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投稿

　　午後，五味樓附近的公車站台上，稀稀落落坐著三四個等車的市民，趙硯和肖夢月並肩站在站台一頭，等車的幾個市民目光總是往肖夢月身上飄，這樣青春美麗的女孩子可不多見。

　　與趙硯並肩站在一起，肖夢月的臉頰有些紅暈，輕輕掠了一下耳邊的髮絲，肖夢月輕聲說：「你回去吧！送到這兒就行了！等下下了車我走幾步就到家了。」

　　趙硯也有點不自在，聞言，搖頭道：「我回去又沒什麼事，我送你！」

　　肖夢月微微側過臉，臉頰雖然染著紅暈，卻微笑著說：「下次吧！以後會有機會的，今天不行！你不想我生氣吧？」

　　趙硯：「……」

　　趙硯與肖夢月對視片刻，發現她好像是認真的。

　　「好吧！我看著你上車！」

　　「好！」肖夢月微笑著答應。

　　公車還沒來，彼此沉默片刻，肖夢月輕聲問：「趙硯！你新書打算什麼時候投稿？字數差不多了吧？我記得你說過你上本書投稿的時候，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字數。」

　　趙硯低下頭，右腳無聊地在地上踩了踩，道：「等下回去就投了！不過，我不怎麼想繼續在銘文書社出版了！」

　　肖夢月有點意外。

　　「哦？為什麼呀？」

　　趙硯看了她一眼，又仰頭望著天空，淡笑道：「銘文的編輯跟我聯繫過了，他們倒是歡迎我投稿，但稿費漲得很少，這本新書你知道的，我花了很多心思，寫的也很認真，我不想賣得那麼便宜！」

　　肖夢月側著臉，一雙清澈見底的美眸望著趙硯，聽完趙硯的理由，想了一會，輕聲說：「我支持你！需不需要我幫忙？」

　　趙硯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又望向肖夢月精緻的小臉，嘴角微微上翹。

　　「不用！出版社那麼多，我自己投稿吧！你以後繼續幫我改稿子就行了！」

　　肖夢月笑著點頭，兩顆梨渦浮現，吸引著趙硯的目光。

　　「好吧！趙硯！相信自己！你這本新書寫的不錯！應該不愁找不到出版社出版！」

　　「嗯，謝謝你！」

　　趙硯有點感動，肖夢月比他想像的還要好，她沒有勸他不要好高騖遠，反而表示支持，其實趙硯自己知道，如果剛才肖夢月讓他繼續在銘文書社出版，他多半會答應，因為他不想讓她生氣。

　　趙硯還想說點什麼，公車來了，肖夢月對他笑著搖搖手，道：「車子來了，我先走了！記住！要相信自己喔！」

　　肖夢月邊說邊往車門那裡走，趙硯收住想說的話，也露出笑容對她揮手。

　　「嗯！你上車吧！到家了記得給我發一條信息！」

　　「好！」

　　趙硯一直目送公車消失在視線遠處，才低下頭轉身搖搖晃晃地回五味樓門口，他的單車還在那兒。

　　回到五味樓門前的時候，范龍等人早就走了，趙硯開了單車的鎖，跨上單車又劍魚一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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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回到自己的閣樓中，趙硯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空白文檔，在文檔裡寫上自己的資料和聯繫方式，和新書存稿附在一起，投給了國內七八家比較知名的出版社。

　　這些出版社長期在網上收稿，投稿郵箱並不難找，只要登錄這些出版社的官方網站，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的投稿郵箱。

　　趙硯投稿過去的七八家出版社包括甲骨文、九州讀書、天下書社、挑燈夜讀以及風塵俠影。

　　這幾家都是趙硯耳熟能詳的小說出版社，甲骨文最強，龍隱的作品一直在甲骨文出版，據說甲骨文的稿酬也是最高的，但相應的，甲骨文的收稿標準也是最高的，趙硯當然希望甲骨文能看上自己的新書，同時心裡也清楚他這本新書能通過甲骨文審核的可能性並不大，甲骨文的門檻太高了！

　　其次是九州讀書和天下書社。

　　這兩家出版社的名氣都很大，僅次於甲骨文，趙硯聽說它們的稿酬也不低，再次就是挑燈夜讀和風塵俠影等幾個出版社了。

　　想了想，趙硯還是把稿子發了一份給銘文書社，趙硯記得《圓月彎刀》的合約上有一條優先權，關於他下一本新書，銘文書社有優先簽約權。

　　雖說趙硯並不把這優先權當回事，但如果新書連投稿都不投的話，趙硯覺得以後如果見到黃毅清老師，自己會很尷尬。

　　畢竟，《圓月彎刀》是黃毅清幫他投稿的，走的是他同學的關係，如果他這本新書直接排除銘文書社，黃毅清在他那位同學面前肯定會丟面子。

　　當然，照顧黃毅清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趙硯心裡也希望銘文書社的編輯看了他新書的稿子之後，能多加一點稿費，如果銘文書社的稿費和其它幾家出版社給的差不多，趙硯也沒必要離開銘文書社，畢竟，銘文書社那裡已經有一些他的書迷，換一家出版社的話，《圓月彎刀》積累下來的書迷，肯定會損失一些，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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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硯在投稿的時候，肖夢月真的在聯訊上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我到家了！不用擔心了！」

　　除了這條信息，趙硯還先後接到樓文昊和季弋淳的電話，兩人在電話裡都是詢問肖夢月跟他的關係，問肖夢月是不是真的是他女朋友了。

　　中午在五味樓吃飯的時候，因為肖夢月在場，他們肚子裡很多想問趙硯的話都不方便問，在心裡憋著可是很難受的。

　　從五味樓出來，趙硯又說要送肖夢月回家，樓文昊他們只能繼續憋著心裡那些問題，甚至還故意等了一段時間才給趙硯打電話過來，他們都以為趙硯真的在送肖夢月回家呢！怕電話打的太早，肖夢月在趙硯身邊趙硯不好回答他們的問題。

　　范龍倒是沒有打電話過來，不過，在趙硯一家出版社一家出版社挨個投稿的時候，他直接來到趙硯家，來到趙硯的閣樓裡，好奇地看了幾眼趙硯投稿，就走到趙硯床邊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又倒在床上，望著趙硯問了不少有關肖夢月的問題。

　　等趙硯弄好投稿，范龍想問的問題也差不多問完了，趙硯推開電腦椅也走到床邊，倒在范龍旁邊剛伸了個懶腰，范龍就忽然嘆了口氣，跟他說：「阿硯！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以後咱們不能在一起混了！唉！」

　　一說到這個話題，趙硯心情也跟著低落下來。

　　「去哪兒？打算做什麼？」趙硯問。

　　「省城吧！我叔幫我安排好了，進我叔在的工廠，跟他後面學徒！做模具！」

第061章 重生流的魅力

　　周韻是九州讀書的初審編輯，22歲的她剛剛畢業不久，她大學學的就是圖書編輯專業，就讀的湖南科技大學雖然也是一所不錯的大學，但也不是她剛畢業就能進入九州讀書做初審編輯的主要原因。

　　前文說過，九州讀書和天下書社是僅次於甲骨文的大出版社（小說界的），這樣的大出版社，一般不會招收應屆畢業生做編輯。

　　周韻能進入九州讀書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姑姑是九州讀書的一名主編，但即便如此，剛畢業不到一年的周韻也只能做一名初審編輯。

　　九州讀書的編輯制度和大部分出版社一樣，分初審編輯、複審編輯以及終審編輯，終審編輯一般都由每個編輯組的主編擔任。

　　這天下午，周韻像往常一樣上班，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陸自己的電子郵箱，每隔一會兒刷新一次，按照慣例，每天上午和下午上班不久，收稿編輯會發一批新書稿件到他們這些初審編輯的郵箱裡。

　　果然，周韻只刷新了幾次，就看見郵箱裡多了十幾本新書稿件。

　　周韻將這十幾本新書稿件一一打開，首先將沒有附上作者聯繫方式的稿件打入垃圾箱，然後又將書名和簡介都寫得毫無吸引力的幾本作品也打入垃圾箱。

　　剩下六本看上去還算正規的稿件。

　　周韻看了看這六本稿件的書名，一本《丑劍客》、一本《流星劍》、一本《刀劍如夢》、一本《京華武林》、一本《槍》，以及一本書名比較長的《重生之大成兵劍》。

　　從書名上看，周韻覺得能過審核的，應該是前五本書，至於後面那個書名很長的《重生之大成兵劍》，周韻皺了皺眉，完全不知道這書名是什麼意思，重生是什麼鬼？大成兵劍又什麼玩意？

　　故弄玄虛！

　　周韻皺著眉頭，心裡這麼判斷。如果不是這本書作者信息附的比較完整，簡介也寫的比較流暢，周韻剛才就把這本書也打入垃圾箱了。

　　「先審這本吧！看一下第一章！」

　　周韻自語一句，開始首先審閱《重生之大成兵劍》。這是她審稿的一個習慣，首先用最短的時間將一些她不看好的稿件審核了，然後再慢慢審閱那些她覺得有希望出版的作品。

　　書名：重生之大成兵劍

　　類型：武俠

　　作者：石見

　　簡介：柳若松死於丁鵬刀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萬松山莊早已煙消雲散，柳家後人已經只剩下柳無憂，他是柳若松嫡孫，自幼淒苦，卻立志要報仇雪恨，恢復祖上萬松山莊的榮光！三十多年間，他一邊暗裡打聽丁鵬後人的消息，一邊遍訪名師，習得多種上乘武功，甚至得到練氣士的至高寶典《大成兵劍》的秘笈，可惜，他還未找到丁鵬後人，也還未練成秘笈上的大成兵劍，就與魔教教主相遇，死在葵花寶典之下。

　　可是，死亡並不是結束！

　　柳無憂發現自己回到了幼年，他爹還沒有死，娘也還沒有帶著他改嫁，他的人生可以重來！他可以自幼開始習練大成兵劍！

　　昔日的仇敵、曾經為了復仇而錯過的美人，他都不會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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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簡介，周韻眨了眨眼，對這份稿件多了些興趣，「死亡並不是結束」，「回到了幼年」？

　　死後還能回到幼年重新開始？

　　周韻有點明白書名中「重生」二字是什麼意思，也總算明白《大成兵劍》是什麼鬼，原來是一本好像特別厲害的武功秘笈。

　　「簡介還不錯！」

　　輕聲點評一句，周韻審閱的態度稍微認真了點兒，開始看這份稿件的第一章。

　　她本來打算只看完第一章，就判這本書生死的，但，第一章剛看了幾百字，她就被這本書新奇的創意所吸引。

　　文筆不算出眾，但閱讀還算流暢，但一代高手重生到幼年時期的創意，卻真正吸引了周韻。

　　五萬字左右的稿件，趙硯要想創意，要絞盡腦汁編寫大綱，還要斟酌用什麼風格以及第一個情節從哪兒開始，後面還要日復一日地寫寫刪刪，寫好後，肖夢月還要幫他再修改一遍。花費的心思和時間一個月都不止。

　　但周韻作為審稿編輯，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看完了。

　　這就是寫與看的區別！

　　看完後，周韻一時還沉浸在這個新奇的故事裡，微微擰著眉頭，一手托腮坐在電腦前面，眼神有些散亂。

　　從文筆上看，這本書水準只能算一般，行文用字用詞都是白得不能再白的白話，就像一個人坐在你旁邊用日常用語給你講述一個故事，講到興起處，偶爾還爆出一兩句粗口。

　　周韻拿起手邊的圓珠筆，在稿紙上寫下「文筆：6分」。

　　又寫「創意：」

　　想了想，在這「創意」兩個字後面猶豫著寫下一個9。

　　然後又寫「故事情節：情節流暢、引人入勝、可讀性很好！讀後欲罷不能！8分。」

　　寫完這些評價，周韻咬著嘴唇又考慮片刻，終於下了決定，將趙硯這份稿件發送一份到她姑姑的郵箱，然後拿著稿紙突然起身，快步走向她姑姑的辦公室。

　　「咚咚！」敲門。

　　「進！」

　　周韻擰開辦公室門快步走了進去。

　　「姑姑！」

　　辦公室裡只有她姑姑一人，周韻直接喊姑姑，不像在外人面前那樣喊周主編。

　　周韻姑姑四十歲出頭的樣子，相貌普通，但書卷氣很濃，戴著一副玳瑁眼鏡，周韻進門的時候，她眼睛看著電腦上一份稿件，見進來的是周韻，周曉筟露出笑容。

　　「是小韻啊！找姑姑有什麼事嗎？」

　　周曉筟摘下眼鏡，伸手示意周韻坐。

　　周韻沒坐，而是直接繞過辦公桌，來到姑姑身旁，將手中的稿紙放到姑姑面前，指著稿紙上的評語，語速很快地說：「姑姑！我剛發現了一本創意非常好的新書！文筆雖然一般，但創意和故事情節都非常棒！我已經把稿子發到你郵箱了，我想讓你優先審核這份稿件！如果你也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建議咱們盡快簽下這份稿子！」

　　各大小出版社對外一直聲明拒絕一稿多投，但實際上，他們也知道沒幾個作者會一家一家地投稿，一般都是一次向幾家出版社投稿過去。

　　因為這個原因，如果有編輯發現了優質稿件，一般都會建議主編優先審核的，為的自然是盡快得出終審結果，搶在其它出版社前面簽下優質稿件。

　　周曉筟聞言失笑。

　　「是嗎？小韻！這是你第幾次向我這麼推薦了？前面幾次你推薦的稿件，過稿率可不高喲！」

　　周韻聞言臉蛋一紅，她在九州讀書算是新人，和很多新人一樣，周韻也渴望盡快嶄露自己的才華，向上面也向同事們證明自己審稿的眼光。

　　「姑姑！這次這份稿件創意真的好驚艷的！你看看就知道了！我都想給這份稿件的創意打10分的！根據我這麼多年看書的經驗，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新奇的創意！姑姑！你就看看唄！我保證！只要你看了簡介和第一章，你就會喜歡上這本書的！」

　　周曉筟有些訝異，周韻以前給她推薦書稿，可從來沒有給過這麼多溢美之詞的。

　　周曉筟終於被勾起一絲好奇。

　　「好吧！你說的啊！只看簡介和第一章！如果不能打動我，你就不許繼續煩姑姑了！」

　　周韻嘴巴微張，她忽然發現剛才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不過，想到這本新書的新奇創意，她又有了底氣，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行！就看簡介和第一章！」

第062章 用質量說話

　　「呵呵！作者石見？寫過一本《圓月彎刀》？在銘文出版的？先看看他那本書的銷量吧！」

　　周曉筟在周韻催促下，打開《重生之大成兵劍》的時候，先看了一下和稿件附在一起的作者信息，這是她作為一個主編的審稿習慣，先瞭解投稿者的過往成績，再用相應的態度來審稿。

　　對於成績優異的成名作者，她審稿的時候會用心一些，只要稿件質量不是差得離譜，過稿是肯定的，她需要考慮的是根據稿件質量確定稿酬標準。

　　對於純新人作者，那就簡單多了，審稿的時候只需要評斷稿件的質量能不能達到九州讀書的過稿標準，能過，就給新人價，不能過，隨便給幾句拒稿理由發回給收稿編輯就行了。

　　「他還寫過一本書？」

　　之前沒看作者信息的周韻有點意外，隨即也起了好奇心。

　　周曉筟隨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動了動鼠標，就打開銘文書社的官網，搜索到《圓月彎刀》的頁面。

　　周曉筟和周韻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這本書的銷量。

　　——6842。

　　看到這個數據，周曉筟露出笑容，道：「快7千的銷量了，嗯，出版日期是上個月出版的，這如果是他第一本作品，這個銷量很好了！銘文的新書榜上應該有它的名次！」

　　說著，周曉筟就打算點開銘文的新人新作榜，忽然，她的目光掃到《圓月彎刀》的評價分——5.4。

　　「評分怎麼這麼低？難道這本書的銷量是他刷出來的？」

　　周曉筟眉頭皺了起來，隨即又自語：「有可能！這個銷量如果是真實的，他的新書銘文應該會給他過稿，他把新書投給我們，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銷量是刷出來的！」

　　「姑姑！那本新書創意真的很棒的！」周韻聽見姑姑的判斷，立即著急起來。

　　周曉筟沒有理她，將《圓月彎刀》的頁面拉到書評區，入目就是幾個負面的書評，她眉頭皺得更緊了，但跟著，她又注意到幾個正面的書評，再看書評區的發帖總數，居然已經超過9000帖，這說明什麼？

　　周曉筟眼中浮現疑惑之色，又點開書評區的下一頁，情況還是差不多，說好的和說不好的人數差不多，再點開第三頁，依然是這種情況。

　　周韻也看見了那些謾罵的負面書評，此時臉都急紅了，焦急地分說：「姑姑！姑姑你不要理會這些書評啦！也許是有人想故意抹黑這個作者的，這本《圓月彎刀》我沒有看過，但他新書的稿子創意真的從來沒人寫過，故事情節也挺好的……」

　　正在思索的周曉筟舉起右手，制止了周韻繼續分說，周韻的聲音干擾了她的思路，周韻心裡雖然著急，但姑姑不許她繼續說，她還是強行忍住了，只是心裡有點煩悶，明明這本新書的稿件質量很好的，姑姑還沒看，就因為這本《圓月彎刀》的評分和書評而懷疑這個作者刷了銷量。

