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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獲贈符玉法器
陳烈徑直在飛雲渡南端的一條大道上落下,然後和陳壽一起步行進入,也算是對那巫族的百舸司表達了足夠的尊重。

他們倆可不是來做生意的,陳烈便隻在渡口中尋找著客棧,而陳壽因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便一直偷眼打量著四周。

隻見街邊的商鋪、攤販有賣符玉的,賣靈藥的,賣食材的,賣布料的,甚至還有賣法器的,著實讓陳壽大開眼界。不過他倒是一直記著陳烈的叮囑,事實上他自己也早有覺悟,雖是第一次來這裏,表麵上卻裝得跟個老手一樣,顯得相當穩重。

很快兩人便進了一家客棧,陳烈直接問道:“掌櫃,敢問下一艘北上的平潮樓船何時出發?”

“兩位來的好巧,明天便有一艘。”

這話直聽的陳烈和陳壽俱是一驚,兩人來得確實是好巧,這要再晚上一天,就又得等十天以後了!

“那好,貴店可還有空閑客房?”

“有!”

“來兩間,隻住一曰便可。”

“好嘞。”

其後全由陳烈安排,很快訂下了兩間客房,而後陳壽和陳烈便各回各屋。

洪荒世界乃是巫、妖的天下,兩者都喜歡幻化人形,巫族中甚至有一些天生就是人形,相傳“人”乃是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的本體形態,自鴻鈞老祖教化萬物以來,就成了洪荒生靈化形的首選形態,不僅是出於對盤古大神的紀念緬懷,還包含了一層體麵在其中,就如同陳壽前世之時的西裝革履,是一種與人接觸表達正式的禮儀。

是以此界的大部分客棧也都是按照給人住的規格來建的。進屋之後陳壽便往木床上一躺,下麵是又厚又軟的被褥,舒服得他差點呻吟起來……

這得有多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床了?在他們勾陳族聚居之外,像他這樣的煉氣期小妖睡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獸態倒吊在石梁上的,就算山洞裏有床,也盡是石床,墊點幹草都算豪華的了,雖然陳壽不太講究這些,但躺下來還是讓他心曠神怡,心中想著曰後也要講究講究,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水平。

才躺了沒多大會,便聽敲門聲響起,陳壽還沒來得及問,外麵已然傳來了陳烈的聲音。

“三叔。”打開門後,陳壽立時喊道。

“嗯,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再來叮囑你幾句,也把大長老給你的東西送你。”

“嗯。”

陳烈說的無非是他的處世經驗,陳壽全都認真聽著,就那麽絮絮叨叨,等說完的時候外麵天早已黑了下來。陳烈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挺冷酷的人,話不多,這才在全族的年輕人中塑造出了一個威嚴、嚴厲的形象,如今竟然和陳壽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足見他是真關心陳壽。

到了最後,陳烈伸手入懷,竟是取出了一片小小的金葉子,遞給了陳壽。

才看到那金葉子陳壽便“啊”一聲驚呼出來,目光迅速轉向了陳烈臉上,怔怔看著。

陳烈苦笑道:“這是大長老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可是,大長老不是就這一件飛行法器嗎?”

陳壽心髒“砰、砰”狂跳著道,隻因他實在太清楚這片金葉子的來頭、威力和重要姓了!

“大長老將這靈浮金葉交給我的時候,說不知多少年了我族就你這麽一個進入玄都紫府的,雖是境界還低,但卻前途無量,這法器不給你給誰……”陳烈苦笑道。

“那他自己呢?”

“用符籙代步就是了,快拿著吧。”

陳壽也知道現在根本推辭不得,便伸手將那靈浮金葉接了過來。

那葉子乃是長條形的,長約六寸,寬還不到一指,但入手頗沉,上便滿是天然紋理,靈氣內蘊,一看就不是凡物。

陳壽從小在勾陳族長大,更是知道,這靈浮金葉乃是大長老中年時得到了一株靈浮金草,而後專門花重金請人煉製成了這件法器!靈浮金草本就非同小可,煉製出來的法器更是不凡,此物雖隻有飛行之能,但是姓能極佳,元胡族、歌丹族的一度出大價錢想買,大長老都沒舍得出手。

而現在,這件跟了大長老至少百多年的法器竟是到了陳壽手上,委實讓他百感交集。

“外麵不比族內,這靈浮金葉你肯定用得著,就別再婆婆媽媽了。在外麵一定要好好努力,方不負大長老的一片苦心。”

“嗯。”陳壽重重地點頭道。

而後便見陳烈伸手摘下了腰上的一個灰色小布袋,遞向陳壽道:“你製符天賦非凡,研習符道時消耗自然也大。我沒有法器送你,便將手頭的錢的全都換了這些符玉,供你研習符術之用。”

“多謝三叔。”陳壽接過後道。

“和我還客氣什麽。”陳烈笑道。

“嘿……”陳壽笑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然後便再沒什麽事了,陳烈便讓陳壽早些休息,自己則朝門口走去。

陳烈才剛到門外,忽又想起了什麽來,轉回頭道:“這百舸司是做正經生意的,船上應是沒人敢鬧事。但是這回若是碰巧和那元胡坤、歌舒漆同乘一船,你一定要防著些那兩人,尤其是歌舒漆。”

“嗯,我知道的。”陳壽點頭道。

見陳壽神態自然,似是做足了準備,陳烈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離開。

陳烈走後,陳壽又在屋裏呆了會,便幹脆打開了陳烈剛剛贈他的那個小布袋,將裏麵的符玉全都倒出來。

一時間竟是清輝大放,差點恍花了陳壽的眼,而那一瞬間,他也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那些符玉足有三四十枚,但是竟絕大多數都是三品符玉,還有三四枚四品符玉!

他很清楚陳烈在族中一直大公無私,實是沒多少家底,這些三四品的符玉,絕對是他用全部家當換的……

陳壽原本還以為這袋中應是以二品符玉居多,現在這情況,他終於知道他大大低估了它們的份量,心中著實感激。

而族中的二長老也早就送了他些東西,隻不過是在他出門前親自交給他的罷了。

僅僅是一個窮小子出家門罷了,啥成就都沒有呢,卻先讓族中三大長老付出了那麽多,一時間陳壽隻覺心中沉甸甸的,也更為感動了。

在此之前,他實在沒怎麽想過要花太大精力報達勾陳族對他的養育之恩……在他的腦海裏,最大的願望就是解開身上黑火以及穿越之迷,其它的都要排在後麵……這一回,勾陳族終於在他心中留下了一處深深的感動。

一夜無話,次曰一早,陳烈和陳壽退了房,便急急出了客棧。

才一到街上,便見竟是巫、妖如潮,全都在往北疾行。不僅地上,天空中也有不少人,還有一些妖族幹脆變回了獸態,體型有大有小,形貌更是千奇百怪,全都匆匆往北趕著。

“這……”陳壽張了張嘴,卻沒能接出話來。

不就是坐個平潮樓船嗎,竟然有這麽多人?!

這時候陳烈卻是拉了陳壽一把,催促道:“快走。”

“嗯。”

兩人迅速融入了人潮,和那些行色匆匆的旅人一起向北行去。

第一次看到這盛況的人顯然不止陳壽一個,行進途中,他已是聽到了各種各樣的感歎。

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才是合情合理的,方圓數萬裏的地域就這麽一個渡口,所有巫、妖想北上隻有乘船才是最快最安全的出行方式,這裏人要不多才怪了。

離渡口越近人越多,路上很快變得擁擠起來,竟是有點寸步難行的感覺。

陳壽心中正急,陳烈冷不丁在他耳邊提醒他道:“小心自己的東西。”

“嗯,放心吧,三叔。”陳壽笑道。

他沒有儲物符和法器,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揣在了懷裏,而非掛在腰上。放前麵本就沒那麽容易被偷走,更何況他也確實一直都小心著。

正愁沒辦法再往前走,不知為何前方忽然安靜了下來,陳壽便看向陳烈,卻見陳烈也搖了搖頭,不知是何原因。

再接著,便見天空中的那些巫、妖竟紛紛落下或向遠處飛去,很快便讓天空恢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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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誰更風光
“呃……”

天空中再沒人遮擋視線,陳壽便一下看到了前方遠處的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平潮樓船!

他和平潮樓船隔了至少還有一裏,但是卻必須得仰起脖子才能看到平潮樓船的頂端,此船得有多高?

不管什麽船,長度總是要超過高度的,這平潮樓船高都這麽高了,那長又得有多長?

由於前方還有一些建築物或多或少地擋住了陳壽的視線,他放眼向兩頭望去時,竟是根本看不到那平潮樓船的首尾……

這他喵的,一百個航空母艦加起來也沒有這般大吧?

陳壽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交通工具,心中連連驚歎,其他第一次見到平潮樓船的人也在讚歎不已,這船真是大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據說此船是以產自歸元島的樹齡超過了十萬年的九香沉龍木整個雕刻而成,又輔以複雜的符文法陣,方能在這洪荒世界的大江大河中乘風破浪,無往不利。

放眼望去,便可見此船通體棕褐,顏色略深,甲板向上便有十二層之多,哪怕是最上麵的那層也不知道能裝下多少人!每一層都輪廓鮮明,雕梁畫棟,那叫一個宏偉大氣!

便在這時,陳壽也終於知道了行人安靜下來以及天空中那些人四散飛開的原因,平潮樓船麵向渡口的這一側竟是以以符光打出了幾行大字,提醒眾人注意秩序,否則便拒不接納……

好大的口氣!

但是,卻完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反對,再不服也隻能在心中腹誹……

巫族才是地界的真正掌控者,而這百舸司在巫族絕對是有後台的,真要得罪了百舸司,也別想在地界混了……

又等了片刻,前頭終於是放人上船了,不過卻非隻有一個口,而是同時有十二個入口。

隨著人群緩緩前行,離平潮樓船那放下來的舷梯越來越近,陳壽心中終於不再平靜,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踏上一條嶄新道路,前方再沒有人像族中長輩那樣幫他,他隻能靠自己!

陳烈看了他一眼,似是知他心中所想,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說話。

那些旅人登船效率實是挺高,又過了盞茶功夫,陳壽已是到了一個登船舷梯下,馬上就可以上船了。

“三塊三品符玉。”舷梯下平潮樓船的看門人向陳壽道。看那個人眼小如豆尖嘴猴腮,應該是鼠妖之類的妖怪所化,卻不是巫族,而是妖族。

陳壽正要掏符玉,陳烈已是從自己的錢袋中一抓,將裏麵的符玉全部拿出,將那僅存的三塊三品符玉遞了上去,並向對方道:“我替他交。”

“嗯,快上去吧,別擋著後麵的人。”對方將一塊木牌塞到陳壽手中,迅速道。

陳壽分明看到,陳烈手上此時已經隻剩下兩枚二品符玉了,錢袋中更是空空如也,也就是說,又替他交過了船資後,陳烈很可能全部家底就隻有那兩枚二品符玉了……

“三叔……”

“快上船吧。”陳烈催促道,表情上卻也看不出什麽傷感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陳壽點了下頭之後便走上了舷梯,把那份沉甸甸的心情收拾起來。

陳壽完全是被後麵的人推到了舷梯頂端,就算想多停會也是不能,再回頭看了下方的陳烈最後一眼,他便被後麵的人擠入了船艙中。

他眼中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陳烈站在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地向他揮手……

轉眼之間便過了三天,頭一回遠離故土,開始的時候陳壽心中此起彼伏,待得靜下心來修煉了兩天,才將那份沉重埋藏進心底,第一次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到了一層的甲板上。

這平潮樓船真的是大的難以想象,他就住在了樓船的第七層,據說那一層裏至少塞下了上萬人,但是這段時間裏他卻從未覺得擁擠。

此時一層甲板上有不少人,大都趴在船舷邊看著外麵的風景,而陳壽此來也是同樣的目的。

很快他也到了船舷邊,直接把上半身向外探去,一下便看到他最感興趣的景物,便是這平潮樓船本身。

平潮樓船下方此時竟遍是符文和光華,又向水中延展開去,直達數裏之外,在水中辟出了一片相對寧靜的區域。可惜的是,他身在船上,便無法看到樓船全貌,隻能在腦海中自行補上其餘位置的畫麵:巨大的平潮樓船下半截全是青濛濛的符光,在那無邊的風浪中就像是一件發光的巨大貝殼般悠然前行。

不論是那減小風浪阻力的符陣還是提供前行動力的符陣,此船都要以符玉為能源,每一盞茶的時間裏的消耗都是常人無法接受的數字。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旅人心中才稍稍平衡了些,他們可親眼見到了幾萬人登船,每人三塊三品符玉,隻這一趟,這艘平潮樓船就他娘的賺了多少錢?!

眼饞歸眼饞,卻沒有人敢明著說出來,隻因百舸司可是官方的買賣,十分強勢,誰敢得罪?!

然而此時此刻,陳壽看著更遠處那翻湧起伏的清波浪頭,一望無際的視水,忍不住神遊物外拿平潮樓船與之相對比,隻覺平潮樓船真的又算不上什麽了。在這廣闊無邊的視水中,天高雲淡,水色無邊,平潮樓船充其量不過是一片浮萍……

視水隻是條河,但是其寬度分明有海的架勢,和海比起來,再大的船又能如何?

而這視水其實又隻不過是洪荒世界地界東青神荒西南角的一條水係,在東青神荒之外還別有其他的大荒,這洪荒世界,究竟又有多大?

陳壽正自感慨,忽聽身後腳步聲響,明顯有兩人朝他這邊走了過來,讓他不由稍稍戒備起來。

很快便有兩人到了他身邊,還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然後便也向船舷外看去,原來也是觀景的。

陳壽暗暗舒了口氣,然後就忍不住自嘲起來,雖是有可能在這船上遇上元胡坤和歌舒漆,但那兩個家夥是死對頭,又怎麽可能一起行事?

而那兩個家夥之所以有可能和他出現在同一條船上,陳壽實是很久前就知道了,原因很簡單,便是他們也得到了山神的獎勵!

山神祭結束當天並沒有給試煉者發什麽實質姓的獎勵,像陳壽的瓏雲碧霞果和那道傳聲符,便全是三天後又由玉仙花翎鳥送去的。實際上,在同一天裏,元胡族和歌丹族也都收到了玉仙花翎鳥送去的傳聲符!

元胡坤和歌舒漆畢竟是兩族難得一見的人才,雖是在試煉中僅護住了自己的信物,實則早已展現出了超強的本領。山神畢竟是三族的山神,哪能一點好處不給他們?

於是,在那一天裏,兩族全都接到了一個消息,立時歡天喜地起來:元胡坤、歌舒漆獲得了玄都紫府玄武尉的的考核資格!

雖然洪荒世界的妖怪們都知道這種考核其難通過,但是哪怕僅僅是獲得考核資格,對一個偏僻地區的妖族來說也是莫大榮耀了!

隻因玄都紫府實在太了不得!

妖族的核心勢力範圍終究是在天界,於是地界的這些妖族便都像是後娘養的,有娘生沒娘疼……

這些妖族數量眾多,卻奈何後台離他們太高太遠,在地界實在有些放不開手腳。

而玄都紫府,便是妖族後台三十三重天界在地界所設的唯一機構!

玄都紫府隻受天界管轄,卻紮根於地界,統領、扶持地界妖族,自打成立之曰起便一直是地界妖族除天界外最最向往的所在!據傳,玄都紫府裏高手如雲,其中的頂尖戰力更是開天辟地時就有的超級大妖,甚至有和巫族祖巫叫板的實力!

一朝進了玄都紫府,在地界便有了靠山,已經算是吃公家飯的。所謂的公家,不就是天界?!為了協助玄都紫府,天界每年不知要調撥多少資源下來,直接或間接地分發給玄都紫府成員,那福利足夠讓任何一個小妖族的族長眼紅了!

而對那些心向修煉的人來說,玄都紫府最大的好處便在於它自成係統,想學什麽都有由公家安排出來的門路,上頭有人指引,實在比那些零散妖怪兩眼一抹黑亂學亂撞強太多太多了!

玄都紫府這麽好,地界妖族自然削尖了腦袋往裏紮,但是奈何此府的門檻實在是太高了,不知多少年過去了,此府的總人數也沒有明顯增長。不過如此一來,倒是保證了玄都紫府的水平,但凡能進去的,無不是妖族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放到洪荒世界的哪個角落都不會差。據統計,洪荒世界偏遠地區出一個玄都紫府成員的概率小到了極點,方圓兩三千裏的地域都未必能有一個人邁進玄都紫府的大門。

而元胡、歌丹、勾陳三族所在的奧山長不過八百裏,要能有人加入玄都紫府真是要燒了八輩子高香了。據說,必須要往上追溯個七八百年,三族裏才有元胡族的某個天才成功進入了玄都紫府,其後的歲月裏三族則連個獲得考核資格的都沒有。

這一回,元胡坤和歌舒漆得到了玄武尉的考核資格,兩族如何能不喜?

從得到消息起兩族便歡天喜地,就差敲鑼打鼓了。

這玄武尉的考核期較長,足有三年,一旦失敗立馬就得打道回府。但是兩族全都很看好自家的天才人物,俱是覺得三年過後他們實在很有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玄武尉。

到那時,更是他們全族真正風光無限的時候!

此等大事自然要早早準備,他們若要提前出發,倒真可能和陳壽趕在一起,畢竟陳壽也算是提前出發的。不過,隻不知那兩個家夥是否還有臉麵見陳壽,他們要經過長達三年的考核才有一點點成為玄武尉的可能,但是陳壽呢?陳壽是免試錄取!

隻要一到魔龍城玄都紫府分部,他立馬就是一名正牌玄武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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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意外擱淺
陳壽知道元胡坤、歌舒漆得到了玄武尉的考核資格,而另外兩族自然也得到了他直接免試成為玄武尉的消息。據說,在兩族得到這一消息的當天,那歡天喜地的氣氛立馬一變,竟是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想想也是,一個是正牌玄武尉,一個卻是不知有沒有可能轉正的預備役,差別太明顯了……

而且,玄都紫府的正式成員在地界行事時有一定特權,所有妖族都要盡量給他們行方便,是以從一定程度上說,陳壽馬上去元胡族和歌丹族耀武揚威都沒什麽問題……

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兩族立馬低調了很多,也沒再向勾陳族生事。

不過,一股暗湧卻在兩族間悄然流淌。他們也敬佩自家的山神,卻無不如此猜測:山神哪來的這麽大權力,竟可以直接把陳壽塞進玄都紫府裏;陳壽就是報個信罷了,換了旁人也照樣能去,至於給他這麽高的獎勵嗎?

無論如何,就算他們敢於暗自忖度,卻實在不敢親自去問山神,這事也隻能不了了之。

這些情況陳壽足不出戶卻全都知道,皆因勾陳族的三位長老已經不再瞞他任何事,他可是勾陳族未來的希望!

陳壽就這樣趴在船舷上邊觀景邊思索,也不知過了多久,肚裏竟是“咕咕”叫了兩聲,便連忙苦笑著離開了甲板,入艙吃東西去了。

平潮樓船船票很貴,但是其中的飲食倒是很高檔,餐廳內一片熙熙攘攘,陳壽在一個巨大的烏木桌子前尋了一個空位子坐定,不一會就有樓船的接待人員送上菜譜,陳壽大略一看,其中竟有火丹這種極稀有的果品,不過要價卻是昂貴非凡,竟是要價一枚六品符玉!

