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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棺中】
等李慕白恢複知覺的時候,後頸疼的厲害,他迷糊糊的睜開眼,周身一片冰涼,眼前更是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雙目失明,但他看到眼前有一些暗紅色的東西,再仔細一看之下,原來自己臉部以上的地方貼著一個雙喜的剪紙,在黑暗之中這雙喜剪紙顯得有些詭異。

他的腦袋很痛,並且渾身酸軟乏力,使不上丁點力氣。

不對,自己隻是昏了過去,怎麽可能會全身酸軟,好像大病一場,無法動彈了。

李慕白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勃然大變,一層雞皮疙瘩生了起來,心裏倒抽一口冷氣。

確認自己沒有瞎之後,他花盡吃奶的力氣,往上伸出了手,遇到的卻是厚實的木板想要出去,手一抓,卻抓下來一片紅紙。

周圍的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他微微動了動身子,立刻就碰到了一個冰冷的軀體。

這個空間很小,他扭過頭一看,嚇得險些驚呼出聲來。

這……這裏是棺材裏麵!

旁邊躺的則是周顯陽的屍身,裏麵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

周顯陽的屍身在黑暗之中有些微微發白,並且頭顱微微的偏了過來,不過雙目並沒有睜開,不然李慕白早就要嚇死了。

他強壓住內心的這股恐懼,手指動了動,開始緩緩的適應周圍的環境。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在棺材裏麵,周叔為什麽要打暈我,不對,他後麵說了一句話。”

李慕白有些摸不著頭腦,接著又仔仔細細的回想起周大福的那句話。

“來不及了?什麽來不及了?”

他為什麽要把自己擊昏,並且關在這棺材裏麵?

白寒不是說這棺材隻是行使冥婚才會製作的麽,怎麽會把自己關起來?按道理不是說是招娣麽,來不及,對了,白天就要下葬了,而對招娣的那個人也沒有成功,肯定是要找個人來代替,不過,怎麽會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

李慕白越想就越恐怖了,如果真照這樣推算的話,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周叔,周大福!

不過周大福怎麽可能會謀殺自己的兒子?

事情越想就越蹊蹺,今晚按道理說白寒應該是去捉拿凶手了,周大福匆忙的從外麵跑回來,他說是去買錢紙蠟燭,但是手裏沒有,而且跑的如此匆忙,肯定是因為事情敗露,並且時間的原因,才讓李慕白他自己來代替招娣。

都怪自己當初沒注意,現在一想起來,就懊惱異常,並且白寒當初也提醒過他,叫他小心周大福的。

這棺材裏麵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因為他已經聽到棺材外麵有談話聲,並且還有些激烈的樣子。

“把棺材打開!”

白寒冷冷的聲音從外麵若隱若現的響了起來。

“你這個外人要幹什麽,待會就要出葬了,棺材已經封起來了,你這樣是對死者不敬!”

周大福有些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白寒的聲音,李慕白又驚又喜,但一聽到周大福的聲音,他不免有些毛骨悚然起來,這周大福居然還真要把自己和白寒一同埋葬起來。

“裏麵還有一個人,你害了自己的兒子,還要害別人麽!”

白寒的聲音有些慍怒,陰寒無比。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就傳來鄉民的議論聲,李慕白想要出去,但是卻氣若遊絲,在這裏麵肯定關了半天以上,渾身半點力氣也用不上,現在肯定是白天,並且是上午,要出殯的時辰。

“你簡直瘋了,一個外人在咱們村子裏麵說三道四的,顯陽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可能會害他!棺材裏麵怎麽又可能會有別人?”

周大福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些激動。

“昨天有人想對陳招娣下手,不過被我驚退了,李慕白在這裏守夜,卻不見了他的蹤影,你是想要把他代替陳招娣吧,你別說他走了,我已經查過了,他並沒有離開村子,也不再他外婆家,我如果猜得不錯,應該就被你關在這棺材之中,你想要用冥婚的手段,想要周顯陽的魂魄安息,現在不把他放出來,他可就要真死了!”

白寒聲音更加的陰寒了,周圍一下就安靜起來。

李慕白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匯集於腳上,然後往棺材地步一踢,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外麵的人應該聽得清楚了。

“詐……詐屍!”