　　周曉筟思索了片刻，忽然關了銘文書社的網站，在電腦上調出《重生之大成兵劍》的稿件，皺著眉頭開始審閱。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周韻心情從著急、擔憂到漸漸平靜下來，在這期間，她一直在注意姑姑的神情變化。

　　在她的注視下，她發現姑姑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簡介和第一章、第二章都看過去了，姑姑還在繼續往下看，隨著往下審閱，姑姑的表情也在不時變化。

　　這樣的表情變化，周韻不陌生，九州讀書的每一個審稿編輯在看進去一本書稿的時候，心情都會隨著故事情節的變化而變化，反應在表情上就是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一會兒有抓頭撓腮什麼的。

　　周曉筟的審稿速度比周韻快很多，大半個小時就把趙硯的稿子看完了，看完後，她習慣性地上身後仰，靠在椅背上，還在瞇著眼睛回味這個故事，忽然被周韻的聲音嚇了一跳。

　　「姑姑！怎麼樣？這個稿子很棒吧？」

　　周曉筟思緒這才從故事中抽離出來，沒好氣地白了侄女一眼，又露出笑容，道：「確實不錯！文筆白了點！但對閱讀起來沒有障礙！不像大部分小說那樣看過之後，整個人都很累！從文筆上來評價，這份稿子的文筆既是弱點，也是優點！武林高手重生到小時候的創意……確實沒人寫過，新意很足！故事情節也還可以，簽約沒問題！看來這個作者上本書，那個《圓月彎刀》的銷量應該不是刷的！評分低和負面書評多的原因，可能是那本書寫的很有爭議，喜歡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很討厭！這樣的書以前倒是也出現過！」

　　周曉筟的評價讓擔憂了好半天的周韻眉開眼笑，當即就小馬屁精似的給周曉筟捏肩按摩，笑嘻嘻地湊到周曉筟耳邊問：「那，姑姑！這本書簽約沒問題吧？」

　　周曉筟好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可以！」

　　周韻：「那，稿費呢？姑姑你剛才也看見了，他上本書的銷量挺不錯的！我想他既然把新書投給了我們，原因可能有兩個，一個是銘文那邊給的稿費低了，另一個應該是看中我們九州的實力比銘文更強！所以我覺得，如果我們能在稿費上讓他滿意，我們簽下這本書應該沒問題！」

　　周曉筟：「呵呵，還會分析作者心理了？不過，你分析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那你覺得該給多少稿費合適呢？」

　　周韻：「呃……千字100怎麼樣？」

　　周曉筟嘴角逸出一抹笑意：「讓收稿編輯跟他談談吧！他今年17歲，《圓月彎刀》應該是他唯一出版過的作品，那本書的稿費，銘文那邊給的應該是新人價千字50！按照銘文那邊一貫的尿性，這本新書的稿酬應該會有提價，但撐死了也就千字六七十的樣子！讓收稿編輯從千字80開始談吧！不行再提價！」

　　聽著姑姑的分析，周韻很佩服，原來姑姑給稿件定稿酬不是隨便定的，背後還有這樣的分析。

　　不過她還是追問：「那上限呢？上限千字多少？」

　　周曉筟微笑著搖頭。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回去工作吧！我會跟收稿編輯交代！」

　　周韻：「啊？好吧！不過我覺得還是從千字100開始談比較保險！」

　　周曉筟白了她一眼。

　　「都說了不用你操心！快走快走吧！別在這兒煩我了！」

第063章 我家少爺

　　趙硯怎麼也沒料到九州讀書的審核結果會回覆的這麼快，下午寫了一章稿子，晚飯後趙硯出去溜躂了一圈，天黑後回到閣樓中，打開電腦出於好奇心登陸進電子郵箱，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九州讀書的終審消息居然已經出來了。

　　趙硯的第一個反應是騙子！

　　以為自己投給九州讀書的郵箱地址有錯，有人在騙他的稿子！

　　郵箱裡的新郵件有7封。

　　其中6封都是今天下午投稿的幾家出版社的回信，這6封回信的內容大同小異，大意都是：感謝賜稿！您的稿件已經轉給審核編輯，請耐心等待審核結果。

　　這6封回信的末尾都標注了審核期限，審稿快的標準的審核期限是7個工作日，慢的則要半個月。

　　九州讀書也發了一封這樣的郵件，信件末尾標注的審核時間明明是15個工作日，結果，距離這封郵箱發到趙硯郵箱不到2個小時，又發過來一封審核通過，可以出版的郵件。

　　郵件末尾留了聯繫方式，讓趙硯盡快添加對方的聯訊號。

　　「草！這是什麼情況？」

　　看清這封終審結果郵件內容，趙硯脫口就是一句粗口，心煩意亂地抓了抓腦袋，不知道該聯繫對方，還是不予理會。

　　這麼快的審稿速度，趙硯聞所未聞，在他心目中，九州讀書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大出版社，審稿速度很慢才是正常的，通常只有那些為了搶優質稿件的小出版社才會縮短審稿時間，但至少也要一個星期左右的，2個小時就出審核結果？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正好這時候肖夢月在聯訊上給他發來一條信息。

　　夢月：「在幹嘛呢？」

　　趙硯正拿不定主意呢，看見肖夢月主動發信息給自己，正好把自己的煩惱說給她聽。

　　首先將九州讀書的郵件內容截圖發給肖夢月，然後趙硯才說：「今天下午剛投的稿子，剛打開電腦登陸郵箱，就看見這條回覆，這麼快就通過審核了？你說這會是真的嗎？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九州讀書的編輯難道一直在等我的稿子？」

　　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也疑惑了，她也不相信九州讀書的審稿速度會這麼快，或者說，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懷疑。

　　想了想，肖夢月給趙硯回覆：「你驗證一下投稿的郵箱地址有沒有錯，驗證過後再決定吧！」

　　趙硯眼睛一亮，心說：對啊！我剛才怎麼沒想到呢？

　　拍了一下腦門，趙硯趕緊登陸九州讀書的官網，在投稿區找到對方的投稿郵箱賬號，與九州讀書回覆自己的郵件地址一對比，趙硯呆住了，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對比了三四遍，居然都是一模一樣。

　　硯在溪城：「地址沒錯。」

　　硯在溪城：「怎麼可能一樣呢？」

　　宛如在夢中的趙硯接連給肖夢月發過去兩條信息，暴露了他心裡的難以置信。

　　事實上，在他搜索對比九州讀書投稿郵箱賬號的時候，肖夢月那邊也在搜索對比，趙硯發過來這兩條信息的時候，她比對的結果也是一模一樣。

　　愣了一下，肖夢月忽然笑容綻放，給趙硯回覆道：「這樣，你先別添加對方的聯訊號，我來幫你跟他們談合約的事，爭取幫你談一個高價，我幫你談的話，萬一我這邊談崩了，你還可以親自和對方談，到時候你道一下歉就行了，你覺得怎樣？」

　　趙硯看了肖夢月的提議，嘴角上翹也笑了，他懂肖夢月的意思了，他以前聽說商業談判的時候，老總一般都不直接上陣的，先讓手下談，手下可以獅子大開口，能談成最好，就算談不成，老總再上陣，說一句自己員工不懂事，工作態度有問題就行了，老總再降低一點條件，談判依然有的談。

　　硯在溪城：「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肖夢月抿嘴一笑。

　　「那我跟他們說我是你的經紀人？」

　　趙硯：「行！」

　　於是，肖夢月開始添加對方的聯訊號，不過，此時對方顯然已經下班了，暫時聯繫不上。

　　次日上午快9點的時候，對方通過了肖夢月的好友驗證，並發來了信息。

　　冥王星的訴說：「您好！你是《重生之大成兵劍》作者石見的經紀人？？？」

　　肖夢月添加他好友的時候，在驗證消息裡說她是石見的經紀人。

　　冥王星的訴說一連打了三個問號，明顯是感覺匪夷所思，石見的作者信息上寫的可是17歲，17歲的新人作者居然有經紀人？

　　肖夢月今天8點鐘之後就在電腦前等著對方消息，此時看見對方第一句話裡的疑問，肖夢月臉頰上兩顆梨渦浮現，回覆道：「是的！我家少爺把投稿的事交給我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啊！你們九州讀書的審稿速度怎麼這麼快的？你確定你是九州讀書的編輯嗎？」

　　冥王星的訴說：「你家少爺？？？《重生之大成兵劍》的作者是你家少爺？石見家裡很有錢？」

　　肖夢月一隻玉手摀住嘴偷笑，兩隻杏眼都笑得成了月牙形，強忍著笑聲，肖夢月回覆：「當然！我家少爺愛好不多，平時沒事就喜歡寫寫小說，怎麼？有問題嗎？」

　　九州讀書出版社7樓辦公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消瘦男子一隻手扶在額頭上，無語地吐槽一句：「暈！原來是個無聊的富家少爺！周主編給的千字80恐怕簽不下來啊！」

　　心裡雖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工作還是要做的。

　　冥王星的訴說：「沒問題！」

　　冥王星的訴說：「我確實是九州讀書的編輯，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撥打我們官方網站上的咨詢電話查我的身份，如假包換！」

　　夢月：「嗯，我剛才已經查過了，那麼，我們現在談談合約？我馬上還要出去幫我家少爺買東西，時間有點趕，我們抓緊時間談好嗎？」

　　九州讀書出版社7樓辦公區，消瘦男子又一次以手扶額。

　　冥王星的訴說：「好的！我們瞭解到你家少爺已經出版過一本銷量不錯的《圓月彎刀》，所以，我們編輯組給你家少爺新書定的簽約稿酬是千字80塊！你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我現在就把我們的合約電子版發送給你，你打印出來後，讓你家少爺簽好字寄給我們就行了！」

　　千字80？

　　肖夢月微笑著回覆：「千字80？你開玩笑嗎？你想讓我被少爺罵嗎？不行！絕對不行！」

　　九州讀書出版社7樓辦公區，消瘦男子苦笑一聲，繼續打字。

　　冥王星的訴說：「哦，那你說要多少？我們編輯組給出的簽約價只有千字80，再高的話，我需要請示主編的，不過，請示主編的話，主編有可能取消這次簽約的，我們主編脾氣不大好！」

　　肖夢月不為所動，如果是趙硯可能會緊張，但她家境優越，見多識廣，心態比趙硯淡定多了，這麼點小伎倆能嚇到她？

　　夢月：「千字200！最少這個價！我們家少爺上本書可是銘文書社同期新人新書裡的銷售冠軍！我們家少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低於這個價我家少爺不可能同意跟你們簽約的！你趕緊去請示你們主編吧！不過要快一點，我趕時間呢！」

　　九州讀書出版社7樓辦公區，銷售男子再次苦笑，搖著頭回覆：「千字200不可能！不過，你既然堅持，那我還是去幫你請示一下主編吧！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抱什麼希望，從來沒有這麼談稿酬的，我們主編不可能同意你這個價的！」

第064章 進展

　　「什麼？經紀人？少爺？她要千字200？不可能！千字200的書我都沒權利拍板，就算我匯報給總編，總編也不會同意這個價簽一個新人！你再去談！最多千字150！超過這個價，你就不用談了！」

　　電話裡，周曉筟語氣肯定地給出指示，電話掛斷後，周曉筟不禁微微搖頭苦笑，真沒想到《重生之大成兵劍》的作者居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簽約的事居然交給了家裡的小女僕，奢侈！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

　　……

　　冥王星的訴說：「您好！你還在嗎？我剛才已經為你請示過主編了。」

　　夢月：「怎樣？」

　　冥王星的訴說：「主編把我臭罵了一頓，千字200絕對不可能，你是不是一定要堅持這個價？如果是的話，那我只能很遺憾地說——我們取消簽約意向！」

　　有了周曉筟指示的冥王星的訴說口氣硬了起來。

　　溪城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左手捏著下巴想了想，回道：「你們最高能給什麼價？」

　　冥王星的訴說：「千字100！」

　　夢月：「100？呵呵，謝謝！再見！我要出去給少爺買東西了，拜拜了！」

　　發過去這段話後，肖夢月雙手就暫時離開了電腦鍵盤，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臂環抱在胸前，輕聲數著：「1、2、3、4、5……」

　　當她數到7的時候，對方又發來信息。

　　冥王星的訴說：「哎！哎！別急著走啊！咱們再談談！我再幫你跟主編爭取高一點的稿酬還不行嗎？」

　　「呵呵！」

　　肖夢月輕笑一聲，臉頰上再次浮現兩顆淺淺的梨渦，對方的反應被她料中了，不過她沒有理會，依然雙手環抱在胸前，重新數道：「1、2、3、4……」

　　這次數道4的時候，對方又發來一條信息。

　　冥王星的訴說：「不在了？你真走了？哎！你這脾氣也太爆了吧？這樣，我現在再幫你去主編那裡爭取一下，看能不能再提高一點，有消息了，我再發給你！其實，我們真的很有誠意的。」

　　肖夢月眼睛都笑彎了，依然沒有回覆。

　　肖夢月跟九州讀書的編輯談合約的時候，趙硯是知道的，兩人的聯訊通著，趙硯坐在自己的電腦面前等著肖夢月的洽談結果。

　　一邊等，一邊無聊地聽著電腦音樂，聽著聽著，趙硯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在夢裡好像也聽過幾首很不錯的歌，我也可以寫出來賣錢啊！

　　趙硯瞇著眼睛仔細回想，卻發現自己記得的只是幾首歌的片段，沒有一首是完整的。

　　「看來短時間內，這個想法還實現不了……」

　　趙硯有些失望地自語著，正在這時，他的聯訊響了，肖夢月發過來一條新信息。

　　夢月：「談崩了！」

　　趙硯心裡一沉，有些失望，卻見肖夢月緊跟著又發過來一條信息：「我故意談崩的！不要擔心，從目前的情況看，我有把握把價錢談到千字120以上！相信我的話，你就暫時什麼都不要管，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怎麼樣？是選擇相信我？還是你自己去談？給你交個底，你自己去談的話，現在最少能拿到千字100了。」

　　現在就能拿到千字100了？

　　趙硯心裡有點小高興了，這個價錢已經比銘文書社那邊承諾的千字60高了近一倍，果然樹挪死、人挪活！留在銘文果然沒什麼前途。

　　硯在溪城：「我當然相信你了！我不著急，你慢慢談！談好了，我請你吃大餐！」

　　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微笑。

　　夢月：「好呀！我等著你的大餐！不許食言而肥喔！」

　　硯在溪城：「不會！英俊的硯哥從不食言！」

　　英俊的硯哥？

　　肖夢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自家閣樓裡的趙硯也在笑，他在肖夢月面前終於變得自然了點，隨著彼此親近、熟悉，趙硯在她面前不再那麼靦腆。

　　夢月：「別貧了！把你昨晚寫的稿子發過來給我修改，你繼續寫！不許偷懶！」

　　硯在溪城：「Yes！」

　　把昨晚寫的兩章稿子發給肖夢月後，肖夢月開始給他修改，趙硯這邊也開始準備寫新章節，只是，看著電腦屏幕上與肖夢月的聊天框，趙硯心裡總有點心猿意馬的感覺，明知道她就在電腦那頭，只要自己一發信息過去，她馬上就會看見，趙硯一時沒辦法收斂心神碼字。

　　但他又不想讓肖夢月覺得他偷懶、沒有上進心。

　　目光忽然瞥到聊天框上方的視頻聊天攝像頭，趙硯眼睛一亮，趕緊操控鼠標點了一下視頻聊天。

　　視頻聊天的邀請發過去了，過了幾秒鐘，肖夢月發過來一條信息。

　　夢月：「幹嘛呀？搗亂呢？不想讓我給你改稿子了？」

　　趙硯趕緊回答。

　　硯在溪城：「沒！就是想跟你通著視頻，一邊寫稿子一邊通著視頻，這樣隨著能看見你，就感覺我們在一起寫稿和改稿了，快接受啊！求你了！」

　　又過了幾秒鐘，視頻忽然通了，趙硯看見視頻框裡，肖夢月的臉有些紅紅的，眼神也有點躲閃，好像不大好意思與他對視。

　　趙硯嘿嘿傻笑兩聲，把視頻那頭的肖夢月也逗笑了，看著她臉頰上那兩顆小酒窩浮現出來，趙硯臉上的笑容就更甚了，他非常喜歡她的小酒窩。

　　每次看見她的小酒窩，趙硯就很想狠狠地親她。

　　「快寫稿子吧！要不然我就結束視頻了！」

　　肖夢月含著幾分羞意的聲音傳過來，趙硯趕緊回答：「好好！我這就寫這就寫！視頻不要掛，不許掛啊！」

　　肖夢月眼波流轉，看了他一眼，嘴邊帶著幾分笑意，輕聲說：「看你的表現了！抓緊時間吧！」

　　趙硯這邊還沒有開始寫，她那邊已經傳來鍵盤打字的聲音，看她認真望著電腦屏幕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在給趙硯改稿子了。

　　見肖夢月態度這麼認真，趙硯也被影響了，新建一個文檔寫下新章節名，構思幾分鐘後，雙手就開始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起字來。

