開。

又等上幾分鐘,教室裡變空,張怕開始單練。今天下課比較早,二十分鐘結束,原因是劉小美要回家。

換衣服的時候,劉小美說:「晚上去我家吃飯,我媽說好幾次了。」

張怕當然說好,跟著問話:「明天給葉子買什麼禮物?」

「買點小玩意就行。」劉小美說:「明天上午……乾脆今晚住我家吧,好不好?」

張怕笑道:「老劉家真是不一般,別人家女孩和父母都是猛把男人往外推,擔心自家閨女吃虧,你家倒好,迫不及待要留下我,咋的?想要本公子倒插門?」

「就倒插門了,你不願意?」劉小美笑問。

「求之不得。」張怕回道。

於是就不用去宿舍,也不用去外面吃飯,張怕騎自行車馱著劉小美回家。

一路行來,讓許多男人生有怨念:我開這麼好的車都沒女朋友,這個窮老男人居然能有這麼漂亮的美女陪伴……

很快到家,開門後,劉媽媽先表揚一句:「這就對了,來咱家就是回家,不用買東西,這樣最好。」

張怕賠笑道:「小美不讓我買,所以……」

「沒買就對了,快進。」劉媽媽拿過來拖鞋,又說:「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倆回來,去洗把手吃飯。」

張怕應聲好,心裡很是沒譜。

如果劉小美醜破天際、或是張怕富可敵國,劉媽媽有這樣的態度還容易理解。可張怕又窮又老,劉小美優秀的不像話,人家憑什麼啊?

劉小美先回房換衣服,很快四個人坐到一起。

劉小美父母的態度簡直好到沒邊,完全不科學。按照電視裡的情節,橫挑鼻子豎挑眼才對,怎麼會如何和氣?

吃飯時,劉媽媽詢問張怕工作的咋樣,有沒有不順心的事情,反正很關心。張怕回話說很好。劉媽媽就繼續聊,從東說到西的聊,抽空問了下張怕的業餘愛好等一類問題。

張怕從實回答,感覺壓力倍增,這就是心裡沒底的表現。

還是劉爸爸夠意思,打斷道:「吃飯,別的話留到下次再問。」

這還帶連載的?張怕小聲回句沒事。

在他的感覺裡,劉爸爸比較好接觸,事實是想多了。飯後,劉爸爸招呼他去喝茶,倆人坐到觀景陽台,劉爸爸直接拿大茶壺泡茶,然後倒入茶杯,根本不是傳說中的功夫茶。

劉爸爸說聲喝,張怕必須聽話。劉爸爸喝上一口說道:「咱是第二次見,我對你印象不錯,不過呢,過日子不能靠印象,我可以這麼跟你說,只要小美不沾上不良嗜好,不胡亂花錢,我的錢夠她活一輩子的,但生活不是這麼過,小美把你帶回家,說明看好你,就算還沒明確關係,但好感肯定有,就是喜歡你,所以呢,如果你們在一起生活,不能也花我的錢吧?」

張怕回話說不能。

劉爸爸繼續說:「當然,小美自己也能賺錢,其實我是不干涉她的,前兩年有導演找我,說捧小美做女一號,小美自己也是遇到很多導演什麼的,就是說有過很多機會,但那個時候的小美專心跳舞,一心跳舞,別的事情都推掉,只憑跳舞,小美也能賺到很多很多錢,也是足夠她生活。」

說到這裡停了下,問張怕:「你去小美衣櫃看過沒有?」

「沒有。」張怕回道。

劉爸爸說:「這是我家小美最讓我驕傲的一點,她很有錢,卻不會亂花錢,不會崇拜名牌服裝只穿大牌子衣服,可也不會過分仔細,只買便宜衣服;她知道自己應該買什麼,應該做什麼。」

張怕說:「她穿什麼都好看。」

「這話留著跟她說去。」劉爸爸說:「我找你過來的目的是談談你的未來,我們家小美雖然不亂花錢,可也不代表著要貧苦一輩子,當然她也不會貧苦,可我不想她賺錢給你花,咱這麼說吧,假如小美每年賺二十萬,你呢,就不能少於十五萬,或者十萬,不是一定要賺的比小美多,起碼要維持在一個標準上面,你明白麼?」

張怕回話說明白。

劉爸爸說:「明白就好,我不是要為難你,我是在說做男人的根本,假如你和小美真能走到一起,房子、車子、甚至婚宴,都可以由我出錢,但是,你必須得有讓我出錢的資本。」說到這裡停了下:「簡單說就是不要讓我以為你在吃軟飯。」

張怕回話說:「那不能。」

劉爸爸說:「那就好,我就是想說這個,說完了,喝茶。」

張怕看眼茶壺:「你這個壺真大。」

見過民國時的電視劇麼,酒樓裡店小二拿的那種印花大茶壺,就是劉爸爸使用的茶壺。

劉爸爸說:「茶麼,作用是喝,我沒時間瞎耽誤工夫,工夫茶工夫茶,就是瞎耽誤工夫才會喝的茶,年輕人別折騰這個,純粹浪費時間。」

張怕說:「我不會喝工夫茶。」

「不會喝更好。」劉爸爸問:「會下棋麼?」

「會是會,小時候學過,大了後就不玩了。」張怕說:「麻將也是,基本不玩麻將。」

「會不會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排你的時間。」劉爸爸說:「不知道你是什麼感覺,我從二十多歲開始就覺得時間不夠用,早上一醒就起床,從不賴床……不說了,你找小美玩去吧。」

劉爸爸很酷,起身拎著大茶壺離開。

等劉爸爸走遠,張怕才離開陽台,慢慢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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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心情變很差

劉小美坐在客廳看電視,張怕從走廊走過來,坐到邊上問:「看什麼?」

劉小美回話:「廣告。」跟著問話:「我爸說什麼了?」

「說是讓我好好安排時間。」張怕回道。

劉小美解釋道:「你不用太在意,我爸說的安排時間,其實很主觀,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學習要奮鬥,他的意思是注意不浪費時間就行,比如說打麻將,如果是跟朋友一起,大家好久沒見,邊玩牌邊聊天,那就不是浪費時間,是充分利用時間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也是跟朋友聯絡感情;可要是天天玩,或是賭博想贏點錢,那就沒意思了,那就是浪費時間。」

張怕笑道:「你爸真酷。」

「是挺酷。」劉小美說:「我爸以前跟我說,重要的不是你在做什麼,重要的是你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如果陪一個老頭打牌,那是關愛老人。」停了下又說:「我媽讓我問你,住過來麼?」

張怕回話:「不是說了,不方便?」

劉小美看他一眼,忽然側躺到沙發上,伸過來雙腳:「幫我揉腳。」

張怕咳嗽一聲:「這個這個,不是又佔你便宜麼?不過我喜歡。」說著話伸出兩手。

「想什麼呢?」劉小美快速縮回腳,問道:「有沒有林蘭的好看?」

張怕這才知道劉小美為什麼伸出腳,苦笑下說道:「要不要記這麼久?」

劉小美鼓著嘴巴瞪眼看,停了會兒說:「你還是沒回答我,是不是她的腳好看?」

「不是!你的好看,你的特別好看,又白又嫩,像豬蹄子一樣好看。」張怕說道。

「你家豬蹄子是白的?」劉小美坐起來說道。

「煮熟的是白的。」張怕回道。

劉小美哼上一聲,說回剛才的話題:「真不搬過來?」

「怎麼搬啊?」張怕說:「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麼沒什麼的住進丈母娘家裡,不去說你和你家人怎麼看我,就說我自己,多有心理壓力。」

「倒也是。」劉小美說:「我媽還說呢,你要是住過來的話,她的車給你開,方便上下班。」

張怕說:「謝謝丈母娘好意,可我根本不會開車。」

劉小美看他:「你不會開車?這麼大了不會開車?」

張怕說:「一不小心就是不會了,不是故意的。」

「不會就不會吧,反正也不肯住過來。」劉小美問:「今天晚上回去麼?」

「不回去的話,住哪?」張怕問道。

「二樓這麼多房間,哪兒不能住?」劉小美說:「要是不回去,咱倆明兒上午去給葉子買禮物。」

張怕說:「還是回去吧,早上再趕回來。」

「蹬自行車跑來跑去一身汗,剛才都想讓你在我家洗澡了。」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我明天坐公共汽車來。」說著問話:「葉子過生日,不用穿的很正式吧?」

劉小美笑道:「你穿什麼不重要,明天一定到處是美女和漂亮小孩。」

她的舞蹈班等於是貴族班一樣,捨得花這個錢的家長肯定不缺錢,又都是風華正茂的年歲,出席宴會當然要精心裝扮。

張怕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不去了。」

「怕什麼,你去跟我聊天,你要是不去,別人就會找我聊天,可我不知道說什麼。」劉小美說:「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現在談正事。」

「什麼正事?」張怕問道。

「正事就是,你為什麼不高興了?為什麼不拍網劇了?」

張怕說:「我不想騙你,反正是某些事情有點鬱悶,不過都過去了,在你為我跳舞的那一瞬間,所有不開心都沒了,現在的我只剩下開心和高興。」

劉小美想想說道:「好吧,算你矇混過關。」看眼時間說:「要是不留下的話,趕緊回家吧,太晚了。」

張怕也是看眼時間,起身道:「那我走了。」

劉小美下地輕輕抱他一下:「走,送你下去。」

跟劉小美父母道別,然後離開,劉媽媽說:「有空就來,想吃什麼就說。」

張怕說知道了,轉身下樓。

上次來這裡,還可以回去和欣園休息。現在不行了,要蹬很久的自行車回去幸福裡。

路上接到龍小樂電話,說他憋不住了,喊張怕喝酒。

張怕說:「不能喝,喝了一準兒酒駕。」

龍小樂說:「我出錢給你找代駕。」

張怕好奇道:「自行車也有代駕?」

「我弄死你好啊?趕緊來陪我喝酒。」龍小樂喊道。

張怕笑了下問話:「這麼喊一嗓子,是不是舒服一點兒?」

龍小樂想了一下,回話說:「是有點兒。」

「那你就繼續喊,多罵我幾句,心情好了,我就不用過去了。」張怕說道。

「廢什麼話?叫你來你就來,是不是男人?」龍小樂說道。

張怕笑了下:「還是你那個a、b、的事兒?」

「什麼ab?」龍小樂反問道。

「就是你朋友跟另一個朋友的女人開房的事兒。」張怕說:「你真是豬腦子。」

龍小樂說:「當然是這件事,你不知道,那傢伙差不多天天找我,還跟我秀恩愛,我……尤其是今天,那女的竟然說心裡只有他,要一輩子對他好,我真草了!」

張怕說:「告訴你朋友得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來,跟我解釋解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說對了,我就告訴我朋友。」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你還能換個方式嘲笑我麼?雖然我是一個很不合格、也很不愛學習的網絡寫手,可好歹是寫手,你真想拿這個問題問我?」

「掃瑞,掃瑞,忘了這茬。」龍小樂說:「來陪我坐一會兒,我都要被逼瘋了,人啊,就應該沒心沒肺,管你和睡呢……我草,你說我那朋友怎麼想的?朋友妻啊,他也睡。」

張怕嘆口氣:「在哪?先說好,超過二十分鐘的路程就不去了。」

龍小樂問:「你在哪?我可以換地方。」

張怕無奈了,問話:「你餓麼?」

「不餓。」

「那就找個有花生毛豆的地方……」

「也別花生毛豆了,來吉他清吧。」龍小樂問:「不遠吧?」

張怕說:「首先,你得告訴我吉他清吧在哪。」

龍小樂說了倆棟建築物的名字,張怕計算一下說:「等我吧,就到。」

現在是週六晚上,娛樂場所正紅火。張怕趕到地方,停車時被人按喇叭,回頭看,一輛大紅捍馬停在路口。

騎自行車肯定比開車慢,張怕又要停車,也許擋了那麼一下路?

張怕懶得生事,回頭看眼,騎車子去另一個方向,讓汽車先過。

司機是個帥氣青年,開車從張怕身邊經過的時候送了他一個中指,口型在說sb。

張怕輕嘆口氣,我這脾氣是越來越好了。等騎到清吧門口,想要鎖車的時候,過來個保安,說他們這裡不讓停車。

張怕很鬱悶,指著一長溜汽車問話:「這些不是車?」

保安語氣很沖:「不能停自行車。」

張怕十分想笑,你一個小破保安,穿上一身皮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這個世界啊,總有些人認不清自己身份。張怕壓著脾氣問:「哪兒可以停自行車?」

「後面,我們這兒不行。」保安回道。

張怕再問:「後面是哪?」

「你傻啊,剛才那路口往後騎。」保安說完就走。

張怕呵呵笑了一聲,真是一條好漢子。

推車出來往前看,出了清吧範圍,把自行車停在前面一家店面門口,再走回來。

吉他清吧不算太大,能放個二十幾張檯子,龍小樂坐在舞台側面一張桌子前,一個人低頭喝酒。

張怕坐到對面:「怎麼喝?」

龍小樂看他一眼:「謝謝。」

張怕說:「你這麼說話讓人害怕。」

「真得謝謝你,除了你,我實在找不到人說這個事,也找不到人陪我喝酒,謝謝。」

張怕回話:「行了,謝一遍得了。」拿瓶啤酒開喝。

龍小樂問:「吃點兒什麼?」

張怕指著桌子上的開心果、水果盤說話:「這些就行。」

龍小樂說:「別跟我裝假,想吃就點。」

張怕說:「剛在丈母娘家吃完飯,肚子飽飽的,陪你喝點兒酒得了。」

龍小樂有點吃驚:「你結婚了?」

「沒,我自以為的找到女朋友,去她家就是去丈母娘家。」張怕回道。

龍小樂笑了下:「這也行,你還挺有思想。」跟著問話:「那女的好麼?」

「非常好,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張怕回道。

龍小樂笑笑:「可得注意了,現在的人啊……」喝口酒接著說:「不要說女人,咱先說男人,結婚的有幾個不在外面偷吃?成年的有幾個沒找過小姐?女人也差不多,隨便來個差不多的男人一誘惑,馬上投懷送抱,你說是不是韓劇看多了的緣故?」

張怕說:「像這類比較粗俗的問題最好不要問我,術業有專攻,我比較擅長生理衛生知識。」

「你就是個流氓。」龍小樂又笑一下:「你說這樣好不好?不告訴我朋友,等下次那倆人開房的時候,找個機會讓朋友趕過去,當場撞破姦情,你說怎麼樣?」

張怕說:「你這是要用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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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這就是騙子的作用

龍小樂的想法完全是隨機的,想到哪說到哪,並且只是單純過嘴癮。

張怕隨口應著話,有一搭沒一搭,腦袋擱在桌沿上裝豬頭。

從桌邊走過個黑衣女子,長發披肩,長群曳地,從側面走上舞台。拎起琴架上的木吉他,坐到凳子上。

先調下弦,也不說話,直接開唱。

清吧的彈唱歌手基本都是玩民謠,隨性的彈著,隨性的唱著。

張怕說:「唱的挺好。」

龍小樂說廢話,唱的不好怎麼賺錢?

張怕笑笑:「你說的對。」

龍小樂說:「沒有新意,彈的一般,唱的不出彩,掛個民謠的外衣裝憂傷,有什麼意思?」

張怕說:「你有新意你上。」

龍小樂說:「無不無聊?最煩你這種你行你上的語調,我要行了還聽她唱屁?」

張怕看看唱歌的女孩,黑髮黑衣,顯得臉格外白。再轉回頭說話:「不是原創吧?」

「原你個腦袋創,電視上都唱爛了的歌,一比賽就有人抱把吉他上台唱,你沒聽過?」龍小樂問道。

「我家沒電視。」

「上網看。」

「上網看綜藝節目?我得多閒啊?」張怕掰著手指頭說話:「不是不想看,實在沒時間,我這一天天的,都不是嚇唬你……」

張怕正打算吹牛皮,邊上走過來一白襯衫青年,笑著跟龍小樂說話,順便問張怕個好。

龍小樂做介紹:「我朋友張怕,作家,省作協的,你以後想寫什麼東西,只管找他。」

一句話下去,那傢伙的態度馬上改變,笑著跟張怕握手,多說上幾句話。

雖然未必熱情到哪裡,起碼比剛才好。

白襯衫指著舞台另一邊的沙發座說上幾句話,跟張怕點個頭,轉身回去。

張怕問龍小樂:「給我吹這麼大牛皮,生怕我丟你人是不是?」

龍小樂說:「吹什麼啊?明天上午找我,咱倆去填表,最多十天,你就是省作協的著名作家。」

「大哥,你見過我這麼窮的著名作家麼?」

龍小樂說:「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作品?寫多少本書了?」

張怕笑了下:「沒別的,就是有作品,四十萬字兩本,沒寫完;二十四萬字一本,寫完了;另有兩本過五百萬字的長書,也寫完了。」

龍小樂說:「夠了,加一起一千多萬字,相信我,你很快就是省作協的一員了。」

張怕笑道:「陪你喝酒還有這麼大好處?你還什麼時候鬱悶,必須叫我啊。」

龍小樂說:「少說沒用的,說正經的,要不要哥哥給你指條明路,來錢快,成名也快。」

張怕說:「有錢人的世界就是牛,說成名就成名?」

龍小樂說:「在省裡成個名很難麼?全國那是扯淡,只要你聽我的,最多一年,你就是省著名作家,省著名劇作家,省著名編劇,咋樣,有沒有想法?」

「你想怎麼做?」張怕問道。

龍小樂說:「算你運氣好,我爹一朋友想給小女朋友拍電影,說是砸個五、六十萬玩玩。」

張怕接話道:「確實是玩,這都沒法上映。」

「也能上映,在省內院線找十幾二十塊螢幕熱鬧熱鬧,對你來說就是資歷。」龍小樂說:「你要是想幹就寫個劇本,我幫你遞過去。」

張怕問:「他們能看上?」

「這麼跟你說吧,劇本挺貴的,我爹那朋友不想花太多錢在劇本上面,可錢少了又沒有好本子,那個女的不滿意,要是你的本子能過,三萬起碼,而且本子還是你的,他們就拿來拍一次電影。」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太不靠譜了。」

「挺靠譜的……」剛說到這裡,剛才的白襯衫帶著倆哥們走過來,每人拎一瓶啤酒拿一個杯子,這是要敬酒?

龍小樂招呼幾個人坐下,讓服務員再上一打酒,開始互相介紹。

張怕是一個沒記住,好像別人也沒記住他一樣,對方三個人的焦點是龍小樂,嘻嘻哈哈說上一會兒,其中一哥們沖後面招手,於是又走過來倆人。

由此可見,九龍地產確實牛,連見到龍小樂,都有很多人過來打招呼。

這哥倆過來沒位置,招呼服務員加椅子,張怕抬眼看,不由笑了一下,其中一個是在外面開紅色捍馬、並朝他豎中指的傢伙;再往他們那張檯子看,還剩下一群女生在玩手機。

最開始打招呼那傢伙做介紹,在介紹張怕的時候,開捍馬那帥哥怔了一眼,感覺有些眼熟,不過也沒多想,拿起酒就是喝。張怕更是懶得計較,悶頭喝酒。

這幫傢伙坐了半個多小時,龍小樂終於堅持不住,找個藉口離開。出來後,龍小樂說:「烤串?」

「還喝?」張怕問道。

「可不是還喝麼,在裡面那一堆人……也是服了。」龍小樂抱怨一句,跟著說:「沒開車,你自行車呢?」

張怕說:「走著。」領龍小樂去拿自行車,沒走兩步,看到剛才在舞台上唱歌的黑衣妹子,拎著吉他包跟一個青年說話。

看樣子,應該是青年找她說話,女孩沒太理會,客套兩句。街邊有個青年推輛自行車過來,黑衣妹子跟前面那青年說兩句話,擺手道別,走去自行車男那裡。下一刻,男青年蹬自行車載著吉他妹子走遠。

張怕說:「我又相信愛情了。」

龍小樂很不屑的撇撇嘴:「愛什麼情?那是錢沒到位。」

張怕說你能不能陽光一些,幹嘛這麼陰暗?