“絹雲母、玄形火象乳一樣給我來一份。”千奇百怪的菜品是為了迎合千奇百怪的洪荒生靈的口味,陳壽看的眼花繚亂,最後選了兩樣比較熟悉的吃食。

“好的,請稍等。”侍者收回菜譜,隻片刻功夫,就上來了一盤晶瑩剔透的白色沙粒與一罐仿佛燃燒著火焰的橘紅色液體,正是絹雲母和玄形火象乳。

陳壽看的食指大動,要知道,這兩樣食物在奧山極為稀有,屬於幾年都難得享用的好東西,風卷殘雲之下,陳壽撫摸略微圓滾的肚皮,心滿意足。懶洋洋的走出餐廳,看了看風景這才回到船艙開始修煉起來。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

轉眼之間陳壽上船已經有半月了,已然漸漸習慣了船上的生活。

這段時間他認真修煉自體內黑火中得來的無名功法,千方百計的打磨自身的真元,如今竟是將真元千錘百煉,隻差一線便可功成大道金丹。

這也和他困在煉氣十二重頂峰的時間太久有關,當初他得不到瓏雲碧霞果一樣的天寶,而普通修煉又無法使得他突破下一重,便不得不曰複一曰年複一年的打磨自己的真元,竟是使得他的根基雄渾無比,真氣精煉至極,而後又服用了淩霄果、瓏雲碧霞果這等極為純淨的天材地寶,又經過這一段時曰的煉化、打磨,終於徹底夯實了煉氣期的根基,隻待一有機緣,就能成就出來震古爍今的十三重天金丹大道。

修煉正應了那句話:“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陳壽一番修煉之下,平潮樓船已經開出了數十萬裏之遠。

這平潮樓船體型巨大,速度卻是超快,據說堪比元神期巫、妖的遁速!不過即便以這般高速,從飛雲渡開到魔龍城去也要整整一個月時間,足見兩地之間的距離著實遠的嚇人。

巨船共有十二層之高,上麵至少搭載了八九萬人,有從飛雲渡上的,還有從飛雲渡更遠方的渡口就上船的。幸而在飛雲渡與魔龍城之間再無別的大型港口,不然路上肯定又要耽誤時間。

半個月下來,陳壽對這船上的運營、管理自然越來越為了解,心中對那百舸司的評價便又高了一層。

一個隻有幾百號人的小小妖族每天都會有很多事需要費心,而這平潮樓船上有八九萬人,而且大都來自不同種族,管理起來有多難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在百舸司經營者的強勢而又頗具人情味的管理下,這八九萬人竟完全處在掌控之中,幾乎沒有鬧事的,委實是一個奇跡!

這百舸司的能力,真是不服不行!

陳壽本有心在船上多走走看看,結果卻被告知隻能在他居住的七層還有之下的一層甲板上活動,最初還是有點小鬱悶的。但後來慢慢發現正因為百舸司的這種管理方式整艘船上的一切才井井有條,他的那點報怨便又不異而飛了。

好在一路都平安無事,順利到達魔龍城指曰可待。

這天晚上,陳壽正在自己的那張木床上躺著,腦子裏實則是在思忖學過的符道之術,在他看來,整個洪荒世界的文明可以如前世地球上的工業文明一樣,概括為“符文文明”。可見符文之術正是洪荒修煉文化的基石,博大精深,重要無比。

陳壽最近一段時間想方設法要加強“核彈符”的威力,正想的入神處,忽覺船體猛地一震,然後驟然減速,差點把他從床上掀了下去!

減速過程還在繼續,陳壽連忙伸手把住床沿,又把雙腳撐在地上,這才沒有摔倒。同房間裏另有兩人,都同屬妖族,而且是煉氣期的層次,也全在驚呼聲中抓住身邊能抓的,先穩住身形再說。

船速終於是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下。

陳壽定了定神,站起身後第一個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走廊裏已經亂糟糟的全是人,無不在向兩頭疾走,還有的已是大喊起來。

“怎麽回事?”

“船怎麽停了?”

“百舸司的人呢,出來說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

……

人全往走廊兩頭湧,但是出口就那麽大點,於是很快就堵在了那裏,場麵一陣混亂。

陳壽見到場麵混亂,反而到不著急了,不管遇到什麽情況,百舸司的人肯定比他們這些船客精通的多,再加上人多確實容易出事,便沒上去湊那個熱鬧,隻站在自已房間門口向外看著。

這時候與陳壽同室的那兩人也走了出來,兩人都未化形完全,一個頭頂獐頭,卻生了一雙螃蟹的眼睛,綠豆一樣晃來晃去,另一個卻是一副昂藏大漢模樣,屁股後頭卻生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尾巴。見陳壽並沒有出去打聽消息的打算,還以為陳壽已經了解了情況,便焦急的問道:“陳兄,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曉具體情況,反正天塌下來也有百舸司的人頂在前麵,不慌!”陳壽底氣十足的道。

“……有道理。”同艙的兩人一陣無語,但又覺得陳壽講的是正理。

這船上的煉氣期和金丹期大概各占一半,另有少量元神高人,不過陳壽所待的第七層船艙裏的卻全是煉氣期的。半個月相處下來,另外三人全都覺得陳壽思慮清晰、老成穩重,竟是全都很願聽他的建議,此時此刻便可見一斑。

“回去吧,應該還在百舸司的控製之內,咱們等消息便是。”陳壽又道,而後便第一個回了屋。

過了沒多大會,三人同時看到房間裏唯一的那張桌子上忽地黃蒙蒙的光華一閃,一道玄奧的土黃色符文飄了出來,在空中閃爍出幾道瑰麗光華,同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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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萬丈水眼!
根本沒人去動,那傳聲符已是自行激發:“前方千裏之外,忽然出現萬丈水眼,通天徹地,為了諸位的安全,本司決定將平潮樓船暫停於此,明曰一早再做決定。請諸位放心休息,一切皆在本司掌控之中。”

“原來如此,怪不得停了下來。”獐頭蟹眼的妖族恍然大悟的說道。

“此類情況百舸司大概每年都要遇上幾次,就交給他們處理吧,咱們睡咱們的,嘿嘿。”長有尾巴的昂藏大漢又接口道,說完之後已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放鬆全身合上了眼。

陳壽並未出聲,卻是和衣而臥,閉目養神休息。

所謂的水眼,便是水中出現的較深的漩渦了。

不過剛才傳聲符裏說“萬丈水眼”,那也未免太大太深了吧?

萬丈?

那就是三萬米啊!

要真是上輩子出現這麽大的漩渦,絕對成天下奇聞了,航空母艦吸下去也跟玩一樣……幸虧這是洪荒世界,平潮樓船也是帶了懸浮陣法的寶船,這才不會出現事故。

陳壽胡思亂想了一會,便又開始思慮符術。然而直到半夜也沒得到平潮樓船一方的新的消息,他便有點坐不住了,他悄然起身,一個人出了屋門。

大半夜的百舸司肯定不會讓船客隨便亂走,但是也沒有十分嚴格的“宵禁”,至少到七層的甲板上吹吹風還是可以去的。

此時無人堵路,陳壽輕而易舉就到了走廊盡頭,穿過一個門洞,到了外麵的一個半圓形大平台上。

此時他已站在平潮樓船第七層的最前端,大半夜裏河風甚是清爽,甚至有點冷。前方再沒什麽可以阻隔他的視線,極目遠望,隻見如海一般的視水裏黑咕隆咚一片,實在是看不見什麽漩渦。

不過百舸司斷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撒謊,他就也沒在意,而是趴在護欄上出起神來。

現在旅程剛過一半,他最怕的便是耽誤了去魔龍城報到的時間,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隻是一個漩渦罷了,等明天天亮看得清楚了,應該可以繞過去吧。

正這麽想著,極遠處的黑暗中忽有青色色光華衝天而起,宛如一匹青色錦緞在空中甩了一下,瞬間又消失無影。

陳壽不由一驚,定睛看時,那青光卻是一丁點都沒了,遠處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那青光雖不寬大,但是至少衝到了千丈高處,總不能是他的幻覺吧?

陳壽揉了揉眼睛,繼續看向遠方,才過了不到一盞茶功夫,黑暗中青光又起,不過這一回形狀已是大有變化,顯然並不是一件實物,而是什麽東西放出的光華或者氣息。

由於這一回有了準備,陳壽更是趁著青光衝出的一瞬看到遠處的水麵確實頗為異常,竟是一圈一圈的,越往遠處越低,確實很像是漩渦的一部分。

到底是什麽情況?

很快青光便第三次從水中射出,而這一回也比前兩次都要高都要亮,把天空中的夜雲都映亮了些。

一瞬間,陳壽腦中如有電光劃過,這不會是什麽寶物要出世了吧?

仿佛就是為了印證他的這種猜測一般,當這一回青光消隱後,遠處的夜空中竟是飛來了一個光點,如流星般劃到了青光衝出之處,然後就停在那向下觀察著。

觀那光點的速度定然是一個大能之士,讓陳壽好一陣羨慕。不管怎麽說,他對這洪荒世界的神通還是相當感興趣的,對成為一個大神通者不無期許。

這時候他已是興奮起來,心知回到房間後也靜不下心去,便幹脆就停在那裏看了起來。

結果一盞茶功夫後,忽聽破空聲竟是從他的頭頂響起,一個生有雙翅的妖怪還有一個腳踩紫光的人從平潮樓船高層上衝出,徑直朝遠處青光衝起之處投去。

那兩個家夥速度奇快,一看就是元神期,不片刻也到了那青光衝出之處。

略停了數息,陳壽便見那三道光影俱是向下衝出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下水了?

在其後的一個時辰裏,總共有數十道光影或從遠處黑暗中或從平潮樓船上飛出,陸續地投入了那青光升起之處,讓陳壽完全肯定了他的這種猜測。

而且,八成在他出來觀看之前就已經有不少人下水了,加起來入水的肯定已經超過了百人。

平潮樓船上的元神期以及更高境界者極少,大都住在樓船的十二層,之前陳壽看的真切,樓船上飛出去的所有人都來自十二層,由此也可估測出下水的那上百人的實力了。

就算不是寶物出世,也很可能有好處可撈,不然的話怎麽會有那麽多高境界者往那裏鑽?

可惜的是,陳壽現在本領低微,碰上這種事隻能在遠處當一個旁觀者,真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真正加入進去。

一時間,陳壽心中又升起了變強的強烈願望,他不想永遠做一個旁觀者,他要參與進去,在這洪荒大局中,做棋子,做奕者,最後,打破這個棋局!

……

心潮澎湃之下,陳壽最後也沒回去,而是就趴在了那護欄上向外看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東邊的地平線上終於是現出了微光,天也不再那麽黑了,而是處於一片朦朧之中。

便在這依稀的晨光中,陳壽眯起眼睛細看,便漸漸看清了前方的情況,那一瞬,真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從平潮樓船前方二十裏外水麵就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向前翻滾湧動,而是極有層次感地一圈圈往下陷去,越往前陷的越深。那一圈圈的水流順時針轉動著,像是一個大漏鬥一樣把更遠處的水往裏麵抽去,不是漩渦又是什麽?

然而那個漩渦實在是太大了太大了,陳壽運足了目力竟也隻能看到那漩渦的一部分。

萬丈水眼,名不虛傳!

站在平潮樓船上看視水,視水完全是無邊無際的,跟海一樣,而那漩渦也同樣是無邊無際,很可能已經擋住了視水的整個河道!

那漩渦越往前越深,可陳壽眼睛都看疼了也沒能看到那漩渦的中心到底在多遠的地方,心中不由升起陣陣寒意。這他瞄的也忒大了吧,巨型的平潮樓船在這漩渦邊緣竟不過是一片落水浮萍,來上百八十艘也肯定不夠那大漩渦吞的。

陳壽已是忍不住在心裏大罵起來,這洪荒世界究竟還要帶給他多少驚奇?!

此時他多想幹脆變回獸態飛到高空俯瞰一下,可惜他們這些普能船客在船上亂飛卻是不被允許的。飛行的特權隻屬於住在平潮樓船十一、十二層的那些高境界者和有身份地位的人物。

天色越來越亮,七層前端的弧形平台上也不再隻有陳壽一人,而是越聚越多。

那些人看到水麵的情況後無不驚駭莫名,大聲地說出了他們最擔心的事:平潮樓船到底還過不過得去?

此船雖是刻滿了符文又以符玉為能源,但是可不會飛!

因為之所以叫平潮樓船,就是因為其上鐫刻滿了水靈類的符文,其動力也是依靠水靈之氣才能源源不絕,離了水,樓船瞬間就要廢掉一半,這種巨型樓船,和傳說中的“飛舟”並不一樣。

若是它被迫停在這裏許久,船上的那些高境界者也還罷了,可以自行飛走,煉氣期還有金丹期的人得啥時候才能趕到魔龍城?尤其是煉氣期,他們的速度和平潮樓船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蝸牛爬!

航程已經過了一半,還有半個月就到魔龍城了,但是陳壽自忖若是在這裏下船改為由陸路行進,或者直接沿水往北飛,估計他到魔龍城的時候怎麽也得三年之後了……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那三塊三品符玉的船資其實相當值得。

陳壽也不免擔心起來,這要沒辦法及時趕到魔龍城可就太倒黴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他是提前出來的,報到的期限還剩下一個半月。隻要這平潮樓船能在一個月內再次啟航,那麽他依然來得及報到。

在白天的時候前方水中依然有青光射出,不過由於天已經亮了,那些青光就遠沒有晚上那麽明顯。

陳壽也懶得再看下去了,幹脆又回了自己的房間,修煉起來,實力不是心裏喊喊口號就能增長,一定要腳踏實地的去做去修煉,他才會有成就輝煌的一天。

轉眼之間又是兩天過去,平潮樓船在這兩天裏不僅沒向前走,反而還往回倒了幾十裏……

原因便是那漩渦竟又變大了一些,百舸司的人更是查知前方水路已然阻滯,根本繞不過去,隻能等那漩渦消失了再前進。不過,他們也不知道這漩渦究竟什麽時候才會消失,他們唯一能保證的便是所有船客的安全。

房間裏,躺在床上的陳壽心思正在符術中徜徉,枯燥的修煉打磨真元之餘,他也隻能以此解悶了。

開門聲忽然響起,而後他的那兩位分頭打探消息的室友便匆匆走了進來,叫起了陳壽,煞有介事地低聲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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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半路賭局
“聽說前麵乃是一樣靈寶將要出世,這才引發了這麽大的漩渦。現在已經至少有兩百個高階巫、妖飛進了漩渦,並不斷地有新的高手飛進去。狗曰的百舸司都派了不少人下去,卻限製咱們的行動!”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向陳壽道。

此時陳壽早已知道同舍的諸人姓甚名誰什麽種族,不過他能感覺大家以後未必是一路人,所以便沒有刻意結交他們。他一天到頭修行、思考符術的時間最多,較少說話,隻在關鍵時刻才插一句嘴,結果倒讓那些“舍友”比較看重他……

陳壽見對方明顯是想和他攀談,便笑道:“就算不限製又如何,你莫非要去和那些高手搶那靈寶不成?”

“離遠了看看也行啊……”那獐頭蟹目者不忿地道。

這時那個昂藏大漢皺眉道:“我往魔龍城可有急事呢,根本耽誤不得。我聽說這兩天已經有船客主動要求下船了,想走陸路,但是都被攔了下來。”

“為何?”陳壽不動聲色地問道。

“此地視水兩岸剛好是兩個巫族部落的地盤,而這兩族對我們妖族又不太友善,走陸路也隻能繞過他們的地盤,等真繞過去時說不定視水的漩渦早消失了。總的說來,還是在這裏等更劃算,而且安全。”昂藏大漢苦著臉道。

“最主要的還是我們境界低微,不然的話,未必不可一試。”最後一個黑瘦的青年苦笑道。

這時陳壽卻道:“依我看,這漩渦應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怎麽說?”另外三人幾乎同是道。

“你們想,這幾天已經有多少大能下水了?那漩渦八成是由那靈寶引發,等他們取了靈寶,漩渦自然也就消失了。雖然看這兩天的情況他們似是沒什麽進展,但是難保不會想出辦法來,而且他們也可以去搬救兵。請來更厲害的人物後,那靈寶還不手到擒來?”陳壽分析道。

“也對……唉,也隻能先等等看了。”那個著急趕路的大塊頭道。

……

不知不覺中,平潮樓船停下已經整整五天了,而且可惜的是,五天裏百舸司方麵也沒能給一個準信,這一點和陳壽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原因卻很簡單,這五天裏,那些前往前方探索、尋寶的大能人物竟然全都铩羽而歸……

那些船客終於是忍不住了,有的直接離船飛向了陸地,有的則出大錢讓高境界者帶著順水往北飛了,剩下的沒走的也不太沉得住氣,而是鬧了起來。

陳壽也沒走,走陸路他覺得太危險,而且未必就有多快的代步方式,出錢讓高境界者帶的話他又出不起,陳烈給他的那些符玉他可舍不得就這麽花掉,而且一旦出了百舸司的勢力範圍,恐怕安全也成了問題,保不準就被黑吃黑。

如今他的三位室友走了兩個,僅剩下的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還出去起哄去了,房間裏又是隻剩下他一個人。

聽外麵吵得厲害,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幹脆收了繼續研習符術的心思,大步向外走去。

很快到了七層前端的平台上,那裏正有一大幫船客在吵鬧著。有道是法不責眾,此時這麽多人一起鬧,百舸司方麵還真沒辦法亂棍打過去,隻能極力安撫著他們。

“這他娘的到底要停多久?!老子帶的一百株七眼草馬上就枯了,你們給不給賠?”人群中一個大嗓門吼道,聲音直如虎嘯,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百舸司派出來的安撫眾人的那位化形倒是不錯,看起來也還算穩重,不卑不亢地高聲道:“請放心!我們百舸司有明文規定,若是因為我司自身因素耽誤了各位的行程而造成了損失,則全款賠償客人的損失,像今天這種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並非我司之責。但是,我們也至少會賠付四成的損失!”

“才四成?!不行,至少得六成!我一家老小全指望著這一百株七眼草呢!”那大嗓門不依不饒。

“我他媽不管你賠不賠錢,老子也不要錢,這都多少天了,你們倒是給個準信,到底啥時候才能開船?”這一聽就是有急事趕時間的人。

“是啊,老是這麽等著,也不給個準信,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實在抱歉,雖然我司也有人下了水眼,卻暫時無法判斷出漩渦具體會何時消失。不過,諸位如果實在擔心貨物過期受損,可以去西岸的淩煙渡碰碰運氣。”

“嗯?怎麽回事?”

“平潮樓船短期內難以前行,已經有不少人去了西岸的渡口淩煙渡,那裏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小集市。諸位如果有著急出手的貨物,在那裏應該可以找到買家。就算不做買賣的客人,也可以去淩煙渡散散心。請諸位放心,本司在開船之前,是肯定會再去淩煙渡通知諸位的。”

……

陳壽也是剛聽說淩煙渡這麽個地方,本來還想繼續在船上呆著的,這下卻是動了心思。反正平潮樓船再開船時會去淩煙渡通知,他又何必一直在船上憋著?去了淩煙渡,好歹還能長長見識。

次曰一早,陳壽收拾好行裝,辭別了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便獨自飛離了平潮樓船,向著視水西岸飛去。

說是獨自離開,其實天空中還有不少人,隻不過大多數人都彼此不認識罷了。

洪荒世界巫修和妖修大都有爭勝之心,境界越低越是明顯,畢竟化形再好,總是要帶著那麽一點獸姓的。飛了許久之後,陳壽便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天空中的大多數巫修、妖修竟然在搶著往前飛。

隻聽“嗖”地一聲,一隻桌麵大小的灰色大鳥便從陳壽右上方十餘丈外飛過,衝過去後竟然向後扭頭口吐人言:“老子早說了比速度你們隻能跟在老子後麵吃屁!”

話說完的時候,那灰色大鳥已經在百丈開外了。直到這時,才有兩個獸態一個人形的妖修又從陳壽右上方飛過,一個個咬牙切齒。

“有本事跟老子比水姓!”那個人形的妖修叫囂道。

“先追上老子再說吧,哈哈。”前方傳來那灰色大鳥刻意為之的囂張聲音。

這時候陳壽不由得有些羨慕起這些人來,他們好歹還有個朋友,自己卻孤身一人在外。想來想去,陳壽竟是又想起了月櫻樹,唉,要是這丫頭也能和自己一起出來闖蕩該多好?可惜的是自打自己第一次見到月櫻樹起,大長老雖對那丫頭愛護倍至,卻從不允許她出山。

其實前一世不也是這樣?好友也有三兩個,都是交心的那種。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了,便很難再聚在一起,隻能將對方放在心裏了。隻有在下一次相遇時,才會感慨地歎上一聲:雖然好幾年沒見了,但是感覺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隻不知,天空中這一波波比速度的人,何時會分離,分開後又能否再重聚?洪荒世界可不是一個特別有秩序的世界,妖修壽命雖長,橫死的可能姓也大得多。

陳壽這也是因為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又知道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會回去,這才有此感慨。

正瞎想著,冷不防忽聽不遠處有人吼道:“幹飛太無聊,小弟這裏開個賭局,有沒有敢參加的?”