　　就這樣，電腦這邊趙硯在寫稿子，電腦那邊，肖夢月在幫他改稿子，兩人隨時都能通過視頻框看見對方，也都能聽見對方打字的聲音。

　　這種感覺很好，趙硯第一次發現原來碼字也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隨時都能看見肖夢月微笑的臉，以前做夢都沒敢這麼想過。

　　肖夢月心裡既有羞澀也有喜悅，這一點，從她微紅的臉頰和嘴邊的笑意就能看得出來。

第065章 上限

　　十幾分鐘後，冥王星的訴說又給肖夢月發來一條信息。

　　冥王星的訴說：「我剛去主編那兒幫你爭取了，我幫你說了半天，主編總算鬆了口，加了20！千字120！這次真的是最高價了！見消息請盡快回覆我！簽不簽給句話！」

　　正在給趙硯改稿的肖夢月看完這條消息，笑了笑，便關閉了消息對話框，並沒有立即回覆。

　　這一上午，冥王星的訴說一邊工作一邊等待肖夢月的回覆，等啊等，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心裡那個鬱悶就別提了。

　　以往他跟作者談合約，哪個作者有這麼拽的？每個作者雖然都想爭取更高的稿費，但都怕得罪了他而導致簽約的事黃了。

　　（有大名氣大脾氣的知名作家合約也輪不到他談。）

　　在等肖夢月回覆的這段時間，冥王星的訴說也在心裡分析了其中的原因，石見這個作者是個富家少爺，不缺錢自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據他自己分析，另一個重要原因應該是這次審核通過的消息回覆的太快了。

　　他由己及人，心想：如果我是這本書的作者，看到一家出版社收到稿件兩個小時左右就給了審稿通過的消息，我也會獅子大開口多要點稿費。

　　思來想去，冥王星的訴說覺得這一點做的太差了！

　　不過，他也沒辦法，周曉筟是他們這一組的主編，主編發話盡快將這本書稿簽下來，他一個收稿編輯還能不執行？

　　就在他等得越來越鬱悶的時候，肖夢月終於給他回覆了。

　　夢月：「我剛給少爺買東西回來，讓你久等了，我剛才也順便問了一下少爺，少爺說低於千字200不考慮！呵呵，謝謝你幫忙在你們主編那兒為我家少爺爭取了，不過，還是要跟你說抱歉！只能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了！拜拜！」

　　冥王星的訴說耐心本來就快被耗盡了，好不容易等來肖夢月的回覆，還是這個結果，他的耐心終於耗盡，心想：算你狠！反正周主編給的上限是150，我直接報給你知，真不行我也不繼續煩惱了！

　　心裡這麼想著，他就在聯訊上跟肖夢月說：「千字150！我剛從主編那兒問來的上限，這如果還不行，我也只能說抱歉了！」

　　溪城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嘴角又現出笑意，趕緊自己又贏了一局，至於對方說的150是上限，她心裡是不信的，所以……

　　夢月：「我剛已經說了，我家少爺的意思是低於千字200不考慮，所以，抱歉呀！」

　　這次對方的回覆比肖夢月預料的要快很多，她這邊剛表明立場，冥王星的訴說馬上就回覆了。

　　「知了！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吧！拜！」

　　這麼快的回覆速度？千字150難道真是上限了？

　　肖夢月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有疑惑之色，不過，想到趙硯投稿的其它出版社終審回覆還早，她又放寬了心，微笑著給對方又發了一個揮手道別的表情，就關了聊天框。

　　她決定再等等看，如果這次真是對方的上限，那麼短時間內，對方肯定不會再給她發信息，否則，這人肯定還會給她發信息。

　　現在就看誰先穩不住了。

　　……

　　剛剛寫完一章，正在修改錯別字的趙硯忽然收到肖夢月一條信息。

　　夢月：「那邊價錢開到千字150了，不過我又拒絕了，看對方的反應，就算還能再漲一點，上漲的幅度恐怕也有限了。你怎麼看？要不要簽？」

　　千字150了？

　　趙硯怦然心動，這已經超出銘文那邊承諾的一倍還多，千字150……

　　趙硯心裡估算了一下：以我現在的速度，每天寫個六七千字沒什麼問題，千字150，一萬字就是1500，我一天寫六千字差不多有一千塊吧？

　　一天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一年三十六萬？

　　隨即趙硯又意識到這只是最理想的情況，等大學開學了，每天要上課，他肯定做不到每天六七千字，很可能要打個對折，三十六萬就變成十八萬了。

　　再加上偶爾心情不好、沒靈感、有事耽擱什麼的，恐怕又要少幾萬，刨除這所有因素，想要一年收入十幾萬，那也還得他這本書能寫夠一年才行，如果像《圓月彎刀》那樣一個月左右就完結了，那也拿不到多少錢。

　　但即便如此，趙硯還是覺得很滿意了。

　　他老爸老媽辛辛苦苦經營家裡的早點鋪，一年下來也未必能掙到十萬，他才17歲，能有機會掙這麼多，理應知足了。

　　況且，他也明白千字150，以他目前的情況和人氣，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昨天投稿的時候，他都沒敢想這麼高的價，他心裡的是只要比銘文書社給的高就好。

　　硯在溪城：「你覺得呢？肖夢月！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過了片刻，肖夢月回覆了。

　　「我的建議是再等等，如果明天九州讀書還沒有更高的價格報過來，那你就跟他們簽！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到底要不要現在就簽，決定權在你！」

　　望著肖夢月的回覆，趙硯有點猶豫，猶豫的結果是——他還是選擇聽肖夢月的！

　　事實已經證明肖夢月在談價方面比他厲害許多，九州讀書之前報的價可是千字80，肖夢月只花了半上午時間，就將價錢談到千字150，趙硯自問如果是自己來談的話，肯定談不到這個價。

　　如果是他自己來談的話，也許早在對方報出千字100的時候，他就簽了。

　　硯在溪城：「我相信你！你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等明天再說吧！」

　　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看著趙硯的回覆，臉頰的兩顆梨渦又一次浮現出來，被人相信總是令人高興的，何況是趙硯的信任。

　　……

　　中午，京城九州讀書總部食堂。

　　周韻來食堂打飯碰見冥王星的訴說（項斌），興沖沖地湊在項斌身邊問：「斌哥！怎麼樣？《重生之大成兵劍》的作者同意簽約了嗎？」

　　項斌聞言苦笑一聲：「沒！價沒談攏！」

　　周韻眉梢一挑，驚訝道：「不會吧？我剛問過周主編她說給那本書批了千字150的上限啊！你還沒報出上限吧？」

　　項斌苦笑搖頭：「報了！」

　　周韻：「報了？報了價還談不攏？」

　　項斌：「你不知道，那個作者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價錢是跟他家女僕談的，說是低於千字200不考慮！已經談崩了！」

　　周韻：「啊？不會吧？」

　　周韻又是驚訝又是失望，這可是她入職以來發掘的最優質的稿子，難得也得到了姑姑的認同，如果最後簽不成約，那就不能算作她的工作業績。

　　……

　　幾分鐘後，已經打好飯菜的周韻快步來到周曉筟那裡，在姑姑對面坐下後，伸長著脖子悄悄央求：「姑姑！求你件事兒，你答應好不好？」

　　周曉筟好笑地看了一眼周韻討好的樣子，抿了抿嘴，直接拒絕：「不答應！」

　　周韻：「啊？姑姑！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你怎麼就拒絕了？」

　　周曉筟淡笑著微微搖頭，一邊吃飯一邊淡淡地說：「你想讓我同意那本書千字200，我沒說錯吧？」

　　周韻小嘴微張，有點驚訝，但還不死心。

　　「姑姑！是這件事沒錯，求求你了，就同意吧！那本書稿的質量你也看了，很不錯的對吧？」

　　周曉筟：「你說破嘴皮子也沒用！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以那個作者的名氣，不可能給到這個價！千字150已經是極限！你求姑姑也沒用！」

第066章 趙硯的小九九

　　次日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肖夢月終於相信九州讀書給的千字150達到了上限，這次她主動給冥王星的訴說發去信息。

　　夢月：「在嘛？」

　　京城九州讀書7樓辦公區，正在工作的項斌收到肖夢月的信息一愣，隨即露出笑容，心裡已經猜到對方主動發來信息的意思。

　　冥王星的訴說：「在！何事？」

　　好吧，他扮起高冷來了。

　　溪城臨江的別墅裡，肖夢月呵呵失笑，並不生氣也不尷尬，對於她來說，只要能達到目的，為趙硯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對方言語上佔點上風無所謂。

　　有實惠就行了！

　　夢月：「我家少爺說了，看在你們審稿速度這麼快的份上，這本書簽給你們了！把合約發過來吧！」

　　電腦前面，項斌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過隨即又生出一絲悔意，意識到自己昨天失算了，這女孩昨天一再否定他的報價，現在看來都是在試探他的上限，可惜，自己上當了！如果昨天自己堅持千字100，或者120，一直守到今天，對方可能也會同意簽約。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九州讀書是國內三大出版社之一，這麼大一家出版社容不得他出爾反爾，萬一傳出去了，自己肯定會挨處分，再說了，千字150是主編周曉筟定的，錢也是出版社付，不需要他個人掏腰包，沒必要為了給公司省錢，敗壞自己的名聲。

　　內心裡，項斌也有點怵肖夢月了，這女孩看她聯訊個人資料上寫的年齡不大，談起價錢來比他還老練。

　　盡快簽下這本書給周主編一個交代吧！不多事了！

　　這麼想著，項斌也不再廢話，發過去一句：「稍等！」，就點開自己電腦桌面上一份制式合約，利用自己的權限，在稿酬一欄填上150元/千字，以及《重生之大成兵劍》的所有信息，全部填寫好，才發送給肖夢月。

　　這份合約是「只讀」格式的，除了他有權限改動合約上的文字，收到合約的肖夢月是沒辦法更改一個字的。

　　但可以用打印機將這份合約打印出來，打印後，由趙硯簽上字，再把這份合約回寄給九州讀書，九州讀書版權部那邊也會有負責人簽字、蓋章，到時候一式兩份的合約回寄一份給趙硯，這合約也就成了。

　　項斌在聯訊上把簽約的流程和一些注意事項仔細交待給肖夢月，他的工作便算完成了。

　　肖夢月收到合約後，直接通過聯訊傳給趙硯，項斌後面交待的簽約流程和注意事項，她也全部複製了轉發給趙硯。

　　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夢月：「剩下來的事，歸你了！盡快簽了寄過去，之後繼續努力寫稿子吧！九州的編輯交待過了，每集20萬字，如果全書只有二三十萬，也可以一集全部出完，你看著辦！」

　　趙硯收到合約和肖夢月的話，心裡也踏實下來，千字150沒跑了！

　　硯在溪城：「明白！我會盡快搞定，呵呵，昨天說好了你幫我談好合約，我請你吃大餐，你想好去哪兒吃了嗎？」

　　江邊別墅裡，肖夢月莞爾。

　　夢月：「還沒想好，你先搞定你的合約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趙硯也笑著。

　　硯在溪城：「ok！你慢慢想！我去打印合約！」

　　肖夢月回覆一個笑臉表情。

　　趙硯不再多話，將手機插上數據線連接在電腦上，把剛剛收到的合約拷貝進手機裡，拔了數據線，又用手機的攝像功能，將肖夢月轉發過來的簽約流程和注意事項拍成幾張照片儲存在手機相冊裡。

　　拉開抽屜，翻出高考前才辦下來的身份證，帶上手機就匆匆下樓去了。

　　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大姐正在做午飯，鍋裡正在紅燒雞，辣椒、蒜子、八角的香氣混合著雞肉的香氣，非常的誘人。

　　趙硯嚥了口口水，卻沒有停下匆匆的腳步。

　　但他大姐趙茹卻好奇地問了句：「阿硯！一會兒就要開飯了，你這時候去哪兒啊？」

　　在櫃檯後面數今天營業額的老媽也奇怪地望過來。

　　趙硯呵呵傻笑兩聲，丟下一句：「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嘴上敷衍著，這小子已經加快腳步出了大門。

　　「這孩子！」

　　老媽吳儀萍笑著搖搖頭，繼續低下頭點錢。

　　趙茹也笑著繼續燒菜。

　　兩人都沒有猜到趙硯這時候出去所為何事，根本沒想到趙硯這麼快就把新書的出版合約談好了。

　　趙硯為什麼會掩飾？為什麼不實話實說？

　　答案很快就揭曉！

　　這小子出了家門，騎著停在門口的單車風風火火、直奔最近的大明匯通銀行。

　　匆匆停好單車，直奔營業廳一個無人辦理業務的櫃檯。

　　模樣俊俏的櫃檯營業員露出職業化的笑容。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趙硯伸手示意她稍等，從褲兜裡掏出身份證和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櫃檯上，這才露出笑臉，道：「開戶！給我開一張銀行卡！」

　　俊俏的年輕女營業員笑容不變。

　　「好的！請稍等！」

　　服務態度那是相當的良好。

　　幾分鐘後，趙硯笑瞇瞇地從銀行大廳出來，站在銀行大門口將嶄新的銀行卡舉到面前，笑容滿面地在卡上親了一口。

　　心裡那個美就甭提了。

　　上次《圓月彎刀》出版後，銘文書社匯過來的稿費全被老媽充公了，說是給他留著以後娶媳婦用，天地良心，他現在才17歲，娶媳婦那是猴年馬月的事啊？

　　《圓月彎刀》12800塊的稿費，最終落到他手裡的，只有一個零頭——800塊。

　　當時趙硯雖然表現的不在意，那是因為他抗議也沒用。

　　這次他學精了，《重生之大成兵劍》的稿費說什麼要進自己的銀行卡！這眼看著就要進大學了，以後用錢的地方肯定會很多，而且肖夢月也會去翰林學院，到時候花前月下，不都得用錢？

　　還有他心裡已經存了很久的願望——在大明開辦一個像起點中文網那樣的收費小說網站，還不知道需要多少錢呢！

　　17歲的趙硯不懂怎麼理財，但他有野心有想法！他想做點事業出來！

　　……

　　等趙硯回到家的時候，香噴噴的飯菜都已經端上桌子，中午放學回來的小妹已經抓著一隻雞腿啃得滿嘴滿手的油。

　　「呀？你們怎麼不等我回來就開飯了呢？」

　　趙硯臉色一變，趕緊小跑過去拿碗盛飯，老媽、大姐失笑，老爸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吃飯不積極，誰等你？」

第067章 自以為很快的風塵俠影

　　三天後，上午11點零幾分，風塵俠影出版社辦公區，收稿編輯李明已經完成上午的工作，再有半個小時就到飯點了，這時候他已經沒心思繼續工作，正在電腦上偷偷玩一款撕衣遊戲。

　　電腦屏幕上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李明用鼠標操控著一個猥`瑣的挫男，正在一件一件撕扯美女的衣服，玩得不亦樂乎。

　　讓他略感遺憾的是，上班時間他不敢開啟這個遊戲的音效，否則他操控的挫男會發出嘿嘿的壞笑，那個大美女也會發出一聲聲驚恐慌亂的叫聲，那樣玩起來會更爽。

　　李明正偷偷玩得嗨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哪個龜兒子打來的？」

　　李明不爽地嘀咕一聲，還是暫停了遊戲，用風塵俠影的官網覆蓋了屏幕上的遊戲，拿起電話。

　　「喂？您好！請問哪位？」

　　接電話的時候，李明沒有看來電顯示。

　　電話裡傳來二組主編的渾厚聲音：「李明！今天把《重生之大成兵劍》那本書簽下來！」

　　聽到是主編的聲音，李明神色一正，趕緊恭敬地應聲：「好的！老大！稿酬上限給多少？」

　　「80吧！80如果簽不下來，不超過100也行！這本書創意不錯！今天就簽！別讓別家搶先了！」

　　李明：「好的好的！老大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主編掛了電話，沒繼續跟他廢話。

　　李明放下電話後，馬上打開自己的電子郵箱，在郵箱裡找到《重生之大成兵劍》這本書，李明平時工作時間雖然常常偷玩遊戲，但有一點他做的很好，那就是只要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他都會第一時間全力去完成。

　　作為收稿編輯，李明沒有審稿的任務，所以，並不清楚《重生之大成兵劍》寫的怎麼樣，也不清楚這本書的作者是誰。

　　此時收到主編指示，李明打開《重生之大成兵劍》附帶的作者信息。

　　當他看到「石見」這個作者名的時候，李明覺得有點眼熟，但他看到作者信息裡提到的《圓月彎刀》，他終於想起這個作者是誰了。

　　——銘文書社最近新人新書榜的銷售冠軍！前些日子，銘文那邊還有編輯私下裡問他買不買這個作者的聯繫方式呢！

　　不過，當時李明的判斷是——《圓月彎刀》的銷量是作者自己刷出來的，該作者並沒有挖角的價值，所以他一口拒絕了銘文書社那個私下聯繫他的編輯。

　　「難道那本書的銷量不是他刷的？」

　　李明疑惑起來，隨即就將這點疑惑拋到腦後，反正是主編要簽這本書，不管《重生之大成兵劍》這本書以後能不能賺錢，都不需要他擔責任。

　　他只需要把這本書出版權簽下來就行了。

　　趙硯剛剛寫好一章，聽見樓下大姐喊他吃飯，保存了稿子，就準備關電腦下樓去，電腦音箱忽然傳出敲門的砰砰聲。

　　趙硯目光一瞥電腦屏幕右下角，發現聯訊有系統消息過來，便隨手點開了，一個小小的好友添加信息框彈了出來。

　　好友驗證消息是：風塵俠影編輯。

　　趙硯嘴角一翹，雖然他的新書已經簽出去了，但還是想看看風塵俠影給他開出千字多少的稿酬。

　　好友驗證通過了。

　　李明發過來一條信息。

　　日月伴我行：「您好！請問您是《重生之大成兵劍》的作者石見嗎？我是風塵俠影的編輯，我們收到您的投稿，目前我們的審稿結果已經出來了，編輯組認為您的作品有一定的市場價值，請問這本書的版權還在您手裡嗎？」