「我陰暗?」龍小樂冷笑道:「都不用多,十萬拍出去,那女的今晚就是你的。」

「我不要。」

「你不要有人要。」龍小樂說:「只要肯花錢,沒有買不到的女人。」

張怕說:「說的太絕對了,總有不愛錢的。」

龍小樂沉默一下:「你說的對,總有例外,但絕大多數女人都可以用錢買到。」

「咱能不能好好聊個健康話題,你說這個,我怎麼接話?」說話間走到地方,張怕開鎖推出自行車,笑問龍小樂:「相信愛情不?相信就上車。」這是要重演黑衣女子的故事。

龍小樂說:「我不認識你。」又說:「我打車,你跟著。」

「那我回家了。」張怕說道。

龍小樂氣道:「你怎麼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剛說的那個寫劇本的事,只要好好運做,你真有可能成名成腕。」

張怕想了下說道:「可我不會寫劇本。」

「沒什麼會不會的。」龍小樂說:「你也別騎了,咱倆走過去,隨便找家飯店坐會兒。」

張怕說:「我怎麼感覺像被你包養了一樣?」

「做夢!滿世界都是漂亮美女,我包養你?」龍小樂嫌棄道。

往前沒走多遠,是一家刀削麵店,這大晚上的堅持營業,只能說老闆很敬業。

張怕說:「吃麵?」

龍小樂無所謂:「有酒就行。」

還真有,要上幾瓶啤酒、幾個小菜,倆人繼續聊事業。龍小樂說:「剛才酒吧人多,現在給你好好說下,我爹那朋友包了個小美女,小美女想當明星,別看人家是被包養,可一樣有夢想,她說不要拍粗製濫造的網劇,也不拍那些甘露露也能拍的噱頭美女電影,完全沒營養!要拍個有思想性的影片,不要求達到老井、盲山那種高度,起碼能看下去,所以,她要自己審本子。」

張怕說:「這妹子真有思想。」

「當然有思想,都快魔障了,到處找本子,可所有稍微好一點的、或是本子,都賊貴,你要是真能寫出來,少則三萬,多則五萬,算是多賺筆外快,最主要的,人家妹子要一部好影片求名,你也可以一樣求名。」龍小樂問道:「怎麼樣?」

張怕反問道:「明天能填表麼?」

龍小樂笑了下:「我給你當事辦,就算明天不能,後天也準能填上。」

張怕想想說道:「那這樣,有時間你把那女的約出來,我跟她談談,知道她要什麼,我才能寫出來她想要的東西。」

龍小樂說:「那成,明天給你要電話。」

「你連電話號都不知道,就開始攢事兒?」張怕問道。

龍小樂氣道:「別不知道好賴,那女的做什麼關我屁事?我知道她電話號做什麼?我這是給你想出路才提起她,你應該向我道謝。」

張怕說:「好吧,道謝。」跟著問話:「你那個ab的事情怎麼辦?」

「能不能不提這件事?」龍小樂瞬間變鬱悶。

「不提就不提,反正是你鬱悶,又不是我。」張怕說道。

「我靠……咱倆打檯球去吧,我要教育你。」

「愛找誰找誰去,當我傻啊?」張怕問:「你怎麼不和我打架?」

「當我傻啊?」龍小樂回道。

張怕笑笑,換話題問道:「我那朋友,工作的怎麼樣?」

「不知道。」龍小樂說:「不問你朋友,你來問我?」

「廢話,她一女孩,我怎麼問?」張怕說道。

龍小樂笑了下:「女孩?他兒子都快成年了,還女孩。」

「按年紀,就是女孩不行啊?」張怕說道。

「你家三十多歲了還叫女孩?我是不是該叫你男孩?」龍小樂說道。

張怕說:「這個是事實,我一直那麼年輕純真。」

龍小樂嘆口氣,拿手機看時間,隨手撥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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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禍害這個世界

很快打完電話,龍小樂告訴張怕:「文員,試工期工資兩千八,算不錯了。」

張怕說謝謝。

龍小樂說:「那個女的也挺不錯,少說話多干活,天天主動收拾衛生,李經理挺喜歡她。」

「喜歡她?」張怕說道。

「你就是頭豬,李經理是女的,四十來歲。」龍小樂說:「轉正後三千五,給上三險。」

「三險也行。」張怕說道。

「三險也行?」龍小樂說:「你知道有多少家企業根本不給員工上保險麼?尤其服務性行業,員工自己都不在乎。」

張怕說:「你要向國企看齊。」

「看個腦袋齊。」龍小樂說:「說句你不懂的,就現在的企業,如果真的按照要求繳納齊所有稅費,能保本都算牛的。」不等張怕接話,他又說道:「中央黨校一領導說的,如果不偷稅,有九成中小企業會倒閉,我們家就是一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

張怕嘆口氣,表情很不爽。

龍小樂說:「你什麼表情,我說的是真事。」

張怕說:「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憑什麼說我不懂?」

敢情是因為這句話在鬱悶?龍小樂怔了一下,跟著笑道:「你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

倆人又聊上一會兒,無非是胡說八道加胡說九道,然後結帳回家。來到外面街上,張怕說走了,把自行車推到路上。

剛準備騎上去,卻被龍小樂一把抓住,指著剛開過去的一輛紅色超跑說道:「就是那輛車,追上它。」

張怕用一副特別無辜的表情看著龍小樂不說話。

龍小樂說:「看什麼看,追啊。」

張怕問:「你喝了多少?」

龍小樂被說愣了,跟著反應過來,便是哈哈大笑,笑的那叫一個開心,把自己笑累了,最後蹲著笑。

張怕說:「你這人酒品不行,一個是說胡話,一個是發瘋,以後記住了,處女朋友千萬別喝酒,否則肯定黃。」

「黃你個腦袋。」龍小樂還在笑,好不容易站起來指著張怕的自行車說:「忘了,忘了。」

「沒事,其實我能追上跑車,就害怕開車那人想不開,撞我。」張怕說的特像真事。

龍小樂又是輕笑一下,慢慢斂去笑容:「那車是我以前那朋友的,睡別人女人的那個人。」

張怕哦了一聲問道:「還追麼?」

龍小樂搖搖頭:「回家,眼不見心不煩,再見。」伸手攔出租車,臨上車時分張怕說:「明天等我電話。」

看著出租車開遠,張怕騎自行車回家。

家裡面,五個猴子沒睡,聚在一台電腦前面看……京劇。

張怕進門說:「你們瘋了麼?」

「挺好看的。」雲爭說:「晚上去買飯,街口有倆老頭唱戲,我去,巨好聽。」

張怕說:「京劇確實好聽,不過呢,就算你能欣賞得了,他們四個是怎麼回事?」

「他們也覺得好聽,是不是老皮?」雲爭問道。

張怕扒拉開幾個猴子,拿鼠標亂點,經過番檢查,發現五個猴子竟然真的在看京戲。這下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了。

想了想,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說,搖頭回自己房間。

老皮追出來說:「哥,傍晚那會兒,樓下房東的男人又來了,又是好通鬧。」

張怕問:「報警沒?」

「報了,警察給帶走了。」老皮回道。

張怕點點頭:「早點。」

他的房間是滿的,非常滿的異常滿,看著一堆女人衣物,想了想把雲爭喊過來:「我這堆衣服是隔壁那倆小姐的,瞅著挺新,扔了浪費,你問問你媽,她要是不嫌棄,挑幾件能穿的拿回去,好不好?」

「不好。」雲爭說:「我不讓我媽穿小姐穿過的衣服。」

張怕撓撓頭:「還有十好幾雙鞋,你問問吧,她要是不要,你明天跟老皮幾個抱去街口賣了,十塊二十塊的,能賣出就行。」

「我媽肯定不要。」雲爭說道。

「好吧,那就不要吧。」張怕看著雲爭笑了一下:「你也知道羞恥,你也知道雲姐生活不易,作為唯一的兒子,你是不是有責任讓雲姐過上好日子?」

雲爭沉默片刻才說聲是。

張怕說:「我問你啊,你是不是想孝順母親,想好好照顧她?」

雲爭又說是。

張怕指著屋子裡一堆東西說道:「想照顧一個人,不是用嘴說的,想照顧好母親,就得做該做的事情,現階段,雲姐才三十多歲,還用不到你賺錢養家,那麼,做為一個學生,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學習。」雲爭小聲回道。

張怕點點頭,在一堆鞋盒裡找出雙紅色高跟鞋,拿在手裡給雲爭看:「我想把這雙鞋給雲姐,她穿不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時時刻刻看到,我希望有個什麼東西能夠提醒你,一直提醒你,提醒你要做個好孩子,而不是一一九中的五個搗亂鬼之一。」

雲爭說:「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張怕放下高跟鞋:「好,這句話是你說的,我沒逼過你,對吧?」

「對。」雲爭回道。

「那麼,你是個男人,就要像男人一樣去拼,缺錢了可以跟我說,但是請記住,如果做錯了事情,傷的是雲姐的心,而不是我的。」張怕說:「明天下午把這些東西搬去街口,能賣多少錢賣多少錢,先體會一下賺錢的辛苦。」

「知道了。」雲爭多站一會兒,忽然轉身出門。

張怕癟下嘴巴,心裡話是:還以為你要鞠躬致謝呢。

他沒想把這些東西給云云,就是想逼雲爭自己表態,逼出學習動力,做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

躺床上稍微發會兒呆,漸漸睡去。

隔天起床,換上一身帥氣衣服出門。臨走前給老皮留下五十塊錢:「一天的伙食費,看著花。」

老皮當然喊不夠。張怕只當沒聽見,開門下樓。

在路口買個煎餅,邊吃邊去公車站。七點半多一點就出現在劉小美家樓下。

快八點的時候,劉小美打電話問他在哪。張怕說在樓下。劉小美趕緊掛電話跑下樓,一見面就是埋怨:「來了怎麼不上樓?也不打電話。」

張怕說:「有點早,萬一你家人在睡覺怎麼辦?」

「就你會做好人。」劉小美挽住張怕胳膊:「你要是能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我就考慮暫時做你女朋友。」

張怕說:「這還考慮啥,直接領證得了。」

劉小美笑道:「我敢領,你敢麼?」

張怕琢磨琢磨:「再忍幾天,再忍幾天。」

劉小美又笑:「咱倆要是現在領證,我媽能摧殘死你。」

張怕說:「這正是我的擔心。」

劉小美笑著說真好,說週日一大早就這麼開心,真好真好。

張怕說:「咱倆要是同居的話……買什麼禮物比較好?」

前半句話是無意識的順嘴佔便宜,話說半句猛然想起人家一直要求跟自己同居,是自己不敢……

這句話被劉小美抓住語病,笑問:「你說什麼?要和我同居?」

張怕決定先下手為強,混淆概念說道:「我說的是睡一張床。」

劉小美笑壞了:「不領證就想洞房?我會匯報給母上大人的。」

「別,千萬別。」張怕趕忙攔道:「我一直努力在母上大人面前留好印象,你這句話一說,我直接掉進十八層地獄,母上大人興許就不同意咱倆在一起了。」

劉小美說:「又不是我說的,都是你在說。」

張怕趕忙換話題:「去哪買?」

劉小美問:「騎車了?」

「沒有。」張怕回道。

「打車去?」劉小美問道。

「必須的!」張怕說道。

如果是他自己,多半坐公共汽車。可多個劉小美,寧肯多花錢也不讓劉小美遭罪。萬一再遇到個色男揩油,張怕能氣死。

「太早了。」劉小美說:「沒想到你來這麼早……吃了沒?」

「吃了。」張怕說道。

劉小美湊近聞了下:「煎餅味兒。」

張怕問:「你沒吃?」

「嗯,剛起來沒一會兒。」劉小美回道。

「那你回家吃,我在樓下等你。」

「在樓下做什麼?跟我上去。」

張怕搖頭:「說實話,我害怕審查。」

劉小美就又笑了:「你咋就這可愛呢,可愛的不行不行的,喜歡死我了。」

張怕說:「別笑了,我說的是真事兒。」

「好拉,知道了,你去外面轉轉,我一會兒下來。」劉小美抱了張怕一下,轉身上樓。

張怕溜躂到小區門口,看見幾個老人在晨練,有拿劍的,有練拳的,都是太極。

站著看上一會兒,老人們解散,互相說幾句話,各自回家。張怕去找下一個熱鬧瞧。

八點四十多的時候,劉小美下樓,穿一身輕便服裝,背個小雙肩包,顯得青春活潑。

張怕蹲在小區門口逗兩隻小狗玩。小狗都有主人,坐在邊上說話,眼睛時不時看看自己小狗。

張怕沖兩隻小狗拍手,小狗就圍著他轉,聞聞手,聞聞腿,還繞到後面聞屁股。

劉小美走過來說:「你幹嘛呢?」

「我在跟你們小區的住戶套關係,就是它們不怎麼理我。」張怕直起身回道。

劉小美說:「你說的是外語,要用它們的語言才行,現在試一下。」

張怕搖頭:「我只會漢語,別的語言一概不會,不如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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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他們讓我不明白

嘮上兩句閒話,打車去商場。依著娃子們的家底來說,張怕買得起的東西,他們一定不缺,所以送禮物會很為難。總不能拿本《怪廚》簽上名字當禮物……應該會被打死的。

很快到商場,直奔兒童區挑禮物,選來選去不知道買什麼。

依著劉小美,花個一、二百塊買個禮物就是。張怕說:「要是送個不喜歡的或是沒用的玩意,不如不送。」

劉小美說:「我就是喜歡你這麼認真的樣子。」

這句話很有內容,張怕想想問道:「在我追你以前,你見過我?」

劉小美嘿嘿一笑:「選禮物。」

看過太多東西,最後選了一套組合玩具,很大一個箱子,導購說裡面有五百多塊大小不等的材料,按照圖紙可以組合成許多玩意,比如床,比如房子,比如書架。

張怕說這個好,還可以組裝飛機大炮。

劉小美笑問:「你是多沒童年啊,要不要姐姐給你買一套?」

張怕說:「買是不用買了,不過我小時候確實沒玩具,上小學才買把紙炮槍,還是自己買的。」

劉小美表示驚訝:「呀,你還上過小學呢。」

張怕回話:「不但上過小學,還讀了十幾二十年,我們校長都熬退休了。」

結帳時,張怕想付款,劉小美不讓,說必須聽她的話。

張怕剛把錢遞過去,劉小美轉身就走。張怕趕忙拉住她:「大爺,你結帳好了吧。」

劉小美喜滋滋應上一聲:「真好聽,再叫一聲。」回去交錢。

從兒童區出來,樓下兩層是女裝部,大小牌子都有,張怕問:「假如說,按照我的標準給你買套衣服,你會不會穿?」

劉小美笑問:「打什麼壞主意?」

張怕說:「快說穿不穿?」

「你要是買內衣,我就是穿上你也看不到。」劉小美回道。

「那不會。」張怕說:「我想買一件林蘭那種的短裙,再配上高跟鞋、絲襪,一定賊拉拉性感。」

這句話說錯了,劉小美怒哼一聲:「色狼,是不是看中林蘭了?」

張怕當然不承認:「我是不知道那衣服叫什麼名字,你們女人的衣服分得好細,難道只說裙子?短裙?迷你裙?」

劉小美說:「解釋是沒有用的,你就是個色狼,第一次看到我就追我,上週看到林蘭,居然唸唸不忘到現在,要不要我把她喊回來介紹給你?」

張怕說:「你弄死我算了。」

「才不弄死你,我要欺負你一輩子。」劉小美說:「你還真識貨,林蘭那裙子是香奈兒的,起碼六、七千,可能更貴,你給我買一條?」

張怕搖頭:「我就是說那個樣式的,主要是********鞋,配上你的美腿,那種美那種性感不用說了。」

劉小美笑道:「是不是更想我只穿********鞋,別的都不穿啊?」

「我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麼?」張怕說:「你要是不喜歡穿,那就不買了。」

劉小美笑著看他:「想給我買衣服,嘿嘿,等本小姐召喚吧,現在去給你買衣服。」

張怕說不買。

劉小美看看他:「也行,走吧。」

現在是十點鐘,這地方距離國際酒店沒多遠,便是溜躂過去。進門後在一樓喝會兒咖啡,順便討論人生大計。

劉小美問:「網劇那個本子挺好的,真捨得不拍?」

張怕回話:「沒得拍,演主角那傢伙跟人跑了。」

劉小美笑道:「主角真有一百九十斤?」

張怕回道:「只多不少。」

劉小美說:「那挺嚇人的,快有兩個我沉了。」跟著再問:「動畫片也不拍了?我覺得挺有思想,關愛自閉症兒童,只要好看,一直掛到網上,就會一直有人看,起個提醒作用也是好的。」

張怕說:「負責投資那幾個傢伙撤了,倒是把電腦留給我,可有什麼用?」

「這樣啊。」劉小美問:「你想拍麼?想拍的話,我可以出錢。」

張怕說:「這個錢注定收不回來,出多少都是坑,算了。」

「你要是想做的話,坑就坑唄,難得我願意給你錢。」劉小美說的很自然。

張怕笑著搖頭:「不用了,現在挺好的。」

劉小美說:「我有點兒錢,平時用不到,你要是需要就告訴我。」

張怕說:「完完全全地兩口子的感覺,真幸福。」

「做夢!我根本就沒同意過。」劉小美說道。

張怕做個痴呆表情:「呵呵,是沒同意。」言下之意是嘴上不同意,其實倆人已經算是一對兒。

劉小美笑道:「裝什麼蠟筆小辛?」

「哦,好的。」張怕學蠟筆小辛的語氣回話。

劉小美說:「有本事你一輩子這麼跟我說話。」

張怕眨巴下眼睛,恢復正常語氣:「你甘心就這麼當老師麼?當一輩子?」

「不然呢?」劉小美問道。

「你這麼優秀,網上那麼多人支持你,忽然就退了,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張怕說道。

「是有點浪費才能,不過……」劉小美想了下回道:「過去的十幾年一直很忙,尤其出國和回到京城那一年多,簡直忙壞了,什麼都要打理,還要練功,那時候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好好休個大假,什麼都不做的徹底休息一段時間,有一天上台表演,看到台下有很多是情侶一起過來,我忽然就累了,就不想跳了,散場後開始琢磨這件事,也是跟劇院跟公司商議,拖拖拉拉一個多月才算完結,為此損失一些錢,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來了。」

說話時候,劉小美用很好看的食指磨著杯口畫圈圈,很輕很柔,停了會兒接著說道:「過去的一年多是我這輩子最輕鬆的時光,過的很快樂、很安心,雖然離開名利圈、離開炫目的舞台,總會有不捨,可人生就是這樣,想得到就要失去,人生是等價交換,不過還好,讓我遇到了你。」說完補充一句:「你算是個添頭。」

張怕笑問:「不想麼?不想回去舞台麼?」

劉小美說:「想是一定會想的,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又怎麼可能說放就放,那時候想著是放一段時間的假,公司不同意,說不服從公司安排就封殺我。」說到這裡笑了一下:「你知道麼?有意思的是,我和他們簽的是演出合同,賺錢大家一起分,沒有更近一步的關係,不是藝人合同。」

說著看向張怕:「你說,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張怕說:「不管未來如何,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要是想回京城,我就辭職一起去。」

劉小美淡聲說道:「以後再說吧,現在挺好的,這一種悠閒一種輕鬆,是花錢買不來的。」

張怕說:「你現在的輕鬆本來就是花錢買的,如果捨棄這種輕鬆,你應該賺很多很多錢。」

劉小美接道:「這麼說也對。」

他倆算是戀愛初期階段,沒表明關係,互相有好感,彼此很能說,湊一起什麼都不做,光說話就能說個沒完沒了。

聊過劉小美跳舞的那些事,說著說著又扯到化妝上面,劉小美說:「我要學易容術,努力學化妝,嘿嘿,等以後看我,絕對是百變魔女。」

張怕說:「就別糟蹋這張臉了,別人化妝是有需求,你化什麼啊,搞不好化出來後只會更難看。」

劉小美說:「你表揚人的方式真特別,不過我能聽得懂,加十分。」跟著又說:「化妝不單是一張臉,還有髮型什麼的,就像演員演電視,二十歲一個樣,三十歲一個樣,五十歲又一個樣,多好玩啊。」

張怕有點無語:「你學化妝是為好玩?」

「不然呢?你也說了我特別漂亮,沒有化妝的必要。」劉小美嘿嘿笑道。

倆人在這裡你儂我儂的說的開心,時間一晃已經十一點半,張怕去結帳,倆人上樓。

國際酒店在省城屹立二十多年不倒,生意一直紅火。今天週日,餐廳和大的宴會廳包給婚宴,葉子的生日宴會在小宴會廳舉行。

剛才坐在咖啡廳裡面,遠離喧鬧,此時出來,電梯那裡全是人,有上有下的,劉小美看上幾眼說:「走上去?」

張怕說好,準備去走樓梯。可剛一轉身,一個豔麗少婦打招呼說:「劉老師好。」手邊牽個漂亮小妹妹,嗲聲嗲氣問老師好。

劉小美笑著回話:「你們也好,剛到?」

「剛到。」豔麗少婦看看前面人群:「人真多。」

大家都在等電梯,無聊時會東看西看,在看到劉小美的時候還能儘量注意下眼神,別太明顯。可忽然加入豔麗少婦,倆美女站一起,男人們的眼睛就不夠了。

很快,又有一帶著小孩的少婦加入進來。

不論長相如何,這幫女人很捨得花錢很捨得打扮,作為花錢和打扮的基礎,身材總算是不差,於是便很好看,起碼第一眼會被吸引,要仔細看是真漂亮還是裝漂亮。三個漂亮女人很自然地成為人群焦點。

眼看人越聚越多,好不容易下來一部電梯,卻是裝走前面的客人。

劉小美再次提議:「走樓梯?」

倆少婦都同意,於是走去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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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為什麼有人願意做壞人