不知道哪個鄉民,忽然發出驚恐的尖叫聲來,接著原本打算抬著棺材出殯的一些村民,全部都退到靈堂之外,現在靈堂裏麵就隻有護住棺材的周大福了,而他對麵站的正是戴著鴨舌帽的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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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茅山外門弟子】
“詐屍?笑話,我若是說裏麵有個活人呢!”

白寒伸手推了推鴨舌帽,露出清冷的目光,他嘴角微微翹起,看著這群村民,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來。

“不可能,這棺材封住的時候,我們都見過了,裏麵確實隻有周顯陽,你這個小子可別瞎說。”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周大福,然後振振有詞的開口了,這個男子身形有些消瘦,穿著一件黃衫,有些獐頭鼠目的感覺,他的嘴唇上麵還留著一對八字胡,他的顴骨有些高,太陽穴的微微卻微微凸起來。

“小小的茅山術隻是學了個皮毛,就妄想養屍?等他魂魄頭七歸來,弄清是誰殺死他,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之後,白寒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大福,然後又轉過頭,冷冷的盯著這個說話的男子。

因為憑借白寒的直覺,這個男子的地位似乎還要高上周大福一籌,並且他身上還有一種古怪的氣息,從他的太陽穴來看,隻怕是一個練家子。

“你……”

周大福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咬著發白的嘴唇,身子有些顫抖,雙目之中有些驚駭的盯著白寒,但很快就轉過頭,盯著這個中年男子,露出求助之色來。

“鄉親們,都回去吧,今天出殯不了,都被這個說胡話的小子給攪局了,你們回去吧,明日我會通知大家的,現在已經過了出葬的時間,今天不宜出葬。”

這個中年男子見到白寒攪局,情況不好,立刻就轉過身來,遣散這些鄉民,雖然大家都與周家很熟,但是他們家的家事卻是管不了。

“二蛋,你帶他們離開,這裏大人有要事要辦。”

男子臉色陰鷙,雙目微微眯起,言語之中透露著一股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來,這種感覺很古怪,更加古怪的是此人還是這麽一副獐頭鼠目的樣子。

“好的,張術叔叔你別為難白寒哥哥,他是好人。”

二蛋看了一眼這個叫做張術的中年男子,大大的眼睛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來,連忙引領著村民離開了周家。

“這是我們周家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見到人群散去,周大福轉過身,冷冷的開口了。

“放人,否則我不會離開的。”

白寒敲了敲棺材,沉聲開口了。

“跟你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你都知道了,昨天我去招娣家,就是你阻止的吧,竟然還想拖二蛋下水,真卑鄙。”

周大福看著白寒,滿臉怒容。

“若不是他,你還會有什麽忌諱?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殺死你兒子,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他埋在養屍地,肯定不會恢複之前的樣子,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不再是從前的周顯陽。”

白寒語氣不變,緩緩的開口說到。

說完之後,白寒把手搭在身邊的棺蓋之上,抓著棺蓋。

“你想幹什麽,已經下了棺材釘,你還想就憑你一雙肉掌揭開這棺材不成?我知道他靈魂會有不甘心,所以才會讓招娣去陪她,但是這都是為了他好,他是個藥罐子,就算不這樣,也會於今年的農曆七月份也會病死在家裏,那時候就算想要把他埋入養屍地都不成,已經失去這個機會了,如果是正常死亡,就不符合入養屍地的條件,你還是一個小娃娃,這種事情你不會懂的。”

張術走到周大福身邊,雙目微微的盯著白寒,冷然開口了,周大福見到張術走過來,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生死各有天命,又是你們豈能改變的,你不是這個村子裏麵的人,又何必插手管此事。”

白寒嘴角一敲,冷聲說到。

“我?我是張先生,茅山外門弟子,你覺得我不能改變?你再不住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張術笑了,然後目光森然的盯著白寒。

“你大可以試試的,茅山外門弟子?還幹些這種有違天和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為其師門清理門戶的。”

剛一說完,手臂一抬,這漆黑的棺材蓋居然被白寒硬生生的給抬了起來,接著他麵無表情的往裏麵一抓,李慕白被抓了出來,就好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提了起來,看的周大福和張術目瞪口呆。

李慕白臉色煞白,被提出來放在地上之後,眼睛也沒睜開,但是從他微微喘息的胸口,勉強能夠看得出他還有一絲呼吸,有點詭異的是,李慕白的嘴唇腥紅一片,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一樣。

白寒臉色微沉的蹲了下來,一把扯開李慕白胸口的衣裳,之間白淨的胸口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紅色的符文,白寒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二人,口裏低聲說到:“好卑鄙,居然還想把他就這樣困死在棺材裏麵,還種下這惡毒的符咒,讓他的靈魂無法離開體內,成為惡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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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真凶】
“你……你知道?”