　　趙硯嘴角翹著，回覆：「你們能給千字多少稿費？」

　　風塵俠影的編輯部，李明眉頭微皺，對方居然避而不答他的問題，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回覆：「千字80！一般的新人作者可是只能給千字50的，您如果對這個價沒有異議，那我現在就把我們的合約電子版發給您！」

　　硯在溪城：「太低！你們最高能給多少？」

　　李明又一次皺眉，這小子有點不好搞啊！

　　日月伴我行：「最多千字85了！你如果想要更高，我只能幫你請示主編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我們主編平時很忙，脾氣不大好，我幫你去請示的話，他有可能取消簽你這本書的！」

　　威脅！綿裡藏針的威脅！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作者，十個最少有九個會被威脅到，對一般的新人作者來說，自己的作品只要能出版就很好了，多少能賺點錢，哪裡還敢冒險讓對方去請示主編。

　　但趙硯會怕嗎？

　　《重生之大成兵劍》已經簽出去了，他還怕個毛？

　　硯在溪城：「不好意思，你說晚了，我這本書已經簽給九州讀書了！我還要去吃飯，再見！」

　　說完，趙硯就關了電腦，哼著小曲小樓去吃飯了。

　　風塵俠影的編輯部，李明愕然地看著對方剛剛回覆給他的信息，心裡大罵一聲「草」，書都簽給九州讀書了，還投稿給風塵俠影幹嘛？玩我們嗎？

　　惱怒之餘，李明心裡也有點兒納悶，心想：難道這傢伙上本《圓月彎刀》銷量真的不是刷的？他的新書九州讀書也能看中？

　　愣了一會，李明在聯訊好友列表中找到九州讀書的收稿編輯冥王星的訴說，給他發過去一條信息。

　　日月伴我行：「哥！你們最近簽過一本叫《重生之大成兵劍》的新書嗎？」

　　哥，只是一個稱呼，冥王星的訴說姓項，而李明姓李，他倆自然不可能是親兄弟。

　　對方回覆很快。

　　冥王星的訴說：「嗯，前幾天簽的，怎麼了？」

　　真簽了？李明眨了眨眼，又問：「哥！那本書什麼時候給你們投稿的？什麼價簽的？」

　　李明此時想的是，如果那個石見投稿給九州讀書比投給他們風塵俠影早很多，以後就把這小子列入黑名單，再也不收這小子的投稿。

　　一稿多投，他們風塵俠影雖然可以接受，但如果對方已經跟別家簽約了，還給他們投稿過來，那就純粹是玩人了，如果遇到這樣的作者，那肯定是要列入黑名單的。

　　冥王星的訴說：「前幾天投的稿，不到一個星期吧！至於簽約價，你也是做這一行的，應該明白我不能說，我只能說價格很高！」

　　李明：「……」

第068章 銘文的出價

　　之後幾天，陸陸續續又有幾家出版社的編輯聯繫趙硯，有開價千字60的，有開價千字70、80的，也許他們的上限會有千字100左右，不過趙硯已經懶得跟他們廢話，每次都是直接告知對方他的新書已經簽給了九州讀書。

　　第四天的時候，銘文書社的田編輯終於也打來電話，笑呵呵地跟趙硯說：「石見同學！恭喜你！你的新書已經通過我們編輯組的審核，可以簽約了！」

　　接到這個電話，趙硯想到的是《圓月彎刀》的合約中，那條新書優先權的條款，雖說這個優先權未必有什麼法律約束力，但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的好。

　　所以，趙硯問：「稿費怎麼樣？」

　　田編輯：「嗯，稿費上次跟你說過了，千字60！放心！我說過的話都是算數的，說給你60，就不會少你一分錢！」

　　趙硯心裡暗罵：不要碧蓮！

　　嘴上卻說：「哦，不能再高了嗎？」

　　田編輯：「呵呵，石見同學！不要心急嘛！來日方長，你才17歲對吧？以後你還有很多新書出版的機會，只要你的每本書都能保持水準，我們可以每次都給你漲一點稿酬的嘛！你自己想想，按照這個增長速度，過幾年，你20出頭的時候，就是千字100以上的作家了，比你那些同學大部分都賺的多，你覺得呢？」

　　趙硯撇撇嘴，低下頭無聊地撿起書桌邊一塊橘子皮扔進垃圾桶裡，呵呵乾笑一聲，道：「既然你們不能給更高的稿費，那我就只能說抱歉了！再見！」

　　說完，趙硯就掛斷通話，隨手將手機扔在書桌上，嘴裡吐出兩個字：「棒槌！」

　　九州讀書給到千字150，他們給千字60，好像還給了他趙硯多大恩惠似的，其實，早在《圓月彎刀》簽給他們的時候，趙硯心裡就對千字50的稿費不滿意。

　　不過，那時候黃毅清說會給他一個上大學的保送名額，還是國內一線的大學，為了那個保送名額，也為了不讓爸媽失望，趙硯才捏著鼻子在合約上簽了字。

　　這次新書《重生之大成兵劍》死了他不少腦細胞才折騰出來，千字60簽給銘文？趙硯腦子進水了還差不多。

　　《圓月彎刀》在銘文書社同期新人新作榜上，最近一直排名第一，這樣的成績，新書一千字才加10塊錢？

　　繼續留在這樣的出版社還有什麼前途？

　　至於什麼知恩圖報、做人要知道感恩什麼的，趙硯自問對得起銘文書社，《圓月彎刀》他們給了千字50和黃毅清那個保送名額，為的無非就是一本暢銷的小說。

　　而《圓月彎刀》的銷量在同期新人作品裡遙遙領先，銘文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如果他們給趙硯的新書價不比其它出版社少多少，趙硯也願意留在那裡，畢竟他心裡多少也感謝黃毅清給了他上大學的機會，銘文那邊也有一些他的書迷，但對方這次給的稿費實在是太少了。

　　還沒九州讀書給的一半多。

　　電話又響了，趙硯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依然是田編輯。

　　趙硯不想接，但也有點好奇對方還想說什麼。

　　「喂？」

　　田編輯：「石見同學！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啊？說掛我電話就掛我電話？沒禮貌啊！嫌稿費少是吧？那我就再給你加一點！千字65！行不行？」

　　趙硯不說話。

　　田編輯：「還不行？千字70？我跟你說！這已經是最高價了！再高肯定是沒有了！千字70不少了吧？你自己摸著良心說還少不少？」

　　趙硯嘆息一聲，又說了一聲：「再見！」，又一次掛了電話。

　　銘文書社的編輯部，田榮又一次愕然地將電話拿離耳邊，錯愕地望著手裡傳出盲音的電話，他滿心以為趙硯一個17歲的少年，給他新書開出千字70的價，絕對能下來，沒想到對方嘆息一聲就掛了。

　　那一聲嘆息似乎在說：摳`逼！

　　田榮面皮有點發熱，又羞又惱，想了想撥通了黃毅清的電話，黃毅清是石見高中學校的老師，幫石見推薦過《圓月彎刀》，田榮認為黃毅清應該能說服石見。

　　電話通了，田榮有些惱怒地把剛才的事跟黃毅清說了，說完後，他發現黃毅清那邊沒有聲音傳過來，不由問：「毅清！毅清？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唉！」

　　黃毅清也嘆息一聲，然後說：「趙硯新書的質量是不是不錯？」

　　田榮：「趙硯？哦，你說的是石見名字是吧？」

　　黃毅清：「嗯，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田榮：「怎麼說呢！他的新書文筆還是一般，但創意很好！劇情也不錯，所以，我這邊是希望簽下那本書的！」

　　黃毅清：「哦，明白了！你跟我交個底！你們銘文給那本書最高能出到千字多少？你把底交給我，我幫你打電話過去問問趙硯。」

　　田榮：「呃，這個……80……不，85！最高可以出到千字85！」

　　黃毅清：「……」

　　一陣無語之後，黃毅清深吸一口氣，忍著罵娘的衝動，說：「5什麼5？我替你做主了！千字90！我現在只問你一句，如果趙硯同意千字90，你這邊有沒有問題？」

　　田榮猶豫了一會，終於同意了。

　　「行吧！90就90！便宜那小子了！不過你先別亮出底線啊！先看看他千字80行不行！」

　　黃毅清沒有再回應他，直接掛了電話。

　　田榮聽著電話裡的盲音，撇撇嘴，嘀咕一句：「還是這臭脾氣！我算是知道那小子愛掛人電話的壞習慣是跟誰學的了！」

　　這句話裡的「那小子」自然是說趙硯，趙硯剛才就先後掛了他兩次電話。

　　……

　　趙硯接到黃毅清的電話，神色有點無奈，用屁`股想也知道黃毅清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所為何事。

　　無非是勸他把新書籤給銘文。

　　「黃老師您好！」

　　接通電話後，趙硯客氣地打招呼。

　　黃毅清開門見山，道：「趙硯！老師先恭喜你又寫出新書，我打這個電話的用意想必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是幫銘文書社打的，老師現在想問你，如果銘文那邊給你新書千字90，你願不願意把新書籤給他們？」

　　趙硯有些頭疼地捏著太陽穴，苦笑著跟黃毅清說：「黃老師！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九州讀書那邊給我千字150，如果您是我，您是簽給銘文還是九州讀書？」

　　黃毅清：「……」

　　默然片刻後，黃毅清嘆了口氣，有些感慨地說：「千字150……九州讀書……無論是稿酬還是出版社實力，銘文確實沒得比！行了！老師理解你的選擇！也認同你的選擇！你不要多想！老師沒有逼你一定要簽給銘文的意思！呵呵，新書上市後，可要記得送老師一本哦！」

　　趙硯趕忙說：「嗯，謝謝老師的理解！等新書樣書拿到了，我一定會送老師您一本！」

　　黃毅清掛了電話，趙硯卻對黃毅清改觀了一些，這個老師還不錯！

第069章 又見約會

　　7月16午後，溪城城東體育館游泳區。

　　炎炎夏日，不少年輕男女都把玩耍的場所選在這裡，游泳區熱鬧轟天，談戀愛的男女、無聊的單身少男少女、喜歡戲水的小孩子，以及一些雖然上了年紀，但依然來此打發時間的中年人，尤其是少女和小孩子的驚呼、歡笑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游泳區的東南角，一個身高腿長、猿背蜂腰的少年正在教一個身材動人的少女游泳，少年皮膚微黑，少女肌膚勝雪，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是上上之選。

　　「阿噗阿噗……」

　　少女本來是雙手搭著少年肩膀的，少年剛把她推開，少女手腳並用只撲騰了幾下，就慌亂地折回來，雙手亂揮著重新搭在少年肩膀上，嘴裡阿噗阿噗地吐著水，只剛才那一下就被嗆著了。

　　一雙美眸都被嗆紅了，兩條柳眉蹙在一起，心有餘悸地跟少年說：「不行不行！我不要學了我不想學了！我肯定學不會的！」

　　少年臉皮有點發紅，嘴角有點笑意，安慰道：「別怕！我在這兒呢！不會把你淹著的！加油！再努力幾次，不要慌！越慌越學不會！」

　　少女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不學了我不要學了！你騙我！你說保證把我教會，結果你讓我自己游！不游了不游了！咱們走吧！」

　　少年還在安慰勸說，少女依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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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遠處的岸上，有幾個20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躺在躺椅上看著這邊，這幾個年輕人的體型都比較標準，準確點說是健壯，無論是從體型還是神情上看，都透著一點痞氣。

　　其中一個體型最健壯，肌肉最結實的黑面男子目光一直落在那邊那少女身上，他的表情有點蠢蠢欲動，用手背抹了抹鼻子，輕笑道：「那小妞不錯啊！以前從來沒在這裡見過，兄弟們想不想看戲啊？」

　　其實不僅是他，在他左右幾張躺椅上的青年之前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個少女身上，實在是那個少女太漂亮了！放眼整個游泳區，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聞言，有兩個青年發出嘿嘿的笑聲，唯有一個平頭方臉青年面色一變，下意識地坐直身子，鄭重地提醒剛才開口的青年：「阿標！你別亂來！你知道那傢伙是誰嗎？就敢亂惹？」

　　這話一出，之前開口的阿標和剛剛發出嘿嘿笑聲的青年都望向他，眼中都有些疑惑。

　　一人問：「誰呀？陳飛！你好像有點怕那小子？」

　　陳飛，就是剛才警告阿標的平頭方臉青年，被朋友這樣懷疑，他卻沒有生氣，而是點點頭，道：「那小子是趙硯！以前經常去我們武館找我們挑戰，你們要真的想惹他，我現在就走了！阿標！我勸你別惹他！那小子發火的時候，下手可黑了！」

　　聞言，三人臉色都變了，阿標收斂了臉上的邪笑，也坐了起來，伸著頭壓低著聲音問：「陳飛！你說真的？那小子就是你以前經常跟我們說的趙硯？」

　　另一人有些忌憚地又遠遠打量了一下趙硯的體型，有些後怕地舔了舔嘴唇，乾笑了兩聲，道：「我就說嘛！剛才我就在納悶其他來游泳的人都避開我們面前這一塊，這小子怎麼就敢帶著個小妞在這裡游呢！原來他就是趙硯？」

　　陳飛點點頭：「薛大頭你們知道吧？我們老兵武館的大師兄，和我們另外六個師兄一起聯手都不是這小子對手！你們仨要是覺得自己比薛大頭更厲害，你們儘管上！我沒意見！」

　　「咕咚！」

　　阿標吞了口口水，目光再看向趙硯那邊的時候，已經帶著幾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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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戀愛中的少年總想創造一切機會跟心儀的女孩約會，趙硯也不例外，但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不管帶肖夢月去哪兒玩都不適合，晚上倒是涼快一點，但晚上肖夢月沒辦法出門，趙硯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城東的體育館，以前夏天的時候，趙硯和范龍他們都是習慣去江裡游泳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城東的體育館裡有游泳區。

　　於是，昨天他就跟肖夢月約好了今天下午來這裡游泳。

　　肖夢月不會游，但和大部分不會游泳的女孩子一樣，內心裡也渴望學會游泳。

　　於是他們今天就來了。

　　兩人並不知道剛才差點就有人上來找麻煩，即便知道，趙硯也不會放在心上，在這小小的溪城，論打架，他還真沒把那些年青人放在眼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趙硯這些年發現自己最大的天賦便是打架。

　　自從五年前開始練八極拳以後，趙硯就發現自己的力氣增長極快，對八極拳的上手速度也比范龍、季弋淳他們強了幾條街。

　　因為這事，范龍他們常常說他是變態。

　　趙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自己與一般人是不同的，就像他的夢境，他的夢境那麼神奇、那麼逼真，那種真實程度，有時候讓趙硯不禁懷疑那是不是他上輩子的經歷。

　　但這種懷疑又顯得太離奇！人怎麼會有上輩子？

　　而且，夢裡的時代明顯也是21世紀，但大明卻早就不存在了。皇明居然被北方小小女真族給滅了？

　　還有東瀛那個小小島國，後來居然又差點打下整個神州？這不是開玩笑嗎？

　　最讓趙硯覺得可笑的是，夢裡那個時空，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居然還有八國聯軍侵入京城，這跟趙硯從小知道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完全不符。

　　夢境裡的歷史和現實中的歷史相差太大，讓趙硯無法相信夢裡的世界是他上輩子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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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嗆水好幾次的肖夢月說什麼都不願繼續學游泳了，趙硯沒辦法，只好扶著她上了岸，一人披上一條雪白的浴巾躺在相鄰的兩張躺椅上。

　　「明天就是第一志願結果公佈的日子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肖夢月忽然感慨一聲，上了岸她漸漸恢復了平靜，不像在水裡那麼驚慌了。

　　趙硯雙手枕在腦後，舒服地挺了挺腰桿，也微笑著說：「是啊！想到我們就要去一個學校上大學，我就開心！」

　　肖夢月聞言，臉頰微紅，略有煩惱地說：「唉！等明天我媽知道了我沒有填報京城的中書大學，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

　　趙硯嘿嘿笑了聲，有些沒心沒肺地說：「怕什麼？船頭橋頭自然直！反正你已經填報了翰林學院，隨便找個理由不就過去了？」

　　肖夢月還是微皺著眉頭，微微搖頭，道：「你不懂的！如果我媽堅決不同意我去翰林學院，她有辦法幫我改志願的！」

　　趙硯聞言一驚，臉上笑容全部消失，扭頭望向身旁的肖夢月。

　　「不會吧？你媽有那麼大能量？」

　　肖夢月默默點頭。

第070章 情繫

　　7月17下午，陰，一如趙硯的心情。

　　他忽然想起不知哪個混蛋曾經說過一個定律：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向壞的方向發展，就一定會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趙硯現在很想一把掐死那個混蛋！