倆少婦在跟劉小美說話,倆小妹妹倒是願意跟張怕說話,看著他拎的大包問:「是什麼禮物?」

張怕回話說:「玩具。」

「我能看看麼?」一個小妹妹問話。

張怕笑著回話:「不能。」看小妹妹有點失望的表情,笑著補上一句話:「等你過生日的時候,也送你一個。」

「真的?」小妹妹伸出小手:「拉勾。」

張怕就和她拉勾,另一個小妹妹說:「我也要。」

張怕說:「也有你的。」

「就這麼說定了。」小丫頭擺出副小大人的模樣。

很快爬上四樓,推門進入大堂,張怕想去服務台詢問是哪個房間,卻看到一個旗袍女過來問話:「請問,是來參加葉晨小朋友生日會的客人麼?」

她問的是後面的三女加兩個小孩,張怕搶先回聲是。

「這邊請。」旗袍女做個手勢引往右邊。

在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從裡面走出個旗袍女,來到服務台前面站住,等著迎接下一位客人。

整個四樓都是餐廳,最少有兩家在舉辦婚禮,可結婚的那些也沒有這個服務,只能說是意識問題,全靠親朋好友居中聯繫。

小宴會廳在最裡面,很安靜,有單獨衛生間。

大門打開,裡面有小朋友在唱卡拉o,還有很多小孩在玩遊戲,大人們或站或坐,有看節目的,有小聲說話的,更多的在盯看自家孩子。

如同劉小美說的那樣,所有人都是衣著光鮮,基本是把生日會當成一次展現自己的舞台。

劉小美一進屋,馬上迎過來許多家長,紛紛問好。也有跟兩位少婦打招呼的,當然少不了張怕,熱情招呼,顯得很溫暖。

劉小美班裡五十五個孩子,比正常學校班級的學生都多。目前來了近四十個孩子,加上家長,宴會廳基本就滿了。

葉晨父母都在,一直在招呼客人,這時候更要招呼劉小美。張怕遞過去禮物,葉媽媽說謝謝,招呼他照相。

一進宴會廳是張方桌,上面是簽到薄,每位小朋友要親手寫上自己的名字,葉子守在這裡。邊上站個攝影師,給簽到的小朋友照相,再給小朋友和葉子合照,最後再給家長、孩子一起合照。

張怕佔了劉小美便宜,跟葉媽媽、葉子都有照相。

這時候葉爸爸走過來,他負責男賓,招呼張怕去裡面坐下。

按照正常擺席,小宴會廳裝不下這麼多人。可大禮拜天的,只要是稍微好一點的飯店就都定出去。能在這裡擺桌,已經是葉晨父母很有面子。

像這種小宴會廳,基本就是給領導或是重要賓客準備的。

房間原本擺設是半圈沙發椅,當中是兩張十八人台的大圓桌,今天全部撤掉,換成長桌。就是張怕帶學生吃烤肉那種樣子,宴會廳裡擺著三趟長桌,一趟長桌給孩子們使用,另兩趟是大人們用。

桌上已經擺著許多冷盤,還有些果盤,只等客人到齊,準時上菜。

葉爸爸帶張怕去最外面那張檯子坐下,這地方只坐著四位男士,倒是還有六、七個奶奶聚一起聊天。

葉爸爸第一次見張怕,又沒看到孩子,笑問:「小孩呢?你妻子帶著?」

張怕笑道:「你誤會了,我跟你們家葉子是同學,劉小美是我老師。」

「啊?」葉爸爸吃驚的表情很精彩,有些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笑著說兩句話,回去找葉媽媽問話。

又過一會兒,葉爸爸拿名片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劉老師男朋友,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繫。」

張怕說:「我沒有名片。」

「留個電話號。」葉爸爸笑著說話:「你有本事,劉老師那麼漂亮都能追到,光我看見的,就有三個人去學校追她,沒一個有好臉,你能贏得劉老師喜歡,肯定有不一般的本事,以後一定要常聯繫。」

張怕苦笑著說:「你這話說的,我都沒法接了。」說出電話號。

「不用接,一會兒好好喝幾杯,我先招呼客人。」

張怕說聲好,低頭看名片,先是一怔,差點笑出聲來,葉良辰,原來這位仁兄就是大名鼎鼎的良辰兄。不過瞅著比網上那個良辰順眼多了。

收起名片,跟附近幾位爸爸點個頭,把果盤拽到眼前,拿片西瓜吃。

這傢伙我行我素的,實在有個性。

又過一會兒,客人到齊,小朋友都留下自己的名字,經過點數,一共是四十八人,只有七個小朋友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到場。

葉子媽上台說話,說上一通感謝話語,同時提議合照一張,於是就照吧,大家站成三排半,來一張大團員合影。

有家長心思活,提議說成立個家長群,平時可以互相交流什麼的。

能在劉小美這裡學舞蹈的孩子,起碼是小康家庭,有人提議就有人響應,並有人馬上建群。

合照後各回座位,服務員開始上菜,先是推出蛋糕車,很高很大的雪白雪白的蛋糕剛一出現,燈光全滅,只剩跳動的燭光映照四方。

葉子穿一身公主裝,頭帶公主冠,很開心的看著蛋糕越走越近。

生日歌悠然響起,大家一起祝福。

後面的事情比較簡單,葉子父母不是白痴,不會弄一台只表現自己孩子的宴會,也不會把生日會變成才藝表演,一首生日歌之後,開吃。

別的什麼都沒有,給孩子們空間歡樂,大人們坐在兩邊邊吃邊聊,順帶照看孩子。

孩子們的食譜和大人們的不同,沒有油炸食物,主要是綠色食品、豆製品、魚、蝦……

為了這頓飯,也算是飯店頗下苦功,或者說葉子父母出了大價錢。

在飯店接待結婚宴席的同時,還能把這一桌飯菜做的很有童趣,擺盤很卡通很可愛,以至於好多孩子媽媽先拿手機拍照,然後才讓孩子們開吃。

大人們的酒菜就簡單了,按照正常宴會標準上菜就是。為保證孩子們的安全,宴會上沒有白酒,僅提供幾瓶紅酒,每人分一口,沒了。

葉爸爸剛才跟張怕說好好喝,完全是下意識的台詞,是平時說習慣了。

汽水倒是管夠,純果汁飲料,孩子們大人們一起喝。

孩子的生日宴會,說到底就是給孩子送快樂的。一幫小朋友湊一起說說笑笑鬧鬧,這就夠了。什麼表演節目啊,拆禮物啊,都是以後的事情,此一刻全部拋離。

這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孩子們鬧夠了,家長們陸續告辭,宴會結束。

葉爸爸帶葉子站在門口送客,說最多的一句話是:以後常聯繫。

等張怕離開的時候,葉爸爸又說:「以後常聯繫。」還說今天時機不對,沒能盡興,改天好好喝一頓。

張怕說好,又說謝謝招待。等劉小美也說過告辭話語後,倆人下樓。

劉小美笑問張怕:「怎麼樣?感覺咋樣?」

張怕晃晃手機說:「還是很有收穫的,認識了許多傑出人士。」說的是那個家長群。

劉小美笑問:「一會兒去哪?」

張怕問:「你想去哪?」

劉小美說:「你是豬腦子啊,我這麼問你,你當然要給出答案,怎麼還能問回來?」停了下又說:「你一定沒處過對象,腦子才這麼笨。」

張怕笑了下問話:「看電影?」

「好吧。」劉小美說:「你要背我去。」

國際酒店不遠是某著名商場,裡面有電影院。

站在路口往那面看,張怕說:「幸虧不遠。」跟著半蹲道:「上來。」

劉小美退後一步,猛往前跑,再縱身一跳,好像騎大馬那樣騎到張怕背上,口中喊駕。

張怕猛往後伸脖子,緩了下說道:「你要勒死我啊。」

劉小美嘿嘿一笑:「失誤。」雙手往前動動,箍住張怕身體。

於是就看電影吧,在進到影廳之前,張怕硬是不讓劉小美下地。

剛進影城那會兒,劉小美說了幾次要下來,見張怕就是不同意,她只好繼續騎大馬,很專心、快樂的騎大馬,包括買票、買苞米花。

這等出挑行動,讓二人始終成為焦點所在,尤其是劉小美,很多人看了又看,總有人會感慨一句:漂亮的女孩都有男人了。

買票時,張怕說看馬上上映的那場,售票員快速問上兩句話。隔著大玻璃。張怕聽著有點含糊,只管點頭。等電影開演後,才知道售票員問的是什麼。

一開場就是陰森森的恐怖場景,十秒後忽地出現個好大好大的死人頭,佔滿整個屏幕,而且是突然出現……

是恐怖片!張怕偷眼看劉小美,發現大妹子居然有閒心吃苞米花……好吧,看來只有我自己害怕。

低頭,閉眼,平心靜氣,努力睡覺。

電影是有音效的,帶著恐怖節奏一點點往張怕腦子裡鑽,在他的腦海裡形成與電影無關的另一幅恐怖畫面……

趕忙轉移注意力,想天想地想美女,對了,還有大長腿……正想的專心,劉小美輕推他一下,張怕蹭地站起來,眼睛看向劉小美那隻手。

劉小美被他嚇住:「你幹嘛?」

張怕慢慢坐下:「你幹嘛?」

「我以為你睡了。」劉小美問:「閉眼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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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生活不是故事

因為張怕不喜歡看恐怖片,劉小美說不看了,抱著苞米花出來。

張怕說:「換一場。」

劉小美搖頭:「看電影沒意思了,找地方坐坐。」

那就坐吧,影城外面有家記,進去買兩杯可樂,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坐下,劉小美問:「不敢看恐怖電影?」

「沒什麼敢不敢的,是不想看。」張怕回道。

劉小美就笑:「好吧,以後我也不看了。」

張怕問:「你看過很多?」

「不多。」劉小美看眼時間:「忘和你說了,老媽說晚上過去吃飯。」

「又去?」張怕一驚。

「你這是什麼態度,那是你丈母……目前什麼關係都不是。」劉小美差點說走嘴。

張怕笑了一聲:「你父母絕對是潤物細無聲,聊著天就把我拷問,太有壓力。」

「知足吧你,多少人想被拷問都沒機會。」

張怕點頭:「這倒是。」跟著問話:「要不要買點菜回去?」

劉小美說:「我問問。」往家打電話。過會兒放下手機說:「不用買了,她老人家說市場的菜不放心。」

張怕恩了一聲,問幾點去。

劉小美說再呆一會兒。

於是就呆唄,然後去劉小美家,一邊吃美食,一邊接受劉媽媽問話。這次劉爸爸沒參與。飯後倆人又單獨呆上一會兒,張怕告辭離開。

臨出門前,劉媽媽笑著說:「我對你越來越滿意了,加油。」

張怕笑著回話:「你還真是個不一般的丈母娘。」

這一天過的特別充實,是張怕到省城後最充實的一天,沒有打字,東跑西顛的到處走,參加了宴會吃了晚飯,很快樂。

帶著這種心情回家,連睡覺都是快樂的。

只是,隔天早上馬上變不開心。

按規定,七點半,學生全部到校。王江沒來,跟他一起的五個人也是沒來。

看著空空座位,張怕臉沉的能掉下來。

一直站著,目光沒離開那幾個座位。

學生們很精,全部低頭看書,沒人玩手機,沒人說話,惟恐張老師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從七點半開始到八點鐘,張怕站了半個小時,學生們安靜半個小時,王江那些學生還是沒來。

上課鈴響起,任課老師進門,張怕陰著臉出門。

他一出去,同學們齊齊鬆口氣,有人小聲嘀咕:「王江要倒霉了吧?」

張怕走出教學樓,站在門口往外看。學校大鐵門已經關閉,操場空無一人。

拿手機打電話,還好,這個兔崽子總算有接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老師,今天有事情,忘請假了。」

張怕問什麼事情。

王江猶豫下說道:「四班胡婉華丟了,丟兩天了。」

「怎麼回事?」張怕問道。

王江說:「週六中午出去玩,然後沒回家,昨天也沒回家,我在找人。」

張怕問:「你能找到麼?」

「那也比坐著不動強。」王江說:「報警了,不過警察只說有線索就通知,根本不行動,我也是沒辦法。」

張怕安慰道:「別著急,慢慢找,你在哪?我去陪你找。」

王江回話:「我在到處亂跑……對了,你能找盛揚和羅成才說話麼?」

「怎麼回事?」

「他倆以前在夜店混……」王江話說一半,張怕明白過來,打斷道:「你等著。」轉身跑回教室,先敲下門,跟講課老師說找幾個同學,然後喊盛揚、羅成才,再有何生生那三個人,帶出教學樓說話:「四班胡婉華丟了,王江找你們有事。」把手機遞給盛揚。

盛揚接過說話,說上兩分多鐘才掛斷,還手機的時候跟張怕說:「老師,我們倆情況有點特殊……不過可以打幾個電話。」

王江找盛揚和羅成才,是讓他們幫忙問問夜店裡的熟人,有沒有看見過胡婉華。可這倆傢伙賣藥丸被抓進去,放出來以後上學了,還沒見過老大,不知道要怎麼說。

何生生三個人更有問題,他們跟老大黑皮已經成為仇敵,指望他們打聽消息,根本沒戲!

張怕說:「能問就問一下,有照片麼?要不要去輝煌問問?」

老師居然知道他們的據點?盛揚看張怕一眼,回話道:「這個時間不開門,都在睡覺,去哪也沒用。」跟著又說:「電話也不能現在打,起碼得十點。」

張怕想了想說道:「你們先回教室。」

五個學生應上一聲,轉身進教學樓。

張怕跑去校長室:「四班一女生丟了。」

「丟了?誰丟了?」秦校長嘆氣道:「總有學生曠課,長時間曠課,少兩天不算什麼。」

張怕說:「這次是連家也沒回,兩天沒回家,聯繫不上人。」

這句話終於讓校長有點緊張,問話:「誰?」

「四班胡婉華。」張怕回道。

校長馬上給三年級辦公室打電話,說上幾句話掛斷。兩分鐘後,級主任和四班班主任一起進來。

四班班主任姓黃,進門就說:「校長,胡婉華已經一週沒來上課。」

秦校長很鬱悶:「我這都是一群什麼學生?」沖張怕說:「你介紹下情況。」

張怕說:「我知道的不多,就是知道報警了,週六下午出去玩,兩天沒回家,手機關機,人沒了,到現在沒有消息。」

「能是丟了麼?是不是跑哪玩去了?」四班黃老師說道。

不是她不負責任,實在是孩子不省心,擱你,你也這麼想。

張怕想想問道:「你班裡曠課的多麼?」

「今天有四個平時不曠課的也曠課了,不是去找胡婉華了吧?」黃老師說道。

張怕說很有可能。

黃老師皺眉道:「這去哪找?」

張怕琢磨琢磨:「先上班吧,畢竟要照顧多數學生。」

「就是就是,咱先上課,既然報警了,警察有消息就會馬上通知。」年紀主任說道。

校長想想說道:「只好這樣,先上課。」

等兩位老師離開,張怕說:「我要請假。」

校長看看他:「你可以出去找,但不能帶學生一起。」

張怕嘆氣道:「我都不知道胡婉華是誰,找什麼啊?我是去找王江,找我班裡的幾個混小子。」停了下又說:「他們要是像以前那樣曠課,死不死的,我絕對不會多看一眼,可現在是在做好事,王江那傢伙又野,我怕出事。」

校長說:「我果然沒選錯人,沒選錯老師。」

張怕苦笑一下,轉身下樓。

蹬自行車離開學校,給王江打電話。不管能不能找到胡婉華,起碼不能讓王江再出事情。

王江說出方向,張怕趕過去,倆人在運動戰中碰頭。

許是張怕帶著幸運光環,倆人見面沒多久,王江電話響起,是胡婉華母親打來的,說警察找到人,讓她們去派出所。

這是個好消息,王江跟老師說一聲,打車走。張怕只好蹬自行車追過去。

胡婉華一米六左右,很瘦,坐在派出所問訊室裡就是哭。

張怕沒看到人,他過來的時候,胡婉華媽媽在跟警察說話,王江也是等在外面。

胡婉華不是犯人,警察很和氣,跟胡媽媽建議:「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胡媽媽說謝謝,又問可以走了吧?

警察說:「你們又不是犯人,隨時可以走。」

胡媽媽再說謝謝,進裡面帶出胡婉華。

到這個時候,張怕才第一次看到那個丫頭。

看外表有些慘,短裙很髒,上身披件大外套,頭髮凌亂,眼睛哭的紅腫,出來後沖王江點個頭,眼淚又刷刷的流。

胡媽媽跟王江說:「我們先回家,謝謝你了。」

王江說沒事,看著胡胡婉華娘倆出門離開。

張怕問王江是怎麼回事。

王江說他也不清楚。

胡婉華已經難受成這樣,多問一句就是多揭開一次傷疤,王江說:「老師,回去上課吧。」跟著又說:「今天不能算曠課吧?」

張怕說:「急什麼急?你那幾個蝦兵蟹將呢?」

王江啊了一聲:「還得等一下他們。」

張怕看看他,進去找警察說話,大意就是自己是剛才那女生的老師,那個學生總是曠課,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警察想了想說道:「現在還不方便說。」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張怕心存疑問。不過既然警察不說,他便道了聲謝,出來跟王江一起等人。

從今天的事情能夠看出王江比較在意胡婉華,不但自己到處找人,還帶著同學、朋友一起。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共有十來個人到派出所門口集合。

王江說感謝大家給面子,又說晚上請吃飯,現在先散了,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這幫傢伙說一聲好,也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江又說:「我回學校,你們誰一起?」

當然要一起,連十八班帶四班的學生們一起打車走,又是丟下張怕蹬自行車回去。

在路上,給校長打個電話,說是人找到了,但具體怎麼回事還不知道。

校長說:「人沒事就行,別的事情可以慢慢問慢慢查。」

張怕說是,掛斷電話。

他是最後回去的,因為突然離校,讓語文課變成自習,變成菜市場一樣的自習課堂。

張怕開門進入,先看向王江那幾個人的座位方向,都回來了,王江在發呆,另幾個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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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卻有著故事裡的壞人壞事

張怕剛想說話,下課鈴響起,這節課一個字沒說就上完了。

想了想,沒必要佔用下課時間,出門去辦公室。

羅勝男依舊在玩手機,見張怕進門打聲招呼:「張老師。」

張怕看她一眼,這妹子還真強,還是穿裙子,也不管天氣在逐漸變涼。

說起裙子,方才的胡婉華也是穿裙子,而且很短。大外套下面的衣服也是薄透小衫,基本就是在夜店裡穿的衣服,搞成那樣應該是出事了。

因為胖子等人投向王坤的錢途,張怕的兩個劇本全部落空,再有上本書已經結尾,張怕的日常工作瞬間變空。打開筆記本電腦,打開文檔,對著看上半天也不知道要寫什麼。

萬事開頭難,寫故事一樣。

羅勝男走過來問:「還寫?你到底在寫什麼?」

張怕說:「我也不知道。」

羅勝男笑了下:「還保密?」又坐回床上玩手機。

張怕回頭問話:「你沒課?」

「有啊,一會兒就有。」羅勝男說:「學校應該再招一個音樂老師,那麼多班就我一個人教,累都累死了。」

張怕說:「三年級的音樂又不用上。」

「上不上是學校的事,可我還得寫教學大綱。」羅勝男回上一句。

看著這個打扮的精巧美麗的美女老師,張怕關閉電腦。他發現了,只要和她單獨在一起,那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羅勝男又說:「超級女聲開始報名了,你說我去一下好不好?」

「你……好。」張怕想說人家是女生,你是女老師,而且已經訂婚,是不是有些大?可話到嘴邊改成一個好字。

「我好?我當然好。」羅勝男放下手機:「去廁所。」開門出去。

什麼是過的悠閒?這位羅大小姐才是。

張怕在屋裡又坐一會兒,等羅勝男回來,他才離開。

想來想去,不想在學校呆著,拿著筆記本電腦準備回家。

剛出教學樓,看到王江幾個也跑出來。張怕問話:「你們去哪?」

王江說:「警察打電話,說是要問我們話。」

「問話?」張怕說:「剛才在派出所怎麼不問?」

王江回道:「警察沒想到咱們也能走。」

張怕笑了下:「那回去吧。」

王江問:「你也去?」

「閒著也閒著,去看看。」張怕說道。

二十分鐘後,剛才從派出所離開的這些人又回來這裡。警察開始一個個問話。

胡婉華被三名青年帶走,發生許多事情。那些人不讓她走,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放人。

過去的兩天時間,胡婉華被折騰慘了,放出來後坐在馬路上哭,是一個好心老太太打電話報警,大家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因為胡婉華一直在哭,問起話來十分麻煩,好不容易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單就這點來說,確實很為難警察。

胡婉華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用好聽的話說是叛逆期少女,有自己的主意,家長說什麼都不聽,還會吵會罵。往難聽裡說就是熊孩子。

胡婉華經常曠課,在社會上認識個姐姐,大她兩歲,小太妹一個,天天去網吧、歌廳、夜店轉悠。

上週六,小太妹說有朋友過生日,從中午開始喝,一直玩到晚上,是大局。胡婉華去了。

下午在歌房玩,十幾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玩的特別嗨。

這種場合最怕有心人,有人拿出小藥,完後就是吃唄。胡婉華跟個傻子一樣就吃了,吃了以後又喝酒又跳舞,直接來個大釋放。

釋放的不光她自己,很多男男女女在包房裡就發生近距離關係。

包房太小,人又多,有幾個男的帶上看中的妹子離開,有胡婉華一個。

胡妹子已經迷糊了,其實就算不迷糊也未必會走,以前曾有過類似經驗。只是這次稍有不同,遭遇到暴力對待。

傍晚時分直接帶她回家,回家也繼續吃小藥,反正就是往嗨裡玩。接下來很自然地發生了許多不知道該不該發生的事情。

直白說是睡了。可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是三個青年和胡婉華自己在一起。

開始時候,胡婉華無所謂情不情願,反正就是玩。可後面不行了,折騰不起了,那三個青年開始亂來、硬上,簡單說就是**,還要走別的門洞。

胡婉華要走,哭著要走,三個青年脾氣上來,走個腦袋,老實在屋裡呆著……

具體情節可以想像,反正就是三個男人很粗暴的對待一個女孩,前後上下的亂來。到這個時候,胡婉華終於知道害怕,可害怕有什麼用?繼續被三個男人蹂躪。

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三個青年許是玩夠了,把胡婉華帶出家門,隨便找個路口一放,他們走了。

對於這幫常在夜店混的混小子來說,也對於那些嗑藥的某些玩女來說,這兩天的事情完全不當個事。

玩麼,本來就是玩得起就玩,玩不起滾蛋。站在三個青年的角度說,你本來都肯了,也睡了,還睡了好多個,也是玩的很瘋,幹嘛突然就不肯了?是不給面子?還是嫌棄我們?所以,三個人怒了,要給胡婉華一點教訓,強睡兩天。但說到底,本質是睡覺,對於這幫玩家來說,算個屁事啊!