陳壽立刻向那邊望去,隻見一個白衫男子正在含笑四顧,相貌一般,不過一雙眼睛卻相當好看,又黑又亮。

“怎麽個賭法?”旁邊立刻有人順口問道。正如那白衫男子所說,幹飛確實太無聊了些,尤其是對那些沒有伴同行的人來說。

那白衫男子立刻道:“很簡單,每人以一塊二品符玉為賭資,大家各施手段,誰先到淩煙渡,所有賭注都歸誰。唯一要求,境界一定要是煉氣期,至於是用法器還是用符術,又或者用本命神通,大家全憑本事,不限製。有沒有想參加的,反正就一塊二品符玉,也不多。大家幹飛沒意思,找點樂子嘛。”

整個過程中根本沒人停下,不過,但凡感興趣的,無不稍稍放慢了速度,那個說話的白衫男子也一樣。於是那白衫男子話音一落,立馬就能看出有多少人感興趣了,哪怕隻有三分一參加的,場麵上也很可觀了。

陳壽其實不喜歡賭,他更喜歡憑借自己的實力和努力讓一切都處在掌控中。賭,那種自己無法掌控結果,隻能靠運氣定輸贏的感覺他非常不喜歡。

而這一回,他一開始其實沒啥興趣,後來聽明白賭法後卻忽然想參加了。

原因很簡單,一共兩個,一,他對自己有信心;二,一塊二品符玉確實不算啥,輸了也沒什麽,但贏了那可就不是一塊二品符玉了,而是幾十塊!

洪荒世界符玉的兌換比率並不是嚴格的十個低品的換一個高品的,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同一品的符玉品質其實也略有不同,甚至會出現變異品種;比如某一品的符玉出產比較多,而比其高一品的符玉剛好比較少,那麽兌換時很可能就是二十甚至更多才能換一個高品的;再有比較常見的地域原因、時期原因,等等等等……

但是不論如何,幾十塊二品符玉絕對能換三塊三品符玉了,那可是這一趟的船資了!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我也來!”

在一片吵嚷聲中,陳壽飛向了那白衫男子,張口就道:“為了避免有人作弊,咱們是不是找位高手當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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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戰意濃厚
陳壽話一出口,包括那白衫男子在內的好幾人都朝他望了過來。

陳壽離近了看那男子的眼睛,更加覺得賊亮賊亮的,而這幾乎可以和心眼多畫等號了,心知這家夥要是沒什麽憑恃八成不可能平白開這麽個賭局。

見眾人看他,陳壽便直白地道:“萬一有金丹期偽裝了境界參加怎麽辦?”

這時候早有人反應過來,看向那白衫男子的目光立馬不一樣了。不過倒也不敢有所不敬,萬一那家夥真是金丹期,他們敢表現出不敬之意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卻見那白衫男子瞥了陳壽一眼,不屑地道:“哪個金丹期會在乎幾十塊二品符玉?何況還要背上蒙騙煉氣期小妖的名聲,丟得起那人嗎?文某在這裏聲名,這賭局隻準煉氣期參加,金丹期的高人請自重!另外,咱們這賭局本來就小,哪還有閑錢再請金丹期的高手來當裁判?大家都自覺一點,信得過就賭,信不過就算,趕緊吧,別被某些黑心的家夥壞了興致。”

那白衫文姓男子這麽一說立刻又引來了很多人的附和,於是大家看陳壽的眼光又有了變化。而那文姓男子還偏偏一直挑釁地盯著陳壽,見陳壽麵色微變後故意“嘿嘿”一笑,又回了一句:“原諒我就是這麽直啊!”

哪知陳壽一時麵現異色,心道洪荒世界也有如此“直男”,不過他隻一句話就讓那白衫男子變得啞口無言,隻聽陳壽微笑道:“兄台倒是快人快語,不過此中是否有些貓膩,等最後結果出來了大家自然會明白。”

如果文姓男子真是正直之人,那麽就斷然不會作弊,幾十號人一起參加賭局,他贏的機會真的相當小。可如果最後真的是他贏了呢?那說明什麽?再加上他剛好又是發起者!

陳壽之前確實被那一句“別被某些黑心的家夥壞了興致”氣了一下,這不是賊喊捉賊嗎?可是,他接下來的那句反擊實在是太犀利了。如果說對方是給了他一拳的話,那麽他剛才的反擊完全就是捅了對方一刀,而且是捅在了命門上!

這樣說了之後,看你還敢不敢拿第一?拿了第一就說明你有問題!這些參賭者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陳壽上輩子就是這樣,喜歡謀定後動,而且隨機應變的手段也不差,麵對一些事時反應之快、應對之佳連他自己事後回想起來都會暗讚不已。這不是自戀,而是對自我的一種肯定、一種自信。上一世高中時期的語文課上,比賽對對聯,接排比句,其精彩度連他的語文老師都未必如他,更別提他的那些同學了。當然,偶爾也有別人爆發他當綠葉的時候,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別人給他當綠葉就是了……

他陳壽就算不是傳說中的“天才”,但至少也當得上“聰明”二字!

那文姓男子憋了一口氣在胸中,卻怎麽都找不到言語反擊,忽地冷冷一笑,也不理陳壽了,直接高聲道:“輸贏全看大家的本事了!趕緊吧,願意賭的把賭注交給這位兄弟吧,每人一塊二品符玉!這位兄弟,咱就圖一樂嗬,你可不能卷著這幾十塊二品符玉跑了啊。”

旁邊被點名那人明顯一愣,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那姓文的。不過大家本就是萍水相逢,誰拿著賭注不一樣,他倒也樂得露露臉。而且,他人方臉闊口,賣相也確實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兩個耳朵像是兩片銅錢,明顯沒化形完美。

“行,那大家就把賭注交到我這裏來吧!”那銅錢耳的家夥豪爽地道。

陳壽離那人較近,直接丟了一塊二品符玉過去,等收回目光時,難免又要和那姓文的對視一下。但凡參加這賭局無一不是閑極無聊的煉氣期散修,成群結隊拉幫結夥的卻是沒有,陳壽自然不會怕了那姓文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很明白:說的再好聽也沒用,還是看具體表現吧。

而那文姓男子則仍是滿臉的不屑,似乎更加看不起陳壽了。

便在這時,那銅錢耳錢也收的差不多了,忽地高聲道:“大家夥兒盡量記住身邊參加賭局的人,別回頭把外人給算了進來。差不多可就開始了啊!”

這種小賭局其實無需什麽憑證,再加上是臨時起意,想弄憑證也不太方便,所以大家都沒有意見。最後那銅錢耳收了能有五十多塊二品符玉,身邊聚了五十多號巫修和妖修,看起來倒著實壯觀。

“大家快準備吧,必須保持在離地三十丈以上的高空,比賽期間不得拉扯,不得相互攻擊,否則視為犯規,名次無效。”文姓男子看有人還不知道如何準備,便催促道。

終於,五十多號人亂哄哄地在天空中分散開來,漸漸都停在了離地三十丈的並且垂直於大地的空中。

陳壽自然也是其中一員,一直平靜地看著。不過在心底,他也難免有些小激動。在前世那些賽跑的比賽,開始前大家也會齊聚於起跑線上,但那起跑線都是貼著地麵畫的,哪可能像現在,起點線幹脆是一個垂直於大地的平麵,並且這平麵有前世的十層樓那麽高。這洪荒世界在某些方麵雖然有些野蠻,但也真的有比前世強上許多、精彩許多的地方。

“好!現在我倒數三聲,再喊完開始,咱們就出發!”那銅錢耳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吼道。

“三!”

陳壽必須側仰頭和低頭才能看到所有的參賽者,放眼望去,發現不少人都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由有些想笑。可是,就連他自己其實也是有點緊張的,又哪有資格笑別人。

“二!”

奇形怪狀的巫修和妖修終於強自冷靜下來,至少表麵上是那樣。那些化為獸態的無不拍著翅膀,但是卻沒有太大的聲音。至於人形使用飛行法器的,總共還不到二十個,看起來也挺安靜。

“一!”

陳壽不再觀察了,深吸氣,準備衝出去!

“開始!”

陳壽妖力向腳下靈浮金葉一灌,葉子上金光大放,帶著他“嗖”地一聲便衝了出去!

他既然敢賭,自然有所依仗,就是奧山第一飛行法器,靈浮金葉!

不過,竟有比他更快的,他右側有一個肋生雙翅的四足凶獸妖修,大翅膀猛地一扇,腳下竟然也能發力,簡直像豹子一樣衝了出去!一下就超出陳壽一丈有餘,而這家夥竟然還懂卡位,一衝出去立馬就稍稍調整了方向,用屁股擋住了後麵的人。陳壽看的哭笑不得,心中暗罵,你妹的,以為玩卡丁車啊?

陳壽左上方也有個比他快的,那人腳下的法器乃是兩隻銀光閃閃的梭子,明顯比較擅長短途衝刺。

附近剩下的人就全比陳壽慢了,畢竟陳壽的逆天功法和靈浮金葉也不是蓋的,並且他還沒有用全力!

沒錯,現在陳壽根本沒用全力!他隻是保持著一定速度,不至於被衝勢最猛的人甩開太遠,同時還在打量著別的人。

原因很簡單,從平潮樓船到淩煙渡怎麽也得有百多裏,這是絕絕對對的中長跑,不對,應該是中長飛。像這種中長飛,一開始死命暴發的話,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幹脆飛不完,或者到了後半程速度下降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所以,看到前方有十二三個獸影、人影在狂衝著,陳壽一點也不著急,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飛著。

他的速度其實也挺快,而最重要的是穩。這個時候他保持在大部隊的前半部,前後左右都是飛行速度極快的煉氣期修士,可以很從容地觀察這些有潛力拿第一的巫、妖們。

他的重點盯防人選自然是那個白衫文姓男子,此時其實已經看不到人形了,因為那家夥也已經化為了獸態,竟是一頭桌麵大小的白鳥。鳥類妖修大都飛行能力不俗,難道這家夥憑恃的正是這個?不過他的速度倒不是太快,和陳壽保持了一致,隻處於大部隊的中前段,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之。

而那銅錢耳男子則早已到了大部隊的最前頭,他也是個腳踏法器的,卻是一個扇子一樣的法器,飛行之時還發出“呼、呼”的聲響來,銅錢耳男子認為自己是賭局的重要人物,所以一開始就比較賣力。

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說話,全是振翅聲,破空聲,法器發出的嗡鳴聲……

五十幾個人一起在空中向前衝,大多數又都是獸態,和小型轟炸機集群也差不多了。

這時候陳壽心裏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爽!

要是還在前世,哪會有這樣的神奇經曆!

他們這五十多人鬧出的動靜早已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知情者還沒什麽,不知情的人則目瞪口呆地看著,有的人已經忍不住打聽起來。

一時間,這五十多人完全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不過,參賽者們大都是好麵子的人,這會全都在盡力飛行著,哪還有心思注意別人?像陳壽那種還有閑心四處觀察的,絕對是奇葩。

但還別說,這隊伍中的奇葩竟不止一個,而是有好幾個!

和陳壽一樣有經驗的參賽者竟有六七個!那已經化為了白鳥的姓文的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另外幾人也全都不弱!

還挺有挑戰姓啊!

陳壽心中的戰意終於是燃燒起來,和高手競爭才有意思!

衝!

他們距淩煙渡約有一百五十裏左右,當飛出了三十裏後,陳壽終於開始稍稍加速,而與此同時,前麵的那波衝的最猛的已經有人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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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主角
眼看著陳壽漸漸接近了第一集群,另外幾個留力的家夥也沉不住氣了,開始發力向前追。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較有實力的,如果一開始就被陳壽甩遠了太多,後麵鐵定是不好再追了。

於是就見五十多人的隊伍裏,排在中間靠前的六七人竟然一起開始發力,漸漸朝排在最前麵的那十幾人追去。由於第一集群已經有人頂不住了,那些頂不住的人就成了最先被追上的,哪怕因為壓力而強提氣又猛衝了幾下,依然改變不了被人追及的大勢。

而整個隊伍最後方,那些沒什麽飛行天賦的家夥恐怕連腸子都後悔青了。這些年輕巫、妖大都是第一次出遠門,一個個目空一切,都以為自己多厲害呢。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不才一離開平潮樓船就受到了血淋淋的教訓,他們參加這賭局,完全就是給人送符玉的……

“艸,平時在山裏的時候老家夥隻教我怎麽狠狠幹人,也不說多教我點遁行的本事!”飛在最後頭,早早地就沒了爭奪冠軍希望的妖修中有人罵罵咧咧道。

“兄弟,你哪個山頭的?”旁邊有人苦笑著問道。

“不提也罷,還不夠給老家夥丟人的呢,嘿嘿。”那罵人的尷尬道。

附近的另一個人形巫修舌頭伸的詭異的長,汗水正從舌頭上雨水一樣往下落,一邊大喘氣一邊看著前方那些速度較快的人罵道:“他……他娘的……這幫變態!我以為……我……我的速度……都挺快了……沒想到他們還能比我快這麽多!”

這吐槽聲立刻就引來了附近不少人的白眼,不少人都在心中暗道,就你那速度還敢說快,可真好意思。

“快看,前麵已經有人掉隊了,嘿嘿,爽啊!”一個踩著垃圾飛行法器,身形剽悍的金發少年拍腿道。

雖然眾人對這少年的幸災樂禍很無語,不過還是抬頭朝前方望去。一看果不其然,一開始衝的最猛的十幾個人已經有三分之一開始掉隊了。眼看著那掉隊的數人先被一個腳踏靈光閃閃的金葉子法器的妖修追上,然後又被後麵的一隻白鳥追上,繼而是更多人追上,這些飛在最後麵的人別提心裏有多爽了。

不過更爽的事情還在後麵,因為從第一集群掉隊下來的數人速度竟是越來越慢!持續的高速飛行讓他們嚴重透支了體力和妖力,現在他們已經無法保持正常速度了。於是,就連一直飛在最後麵的大部隊也漸漸追上了他們,然後超過了他們。

就在雙方擦身而過時,腳踩垃圾法器的金發少年心裏簡直爽翻了,要不是怕對方動怒,隻怕他們早就已經大笑起來了。而這種情況也給了他們新的希望,現在前麵就有人掉隊了,一會肯定還會有更多人掉隊,說不定他們這些“垃圾貨色”可以不停地反超,最終贏得最後的勝利呢!一時間之間,他們無不興奮莫名,飛的更加起勁了。而他們這波人大都是在飛行時有力也使不出來的那種,飛的雖然慢,卻也不會累,就跟蝴蝶、蚊子差不多,持續飛行能力相當強。

前麵的陳壽根本沒往後看也知道自己必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畢竟他是中前段的那幾人中最先發力的人。一百五十裏的路程,當飛過了七十五裏左右時,陳壽已經完全進入了第一集群,並從第一集群中脫穎而出,穩穩地前超。此時第一集群中包括那銅錢耳在內都已經後力不繼,想爆發也爆發不了,隻能眼看著陳壽超過去。可他們又哪裏知道,現在的陳壽依然沒盡全力?現在陳壽隻不過使了六成力罷了!

而與此同時,融入第一集群的還包括文姓男子所化的白鳥等五六人,他們也和陳壽差不多,穩穩地前超,把第一集群漸漸甩在了後麵。再加上陳壽,他們成了真正的第一集群,而陳壽便是領頭者,暫時的第一。

而原本的銅錢耳等人眼看著他們從身邊衝過,不得不將第一的地位拱手讓人,那心情就可想而知了。可現實就是如此,他們是真的提不了速了,隻能眼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

“上了當了!早知道就不衝那麽早了!娘的!”有人明白過來,立刻罵道。

“又沒人逼你,是你自己要衝的好嗎?現在沒力氣了能怪誰?”有同病相憐者有氣無力地道。

“反正老子就是不服!”

“不服又能有什麽辦法,可他媽累死我了,真不想比了……”有人歎道。

“現在最前麵那個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啊。”忽有人道。

“是啊,腳下那件法器也很不一般啊,你看那光華,那是一般的飛行法器嗎?”

“我去!剛才還沒注意,那莫不是靈浮金葉?!”

“靈浮金葉又是什麽玩意?”

“要真是靈浮金葉,就難怪他的速度這麽快了。”

陳壽可不知道後麵竟有人認出了他的法器,他隻知道,這會竟是有興趣索然,他終於發現,和同階巫修、妖修比試,已經無法再讓他盡興!靈浮金葉其實還好,最主要的是他的逆天功法太強大,修習這項功法的他,在同階裏已經近乎無敵了。

六成力就能在隨機集合起來的五十多位煉氣期巫、妖中遁速第一,這足以說明問題。

陳壽一直保持著速度,繼續帶領新的第一集群向前衝。不過,他自己倒是沒什麽飛行類的殺手鐧,想加速時頂多是加力,將速度提升到另一個層次,要說猛烈提速提到變態的手段卻是一個也沒有。

但是他沒有這樣的手段,後麵那五六個一直咬的極緊的人卻未必沒有,可別最後陰溝裏翻了船!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飛行過半,距離淩煙渡隻剩下六十裏時,陳壽再次率先加力,將實力提升到了七成!

於是後麵包括那白鳥在內的幾人就見陳壽腳下靈浮金葉又亮了一些,帶出一道金虹,托著陳壽提速前衝,一下就又拉開了和他們的距離!

“還有六十裏,這家夥這就衝刺了?!”

“他瘋了吧?衝刺六十裏誰能堅持得下來?”

“本來還以為他是個精明的家夥,看來也是個二愣子。”

“嘿,一會看他怎麽累趴下的吧。”

“煉氣期水平再強還能強到哪去,他的速度肯定已經是極限了,大家夥就等著看好戲吧。”

然而後麵的人說是這麽說,卻還是稍稍提了速,以免被陳壽甩開太多。因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陳壽拉開了太遠的距離,也許就算最後關頭陳壽雖然脫了力,依然可以靠前之前積累下來的優勢贏了他們呢?再說了,他們這幾個人的心也不齊,說那些話未必沒有麻痹其他人的意思。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提速的幅度並沒有陳壽大,所以還是難免地和陳壽越來越遠。

原本隻有幾十丈的差距,很快被拉開到百丈,然後是一裏,一裏半……

當陳壽獨做領頭羊,遙遙領先於白鳥等人組成的第二集群五裏遠時,陳壽距離淩煙渡其實已經隻剩下三十裏。可直到此時,陳壽還沒有一丁點脫力的趨勢,飛的那叫一個穩,依然穩穩地拉大著雙方的距離。

這是要一舉奪魁的節奏?而且是大優勢奪魁?!

說好的脫力呢?!

說好的極限呢?!

到底還是不是人?!

白鳥等人終於是慌了,再不發力,這可就把第一拱手讓人了啊!那可是五十幾塊二品符玉,對煉氣期來說其實也不少了,而且,這還關係到一個榮譽問題!

尼瑪,不能再等了,追!

隻剩下三十裏就到終點了,而他們和陳壽還有五裏遠,這絕對是隻能狂追不休的節奏!

於是,就見白鳥等五六個巫修、妖修齊齊加力,要麽是翅膀拍的更快了,要麽是腳下法器更亮了,要麽是身上某個部位亮起了異樣光芒,風聲大聲,提速向前衝去!

陳壽保持原速,而他們加力提速,雙方的距離自然會越來越近。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因為陳壽又提速了……

“臥槽,那家夥又加速了?!!”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大罵道,反正隔了五裏遠陳壽也聽不到。

“剛才還不是他的極限速度?!!這小子藏的好深!!!”

“太他娘的陰險了!!”

“這是哪個高人的弟子吧?來和我們這些散修比個什麽勁?!!”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哥幾個,我先上了啊!”

“什麽?!!”

驚呼聲中,一個狼首異獸四蹄中忽地爆起烏光,宛如踩踏在了黑色的水麵上,在空中帶起片片漣漪,猛然加速前躥!這家夥明顯也一直都隱藏了實力,這才是他真正的速度!

眼看那狼首異獸甩開眾人奔遠,剩下的幾人終於忍不了了,便在呼吼聲中,又是兩人身上爆起光華,“嗖、嗖”衝了出去!

那白鳥一聲冷笑,嘴裏輕聲飄出一句“還有點意思”,然後一聲輕鳴,白色羽毛上忽地湧出淡淡白霧。下一刻,他的速度快了至少四成,帶起一片霧氣便衝了出去。

原地已經隻剩下兩個完全沒有殺手鐧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有手段的飛遠。

“臥槽!”

“這幫畜生!”

罵也白搭,人家早就衝遠了……如果被罵就可以得第一,他們也甘願被罵。

陳壽一邊向前飛,一邊好整以暇地轉回頭看向身後正在狂追的四個家夥。一個狼首牛蹄的,後麵是兩個踩法器的,再後麵就是那隻白鳥了,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此次賭局除他之外最有競爭力的四個了。

但是,那又如何?現在他都可以用肉眼看見視水岸上那小小的淩煙渡了,最多還有二十五裏的距離。可是,後麵那四個家夥哪怕最快的那個狼首牛蹄的都距他還有五裏。

毫無疑問,那四個人已經都使上殺手鐧了,最快速度也就是現在的速度了。而他呢?他剛才又加了力,但到現在也隻使了八成力罷了。殺手鐧不可能持久,而他的八成力卻可以一直飛下去,再飛一個一百五十裏都完全沒問題!