　　自從昨天下午在體育館游泳，肖夢月跟他說她媽媽有可能幫她改變高考志願之後，趙硯心裡就蒙上了一層陰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會不會成真，結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剛才肖夢月在聯訊上給他發來信息，告訴他，其實她媽媽早就幫她把第一志願改成京城的中書大學了，在她剛剛填報志願的當天就改了。

　　也是直到今天，肖夢月才告訴他，她舅舅是溪城三中的副校長，這也是她當初選擇就讀溪城三中的主要原因，否則，以她的中考成績，去溪城一中綽綽有餘。

　　這次就是她舅舅發現她高考志願沒有填中書大學和京華學府，打電話告訴了她媽媽，然後她媽媽讓她舅舅把她高考志願改了。

　　肖夢月填在第一志願的南京翰林學院，被硬生生挪到第三志願上面。

　　第一志願中書大學，第二志願京華學府，第三志願才是翰林學院。

　　趙硯神情失落地坐在電腦前面，肖夢月還在聯訊上安慰他，可他已經提不勁頭回覆她，只偶爾回一個「哦」字。

　　趙硯有點懷疑肖夢月是不是在騙他，中書大學的第一志願是不是她自己填的？

　　但他內心裡又不願這樣懷疑她，他在心裡告訴自己要相信她，因為如果不選擇相信，他的心會很難受，這是他的初戀，高考結束這段日子，得知肖夢月第一志願填了翰林學院，他那麼開心。

　　如果一切都是肖夢月騙他，他會受不了。

　　所以，趙硯寧願相信肖夢月說的都是真的。

　　肖夢月忽然主動開啟了視頻聊天，以前都是趙硯主動找她視頻，趙硯看見她主動發過來視頻請求，猶豫了一下，想拒絕，但又想看見她的臉。

　　他還是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哪怕只是一個視頻聊天的請求。

　　視頻通了，視頻框裡又一次出現肖夢月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至少在趙硯看來，肖夢月一切都是完美的。

　　視頻裡的肖夢月眼眶有點發紅，清澈見底的雙眸望著趙硯，忽然露出個笑容，輕聲說：「笑一個呀！幹嘛板著一張臉？快笑一個！你板著臉難看死了！」

　　趙硯聽話地彎起兩邊嘴角，卻僅有嘴角彎起，任誰一眼都能看出他這個笑容假得不能再假。

　　肖夢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微微嘟起嘴唇，道：「你故意的吧？笑這麼難看？你根本就沒笑！你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不行！不許這麼敷衍我！重新給我笑一個！」

　　趙硯無奈地閉了下眼，嘴角又往上翹了點，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倒霉樣。

　　肖夢月肩膀一垮，無語地斜著眼睛望著趙硯，望了一會，可能是覺得趙硯這個表情太有趣，她忽然又失笑了。

　　見她笑出聲音，趙硯這次終於露出一點真正的笑意，其實視頻剛剛聯通，看見肖夢月此時神情的時候，趙硯就相信她沒有騙自己了。

　　趙硯向來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肖夢月發紅的眼睛、眼裡的無奈看出肖夢月說的是真的，他甚至自行腦補肖夢月得知她高考志願被改後，曾和她媽媽鬧過彆扭，要不然她眼睛發紅怎麼解釋呢？

　　她自己揉的？

　　如果真是她自己揉的，她能花這麼多心思騙他，趙硯也覺得安慰，因為如果真是這樣，起碼可以證明肖夢月心裡是有他的，否則，直接告訴他她之前是騙他的，或者填報高考志願的時候，根本就不問他保送的是哪所學校就好了，何必弄出這麼多事來？

　　相信了肖夢月，趙硯心裡也就沒那麼難過了。

　　她去了中書大學又怎樣？

　　如果我們彼此真的喜歡，距離不會是問題！時間也不會是問題！我可以去中書大學看她，寒暑假的時候，也可以和她在一起！

　　趙硯心裡想著這些，忽然問肖夢月：「哎！以後你還幫我改稿子嗎？」

　　視頻裡的肖夢月聞言微微歪著腦袋看了趙硯數秒，嘴角逸出一絲笑意。

　　「你還需要我幫你改嗎？」

　　趙硯抿嘴笑了笑。

　　「當然需要！」他說。

　　肖夢月嘴角的笑意擴大。

　　「那我就幫你改！」

　　趙硯又問：「以後我可以去中書大學看你嗎？」

　　肖夢月保持著嘴角的笑意，也問：「你想來看我嗎？」

　　趙硯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但他還是配合著說：「當然想！」

　　肖夢月笑彎了眼。

　　「那你就可以來看我！」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得有點浪漫了？

　　意識到這一點，趙硯心裡生出一絲喜悅，最近一段時間他雖然把肖夢月當成自己的女朋友，其實他自己很清楚，肖夢月還沒有答應做他女朋友，兩人的關係比普通朋友近，卻又比男女朋友遠。

　　用戀人未滿來形容比較合適。

　　他們最近的關係，準確點說只是彼此都有好感的朋友，肖夢月是因為對他有感覺，所以說也去翰林學院，而趙硯也清楚她去翰林學院，是因為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

　　僅此而已。

　　此時感覺到他們倆之間有了浪漫的氣氛，兩顆心前所未有地靠近了，趙硯心中一動，又問：「我現在想見你，你可以出來嗎？」

　　此語一出，肖夢月眼睫顫了顫，臉頰微紅，此情此景，拒絕的話，浪漫的氣氛馬上就會消失，內心裡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答應。

　　女孩子總是比男生更在意浪漫的氣氛，尤其是與有好感的男生一起，因為所有的浪漫，日後都會化作美好的回憶。

　　「去哪兒？」

　　肖夢月有些羞澀地問。

　　趙硯心裡大喊一聲yes！面上卻保持著淡定的微笑，輕聲說：「江邊公園吧！行嗎？」

　　肖夢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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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法上說：兵無常形！

　　其實愛情也是一樣，同樣面臨分離，有些人真的分了，有些人卻能藉著分別的離愁，趁著女生心裡柔軟難過的時候，將彼此的關係向前推進一步。就像趙硯這小子！

　　午後靜謐的江邊公園裡，兩人並肩緩步前行，偶爾說著什麼，多數時間兩人都沉浸在浪漫的情緒裡靜靜觀望附近的風景，雖然這些風景他們早就看到許多次。

　　心裡存著將彼此關係更進一步的趙硯，心裡一次又一次給自己打氣，終於在走上江邊木橋的時候，他那只垂在肖夢月纖纖玉手旁邊的壞手悄悄握住了那隻溫軟的小手。

　　那一刻，趙硯緊張得忘了呼吸，肖夢月心裡也是一顫，下意識想要掙開，最終卻又沒有掙開，一張閉月羞花的俏臉紅得像喝醉了酒。

　　此處沒有省略一萬字。

第071章 一張叫樓文昊的茶几

　　7月23日晚9時許，江邊的竹筏夜市。

　　趙硯、范龍、季弋淳、樓文昊四兄弟又一次在這裡聚會，相比以前，今晚他們桌上吃的喝的比以前任何一次聚會都要多。

　　今晚趙硯請客，范龍明天就要去省城做學徒了。

　　男人之間的分別，多充斥著煙酒，雖然他們還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范龍和季弋淳有抽煙的習慣，趙硯和樓文昊沒有，但今晚范龍一定要讓他們破例，看在他即將去省城的份上，趙硯和樓文昊默然接過香煙，湊在范龍打著的火機上點燃。

　　四個大小伙子手裡夾著香煙，手上抓著啤酒瓶，喝一口啤酒，抽一口香煙，似乎真的都長大了。

　　「乾杯！！！」

　　范龍又一次舉起酒瓶，趙硯、季弋淳、樓文昊舉瓶相碰，然後一齊灌下一大口，每個人都已經喝下三四瓶，范龍的酒量不大，此時酒精上頭，情緒有些失控，重重地將酒瓶頓在桌子上，忽然笑了一聲，迷濛著醉眼，紅著眼眶說：「阿硯！阿淳！耗子！我們四兄弟就要分開了，你們咋一點不難過啊？你們一點都不難過，我挺難過的！」

　　如果是以往，范龍說這樣的話，三人肯定會給出各種奇葩回答、笑話他，但今晚卻沒人笑，季弋淳突然舉起酒瓶又咕嚕咕嚕灌了自己兩大口，放下酒瓶的時候，突然爆出一句：「有啥好難過的？老子早就不想跟你一起混了！老子高興還來不及！」

　　嘴上說無情的混賬話，這小子的眼睛卻也紅了。

　　樓文昊抿著嘴，目光斜往上看，心裡也不大好受，這時候他意外考上南京商學院的喜悅一點不見。

　　趙硯沉默地抬起手裡的半截香煙，瞇著眼吸了一口，伸手拍了拍范龍肩膀，如果沒有喝這麼多酒，他也不會這麼多愁善感，但現在喝了酒，又被桌上的氣氛感染，他也說了一句：「阿龍！別學娘們流貓尿！到了省城，如果有人欺負你，你都記著！等我們放假，咱們一起去幫你出氣！工作要是不開心了，就去南京找我！你知道的，我現在有稿費了，只要我有吃的，肯定有你一口！」

　　范龍看了趙硯一眼，神情有點感動，季弋淳這貨卻忽然爆出一句：「酸！阿硯！你太酸了！這不像你說話的風格！」

　　一句話把范龍感動的情緒全搞沒了。

　　散場的時候，四兄弟都有些歪歪斜斜了，走在路上，四人勾肩搭背擠在一起，剛走上江堤范龍就哇一聲衝到路燈柱子那裡吐了，雙手扶著燈柱，兩腿還在發軟。

　　吐完後，四兄弟繼續上路，一路上所有的路人都遠遠地避開，喝醉了的四人說話聲音也大了不少，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四個。

　　路燈的燈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四人鬼哭狼嚎地合唱著一首老歌——《兄弟一起走》。

　　次日趙硯10點多才醒來，拿起床頭的手機，短信箱果然有一條范龍發來的短信。

　　「阿硯！我上車了！有時間我去南京找你耍！」

　　趙硯望著這條短信好一會兒，才突然扔下手機從床上骨碌爬起來。

　　范龍走了，他的生活還要繼續，肖夢月那裡應該在等著他今天的稿子了，想到最近與肖夢月關係的進步，趙硯心情總算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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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8，高考第二批錄取名單出來了。

　　高三年級不少學生回到各自的班級，樓文昊也是，錄取他的南京商學院雖然是他的第一志願，但南京商學院不是國內一流學府，所以第一批錄取的名單裡沒有他，他的錄取通知書也是今天拿。

　　趙硯、范龍、季弋淳都沒來，樓文昊一個人走進教室的時候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今天高三3班來領通知書的人並不多，班級總人數四十幾人，今天只來了十來個。

　　讓樓文昊略為驚喜的是霍琴琴今天也來了，看來她也考上大學了。

　　看見樓文昊，霍琴琴露出微笑跟他點點頭，樓文昊也露出笑容，見孟瑤的座位空著，樓文昊遲疑了一下，便在孟瑤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笑著問：「霍琴琴！你考上哪所大學了？」

　　「南京醫學院！」

　　樓文昊聞言很意外，道：「啊？南京醫學院很不錯啊！你這次考了多少分？」

　　霍琴琴笑笑，道：「沒多少分！我選的是外科專業！不需要很高分！」

　　「哦！這樣！那也不錯了！」

　　樓文昊恍然，醫學向來是內科專業最難學，高考分數要求也是最高，外科的話就簡單多了，分數也不需要太高。

　　霍琴琴也問樓文昊：「你呢？你考了哪兒？」

　　「我啊！我在南京商學院！不知道和醫學院距離遠不遠，如果不遠的話，以後我去找你玩啊！」

　　霍琴琴淺淺地笑了笑，輕聲說：「好啊！」

　　隨即，猶豫了一下，她臉頰微紅地問樓文昊：「那個……趙硯保送的學校是南京翰林學院吧？」

　　樓文昊：「……」

　　今天霍琴琴的表情和這個問題終於讓樓文昊確定了她對趙硯的想法，看來以前他和范龍他們猜的沒錯，霍琴琴真的喜歡趙硯。

　　現在想想以前的很多事，霍琴琴對趙硯確實太包容了！趙硯幾乎天天調戲她，卻只見她臉紅，從不見她生氣，就拿趙硯寫出《圓月彎刀》的那天早上，趙硯臨時從范龍那裡借來五塊錢還給她，緊接著又找她借十塊，如果換成其他女生肯定會拒絕，霍琴琴卻還是同意了。

　　類似的事情太多了，樓文昊以前還以為是因為霍琴琴好脾氣，現在才確定原來真正的原因是她喜歡趙硯。

　　「嗯！阿硯是翰林學院！」

　　樓文昊說完，見霍琴琴臉上露出喜色，心裡很像告訴她趙硯已經跟肖夢月在一起了。不過，樓文昊又想到肖夢月已經不能跟趙硯一起去翰林學院讀大學了，也許，肖夢月要不了多久就會趙硯分手。

　　這麼想著，樓文昊又覺得還是不告訴霍琴琴這件事的好，萬一以後趙硯失戀了，至少還有霍琴琴安慰他。

　　樓文昊這裡在為趙硯瞎操心的時候，霍琴琴拿出一本嶄新的密碼本和一支鋼筆遞到他面前，淺笑著說：「樓文昊！給我寫一句畢業贈言吧！做個紀念！」

　　「哦，好！」

　　樓文昊趕緊接過密碼本和鋼筆準備寫的時候，又聽見霍琴琴輕聲跟他說：「樓文昊！你跟趙硯很熟，能不能幫我把本子帶給他，讓他也幫我寫一句畢業贈言？」

　　樓文昊：「……」

　　原來讓我寫畢業贈言只是為了讓我給阿硯帶這個本子？

　　樓文昊瞬間失去了繼續寫下去的興致，只感覺自己就是個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

第072章 趙硯的畢業贈言

　　「阿硯！霍琴琴讓你給她寫個畢業贈言！喏！密碼本我給你帶來了！你寫不寫？」

　　下午，樓文昊來到趙硯家，登上趙硯的閣樓，這裡是趙硯的私人天地，到了這裡樓文昊也放鬆下來，隨手將霍琴琴的密碼本遞到趙硯手裡，自己卻是一把拉開趙硯的電腦椅，一屁`股坐在上面，饒有興趣地看趙硯電腦屏幕上的小說文檔。

　　剛才他來的時候，趙硯正在寫稿子，並沒有將文檔關閉，樓文昊看見的是《重生之大成兵劍》的第39章（侵略如火）。

　　「哇？你新書都寫到第39章了？不行！我要看！前面38章呢？阿硯！快把前面38章打開給我看！」

　　樓文昊一下子來了興趣。

　　趙硯正在低頭看霍琴琴的密碼本，聞言笑笑，走過去動了幾下鼠標，便將《重生之大成兵劍》的文稿打開在屏幕上。

　　樓文昊眼睛放光地盯著稿子開頭看，一邊看一邊笑瞇瞇地念出聲音：「書名《重生之大成兵劍》、類型：武俠、作者：石見、簡介：柳若松死於丁鵬刀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萬松山莊早已煙消雲散，柳家後人已經只剩下柳無憂，他是柳若松嫡孫，自幼淒苦……」

　　念到這裡，樓文昊哇一聲驚呼道：「阿硯！這是《圓月彎刀》的續集嗎？柳若松？丁鵬？柳無憂？哈哈！太好了！續集好續集好啊！我就喜歡《圓月彎刀》的故事，希望這本續集更精彩！」

　　趙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走到樓文昊身邊，伸手從書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一支圓珠筆，想了想又換成黑色鋼筆，圓珠筆寫的字時間久了容易掉色。

　　趙硯拿著筆和霍琴琴的密碼本，走到床邊坐了，打開密碼本準備給霍琴琴寫畢業贈言，樓文昊剛開始的時候還在那裡一邊看一邊念，不一會兒整個心神就陷入故事當中，嘴唇緊緊地抿著，兩隻修長的手像個女生緊張時候似的捏在一起，兩條一字眉也一上一下地皺著，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趙硯還沒想好給霍琴琴寫什麼贈言，偶然抬頭注意到樓文昊這奇怪的表情，不由納悶，心想我這本書開頭寫的挺嗨皮的啊！這小子怎麼看得這麼糾結呢？

　　不過，鑒於樓文昊正看得投入，趙硯心裡高興，暫時沒打擾他，繼續想他該給霍琴琴寫什麼贈言。

　　對霍琴琴，趙硯一直把她當作一個開心果，無聊的高三生活，每天真真假假的「調`戲」一下霍琴琴，看著她臉紅卻微笑的樣子，總能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至於男女之情，趙硯這三年來，一顆心一直都在肖夢月身上，並沒有想過和霍琴琴的可能，一來，霍琴琴個子高了點，臉蛋也沒肖夢月精緻好看，而且太羞澀文靜，趙硯的性子雖然喜歡逗弄她，卻從來沒想過要找一個這樣的女朋友，簡單點說：霍琴琴身材雖棒，性子也文靜，卻不是趙硯喜歡的類型。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從高一開始，心裡就已經有了肖夢月！