站在胡婉華的角度來說,她跟太妹一起混,只要總出去玩,哪有不睡的?包括當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開始時候確實沒人強迫她。後來害怕了,激動了,也許是藥醒了,可已經晚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熊孩子未必有多委屈,有四個字可以很好的形容,咎由自取。若是換在平常時候,也不是粗暴對待胡婉華,不論是三個青年或是胡婉華自己,多半不會太認真。

不同的是,這次事情報警了。在胡婉華哭得很傷心的時候,一好心老太太報警了。

警察一問,聚眾吸毒,還有**,都是夠判了,所以要細審,然後跟領導匯報,詢問下步該怎麼做。

張怕去問話的時候,警察正在跟領導匯報案情,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下面警察當然不會跟他說。

就是這麼個破爛事,差不多每個城市都有發生過。

案情重點是三個青年,可胡婉華竟然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只記得週六在哪裡吃飯唱歌,也是隱約記得三個人的模樣,具體卻是說不上來。

因為情緒不穩定,警察也沒讓她做罪犯相貌拼圖。

現在,警察要找的人是小太妹。從胡婉華那裡要來名字和電話號碼,可惜關機。所以要問王江這些人,詢問有誰認識小太妹,去哪裡能找到人。

王江這些人都不知道,只是見過幾次,沒說話。

再問張怕,張怕更是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大家回家。

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怕對王江比較好奇:「你知道胡婉華失蹤了?」

王江說:「胡婉華是單親家庭,只有一個媽媽,不管在外面怎麼玩,多晚都會回家,她週六沒回去,胡婉華的媽媽著急了,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就來問我,當時我也沒在意,可第二天還沒消息,胡阿姨又給我打電話,我才覺得不對勁。」

胡婉華媽媽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張怕更加好奇,問道:「你跟胡婉華很好?」

「曾經很好。」王江淡聲說道。

「什麼是曾經很好?」張怕問道。

王江猶豫猶豫說道:「我說出來你別笑我,初一那會兒和她處對象,那年寒假,我倆睡了,被胡阿姨發現到。」

張怕直接震驚了!初一?十分想問初一的你是否有這個功能,可還沒問。王江又說:「她花心,外面有人,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第一次,後來又有別的男人,我倆就分了。」

張怕更震驚了,我去,那個瘦瘦弱弱的妹子完全看不出來啊!初一就有這麼豐富的經驗……想想自己,趕緊找個豆腐撞死得了!

同樣是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張怕有點不死心,想想問道:「你有過多少個女人?」

「是睡過的麼?」王江想了下回道:「十個?」

「我靠!」張怕實在沒忍住,張嘴一句髒話。

王江好奇看他,小聲喊道:「老師。」

張怕嘆氣道:「你們這是要趕超日本啊。」

「趕超日本?什麼意思?」王江問道。

日本人民就是很早的擁有這種經驗,有的女孩小學就有經驗。不過這話不能跟學生說,張怕說:「這是我表達憤怒情緒的修辭方法,你不懂。」說完這句話,腦中忽然閃出個念頭,趕忙問話:「你打算怎麼辦?」

王江問回來:「什麼怎麼辦?」

「有三個人欺負胡婉華,你什麼想法?」張怕再問道。

王江琢磨琢磨說道:「要是早兩年,我肯定拿刀子殺人;早一年,也會叫上一堆人揍他們一頓,打殘了算;不過現在,我大了,成熟了,所有事情都是胡婉華自己惹出來的,那就自己承受吧。」

這句話說完,張怕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你一個初三學生在我面前裝大?裝的老氣橫秋的說上一堆屁話?還兩年前怎麼樣,一年前怎麼樣……張怕摸摸鼻子:「我怎麼那麼想揍你。」

「為什麼?」王江完全猜不到張怕的想法。

張怕咬咬牙,恨聲罵上一句:「老子的日子都活狗肚子裡去了。」然後大聲說:「回去!」又沖站在一邊的另幾個學生喊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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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又不高興了

吃完飯,把學生打發回學校,他從這裡回家。

儘管拆遷在即,幸福裡的人卻是有多無少,收破爛的、收家電的、收家具的……收什麼的都有。小偷也開始變多。

這一片平民區本來就不好看,此時更顯破敗,隔兩天就會遇到一個搬家的。

大多數人搬家會丟掉很多東西,便宜了小孩和揀破爛的。

張怕回家看看一屋子東西,原來多少,現在還多少,估計雲爭幾個笨蛋沒賣出去。

門一關,睡覺。

大下午的,沒病沒災在家躺著睡覺,絕對是一種奢侈。

他一直奢侈到老皮幾個回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哥四個的傷口漸漸痊癒,不耽誤吃不耽誤喝的。像老皮那樣,基本就是個沒事人。

五個人敲門進門:「哥,你逃學。」

張怕睜開眼睛看會天棚:「你們什麼都沒賣掉?」

「賣了件衣服,十五塊錢。」雲爭說道。

二手衣服,有人不嫌棄肯買,就已經很不容易。

張怕說:「賣不掉就算了,最近有沒有學習?」

老皮馬上回話:「必須有,每天都學習,可累可累了。」

張怕懶得計較他說的是真是假,懶懶說話:「褲兜有錢,拿五十。」

老皮過去翻兜,翻出小小疊人民幣,笑道:「哥,夠有錢的。」

張怕歪頭看上一眼,是胖子退給他的兩千塊房租錢,重複道:「拿五十。」

「放心吧,我們拿誰的錢,也不能拿你的錢。」老皮抽出五十說道:「去買飯了。」

等幾個猴子走出房間,胖子打來電話,說是請他喝酒。

張怕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去。」

「靠,有意思麼?我在大虎,趕緊過來。」

張怕琢磨琢磨:「我帶幾個人過去。」說完掛斷,沖外面喊道:「老皮,別買飯了,烤肉去。」

老皮呀的大喊一聲,哥幾個也是很高興。

張怕還是躺著沒動,心說:能為一頓吃的如此高興,當真是青春好年紀。

多磨蹭一會兒,懶洋洋起床,帶五個猴子去大虎烤肉。

胖子、烏龜、娘炮三個人坐一桌,桌上倒是擺滿東西。張怕坐下問話:「少見啊,別人呢?」說著話,在爐子上拿串烤好的肉開始吃。

老皮五個笑嘻嘻跟胖子三個人打招呼,跟著就坐下開吃。

胖子看看五個猴子,再看張怕:「你是要瘋啊。」

「我已經瘋了。」張怕給自己倒酒,自己喝。

胖子說:「我們現在挺好的,位置還給你留著,一起搞吧。」

張怕笑道:「王坤不敢見我?」

「不是不敢,他怕你不來。」娘炮說:「聊點正經的,你一個大男人不能總憋著,又不找小姐,難道天天辛苦左右手?跟我們幹,別的不說,找女人總能方便一些。」

張怕笑道:「王坤就是這麼鼓動你們的?」

娘炮說:「你怎麼這麼寧啊?就不知道變通一下?就不知道認清現實?你認準的就是真理,別人說什麼都是放屁,別人怎麼做都是不對?」

張怕看他一眼:「人活一口氣,我一輩子就這樣,你要是想給我上課,謝謝你,要是想罵我……算了。」

看看手裡的鐵扦子,又看看老皮五個,再看眼胖子,起身道:「謝了,吃飽了。」

烏龜忽地站起來:「幹嘛?你幹嘛?坐下。」

張怕想了想,彎腰給自己倒酒,滿杯後舉向三人:「幹了吧,一如四年前,再會。」

「我草,叫你來喝酒,你玩絕交?」胖子怒了:「我靠你大爺,有沒有你這樣的?」

張怕看看他們仨,仰頭乾掉杯中酒,抬步往外走,順便沖五個猴子說話:「吃飽了就走。」

「沒吃飽呢,剛坐下……」老皮回上半嘴,被雲爭猛一扯,才停口不語。

雲爭起身道:「胖哥,娘炮哥,烏龜哥,張哥今天不舒服,我們先走了,改天請你們烤肉。」起身跟著張怕往外走。

胖子大喊一聲:「草你丫的,站住。」

烏龜追過去說:「你幹嘛?」

張怕說:「吃飽了,回家睡覺,謝謝你們請客。」說完大步出門。

大虎正好進屋送肉,看張怕出門,又看到雲爭五個猴子跟出去,再看到傻站著的烏龜和胖子,還有坐著喝悶酒的娘炮,走過來問:「怎麼了?」

娘炮罵聲草,跟著說:「我什麼都沒說,他就鬧妖。」

烏龜說我去追。

胖子說算了,你要是能讓他回心轉意,他就不是張怕了。

大虎再問一遍:「到底怎麼了?」

「怎麼都沒怎麼。」胖子回道。

大虎說:「我靠,你們幾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大壯怎麼跟你們說的,讓幫忙勸勸,現在倒好,還沒勸就差點打起來。」說完轉身出門。

胖子琢磨琢磨,罵娘炮:「你腦子有病啊,人多嘴雜,我都不敢叫他們,就怕說錯什麼話惹怒張怕,我草,你現在還給他上起課了。」

烏龜嘆口氣說道:「本來想著咱哥四個兒好好喝一頓,怎麼整的?」

娘炮冷笑一下:「都是老子的錯行了吧。」

他們三個繼續喝,張怕領著五個猴子往街裡走,走上十來米停步,拿出二百塊錢:「別去大虎,烤點肉補一補。」

老皮不接錢,小聲問話:「哥,你怎麼了?」

張怕笑笑:「你們五個要是肯好好學習,我就怎麼都沒怎麼。」

老皮鬱悶道:「什麼跟什麼?怎麼說什麼都扯上學習?無聊死了。」

張怕說:「是啊,無聊……喝酒去吧。」把錢塞進老皮兜裡,一人回家。

老皮追上來:「你不去?」

「我沒胃口,別說沒警告你們,喝是喝,別給我鬧事。」張怕再次往家走。

五個猴子猶豫猶豫,一起跟過來。

聽到腳步聲,張怕回頭看:「你們有病啊?我有約會,回去騎車,你們趕緊滾蛋。」

「真有約會?」雲爭問話。

張怕說:「在這等我幾分鐘。」大步回家,騎自行車出來,跟五個猴子說聲走了,就真的走了。

出了幸福裡,不知道要去哪,想啊想的,想起一隻大狗,那隻特別大特別大的大肥狗。面孔忽然冰消雪融,決定去看看它。

蹬車去師範學院,這次沒帶書去賣,在路上還琢磨浪費次機會,應該帶箱書才對。

等到了地方,在師範學院門口轉上兩圈,沒看到那隻大狗,又按大狗上次走過的路線走一遍,還是沒看到。

往小區裡看看,同樣沒有發現,便是蹬車回家。

在路上,覺得自己有病,這是干嘛?

一來一去用了一個多小時,上樓看到最大的房間亮著燈,並且開著門,心下好奇:幾個猴子這麼快就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雲爭出現在那間屋子的門口,見是張怕,趕忙走出來說:「就等你呢。」

「等我?」張怕好奇進屋。

屋中間小矮桌上擺著各種烤串,還有麻辣燙和涼皮,再有兩瓶白酒。老皮邀功道:「這一堆才花了八十多。」

張怕說:「你要是買饅頭,花不上十塊錢。」

瘋子說:「快坐下吧,都餓死了。」

張怕說:「你們要是這輩子都能這麼懂事,上不上學無所謂。」

「我們怎麼就不懂事了?」老皮說道。

張怕笑笑:「喝酒,不過你們得少喝點兒。」

這個晚上過的還不錯,有酒有肉,還有五個懂事的猴子。

隔天去學校,看到王江等人老實坐在座位上,張怕暗鬆口氣,把王江喊出來問話,就是問昨天那案子的事情。

王江說不知道。

就這時候,走廊那頭傳來鬧哄哄的聲音,讓王江回教室,張怕過去看。

是電視台記者,一主持加一攝像站在教學樓一樓大走廊說話,邊上站了好些個老師。

張怕湊過去問話:「怎麼了?」心說別是法制進行時來湊熱鬧。

那老師認識張怕,回道:「初三六班王聯出名了,你不知道?」

張怕搖下頭。

那老師就做介紹,用王聯這個事例證明,再差的學校也藏有耀眼的珍珠。

王聯就是那顆珍珠。初三的學生,計算機玩的咣咣的,上個前,張怕還沒上班那會兒,王聯發現某大型購物網站有支付漏洞,簡單說就是可以用很低的價錢買很貴的商品。

王聯好心,把漏洞提交上去,然後就把這事忘了。

兩週前,那個漏洞被另一個人發現,也許是發現,也許是秘密洩露,誰知道呢?

那傢伙也挺賊,在許多電腦群裡發消息,說明漏洞所在、及如何得利,然後呢,無數人去揀便宜。

短短一個小時,全國各地的熱心網友去幫網站指正漏洞,順便收取報酬,大量的昂貴的報酬,給公司造成直接損失一千多萬。

網站要名聲,認頭吃了一千多萬元的大虧,只當是做廣告,照常發貨。

同時調查事故原因,這一查就把王聯查出來了。

在這種時候,誰都知道網站吃個大虧。網站不甘心,要利用這次機會做營銷,我們是吃虧了,但我們守誠信!不會為了點錢就擅自單方面撕毀合同。

從公司角度出發,寧肯賠錢,也不願意讓人知道王聯曾經提交過漏洞、而公司沒重視這件事。但是這麼大事故,很多人有直接責任,比如接到王聯郵件的那個人,再有其他員工,雜七雜八開除掉九個人。

然後呢,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王聯曾給公司發過提示漏洞存在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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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太情緒化了

事情便是這樣鬧大,眼瞅著對公司不利。

公司得變被動為主動,馬上向外界宣告這封郵件的事情,宣佈給王聯五十萬獎學金,感謝他對公司做出的貢獻。

同時說明:公司知道這個漏洞的存在,並已經修復完畢。只是因為某事故責任人,沒有把完整程序提交上去。

如此一來,程序漏洞變成人為錯誤,性質不同,影響也就不同。網站針對這個事情大肆宣傳,加上冤大頭一樣的認下一千多萬元的虧損,反是給網民信心,覺得他們挺靠譜。

這是網站的事情,做為事件當事人之一,王聯的名字一下就響起來了,起碼在小範圍內很響。

一一九中是全市最差的初中之一,在王聯出名以後,一共有四家初中想要他。至於高中,簡直多到可怕,區重點、市重點、省重點、國家重點、私立學校……只要在省城稍微有點名字的高中,都向王聯發出免試邀請。

就是說保送了,想去哪隨便選。

有意思的是,王聯學習成績很差,除數學和英語以外,別的科目基本屬於慘不忍睹的狀態,人又是其貌不揚。在網站漏洞這件事發生以前,整個班級加上所有老師就沒有一個待見他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待見,王聯才能專心玩電腦,才會有所得。

做為城市出名人物,在全國出大名的光榮人物,電視台當然要來採訪。

聽過這番介紹,張怕懷疑自己的眼球一定是變成綠色,看到好學生就眼饞的那種綠!

這讓他很不平衡,明明都是一一九中的初三學生,為什麼別的班會有精英存在,而自己的十八班全是垃圾,且是什麼都不會的垃圾。

十八班這幫祖宗,除去體育運動以外,不論音樂、舞蹈、美術、書法……那是一概不會!更不要說高難又高難的計算機。

鬱悶的回去辦公室,打開筆記本電腦想了又想,打算寫一個全能高手?新書主角是一個很貧窮的全能高手?

打開抽屜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先設定人物,再設定大環境,再設定小環境,在這個環境中理出主線,要對主角有一個什麼樣的期待。

一點點構畫完畢,看著近似於全能的主角,問自己:這樣適合麼?

適合不適合不是他自己的想像,要寫出來給人看,大家覺得適合,那才是適合。

多琢磨一會兒,空閒許久的張怕終於開始打字,新故事出現。

正寫著,有人q他,點開是鉛筆。

鉛筆也是網絡寫手,不過比張怕混的要好上一萬倍。

前次胖子為幫助張怕,特意找朋友大海,介紹他的朋友鉛筆來跟張怕見面,這算是多個朋友多條路。當時,四個人湊一起好通喝,並定好下次繼續。

鉛筆在q上問:「老書完本了?新書什麼時候開?」

張怕回話說正在想開頭。

鉛筆說給個建議,先別著急寫,多看些開頭。寫書不是你的想像,別說什麼寫自己的夢想,那玩意最沒用。而且未必是你真正想寫的東西,只是找個特別無聊的藉口而已。

張怕說:「我沒想那麼多。」

鉛筆繼續說建議,讓他把近一個月的榜單上的書的開頭都看一遍,雖然未必有多大用處,但肯定比不看強,多看多學,多學多懂,然後再寫,興許就有一個不一樣的開頭,也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張怕說謝謝。

鉛筆說:「咱一個城市的還這麼客氣?你晚上有空沒?要是沒空的話,明天晚上呢?」

張怕問:「要喝酒?」

鉛筆說是,又說上次喝那麼爽,應該繼續下去,還是咱四個人。

鉛筆是大神,肯照顧他一個撲街。張怕實在沒有勇氣說拒絕話語,便是答應下來,說晚上有空。

「那就今天晚上,還上次那地方,你通知下於榮,我就不打電話了。」於榮是胖子的本名。

張怕說好。鉛筆說晚上見,結束聊天。

看著聊天框,張怕給胖子打電話。

見是他的號碼,胖子有點小意外,笑著說話:「不是絕交了麼?」

張怕懶得理會他的無聊,直接說道:「鉛筆晚上請吃飯,還上次那地兒。」

「他請?」胖子說:「我請得了,咱倆早點去。」

張怕說也行,掛斷電話。

胖子正想問幾點去,在哪集合……電話裡響起盲音,氣罵一句:「這個混蛋!」

張怕這面思考片刻,保存文檔,開始找書看,按照鉛筆的建議,只看前三章。

這一個白天都在看開頭,榜單上的書挨著看,一直看到胖子打來電話,說是在學校門口,讓他趕緊出來。

張怕應聲好,關電腦,提前下班。

胖子極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見面就問:「昨天你生誰氣?為什麼生氣?咋的了?還能不能和平友愛的繼續相處下去了?」

張怕瞥他一眼,蹬自行車要走。

胖子一把拽住:「大哥,打車行不?」

張怕想上一分多鐘,說也行。

沒把胖子氣死:「你有病啊?什麼玩意就想這麼長時間?」

張怕鎖好自行車,攔車出發。

他倆先到,胖子拿一千塊錢放到櫃檯那裡,說必須由他結帳,多退少補。

鉛筆和大海還是一如既往的胖,加上胖子,三人站一起就是一堵牆。坐下後點菜,然後上酒開喝。

主要內容是胡說八道。

喝酒時遇到酒量差不多的酒友,絕對是爽事一件。四個人一杯接一杯的糟蹋,很快喝掉兩箱啤酒,平均一人六瓶。

鉛筆不但能喝,還能上課,給張怕分析開頭,分析依你的文風,寫什麼類型的書比較好,反正就是亂說一通。接著又說:「先把稿子給編輯看,編輯同意再發,能省許多事情,發書後看推薦位,上過兩個推薦之後,對比正常數據,就可以知道這本書寫的咋樣,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運營。」

張怕說:「不就是刷麼,別說那麼好聽。」

「好吧,我不和你犟,就你目前狀態來說,確實說刷更適合一些,你達不到運營那個層次。」鉛筆說:「只要前兩次推薦的效果不差,就可以決定刷了,主刷收藏和推薦票,收藏必須過萬才有點看頭,不過這都是前期的,以後有月票,新書第一個月爭得非常厲害,聽我的,只要訂閱成績不差,咱就刷,最好一刷成神……」

張怕說:「你這是說神話故事。」

鉛筆說:「誇張是有點兒,但只要好好刷,寫的也不差,肯定大有前途,一年百萬不是夢。」

胖子說:「這個好,一年收入百萬,兩年就兩百萬,可以買房子了,你必須刷成神。」

張怕搖搖頭:「再說吧。」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拒絕了。

鉛筆也不說什麼,舉杯敬酒。等喝過幾輪,才又開口:「等你書過了十萬字,告訴我一聲,給你章推。」

張怕呵呵笑了一聲:「章推啊,牛。」

「就怕你看不上。」鉛筆回道。

在鉛筆跟張怕說話的時候,胖子跟大海吹噓他的事業,說將來全是妹子,身邊全是妹子,永遠都是妹子,爽啊。

大海說:「等你們幹起來了,喊我去看看。」

胖子說你太壞了,什麼是干起來了喊你去看?