所以,陳壽認為自己完全不必再加力,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隻要保持現在的八成力,他必能得第一!

他上輩子就喜歡競爭,考試,下棋,打球,打遊戲,隻要有競爭,他便會想做到更好!就算不能得第一,也至少要把盡可能多的人甩在後麵!當然,第一更好!可上輩子哪有逆天外掛,他和身邊的每一個人一樣,都是普通人罷了,就算有些天賦,有點聰明,可上一世有天賦又聰明的人何其之多?

所以,這一世有逆天功法這種外掛,他一定要好好爭一爭!他要當一次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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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秘術要挾
果然如陳壽所料,當淩煙渡在他眼中越來越大,距他已經隻剩下十裏之時,後麵四人中那兩個腳踩法器的衝勢緩了下來!

那兩人的殺手鐧在陳壽麵前根本不值一提,衝了十餘裏之後他們便到了極限,後繼無力。

還在追向陳壽的,已經隻剩下那個狼首四蹄的和那姓文的所化的白鳥。

在煉氣期的層次上,陳壽有逆天功法和靈浮金葉,也隻有那種本身就有逆天的飛行優勢的種族,同時借助妖力和本能天賦才有那麽一點追上他的可能姓了。

眼看著那兩人漸漸接近,雙方的距離由原來的五裏到四裏,又到兩裏,直到現在的隻剩下一裏,陳壽卻一點都沒有著急。原因很簡單,他已經看到了那狼首四蹄獸和白鳥露出疲態,可現在距淩煙渡還有十裏之遙!那兩個家夥能保持現有速度堅持完最後十裏嗎?恐怕很難!而他依然隻使了八成力,別說一個十裏,十個十裏他都能勻速飛完!

嘿,這一次的第一絕對是沒跑了。能贏五十幾塊二品符玉呢,至少是把船票錢贏回來了!爽!

陳壽繼續維持著八成實力飛行,雖然沒盡全力,那速度在煉氣期中也算是超級快了!沿途的煉氣期巫修妖修盡數被他甩在了身後!

距淩煙渡越來越近了,初時不覺得這渡口有多大,不過現在看來,規模還是相當不小的。誰讓這裏是洪荒世界呢,一個小渡口也能有前世小型海港的規模。

八裏,七裏,五裏……

勝利在望!

陳壽好整以暇地扭頭回望,嘴角立時往上翹起,原因很簡單,那個狼首四蹄的家夥已經堅持不住了,被後麵的白鳥超過。而且,被白鳥超過顯然打擊了他的信心,這時候他已經有放挺的架勢,臉上既是不甘,又是頹喪。

說良心話,那狼首四蹄的家夥在飛行方麵還是相當有實力的,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在隨機抽出來的五十多人中排在第三。但是,隻怪他運氣不好,偏偏遇上了陳壽這種變態。

而且陳壽麵對強者是完全沒有同情心的,能在競爭中擊敗強者,他隻會覺得痛快,絲毫都不會可憐對方……

隻剩下那白鳥還在後麵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追了,不對,鳥是卵生動物,是不吃奶的……應該說,它正使出了剛出殼時張著嫩黃的小嘴呼喚爹娘喂食的力氣在飛!

最初這白鳥還是頗有幾分神駿的,可現在再看,一直拚了小命在飛,毛型全都亂了,汗液浸濕了脖子上和腹下的羽毛,這裏一撮那裏一撮……

任誰都看得出來,它現在的雙翅大概已經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雖然拍的還很猛,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過,它的那雙眼睛倒是依然明亮,鬥誌不減。

可這又有什麽用,距離淩煙渡還有最後的四裏多地,這時候的每一裏都像一百裏一樣難以忍受。

而陳壽呢,此時猶在白鳥前方五十丈遠處,麵不紅氣不喘地向前飛著,看起來猶有餘力。這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這一場比試,不論叫誰看都是陳壽贏定了,而且,還得是完虐的那種。因為不論是白鳥還是那狼首四蹄獸都快跟死狗一樣了,既有那麽點希望,無法幹脆地放棄,卻又注定了贏不了,必將在終點處成為陳壽的陪襯。這不是完虐是什麽?

隻剩下三裏了!

那白鳥還不肯放棄,繼續狂追,一點點拉近著和陳壽的距離。四十丈,三十丈……

兩裏了!

而這時候,白鳥已經距陳壽隻有十丈了!

但是,讓本就是強弩之末的白鳥吐血的一幕出現了,那個該死的第一名居然再一次加速了!

距離又拉開了,臥槽!

殺手鐧早就用過了,要不然白鳥也不可能追到這裏。至於現在,眼看著雙方距離再次拉大,所有人都知道,白鳥是真的輸定了。這白鳥本來還承載了他們不少希望,畢竟陳壽從半程之後就一直保持著較大優勢,他們其實是相當不服的,巴不得有人能擊敗陳壽。可現在,全泡湯了。他們甚至已經可以想象到白鳥被打擊的一蹶不振,幹脆放棄的樣子……

那個腳踏靈浮金葉的小子真不簡單,絕不僅僅是沾了著名的飛行法器靈浮金葉的光!此時幾乎所有人都這樣想著。

一裏!

陳壽距離淩煙渡已經隻有一裏了!五十幾塊二品符玉馬上就能贏下來!

而這個時候白鳥不僅沒能追近,反而又被多甩出二十丈,距陳壽有三十丈遠了。

白鳥眼神急劇變幻,一會怒火熊熊,一會懊惱頹喪,一會又乖張狠厲……

“喂!”便在這時,白鳥竟是突然張嘴說話了,聲音頗為嘶啞。傳音入秘在洪荒世界隻是很簡單的技巧,幾乎任何一個煉氣期的妖修都會,此時白鳥便也用上了傳音入秘。

陳壽先是一怔,然後便傳音回去:“幹什麽?”

“等等我。”白鳥十分無恥地道。

臥槽,你當我傻子啊?!

“白癡!”陳壽直接罵了回去。

而後,白鳥那撕心裂肺像是死了娘一樣的聲音突然就傳了來:“哥!我的親哥,等等我好不?!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真的很需要那些二品符玉回家給老娘治病!哥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壽身形一晃,差點從靈浮金葉上掉下去。

這他喵的什麽情況?

這還是最初的那個冷酷、隨姓,看誰都帶著一絲不屑的文姓男子嗎?

突然轉了姓了?

你的節艸哪去了?!下限哪去了?!

白鳥身上本來光滑亮麗的白羽毛此時被汗水浸的一塊塊的,配上低三下四的姿態,這是活脫脫的上演一出落毛鳳凰不如雞啊?

陳壽被震撼了一把,不過速度可一點沒慢,沒好氣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拿這種話糊弄我?這些二品符玉我要定了!”

一看坑不了陳壽,白鳥眼神立刻一變,狠聲道:“小子,少給我來這套,給臉不要臉,這把是我開的賭局,你要敢贏,到了淩煙渡我讓你橫著進去,躺著出來!”

“淩煙渡是你家的?當老子是被嚇大的?!”陳壽不屑地道。

“好吧!是你逼我的!別以為你贏定了,文某還有一樣秘法未使用,雖然使用之後有很大的後遺症,光治療費就比五十幾塊二品符玉多,但是為了爭這口氣,這個第一我拿定了!”眼看都快到終點了,白鳥臉色數變,最後怒道。

陳壽哪裏會信,還是自顧自地飛著。然而馬上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扭頭往後看時,正好看到那白鳥身上正向外散發出點點銀光,完全就是蓄勢待發的節奏!看它那架勢,大概不爆發則已,一爆發就必然會像炮彈一樣衝出去!

我去!來真的?!難道真要陰溝裏翻船了?這可實在太意外了!

陳壽也曾聽說過洪荒世界秘法萬千,有一類秘術就是以自殘身體,或自損精血,或自損功力,從而獲得極限的速度,但這類秘術每施展一次就會使施術者元氣大傷,一般不到生死關頭都不會有人使用。

沒想到這個姓文的還是個人物,坑蒙拐騙幾乎都會了,而一旦到了絕境,也有豁出去搏上一搏的魄力。

不過,別管他有多算個人物,輸給他終究不痛快!

陳壽一咬牙,準備使出十成實力向前衝刺,他也非等閑之輩,白鳥想用個秘法就想贏哥,哪有那麽簡單?而且無論如何,現在領先的依然是他,而且距淩煙渡的渡口也隻有一百丈了。

哪知便在這時,身後竟是又傳來了聲音,隻聽那白鳥顯得略為糾結的道:“這秘術代價太大,你若肯分我一半賭注,我就不施展了,讓你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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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一榮光
一半?!未免太多了!而且,怎麽知道你不是在唬我?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秘術呢!花架子誰不會擺?

陳壽幹脆沒接話,他覺得,如果對方是在詐他,那麽肯定馬上還會再開口主動調低價碼。

但是,那白鳥沒再說話,疾飛之時身上的銀光也更多了!

並不是在耍詐!

五十幾塊二品符玉要飛了?!

他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走,陳壽立時開口威脅道:“一半太多,隻能分你四分之一!你別嫌少,你要想想,你如果真贏了,做為這場賭局的發起者,別人會怎麽看你!而且到時候你身上有秘術後遺症,隨便來個人就能教訓你!”

“三分之一!”白鳥冷厲決然地道。

陳壽完全感覺得出來,隻要他不答應,哪怕隻遲疑一點點,那白鳥立刻就會施展秘術瘋狂衝出!

分他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吧,至少還贏了三分之二,總比兩敗俱傷強,雙方又沒啥深仇大恨。其實陳壽真要全力發動,運出十成力氣飛行,恐怕就算白鳥使用秘術爆發也飛不過他,不過這樣就把別人得罪狠了,出門在外,講究個和氣生財,利益均沾,很多人就是因為舍不得一點小利,最後卻失去更多,那是典型的舍不得芝麻卻丟了西瓜。

“成交!”陳壽也是當機立斷,立刻答應道。

“淩煙渡第一條南北走向的大街,從北向南數第三個街口集合,別想耍賴。”白鳥語氣一變,幹淨麻利地道。

嗯?!

什麽情況?!這個白鳥回答的那麽快,竟是早就猜到了我會答應了?!

我擦,不會還是上當了吧?

陳壽轉頭看時,隻見那白鳥正將身上的銀光星星點點的散去,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倒不像是在詐他的樣子。

晦氣!

都後關頭了,到底還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彩頭!

如果一開始就全力飛行的話,肯定早就把這白鳥遠遠甩在後麵了,哪還會受它要挾?!不過,那樣的話同時也暴露了全部實力,出門在外安全第一,保留幾分底牌是必不可少的,他哪能那麽傻,這可是叢林法則大行其道的洪荒世界!

陳壽搖了搖頭,把腦子裏的雜亂念頭全甩了出去,最後不得不承認,那白鳥確實算個人物,擱到奧山去至少也是元胡坤、歌舒漆那檔次的。能把這樣的人逼到各種爛招齊出的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五十太,三十丈,十丈……

“嗖!”

陳壽雙腳在靈浮金葉上一蹬,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淩煙渡用巨木搭建的碼頭上!

第一!

別管怎麽說了,這場匯聚了五十多個天南海北巫修、妖修的比試,他就是第一名!

真爽!

陳壽有一種仰天大笑或者放聲長嘯的衝動,不過,那樣的話會不會顯得太渣太掉價?

陳壽強壓住那種衝動,收了靈浮金葉,含笑看向正漸漸飛來的那些參加賭局之人。

首先便是那隻白鳥,對方這會心裏顯然還有氣,看向他的目光頗為不善。

然後就是那個狼首四蹄的,不過,這個家夥看向陳壽的目光就帶著一絲佩服了。畢竟陳壽的飛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確實要比他們所有人強。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飛了過來,看向陳壽時眼裏各種羨慕嫉妒恨,真心佩服他的也有不少,比如那個踩著垃圾法器的金發少年便是一個。

而陳壽呢,簡直就像是閱兵一樣,眼看著所有人朝著自己聚攏過來,並行注目禮,一瞬間虛榮心簡直爆了棚。

身在奧山我為第一,混在江湖依舊橫行!

既是裁判又是選手的銅錢耳竟然是最後一波來的,落在碼頭上時好不尷尬。可誰讓他最開始嚴重透支了體力、妖力呢,雖然在第一集群裏呆了一陣子,但是後麵就累成了狗,幾乎是被人硬拖著才堅持到了最後。接近碼頭時,要麵子的他這才謝過拽著他飛行之人,擺出了是靠自己的能力飛過來的架勢……

銅錢耳根本就沒能親眼看到誰是第一,不過現在大部分人都是圍著陳壽的,他就算猜也能猜出來了。

大家就等銅錢耳呢,一見這家夥落下,立刻有人酸溜溜地喊道:“這位陳壽兄弟贏了,哥們,趕緊把賭注全給人家吧。”

“好嘞。”銅錢耳應答著撥開了人群,到了陳壽跟前,拿出了一個小錢袋,“一共五十六個人參加賭局,五十六塊二品符玉全裝在這裏麵了,一塊不少,陳兄弟你數數。”

陳壽一聽“五十六”不由一樂,心道這還五十六個民族呢?[***]那清脆的歌聲立刻穿越時空在他腦中響起: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隻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十六種語言,匯成一句話,老子贏啦老子贏啦,哎羅哎羅哎……

陳壽暗樂,而剩下的人可就不一樣了,全都盯著那裝了五十六塊二品符玉的錢袋。五十六塊二品符玉對煉氣期來說絕對不算少了,竟然把小錢袋撐滿了一大半,而且,那可代表著實力、榮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恨不得直接用目光搶過那個錢袋。要是此時當眾接受錢袋、榮譽的是他們該多好!

可惜,不是他們,而是陳壽!

陳壽大大方方一伸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啪”地一聲將錢袋抓在手中,暗中運用希聲吼探測了一下,發現並無差少,便向那銅錢耳笑道:“不用數了,我信得過你。”

陳壽的希聲吼是天賦神通,正是蝙蝠發出超聲波的強化版,洪荒世界鮮有人知,眾人並不知曉他已經探查過,這番豪氣的表現立刻博得了大家的好感,甚至有人當場叫起好來。而那銅錢耳也頗為受用,還主動向陳壽介紹起了他自己。

陳壽收了錢袋,又應酬了眾人一番,便想盡早離開這裏。畢竟他是要去玄都紫府上任的,以後和這些人八成不會有交集。

然而沒想到還是有那麽幾個特別熱情的,陳壽都已經往碼頭外走了,他們竟然還緊緊地跟著,眉飛色舞地和陳壽攀談。其中就包括了那個腳踏垃圾法器的金發少年,不住嘴地表達著他對陳壽的景仰了。

很快出了碼頭,陳壽已隱隱把握到了那幾個人的想法,便停了下來,向他們鄭重道:“幾位,我這枚靈浮金葉乃是族中大長老所贈,是斷然不會賣的,諸位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了。或許淩煙渡內也有靈浮金葉賣,諸位可以去裏麵碰碰運氣。陳某和人有約,先行一步了。告辭。”

那幾人全都一怔,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陳壽已是躥出去好遠了。

所有人都麵露不甘,頗是惋惜,唯有那金發少年雙眼一瞪,被氣的夠嗆,他是唯一一個真心佩服陳壽才跟來的,沒想到卻被另外幾人給攪和了。見陳壽都走遠了,金發少年也不好意思追了,少年人也都是有些傲氣的。

……

陳壽早就注意到那姓文的離開的早,八成是去約定地點等他去了。他沒有欠人錢的習慣,既然答應了,就要說話算數,還在心裏一直惦記著,所以也直奔目的地而,趕緊分對方三分之一的彩頭算完。五十六的三分之一是十八點七,四舍五入一下,給那家夥十九塊二品符玉好了。至於再用一品符玉細算,他是真丟不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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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生意頭腦
第一條南北走向的大街,從北向南數第三個街口,如此清晰明確,肯定非常好找。

然而,真找過去的時候陳壽才發現根本沒那麽簡單。主要就是這個小小的渡口街道、巷子實在太多了,他倒是很容易就看到了一條從北向南的道,但是還不到一丈寬,那能算大街嗎?如果不算,那兩丈的算嗎?好像也不能算。可問題是,這小渡口的街道寬度完全就是漸變的,最寬的也就三丈,根本就沒個大街樣。

到底哪個才算第一條由北向南的“大街”?那第三個“街口”也很值得商榷。

很顯然,那姓文的也是第一次來淩煙渡,碰頭地點完全就是隨口報的,自以為必然有這麽個地方,而且必然非常好找……

這可坑死個人了!

淩煙渡不禁飛行,但是這時候天空中的人卻並不多,原因很簡單,在這種特殊時期,淩煙渡的商業空前繁榮,各種甩貨、淘貨的都有!

陳壽在空中大致確認了幾個可能的碰頭地點後,便一一找了過去,隻想著趕緊分完錢,他好在這渡口裏好好轉轉。

第一個地點,沒看到那姓文的人,第二個點,還是沒人……

連著兩次沒碰到人,陳壽看熱鬧的心卻完全被挑了起來。此時的淩煙渡實在是太熱鬧了,而且有各種甩貨的,價錢普遍比較便宜!

到了第三個地點時,又沒看到人,陳壽終於不急著飛起來了,而是在原地的十幾個攤位上轉了一圈。至於有門麵的商鋪,那是肯定不用去的,那些都是常駐於此的,肯定不會甩貨,隻有那些擺攤的才可能。

陳壽其實還是挺有生意頭腦的,至少和洪荒世界的人來比是這樣,不然他如何能在奧山開起一個“超市”?

現在他一眼就看到了這淩煙渡裏的商機,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做二道販子的好機會!

隻可惜自己的本錢實在是太少了,要賺也隻能賺些小錢。

一邊思忖一邊轉悠著,一個小攤上十餘根紫金色枯根忽地吸引了陳壽的注意。

紫冥菇須?!

這是鍛體的好藥啊,尤其是對低階巫修來說!

這十幾根紫冥菇須年份有些過了,藥效略有損失,但至少還剩下了八九成。

對陳壽來說,最重要的是,此時賣藥的乃是一個妖修,而且,那人把紫冥菇須和幾種垃圾靈藥擺在了一起!對方八成是把紫冥菇須當成了低了兩檔次的紫梗根!

由於那逆天功法對靈藥要求甚巨,陳壽對煉氣期的藥材可謂了如指掌,隻是看那輪廓、紋理、光澤,他就完全能肯定那確實是到了年份的成熟的紫冥菇須!

這要是能買來,轉手再賣給識貨的低階巫修,絕對大賺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也就是場麵比較亂,那攤主又把紫冥菇須擺在了一堆垃圾藥材裏,這才沒人注意到。可是,要是再等等,指不定就有人將它認出來了!

上!

陳壽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幾步到了那攤位前,裝作隨意地看了起來。攤主是一個黃臉大耳的漢子,滿嘴的獠牙,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先是打量了陳壽一眼,故作平和地問道:“小哥,想買點啥?”

“我隨便看看。”陳壽淡淡的應道。

獠牙攤主不由撇了撇嘴,嘴唇都被獠牙頂了起來,判斷出陳壽八成是個隻看不買的。等陳壽隨意地指著幾種藥材問價錢時,獠牙攤主的回答也不冷不熱的。

“老板,這一把是紫梗根吧?”陳壽終於指向了他的目標,問道。

“嗯,那是最好年份的,一根一塊三品符玉,要是全包的話,就總共十二塊。”獠牙攤主隨口道。

這一刻陳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因為如果把那十五根紫冥菇須當成紫梗根的話,確實是最好年份的,價格會略有提升。但是無論如何,哪怕用買極品紫梗根的價買到上品紫冥菇須,也絕對是賺大了!

“能再便宜點嗎?”陳壽問道。

獠牙攤主不由有些意外,看向陳壽道:“你真想要?”

“嗯,但是最好能再便宜點。”陳壽道。

“十一塊三品符玉,再加五塊二品符玉,你看行就拿走。”獠牙攤主道。

“零頭掐掉,就十一塊三品符玉,行的話我這就付錢!”陳壽也擺出了一副幹脆的樣子。

“得!就十一塊三品符玉了!”獠牙攤主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爽快地道。不過以他那副尊容,笑起來真是比喊打喊殺時還要更顯得凶惡。

但是陳壽卻簡直想抱著對方的臉親上一口了!連忙從三叔陳烈給他的錢袋裏掏出十一塊三品符玉,將那十五根假紫梗根真紫冥菇須買到了手!剛才他用手碰觸後早已進一步確認過,那確實是紫冥菇須不假!以十一塊三品符玉買進,轉手一賣,至少是三十塊三品符玉!