　　很多男人長大了以後都會變壞，哪怕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歡某個女人，但只要那個女人能激起他的情`欲，這些男人都會毫無心理負擔地跟她們上床。

　　但大部分男人還是男生的時候，其實也很純情的，心裡一旦有了一個女孩，會對身邊其它所有的漂亮女孩都避而遠之，抗誘`惑能力非常強。

　　也許有一天趙硯也會變成那樣的男人，也許不會，但現在這個年紀的他心裡只有肖夢月，這好像與他喜歡打架惹事的飛揚性格不符，但卻是事實。

　　人，總是矛盾的結合體！

　　老實人未必專情，看上去不是專情性格的人，也有可能很專一。

　　話題好像扯遠了？

　　言歸正傳！

　　趙硯手捧著霍琴琴那本粉紅色的密碼本，已經拔下筆帽的鋼筆尾巴抵在下巴上，瞇著眼睛想一句足夠好玩的畢業贈言。

　　是的！就算是寫畢業贈言，他也依然想寫的好玩一點，還想再逗逗霍琴琴。

　　想著想著，趙硯眼睛忽然一亮，想起夢中看到過一句話，用來給霍琴琴做畢業贈言應該很好玩吧？

　　他這麼想著，就當真這麼寫了。

　　「如是我聞！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

　　寫到這裡的時候，趙硯忽然覺得下一句「一起嫖過娼」寫給霍琴琴好像過份了點，畢竟她是女生，內心裡他其實想寫出來的，但他到底還是沒那麼混賬，終究沒把最後一句也寫上，後面接著寫道：「是為人生三大鐵！小琴琴！我們一起同過窗，是三大鐵之一哦！願時間不能縹緲我們的感情，願距離無法斬斷我們的思念！願我們下次見面，你還可以借我十塊錢買橘子吃！——那麼帥的硯哥祝小琴琴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錢！」

　　寫完之後，趙硯自己看了一遍，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他並不擔心這樣的贈言會讓霍琴琴誤會，因為在他想來，高三一整年他天天開她玩笑，她應該知道他這次也是逗她開心的。

　　趙硯是個愛玩的性格，一向喜歡逗人開心，嗯，僅限他看得順眼的人。

　　趙硯的笑聲把樓文昊的目光吸引過來，見趙硯已經寫好給霍琴琴的畢業贈言，他忽然來了好奇，想看看趙硯給霍琴琴寫的什麼。

　　於是便湊過來看，看完後，樓文昊轉過頭呆呆地望著趙硯，心裡有一股衝動，很想死死地掐住趙硯的脖子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霍琴琴已經喜歡他了，他還寫這樣的畢業贈言，這不是讓霍琴琴越陷越深的節奏嗎？

　　但他看趙硯歡樂的表情，又知道趙硯不是成心的。

　　樓文昊內心裡又開始糾結了，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霍琴琴喜歡他的事告訴他？

　　如果肖夢月高考志願沒變，9月份會和趙硯一起去南京翰林學院，樓文昊不會糾結，肯定會告訴趙硯這件事，但，肖夢月要去京城中書大學，樓文昊雖然還沒有上過大學，但高中幾年他聽多了那些高中戀愛的情侶，進入大學後很快就分手。

　　作為趙硯的兄弟，樓文昊自然是向著他的，希望如果肖夢月跟趙硯分手了，趙硯還可以和霍琴琴在一起。

　　那樣的話，對趙硯對霍琴琴都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耗子！你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幹嘛？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不是妹子，死遠一點！」

　　趙硯注意到樓文昊呆呆地望著他，笑罵著一巴掌把他推開。

　　「沒！沒什麼！我才對你不感興趣呢！」

　　樓文昊鄙視地看了趙硯一眼，又回電腦那邊看趙硯的新書了，到底還是沒有把霍琴琴喜歡趙硯的事告訴他。

第073章 藏龍臥虎的寫作班

　　夜幕降臨。

　　溪城某個房間裡，霍琴琴看著密碼本內某一頁上，趙硯給她寫的畢業贈言，面露微笑。

　　燈光昏暗的閣樓裡，趙硯與肖夢月開著視頻，視頻這邊趙硯在碼字，視頻那邊肖夢月捧著一本書在看，含笑的眸子不時抬起看一眼視頻裡認真碼字的趙硯。

　　省城的某工廠廠房裡，范龍在跟叔叔學做模具；溪城的某臥室內，樓文昊一邊捧著一本小說看，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零食；溪城某武館內，精赤著上身的季弋淳正在與人切磋。

　　夜幕下的大地上，有人的夜生活豐富而精彩，有人還在工作，有人已經進入夢鄉。

　　同是這一晚的南京翰林學院教師家屬樓601書房內，翁志堅和他愛人葛清瑩一人捧著一本小說，一個坐在書桌前，一個半躺半靠在寬大舒適的躺椅上，電腦的音箱裡隨即播放著一首首舒緩的純音樂。

　　書房裡只有音樂聲和偶爾的翻書聲，顯得靜謐而溫馨。

　　兩人都是34、5歲年紀，翁志堅成熟儒雅，葛清瑩知性嫻靜。

　　兩人都是翰林學院的老師，翁志堅還有一個副教授的頭銜。夫妻倆琴瑟和諧，為很多人所羨慕，兩人即將接手翰林學院今年新入學的寫作班。

　　前文說過，翰林學院的寫作專業去年才剛剛開辦，今年算是第二屆，作為第二屆寫作班的輔導員，學校選擇翁志堅自然是相信他的能力，同時，翁志堅身上肩負的責任和期望也高於大部分其它專業的老師。

　　為了摸清這一屆新生的寫作功底，夫妻倆商議後，將今年所有新生出版到市面上的作品都買了一份回來。

　　翰林學院作為大明一流學府之一，開辦任何專業，都是力求成為全國一流專業的。

　　為了將新開辦的寫作專業辦好，從去年的第一屆開始，翰林學院寫作專業招收的學生就沒有一個是憑高考分數進來的，全是全國各地各個高中知名國學老師推薦保送而來。

　　每一個被推薦保送的學生，至少都在知名報刊上發表過1萬字以上，偶有發表字數低於一萬字的，那文章也需要寫得有相當的水準。

　　每個知名國學老師保送學生的權利，都是有限制的，只要發現某位老師保送的學生名不副實，發表的文章是作假的，那麼，不僅被保送的學生會被勒令退學，之前推薦該學生的老師也會被翰林學院取消來年的保送人資格。

　　大明的疆域廣闊，一千三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總有許多有寫作天賦的高中生，在溪城三中，多年來只有趙硯一個學生在高中期間出版了一本小說，但放眼全國，能在高中時期出版小說的少男少女卻數以百計。

　　如果將範圍擴大到在報刊雜誌上發表過1萬字以上的，那就更是數以千計了。

　　翁志堅和葛清瑩這次就買回來上百份報紙、雜誌以及實體小說。

　　翁志堅負責審讀男生的作品，葛清瑩負責看女生作品，夫妻倆已經連續看了快一個星期了。

　　自從今年翰林學院寫作班的名單確定下來不久，夫妻倆就在搜集那些學生的作品。

　　作為今年寫作班的輔導員，翁志堅其實也是個名人，在文化界，他先後有過三個筆名，早期的筆名是知署，寫的都是報刊上的短篇小說。

　　後來又用「方塊」的筆名寫過幾本武俠小說。

　　近年來，他青春不再，卻改寫青春文學，用緬懷的筆風寫出一部又一本青春小說，筆名用的是「忘遠」，其中知名度最高的一本，便是去年被改成青春電影的《普陀山下》。票房過億，一舉讓他成為知名作家。

　　可以說，多年的筆耕不輟，讓他無論是筆力還是名氣都不缺。

　　而他的妻子葛清瑩，早期曾是他的忠實讀者，後來受他影響，也走上寫作的道路，所不同的是，葛清瑩一直在女生言情小說上寫作，出版的作品甚至比翁志堅還要多，就在今年，她也有一部作品被改編成同名電視劇，正在製作當中，即將上映。

　　……

　　夜色漸深，葛清瑩看完手中的作品，合上書頁，微笑著躺在躺椅上望著丈夫。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翁志堅也看完了手裡的作品，一抬頭見妻子已經看完了，便露出笑容，一邊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揉著疲勞的眼睛，一邊溫聲問：「你那邊怎麼樣？發現幾個好苗子了？」

　　葛清瑩伸手拿起手邊立凳上一份文件夾，翻開後看著裡面記錄下來的名字，微笑著念道：「文筆最好的女生，應該是黎麗雅！這女孩很有靈氣，字裡行間透著一股很特別的韻味，讀完她的作品，有一種唇齒留香的感覺！」

　　「想像力最豐富、劇情架構能力最好的，應該是邢天心！邢天心的文筆雖然普通，但她那本小說的劇情非常新奇，設置懸念和抖包袱的功力比我還厲害！呵呵！真是後生可畏呀！

　　綜合實力最強的，我認為是長孫夏秋！長孫夏秋的文筆只比黎麗雅稍弱，劇情架構能力和想像力也只比邢天心稍弱，她的文筆細膩雋永，讀她的作品，如觀一條清澈明淨的小溪，舒服而又總有驚喜！」

　　說完自己的收穫，葛清瑩笑吟吟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問翁志堅：「志堅！你那邊呢？有哪些好苗子？」

　　翁志堅還在按揉著眼睛，聞言並沒有像葛清瑩那樣去拿什麼文件夾，想了想，他直接瞇著眼睛說：「論文筆，男生這邊李川應該是最好的！論想像力和劇情架構能力，拔尖的應該是楊凌峰、閔昌明和趙硯三個人！論綜合實力，最強的我覺得是楊凌峰！」

　　「哦？」

　　葛清瑩臉上的笑容深了些，饒有興趣地問：「楊凌峰寫的是什麼？拿給我看看！」

　　「好！」

　　翁志堅一邊伸手從書桌上拿來一本黑色封面的書遞給葛清瑩，一邊說：「《武林生死薄》！楊凌峰這本書的主角是一個殺手，出身武林中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滴血令！而這個滴血令內部有一個生死薄，武林中所有人的名字都在這個生死薄上，只要滴血令的掌門劃掉某個人的名字，滴血令的殺手就會千方百計去將此人殺死！故事開頭不久，滴血令就被幾位大俠聯手滴血令內部的叛徒剷除了，主角流落江湖，從此不敢再以滴血令成員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但他卻一直在為重建滴血令而努力，收集滴血令的武功絕技，追殺叛徒……在這本書裡，楊凌峰筆走偏鋒的劇情架構能力和想像力體現得淋漓盡致，看完後，我都有點不相信這是一個高中生寫出來的作品！」

　　楊凌峰，聽翁志堅的口風，明顯對他非常欣賞。

　　而趙硯，則並不是他眼中最有才華的一個。

第074章 開往大學的列車

　　9月1日上午快10點的時候，一輛半舊的麵包車駛進溪城列車站停車場。

　　車門打開，趙硯與樓文昊一人一只大背包一只行李箱先後從車上下來，跟著駕駛座的車門也打了開來，趙硯老爸趙東榮嘴裡含著半截香煙也下了車。

　　今天是趙硯和樓文昊大學報到的日子，因為兩人就讀的大學同在南京，兩兄弟自然約好一同前往。

　　以趙硯老媽的意思是要親自送趙硯去南京的，畢竟，在做母親的眼裡，自己兒子才17歲，還小！第一次出遠門，心裡自然是擔心的。

　　但趙硯說什麼也不同意，趙硯認為自己已經長大了，這麼大的人去大學報到還要老媽陪送，他面子上掛不住。

　　最後還是他老爸拍板，由趙硯和樓文昊一起去南京，但去列車站要由他親自開車送，於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下車後，趙東榮不由分說，硬從趙硯和樓文昊手裡接過去兩只大背包，當先走在前頭，趙硯和樓文昊相視一眼，笑著拖著行李箱跟在其後。

　　買票、進站、上車，一直到列車啟動逐漸遠去，趙硯和樓文昊還能看見趙硯老爸站在月台上的身影。

　　一直到望不見身影的時候，樓文昊才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笑道：「哎呀！總算自由了！阿硯！你想不想上廁所？我想去，要不我們一起？」

　　趙硯笑笑搖頭。

　　「那我自己去了！」

　　「嗯，去吧！」

　　樓文昊去上廁所了，趙硯從背包裡掏出一瓶純淨水擰開，仰著脖子喝了兩口，眼睛微微瞇起，思緒有點飄遠，有點點惆悵。

　　他想肖夢月了！肖夢月也是今天出發去京城，不過她不是坐列車，而是飛機，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天上。

　　想到這裡，趙硯的目光下意識望向車窗外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他的視線裡當然看不見肖夢月乘坐的那架飛機，但他還是瞇著眼睛看著，彷彿多看一會兒就能看到一架飛機在雲裡飛。

　　瞇著眼看著窗外天空的趙硯腦海裡最近與肖夢月交往的一幕幕，像電影畫面一樣一一出現在腦海裡。

　　體育館的游泳池、溪城附近的獅子山，以及獅子山上的武帝廟、市裡的海洋公館、中心公園裡的摩天輪、水上世界、鬼屋……

　　一處處都留下他們同行的足跡，游泳池裡手把手地教肖夢月游泳、獅子山下給她買的桃木手鏈、上獅子山的途中，攙扶她同行時，肖夢月無意間用袖子掠去額頭汗珠時的風情、武帝廟中，兩人並肩一起向武帝像跪拜、進香、海洋公園裡，手牽手看著身周四面緩緩游動、五顏六色的海魚，還有中心公園裡，摩天輪上肖夢月緊閉著眼睛，害怕得大聲尖叫的樣子……

　　一幕幕甜蜜的回憶畫面，讓趙硯嘴角逸出一絲笑容，還有中心公園的鬼屋裡，肖夢月被突然出現的鬼影嚇得撲進他的懷裡時候，那種彷彿被整個世界擁抱的感覺，又讓趙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可惜，她現在去京城了……

　　思念總讓人沉默，這才剛與肖夢月分開，趙硯就開始想她了。

　　「阿硯！你看這是誰？」

　　樓文昊上廁所回來了，還沒見人，就聽見他驚喜的聲音在喊，聞言，趙硯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樓文昊正雞賊似的笑著，在他身後跟著兩個女孩子，一個纖細，一個高挑前`凸`後`翹，竟是王婷和霍琴琴。

　　看見她倆也出現在這趟列車上，趙硯有些意外。

　　霍琴琴趙硯自然認識，高三一直坐在他前桌，王婷，趙硯也不陌生，也是高三3班的女生，外號「小兔」。

　　「你們……也去南京？」趙硯訝異地問。

　　霍琴琴臉頰微紅，嘴角卻有笑意，發亮的雙眼看著他，眼裡有掩飾不住的喜色。王婷很開朗，見趙硯驚訝，她露出一個笑容，現出幾顆潔白的牙齒，一雙眼睛非常靈動。

　　「是呀！早知道你們也是今天去報到，也是坐這趟車，我們就跟你們一起上車了！剛才那麼多行李可把我們累得夠嗆！還好霍琴琴哥哥來送她了，幫我們拿了不少行李！呵呵！等到了南京，你們兩個男生可要幫我們拿行李呀！」

　　王婷嘰嘰喳喳說話間，已經隨著樓文昊、霍琴琴在趙硯身前、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行！一定幫忙！」樓文昊笑著一口答應。

　　趙硯也沒有反駁，看著坐到自己身旁的霍琴琴嬌羞微笑的臉，心情也好了不少，像往常一樣調`戲道：「小琴琴！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份啊！這上大學了還能繼續在一個城市，對了，你是哪所學校？不會也是翰林學院吧？如果是，那我們就又是同學了！」

　　「不是！我學習成績又不好，哪能考上翰林學院？我在南京醫學院！王婷也是！」

　　霍琴琴輕聲解釋著，趙硯還沒有接腔，王婷就附和道：「就是！我和霍琴琴才是同學！你？一個人去你的翰林學院吧！嘻嘻！」

　　「南京醫學院？南京醫學院不錯啊！看來你這次考的分數不低？」

　　趙硯又感到驚訝。

　　霍琴琴淺笑著解釋：「沒有！我考的是外科專業，分數不高的！」

　　「我也是外科！跟霍琴琴一個個專業喔！」王婷又嘰嘰喳喳地插`進一句話。

　　趙硯笑笑，點頭道：「那不錯！你們兩個作伴，以後不會無聊！」

　　「我們打牌吧？我去買兩副牌來！咱們四個人正好湊一桌！」樓文昊忽然高興地提議。

　　王婷立即提出異議：「不行呀！我們行李還在那邊呢！我們過來就聊幾句，馬上就要回去的！」

　　樓文昊無所謂地揮揮手，道：「沒事！我跟阿硯馬上過去幫你們把行李搬過來！反正我們這裡正好空著兩個座位！阿硯你說是吧？」

　　趙硯微笑點頭。

　　9月1號，開學季，列車居然還有空座位，也就是在這個時空了，在另一個時空，人口有著十幾億的天朝，哪一年的開學季列車上不是人滿為患？

　　說到人口問題，前不久趙硯在夢境裡看過半部民`國戰爭電影，夢境裡那部電影中，有一個光頭說過一句話：「我們四萬萬同胞……」

　　也就是說，在趙硯夢境裡的那個時空，神州大地上的人口也曾與這個時空的大明總人口相差彷彿。

第075章 入學

　　很多小說、電影、電視劇裡，主角坐火車都會遇到點事，比如火車劫匪、騙子、老人突發急症急需有人搶救什麼的。

　　不過，趙硯他們這趟列車一直很平靜，四人湊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玩牌，累了倦了，吃點東西喝點水，順順利利地到達南京站。