大海很鬱悶:「我是說你們的事業起步以後。」

男人喝酒,常會提起女人,胖子的偉大事業只要做出來,簡直是美女集中營,哪個正常男人不想去看看?

有話題的酒局總是很開心,時間一晃到九點,大家說不喝了,就到這了。

鉛筆去結帳,被告知有人結了……又是一個埋怨和撕扯的過程,僵持一會兒,到底由胖子結帳,鉛筆說下次必須由他請,不然再也不一起喝酒了。

等送走鉛筆和大海,胖子問張怕:「還生氣麼?」

張怕說:「你有病啊?會說話麼?」

「這不是關心你麼?草。」胖子罵道。

「滾蛋。」張怕伸手攔出租車。

「你去哪?」胖子問:「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有病是不是?」

張怕說:「該幹嘛幹嘛去,再見。」身前停下出租車,回去一一九中。下車後再騎單車回家。

他走的快,丟下胖子一個人在風中凌亂:這傢伙發什麼神經?更年期提前?

隔天上午,張怕接到錢誠電話,問他週六晚上有沒有時間。錢誠是幸福裡這群孩子裡學習最好的一個,是整個幸福裡唯一的一個醫生。

張怕說週六沒時間。

錢誠說:「不管你有沒有時間,我擺桌,你必須到。」

張怕好奇道:「你擺什麼桌?」

「搬家。」錢誠說:「我跟老娘商量好了,早搬早省心,拆遷房也不打算住了,我貸款買了個小二居,算是喬遷之喜,也算是告別宴,下次再湊一起喝酒,不知道什麼時候。」

聽到這句話,張怕的感覺是真的要散了,大家都要散了……

想想說道:「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可能晚點到。」

「晚點兒可以,但必須到,也不能太晚。」錢誠囑咐道。

張怕說好,又說:「你真強。」

錢誠說:「你有病啊?沒來沒由的說這麼句話,有病來醫院,我給你看。」

張怕問:「找你還用買門票麼?」

「門票?買什麼門票?」錢誠問道。

「掛號啊,不掛號不給看病。」張怕回道。

錢誠說:「那你就買門票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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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最近遇到些不高興的事情

近來沒寫故事,不用考慮劇本,多餘時間拿來學習教案,不管咋說也是個語文老師。雖然整個學校連學生帶老師就沒有一個人看好十八班,尤其以校長為代表,否則也不會讓他教語文。

不過,別人可以不看好,自己是老師,就算裝相也得裝的像點兒。

他的課,基本屬於現學現用,前面跟劉芳芳老師的教學筆記學習,後面就講給學生……

好在這是一群無慾無求的乖學生,從來不提問題,不管老師講什麼,他們都是很不認真的在聽。

今天的語文課也是如此。

不過近來有個例外,雲爭。許是被張怕的話刺激到,許是真的想做個孝順兒子,每天都在看書,看不懂也咬牙看。

張怕琢磨琢磨,應該進行下一階段的素質教育了,拍拍巴掌說道:「坐好了,老師跟你們談談心。」

「又談?」於遠喊道:「老師,你一談心就沒好事。」

張怕說:「真聰明,對你們來說,我的談心其實就是訓話,現在都給我坐好了。」

下面學生懶洋洋坐直身體,張怕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實行新的教學方法,恭喜你們,是張氏教學法的第一批傳人,也是見證者,怎麼樣?激動不激動?」

「不激動。」下面稀稀拉拉回話。

張怕說:「相信我,很快就激動了。」停了下接著說:「當初校長大人請我來做班主任,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怎麼說呢?老皮,給他們講講的我光榮歷史,挑精彩的講。」

老皮刷地起身:「到前面講麼?」

「來,上我這。」張怕讓開講台位置。

老皮走上去,面對同學咳嗽兩聲:「在介紹老師之錢,我覺得應該先介紹一下我們五個人,我、雲爭、瘋子、方子驕、大牛,在來到十八班以前,應該有人認識我們,咱是同學,不興吹牛皮,咱實打實的講,就說打架,我們五個怕過誰?」

下面沒人接話。

老皮又咳嗽一聲:「一點不配合,讓我多尷尬。」停了下又說:「那我繼續吹了,我們五個很牛很拽,曾經連打幾條街,被人砍全身傷也要把場子找回來……」

張怕插話道:「那是你傻。」

這下學生有反應了,哈哈大笑。

老皮說:「不管傻不傻,反正我們五個有點名號,咱學校這麼多混蛋,也沒能擋住我們的名氣,足以證明我們是有實力的。」

張怕說:「說正題。」

老皮說聲是,又說:「正題就是我們五個被張老師打怕了,怕到什麼程度呢?在教室裡必須叫他老師,他一個人對付我們五個,曾經連續四天堵著門打,而且沒有原因,就是想收拾我們。」

張怕有點聽不下去了:「你說評書呢?趕緊的!」跟著又說:「什麼就沒有原因,我有病啊,無援無故打你們?」

老皮說:「好吧,有原因,但是我們不知道。」再跟同學們說話:「咱們老大教育人的方式特別簡單,就是打,我們住幸福裡,那地方的不良青年多到能成立四個幫派,沒事就互相干,然後呢,咱們老大跟四個幫派同時開干,最開始不知道打過多少架,四個幫派的人終於忍了,不再理會咱老大,那麼多人都沒能收拾了咱老大,你們說牛不牛?」

張怕走回來踢他一腳:「下去!」說著搖搖頭:「就你這歸納總結能力,我懷疑作文能不能考上十分?」

再跟同學們說:「咱現在在一個班,大家心知肚明,你們就不是什麼好學生,當然我也不是好老師,咱們呢,湊合湊合一起混就得了,可有一點,人活一張臉,你們也是要面子的人,有關於這點,誰有不同意見?」

沒有人有不同意見,也就沒有人接話。

張怕繼續說:「很好,說明你們還是要臉的,那麼,咱們能不能再多一點長臉的事情?」

學生搗亂歸搗亂,人卻不笨,有人問話:「是讓我們學習麼?」

張怕說是,又說:「前些時候就提過這個問題,不過你們好像一直不太在意,讓我很有失落感,不過呢,你們能天天到校,我還是很欣慰的。」

聽到讓自己學習,學生們又不說話了。

張怕說:「按照教育專家的意見,應該用愛感化你們,讓你們自發的努力學習,可我沒時間,你們也沒時間,所以呢,我得使用張氏教學法,相信你們一定能承受的住。」

說到這裡,回身在黑板寫出六十兩個數字,點著黑板說:「對你們的要求,及格,這次再不是動動嘴皮子的遊戲,我要動拳頭。」

掃視遍下面學生,又說:「說到這裡,給你們揭開謎底,我為什麼肯來當老師,就是想體驗一下合理合法毆打學生是什麼感覺,我需要靶子,拳靶子。」

「毆打學生不合法,是違法的。」有學生喊道。

「那是國家的法律,在我這行不通,我的法律就是打,上次說過一些,看樣子你們不在乎,我也忘了說過什麼,那就從今天開始定個規矩,全班四十六人,每次考試最後兩名要做我陪練,說白了就是被我揍,別的同學可以觀摩,起個殺雞給猴看的作用,怎麼樣?很高興吧?」張怕笑著問話。

「不高興。」這是學生們最真實的回答。

「不高興也不行,以前總說請烤肉什麼的,不能總是利誘,還得給點壓力,就這麼定了。」張怕說:「開始背吧,該背的都給我背下來。」

這節語文課是十八班學生們的轉折點,如同滅dǐng之災一樣可怕,一個個互相看互相琢磨,想尋個對策,忽然發現雲爭在很認真的看書……好吧,這傢伙確實是被老師打怕了。

再一看,王江居然也在看書?

我去!這是什麼節奏?好在十八班三巨頭之一的李山沒在學習,反是很認真的看手機……讓很多人有了點安慰感覺。

一節課很快過去,張怕去找校長。

見到是他,秦校長說:「我一天天的特別忙,沒時間見你。」

張怕說:「找你有事。」

「廢話,你哪次見我沒有事?」校長問:「又什麼事?」

張怕說:「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麼?」校長確實忘了。

張怕說:「一年級到三年級的學習筆記。」

「啊,沒忘。」校長低下身子拿起個包,看著不輕,放到桌子上說道:「都在裡面,拿回去吧。」

「這麼多?」張怕說:「這麼多內容,那幫猴子怎麼可能背得完?」

「背一點是一點。」校長說:「拿上東西趕緊走。」

張怕拿過包,隨口問話:「王江那事,就是四班那女的,怎麼樣了?」

「在家休息,警察在破案,還能怎麼樣?」校長問:「還想知道什麼?」

張怕說:「把王聯弄我們班。」

「我弄死你好不好?」秦校長往外轟他:「趕緊走。」

張怕應了一聲,拿起一堆學習筆記回辦公室。

羅勝男不在,進屋後把筆記一一拿出來,第一個感覺是真乾淨漂亮。乾淨的是筆記,漂亮的是字跡。

隨手拿起一本翻翻,沒看到錯字,沒看到有修改的地方,如同印刷出來的一般。

很顯然,這也是一一九中的學生,是優秀學生!

看著這一本本特別漂亮的筆記,張怕竟然有了點害怕,生怕把筆記本弄髒弄壞,想了又想,重裝進包,抱去複印社,他決定大出血一次。

複印社對外是三毛一張,這還是學校附近比較便宜。張怕開始砍價,硬生生砍到一毛五,然後開始複印。

複印吧,這麼多筆記,一本本來,一本本來啊!

從這個時候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才完成一小半,連複印社老闆帶張怕都沒吃飯。

為了複印這點東西,張怕特意清出個空間擺放筆記本,再一頁頁掀開,配合老闆工作。可惜還是沒弄完,看看時間,暫時停下,改天繼續。

來的時候是一個包,回去是兩個包,先放好校長給的教學筆記,再整理複印件。

實在太多,每學期一本書,初中三年光三大主科就十八本書,整理成筆記,硬是記上四十多本。再有物理化學……好吧,人之一生就是不斷學習的過程,這句話說的很對很對。

因為時間關係,只能簡單整理一下,摞在辦公桌上面,拿包出門。

這一次見面,劉小美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不發短信,不聊微信。」

張怕愣了一下:「咱倆一直不都這樣?」

「一直這樣不代表以後也要這樣。」劉小美指著剛從舞蹈教室出來的學生說:「他們都喊你師公了,你不應該更近一步麼?」

張怕說:「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劉小美問道。

張怕嘿嘿一笑,朝劉小美身前緊湊過去:「現在近了。」

倆人距離近似於零,劉小美瞪眼道:「流氓。」卻是未退半步。

張怕拿過劉小美的包:「現在過去?」

劉小美恩了一聲,抬步往外走,同時問回最初話題:「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也不聊微信?別人談戀愛都會聊的很熱乎很熱乎,憑什麼我沒這個待遇?」

張怕想想問道:「有個麼冒昧的問題,假如說我問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什麼問題?」劉小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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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不過活著就這樣

張怕猶豫一下說道:「你先說會不會不高興。」

「我連什麼問題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劉小美說道。

張怕又琢磨琢磨,說聲算了。

劉小美停步,面對張怕說:「逼我生氣啊?」

張怕回話說當然不是。

劉小美思考片刻說道:「其實我挺聰明的,可你怎麼這麼笨呢?」

張怕說:「咱倆不是政府部門勾心鬥角,說話不用靠猜吧?」

劉小美笑了下說:「我剛才說的是什麼?」

張怕想了下回道:「你說我不給你打電話不聊微信,說別人都這樣,你為什麼沒有這個待遇。」

劉小美說:「是啊,我都說這麼明顯了,你還聽不出來?」

張怕說:「我聽出來了,所以想問一下。」

劉小美說:「那你問吧。」

張怕說:「我真問了。」

「問吧。」劉小美說。

張怕深呼吸好幾次,咳嗽好幾聲,再深呼吸好幾次……劉小美說:「你在做康復訓練?」

張怕嘿嘿笑道:「我緊張。」

「哼。」劉小美哼上一聲。

緊張的張怕再深呼吸幾次,小心翼翼問道:「你以前交過男朋友麼?」

劉小美癟了下嘴:「你太讓我失望了,費半天勁就問出這麼一個沒有營養的問題,唉,你怎麼能這麼墮落呢。」

張怕感覺頭頂有烏鴉飛過,問道:「這個問題跟墮落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答案啊?」劉小美回話:「我和你一樣。」

張怕啊的大叫一聲:「怎麼可能?」

劉小美笑吟吟看他:「瞧你這表情,莫非以前的生活很精彩,有十幾二十個前女友?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夜夜做新郎的高人?」

張怕猛搖頭:「不是啊不是啊不是啊。」

「你重複再多遍也沒用。」劉小美哼上一聲,再次往前走。

張怕跟上說話:「你剛才說沒享受過經常打電話聊微信這個待遇,是說以前一直沒有過這種待遇?還是只是和我之間?」

「你說呢?」劉小美淡聲回上一句。

張怕嘆氣道:「你們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弄成謎語一樣,讓男人沒完沒了的猜。」

「那你猜不猜?」劉小美笑問道。

張怕又嘆氣一次:「你們女人還有個本事,給出的選擇題,不論有多少個答案,我們男人都只能選擇你們認定的那個。」

劉小美笑道:「這才認識我幾天?就成哲學家了。」

張怕說:「不哲不行啊,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結果被你繞的……咱剛才說什麼來著?」

劉小美呵呵直笑:「你真可愛。」跟著說:「我認真回答你,跟你想的一樣。」

「什麼就跟我想的一樣?」張怕說:「不要逼我繼續發現你們女人的真本領。」

這會兒時間,張怕跟劉小美囉嗦廢話,其實就是想問以前的劉小美沒和人頻繁聊電話、聊微信?

如果沒有這個過程,說明從來沒有熱戀過。

可劉小美所謂的直白回答……跟沒回答一樣,張怕還是一頭霧水。

很快進到附小教學樓,站在走廊裡的許多家長在葉子生日會上跟劉小美和張怕有過交談,此時見面,便是更近一些的打招呼。

葉子媽媽說謝謝你們來參加葉子的生日會。

劉小美說:「是我們謝謝你才對,有個白吃白喝的機會。」

「只要你喜歡,咱可以隨時吃。」葉子媽媽還真大氣。

簡單客套兩句,進教室上課。

舞蹈是要練的,任何技能都要練。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首先想要入門就需要很長時間,要從基本功開始……

那麼厲害的劉小美,每週兩節課都是在教孩子們基本功,教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於某些家長來說,特別希望看到自家孩子如何如何厲害,比如爺爺奶奶或孩子過生日,就讓孩子表演下學會的東西。甚至不是家長,親戚也會提這個要求。

在學習前期,最好不要有這樣的行為。

一開始學的都是基本功,唱歌的是呼吸發聲,跳舞的是站立直行,吉他是爬格子,鋼琴是抬指和按鍵……這所有的一切就沒有一個是能夠當成節目來表演的。

或許你可以專門練一首歌,但是對於整個學習過程來說,沒什麼好處。

假如孩子是跟負責任的老師學習,處在這個階段,你讓他表演什麼?

若是碰到個速成的老師,讓孩子在一、兩月裡面就能表演節目……又有什麼可高興的?

學習是緩慢積累的過程,改變和提高是一點一滴的,跟減肥一樣,每天練每天看,好像一無變化。可若是堅持下去,半年或一年以後再看,才知道到底學會了什麼改變了什麼。

劉小美為孩子們負責,認真打基礎,全不管家長們是何看法。家長要是不滿意,只管退學就是。

只是吧,開課大半年,今天終於有家長提意見。

一個老太太隔著門玻璃往裡看,看孩子們還是在練站位、練擺臂,終於忍不住了,敲敲門,開門說話:「劉老師,能和你說幾句話麼?」

劉小美走過去問:「什麼事?」

老太太說:「我家孩子在你這學了有半年,上次我過生日,家裡親戚說讓她表演個節目,可她說你沒教,沒教是什麼意思?」

劉小美回話:「我有自己的教學計畫,該他們學的,肯定一點不少。」

「可你什麼都沒教啊,每次來都是這些動作。」老太太又說。

劉小美微笑解釋道:「基本功是一直都要練的,我現在也在練,孩子們在打基礎,可還要學習、又有別的特長班,根本是忙不過來的忙,我不想他們分心,所以前期一直專心練基本功。」

「這樣啊。」老太太有些吃不準劉小美的話,想想問道:「那什麼時候能教孩子跳舞,不用跳芭蕾舞,什麼舞都行。」

劉小美說:「不要著急,你要相信我,收了學費就會對孩子們負責,起碼一點,我不能讓他們長大以後罵我。」停了下又說:「你付出的是錢,我付出的是名聲,你們找我教孩子跳舞,不就是因為我的名氣夠大?我怎麼可能為一點錢糟蹋自己的聲譽?」

「要是這麼說的話,你講的有道理。」老太太想了一下:「那什麼,你繼續上課吧,謝謝你老師,不好意思了啊。」

劉小美說沒事,回教室繼續上課。

又是接近三個小時的課程,送走孩子們,張怕琢磨著又要單練了,就這時候,門外響起很響的腳步聲。

下一刻,門口站個青年,無所謂帥不帥,但是很有氣勢。站的筆直,收拾的乾淨利索,一看就很強勢。

透過玻璃看見劉小美,隨後推開門,抬步進入。

劉小美眉頭一皺,喝道:「出去!」

青年愣了一下,跟著笑問:「你讓我出去?」

「出去!」劉小美大聲重複一次。

青年似乎很不能接受,問話:「你瘋了麼?」

劉小美指著青年腳上的皮鞋說道:「請你出去!」

青年看看地板,看看劉小美和張怕的腳,再看自己的腳,輕笑一聲,兩腳互蹭脫去皮鞋,彎腰拿在手裡,笑問:「現在行了吧?」

劉小美很厭惡的看他一眼,跟張怕說:「今天的課不上了,走吧。」

張怕點點頭,這個青年絕對不是好路數。聽口音是京腔,估計是某位高官家的公子哥。

劉小美拿起外套往外走,青年挪步擋住去路。

劉小美看都不看他,也往側面一挪。可那青年又挪過去擋路。

張怕懶洋洋說話:「滾遠點兒,好狗不擋路。」

聽到這句話,青年眼神變冷,陰冷看向張怕。

劉小美回頭說:「別理他,咱倆走。」從青年身側走過。

青年偏頭看她一眼,再看向張怕:「給你個機會,鞠躬道歉,我可以當你什麼都沒說過。」

張怕搖搖頭,這是又遇到一個混蛋?