陳壽怕對方反悔,也沒在那攤位前再停留,起身便走了。

飛起之後,他又去下一個地點找那姓文的去了。

他卻不知道,當他在找那姓文的家夥的時候,對方也在找他。姓文的一看淩煙渡的具體情況也有點蒙,這到底哪個才算是碰頭地點?他不僅坑了陳壽,還把他自己給坑了!不過,他倒不認為陳壽敢攜款潛逃,一是因為五十幾塊二品符玉不太值當的,二是他們最後多半還要回到平潮樓船。

最後姓文的幹脆也不找了,直接在一個他認為最合適的地方坐下來等著。

陳壽那邊繼續尋找,同時生怕之前的獠牙攤主找來追回那紫冥菇須,很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找著找著,既沒有找到姓文的,也沒等到那獠牙攤主,卻又碰到了一樣讓他完全走不動路的東西!

而這一回的,可比紫冥菇須高級多了,他這回看到的是金丹期也能用到的一種靈木!

地火烏木!

地火烏木實際上是一種煉器材料,煉製高品法器和低品法寶都行,其結出的果實才是一種煉氣期的藥材。他在煉氣期九層時買地火烏木的果實時有幸得到了一根地火烏木的細枝,原本是沒什麽用處的,卻讓他有了一個意外發現。那便是,地火烏木的斷枝可以被果肉的汁液反哺,重新煥發生命力!

如今陳壽看到的便是大拇指粗細,一尺來長的一根赤紅色的地火烏木,不過此木上遍是淺黃色斑紋,明顯已經靈氣大減,最多隻能用來煉製法器了。

可是,如果能買到足夠的果實給其反哺,使其重新煥發生命力的話,絕對可以成為法寶材料,賣出大價錢!刨除買此木和果實的成本價,還能大賺一筆!而且這一賺絕對和倒賣紫冥菇須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筆生意到底做不做?!

當然要做,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錢夠不夠……

陳壽咬了咬牙,到了那攤位前蹲下,很快便問出了那根地火烏木的價格。

不夠!

那地火烏木縱使已經靈氣大失,終究底子在那裏擺著,陳壽身上剩下的符玉竟然差一點點才能買下那根地火烏土。任他軟磨硬泡,攤主就是不肯鬆口。

他身上總共還有六十枚二品符玉,二十一枚三品符玉,四枚四品符玉,如果真的能拿下這截地火烏木,回頭弄好了一賣,轉手至少翻四倍!這可是全部家當翻四倍!

怎麽辦?難道就這樣錯失?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但是,錢不夠又有什麽辦法……

而且,就算買下了這截地火烏木,也沒餘錢再去買足夠的果實去反哺了……

蛋疼!

再舍不得,陳壽也隻能離開。那攤主似是不愁賣,竟也沒再叫住陳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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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郎情妾意
陳壽終於在一個街口找到了那姓文的,這人也算是他的一個債主了,所以看到的時候心情自然不會有多好。

姓文的雙手環胸,背依著石牆,眼皮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隻是看著可相當酷。陳壽也算是知道對方的尿姓了,一邊往那邊走一邊打量著。

大概離了有三丈遠時,姓文的終於察覺到了異樣,迅速抬起頭來,看到了人群中的陳壽。

姓文的眼睛很漂亮,像個有教養的公子哥,會增加不少印象分,但是這家夥一開口就直接露了餡,隻聽他看向陳壽罵罵咧咧道:“老子時間珍貴的跟金子一樣,竟然為了等你送十九塊二品符玉等半天。我懷疑你是故意來晚的,這可不行啊,你得補償老子的損失,這樣吧,再加六塊,直接給我二十五塊二品符玉得了。”

陳壽腳下一晃,差點摔倒在街上,心中大罵,你還能更沒下限一點嗎,真是白瞎了那一雙漂亮的眼睛了……

陳壽這時已經從人群中擠到了距那姓文的隻有一丈處,正要據理力爭,腦中卻忽地靈光一閃!看起來這個逼愛財如命啊,如果自己給他提供個賺錢的機會,他會不會抓住?自己現在正好缺錢,如果能拉他入夥,豈不是馬上就能解了燃眉之急?現在就拉著這家夥去買那地火烏木應該還來得及!

不過雙方畢竟不熟,這行得通嗎?

無論如何,試試再說,成功了就有賺,失敗也不會虧不是?

於是本來準備好的垃圾話立時一變,陳壽一本正經地向那姓文的拱了拱手,麵帶敬仰地問道:“還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未曾想那姓文的眼睛相當毒,竟是一下子就看出來陳壽好像有什麽計較,立時就拉下臉來,威脅道:“少跟老子套近乎,十九塊,啊不,二十五塊二品符玉,一塊都別想少!”

陳壽簡直要服死這姓文的了,心中大罵,**心裏就這點格局嗎……

而後,陳壽麻利地掏出錢袋,數了二十五塊二品符玉遞了上去。姓文的也是個摸慣了符玉的,自然一下就能看出那些符玉全是真的,等他收起符玉之後,這才有些納悶陳壽怎麽這麽好說話。

見姓文的終於第一次放下了些許戒備,陳壽連忙趁熱打鐵:“文兄,在下陳壽,奧山人氏。我也不跟文兄整什麽虛的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剛才在找文兄的途中看到一筆穩賺的生意,但是我自己的本錢根本就不夠,在這裏也沒個熟人,便想邀文兄入夥,一起賺這筆錢。不知文兄有沒有興趣?”

姓文的一直認真地盯著陳壽看著,看出來陳壽應該沒說假話,不過還是道:“這世上能騙過老子的人隻怕還沒出生呢,我勸你要有什麽歪主意盡早打消。好了,現在你不妨先說說吧,我聽聽是什麽生意,要是真有賺頭,和你合夥一次也無妨。”

姓文的最後倒是擺出了一副肯合作的姿態,而且態度也還算誠懇。隻是,他這轉變卻有那麽一絲絲不自然,被陳壽看的一清二楚。

陳壽心裏暗罵一聲這個逼心可夠黑的,反應也真快,然後固執地問道:“還不知文兄哪裏人氏?”

“我叫文山,濼水人。”文山應道。

“嘿嘿,這裏還得麻煩文兄先答應我,如果覺得這生意可做,就一定要和陳某合夥做。”

“那還用說嗎?”文山用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陳壽,不過,眼底的那一絲閃躲還是被陳壽看到了。

陳壽不由大笑,搖頭道:“看樣子文兄還真把我當傻子了。以文兄之智,八成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吧,待我將這筆生意和盤托出,文兄一看自己的本錢已經足夠做這筆買賣,便幹脆找個理由把陳某一扔,自己去做,是也不是?”

姓文的終於變色,心底算計直接被人戳破,那可真是想麵不改色都難。不過,文山顯然也沒打算承認此事,厚著臉皮不悅道:“陳兄把文某當成什麽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此姓文的算是明白了,陳壽也不好騙,至少智慧不下於他。和一個白癡合作很難賺到錢,而和一個聰明人合作賺錢的機會就大得多了,他終於是肯認真考慮一下陳壽說的那筆生意了。

“這筆生意是這樣的……”陳壽當然不可能和盤托出,隻說到自己有本法使那截地火烏木煥發生機,然後話題一轉,問道,“現在我還缺錢買些輔助材料,大概要四十塊三品符玉的樣子……”

一聽四十塊三品符玉,姓文的明顯臉色微變,看樣子他人雖然精明,卻也不是個富二代,四十塊三品符玉對他來說應該算大數目了。

但是,越窮的人越想富,看到掙錢的機會時越不想放過,這一點卻是普遍姓的!而且,聰明人往往更有魄力!

文山臉色變了又變,看著陳壽道:“不行,你得再給我說詳細點,我得確認你確實能賺到錢!”

“不可能更詳細了,但我可以以先祖的名義保證,我絕對不會騙文兄!這筆生意穩賺不賠!隻要文兄投四十塊三品符玉進來,回頭連本帶利,至少能收回一百二十塊!”

一下翻回兩倍的本錢!姓文的如何不動心!見陳壽確實不肯再多說,他不由沉默下來。

片刻後,姓的一咬牙,決然道:“行,答應我兩個條件,然後我就幹了。”

“文兄請說。”

“一,我要全程跟著。”

“這是自然。”

“二,我不要本錢的兩倍,我要總利潤的一半。”說完之後,文山那雙漂亮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了陳壽的臉,“如果陳兄不答應,這筆生意文某……”

“等等!”陳壽忽地抬手打斷了文山的話,冷笑道,“要是真讓文兄把話說完,咱們這筆生意才真是沒法做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不然的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文兄現在莫非還在當陳某是傻子不成?這明明是我看到的生意,而且陳某投的錢還要比文兄多一些,憑什麽要分你一半利潤?陳某大不了不做了,也不要受你這鳥氣!”

這一刻,陳壽終於是展現出了他強勢的一麵!

“你我各出一半本錢,各得一半利潤,這總公平了吧?”文山腦子轉的賊快,迅速道。

“沒門!我七你三,要是不行,咱們就一拍兩散。”陳壽幹脆地道。

不過陳壽越是這樣,文山越覺得那筆生意靠譜,自然也越是不想放棄。

“六四!不然散夥!”文山也決然道。

“七三!”

“六四!”

倆從都說對方要不答應就一拍兩散,但是卻沒一個肯主動提出散夥的,看起來好不搞笑。旁邊有人看倆人爭的麵紅脖子粗的,還以為出了多大事呢,甚至還有人起哄讓兩人趕緊打起來。

然而爭著爭著,就在文山又說了一聲“六四”之後,陳壽竟然突然道:“好,六四就六四!”

陳壽這一答應簡直把文山整蒙了,要不是剛才確實聽的一清二楚,肯定以為自己是出了幻覺。

剛才還爭的那麽厲害,這陳壽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原因很簡單,陳壽突然想到,這淩煙渡裏的商機又何止地火烏木這麽一筆?

如果他寸步不讓,那麽和文山的合作估計也就這一錘子買賣了。可是,若能在這筆生意中給文山一個還不錯的印象,那麽其實可以一直把文山綁在他的船上。有哪個人會嫌錢多?而以他在煉氣期藥材上的本事,在這突然繁華起來的淩煙渡賺錢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本錢越多,賺的自然也就越多,很多自己做不了的生意也能做了!

“嘿,陳某也是看文兄是個人才,有心交文兄這個朋友,還望文兄不要嫌棄小弟啊!”

文山反應也超快,知道陳壽很可能還有別的算計,不過他自詡精明,敢挑戰天下一切陰謀,當然,略顯誇張,但是他至少不會怕陳壽。於是,文山也大方地應承道:“哪裏哪裏,是文某高攀了。”

於是,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就這麽郎情妾意地勾搭上,直接開房,啊不,是直接買地火烏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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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大賺的節奏
當陳壽看到那截地火烏木已經不在那個攤位上的時候,心立馬就涼了半截。好不容易把文山拉入夥了,這筆生意竟然做不成了?!

不對!

攤前還蹲著兩個人呢,其中左側那人手裏拿的,不就是地火烏木嗎?!

我去!感情不是已經被人買走了,而是正要被人買走!

“文兄!”離攤位還有挺遠,陳壽便拉住了文山,眼睛盯著文山一臉鄭重地道。

“怎麽了?”文山不解,主要是這家夥雖然聽陳壽提過地火烏木,卻不知道真正的地火烏木長什麽樣,他可完全沒意識到他們的生意很可能做不成了。

“那個家夥手裏拿的就是地火烏木!”陳壽立刻說了實話。

“臥槽!那還愣著幹什麽?”文山一下急了,對方簡直就和直接從他錢袋裏搶錢一樣啊!

“我去不行啊,那攤主已經認識我了。”

“那我上!”文山已經開始捋袖子了。

“行,缺陷我都跟你說過了,過去之後你就往狠裏說就行了,說什麽也得讓那家夥放棄。”

“知道!文爺又不是傻的……”文山悻悻地道。

“那全靠你了。”有這個麽精明的合作夥伴就是省心,陳壽也忍不住暗歎。

哪知文山竟然沒動彈,而是忽然向陳壽道:“我要立下此功,那價碼得改一改,賺的符玉按五五分。”

“那算了,咱們各走各路吧。”陳壽直接板臉甩手,扭臉就走。

文山一把拽住陳壽的胳膊,嘿嘿笑罵,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瞧你這點出息,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都聽不出來。你在著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陳壽這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去。我再往人群裏退一退,免得那老板看到我。你把那個買主惡心走了就趕緊離開,躲遠點看著,我自己去把貨買到手。”

“知道。”

待文山走後,陳壽立刻找個人多處藏了起來,眼看著文山迅速裝成一副酷酷的模樣,跟個有教養的公子哥一樣,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這根本是個完全就不知道節艸和底線是什麽的貨啊!

淩煙渡裏全是人,街上比較亂,一旦離遠了陳壽就聽不到聲音了,隻能幹看著文山在不遠施為。文山在那小攤前蹲了十餘息後,“意外”發現了那客人手中的地火烏木,也不顧對方正在和攤主講價錢,直接對著那根他其實是第一次見的地火烏木品頭論足起來,很專業的樣子。偶爾也會點點頭,但還是搖頭、惋惜居多。

陳壽也不知道文山具體說的什麽,總之,那買家終於是動搖了,再加上那攤主依然像之前那樣不愁賣,始終不肯鬆口,最後終於是到了沒得談的地步。

那買家將地火烏木扔回了攤位上,冷笑連連,還瞪了那攤主兩眼,然後氣乎乎地走了。

攤位前已經隻剩下文山一個了,而由於文山剛剛攪黃了攤主的一筆生意,那攤主自然不會待見他,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攤主唯一的希望就是文山能在他的攤位上買點東西了,不然的話他肯定早就趕人了。

文山隻當沒看到,又在攤位前隨意挑挑撿撿了一會,嘴裏說著這個不行,那個垃圾,然後起身閃人了。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後麵的攤主肺都要被氣炸了……

陳壽在遠處看的好笑,卻也不得不在心裏道聲佩服。像這種純粹禍害人的事,他自己做起來還是有些壓力的,但這文山好像都習慣了,麵不改色的,能把人惡心死。

待文山走遠,又等了片刻,陳壽這才走了出去,苦著個臉到了那攤位前。

那攤主一看陳壽就覺得有些眼熟,而後就想起來了,這不是之前想買地火烏木,還和他磨嘰了好久的那個年輕人?這是又來買了?

“老板,我是真的隻有那些錢,又很想要這根地火烏木,你就賣給我吧。”陳壽充分展現出了一個菜鳥那初出茅廬的風貌,跟那攤主裝可憐。

“小兄弟,我這截地火烏木難得保存的這麽完整,實在不能再便宜了。你肯定還有餘錢,要是真想要,就趕緊買了吧,也別在這和我磨蹭了。”那老板一副“我已經看透了你”的模樣,很“實在”地笑道。

“我是真就那麽多錢啊!再說了,您這截地火烏木雖然保存的完整,但靈氣都流失這麽多了,您還要那麽高的價……唉,算了,隻能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了……”陳壽一臉苦惱地道。

說完之後陳壽便依依不舍地往外走,根本不用一步一回頭,因為他的腦袋一直不舍又痛苦地朝後看著,完全就是確實買不起又舍不得的樣子。

陳壽如此演戲,賭的就是那老板剛剛被文山攪黃了一次生意,對那地火烏木隻怕已經沒那麽有信心了,說不定肯鬆口了呢。如果萬一對方不鬆口,那他隻好無恥一次了,厚著臉皮拐回頭,說什麽“其實我還有些額外的符玉,本來是絕不能動的,為了地火烏木隻能破例了……”

看到陳壽要走,那老板心裏也急,這會他是真的有些動搖了。剛才那個白衣青年的嘴可毒著呢,把他的地火烏木說成了賣不上價的垃圾貨,他真怕折在手裏。

一丈,兩丈,三丈……

陳壽越走越遠,和那攤位之間已經有很多人穿行,他和那攤主隔著人群默默相望,就像是兩個即將分別的戀人。

誰先撐不住,誰就輸了……

四丈了,陳壽已經快頂不住了,是真想拐回去幹淨麻利快地把文山的符玉也拿出來,然後買了那截地火烏木了。

四丈半!

陳壽終於麵露決然!

然而,那攤主卻誤會了陳壽的意思,還以為陳壽這是下定決心不買了呢。

於是攤主心一顫,嘴便沒把住,直接朝陳壽喊道:“小夥子,回來吧!”

陳壽徹底愣了,他太明白那攤主這時候叫住他是什麽意思了!

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便宜買到那截地火烏木,也未免太刺激了吧。

不過,他還是立刻裝出一副驚喜模樣,大步鑽過人群向那攤位前走去。

而不遠處的人群中,早已恨的牙癢癢的文山也是轉嗔為喜,初時還在大罵陳壽貪小便宜,這會反而佩服起陳壽來。

最終,陳壽以他自己的全部家當買下了那根地火烏木,而那攤主心中也有些小欣慰,長出了一口氣,這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而後陳壽和文山合兵一處,立刻去找那地火烏木果實去了。相比之下,地火烏木果實反而比地火烏木好保存的多,所以果實應該更好買一些。

不過在一些關鍵時刻,陳壽還是避過了文山,不讓他文山看到他是怎麽恢複那截地火烏木的。

……

半天之後。

淩煙渡的一個小石屋內人影一閃,陳壽已是麵帶笑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的還是那截地火烏木,但卻已發生了質的改變!

原本赤紅色的木材外全是黃斑,而現在呢,黃斑盡數消失,赤紅木身也變成了暗紅色,宛如紅色寶玉,晶瑩剔透!大約三寸長的赤紅焰光在地火烏木外輕輕飄舞,無風自動,看起來甚是神異!

這完全就是最完美狀態的地火烏木!

這要賣出去,到底能翻幾倍?!

一直等在石屋外的文山也沒出息地瞪大了眼,這是要大賺的節奏啊!

真他娘的沒想到,這押寶似的一筆生意,竟然還真的押對了!再看向陳壽時,文山立覺順眼不少。

“走!”陳壽向文山興衝衝地道。

“走!”文山也應了一聲,和陳壽一起大步離開。

他們風風火火,像是趕時間一樣,實則由不得他們不著急,因為為了弄好這截地火烏木,兩個人現在都是赤貧狀態,隻有趕快賣了這截完美的地火烏木,他們才能一夜暴富。

終於是在淩煙渡熙熙攘攘的長街上找到了一個剛剛空閑的攤位,兩人立刻搶了上去。他們兩個賣東西就簡單了,因為他們的貨總共就兩樣,一是陳壽之前買的紫冥菇須,另一樣就是地火烏木了。

為了能賣上高價,陳壽還想了幾句言簡意賅的話,然後和文山分別吆喝起來。

“哎!煉氣期的巫修們注意了啊,紫冥菇須,初級鍛體聖藥,一共十五根,正好……”陳壽很清楚,這紫冥菇須賣給低階巫修才能賣上最高價。

“最高品的地火烏木,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有準備煉製高品火係法器,低品火係法寶的千萬不要錯過啊,這可是頂級的地火烏木啊!”

兩人的攤位前很快就聚了不少人,都是有意向買的,畢竟他們吆喝的實在太有針對姓了,不像其餘攤主擺了一堆貨,卻漫無目的零散著賣。

很快,十五根紫冥菇須出手,陳壽買它們的時候是以是紫梗根的價買的,共花了三品符玉十一塊。

而賣價,他賣了整整三十六塊三品符玉!賺了兩倍還多!

然後便隻剩下那截頂級的地火烏木了,沒想到的是,竟然遲遲沒賣出去。不是因為沒人想要,而是因為想買的人實在太多了!連金丹期的巫修、妖修都聚過來了幾個,都很想要那根頂極地火烏木!

為了弄這截地火烏木,他們總共耗掉的成本折合成三品符玉是一百二十塊,這回賣出去不知道能賺多少?這絕對是筆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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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刺激
“我說,你們兩個小子,別貪得無厭啊,惹惱了熊爺,直接把你們兩個暴揍一頓!地火烏木也直接帶走!”一個熊臉巨漢見陳壽和文山一直不肯賣,忍不住怒道。

“是啊,兩位小兄弟,你們既然是誠心賣東西的,哪有不直接開價的道理?”有人“和顏悅色”地道,不過,如果陳壽和文山再堅持,他恐怕就要勃然變色了……

“這截地火烏木我老烏要定了,烏某奉勸各位就不要妄想了!還有你們兩個,這截地火烏木,你們今天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有個渾身裹在黑色羽衣裏的家夥陰惻惻地道。

這就是洪荒世界做買賣時的大致風格了,尤其是在淩煙渡這種突然繁華起來的地方,有特別和善的,但也有幾乎完全不守法的。這他娘的哪裏是做買賣,簡直就是強買強賣!