　　四人隨著人潮從車站出來的時候，車站門前的廣場上，已經停著不少大巴，許多鮮紅的條幅拉在廣場上。

　　「南京大學歡迎所有新生！」

　　「南京農林大學新生集合處！」

　　「翰林學院歡迎熱烈歡迎學弟學妹入學！」

　　「南京醫學院……」

　　「南京商學院……」

　　「南京科技大學……」

　　「南京電影傳媒大學……」

　　……

　　南京作為大明的陪都，這座城市的大學數量僅次於北`京，今天之前，趙硯曾經在網上瞭解過，這裡的大學數量據說有三十多所。

　　「阿硯！我們先送兩位美女上車吧？」樓文昊看見廣場上那麼多迎新條幅，神情有點雀躍。

　　「嗯。走吧！」

　　趙硯幫霍琴琴背著一個行李包，當先向南京醫學院校車方向走去，樓文昊、霍琴琴、王婷連忙跟上。

　　「趙硯！有空的時候來找我們玩啊！」

　　上車的時候，霍琴琴鼓了幾次勇氣，終於微微紅著臉給趙硯發出邀請，趙硯微笑著點頭。

　　「當然！我們一定會來看你們的！呵呵！」趙硯笑著跟她揮揮手。

　　「快上車吧！趙硯！早點來請我們吃飯啊！你現在可是大款了！」

　　王婷一邊迫不及待地推霍琴琴上車，一邊扭頭跟趙硯說話，趙硯微笑點頭。

　　他現在確實有點錢，8月9號《重生之大成兵劍》的稿子發給九州讀書後沒幾天，九州讀書就把第一集20萬字的稿費發過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說是作為押金，等這本書完本後，會全部支付給他。

　　即便押下一小半稿費，九州讀書匯到趙硯銀行賬戶裡的稿費也有20000塊，除此之外，還有高考前，趙硯轉到6班的時候，6班班主任肖雷答應給他的學校獎金3000塊。

　　如果不是因為賬戶裡有了這麼多錢，剛剛過去的暑假最後一個月，趙硯也沒錢約肖夢月去那麼多地方玩。

　　說起這些錢，趙硯能保住、留在自己手裡也挺不容易。

　　差點就被他老媽又一次沒收了。

　　「阿硯！走！我先陪你去翰林學院那邊！」

　　把霍琴琴、王婷送上南京醫學院的校車後，樓文昊又興沖沖地要送趙硯，趙硯橫了他一眼。

　　「別廢話！先去商學院那邊！」

　　說著，趙硯不由他分說，邁開大步已經往商學院那邊去。

　　等趙硯一個人背著包、拖著行李箱來到翰林學院校車這邊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後。

　　此時已是傍晚，翰林學院校車這邊幾個學長學姐忙活一天，本來已經沒什麼精神了，看見身高腿長、帥氣中夾雜著幾分邪氣的趙硯走過來，那兩個學長還沒怎麼，兩個學姐已經齊齊亮了眼睛。

　　話說，趙硯這小子賣相確實不錯！雖然只有17歲，但近一米八的身高，猿背蜂腰、精神的短髮、透著幾分桀驁不馴的長臉、精光湛湛卻又帶著幾分懶散的眼神，男人看見他未必能生出好感，但對嚮往刺激的女生殺傷力卻極大！

　　很多老實男生總有一種難以釋懷的鬱悶，那就是為什麼漂亮女生為什麼明明知道有些男生很壞，卻就是喜歡往那些男生跟前湊。

　　就算被騙被傷得遍體鱗傷，依舊愛得如癡如醉。

　　翰林學院這兩個迎接新生的學姐都有幾分姿色，一個身材高挑，長髮飄飄，白皙的瓜子臉，有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眼角斜斜向上的那種。

　　另一個是紅彤彤的蘋果臉，看上去似乎每時每刻都在害羞中，一雙眼睛很亮，這樣的女生對男生的殺傷力也很大。

　　看見趙硯背著包、拖著行李箱往翰林學院的校車走來，兩女生幾乎同時快步迎上來，面上都是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高挑長髮女生很有風情地掠了一下耳邊的長髮，笑吟吟地問：「同學你好！請問你是我們翰林學院的新生嗎？」

　　趙硯點點頭，也露出一點笑容。

　　「嗯，對！」

　　兩女生臉上笑容更甚，高挑女生熱情地上前接過趙硯的背包，蘋果臉女生接過趙硯手中的行李箱，都是不容趙硯拒絕的那種。

　　「歡迎學弟入學！我們都是你的學姐！我是盧穎慧！那位是你辛彤學姐！學弟你怎麼稱呼呀？」高挑女生嘴皮子很利索，趙硯還在驚訝她們的熱情，她不僅已經介紹了自己，介紹了蘋果臉女生，還順帶著問了他叫什麼。

　　這時候，校車旁邊那兩個學長也走了過來，露出和善的笑容要從兩個女生手中接過趙硯的行李。

　　「我姓趙！趙硯！」

　　說話間，趙硯在四人的簇擁中走向校車車門，這四人，尤其是兩位學姐的熱情讓他有點受寵若驚，他剛說自己叫趙硯，那蘋果臉女生辛彤便緊跟著問：「趙硯？名字很好聽呀！是什麼硯呢？顏色的顏？還是威嚴的嚴呀？」

　　「筆墨紙硯的硯！」

　　盧穎慧：「我們的校車馬上就要開了！趙硯學弟你是哪兒人啊？這次考的是我們翰林學院什麼系什麼專業呀？」

　　趙硯：「哦，我是溪城人！文學系寫作專業！」

　　辛彤：「溪城？溪城是哪個省的？」

　　盧穎慧：「呀？你是今年寫作班的？那你文筆一定很好吧？我聽說寫作班的入學之前至少都出版過一些文章甚至小說的，趙硯學弟你以前出版過什麼呀？」

　　辛彤：「對呀！有什麼大作，可以給我們見識一下嗎？」

　　繞是趙硯自問自己不是見了女生就臉紅的老實人，在校車裡坐下來的時候，趙硯還是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9月份的天本來就熱，這時候趙硯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汗珠。

　　學姐兇猛啊！

　　不過，在與兩位學姐的對話中，趙硯也對即將達到的翰林學院多了不少瞭解。

　　比如：翰林學院位於南京大學城風景最優美的月牙湖畔，遠眺便可以看見大名鼎鼎的紫金山麓。

　　也比如：翰林學院的驕傲——翰林學院名人堂，據盧穎慧介紹，翰林學院名人堂中有六十幾年前的大明鐵血丞相——陰繼禮、輝宗時期的濟北候虞博遠、熙宗時期的戶部尚書趙德信等上百位出自翰林學院的名人石像。

第076章 捷足先登的有劍氣

　　入學後的日子，趙硯過得挺滿意。

　　校園很漂亮，周圍的風景也是山清水秀，林木鬱鬱蔥蔥，只是看著都讓人賞心悅目，宿舍條件也不錯，四室一廳的套間住四個人，趙硯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臥室。

　　食堂飯菜也不錯，還算合他口味。

　　每天上上課，課餘時間寫寫稿子，如果肖夢月在線的話，還可以和她通著視頻，三位室友雖然有兩個他不大看得慣，但也影響不了趙硯的好心情。

　　當然，最主要一點是《重生之大成兵劍》最近在九州讀書賣得不錯，上市半個來月，網上的銷量已經破了八千，趙硯在聯訊上問過九州讀書的編輯，那邊告知他《重生之大成兵劍》的實體店銷量也已經破了三千，也就是說他這本新書總銷量半個來月，已經超過一萬一千冊了。

　　寫作班的同學一共有60位，人數超過趙硯的預料，大部分是女生，女生人數41位。如果趙硯沒有肖夢月，在這裡找女朋友倒是不難。

　　不過現在嘛！班上雖然有幾個漂亮女生，趙硯卻不感興趣，班上幾個愛出風頭的男生爭風吃醋、爭相在那些女生面前表現的時候，趙硯就當是在看猴戲，看這些傢伙每天把自己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在班上比賽裝`逼，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如果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趙硯倒是喜歡的。

　　與以前不同，寫作班的課程趙硯都挺感興趣，最近也學到不少東西，自我感覺以前很多不懂的東西，最近聽課的時候，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學期趙硯他們共有七門課，分別是《名著賞析》、《寫景寫意》、《大綱設定技巧》、《人物塑造》、《靈感採集》、《上帝視角與表象寫法》以及《作家的幾種心態與養成》。

　　打破趙硯這種平靜生活的是——有劍氣小說網推出簽約、收費制度了！

　　這天中午從食堂回來的路上，忽然聽室友張鵬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趙硯猛然停住腳步、扭頭望向張鵬。

　　前文說過，趙硯打算攢錢開一家收費小說網站的，像夢境裡那個首個推出VIP制度的起點中文網一樣，趙硯也想做一番事業！否則光憑他一雙手寫小說，得寫多少字多少本作品才能配得上肖夢月？

　　大明的門戶之見很嚴重的！肖夢月目前雖然還是他女朋友，但如果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還沒幾個錢的話，不用別人說，趙硯自己也知道就算肖夢月願意跟他，她家裡也會有人阻止。

　　高中時期天天接送肖夢月的那輛黑豹幻影，一直存在趙硯心裡，肖夢月沒有跟他說過她家裡到底多有錢有勢，但趙硯只從那一輛黑豹幻影便能推測出一點大概情況。

　　「你說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心裡一陣思緒翻騰，趙硯臉色難看地問張鵬。

　　張鵬有點訝異他的反應，但還是回答：「昨天晚上啊！你都不知道嗎？昨天晚上作家園地上已經傳遍了！你平時不上作家園地的嗎？」

　　作家園地，是網上一個專門的作家交流學習的論壇，趙硯最近也聽說過這個論壇，偶爾也上去逛逛，但不是每天都去，昨晚就正好沒去作家園地。

　　聞言，趙硯皺著眉頭臉色變了幾次，突然說：「走！快點回去看看！」

　　說著，便已經大步往宿舍方向走去，張鵬心裡很疑惑，疑惑趙硯聽見這件事怎麼這麼大反應，有劍氣小說網推出收費制度了，大家以後多了一個可能賺零花錢的地方不是值得高興嗎？

　　「趙硯！你好像不大開心呀？」

　　張鵬追在趙硯身旁問出心裡的疑問。

　　「我應該開心嗎？」

　　趙硯頭也沒回地反問。

　　「不應該開心嗎？」

　　張鵬更加疑惑。

　　趙硯沒再理他，上樓的時候已經是小跑，跑進宿舍，沒有理會在客廳裡看書的許平，趙硯直奔自己臥室，將最近新買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手速極快地登陸有劍氣小說網。

　　張鵬一直很奇怪地在旁邊看著他。

　　趙硯沒有理會他，沉著臉進入有劍氣的網頁。

　　一進入有劍氣血紅的網頁，趙硯一眼就看到首頁公告欄裡一個鮮紅的公告標題，標題最前面有一柄金色小劍標誌，表示著這條公告的重要性。

　　標題赫然寫著：告作家、讀者書——有劍氣今日起推出網絡出版制度！

　　趙硯心裡一沉，有劍氣果然推出收費制度了……

　　看來有些東西的出現是必然的！夢裡那個世界出現了第一個推出VIP制度的起點中文網，現在有劍氣小說網也走上這條路。

　　趙硯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起來，但還是點開這條公告，公告全文隨即出現在趙硯面前。

　　致我們所有的作家和讀者：

　　2041年，有劍氣成立，時光荏苒，我們在各位作家和書迷朋友的支持與陪伴下，已經走到第四個年頭！

　　有劍氣四歲了！

　　如果可以，我們很希望有劍氣能永遠不變，能一直陪伴大家！但，今天我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有劍氣的資金即將告罄，是的！有劍氣沒錢維持經營了，所有的編輯面臨離職、我，作為有劍氣的法人，也即將面臨有劍氣關站的局面。

　　我們山窮水盡了！

　　可是我們不甘心、也捨不得有劍氣！我們想拯救有劍氣！我們大家的有劍氣！

　　我們討論來討論去，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推出網絡出版制度，給我們的作家簽合約，讓他們的作品在我們有劍氣出版！

　　我們無力將他們的作品印刷成鉛字、製作成精美的圖書賣給大家，只能給大家提供在有劍氣閱讀。

　　我們知道，此舉很不厚道，對各位書迷朋友不公平，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我們智力有限，討論了許久許久，也只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

　　我們希望所有喜愛、熱愛有劍氣的朋友們都能夠給予我們一點點支持，我們不期望某一個讀者支持我們幾千幾萬，我們只希望每一個讀者都能支持我們幾塊、十幾塊錢，讓我們的有劍氣還能存在下去，也給我們的作家改善一點生活！

　　我們想要的是積沙成塔！我們需要各位伸出援手！

　　最後，我謹代表有劍氣上下全體同仁鞠躬感謝各位！

　　謝謝！謝謝！謝謝！

　　——金劍大俠

　　2044年9月17日。

第077章 與時間賽跑、賺錢

　　「怎麼樣？趙硯！我沒騙你吧？有劍氣也算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不推出收費制度，他們就維持不下去了！呵呵，不過，我覺得他們這樣做，最後還是得死！別的網站小說都是免費的，他們搞收費的，還有人看？讀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跑完的！」

　　趙硯看著有劍氣小說網這條公告默然無語的時候，張鵬在他身旁笑呵呵地發表著他的高見。

　　趙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沒有在夢裡看見過起點中文網等收費小說網站的風生水起，趙硯今天見到有劍氣推出收費制度，多半也會跟他一個看法。至於現在，趙硯自然不是這麼認為。

　　看有劍氣這條公告內容的口氣，趙硯估計這個網站從老闆到編輯，上上下下估計沒有一個人認為此舉真能拯救他們網站的。

　　這個簽約收費制度的推出，不過是他們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硯心裡才更加鬱悶，如果真是這個網站的老闆看到了收費制度的前景，而推出這個制度，趙硯還沒這麼鬱悶，這是歪打正著啊！

　　懷著鬱悶的心情，趙硯又點開有劍氣的簽約作品列表，列表點開後，趙硯發現有劍氣目前簽約收費的作品只有31本。

　　而且這31本書的作者筆名，趙硯大部分都沒有見過，很陌生，有點印象的，只有寥寥三五個，其中一個還是他們寫作班的同學李川的。

　　趙硯之所以能確定這個筆名是李川的，主要是因為不僅這本書的筆名跟陳川筆名一樣，書名也是一樣。

　　如果說筆名有可能同名，那，書名和筆名同時相同的可能性就極小了。

　　見有劍氣目前還只有31本簽約作品，趙硯臉上才露出一抹笑容，心想：還好！有劍氣還在初步嘗試階段，如果我盡快建站，還有機會超越它！

　　只是，短時間內我去哪兒弄建一個網站的錢來呢？

　　想到錢的問題，趙硯眉頭又皺了起來，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趙硯！你在想什麼呢？」

　　張鵬有些好奇地問，他看出趙硯正在想什麼問題了。

　　這個四人宿舍裡，張鵬是跟趙硯走得最近的，模樣有點瘦弱，為人還算機靈，家境和趙硯差不多。

　　另外兩個室友家境則明顯比他倆好不少，平時他們倆和另外兩個室友互相都有點看不慣，聊不到一起去。

　　「沒什麼！」

　　趙硯對張鵬笑笑，起身走向陽台那邊，雙手扶著陽台欄杆，目視著鬱鬱蔥蔥的校園，心裡還在想怎麼盡快弄一筆錢來。

　　張鵬也跟著來到陽台，和趙硯一樣眺望著校園，他沒趙硯那麼多心思，此時表情挺愜意，開心地微笑著說：「趙硯！我打算把我以前出版的那本小說發到有劍氣，看看能不能簽約賺點零花錢！反正我出版的時候，簽給出版社的只是實體書出版權，網絡版權還在我手上，而且，我那本書出版已經有大半年了！現在我在網上發出來，出版社那邊應該沒有問題！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在有劍氣發表？」

　　「不了！我沒興趣！」

　　趙硯隨口拒絕，午後的校園裡，飄蕩著校廣播站播放的流行音樂，此時正在播的是一首今年才出來的《你看！流星雨！》

　　聽著校廣播站播放的這首歌，趙硯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夢中他也聽過很多首歌，夢裡那個陸揚每次碼字的時候，都習慣隨即播放電腦上的流行歌曲或者經典老歌，有時候還有英文版的。