想想來到省城這幾年……到底是大城市,好人多,壞人也不少。

輕出口氣,抬腳追向劉小美。

青年站著看他,在張怕走到近前的時候,右手猛甩,兩隻很高檔的皮鞋變成暗器,砸向張怕。

張怕輕輕一側身,躲過飛鞋。不想青年直接一個高抬腿,拿膝蓋頂過來。

張怕不想當著劉小美面打架,便是後側半步繼續躲閃。

從這點可以看出一個男人是否成熟,成熟男人會儘量不當著喜歡的女人面跟別人發生爭鬥、更不要說打架。只有那些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才會隨時隨地想在女人面前逞英雄。

青年得勢不讓,前腳落下,跟著一個鞭腿掃向張怕。

張怕再次躲過,大聲說道:「你有病啊?」

劉小美沖張怕說:「別理他,那就是條瘋狗。」

聽到瘋狗兩個字,青年冷冷一笑,也不解釋,把脾氣全部灑到張怕身上,追過來又是一腳。

打架這玩意,主要靠速度和力量。如果你動作是世界第一快,那你就是世界第一高手,因為別人打不到你。

青年的速度還算湊合,可是沒張怕快,連續幾次攻擊都落了空,可偏不停手,真的好像瘋狗一樣追咬過去。

張怕問劉小美:「我可以還手麼?」

劉小美還是那句話:「別理他,咱倆走。」說完推門出去。

張怕在躲閃之間問劉小美話,再在躲閃之間跟青年說話:「你運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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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總會遇到各種事情

劉小美拉開門站在門口,見青年還在糾纏張怕,大聲說話:「再打我報警了。」

張怕說:「你先走,我去追你。」

劉小美沒走,拿出手機按號碼。

張怕嘆口氣,掄圓了拳頭,就聽咚的一聲悶響,然後是砰的一聲巨響,青年好像木頭樁子一樣砸在地板上。

張怕走出來說:「走吧。」

劉小美看看張怕,再看看倒在地上那人,想了下問道:「沒事吧?」

「我?還是他?」張怕問。

劉小美說:「當然是他。」

張怕笑道:「趕緊走,最多五分鐘就能醒過來。」

「五分鐘?你這麼有把握?」劉小美有些不放心。

張怕說:「打不死的,最多躺兩小時,或者運氣不好躺一夜,肯定死不了。」

劉小美瞪眼道:「你就鬧事。」想要進去看青年狀態。

張怕說:「這樣,咱倆在這看,看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好不好?」

劉小美看著倒在地板上的青年問:「呼吸麼?」

「應該吧,我去看看。」張怕又走回去,給青年稍微做個檢查,回來說:「沒事。」

劉小美問:「你打架真狠?」

張怕說:「我是嫌煩,又不是拍電影,磨蹭那些時間做什麼?」

劉小美笑了下:「你呀,就是不給我省心。」

張怕撇撇嘴:「你怎麼樣?他會不會再騷擾你?」

劉小美眼睛一轉:「本來想吃飯時和你說,正好發生這件事情,就現在說了。」頓了下說:「我已經決定了,你個大壞蛋一直不主動聯繫我,我又比較矜持……」

張怕打斷道:「等下,你矜持?認識你這麼久,你啥時矜持過?」

劉小美踩他一腳:「我怎麼不矜持了?我一直都很矜持好不好?」

「好的,你很矜持。」張怕說:「矜持的領導,請繼續指示。」

劉小美點頭道:「說的好,確實是指示,我已經不想再兩地分居了,所以,你知道的。」

張怕說:「你對兩地分居的定義是怎麼理解的?」

「咱倆這樣就算。」劉小美說道。

張怕點點頭:「說的對。」

「既然你也知道我說的對,那麼,是不是該做出選擇了?」劉小美笑問道。

張怕看眼屋裡那傢伙,再轉頭看劉小美:「我覺得你異於常人,屋裡還躺一個呢,咱倆說這個好麼?」

「有什麼不好?」劉小美說:「他反正也死不了。」

看這倆人心大的,裡面打昏一個,都是當做沒事,只管討論自己的事情。張怕稱讚道:「你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那什麼,你是啥打算?」

「依照母后的意見,搬回家,你要是想開車就去考個票,不想的話就每天蹬自行車接送我,我覺得吧,你會搬進我家的。」劉小美說:「首先省房租,其次省飯錢,再次家裡啥都有,有很好的享受,再再次,大家天天呆在一起,先磨核磨核,提早找出問題並解決之。」

張怕再次稱讚道:「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凡人。」

問世間,哪有關係沒確定、見過幾次就住丈母娘家的姑爺?而且丈母娘還努力為姑爺提供各種資助和方便……除非那姑爺是金城武,或者是都教授?再有宋中基?還有……呀,怎麼這麼多帥哥明星?

劉小美笑道:「少換話題,快說答不答應?要不我就買個房子。」

張怕想了又想:「我同意住你家,不過得過段時間。」看見沒,張大先生也是個不同凡響的神人,不在乎是不是入贅、不在乎是不是吃軟飯,居然就同意了。

「過段時間是多久?」劉小美問道。

「幸福裡要拆,我家裡一堆破爛得處理了。」張怕說:「最主要的是書,好多好多。」

「搬我家,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回家,你把書運過來。」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搬你家可以,不過時間待定。」

「也行,反正到時候打電話。」劉小美看看屋裡那傢伙,問道:「怎麼還不醒?」

張怕說不著急,你要是著急,我去弄醒他。

「弄什麼醒啊,躺著挺好,咱倆還能聊會天。」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帥哥加上一個沒心沒肺的美女,看著一個處於昏迷狀態中的帥哥,聊的很熱乎。

有意思的是,張怕完全不問屋裡那傢伙是誰,只管說自己的。說過搬書的事情,接著說:「有件事情要跟領導匯報。」

「准了。」

「本週六晚上有人請客吃飯,領導要不要去?」張怕問道。

「你是想帶個美女撐場面麼?」劉小美笑問。

張怕說:「那倒不是,是請客那傢伙讓我早店去,我想著跟你上完課再回去的話,就有些晚了。」

「你是想請假?」劉小美問道。

張怕說是,又說:「幸福裡要拆了,那些人就散了,這一散就是真的散了,幸福裡會成為傳說,幸福裡蝗蟲大隊也會成為傳說,有人提前搬家,等於是散夥酒。」

「這樣啊。」劉小美想想說道:「准了。」

張怕搖下頭:「本來呢,你准了,我倒是挺放心,可現在多個他,怎麼辦?」說著話朝屋裡示意一下。

劉小美笑道:「所以需要張大俠來保護弱女子啊。」

張怕琢磨琢磨:「不行,我現在特不放心,他能找到這兒來,應該知道你住在哪,我不放心。」

劉小美想了下說道:「那我今天回家。」

張怕說:「今天能回家,可明天上課呢?」

劉小美笑問:「你說怎麼辦?」

張怕問:「那傢伙挺囂張的,大白天的不會亂來吧?」

劉小美笑道:「不好說。」

「帶不帶你這樣的?有關於你人身安全的大問題,怎麼可以嬉皮笑臉?一定要認真對待。」張怕又看眼屋裡那貨,問道:「你說,能不能是打狠了,醒不過來了?」

劉小美接道:「從此誕生一個嶄新的植物人。」

張怕表情有點無奈:「我相信,咱倆在一起一定餓不死,就算沒活幹,也可以去講相聲。」

「好誒,咱倆練習練習,去省曲藝團掛個名,明年參加相聲大賽,一定賊拉養眼,觀眾一看,男的帥女的美,這是選美冠軍來砸場子,一定非常喜歡咱倆。」劉小美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張怕咳嗽一聲:「你這個小同志,說話就是誇張,怎麼可以說咱倆是帥哥美女?當然,雖然你說的一部分是事實,比如我確實是帥哥,但是你就不要吹噓自己了麼,這樣不好。」

劉小美歪頭看張怕,眼睛裡全是笑意:「趕緊住我家吧,讓我媽好好審審你,看你還敢不敢這麼貧。」

「同志,鬧著玩不許下死手。」張怕說:「丈母娘是重量級大殺傷性武器,不許嚇我。」再看眼屋裡那傢伙:「我覺得差不多了,咱倆把鞋換了吧。」

劉小美說好,穿好衣服,換好鞋,拿著包繼續守在教室外面,順便聊天。

歡樂的時光一閃而過,好吧,把人打昏迷也是一種歡樂,這倆人沒心沒肺的嘮了半個多小時,屋裡那傢伙才醒過來。

這就是沒事了,劉小美一拽張怕,倆人轉身就跑。

瞧這默契度,完全不用說話。

先是悄悄跑出走廊,等出了教學樓,加快腳步,沒一會兒跑出學校。

劉小美說:「真好玩。」

張怕說:「下次還玩。」

劉小美說:「去我家吃飯吧。」

張怕說好,反正要送她回去,還可以省頓飯錢。於是就去了。

劉小美的媽媽很高興張怕過來,真的是高興,雖然高興的目的稍有不同。她的高興不是歡迎,是多了審查機會,可以給閨女把關。

張怕已經做好被審準備,只要想在一起,這些就是必不可少的過程,再厲害的男人也逃不掉。

劉媽媽還是以性格和愛好入手。對於她來說,家庭環境什麼的不算太重要。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是相互包容、要能夠一輩子好下去。

這個是前提,然後呢,比如說張怕有個很差勁的媽媽,會造成婆媳關係不好什麼什麼的,對於別的女人來說興許是問題。對於劉小美來說,絕對的真正的永遠不會是問題。

劉小美從來就不會委屈自己,她可以忍受張怕的一些不良習慣,是因為要和他一輩子生活。可要是有這樣一個只會欺負人的婆婆,她絕對不會跟張怕再過下去。

活一輩子,我是要來幸福一生快樂一生的,沒心情和時間處理這些沒完沒了的家庭糾紛,尤其還是無理取鬧的那種。

跟這一生比較,愛情其實並不重要。不信就問超過四十歲的男人女人們,看看有多少人認為愛情重要?

為什麼要有門當戶對這個詞?因為很多人把結婚當成做買賣一樣計算。

酷酷的劉小美不會拿愛情做生意,更不會拿結婚做生意,老劉家一家人都是這個態度。所以,對於別人來說很困難的婆媳關係,對老劉家人來說真的不是問題。沒有誰值得誰委屈自己一輩子。

電視劇裡那種受盡委屈還要努力逢迎的媳婦,說是為了愛情,為了家庭……還有夾心餅乾一樣的丈夫……有這個必要麼?每天工作、賺錢已經很頭大,女的回家要忍受委屈,男的回家要沒完沒了做工作、不停調節,更是不停聽老嗎和媳婦分別訴苦……

不去管別人怎麼想,劉小美肯定不會讓自己處在這種情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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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要學會自我調節

一頓飯吃上一個多小時,邊聊邊吃的,張怕才知道,劉媽媽居然是文字愛好者,寫了很多詩和文章。

不過,她的詩和文章,劉爸爸完全看不上,說是幼稚。

劉媽媽知道張怕在網上寫東西,馬上大感興趣,問在網上怎麼寫?怎麼才能讓更多人看到……主要是後一個問題,劉媽媽需要讀者。

張怕的回答很直接:「如果你寫的是詩,不論古體詩還是現代詩,都沒人看,現在人不喜歡看這些玩意。」

劉媽媽嘆氣道:「你這孩子,就不知道哄哄我?」

張怕笑道:「阿姨,聽你說這句話,我很難適應,你明明就像我姐姐一樣年輕,非要叫我孩子,真的太不搭了。」

劉媽媽笑了下說話:「這就開始哄了?你還真會說話。」馬上衝劉爸爸說:「好好學著點兒。」

劉爸爸沒接她的話,反是沖張怕說道:「以後注意點兒,不許亂拍馬屁,否則我會很尷尬的。」

張怕說:「瞧你說的,叔叔阿姨神仙眷侶一樣,心有靈犀的心心相映,怎麼會尷尬?」這是又拍上一記馬屁。

四個人相處的很好,飯後又聊一會兒,張怕告別時,劉媽媽囑咐道:「早點搬過來。」

張怕應聲好,跟劉小美小聲囑咐道:「那傢伙再找你,馬上給我打電話。」

劉小美說好。

總的來說,這個週三過的還不錯,尤其回家以後看到老皮五個猴子在學習,張怕的心情更加愉悅。

跟幾個猴子隨便說上兩句,回房間打開電腦,繼續看各種書的開頭。臨睡前稍微看下新聞,看到個有意思的事情,然後關電腦睡覺。

第二天上班,上午七點半,張怕站在講台上說話:「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你們都在。」

「你是我們老師,必須給你面子不是。」有學生接話。

還有學生說:「你是我們老大,就應該聽你的。」

張怕做個停止手勢,繼續說道:「我來說說為什麼高興,昨天晚上看到個新聞,南方某學校分好學生班和差生班,差生班的學生居然在上課時炒菜,老師在前面講課,學生在下面炒菜,男生女生湊一起炒。」

「這麼牛?」學生說道。

「所以啊,我還是很欣慰的,咱班也是差班,你們也是夠混蛋,但起碼沒在教室裡炒菜,我就很欣慰了,請繼續保持下去。」張怕說道。

「知道我們的好了吧?」於遠喊道。

「謝謝你們給面子啊。」張怕隨口應上不句,不過臉色跟著就是一變:「不過呢,還是那句話,你們得及格!」

他不是沒話找話非要說上一段新聞,他是想給學生們造成一種固有概念,就是考試得及格,要讓學生們形成潛意識。為達到這個目標,張怕只能每天早上嘮叨一遍。所以說,當一個負責任的老師,累啊!

嘮叨過這段廢話,轉身去辦公室。

在上樓的時候遇到校長,校長看他一眼:「你那個監獄去不去了?」

張怕鬱悶道:「什麼是我那個監獄?讓別人聽到還以為犯罪了。」跟著說:「去啊,一直等你通知。」

「怎麼是一直等我通知?」校長氣道:「明明是跟你說過,等你定時間!」

「好吧,你說的對。」張怕問:「明天可以麼?」

「我覺得應該禮拜天去,不影響上課。」校長建議道。

「行啊。」張怕問:「去哪?」

「省看。」校長回道。

省看在幸福裡北面,距離不太遠,裡面關的都是重犯。

張怕說:「週日的話,行。」

校長說:「那我就聯繫了。」

張怕說:「校長真牛,認識這麼多人。」

秦校長說:「不是牛,是我做的好!」

張怕說:「老大,是不是一直沒人表揚你,只能親身上陣?」

秦校長說:「我現在是脾氣好了,不然肯定練練你。」

張怕說:「你可別練我,害怕。」快走兩步回去辦公室。

羅勝男依舊在看手機,張怕說:「有意思麼?」

羅勝男抬眼問句:「什麼?」就又低頭看手機。

張怕問:「你在看什麼?」

羅勝男說:「微播啊微信啊qq啊,能看就看看。」

張怕說:「浪費時間,有那時間看部電影都夠了。」

「你不懂。」羅勝男回上一句,跟著又說:「下周我辦個定婚宴,你來麼?」

張怕笑問:「怎麼這麼問?不是應該說你一定要來麼,怎麼是詢問語氣?」

羅勝男笑道:「你也看到了,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的辦公室,和別的老師就是見面點個頭,除學校聚餐再沒私下吃過飯,怎麼好意思邀請?」

張怕說:「這是美女的通病,人緣比較差。」

羅勝男笑了下:「你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跟著問:「你來麼?單位這面沒通知,就找了幾個閨蜜,你要是去的話,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張怕問:「不用隨禮吧?」

「不用。」羅勝男說:「一共就擺三桌,雙方家人加幾個好朋友,熱鬧一下得了,隨什麼禮?」

「這樣啊,那我不去了。」張怕回道。

羅勝男笑道:「你是什麼毛病,不隨禮不去?隨禮才去?」

張怕認真回道:「隨禮也不去。」

「那你問什麼?」羅勝男有點不高興了。本來是好心請你吃飯,可你都說的什麼?

張怕笑著解釋一下:「等結婚時去,結婚一定去,定婚宴是家宴,我忽然跑過去,多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羅勝男說道,停了下又說:「不過隨你。」

張怕應了一聲,看眼時間,拿起那包學習筆記:「我得出去複印。」

「學校有有複印機。」羅勝男說:「在四樓。」

張怕笑笑:「算了,還是不佔公家便宜了。」拿著書包出門。

上午有他的課,所以複印一小半就回來。等下了課繼續去複印,一直折騰到三點多,拿著複印好的筆記回辦公室,略一收拾,再次早退。

他不放心劉小美,鬼知道昨天那個青年是什麼來頭,萬一發生意外,自己得心痛死。

那傢伙還真來了,不同的是,昨天是一個人,今天是一群人。

劉小美在舞蹈教室上課,青年帶著倆人站在門口等她,別人全部等在教學樓外面。

看到那群人,張怕很是不爽,學校保安怎麼就不管一下,什麼人都放進來。

想了想,走遠一點給劉小美打電話:「那傢伙是不是來了?」

劉小美說是,說帶著兩個人站在教室外面。

張怕說:「教學樓外面還有一堆人,估計是找來的幫手,依著我的想法就是打服他們,領導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裡是音樂學校,是學校,他們不敢亂來。」劉小美是真的不想張怕惹事。

張怕想了下,只要自己出現,肯定打起來。可不出現還不行,那傢伙一定會糾纏劉小美。

從昨天發生事情到現在,張怕根本不關心那人是誰。因為不管是誰,只要惹了劉小美不高興,那就是揍之,哪怕是美國總統也不行。所以,問不問身份都一樣。

見他沒接話,劉小美說:「沒給你打電話就來了,不聽話。」

張怕說:「我倒是想聽話,可那傢伙……我去教室門口等你。」

劉小美說不行,又說他們人多。

張怕笑笑:「相信我。」掛上電話。

不就是打架麼?在音樂學院打架算什麼?老子在派出所都打過。

走回到教學樓前面,看著一群青年漢子,稍稍想上一下,轉身走向樓後,從後門進入。

他每次等劉小美,都是從這裡走。

沒一會兒來到門口,腳步不停,直接開門進入。

走廊還是那麼陰,腳步聲輕輕傳過去,舞蹈教室門口的三個人轉頭看過來。

張怕懶洋洋走過去,青年有點不敢相信,仔細再看一眼,確實是昨天那個混蛋,當時冷冷一笑,沒說話也沒動手。

張怕不理他,拿出手機玩遊戲。

半小時後下課,一幫女娃子看見張怕就笑,有打聲招呼的,也說笑一下就走的,唧唧喳喳往外走。

沒一會兒,學生們走光;劉小美神色平靜走出來。

張怕走過去拿包,青年使個眼色,身邊倆人一橫,擋住張怕去路。他卻是走到劉小美面前說話:「昨天沒能說話,最近過的好麼?」

劉小美沒接話,看向張怕搖搖頭,意思是別打架。

張怕摸摸鼻子,想了下站住不動。

青年繼續說:「一直在找你,以為回美國了,沒想到是回省城。」

劉小美不接他的話,側開一步,想從青年身邊繞出來,青年卻也是橫走一步,繼續擋路:「找地方坐坐,有挺多話想跟你說。」

劉小美看看他,忽然從包裡抽出甩棍,朝青年猛砸過去。

張怕看傻了,這是什麼節奏?不讓我動手,她自己倒是很猛?側著身體插進擋路二人中間,雙手架開倆人,猛一使勁,人從中間穿過去。

帥棍打人很痛,那個小秤砣一樣的小玩意,一砸出去就是血。

不過沒打中青年。

畢竟是學舞蹈,又不是學武術,這一下砸出去,青年下意識抬胳膊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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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如果調節不了

前面打起來,青年的兩個朋友馬上攻擊張怕。

張怕本想息事寧人,一切按照劉小美的想法去做,可小美大俠已然動手,身邊倆不知死的要找毛病,張怕也就不客氣,身體忽然蹲下,兩手分別抓住那兩人的一條腿,同時屈膝後翻滾,兩手使力猛拽,一個跟頭過去,那倆傢伙砰的爬在地上。

張怕很少這麼打架,男人麼,總要在意下風度,不過劉小美處於危險之中,他必須馬上解決戰鬥。在拽倒倆人後,猛跳到一人身上,大拳頭猛揮,打暈一個。起身衝向那個青年,左腳順便踢了下另一個傢伙的腦袋……

劉小美很靈活,甩棍打在青年手臂上,收回後橫著抽過去。

青年也算是練過,擋住第一下,身體猛進一步、再一側,站在劉小美側面,右手抓向小美脖子。

小美閃過,後退一步擺個戰鬥架勢。

這會兒時間,張怕已經衝過來,對準青年後腰就是一腳,又踹倒一個,再問劉小美:「沒事吧?」

「我沒事。」劉小美表情平靜。

看見女神如此表現,張怕終於知道昨天的她為什麼那麼冷靜,明明打昏了人,還有閒心聊天。敢情一直這麼酷。

青年站直身體,陰冷表情看向張怕:「你死定了。」

張怕笑了下,一句話沒說。

有時候可以說狠話,比如嚇唬班裡那群猴子。更多時候不需要,最粗俗的說法是: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張怕覺得這個青年很成問題,沒必要說狠話威脅,真有心情,不如琢磨琢磨怎麼一棒子打死。

走廊裡三個人,倆同伴被放倒,青年看了看張怕,忽然拿手機打電話:「喂,110麼?我報警。」

張怕嘆口氣,身體嗖地竄過去,只一拳,和昨天一樣,青年轟的倒在地上,手機掉在地上。

張怕拿起手機看眼,電話中斷,放下後跟劉小美說:「咱倆跑吧。」

劉小美想了想:「不能跑。」

是啊,不能跑,這一跑,張怕就成通緝犯了。

張怕說:「早知道就易個容再來。」

劉小美笑道:「知道化妝術的重要了吧,等我學好了,把你打扮成女人。」

張怕笑道:「你還真是無所畏懼,現在怎麼辦?」

劉小美說:「報警啊,我要報警。」說著話拿手裡的甩棍走過去。

張怕詫異道:「你想做什麼?」

劉小美說:「敲他們。」

敲他們的意思是報警後,劉小美會說三個流氓來學校調戲、毆打自己,劉小美不得不防衛,敲昏三人,把張怕擇出去。

張怕攔道:「不行。」

確實不行,對於正常人來說,這麼做興許有用,可鬼知道打昏那青年是什麼背景?萬一是某高官的兒子,即便是劉小美報警,在這個人情大於法律的社會裡,九成九的可能是劉小美變倒霉。