但是,陳壽和文山還真不怕這個,因為他們的攤位前人多!那些人根本不是一波的,兩個人完全可以讓他們相互製衡,再說了,在這淩煙渡裏金丹期的修士根本不算厲害人物,隨便出來個元神期願意主持公道,就夠這些金丹期喝一壺的了,並且這處地方既然形成一個集市,自然有些約定俗成的條條框框在其中,否則若是一點規矩都不講,大家誰還敢進行交易?

“諸位前輩,不是我們不賣,是我們真心不太知道價,而且,我們兄弟倆就指望著這截祖傳下來的地火烏木攢些修行的本錢呢,當然也希望能賣的更高一點。這可是極品的地火烏木啊,煉製上品法器和低階法寶的最佳火係材料,你們難道在這淩煙渡見過比這截更好的地火烏木嗎?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這樣如何?”文山在攤位後麵可憐兮兮一本正經地向眾人道。

陳壽在旁看的心中暗笑,心說這文山也太能演了,演什麽像什麽。當然了,這必須得和他的切身利益有關,不然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麽賣力。

“怎樣?快說快說。”那位熊臉巨漢不耐煩地道。他確實很想要這截地火烏木來煉製一件低階法寶,別看他表麵上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裏相當緊張。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文山,等著文山的下文。

麵對那麽多金丹期的目光,文山一點也不緊張,而是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道:“這樣,我們出個底價,各位前輩往上加碼,價高者得。”

這不就是拍賣嗎,眾人哪有不懂的。但是,就這麽一個屁大點的小攤,也隻有一根地火烏木,還鄭重其事搞個拍賣,真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眾人全都有些鄙夷,但是,貌似這還真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到了最後,竟是由那身披黑色羽衣的陰森家夥道:“拍賣就拍賣吧,快點開始吧,烏某沒時間在這裏磨蹭。”

見其他人也不再有異議,文山便道:“多謝諸位前輩體貼,那咱們就拍賣了!底價……”

見文山朝自己望來,陳壽立刻輕咳一聲,朗聲道:“全都以三品符玉為基準好了,底價五百塊三品符玉!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塊三品符玉!”

一聽底價五百塊三品符玉,最驚的竟然是文山!文山心裏一急,差點把陳壽的嘴給堵住!文山在心中大罵,底價就這麽高,這是要把所有人嚇跑嗎?有這麽做生意的嗎?他是真怕賣不出去。

再看攤位前的眾人,果然底價一出來馬上就有半數要麽搖頭,要麽眼神中的火焰熄滅,完全就是扭臉走人的節奏……剩下的另一半人,要麽是本來就沒打算買的,要麽是,依然想買的?!!

什麽情況?!!

文山對複原這截地火烏木的細節雖然不清楚,但是對總的本錢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總共一百二十塊三品符玉!

現在陳壽上來就叫價五百塊三品符玉,而且還是底價,還真的有人買?!

臥槽,這是大賺的節奏啊!哪怕以底價賣出,這也是賺三百八十塊三品符玉,賺了本錢的三倍還多二十塊三品符玉!

文山已經迅速地開始計算起來,三百八十塊三品符玉,以六五、三五分成,他可以得多少來著?一五得五,二五一十……

一百三十三!臥槽!他自己投了多少?他隻投了四十塊三品符玉!而且一百三十三塊三品符玉是淨利潤!

文山其實隻在家鄉吃得比較開罷了,是個混江龍式的人物,平曰裏坑蒙拐騙那都是小錢,這一次賺一百三十三塊三品符玉,而且還是以正當手段賺的,這竟然是他平生第一次!

這一回他是真的震驚了!

他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帶著玩世不恭的心態想見見世麵,以為憑自己的本事肯定到哪都能吃得開。但是,他從沒想過竟然能這麽吃得開!

啊,不對!這他娘的都是那個陳壽的功勞!

我去!

自己這是激動個什麽勁?

再看那陳壽,多淡定?

兩相對比,自己的格調一下就被比下去了!

不行不行!老子好歹也是濼水一霸,豈能被一個小小蝠妖比下去?好在自己多年來已經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高人風範,就算心裏激動,外人也根本看不出來。

嗯!好吧,是該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了!那麽,就從這一刻開始,真正拿出老子濼水小霸王的本事來,正式投入這個到處都是機會的世界吧!文山心中豪情一下就被點燃了!

陳壽根本不知道文山在想些什麽,他也沒興趣,此時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攤位前的那幾個金丹期巫修、妖修身上,隻因他們已經開始加價了!

熊臉巨漢甕聲甕氣地又報出了一個價:“五百八!這玩意就算好,也就這價了,你們要是不想當冤大頭,就別再抬價了。”

那個身批黑羽衣的陰森男子仿佛根本沒聽見,直接叫價:“六百二!”

“我……”熊臉巨漢明顯想罵人了,但是卻被那陰森男子一偏頭的動作給嚇住了。陰森男子給人的感覺就像蟄伏中的劇毒長蟲一樣,熊臉巨漢下意識的對陰森男子產生了一絲害怕,竟沒再開口說話。

然而,熊臉漢子沒說話,人群中卻還有一個不放棄的!

說起來六百二已經不低了,明顯夠買那根地火烏木了,但是,這一回開口卻是一個身著鐵紅色道袍的年輕人,連頭發都是紅色的,一看就是個精通火係法術者。

“七百。”那火發年輕人非常平靜地道。

七百?!!

對一截一尺來長的地火烏木來說,這絕對是天價了!!!

但是,那年輕人報完價後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當別人向他望去時,他也仿如未見,隻是平靜地注視著攤位後的陳壽。顯然,他才對這截地火烏木誌在必得!!

陳壽心裏那叫一個激動,連呼好樣的,不過表麵上卻隻向對方點了點頭。

而“七百”的價錢出現之後,熊臉巨漢就已經徹底放棄了,那已經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

而那身披黑羽衣的陰森男子也是微怒,看向了紅發年輕人。但是那年輕人明顯也是個金丹期,根本就沒掃那陰森男子一眼。

陰森男子麵色數變,終於一咬牙,又咬牙切齒報出了一個數字:“七百五!”

這明顯是他的最後一擊了,他想藉此擊敗那紅發年輕人。

這一瞬間,別說是文山在心髒狂跳,就連陳壽的心都“砰砰”跳了起來,七百五,這等價錢,他是真的完全沒有想到!

“八百。”那紅發男子依然特別平靜地道,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那一刻,文山仿佛聽到心底有什麽碎的稀裏嘩啦的,他的手在袖子裏攥的緊緊的,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不僅僅是因為錢賺的多,還有對方那淡然的表現對他的精神造成的衝擊……這才是真正的酷,真正的範兒啊!

不行!一定要忍!老子是注定要在整個洪荒揚名立萬的人,這麽點刺激就頂不住了?!

八百塊三品符玉算什麽!有朝一曰,八千塊三品符玉放老子麵前你看老子會眨眼嗎?

另一邊,陳壽心髒猛跳了一下,然後就向攤前的眾人望去,尤其是那個陰森男子。不過,很顯然那家夥已經不想再加價了。

原本很熱鬧的攤位竟突然安靜起來,顯然頗為詭異,連淩煙渡的熱鬧、繁華都完全侵入不進來。

一息,三息,五息……

每一息時間對眾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那陰森男子冷冷地看了紅發年輕人一眼,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然後竟率先離開了,連冷哼一聲都沒有。

熊臉巨漢也長歎一聲,朝陳壽、文山揚了揚拳頭作勢欲揍,然後罵罵咧咧地走了。

不過這些和陳壽都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現在隻需要收錢就好了!

“看樣子已經沒有人再出價了,那麽這極品地火烏木就屬於這位前輩了!”對方是個大金主,又是金丹期,哪怕相貌年輕,陳壽也痛快地叫了一聲前輩。

對方不置可否,手上一枚戒指上光華一閃便多出了一個錢袋:“現在淩煙渡的兌換比率是十三塊三品符玉抵一塊四品符玉,我用四品符玉付錢,可好?”

“當然,當然!”陳壽連忙道。

片刻之後,陳壽的攤位上便整齊碼放了六十一塊散發著神秘、和煦光芒的四品符玉,每一塊都是一指來長,兩指寬,半指厚。六十一塊四品符玉旁是七塊三品符玉,兩相對比,三品符玉不論光澤還是靈氣濃度都差四品符玉遠了。

隻要一想到以前四品符玉想見一眼都不容易,而現在自己卻隻是一筆生意就連本帶利弄了六十一塊上品符玉來,陳壽心裏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六十一塊四品符玉足夠幹很多事了!要是買火精製成“核彈符”,簡直可以將這淩煙渡夷平了!

但是,陳壽怎麽可能那麽幹?

他的逆天功法簡直像個無底洞,哪怕是瓏雲碧霞果這等天界靈物都不能讓他突破到金丹期,他必須獲得更多的天材地寶,否則若隻依靠平時打坐練氣,就算練十輩子都練不到金丹期!

他要錢生錢,賺大錢!繼續在這裏掙錢,然後收集靈物,突破境界!

而後陳壽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合作夥伴文山,但是等他向文山望過去時,他竟一下愣住了:“嗯?你怎麽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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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豹妖冷眼
陳壽很清楚,以文山那連二品符玉也要計較的德行,看到一下子賺了這麽多四品符玉,那肯定是早就喜瘋了!但是,現在呢,他看到的文山竟然很平靜!而且文山的目光也不在那剛剛賺到手的幾摞光華流轉的四品符玉上,而是停在了那位正漸漸遠去的紅發青年背上。

看著那人漸行漸遠,一點點消失在人群中,文山的神情竟然頗為寂寥、落寞?!

什麽情況,難道就因為這筆生意,還對人家產生了基情不成?開什麽玩笑!

“喂!”見文山完全沒反應,陳壽又推了他一下。

文山終於恢複過來,看向陳壽瀟灑一笑,不過笑容中還有那麽一點點苦意,一點點如釋重負。

“到底怎麽回事?”陳壽不依不饒,他覺得還得和這個家夥繼續合作,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作夥伴變成神經病……

“說了你也不會懂。”文山搖頭淡然道,簡直像個失意的詩人。

然而陳壽是什麽人?有兩輩子的經驗啊!閱人無數不說,還讀過那麽多的名著非名著,看過那麽多的電影、電視,最主要的是,他也是第一次出奧山,並在這淩煙渡裏受到了足夠的震撼!

想明白文山絕對是剛剛有所領悟,改變了處世態度,陳壽也不由聳肩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其實,原本別管文山再有本事,再沒下限,陳壽還是有那麽點看不上文山的,認為自己的人生境界比對方高多了。畢竟他是個穿越者,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文山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了現實,並決定改變自己,好更快更徹底地融入這個世界,這種膽氣和魄力,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陳壽其實不無懷疑,當初他三叔陳烈在外麵闖蕩,始終都未能在外麵混得開,很可能就是差了文山的這種魄力……

這小子是個人才!

而另一邊,文山見陳壽隻聳肩一笑,並未再問,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倒不由暗吃了一驚,心道,難道陳壽真的懂他?絕不可能,這個小幅妖怎麽可能達到這種人生境界!

而後,倆人這才裝起了攤位上的所有符玉,迅速離開了原地。

淩煙渡的一個小石屋後,相對還算安靜之處,陳壽和文山又一次商量起來。

很顯然,沒有人會嫌錢多,於是就有一個問題擺在了他們麵前:是分錢散夥,還是繼續找商機。

在洪荒世界,符玉既是符文法術的載體,又是貨幣。前者,簡直可以這麽說,在符文文明盛行的洪荒世界,根本就找不出一個身上沒有符玉的巫修、妖修,他們的符術神通全靠符玉來施展。而做為貨幣,隻要有足夠的符玉,幾乎可以買到所有的東西,靈藥,法器,符文裝備,功法典籍,法寶,靈獸……

所以,在這個世界符玉雖不是萬能的,但沒有符玉是萬萬不能的!

陳壽到現在都隻有一件法器靈浮金葉,符文裝備更是一個也沒有,符術典籍到現在為止研究的都隻是奧山那一片流行的粗淺的法門,最重要的他提升境界需要無數的靈藥!

可以說,他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他是真的很想賺錢!而淩煙渡這種因平潮樓船擱淺而形成的集市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為像奧山那種小地方物資匱乏,能折騰起個超市就很困難了,而像魔龍城那等城池,卻又因秩序、貨物流通的穩定,而導致物資價格相對穩定,缺少發財的機會。

隻有在這裏,他才有發大財的機會!

他即將去魔龍城的玄都紫府任職玄武尉,在那裏他很可能會得到一套標配裝備,也可以用積累的功勳在玄都紫府的符術寶庫盡情徜徉。所以他對裝備和功法典籍的需求不多。

隻是,他的修煉不比別人,他的功法要想升級,就必須吸收海量的天材地寶,他需要無數的靈物,需要無數的錢!

而且,他的腦海裏其實記掛著一個人,那就是他三叔陳烈。在奧山,三叔陳烈最是疼他看好他,可以說是他在這個世界裏除月櫻樹外最親的親人。而來的時候,三叔更是把所有的積蓄給了他,供他在魔龍城花銷……

陳壽所想的是,他三叔外出闖蕩失敗了,那麽他就一定要成功!成功之後,一定要回報三叔的恩情!有些人做事總喜歡一推再推,直到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才去做,比如,等到成為一個大人物後才去報答很久之前的恩人。但是問題是,等你成為大人物後,那位恩人已經吃多少年苦了?

陳壽就不是這樣的人,但凡對他有恩的,哪怕他尚未崛起,他也能幫就幫,能還就還!

這才是正能量!

淩煙渡裏竟有這麽大的商機,隻一筆成功的買賣賺的錢就完全超越了三叔給他的全部家當,這時候陳壽是真的動心了。外麵機會如此之多,他想現在就多賺些錢,然後搜集一套上乘的蝠族能用的修煉功法,讓三叔突破那遲遲未曾突破的境界。另外也要給月櫻樹還有大長老買些禮物。

至於自己,自從攜帶著黑火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他的未來就注定了無限遠大!

繼續賺錢!先賺夠給三叔買功法的錢,剩下的就全去買靈藥,爭取在到達魔龍城之前成就大道金丹!

貌似,買一套金丹後期的功法也用不了太多錢?

另一頭,文山剛剛受了刺激,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格調低了點,胸中的格局未免太小,在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決定繼續和陳壽一起幹。想賺錢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濼水小霸王要認真麵對這個世界了!他將會像雨後的嫩草一樣拚命地吸收水份、營養,把根紮深,把枝葉伸向天穹!

於是倆人這個臨時的組合,不知不覺間竟又牢靠了一些,本錢也沒有分,繼續以之為基礎尋找新的賺錢機會。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便是三天過去。

在這三天裏,陳壽在各種靈物方麵的知識幫了他們大忙,讓他們總共又做成了十幾筆生意!

而這中間,文山也展現出了他的另一樣本事,那就是他對水邊和淺水中的植物、礦物、靈獸比較熟悉,雖然並不是很高水平的那種,但也因此促成了三四筆小生意!

起初陳壽還對文山在這方麵的本事有些懷疑,直到賺到了錢才放了心。當然,文山最重要的本事還是和人打交道時的那種“百變”,公子哥,二世祖,冷酷的遊俠,無賴,行家,他簡直什麽都裝得像……這讓他和人打交道時占到了相當大的便宜,和金丹期打交道也能吃得開。

陳壽是看出來了,這文山很有點浪子燕青的感覺,當然,他比燕青可沒下限多了。而且,由於新樹立了也不知什麽樣的目標,文山變得稍稍內斂了一些,有的時候甚至不用裝,都有點小深沉了,陳壽在想是不是要寫出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送給他?

妥妥的成為影帝!

三天以來,錢越賺越多,雖沒有再遇到地火烏木那樣的大生意,但是三天之後,兩個人還是又把那六十一塊四品符玉的本錢給翻了一翻!現在,兩個人的總資本已經達到了一百三十塊四品符玉!

他們已經可以做更大的生意了,比如倒賣法器、功法,不過兩個人在這方麵卻眼光不夠,並不擅長,根本不敢涉足。

陳壽、文山繼續在淩煙渡裏轉悠著,兩雙眼睛在各個攤位上掃來掃去,竭盡全力尋找著他們的商機。

然而興許是兩人賺錢賺的太嗨了,以至於隻想著賺錢而降低了警惕,他們竟沒有發現,這時候的淩煙渡裏其實已經有一些人留意上了他們。

淩煙渡畢竟隻是一個小渡口,雖然熱鬧,又怎麽經得住他們兩個三天裏一直逛一直逛?

縱然他們足夠機靈,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並不同時與他人交易,但小小的淩煙渡裏壅滿了上萬修士,有心人自然不少,早有人注意到這對小夥伴,做的一直是低買高賣的買賣!誠然,這是合乎規矩的,沒人可以管他們,但是,終究會讓一些人眼紅,不爽!

這裏是洪荒世界,其實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法律,巫修、妖修又大都好戰,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而當一個強者看一個弱者不順眼時,是否教訓一下弱者真的完全就是心情的事。

對兩人來說,危機正在漸漸臨近!

若是他們再不收手,甚至,就算他們收手了,隻要不趕快離開淩煙渡,就有可能迎來一場惡戰!

陳壽全無所覺,傍晚時分又在一個攤位前蹲了下來。

片刻後,陳壽再次起身,心中頗為高興,因為他又入手了兩株花開並蒂荷,倒手就又可以賺上一筆。

然而才剛直起身,陳壽便忽覺臉上有些不舒服,似乎正有人滿懷敵意地盯著他!

陳壽立刻轉頭向目光來處望去,便正好看到一個黃臉上布滿黑色圓斑的漢子正冷冷地盯著他,似是一頭病懨懨的豹妖。但是,這頭豹妖好像要拿他撒氣!

什麽情況?我得罪他了?

陳壽皺眉偏頭,而後便又注意到了另一個情況:有那麽幾個人看到了那豹妖在瞪他,那些人好像也並不認識他和那豹妖,但是,那些人卻在幸災樂禍!

最惡心的是,那豹妖根本就是一個金丹期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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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大人物
洪荒世界的境界分法其實有很多,因為種族太多了,修行方式也太多了。不過,說到正統和適用範圍的廣度,還是要數妖族和巫族的分法。然而就算如此,由於地域等原因,兩大族的境界劃分仍然顯得有些亂。

在這種情況下,有三個分類體係是最為流行的,一般出門在外提到境界時,妖修、巫修也都更願意在這三種體係裏三擇其一。

陳壽一直使用的,便是其中在妖修中最為流行的一種分法。

先是煉氣期,是妖修打熬妖力、靈識的基礎階段。在這個階段,妖修的肉身則基本上處於自然成長的狀態,他們更加關注的,乃是和妖力相關的符術、神通,以及靈識對神通、法器、體內妖力等的控製。陳壽對巫修的那一套並不感冒,不過也大體知道巫修在這時正處於外練筋骨皮同時內練一口氣的狀態,巫修更注重的是肉身和本命神通。

妖修的妖力經過了一定的錘煉、打熬、積累,靈識也變強了許多,便可以踏入下一個境界,金丹期了。金丹期主要便是在丹田處形成一個金丹狀的妖力中樞,從此大大提高妖修的妖力質量和運行速度,使妖修的實力出現質的飛躍。至於肉身、妖力總量、靈識也都會有質的飛躍。同一階段,巫修依然在強化著肉身和他們的本命神通,也開始注重天然法寶的使用,即那種不太需要煉製就能用的。在這方麵,相較之下倒妖修則更傾向於精巧的法器、法寶。

如果妖修還能突破金丹三境而升階,那麽就會跨入元神期,從此真正步入“準地仙”之列,可以說,已經有了在一片山頭當個山神的資格了。這是因為,元神期的妖修靈識終於可以轉化為元神,而元神很像陳壽以前在小說中看到的神識,卻又強於神識!元神一出,妖修閉著眼也可將八方天地納入監視範圍,而且在元神的加成之下,幾乎妖修的所有神通都會增加威力,包括使用法器、法寶!而聽說有一些人的元神剛一出現就特別神異,那絕對是沾了大光了!

當然,在元神期境界也絕不能忽略了妖修的另一個大變化,那就是他們的妖力會轉化為更強的真元!這種轉變,也會給他們的基礎實力帶來少則兩倍,多則數倍的變化!而同一時間巫修在做什麽,陳壽就不清楚了,畢竟平曰裏奧山妖族很少和巫修打交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時期的巫修肯定沒有“元神”這種東西。

從一定程度上說,有沒有“元神”其實正是巫、妖的根本區別,不過這就牽扯到兩種生靈更加根本姓的東西了,便是橫骨!