　　如果我能賣幾首歌的曲譜出去，能不能盡快籌集一筆錢？

　　辦法似乎有了，但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趙硯面前——他不會寫曲譜！

　　還有，就算寫出來了，他賣給誰？

　　趙硯腦海中閃過喻綺蘿的完美容顏。

　　也許可以賣給她！

　　但曲譜怎麼辦？

　　這個問題趙硯隨即也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解決的辦法有兩個！一個是找人幫忙，他自己按照夢中的歌曲旋律和歌詞，唱出幾首歌，然後找懂曲譜的人幫忙寫下來，然後投給喻綺蘿的經紀人。

　　今年暑假期間，他和范龍、戚玉偉、戚玉珍他們可是救過喻綺蘿的，雖然後來喻綺蘿並沒有出席感謝他們的答謝宴，但她的經紀人全程代為陪伴，臨別時，喻綺蘿的經紀人給他們每人留過一張名片，說是大家以後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找她幫忙。

　　有喻綺蘿經紀人的名片在，趙硯便有了給喻綺蘿投歌的通道。

　　至於另一個辦法，則是直接買一根錄音筆，錄下夢中的幾首歌，直接拿錄音筆給喻綺蘿的經紀人聽。

　　或者把錄音筆裡的歌，傳輸到電腦上，發給對方。

　　幾乎沒有猶豫，趙硯馬上就決定採取第二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太麻煩了！他也不覺得需要那麼做！

　　如果喻綺蘿識貨，聽過他直接唱的歌，自然會採用，如果不識貨，弄出曲譜來也未必有用！

　　這也是年齡的原因！如果趙硯27歲或者37歲，多半會採取第一個辦法，能增加一點成功的可能便增加一點。

　　但他現在只有17歲，做什麼事都不喜歡麻煩、不喜歡拖泥帶水，怎麼直接怎麼來！

　　計議已定，趙硯便馬上轉身回自己臥室，拿出紙筆開始回憶夢裡聽到的一些歌的歌詞和旋律。

　　這時候，又要提到他的記憶力。

　　平時他的記憶力並不算強，但很奇怪的是，夢中看的書、聽的歌，只要努力回憶，他總能回憶出來，夢裡的一切好像已經刻入他的靈魂。

　　第一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臉》。

　　剛才趙硯聽見廣播裡那首《你看！流星雨！》，最先想到的便是夢中這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臉》。

　　這是孟庭葦的代表作之一，歌詞細膩、旋律舒緩優美，趙硯在夢裡聽過兩次便已經非常喜歡，聽第一遍的時候，他還以為只是純粹的看月亮，聽第二遍的時候，才體會到這是一個即將分手的愛情故事。

　　趙硯一邊瞇著眼回憶，一邊在稿紙上寫下歌詞，張鵬好奇地在旁邊伸長著脖子看著，眼睛一眨一眨地，充滿了疑惑。

　　起始，他以為趙硯忽然來了靈感在寫新書，但等趙硯寫出幾句歌詞後，他又覺得趙硯是在寫現代詩，但看著看著又不像。

第078章 管它男聲還是女聲！

　　「趙硯！你在寫什麼呢？情書嗎？」

　　張鵬好奇地問。

　　趙硯眉頭微皺，思路被干擾了，扭頭望著張鵬，趙硯忽然說：「張鵬！幫我個忙行不行？晚上請你吃飯！」

　　張鵬眉開眼笑，搓了搓手問：「行啊！什麼忙？不過晚上我要吃回鍋肉哦！」

　　趙硯微笑點頭，一口答應：「行！想吃什麼你儘管點！」

　　學生之間請客，趙硯也不擔心張鵬會獅子大開口要去五星級酒店什麼的，撐死了也就校外小飯店的幾菜一湯。

　　「那中！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是不是幫你遞情書？」張鵬得到趙硯的承諾，也變得痛快起來。

　　趙硯：「幫我去買一根錄音筆！要質量好一點的！買的時候一定要幫我錄幾句話試試音質！」

　　張鵬：「啊？你要錄音筆做什麼？手機不是可以錄音的嗎？」

　　趙硯微微搖頭，道：「不行！手機的錄音機音質太差！你就說幫不幫吧？」

　　張鵬有點為難，遲疑著說：「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去哪兒買啊！」

　　趙硯二話沒說，在自己筆記本電腦上搜索了一下，然後指著搜索出來的地圖，微笑著回頭問張鵬：「現在知道了嗎？有萬能的互聯網在，還有不知道的東西嗎？」

　　張鵬無語，向趙硯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強！」

　　趙硯笑笑，從褲兜裡掏出錢夾，抽出一張又一張金黃色的百元大鈔，一起抽了七八張拍到張鵬手裡，道：「不用給我省錢！買最好的！如果錢不夠，打電話跟我說，我手機轉賬給你，或者你先幫我墊付，回來我再給你！」

　　一支高質量的錄音筆要多少錢，趙硯不清楚，他自己估計兩三百塊應該能搞定，但讓別人幫自己幹事，錢肯定是要給的充裕一些的，在這方面，他只要有錢，並不摳門。

　　「ok！」

　　看趙硯給了這麼多錢，張鵬頓覺這件事容易許多。

　　「我打車去啊！」轉身出門的時候，張鵬這麼說。

　　趙硯嗯了一聲。等張鵬走了，趙硯臉上的笑容斂去，重新瞇著眼一邊回憶一邊寫歌詞。

　　不多時，便將《你看你看月亮的臉》歌詞全部寫出來。

　　寫完這首歌，趙硯瞇著眼睛想了一回，又從腦海裡找到一首他覺得應該適合喻綺蘿演唱的歌曲。

　　《千千闕歌》。

　　為了打動喻綺蘿買他的歌，趙硯是竭力回憶夢中那些他覺得最好聽的歌，這一點跟他寫小說完全不同，夢中幾本非常好看的小說他雖然都沒有看完全本，但如果他把那些看過的內容寫出來，拿去投稿，過稿的可能性幾乎百分之百，稿酬標準應該也不會低於最近出版的《重生之大成兵劍》。

　　但趙硯仔細想過，他覺得這樣太虧了！

　　他現在還沒什麼名氣，在小說界算是徹頭徹尾的新人，《重生之大成兵劍》落筆之前，他就預料到以他當時的名氣，不管寫出一本什麼樣的作品來，稿費待遇也不會很高。

　　《重生之大成兵劍》投稿之前，趙硯心裡預期的稿酬只是千字百元左右，後來能拿到千字一百五的稿費，那也是肖夢月的功勞。

　　趙硯早就想好了，夢中那些故事，在他沒有看完全本之前，他不會寫出來，他要先自己從夢裡看過的那幾本精彩作品中提取精彩人物和精彩情節，再加上自己的靈感，糅合成書拿去混稿費，也順便鍛煉自己的文筆和故事架構能力。

　　等自己在夢裡把那些好書全本看完後，再抄襲出來，相信到那時候，他在小說界的名氣應該已經不低了，可以拿到更高的稿費！

　　簡而言之，趙硯這廝小算盤打得很精！他要把夢裡那些好書重複賣錢！自己先借鑒那些書裡的人物和劇情，寫幾本練筆之作出來，以後等自己看過那些書全文，再弄出來撈錢！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夢境那個東西，趙硯最近進入那種逼真夢境的頻率雖然高了不少，但畢竟不是他想進就能進的，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進入夢境，夢裡那個陸揚在做什麼、乃至看那本書，甚至某個段落，他不由他趙硯自主。

　　截止目前，趙硯都沒有在夢裡看到過一本完整的小說。

　　趙硯總不能每次出版一本書，都像他之前出版的那本《圓月彎刀》一樣有幾種風格吧？

　　第一本書裡有三種風格，還可以說成他在嘗試摸索自己的風格，但如果每本書都這麼搞，任誰都會產生懷疑。

　　雖然即便別人懷疑，也沒人能找到他抄襲的證據，但總是被人懷疑抄襲，總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何況，夢裡那些經典作品能多賣幾次錢，何樂而不為呢？

　　……

　　《千千闕歌》趙硯剛寫了幾個字，就忽然停了筆。

　　他忽然發現一件很蛋疼的事，《千千闕歌》的旋律和聲音他都能回憶起來，但這首歌唱的是粵語，趙硯以前也聽過幾首粵語歌，但從來沒有學過粵語的歌詞，所以，趙硯忽然發現自己雖然能回憶起來夢中那首非常好聽的《千千闕歌》是怎麼唱的，他自己卻寫不出歌詞來。

　　難道要我直接對著錄音筆唱出來，讓喻綺蘿直接根據歌聲自己研究歌詞是什麼？

　　趙硯瞇著眼想像了一下大明星喻綺蘿聽著他哼唱的這首歌，皺著眉頭在哪裡猜歌詞的畫面，心裡覺得挺歡樂，但也就只能心裡想想而已。

　　那麼任性的做法雖然想想很爽，但喻綺蘿和她的經紀人肯定會追問這首歌的歌詞，到時候他怎麼解釋？

　　耍個性不解釋？

　　這次可是他想喻綺蘿買他的歌，有那個底氣耍個性嗎？

　　「可惜了！」

　　嘆息一聲，趙硯用筆劃掉了剛才寫的幾個字，重新想別的歌。

　　這次想了好久，趙硯才想到一首《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

　　他夢裡聽過的歌不少，但有一定水準，又適合喻綺蘿演唱的歌，仔細想想還真的不多。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之後，趙硯又想到一首很有感覺的女聲歌《為愛癡狂》。

　　「三首歌好像不夠啊！難道要寫出十首八首出來？」

　　寫完《為愛癡狂》，趙硯有些苦惱地捏著下巴琢磨，最後一狠心，乾脆不管是不是女聲歌了，夢裡的男聲歌，他趙硯寫出來拿去給喻綺蘿唱，大明又沒人知道，憑喻綺蘿的嗓音和歌唱功力，也許能演繹出另一種不同的味道呢！

　　這麼想著，趙硯可以選擇的歌一下子多了起來。

　　《別讓我哭》、《吻別》、《曾經的你》、《孤星淚》、《忘盡心中情》。

　　每一首歌都是好歌，但喻綺蘿會唱出一種什麼味道，趙硯已經懶得去管了，不過寫這些歌歌詞的時候，趙硯倒是結合喻綺蘿以往的歌唱風格，想像了一下她唱幾首歌時候的畫面，應該很有意思！

第079章 投歌

　　下午上課時間快到的時候，張鵬買錄音筆終於回來，期間張鵬打過一個電話回來詢問趙硯的意見。

　　因為最好的錄音筆價位明顯超出趙硯的估計，普通錄音筆倒是不貴，只需要兩百來塊就能搞定。

　　但稍微好一點的錄音筆，就需要上千塊了，如果按照趙硯一開始的想法買最好的錄音筆，那就需要五六千塊。

　　如此，趙硯之前給張鵬的七八百塊就遠遠不夠了。

　　張鵬打電話回來就是問趙硯還買不買最好的。

　　趙硯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中間價位的，2200塊一支的那種，張鵬倒是沒用趙硯給他匯款，先刷卡給趙硯墊付了不夠的部分。

　　也就是說，趙硯歌還沒賣，就先花出去2200本錢了。

　　玩音樂果然費錢！

　　這是趙硯掛斷電話時心裡的感慨。

　　下午有兩節課，拿到錄音筆，趙硯也沒時間立即開始錄歌，下午放學後，又陪張鵬去校外吃了頓飯，算是兌現了中午給張鵬的承諾。至於買錄音筆張鵬墊付的錢，趙硯自然也還給了張鵬。

　　張鵬對趙硯花這麼多錢買錄音筆是很好奇的，下午上課期間，他幾次好奇詢問趙硯，趙硯都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

　　在心裡，張鵬很懷疑趙硯是打算用錄音筆錄什麼話，再加上中午寫的情書向班上某個女生表白的。

　　對此，張鵬心裡是有些咂舌的，入學這段時間，他能感覺到趙硯並不是出自大富之家，現在卻捨得花兩千多塊買一支錄音筆，作為向某個女生表白的道具，他自問自己肯定是捨不得這麼做的。

　　晚上宿舍樓裡嘈雜的聲音不少，翰林學院幾乎所有的專業都需要上晚自習，但趙硯他們寫作班卻是例外。

　　學校給了他們很多自由的時間，給他們自由看書或者寫東西。

　　趙硯天黑後，帶著中午寫的歌詞和錄音筆走出宿舍樓，此時已是晚上6點多，夏天天黑的早，外面已經完全入夜。

　　夜晚的校園挺靜謐，夜幕上稀稀落落的星光、遠處教學樓、圖書館燈光通明、倒是校園路邊的路燈不甚明亮，趙硯一個人走在路上，聽著蟲鳴鳥叫的聲音，心也跟著漸漸變得澄淨。

　　這樣的夜晚，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瞇著眼睛想了想，他終於找到了似曾相識的原因。夢境裡，陸揚好像就很喜歡在這樣的夜裡出來散步。

　　趙硯環目四顧，發現夜裡散步的感覺確實挺不錯的。

　　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遠離了自己，頭腦比白天清晰許多。

　　此情此景，趙硯覺得很適合唱夢裡那首《忘盡心中情》，雖然他還遠沒有到看破紅塵的年紀，但靜謐的夜中，一個走在校園路燈下，卻能感覺到清冷的氣氛，平日裡的浮躁好似全都褪盡了。

　　因為有了感覺，趙硯便打開錄音筆，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輕聲吟唱著。

　　「忘盡心中情，遺下愛與癡，任笑聲送走舊愁，讓美酒洗清前事，四海家鄉是，何地我懶知，順意趨寸心自如，任腳走尺軀隨遇，難分醉醒，玩世就容易，此中勝負只有天知……」

　　夢裡的歌聲清晰浮現在趙硯心頭，旋律亦然，趙硯瞇著眼、隨意向前，和著夢裡的旋律歌詞一句一句吟唱，別說，還真把這首歌唱出了幾分味道。

　　偶有一兩個學生從趙硯身邊經過，最多也只是多看他兩眼，一個男生晚上一個人在校園裡邊走邊唱這樣的歌，容易讓人想到這是一個失意青年。

　　趙硯不在意那些校友的目光，走到學校後山的時候，他已經在唱《你看你看月亮的臉》，這是一首女聲歌，他也唱得淡然，等走到月牙湖邊的時候，他已經在唱《孤星淚》。

　　於趙硯而言，這天晚上的經歷其實挺有趣。

　　一個人在黑夜中，手持一支錄音筆，走到哪兒唱到哪兒，腦海裡一會兒想著自己小說裡的故事，一會兒又想到遠在京城的肖夢月，偶爾還會想像出幾幅喻綺蘿演唱這幾首歌時候的情景，不管想到什麼，他內心都很寧靜，嘴角不知不覺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最後一首歌錄完，趙硯坐在月牙湖邊的長椅上，背靠著椅背，望著眼前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月牙湖，趙硯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靜靜聽著剛剛錄下來的那些歌，心情越發的平靜。

　　錄音筆錄下的歌聲，自然沒有網上下載的歌聲完美，依然有些失真，但趙硯沒在意，只要聽著的感覺就行了。

　　他本就沒有做歌手的打算，只要能讓喻綺蘿覺得這幾首歌不錯，願意花錢買就行！

　　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問題多多，沒有伴奏，他的嗓音也偏向渾厚，唱歌技巧更是入門級都未必有，但趙硯自問自己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無聲地笑了笑，趙硯掏出手機，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喻綺蘿經紀人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您好！請問哪位？」

　　電話裡傳來喻綺蘿經紀人的聲音，趙硯對她的聲音還有些記憶。

　　趙硯：「芳姐您好！我是趙硯！溪城救過喻姐的趙硯！」

　　一開口，趙硯就提及今年暑假時救過喻綺蘿的事，一來，他怕不提這件事，喻綺蘿的經紀人想不起來他是哪顆蔥，直接就掛斷他的電話。

　　趙硯可是聽說那些大明星的經紀人都是很拽的。

　　二來嘛！趙硯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對方念在他救過喻綺蘿的份上，買他這幾首歌，至少要對方聽一下他這幾首歌再說。

　　否則，就算他自己知道這幾首歌都很優秀，對方根本聽都懶得聽，他還怎麼能賣的出去？

　　挾恩圖報這種事說起來不好聽，但趙硯做來卻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他自問自己救過喻綺蘿，現在利用這份恩情，只想讓對方聽一聽自己的歌，並不過份！

　　他要的只是一個機會，又不是拿胡亂寫就的爛歌來騙錢。

　　芳姐：「哦？哦，是你呀！呵呵，你好你好！趙硯是吧？我有點兒印象了，嗯，你好！你打這個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芳姐的語氣透著幾分疏遠，也許她當初雖然留了電話號碼給趙硯他們，卻從來沒想過那幾個年輕人真的有一天會打電話找她幫忙。

　　感覺到芳姐語氣裡的疏遠，趙硯心裡更加覺得自己剛才提到救過喻綺蘿的事是對的！這還是救命恩人呢，對方語氣都這麼平淡，如果不提這件事，對方恐怕真的立即掛了電話。

　　趙硯淡淡地笑笑，道：「芳姐！我想見一下喻姐！我寫了幾首歌，想讓喻姐聽聽！」

　　芳姐：「哦？呵！這樣啊！趙硯是吧？不好意思！喻姐最近很忙，而且喻姐最近也沒有出專輯的打算，所以，呵呵，你看見面就算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