劉小美想了下:「我覺得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受委屈。」

張怕說:「辦法有的是,咱倆走吧。」

「他們報警抓你怎麼辦?」劉小美問道。

張怕嘿嘿一笑:「你猜。」朝劉小美伸出手。

劉小美想了下說道:「給他拍個果照吧。」

張怕驚了一下:「有本事,你真有本事。」他想的是送劉小美回家,然後再回來解決這個麻煩,如果這個青年繼續混蛋下去,為了避免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大不了拼一次。

不過劉小美的建議更好玩,讓劉小美打開舞蹈教室的門,把三個傢伙拖進去,全部扒光,往一起擺成各種造型,反正就是男同那些造型。

張老師有著極大的想像力和創造力,拍完以後看照片,簡直了,何其一個美!尤其手機自帶美顏功能……

一口氣拍了兩百多張照片,大略看過一遍,各種造型都有,而且顏面清晰,張怕放心了,收起手機,打算叫醒那個青年。

剛要動手,被他踢腦袋那傢伙醒了。

張怕只好再拍昏他,慢慢弄醒青年。

青年睜眼後稍一平靜,馬上站起來……他是想繼續打架,忽然發覺不對,低頭一看,然後就真的不對了。接著又看到地上的另兩個白條雞,眼神凶殘看向張怕:「你對我做了什麼?」

張怕說:「上個月陳老師來省城商演,我接待的,給陳老師學習了一下攝影技術。」

青年抽了下鼻子,覺得味道不對,不過這時候顧不上別的,冷聲說:「你把照片刪了,我給你五十萬。」

張怕搖頭:「照片呢,我會好好保存,你放心,不會給小美看,剛才拍照時,小美一直在外面,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包括給你脫衣服……你不穿上啊?」說一半喊道。

青年找到自己的衣服,幾下穿好。

張怕接著說:「反正是照了幾百張,你們仨的,放心,他倆不知道,可以這麼說,你只要不再來騷擾小美,這些照片就很安全。」

青年說:「我一個男人怕什麼?」

張怕笑了下:「你就嘴硬吧,你要是跟女人的照片當然無所謂,可是跟倆壯男,而且有很多姿勢。」說著話看眼門外,再繼續說道:「我相信你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一個有身份的人,所以呢,你應該不會希望這些照片被流傳,我真不是威脅你,你怎麼搗亂、怎麼禍害這個世界我不管,可要是再來找我倆麻煩,我一定會讓這些照片出現在國外男同網站,我說的是真的,請小心我。」

說完這句話,不等青年接話,他又說道:「相信你也明白,什麼國外什麼網站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這些照片在京城大地到處流傳,讓高官和官二代們一起欣賞,你說呢?」

青年沉默下問道:「要怎樣你才肯把照片給我?」

張怕拿出手機晃了一下:「照片在這裡,回家後會好好存放起來,單獨存放,你要做的就是別來騷擾小美,你能做到,照片就一直沒存在過。」

「我要你刪掉照片。」青年又說。

張怕說:「你怎麼反應不過來呢?我刪了照片,你又來打我,到時怎麼辦?照片是我保命的手段,你要理解我,真的,做人要將心比心,咱倆換位思考一下,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這是最和平的解決問題的方法,真的。」

說著話看眼另兩堆白肉,跟青年說:「你看啊,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你也不知道我叫什麼,這樣挺好,大家都有個安全保障,我呢,現在就走,你得受個累,把他倆衣服穿上,不然醒過來怎麼解釋?我這是為你考慮,真的,這事到現在就你知我知小美知,不過小美一沒看到照片,二沒有照片,所以最大的問題在我這,你懂了吧?」

青年見要不回來照片,沉默一下忽然笑道:「你說的對,我很驕傲,我很要面子,成交;不過呢,我對你不放心,萬一你逃了跑了,把照片放出來了,我怎麼辦?」

張怕說:「你明顯智商欠缺,別的不說,就說剛才,如果我真想這麼做,何必把你弄醒?直接跑了就是,再隨便找個機會把照片弄上網,你說呢?」

青年咬咬牙:「成,我對天發誓,如果你把照片洩露出去,我一定殺了你。」

「謝謝謝謝,活這麼大還被人殺過,改天啊,改天咱倆試試。」張怕拍拍褲子,又左右看看,跟青年說:「走了,你趕緊回京城吧,再見。」說完出門。

門外面站著劉小美,拎著甩棍左右亂比畫,見他出來問道:「搞定了?」

張怕說:「妥了,我和他說好了,他不來騷擾你,照片就很安全。」

劉小美嘿嘿笑道:「你真壞。」

張怕說:「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好不好?」

劉小美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怕笑了下:「走吧。」牽劉小美手從後門離開,再繞個大遠回去學校門口,蹬自行車送她回家。

劉小美右手攬住張怕的腰,笑著說話:「這樣挺好,你每天都來接我。」

張怕說:「你們老劉家人的腦袋都有點不正常,出這麼大事,不害怕啊?」

「害怕有什麼用?」劉小美問:「明天還來接我不?」

張怕說:「我呢,還沒寫新書,只要一開始寫,時間就沒了……」

「那你趕緊搬過來啊,咱倆住一起,多好多好多好。」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你個女色狼。」

劉小美狠掐他一下:「就色你咋的?不服啊?」

「必須得服!完全沒意見。」張怕說:「受累輕點。」

劉小美說:「你今天的表現很好,我很滿意,請保持下去。」

張怕說:「必須服從老婆安排,這是我們老張家的家訓。」

劉小美又掐他一下:「又佔我便宜。」

張怕笑了下問道:「你包裡怎麼還有武器?」

「多新鮮,你當我傻啊。」劉小美說:「我還練過女子防身術呢。」

張怕琢磨一下,是呀,劉大美女骨子裡是極堅強的,遠不是人們眼中的柔弱美女。大丫頭曾經一個人跑美利堅混上好多年,回國又在大京城混了一年多,從來是自己照顧自己,能安然無恙活到今天,豈能沒點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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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那就繼續不高興

這個晚上,張怕又在劉小美家蹭飯。劉媽媽很高興,說家裡好吧,說快住過來吧,說會把你當親兒子那般對待。

張怕驚出一身冷汗,堅持到吃好飯,又等收拾好飯桌,馬上提出告辭。

劉小美送他出門:「我媽老喜歡你了,住過來吧。」

張怕說:「你們娘倆的主動有些嚇人,我感覺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劉小美說:「是啊是啊,我們是妖怪,你快住過來吧,住過來給我們吃。」

張怕擺出個可憐相:「我不好吃。」

倆人又說上幾句,張怕下樓。

回去路上接到龍小樂電話:「在哪?陪我喝酒。」

張怕說:「大哥,你就一個ab的事情,折騰到現在還沒完?」

龍小樂說:「鬱悶!我比你說的還要鬱悶!昨天……你現在在哪?我要喝酒。」

張怕看眼時間:「你說地方吧,我去找你。」

龍小樂在九龍花園附近一家涮鍋店,說出地址,讓他快些過去。

九龍花園是高檔住宅小區,是整個省城最貴的那一批房子之一。龍小樂家住在小區大門正對面第一棟樓裡。

進入小區有個廣場,兩旁住宅樓的一樓都變成商舖,什麼麻將館、理髮店、小賣店的,唯有他們家這棟樓的一樓還是住宅。

樓高八層,一到三樓整個打通,是九龍地產董事長龍建軍的家。對了,還有個地下室,是龍家的停車庫。

涮鍋店在小區對面,張怕蹬自行車過來,再鎖車進門。

這家鍋子店有點意思,弄成茶吧那種吊椅,很有情調。不過要是兩個男人相對而坐的話……

張怕看眼吊椅:「結實麼?」

龍小樂問:「白的啤的?」

張怕說:「啤的。」同時喊服務員拿凳子過來。

龍小樂更鬱悶了:「大哥,你不是來耍怪的吧?」

張怕正色說道:「我沉。」

龍小樂指著對面說道:「看見沒,一男一女坐一起都掉不下來。」

張怕回頭看,正巧那個男人看見龍小樂伸手指他,那傢伙脾氣爆的,蹭地站起身,大步走過來:「有事兒?」

張怕回頭看看:「呀,你是黃曉明吧?我去,大明星,我去,太帥了,你怎麼這麼帥啊。」

張怕這一臉表情,認真加驚訝,眼神裡透著無限真誠,絕對奧斯卡級別,那傢伙看了又看,實在是不知道是他認錯人了?還是拿自己開玩笑?

張怕喊服務員:「拿紙拿筆。」同時又拿出手機:「明星,合照一個好不?」

那傢伙徹底暈了,想啊想的,竟然被張怕弄塄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回話:「我不是黃曉明。」

「又謙虛,明星出來都說自己不是明星。」張怕指著龍小樂說:「他認出你是黃曉明,我也認出來了,你幹嘛不承認?」

「他剛才指我,是說我是黃曉明?」那傢伙問道。

「不然呢?」張怕吃驚道:「你……真不是他?」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那傢伙的氣也沒了。

張怕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想了又想說道:「好吧,你不是他,我們絕對不和記者說你跟別的女人約會,你老婆一定不知道。」跟著又說:「你快回去吧,過會兒被人認出來,要是拍照上網,那就麻煩了。」

瞧這意思,這倆傢伙是真拿自己當明星了?那人猶豫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是擺下手轉身去衛生間。他要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像那個黃明星。

等他走開,龍小樂看著張怕直搖頭:「你就缺德吧。」

張怕說:「我有你缺德?」

「你跟我比什麼?在缺德這方面,我是很有天分的。」龍小樂問:「吃什麼?」

張怕說:「現在這些就行,一點兒都不餓。」

龍小樂問:「吃過了?」

「廢話,都幾點了?」張怕回道。

龍小樂嘆口氣:「我就沒吃。」跟著又說:「家裡沒人。」

「你家那麼有錢,沒有保姆?」

「沒有,每週有家政來收拾衛生,做飯都是我們自己。」龍小樂說:「坐下吧。」

張怕就坐進吊椅中:「你那個ab怎麼了?就是解決不了?」

「昨天,我想了好久決定告訴他,就給他打電話,結果那傢伙生日!我靠,他說正想通知我,說晚上去哪哪哪,我這個鬱悶啊。」龍小樂拿起酒杯說:「喝一個。」

張怕陪上一杯,問道:「然後呢?」

「然後去給他過生日,結果,我靠,三個人都在,你讓我怎麼說?」龍小樂說:「你知道是什麼感覺麼?有一種兩個聰明人騙一個傻子的感覺,那男的那女的明明都那什麼了,反是裝成我朋友最好的朋友,又送禮物又送祝福的,還唱生日歌,你不知道啊,那女的當眾親他,我實在堅持不下去,找個藉口走了,被我那朋友好頓埋怨。」

張怕說:「昨天這種情況,是不方便說。」

「何止不方便。」龍小樂說:「你看我這頭髮,一把把的掉,這段日子就沒睡好過。」

張怕看上一眼,笑道:「誇張了啊,頭髮又黑又密,掉個屁。」

龍小樂說:「誇張一下不行啊?」

張怕想了下說道:「你那朋友性格怎麼樣?是不是很驕傲?」

「有些吧?我們這一圈的人差不多一個德行,兜裡有倆糟錢,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的。」龍小樂說:「問這個幹嘛?」

張怕說:「他要是個性驕傲,比較張揚,好面子,你就把這件事忘了吧,只要跟他說,你倆的朋友很可能做不成了。」

龍小樂說:「難道要憋死我?」

張怕看他一眼:「你活這麼大就沒個秘密?」

龍小樂想了下:「沒有。」

張怕說:「你連打飛機也告訴別人?」

龍小樂回道:「打飛機算什麼秘密?」

「好吧,不算秘密。」張怕說:「你出國吧,出國跟老外說,見一個老外說一次,說上一年兩年的,估計就沒事兒了。」

「出國太麻煩,我決定了,以後就找你說,鬱悶一次找你說一次。」龍小樂說:「有個我這樣的高富帥經常請你喝酒,你應該感到幸福。」

張怕想了想說道:「你對你那朋友,還成。」

「成個屁!看他被人騙不能說?就像你說的,告訴他以後,他要面子,肯定朋友沒的做。」龍小樂說:「我其實沒什麼朋友,找我喝酒的倒是有很多。」

張怕說:「那怎麼辦?」

「不知道啊不知道。」這句話是用戲曲唱腔唱出來的,龍小樂說:「喝吧。」

張怕說:「你這算不算逃避?」

龍小樂想了下問道:「你現在忙什麼?」

張怕笑道:「這就轉移話題了?」

龍小樂笑笑:「不然呢?繼續煩下去。」說著自嘲一笑:「我這輩子也想不到,就因為這麼點破事,把我難為成這樣。」

張怕說:「在乎了,就這樣。」

「不說我了,你最近忙什麼?」龍小樂再問一遍。

「沒告訴過你?我現在是初中老師,教語文,還是班主任。」

龍小樂很不相信:「哪家學校這麼不開眼?」

張怕問:「沒和你說過?」

龍小樂說不知道,應該沒說過。

張怕哦了一聲問道:「你最近忙什麼?」

「我想上班,我爸的意思是,趕緊滾遠點兒,越遠越好,我懷疑老頭子更年了。」龍小樂想起件事:「對了,你還住幸福裡?」

「嗯。」張怕回道。

「租的房子?」

張怕繼續說是。

龍小樂說:「那還好,我問了下,這次拆遷是郭剛和縣裡一幫人來做,手挺黑的。」

「縣裡一幫人?」張怕疑問道。

「差不多吧,反正就那樣。」龍小樂說:「我爸說了,幸福裡那個地方,給他多少錢,他也不接。」

張怕問:「能出事?」

「肯定出事。」龍小樂說:「你最好別湊熱鬧,早點搬走,我覺得你還成,別吃虧了;要不,做我朋友吧。」

張怕嚇得一激靈:「你們留學生都這麼說話麼?」

「怎麼了?」龍小樂問道。

「什麼是做我朋友吧?你表白呢?」張怕指著臉問道:「白了沒?白了吧?告訴你,是被你嚇的。」

龍小樂笑道:「白,可白了,你就是個白痴。」

敢嘲笑我?張怕使出殺手鐧,正色問話:「你那個ab怎麼辦?」

只一句話,龍小樂馬上笑不出來,歪著頭看著火鍋裡的水咕咚,嘆氣道:「不行就直說了吧,朋友沒了就沒了,好過天天憋著我難受。」

張怕好奇道:「你上次不是說使計麼?等那倆人混一起,通知你朋友捉姦?」

龍小樂搖頭:「我想了,不過不想騙我朋友,使計了就感覺對不住他,還不如直接說。」

張怕拍手道:「你這性格真酷。」

龍小樂說:「要不,你替我去說?」

張怕說:「你爸手下那麼多打手,又有那麼多人逢迎你,你讓我去說,怎麼想的?」

龍小樂說:「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大哥,你是老天派來折磨我的麼?」張怕說:「我吃飽了,再見。」

「別走。」龍小樂說:「再聊會兒。」

張怕說:「五十塊錢一小時。」

龍小樂笑道:「你坐台呢?」

張怕大怒:「你這人思想有問題!家教!家教懂麼?我是老師,給你上課,五十塊一小時是最低最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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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跟它拼了

這個晚上過的很精彩,解決掉劉小美的麻煩,是貼心保鏢。再給龍小樂寬心,是知心大姐。回家後又看五個猴子,是暖心保姆。隔天上班是傻乎乎的張老師……

是挺傻的,每天威逼利誘的讓一群從來不學習的孩子學習,何其一個累心。

週五到校,看見王江站在教室門口,林婉華來上學了,來感謝王江。

人是個很奇怪的物種,大多數人都主意特正,不管是否聰明,也不管是不是傻子殘疾,認準一件事以後,誰說都不好使,一定要去撞去做去嘗試。包括你我。

有些人運氣不好,瞎固執一番,吃虧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蛋。比如林婉華,她歲數小,經過這一次事情,不能說收心,起碼是老實了一段時間。

她來感謝王江,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哭了。

看到張怕過來,王江有點不耐煩,說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回去吧。自己回身進教室。

林婉華恩了一聲,邊流淚邊往回走。

張怕看她一眼,走進教室說:「都到了吧?」

「都到了。」下面是哩哩啦啦的回應。

張怕大略掃上一眼,還成,沒有空座位,開口說話:「你們別嫌煩,其實我也挺煩的,每天要跟你們交心,多累啊,然後你們還不聽。」

「我們聽。」有學生喊道。

「聽?」張怕說:「好啊,自己舉手,最近有認真學習的沒有?」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張怕不是神仙,學生不是機器人,除雲爭被觸動,大牛有所求,這倆傢伙有在認真看書以外,別的人基本就是裝相,當然沒人舉手。

張怕嘆氣道:「好吧,咱說點學校裡不讓講的,等你們步入社會,按平均率來講,學習好的比較吃香,不過不學習也能活下去,人活一輩子,重要的不是學習,首先得能活下去。」

「就是就是,老師你說的太對了。」只要不學習,這幫傢伙馬上變得生龍活虎。

「但怎麼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張怕說:「說句廢話,可能你們中有人有過體會,網上說不做不死,我想告訴你們這是真的,不是一句網絡語言,也不是笑話,這句話是真的!說個真事,我一同學,家離學校挺近,中午上學,一群孩子吃飽了瘋玩,學校門口有個電線杆,他去爬,也爬上去了,爬到最高的地方被電死了;還一個真事,我家附近有一碼頭,平時能修船,碼頭那裡不知道為什麼有個深坑,反正就是平地裡特深一個大坑,可能是工作需要?反正我不知道原因,隔壁班同學去玩,看見有水,坑又不大……反正也沒了。」

說完這段話,張怕深吸一口氣:「我說的是真事,都是小學時發生的事情,不做不死,做了肯定有報應,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何生生、盛揚、羅成才,還有你們倆,你們就在做,好在已經回來學校。」

說到這裡又停了下:「我特煩一句話,我這麼做是為你們好,不過,現在就是要說這句話,我逼你們五個天天在學校呆著,是為你們好,真的!你們沒少看蠱惑仔電影,每部電影裡都有混不下去的小混混中混混老混混,我認真說一遍,混是沒前途的。」

「所以,別做了,不做不死。」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怕在看王江,別人不知道張怕說的是什麼,王江一定知道,林婉華就是不做不死、咎由自取的代表。

說完拍拍巴掌:「背書吧,能背一點是一點兒,別等大了以後跟朋友喝酒,連勾股定理是什麼都不知道,很丟人的。」

最近在學校,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要苦口婆心一次,囉嗦著聽起來沒用的廢話,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反正一點點來,張怕是真的不想班裡這幫混蛋繼續混蛋下去。

剛說完這些話,四班班主任黃老師來找他:「小張啊,有個事情跟你商量下。」

張怕笑道:「您有事情找我商量是我的榮幸,只管說。」

黃老師說:「那我就說了,是這麼回事,林婉華不是回來上課了麼,可成績拉下太多,在我們班跟不上,我琢磨著你們班是從基礎開始教,就想問問你,能不能轉到你班裡來?」

啊?張怕不知道怎麼回話,索性直說道:「不轉可不可以?」

「不轉?」黃老師又說:「她在我們班,是這樣的,沒有朋友,對她的成長也不好,你說呢?我覺得你是一個負責任的好老師,讓林婉華換個班級換個新環境,也許有好處也說不定,你說呢?」

一句話說了兩次你說呢,可張怕怎麼說?想想回道:「我們班都是男生。」

「不是有一個女生麼?」黃老師說:「你班裡就一個女生也不方便,林婉華過來陪她,對兩個人都好。」

張怕輕出口氣:「我想想。」

「別想了,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黃老師說:「我問過主任,主任說只要你同意就沒問題。」

「不用問學生意見?」張怕問道。

「我得先問過你的意見才去問她。」黃老師說:「你可以去我班裡看一下,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不說話不看書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張怕思考片刻:「我還是得想想。」

「那你好好想,我先去上課了。」黃老師告辭離開。

張怕站在教室門口往裡看,原先的體育活動室,房間很大,別說坐四十六人,就是六十四人也是輕輕鬆鬆。看上一會兒,回去辦公室。

照例是拿著那堆學習筆記出去複印,複製到該他上課的時候再回來,上完課繼續去複印,又一次沒吃午飯,折騰到下午兩點總算完事。

拿回辦公室仔細分揀歸類,再把原先的學習筆記裝包存進櫃子裡。抽空看眼時間,給劉小美打電話:「那傢伙來了麼?」

劉小美說沒有。

張怕想想說道:「放學先別走,等我去接你。」他不放心。

「又來?大老遠的就別這麼累了。」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沒事,掛上電話。

從週三開始,到今天週五,倆人連續三天見面。這次一見面,劉小美說:「有人接的感覺真好,快搬過來,以後天天接我。」

張怕說:「你快魔障了,一見面就說這個話題。」

「咋的?你不想啊?」劉小美說:「你要是不來接我,我就每天去一一九中接你……不對,你好像總逃班,等我去接你都……不管!我必須要接你,放學也不許走,等我接你一起走。」