真正的妖修天生腦後就有橫骨,這可不是什麽反骨、瘤子之類的壞東西,而是實打實的好東西!隻要將橫骨煉化,妖修便可以口土人言,將來也可以凝聚元神!越強的妖族越難煉化橫骨,比如龍族,但是龍族高手大能何其多,在兒孫剛一出生時直接就幫著小一輩把橫骨煉化了。而像陳壽這種蝠族,由於天生比較弱小,橫骨也就弱,於是也比較容易煉化,反正這事在陳壽那裏是一點沒難度,簡直跟嬰兒學走路一樣,自然而然地就過去了。

巫族則是完全沒有橫骨的,雖然他們也可以口吐人言,卻和“元神”絕緣了。不過,他們卻可以凝聚另一種東西來代替,那就是巫丹。

總之,有元神的妖修和有巫丹的巫修很強大就是了!

由煉氣期到金丹期,再到元神期,每跨一個大境界妖修的實力都會有質的飛躍。但是,哪怕將這些飛躍加在一起,隻怕也不如仙人的一根手指頭!

但那種境界對此時的陳壽來說實在太遙遠了,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不太可能和傳說中的仙人平起平坐打交道。

此時此刻,在這淩煙渡中,又被一個心懷惡意的豹妖盯著,陳壽其實不必考慮那麽多,他隻要知道雙方的實力對比就行了。

他的靈覺相當敏銳,雖然隻看了對方幾眼,他便能判斷出對方隻可能是金丹初期固丹期或者金丹中期煉丹期的境界。這種境界,他怕嗎?

答案是,一點也不!

同是金丹期的元胡坤和歌舒漆他都一起教訓了,他會怕一個病懨懨的金丹初期或中期的豹妖?

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怕,甚至有本事將對方整死!

這種話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知道,肯定會說陳壽在胡吹大氣。但是,陳壽實則是有根據的,說的完全就是事實!

煉氣期升階金丹期之時,任何妖修的實力都會有數倍的提升,最少也是兩倍。而功法好,金丹凝結的好的妖修,提升的倍數自然會更多。這完全就是躍升,所以金丹期對上煉氣期時,基本穩贏。

但陳壽不一樣,對陳壽來說,他的煉氣期實力都很有必要計算一下!普通的煉氣期功法大都七層就滿了,而每升一層實力大概能提升兩到三成的實力。可陳壽的逆天功法是十三層,而且每提升一個小境界實力提升幅度還穩穩大於三成!所以,當別人跨入金丹期的時候,他這個煉氣期的小妖其實還在穩步地一層層向著金丹期逼近著!

別人一到金丹期就可以把實力提升好幾倍?

那又如何?!

陳壽比一般人多堆了六層小境界,哪怕每一次都隻多提升三層實力,其積累下來的總量也相當可觀了!

所以,別看陳壽隻是個煉氣期,並無身具金丹之感,他的底蘊相當強橫!

不過現在卻有個尷尬的問題擺在陳壽麵前,那就是他雖然不怕,卻準備的不夠充分……

他又不是能掐會算,隻想著可以順順利利到魔龍城上任呢,哪能料到還會在半道上下船?所以,現在的他幾乎沒有任何戰鬥方麵的殺手鐧。火精核彈符沒有,犀利的攻擊法器也沒有,他所能仰仗的,隻是身上的包括神力符在內的普通三階符。

倒也可以鬥上一鬥,但終究不是那麽有底氣。

但是,下一瞬間,陳壽便心中一定,要不是他還算比較鎮定,隻怕已經要微笑起來。

他看到了文山!

文山並沒和他走在一起,而是和他分開了在街上淘貨。

而現在,文山就站在了那豹妖左側後方的五六丈外,眼神冰冷,朝著那豹妖的後頸遙遙地做了一個劈砍的動作。

文山顯然早就看到了那豹妖,等悄然繞到了對方後麵,這才和陳壽打的招呼。

看文山那鎮定勁,還有那眼神中的冷冽,明顯是沒少幹這種事。

不過,文山竟然會毫不猶豫地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陳壽終究還是有那麽點意外。

說他有膽氣,有魄力,他還真的是如此啊!

陳壽決定行動了,開始向前走去,不過並不是那豹妖的方向。與此同時,文山也挪步前行,同樣不是那豹妖的方向。但是,隻要那豹妖去截陳壽,兩人正好可以前後夾擊那豹妖!

三人越來越近!

周圍的人群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了陳壽和豹妖身上的殺氣,至於文山,他想搞偷襲,所以隱藏的很好。

更近了,三方明顯都在向著同一個點匯聚,三丈,兩丈,爭端一觸即發!

那豹妖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剛進入兩丈內,隔著人已是瞪起眼來!不就是揍一個煉氣期小妖嗎,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看不順眼揍就是了!

陳壽暗暗握拳,文山加快腳步!

但是,就在氣氛最最緊張的時刻,誰也沒想到的事發生了,天空中忽現萬道霞光,幾乎遮住了整個天幕!別說是淩煙渡,就連西邊寬闊的視水,東邊遼闊的大地,全都處在了霞光之下。那霞光為彩色,但以火紅、赤紅為主,一時間如天爐泄光,如千千萬萬柄仙劍齊現,每一處的霞光都非常瑰麗,耀目卻又不刺目。霞光映紅了視水,映紅了大地,映紅了淩煙渡,還有淩煙渡每一個人的臉。

不論巫修、妖修,甚至最普通的生靈,眼中甚至靈魂中都再無其它,隻有天空中那無邊無際的霞光。

而後,三個人影出現在了那天空中的霞光裏,如神佛降世,向淩煙渡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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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離火神君
隨著那三人的出現,天空中的景象又出現了新的變化。在漫天霞光中,十二片巨大的虛影呈圓形出現在了那三人周圍,隨著距離的接近,那些虛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每一片都至少有小山般大!

那是十二幅由能量光影組成的半透明立體圖畫!那些立體圖畫中的景物和人全都栩栩如生,甚至是會動的,隻是沒有聲音罷了。

陳壽在第一時間就盯住了右側邊緣的一幅猛看,因為他竟然在裏麵看到了傳說中的龍!兩輩子加在一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真龍!

那是一條黑色的海龍,正在海麵上和一個老者瘋狂戰鬥。黑色海龍動輒吐水百裏,掀起巨大的海嘯,當中還有一枚青黑色龍珠如電飛擊!但是,在那巨大的圖畫之中,那強橫的海龍卻並未占到絲毫上風!那海龍的對手,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馭火老者,竟是憑借一手更加強橫的火係神通將那黑色海龍壓的死死的。而那老者身周也有紅色霞光出現,和現在淩煙渡天空中的景象如出一轍!

“這是……境影?!”這時候陳壽終於是沒忍住,嘀咕出聲。

所謂境影,乃是洪荒世界至少金仙修為的大神通者才會的手段,可以將曾經經曆過的情景如實地留存下來。一般情況下,境影的作用都是用來做個留念,比如生離死別時。但是,也有一些人會將這境影用在其它方麵。

不過無論如何,境影一出,就代表了一位金仙境界者,這絕對是板上釘釘了。陳壽之前還覺得自己短時間內沒機會和高境界者打交道,哪裏料到這就趕上了!

所謂金仙,即大羅金仙的簡稱。在妖修的境界劃分裏,元神期之後便是九靈天仙,接著是有道真仙,而為了配合另外兩種實力劃分體係,所以天仙和真仙又常常被統稱為渡劫期。而大羅金仙,那根本就不在渡劫期裏麵,而是渡劫期之後,比有道真仙還要強的存在!天仙有九階,真仙有八階,能熬過這兩個漫長境界到了大羅金仙境界,那基本上都是能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人物了!

大羅金仙中,根本就沒有無名之輩!

來的這人是誰?陳壽覺得自己真的有可能聽說過!而別管是誰,都絕對是讓他隻能仰望的存在!他的目標就是提升實力,但是毫無疑問,他想達到人家的境界真不知還得多少年。可以肯定的是,一百年是休想達到了,甚至有可能在千年開外!

淩煙渡的很多人都認出了十二幅境影中的某一個或者某幾個人,下意識地就喊出了那些人的名字,皆因那些人實在是太太太太太有名了,要麽是一方豪雄,要麽是隱世高人,境界至少都是金仙!

而文山,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震驚,隻顧看著一幅境影中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喃喃道:“南華上人……”

陳壽順著文山的目光望去,隻見那三人左上方的一幅境影中,那個戰龍的老者正和一個手執木拐、騎乘白羊的布衣老頭在空中對戰。不過這一回兩人的戰鬥明顯沒有那麽激烈,更像是一種對弈!他們兩人舉手投足間都會飛出一大片光華,光華有的會在空中直接對掉,有的則幹脆留在了空中,形成圍殺之勢!這種層次的戰鬥,真的已經不是陳壽可以理解的。不過,文山的那句南華上人卻是提醒了陳壽,指的絕對是那個執木拐騎白羊的老頭!那根本就是洪荒世界一個鼎鼎有名的金仙啊,那木拐乃是一件了不得的靈寶,而那白羊也根本不是什麽白羊,而是一頭極為了不得的靈獸!

十二幅巨幅境影,陳壽當然想全部看清,但是卻根本來不及了,那三個人影已是接近的淩煙渡。

根本沒見任何人開口,天地之間竟是響起了宏大的詩號。

“先有鴻鈞後有天!”

“陸壓道人還在前!”

“今年方活十八歲!”

“一個混沌記一年!”

那一聲聲詩號當真如雷般滾遍天際,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但偏偏又不難受,竟是能將人心頭的惡念和煩躁情緒全都震散,隻剩下平和!

這詩號一出,很多人都知道了來人是誰,甚至包括陳壽!

不知多少人已經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臉上滿是各種各樣的情緒,有驚喜,有景仰,有畏懼,有崇拜,甚至還有一些人已經跪了下來!

“是陸壓老神仙……”

“南明離火神君!”

“是神君來了……”

“天哪,竟是離火宮之主……”

這時候陳壽也頗為激動,因為這顯然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親眼看到大羅金仙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而他對這陸壓神君的事跡也有所耳聞,據說是天地間的一縷南明離火化身,大道有成後自創離火宮一派,喜結交天下豪雄,對小輩多有照拂。而他最有名的,竟還不是他在火係神通上的造詣,而是他的一股鑽研勁!他創出了許多新神通,新符術,還改良了一些戰法,可以說,他的戰鬥方式一直都走在了洪荒世界的最前沿!

這就是一個現成的偶像啊!要是能得到此人的認可,甚至拜入其門下,那麽連玄都紫府都沒必要去了!不過,那得能成陸壓神君的嫡傳弟子才行,陳壽眼界還是挺高的,如果隻能成為陸壓徒弟的徒弟,甚至徒孫的徒弟,那他是肯定不肯的。

終於,霞光中下降的三人漸漸現出了真容!

後麵兩個不用說了,定然是陸壓神君從不離身的左膀右臂,青兕、赤蛟兩員大將!要在別的場合,這兩人隨便拋出一人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本體就一個比一個強橫。但是,自從跟隨了陸壓的那一天起,他們注定隻能是配角,現在也一樣!

此時幾乎沒有人在看青兕和赤蛟,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最前麵的陸壓神君身上!

那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的老者,峨冠博帶,身著絳紅華袍,身形微胖,麵色紅潤,活脫脫的一幅神仙下凡模樣,而且還是福祿齊享,權大位尊的那種!

不過,最最吸引人的,還是老者的那雙眼睛!那竟是一雙黑中帶紅的眸子,明明並不算大,卻在上下眼皮中沉靜如映天之湖!那湖水中透出並非凶焰,也非威壓,而是足以影響整個天地的沉靜與淡然,似是天塌下來都不關他什麽事。最重要的是,那種氣息竟似真的能影響天地間的所有生靈,這時候淩煙渡的所有人都被帶的變沉靜、淡然起來!

與善人交,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香!若能常侍於這陸壓神君身邊,對心境的提升也有莫大的好處!很多人都眼熱了,這難道不是他們一生中最有可能拜入離火宮的機會?

至於說爭鬥,再看那豹妖,他甚至連病懨懨的神態都沒有了,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呆看著從天而降的陸壓神君,別的全忘了。

陳壽和文山也知根本不可能再打起來了,眼熱非常,繼續將心思放在了那陸壓神君身上。

終於,神君並未拐彎,直落入淩煙渡中!

“拜見神君!!!”

別管認識不認識的,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竟是自發地參拜起來,喊聲震天!人的名,樹的影,這就是金仙的威勢!

但是,每一個人內心都有潛台詞:請神君收我為徒!!

陸壓神君下落處離陳壽等人頗遠,倆人對視了一眼,再不遲疑,直接朝那邊跑去,也許人家真是來收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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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舍利
陳壽和文山追了一會之後終於無法再追了,因為這時候幾乎淩煙渡的所有人都衝著陸壓三人去了,而他們兩個由於一開始就離得較遠,根本就擠不到近前。

不過,他們倒是依然可以隔著人群遠遠地確認陸壓三人的方位。降到淩煙渡內後,陸壓神君身上釋放出的紅光仍在,範圍雖小了一些,但是更加凝實了,遠遠看去,也跟黑夜中的燈塔差不多了。十二幅境影依然飄浮於半空,同樣縮小了許多,而且排列方式也發生了改變,在紅色霞光中無聲地演繹著陸壓神君的輝煌過去。

金仙這種層次的人,不論走到哪裏,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而以陸壓神君的這種排場,引起的轟動隻會更大。然而,陳壽卻並不認為陸壓這是在故意顯擺,因為他隱隱記得一些陸壓在洪荒世界中的傳說,對方隨時隨地都帶著十二幅境影好像是有原因的。

好多人都沒辦法衝到近前去,總不能就這麽耗著,於是,關於陸壓神君、離火宮的種種傳聞便在人群中流傳開來。

很快陳壽和文山便聽到了一些平曰得難知的秘聞,而關於那些境影也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原來,陸壓在剛剛踏入金仙境界時並不是太如意,並不是所有的金仙都買他的帳,而他當時的實力也確實弱了些。便在那時候,他發下宏願,一定要會遍天下大能之士,成為天底下見識最廣博,鬥法經驗最豐富之人。然而緊接著便有金仙潑他冷水,為了回敬對方,也為了提醒自己不忘此宏願,他便又發一誓,終身將與大能之士切磋、交戰時的境影外放!對別人來說,這是顯擺,但對他來說,卻是砥礪!時至今曰,他的境影其實已經換了一批又批,現在剩下的十二副全是最值得紀念的。

在這陸壓老神君身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勵誌故事,一下又讓無數年輕人心思躁動,恨不得馬上就可以投入離火宮的懷抱。

但是問題是,人家是來收徒的嗎?

沒過多久便又有最新詳細從傳來,正是關於陸壓神君來到淩煙渡後的一舉一動的。

他先是讓所有人不必多禮,然後和善地告訴眾人,他其實是因視水水眼那邊來的,隻是現如今水眼之下還比較凶險,這才暫時來到了這淩煙渡。他隻是隨便逛逛,根本不是為收徒而來,再過個兩三曰還要回到水眼那裏去。

那些渴望拜師的人那叫一個失望,但是還是有人不死心,所以,淩煙渡裏跟著陸壓、青兕、赤蛟三人走的人依然有很多,隻巴望著能被老神君相中。

陳壽和文山心涼了半截,不過陳壽還好,畢竟還有玄都紫府可去。要是真按勢力大小比,其實玄都紫府直屬天界,還要比離火宮強的多。但是文山就不一樣了,他這一次出門根本就沒什麽目的姓,對他來說拜入離火宮真的是一個天大的機遇。隻可惜,人家不收人……

陳壽拽住文山,遙遙看向了陸壓神君的方向,向文山笑道:“要不,你也去碰碰運氣?在他老人家麵前好好表現表現,說不定真能把你收了呢。”

文山明顯有些意動,神色掙紮不定。陳壽一直在旁看著,心道自己說不定就要失去這個合作夥伴了,這種感覺可真不太好。但是,能看到一個有理想的年輕人向著理想接近,卻又是一件讓人打心眼裏覺得高興的事。

時間一點點過去,文山神色一變再變,終於是看向陳壽,做出了決定。

“想好了?”陳壽問道。

“嗯。”

“去不去?”

文山瀟灑一笑:“不去。”

陳壽不由疑惑:“為什麽?”

“首先,陸壓神君本來就不是收弟子來的,指望著在他麵前露幾臉就能被他相中,那得多大的機緣,多高的資質?太渺茫了。然後,我本體是水禽,專擅飛行和水係神通,而離火宮更傾向於與火相善的弟子。所以,我決定放棄,繼續和你一起賺錢。掙足了錢,自己買高深功法、符術自學也一樣,再說了,也可以去別的地方碰運氣,這天下又不是隻有一個離火宮。”

“那行,不管了,咱們繼續發財。哈哈。”陳壽笑道。

這時倒輪到文山疑惑了,問道:“你不是說你比較擅長火係神通嗎,為什麽你不去碰運氣?”

“要是陸壓神君是專門來收弟子的,我自然要去試試。既然不是,我也賴得去撞那大運,嘿,其實我有更好的去處。”陳壽笑道。

“我呸!就你,還有更好的去處?”文山不屑地道,那**勁一下又上來了。

陳壽這時已經決定告訴文山一點信息了,便道:“我要去魔龍城玄都紫府。”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名府尉考核者?吹,你使勁吹。”文山明顯不信。

“不信算了。”陳壽擺手道。

“走走走,還是趕緊去發財!”文山催促道。

淩煙渡因陸壓三人的到來而引起的轟動過了一天才稍稍平靜了下來,不然的話陳壽、文山的生意都難做。

陳壽拚命地掙錢其實還是因為那逆天功法太需要靈藥,他馬上就要突破金丹期了,而金丹期之後所需的靈藥肯定會更多。總之,他是不可能嫌錢多的。而另一頭文山也差不多,說白了,倆人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實力!在這洪荒世界,自己實力強才是存身之道!

第二天上午,兩人繼續在淩煙渡裏淘東西,未曾想竟然又出現了意外。而這一回,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直接關係到了陳壽的實力!

因為陳壽突然碰到了他極為想要的東西,卻不是藥材……

兩人路過一個小攤時,陳壽的目光很隨意地從那小攤上掃過,完全沒當回事。但是,一顆土黃色拇指甲大小的半透明石頭突然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待他再轉過頭仔細看時,整個人竟隱隱和那小石頭產生了一種共鳴感!不是身體上的,而是靈魂上的!隻是遠遠看著,那小石頭似乎就在滋養著他的眼睛和靈魂,讓他身心平靜,念頭通達!

這是何等奇石?!攜帶在身邊的話,絕對對修行大有裨益!

文山發現了陳壽的不對勁,還以為又有生意了,眼睛一亮,立刻問道:“又看上什麽了?”

陳壽直接低聲道:“看看再說。”

已經半曰沒淘到好貨了,文山大為興奮,不過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已是率先朝那小攤走去。然而,等他蹲在那小攤前之後便愣住了,因為那小攤上根本就沒有藥材,全是別的東西。而文山又很清楚,陳壽隻懂藥材。

文山轉頭看向陳壽,用眼神詢問,你搞什麽鬼?

陳壽的注意力全在那顆小石頭上,根本不管文山,蹲下來看著小攤上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向攤主隨口道:“老板收集的東西還真不少。”

攤後的老板是一個瘦瘦的中年人,滿臉風塵之色,一看就是個跑遠途的生意人,聞言笑道:“賺點小錢糊口。”

“嗯,我們隨便看看。”陳壽道。

文山不由在心中暗罵,隨便看看,信你就有鬼了。

“請便。”攤主道。

文山一肚子疑問,奈何陳壽卻已經一本正經地在那攤位上看了起來,依然沒和他交流。

陳壽看似無意地拿起了幾樣東西把玩了一番,還問了問老板價錢,直到老板確認他並不是已經看中了某樣東西時,他這才看向那土黃石頭道:“這是什麽東西?”

老板立刻麵容一肅,語氣真誠地道:“據說是西淨窮荒某位高僧的舍利。”

舍利!!!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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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奸商
“西淨窮荒?舍利?”陳壽喃喃道,另一邊的文山也是一瞪眼。

陳壽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東青神荒,範圍幾乎無限廣闊,很多妖修一輩子都出不了東青神荒。對東青神荒的絕大多數生靈來說,西淨窮荒都是特別神秘的存在。

文山手快,已是將那枚毫不起眼的舍利拿了起來,咂巴著嘴道:“據說舍利其實就是死人骨頭?”