張怕擠出個笑臉:「我來接你。」

「不行,我一定要接你一次,穿漂漂亮亮的,去你們學校閃亮登場,讓全校都知道你有我這麼美一個……」劉小美不說了。

張怕笑問:「一個什麼?」

「一個阿姨,哈哈。」劉小美說:「那傢伙沒來,以後也不會來了,走吧,是去我家吃飯,還是去外面吃?」

「聽你的。」張怕說道。

「聽我的就去宿舍吃。」說起回宿舍,劉小美想起件事:「你讓我做的歌,其實詞曲都差不多了……你的吉他練怎麼樣了?」

一句話轉了個三個話題,張怕說:「等我搬過去,咱倆一起學吉他。」

「我想吃豬蹄。」劉小美突然說道。

那有什麼不好的,倆人去菜市場買鹵好的豬蹄,切好帶回家。不過真要吃的時候,劉小美只吃了兩小塊帶筋的小肉,很香很有咬頭,剩下一盤子全由張怕消滅。

張怕說:「就沖這飯量也得娶了你,太好養了。」

劉小美鄙視道:「就衝你這句話,我也不嫁你。」

張怕說:「我改,馬上改。」

劉小美卻又換了話題:「明天下午別來了,來回跑怪累的。」

張怕嚇一跳:「你是要跟我分手麼?」

劉小美哈哈笑道:「做夢!想跟我分手,我還沒佔有你呢。」

張怕輕出口氣:「我已經做好隨時被佔有的準備,就看您什麼時候方便。」

劉小美不接這句話,又說回方才話題:「你不是說週六有飯局?幸福裡的大局,早點去。」

張怕說:「你要不說,我都忘了。」

劉小美笑了下:「明天不用來上課,喝酒前吃兩塊大肥肉,或者喝袋奶,喝完酒要是覺得不舒服,買點兒解酒藥。」

張怕想了下說道:「應該來得及。」言下之意還是想來回跑。

「來得及什麼啊?」劉小美說:「每週三週六,咱倆吃飯差不多都是七點以後,自己買菜回家做還要晚,就不折騰了,我明天下課直接回家。」

張怕想了想,說聲好。

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兩個三十歲和將近三十歲的成年人,在一起的時候跟初中生一樣恪守本分。最親密的動作是擁抱和在臉上輕輕一吻,大多時候只是牽手,偏倆人甘之如飴,喜歡這種感覺,並享受這種感覺。

即便同處一室,也是沒有任何踰矩行為。面對這樣的美女,有這樣的男人,簡直跟熊貓一樣稀有。

很快吃好飯,劉小美又說起動畫片的事:「真的不做了?我覺得做個動畫片……你可以自己學,自己做,咱又是自己寫劇本,我給你做音樂,不用花一分錢,咱就能做出個很精彩的很有意義的動畫片,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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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看到底能不高興多久

張怕想想回道:「想法很好,主要是沒有時間。」

「時間麼……」劉小美說:「等咱倆住一起就有了。」

張怕笑道:「你把所有問題都推到咱倆住一起,可咱倆真的住到一起,我每天只能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劉小美問。

「就是看你,白天看晚上看,沒完沒了的看你。」張怕說的特別認真。

瞧這情話說的,劉小美嘿嘿一笑:「太假了,不過我喜歡聽。」跟著又說起明天的舞蹈課:「明天給你假,好好喝酒,就這麼定了。」

張怕說聲好。

在他倆親親我我的時候,一一九中學又出事了。

週五過去是大禮拜,初一初二的學生休息,有很多人會在週五晚上來學校等人。今天是十好幾個小青年大大咧咧等在校門口,共同點是每人叼根菸,不同點是姿態萬千。

體育組一老師提前下班,出來後看見一群小屁孩在抽菸。倒是沒多事,大步往外走。

可巧,一小屁孩往外彈菸頭,啪的打在老師身上。

小屁孩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可別的小屁孩揀到笑話,嘻嘻哈哈亂笑一氣。

這是被小孩嘲笑了?比菸頭打在身上還讓人不爽,體育老師很生氣,說句小屁孩抽什麼煙?

一句話惹回許多謾罵,老師怒了,大喊滾蛋。

小屁孩沒滾,繼續笑話他。老師就多罵上幾句,然後有個小傢伙拎著球棒衝過來。

小孩心齊,一個動手,剩下的也是拎球棒衝過來。

為什麼拿球棒?一,便宜,十元店總有的賣。二,順手,多麼方便如意的傢伙。三,不是武器,被警察抓到也沒事。

很多在外面玩的小孩都喜歡用這玩意,拎起來正好,又不很大。

對方人多,老師轉身跑回學校,那幫小屁孩追進學校,邊追邊張牙舞爪的大罵。

體育老師覺得沒面子,邊跑邊跟體育組別的老師打電話,也就半分鐘時間,教學樓衝出來六個男老師,有體育組的,也有別的科室老師,同樣是每人一根球棒在手。

這些老師衝出來,給體育老師也帶了根球棒,然後就打起來了。在校園裡,七名老師對戰十幾名初中生。

一一九中學的名氣真不是虛的,連學生帶老師都這麼有血性。

這件事情的結果是有倆孩子被打傷住院,家長不干了,第二天一早來學校鬧事。

第二天是週六,除初三學生和部分老師,其餘師生全部放假。

受傷的孩子家長帶人衝進學校,挨屋找昨天打架的老師,可老師沒來,這去哪找?

初三年級的教室在樓上,只有十八班在一樓,整個一樓只有十八班上課。

兩伙家長找來找去找到十八班,喊張怕出去問話,說是打架的混蛋老師在哪?

張怕不知道昨天晚上放學時發生的事情,看著兩幫氣勢洶洶的人,他是一點不客氣,一個字不說,砰的關上教室門。

這個動作導致兩幫人很怒,咣的又把門打開,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張怕看他們一眼,拿手機打電話報警。

不光是他報警,兩個受傷孩子的家長在昨天晚上就報警,說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打傷自家孩子……

張怕這一報警,事情變得更鬧。秦校長本來在家休息,被迫趕來調解。

永遠是調解不好的,除非按要求賠償。

學校當然不會賠償,一群痞子進學校搗亂、打架,直接是毆打老師,老師們自衛有什麼錯誤?

因為這件破事,張怕的語文課變成自習課。調解無效,當事人被帶去派出所錄口供。

也是因為這件破事,大週末的,教育局領導特意打電話批評秦校長……

只能說一一九中真是牛皮,真是有著火一樣的暴烈。

等錄完口供,學生們早放學了。

張怕有點小鬱悶,今天的早談心項目被迫暫停,去市場隨便買點吃的,蹬自行車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好,幸福裡也在打架。

剛進街口,看到四個小痞子追著一個少年打。少年跑很快,還有精力回罵。

張怕不禁搖頭:「這世界瘋了。」

回家吃過午飯,再來個午睡,下午兩點半才醒,躺在床上想新書開頭。

連續看了不知道多少個開頭,隱隱約約有點摸到門道的感覺,可真要寫出來卻又不能。於是就躺著想,想啊想的,又睡過去。

下午四點半又一次醒來,先給劉小美打電話,確認來自京城的那傢伙沒有再次出現,然後給錢誠打電話。他要赴醫生的飯局。

五點出發,五點半到飯店。在出街口去公車站的時候,看見老皮五個猴子在街邊擺攤,賣的就是他家裡那堆東西,還有許多本《怪廚》。

去說上幾句話,再走去車站。

一家海鮮館子,最大包房是能坐十八個人的大檯子。

張怕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來了,甚至有王坤一個。

錢誠一一招呼,在張怕進門後,胖子過來跟他一起招呼張怕,大意就是別鬧事。

張怕很好奇,問錢誠:「你和他很熟?」

胖子說廢話,王坤以前就住幸福裡,跟他比較,你是後來的。

張怕點頭沒說話。

胖子發現說錯話,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怕笑笑,問錢誠:「你坐哪?」

錢誠指了下門口位置,那地方坐著三、四個人,空一張椅子。

張怕點下頭,走過去跟空椅子邊上一人說話:「你去別的地方坐。」

大家同住幸福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人笑著說聲好,拿起煙和手機換位置。

六點的時候開始上菜,張怕大略一數屋裡人數,一共二十四個,額外多加好幾張椅子才能坐下,其中很多人不算太熟,只是見過。

開席後,錢誠說上幾句感謝話語,主要點了胖子跟張怕的名字,尤其是胖子,說謝謝他這麼多年的照顧和幫忙。

胖子當然要豪氣干雲的回話說不算什麼,說一條街住著,幫個小忙不算啥。

應該說開席的前半個小時氣氛還是好的,半小時後,大家互相聊天,問在哪發財,很自然的說起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胖子、娘炮、烏龜都在,一起說王坤投了筆錢,以後還要繼續投巨資,起碼三百萬打底,要發展網絡事業,前提一片光明,大家都會變有錢。

錢是個好東西,當你有了賺錢渠道後,旁人會很認真的聽你介紹。於是在半個小時以後,酒席上聊最多的就是王坤那個傳媒公司。

張怕當沒聽見,他來是給錢誠面子。也是好像錢誠說的那樣,幸福裡就要散了,大家就要散了,喝個散夥酒,下次未必能聚齊這麼多人。

那幫傢伙越說越熱烈,很多人說王坤牛,說他混好了,一定不要忘了哥幾個,帶大家一起發財。

經過這麼段時間折騰,也是喝了不少酒,王坤忽然站起來,舉杯白酒向張怕說話:「以前是我不對,給你道歉。」說完就喝酒。

高腳杯大約裝了二兩白酒,被一口幹掉。張怕卻好似沒聽見沒看見,繼續低頭發呆。

錢誠捅他一下,他才啊的驚醒,抬頭左右看:「怎麼了?」

王坤臉色很不好看,不過馬上又倒杯白酒,再次朝張怕舉杯:「我向你道歉。」刷地又喝掉杯中酒。

張怕面無表情看著空杯子,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

胖子急了,團了團餐巾紙砸過來:「你幹嘛?」

張怕笑笑,拍下錢誠肩膀:「謝謝招待,我有事得先走,以後勤聯繫。」說完起身就走。

整張桌子一共坐著二十四個人,他只跟錢誠一個人說話,胖子、烏龜、娘炮、老孟……等等等等,他都好像沒看見一樣,從進門後也沒主動打過招呼。

這就走了?王坤臉色變得更難看一些,烏龜拽他坐下:「張怕就那德行,別放心上,改天好好喝透就沒事了。」

王坤笑了下。

胖子看著關閉的包房門,小聲罵上一句,起身舉杯道:「那人就那德行,咱們喝咱們的,幸福裡一別,下次相聚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記住了,一定要常打電話。」

大家轟然說好,端酒杯起身,同幹此酒。

張怕那面溜溜躂達下了樓,走出飯店回頭看上一眼,嘴角牽出說不清意味的微笑,抬步走去車站。

城市裡有這麼一種現象,在午後到天黑前,會有一些人出來賣舊貨。有許多的破破爛爛的、給別人看都是要丟掉的東西,他們會拿出來賣。

一般是一輛小推車,或是三輪車,在靠近城市邊緣的某條街上,有那麼五、七個人會來擺攤。

舊書舊雜誌,舊鞋舊包,真的是一看就很破,還有很多老物件……

擺攤的多是個五十歲往上的老男人。

張怕曾見過幾次這種不交稅的小攤,每次看到那些東西,他就懷疑能賣出去麼?

今天又看到一次,在車站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擺著三個攤位,舊衣服舊鞋舊工具,還有個地方擺著舊書,有三個鞋盒裡裝滿小人書。

總說小人書有收藏價值,以後能賣上大價錢。有很多人把小人書當奇貨可居,不肯輕易賣掉。

其實,小人書沒有那麼值錢。這玩意和郵票差不多,都說值錢……是有值錢的,貴的也會特別貴!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值錢。

不論小人書、郵票,甚至君子蘭、普洱茶什麼的,再有鑽石、手錶,多半是炒出來的。就跟某些畫家的畫一樣,想要讓自己的畫值錢,先左手倒右手,再右手倒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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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結果有點慘

好吧,說遠了,還是說回小人書。

路過舊貨攤,眼睛隨意掃看,看到鞋盒裡的小人書,也看到鞋盒外面的價碼:兩塊錢一本。蹲下翻一翻,竟然有《射鵰英雄傳》,拿出一本看看,六成新,湊合能看。就又翻了一翻,可惜只找到兩本,沒頭沒尾的,中間不搭,只好放回盒子裡。

賣貨那人也不招呼他,摸出根菸點著,眼睛追逐著街邊路過的車輛。

他的攤子上不光有小人書,還有六、七十本舊書,再有幾十本老雜誌,真的是特別老,八十年代末期的電影雜誌,封面上是一個曾經的美女明星,現如今,起碼得五十歲以上。

有兩套武俠書,有兩套工具書,還有外國名著。

張怕想了想,家裡還真沒書。就有心挑兩本拿回去,打算等睡不著的時候催眠,順便補充補充知識。

正看著,忽然覺得身邊多了個影子,回頭看,先是一愣,跟著呵呵直笑:「你好。」

那只在師範學院見過的黑色大狗居然再次出現,依舊是毛髮亮麗,肥肥大大的特別萌。

擔心看錯,仔細多看幾眼。

大狗也在看他,然後就在張怕身邊臥下,大腦袋是一如既往的左右亂看。

大狗明顯認識他,也是表現親近,肯定是上次見到過的那隻。張怕笑了下,敢情還是個知識分子,喜歡往書攤扎。

轉頭往遠看,和上次一樣,還是沒看到主人。心說神了,城市到處在打狗,還有很多人偷狗,這麼寶貝一大傢伙,主人怎麼就敢隨便放出來?

張怕也不看書了,起身跟狗說:「過來。」

走上人行道,靠牆停住。

大肥狗懶洋洋站起來,慢慢挪到張怕腳下,又臥下了。

「你是真神了。」張怕拿手機拍照,然後就站在這裡,等著狗主人出現。

一個小時的光陰如水溜走,前面小販已經收拾東西走人。天色完全黑下來,街邊來來往往的全是匆忙人。

因為這狗太大太肥太憨,很吸引眼球,差不多所有經過這裡的人都要看了又看,還有小女孩過來搭訕、拍照。

在兩個主動過來說話的女孩離開後,張怕蹲下拍大狗腦袋:「你簡直是泡妞專家。」

大狗呼呼伸了兩舌頭,然後又伸兩下。

張怕說:「你回家不?」

大狗不動。

張怕是真無奈了,這家主人是怎麼回事?一到晚上就讓大狗自由活動?

大狗毛髮光亮光滑,肯定有人用心照顧,肯定不是野狗,可是主人在哪?在這一刻,他寧願大傢伙是野狗,可以帶回家。

拍上幾巴掌,張怕說:「回家吧。」

大狗不動。

張怕說:「我帶你跑步。」

大狗不動。

張怕就真的開始跑步,邊跑邊回頭看。

大狗歪著腦袋看他,終於起身,卻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

張怕慢跑回來,大狗就停步看他。

看樣子,自己要是不走,大狗也不走?只好再往回跑,大狗就又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張怕站住了目送大狗離開,一直到前面街口轉彎,趕忙追過去看,全速追過去,可就這麼短的時間,大狗沒了。等他跑到街口,大肥狗沒了。

張怕有點迷糊,這是什麼個節奏?朝街裡跑上段距離,完全沒發現。再跑遠點兒,還是沒發現,只好停步跟自己說:「這是只神狗,不對,這是狗神。」

稍站片刻,轉身去公車站,看站牌的時候順便看下地圖,從這裡到師範大學有六站地,誰家帶狗遛彎也不可能走這麼遠。難道說大狗搬家了?搬來這裡?

這個世界有特別多的神秘事情,也有神秘物種,對於張怕來說,這只出現兩次的大狗就很神秘。

很快,去幸福裡的公共汽車靠站,張怕投幣上車。

在車上接到大虎電話,問他在哪,說是和大壯兩個人想找他商點兒事。

他倆報名參加綜藝節目,找自己無非是去打拳,張怕回話說:「我對上電視不感興趣。」

「第一名十萬,只要參加比賽就有錢拿,每場比賽的出場費是三千,還可以在電視上露臉。」大虎直接說道。

張怕說:「我又拿不了第一。」

「比一次就三千,你真不參加?」大虎知道張怕很窮。

張怕說不去。

大虎說:「先別急著拒絕,你來健身館,咱商量商量。」

張怕笑道:「大晚上的,你連烤肉店都不管了?」

「今天是臨時有事,你過來一下。」大虎說道。

張怕想了下說好,掛上電話。

當汽車靠站的時候,張怕下車,往東走上兩站地就是大壯的健身館。

張怕進門,前台小妹讓他稍等,通知老闆,過不多時,大壯走出來。

在門口沙發坐下,大壯開始介紹情況。

大壯和大虎是掛著健身館的名頭報名參賽,節目組對這個要求不嚴,前期選拔賽,個人也可以參賽。

但只要過了初選,就是說節目組簽你了,有可能上電視打比賽了,跟比賽有關的單位就會找過來。

全國性節目,不知道有多少個俱樂部、或是多少個人打算加入。這次比賽,說白了其實是俱樂部之間的對戰,說到底還是有錢人的遊戲。

有錢人出資搞俱樂部,俱樂部派專人挑選選手,簽下來以後系統培訓,送上擂台、也是送上電視。

大壯和大虎能打,但是自己訓練肯定不行,不用和別人比就感覺到差距。在經過初選後……選拔賽也分兩次,第一次是廣義上的初選,先刷下去大批選手。然後通知選手們下次選拔時間,給選手訓練時間,也是給俱樂部選人的時間。

第一次選拔是電視台挑選,第二次是俱樂部挑選,被選中的人才有可能代表俱樂部比賽。

論戰鬥力,肯定是國家散打隊那些人厲害,可價錢也貴。並不是每一個俱樂部都願意在他們身上砸錢,俱樂部考慮的是擴大影響力和賺錢。

大壯和大虎過了第一道初選,對比賽多瞭解一些,想了又想,決定向俱樂部毛遂自薦。

最牛的幾個俱樂部在外地,選不到他們倆。

省城倒是有家小俱樂部,完全是為這檔節目而生,正在組織、挑選選手。大壯和大虎就去了,結果人家說水平湊合,想要代表俱樂部出戰,還得更努力一些。

這怎麼努力?

哥倆只好再次把主意打到張怕身上。

他們做兩手準備,一個是鼓動張怕跟他們一起加入俱樂部,另一個是做陪練。按照張怕一貫的尿性,倆人把目標定在陪練上面。

大壯很快說明想法,大虎也從裡面出來,遞給張怕一瓶水,問大壯:「都說了吧?」

張怕看他一眼:「你不是臨時有事?」

「是有事,剛才俱樂部來了兩個人,也是說比賽的事情。」

張怕問道:「你們真能上電視?」

大壯回話:「現在不行,還要選拔一次。」跟著又說:「咱算是運氣不錯,新俱樂部招新人,需要很多選手,要是像別的俱樂部那樣,估計看都不看我們倆。」

張怕笑道:「還挺正規,俱樂部打比賽呢。」

「不正規,電視台只在乎收視率。」大虎說:「加入我們吧。」

張怕說:「我真是不感興趣,真的。」

「那幫我倆做陪練?給你開工資。」大壯說道。

張怕說:「你現在有點走火入魔。」

大壯苦笑一下:「沒辦法。」

張怕說:「不好意思,我對打架一點興趣都沒有,實在幫不上。」起身道:「走了。」

他肯過來一趟,只為當面拒絕。不管結果如何,起碼把兩個人當回事。

看張怕出去,大壯嘆氣道:「就看咱哥倆的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胖子那些人在弄網絡直播,大壯哥倆準備進軍電視擂台,張怕邊走邊琢磨,我的事情是寫故事。

又一次拒絕大壯……想了下,好像拒絕了很多,比如胖子和王坤那裡,於是微笑著表揚自己:「我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呀呀呀。」

剛表揚完,秦校長打來電話:「明天早上八點學校集合。」

張怕問什麼事。

校長差點沒氣爆了:「你說呢?」

「明天是禮拜天……啊。」張怕想起來了,趕忙說道:「忘通知學生了。」

上午去派出所做筆錄,亂忙一氣,忘掉明天的事情。

校長說:「我替你通知了。」嘆口氣說道:「你怎麼這麼不靠譜?」

張怕說:「我很靠譜!」

秦校長不和他廢話,多說一句:「早上八點。」結束通話。

好吧,早上八點。張怕坐公共汽車回家。

在車上,錢誠打來電話,說是沒招待好他,說有時間好好喝一次。

張怕說行,又說我請。

沒過多久,胖子打來電話,說你不夠意思,又說你就是個神經病。

張怕問他:「喝多了?」

「你管我喝多少?你就是個神經病。」應該是沒少喝,胖子在肆意表達著不爽情緒。

張怕由著他說廢話,一個字不說,胖子聽不到回應,連續問上好幾遍:「能聽到麼?怎麼不說話?能聽到麼?」

張怕就是不說話,胖子再問幾遍,罵句髒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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