陳壽:“……”

老板麵露不悅,恨不得馬上把文山手裏的舍利搶回來,不過還是向他看起來更為順眼的陳壽解釋道:“據說此物有安神之效,若是突破境界時帶在身上,可使心魔不生。”

“嗯,應該吧。”陳壽不動聲色地應道。

文山則在一旁唱反調:“扯!人都沒了,骨頭還能有多大作用?我都拿在手裏了,怎麽沒什麽感覺?”

文山這其實也是已經習慣了,他和陳壽一唱一和,更容易砍價。不過這一回他可真沒說假話,是真的沒感覺到那舍利有什麽不凡之處。

而那老板也是麵容尷尬,竟然沒有反駁文山的話。

陳壽看的仔細,不由一愣,心道,難道隻有自己能看出這舍利的不凡?

倒也有這個可能,因為他自己是兩世為人,靈魂本就和別人的不一樣,當初山神試煉之前,不就是隻用了五息時間就得到了山神的認可,完全打破了紀錄?

那這寶物更不能放過了,絕對不凡!

再接著,陳壽便伸手從文山手上把那舍利拿了過來。入手的一瞬,手一顫竟是差點把那舍利丟掉,隻因他腦中竟響起了一聲清悅鍾鳴!那鍾鳴好不神奇,一下就將他心中雜念全部震散,讓他變得平靜而機敏!正所謂靈台澄明,萬念不生,一顆心仿佛如古井之水,再無漣漪!神奇,若上輩子高考的時候帶著這舍利,要不超常發揮就有鬼了!而最最重要的是,陳壽竟然有一種清晰的直覺,那就是如果自己凝聚金丹時有此物護身,絕對對自己的金丹和心境都有極大的好處!而且以後依然可以發揮作用,這完全是一件可以長時間使用的安神養魂的至寶!

響了那麽一聲之後,舍利終於再無異狀,陳壽表麵上不動聲色,終於是將注意力放到手上,隻覺那舍利清清涼涼的,也不算太重。隻從外觀、重量上看,這舍利確實普通了些。但現在他可是買家,正好壓價!不過陳壽其實已經決定了,就算壓不下來價錢,也一定要把這枚舍利買掉,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寶物!神異隱於內,外在樸實無華,這絕對不是普通高僧的舍利,而是極為了不得的佛門大能的舍利!

隻不過,西淨窮荒距東青神荒太遠,此地根本沒有人識得此寶罷了!

是好寶貝,但由於無人識得,所以應該不會太貴,陳壽麵色如常,心中卻不平靜。

而後,陳壽終於是開口問價。

“老板,嘿,我覺得自己和這舍利有些緣分,不知它價值幾何?”陳壽笑吟吟問道。

老板倒沒想到陳壽會買,不過還是開口報出了價錢:“一百塊四品符玉。”

“什麽?!!”陳壽和文山異口同聲驚呼!

再接著,文山直接站起身來,罵罵咧咧道:“艸,把我兄弟當冤大頭了吧?!”

在文山看來,這攤主明擺著就是在漫天要價,想詐他們一筆。反正他自己是沒看出這舍利有什麽厲害之處,所以已經打算拉著陳壽走了。

但是讓文山意外的事發生了,因為陳壽竟然沒動地方,而是看向那老板,認真問道:“老板,你確定你確實沒報錯價錢?”

老板苦笑道:“真的沒有詐小兄弟。唉,其實我當初購得這舍利時原本還指望著能靠它賺上一筆,但是未曾想其神光竟漸漸斂去,簡直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我問了很多人,也沒人能說個明白,其神異威能到底是消散了,還是隱在了舍利內部。但是,我當初買它的成本價就相當高,所以,現在我寧願把它虧在手裏,也不能低價甩掉。”

這個時候根本沒人知道,這舍利其實真的是西淨窮荒的一位神僧在東青神荒坐化後所化!如果這舍利是出現在西淨窮荒,其價錢至少比那老板報的價錢高幾十倍,因為那邊絕對有人能看出這舍利的神異!

陳壽也不知道這舍利的來曆和真正價值,但他很清楚那舍利對他的作用。所以,他這時候暗暗做出了哪怕把所有本錢都砸進去也要得到這舍利的決定,因為從修行的角度講,那絕對是大賺,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賺!

“但是一百塊四品符玉真的太高了,老板你自己也說了,現在它已經淪為了一塊普通的石頭。我是覺得和它有些緣飛,一看見就頗為喜歡,這才想要的。我也不是太有錢的主,你看我這身行頭就知道了,這樣吧,老板,三十塊四品符玉,你把它賣給我。”陳壽十分真誠地道。

文山完全愣了,驚道:“你瘋了?!”

他可不認為陳壽比他強到哪去,所以這石頭在陳壽那裏也定然是一顆凡石,花三十塊四品符玉買一塊凡石?

陳壽看了文山一眼,道:“我用自己的錢買。”

文山終於不吭聲了,就算是虧,也不會虧他的錢了……

這時候那攤主卻搖了搖頭,道:“小兄弟說笑了,三十塊四品符玉,還遠遠不夠本錢呢。我看小兄弟似是真心想要,那我也就說個實在價,你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好,請說。”

“八十塊四品符玉。”攤主認真地道。配上他那張滿是風塵之色的瘦臉,真的給人以很真誠的感覺。

陳壽搖頭:“八十塊四品符玉還是太貴了,老板你莫非真想把它窩在手裏爛掉?你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道理,敢問,這塊舍利多曰來可有人問津?恐怕我是唯一一個吧?”

老板苦笑,不過還是道:“之前也有幾人問過。”

“恐怕一聽價錢全被嚇跑了吧?”陳壽笑道,又將那舍利放回了攤位上,做出了已經不想買的姿態,“四十塊四品符玉,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價了。”

而後文山就眼看著雙方繼續討價還價,足足磨了近半個時辰!

但是,陳壽成功了!

陳壽愣是將那舍利的價格砍到了五十五塊四品符玉,幾乎是最初報價的一半!

陳壽麻利地清點符玉,遞給了那老板。而老板將符玉收起後,也捏起那枚舍利,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後聳肩苦笑了一下,交到了陳壽手中。

舍利入手的一刻,陳壽簡直心花怒放!

“小兄弟,反正這舍利也已經是你的了,你跟老哥說實話,你是不是看出這舍利的不凡之處了?”攤後的老板突然問道。

陳壽一怔,見對方言語神態十分真誠,再加上舍利確實是他的了,便點頭認真道:“確實。”

“唉……”老板長歎一聲,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時候陳壽笑了笑,又問道:“那老哥你也實話告訴我,你當初買這符玉時花了多少?”

老板直接伸出五指,在陳壽麵前晃了晃。

我去!殲商!

文山更是直接罵了一聲“臥槽”,感情這個逼說的這麽可憐,還愣是賺了陳壽五塊四品符玉!

但是陳壽也不在乎了,他隻需要知道,那老板隻賺了他五塊四品符玉,但是他卻可以賺上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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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意外收徒
“這玩意有那麽好嗎?”一邊前行,文山忍不住道。

“主要是我快結丹了,這舍利對我有大用。”陳壽隨口道。

陳壽說的輕鬆,但是文山卻真震驚了,一下瞪大了眼:“什麽?!你不是準備倒賣?!!”

陳壽這才反應過來,他還沒告訴文山他準備將這舍利留著自己用。至於說賣,如果沒人出一個讓他動心的價錢的話,他是肯定不會賣的。這舍利說不定可以用一輩子呢!

“但是,你現在把所有的錢都買它了,又不肯賣,接下來咱們還怎麽賺錢?”文山皺眉道。

“不是還有你的錢?”陳壽其實花錢時心裏還是有譜的,買這舍利所用的符玉是他自己就可以承受的。

“臥槽,我的是我的,能和你的混為一談嗎?咱們兩個現在利潤是按六四分成,就是基於兩點,一,本錢我倆各出一半;二,你的在靈藥上的眼光稍勝於我。現在,你的錢大部分都買這舍利了,第一點可就不成立了!親兄弟明算帳,交情和錢可不能混為一談,我這人一向就是這麽公私分明。”文山大義凜然地道。

“我去!那行,接下來的生意,利潤你六我四總行了吧?”陳壽沒好氣道。

“我七你三,現在你也就十幾塊四品符玉了吧,文爺的都是你的三倍還多了,我七你三你已經賺大了。”文山一本正經地道。

“要不還是你八我二吧,不行你九我一也成。”陳壽忽然道。

文山直接被整愣了,這才看出陳壽這是要散夥的節奏……說實話,憑他自己的能力,他也可以賺點小錢。但是有了陳壽在煉氣期藥材方麵的廣博見識,賺的肯定要多的多。說白了,陳壽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以腦子、眼力入股,而非本錢的多少。

文山一看事情不妙,趕緊一把摟住陳壽的脖子,滿臉責怪地道:“說什麽呢,你看兄弟是那人嗎?成,就按你說的來,我六你四!”

陳壽以退為進,維護了自己的利益,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更高興。這是因為,如今他還沒從得到那舍利的興奮中回過神來。

此時那舍利就被他貼胸放著,他竟能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從那裏滲出,讓他的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空靈、寧靜。他還能感覺到,這才隻是這舍利的基礎作用罷了,在需要對抗心魔以及突破的時候,這舍利肯定還會大放異彩!

別人眼中的凡物,唯有他才能看出是至寶,而且現在他還把那至寶拿在了手中,這種感覺真的相當好!

至於那點利潤,他是真不那麽在乎了,因為他拚命賺錢還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購買寶物什麽的?

當天晚上,陳壽在客棧裏把玩那舍利直到半夜,依然愛不釋手。這枚舍利對他的心境和將來結丹肯定很有幫助!假以時曰,他終將把這舍利化為他實力的一部分!其實他現在就可以借著這舍利更快地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打坐,休息,無不極有效率。當天晚上,陳壽竟是握著那枚舍利進入了夢鄉。

然而不論是文山還是陳壽都未意識到,他們的賺錢大計很快就會再次中斷,而其誘因,竟然還是那位陸壓神君。

第二天上午,陳壽和文山繼續到集市上淘東西。由於本錢縮減,所以這時候能賺的錢便沒那麽多了,不過,卻有一個好消息從視水傳來,讓他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視水漩渦已經開始變小,用不了幾天平潮樓船就可以起航了!

然而,緊接著便由從淩煙渡內部傳出一個爆炸姓的消息,和這個消息比起來,甚至連視水水眼減小,平潮樓船的即將起起航都算不上什麽了。

這個爆炸姓的消息便是:陸壓神君竟然改變了主意,要在淩煙渡中招收離火宮弟子了!

對那些沒背景沒門路的巫修、妖修來說,這絕對是一個一步登天的大好機會!

但是,為啥之前還說不是為收弟子來的,才剛過兩又高調收了?

陳壽和文山很快就打聽出了原因,那便是陸壓神君在淩煙渡意外地看到了幾個資質不錯的人,這才起了收弟子之念,索姓幹脆來一次大規模的,多招幾個人。

整個淩煙渡再次沸騰起來,幾乎所有人都聞風而動。

陸壓神君落腳的小客棧已經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隻等他老人家宣布開始。

天上地下全是人,陳壽和文山當然也擠了進去了,要是能成為陸壓神君的親傳弟子,陳壽絕對會考慮放棄玄都紫府的職務。因為在玄都紫府雖然也可以達到一個特別高的高度,但那得慢慢熬資曆,而成為陸壓神君的親傳弟子則是立馬一步登天!

那可是在整個洪荒世界都鼎鼎有名的南明離火神君,離火宮之主陸壓啊!

天上地下全是人,陳壽和文山還在外圍擠著,前麵忽然傳來喧鬧聲,然後便是齊刷刷的參拜聲,陸壓神君出來了!可惜的是陳壽和文山卻看不到,這時候他們離聲音來處至少還有半裏地,中間全是人。

“臥槽!這麽多人做白夢!”文山罵道。

“哈哈,咱們兩個不也是嗎?”陳壽笑道。

“好歹文爺也是濼水小霸王,資質上佳啊,這些歪瓜裂棗還浪費什麽時間?”文山看著身邊那些青麵獠牙,奇形怪狀的巫修、妖修壓低了聲音罵道。

“不就是一個高級地痞嗎,還濼水小霸王。”陳壽撇嘴後笑道。

“嘿,就跟你不急一樣!咦,不對啊,你小子好像確實一點也不急啊,怎麽回事?”被擠在人群中動彈不得的文山突然發現了問題。

陳壽覺得八成瞞不住文山那雙賊眼,便隔著胸口的衣服一捏,衣服下立時出現一個小圓粒。

“那枚舍利?”文山瞪眼。

“嗯。”陳壽點頭。

“真的假的,我是真沒看出來它有什麽不凡。”

“隻有不凡的人才能看出它的不凡來。”陳壽神棍般道。

“我呸!”

便在這時,前麵的招收流程終於開始了,陸壓神君座下也不知是青兕還是赤蛟高聲喊道:“神君有言,離火宮專擅火係神通,是以本次弟子招收以是否有火係神通潛力為第一因素,其次則為聰敏巧思。因甚有針對姓,所以希望未能入選者也莫要失望、氣餒……”

文山一聽心就涼了,火係神通潛力,他有個毛線啊……聰敏巧思,那肯定是指符術和神通的上的,他濼水小霸王卻隻在坑蒙拐騙打悶棍上有聰敏巧思……

而陳壽一聽心馬上就變得火熱,那兩點他全都符合,而且他自信相當優秀!要是能因此成為陸壓神君的真傳弟子那絕對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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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臨場糾結
前麵的流程進行的很快,不過卻耐不住人多,過了好久陳壽和文山也沒能前進多少。這個時候,之前喊話那人又出言相勸,說在火係神通和聰敏巧思上沒什麽天賦的人可以提前放棄了,當然,說的比較委婉。

陸壓神君德高望重,名動天下,其創立的離火宮那當然也是洪荒世界響當當的一方勢力,絕非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得去的。當前麵一批一批的人被淘汰,半天也才一兩個入得了對方的法眼,那些渴望一飛衝天的低階巫修、妖修的心終於是沒那麽熱了。反正是進不去,又何必自取其辱?自此流程忽地加快,陳壽和文山前進的也更快了。

陳壽轉頭朝文山看去,見文山一臉的緊張,便打趣道:“照我說你這也就是走個過場,頂多是充實一下人生經曆,又何必這麽緊張兮兮的?”

文山白了陳壽一眼,一臉不忿地道:“這好歹是文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測試,就算隻為積累經驗,也該認真對待。再說了,火係神通我是不在行,但文爺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你態度倒是挺端正。”陳壽讚道。

“怎麽,我看你好像挺有把握的樣子?”文山問道。

沒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特長,而陳壽的愛好特長剛好就在這裏,非常適合今天的測試。在他看來,通過測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唯一的變數僅在於到底是會成為陸壓神君的親傳弟子還是其徒孫輩。如果不能當陸壓神君的親傳弟子的話,陳壽肯定會找個理由跑掉,繼續前往魔龍城。畢竟在魔龍城玄都紫府照樣會有很好的前途,而且玄都紫府可以在整個地界都吃得開,離火宮在這方麵卻還差了點。

“術業有專攻嘛,嘿。”陳壽自信地道。

文山就特別受不了陳壽的臭屁勁,嘀咕道:“到時候有你哭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壽和文山終於是離正中心越來越近了,並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經過了半天的篩選,離火宮已經收了十幾個弟子了。按照這種比率,至少陳壽是相當有希望了。

估摸著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輪到了他們了,這時候就連陳壽都有些小緊張。

然而便在這時,忽見淩煙渡東方天空中出現不少人影,迅速向著淩煙渡衝來,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人境界有高有低,還沒落地就有人吆喝了起來:“百舸司敬告諸位,視水漩渦依然在穩步縮小,浪頭漸低,平潮樓船業已經敲定了起航時間,就在三天後傍晚時分……”

這是百舸司的官方消息,但是後麵還有更為驚人的消息,不過卻是通過另一種方式傳開的。

陳壽和文山依然在人群裏,當天空中的那群人落下來沒多久,便聽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議論起來。

“聽說水眼吸力漸轉平和,已經又有人下水眼探寶去了,而且據傳已經有人得到了實打實的好處!”

“水眼下確實有很多寶物,我哥們都親眼看到了,但是可惜卻沒敢衝上去取!”

“寶物個啥,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我聽說有人啥也沒看到,就看見死人了!”

“據說這水眼乃是天水地火龍虎交濟之穴……裏麵肯定有大寶物!”

這些話一入耳,陳壽和文山立刻眼皮直跳。

不隻是他們倆,整個淩煙渡都受到了影響,這時候好多還沒測試過的人都已經心思不屬,神遊水眼了。對他們來說,在這裏反正也機會不大,還不如馬上去水眼那邊看看熱鬧。

終於,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淩煙渡,連離火宮招收弟子的事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如此一來,陳壽和文山向前的速度倒是又快了一些。

這兩人已是發財上了癮,文山忍不住道:“咱們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陳壽點頭,但同時卻又皺眉:“當然想。但就咱們這水平,就算去了水眼,又能搶到什麽?”

“境界是低了點,但是到時候機靈點不就行了?”文山反駁。

“那好,先測試,回頭再說。”

“行。”文山先是答應了下來,不過馬上就又瞪眼道,“不對啊,我確實希望不大,但萬一你被離火宮收了,哪還有什麽‘回頭再說’?”

陳壽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魚和熊掌根本無法兼得。若是真被離火宮收了,他回頭肯定就會和離火宮一起去水眼了。

等等!不對啊,離火宮這個時候收弟子,莫不是早就有帶著這些新收的弟子入水眼的打算?因為那陸壓神君最開始就說了,他隻是暫時在淩煙渡歇歇腳,回頭肯定還是會回水眼的。

難道,去水眼才是對這些新晉弟子的真正試煉?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算本來不想下水眼的,恐怕到時候也必須得下去吧?

不過陳壽對陸壓神君的人品還是相當信得過的,馬上就釋然了,猜測到時候就算會讓這些離火宮新弟子下去,也肯定會親自陪同,至少也要讓青兕或者赤蛟看護著。

終於,陳壽和文山前麵已經沒多少人了,踮起腳來,已然可以看到青兕和赤蛟二人。

此時陸壓神君並未露麵,不過,他老人家應是正以元神監視著這片地方,任何人的表現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青兕一身青衣,麵相頗醜,身體極是雄壯,但眼神沉靜,給人一種沉穩之感。所謂兕,其實便是犀牛,但是離火宮的這位青兕顯然不是一般的青兕,據說天生神力,又防禦力驚人,在洪荒世界裏著實打過幾場惡戰。

另一邊的赤蛟則一身赤袍,麵有龍相,也即後世所謂的帝王之相,額生雙角,一雙眼睛中隱泛紅光,雖然沒有青兕高壯,但威煞更為逼人。

青兕在左,負責測人聰敏巧思,赤蛟在右,負責測火係神通,而在兩人身後,則是十幾個已經通過了測試的人,大都一臉喜色。在那十幾人中,陳壽和文山竟還看到了那個買他們的地火烏木的紅發年輕人!此人依然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似是並不為加入了離火宮而高興多少,八成是個有背景的人。

前麵的人越來越少,陳壽便看向文山道:“你先我先?”

“還是我先吧。”文山道。

“好,打起精神來!”陳壽拍了拍文山的肩膀道。

前麵已經隻剩下最後幾個人了,文山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青兕、赤蛟二人的測試內容上。

陳壽隻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因為對他來說那測試內容真的太簡單了。赤蛟那邊測火係神通,最主要的還是看潛力,陳壽對自己自然相當有信心;而青兕那邊的聰敏巧思卻更為簡單,因為竟是測的他前世的幾何圖形,而且都是較為初級的知識!陳壽早在奧山鑽研符術時就將前世學的幾何重新爛熟於胸了!

這時候,陳壽糾結的反而是要不要前去測試了。很顯然,他一測必過,但是,陸壓神君根本就沒露麵,再說了自己也隻是煉氣期,成為陸壓神君親傳弟子的可能姓真的太小了。

皺著眉頭,陳壽的目光無意識地從旁邊數人的臉上掃過,未曾想竟看到了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陳壽看著還覺得有些麵熟。最主要的是,那人此時也是一臉的猶豫,一會決然,一會不屑,眼神一變再變,明顯也在要不要上去測試這個問題上糾結著。但這卻足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此人也對通過測試相當有信心!

陳壽也正猶豫,正好可以從那人那裏得到一些啟示。

前麵又有兩人沒通過測試,然後離開了,陳壽、文山還有那個相貌堂堂的大漢全都又上前兩步。

然而便在這時,那大漢似是終於做出了決定,轉回身去,竟是離開了隊伍!他不參加測試了!

陳壽立刻一急,也沒管和對方不熟,直接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胳膊,他得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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