張術有些驚訝的盯著白寒,微微吃驚了,這符文可是他在李慕白昏過去,在他胸口畫下去的,這符文有多麽晦澀難懂,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就連普通的茅山外門弟子都無法得知,因為這種符他是僥幸進入茅山內門之中得到的。

“小小的拘魂符有何稀奇?李慕白,你給我起來!”

白寒伸手往他臉色拍了拍,接著眉頭大皺的伸手往李慕白胸口上的紅色詭異符文揉去,這紅色符文被他這麽一揉,就好像是墨漬暈開來,這畫好的符文居然被揉散,接著他又一手捏著李慕白鮮紅的嘴唇,另外一隻手往其胸口微微一按,一道黑氣從李慕白口中溢出,詭異無比。

這道黑氣開始還隻是一絲,最後大口大口的噴吐而出。

直到口中不再有黑霧噴出,李慕白眉頭皺了皺,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見到白寒一臉冷寒的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李慕白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自己終於脫離這恐怖的棺材,現在出來之後,渾身的力氣也慢慢回來了。

“張兄,現在怎麽辦,這個外人破壞了這種事情,而且昨晚他們已經把供在古廟的靈牌給拿了出來。”

周大福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茅山外門弟子張術,輕聲開口了。

張術往靈堂的供桌之上看去,隻見那漆黑的靈牌擺在上麵,他急忙轉過去,伸手抓住靈牌,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放下靈牌轉身對白寒怒聲開口了:

“你……你把他放出來了?他會變成厲鬼的!”

白寒卻沒有理會他,看著李慕白雙唇之上的那詭異的鮮紅之色緩緩消失,次啊鬆了口氣說:

“又不是我放的,你不是茅山外門弟子麽,你有能耐做這種事情,還沒能耐處理?”

言語之中竟是一些調侃的意味。

“你……好,你別以為我沒辦法,焚燒他的軀體,讓他魂飛魄散就是。”

張術冷笑一聲的開口了。

“不行,張大哥,是你說的,顯陽還要埋入養屍地,如果焚燒了,他又怎麽複生?”

周大福一聽張術要焚燒自己兒子的軀體,立刻搖頭的開口了,在這種偏遠的農村,是十分忌諱火葬的,並不像城市裏麵,實行火化,並且這個村子離縣城又極遠,交通十分不便,所以更加的落後。

“現在不行了,一來是冥婚失敗了,二來是你兒子的魂魄已經放了出來,原本他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如果知道自己的死因,定會化為厲鬼來尋仇的,就算你是他的父親,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甚至有可能會危害整個村子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做這件事,花了多大的功夫麽,這一次咱們全部都得玩完。”

張術臉色凝重的盯著周大福,咬了咬牙,憤恨的開口了。

“我是他父親,咱們可能會害我。”

周大福搖了搖頭,顯然不信張術的話。

“哼,你兒子死,你也難辭其咎的,而且人死之後你以為還是與活人一樣麽,簡直想的太天真了,你當初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就要知道會有這個結果,造成這個後果 ,都得怪他們兩個。”

張術指了指白寒,還有依著棺材旁已經蘇醒過來的李慕白,李慕白揉了揉後頸,臉色憤怒的開口了:

“周叔,你怎麽可以這樣,明明是你的兒子,卻因為他得了重病,而做出如此舉動,我知道你想讓他死後進入養屍地,但是你沒聽白寒說麽,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他從土裏出來了,也不是你的兒子,而是一個嗜血的怪物,他的魂魄是我放出來的,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們,我們會處理好的,但是我有個條件,希望你們能夠自首,畢竟,這是謀殺!”

聽了李慕白的話之後,周圍陷入了沉靜,不過這幾個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周大福失魂落魄,臉色茫然,有些呆滯,但是張術則是不同,那一雙原本就細小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思索之色。

白寒冷笑一聲的站了起來,然後往靈堂外走去。

“你去哪?”

李慕白心裏微微一驚,出聲開口了,昨晚他用陰陽招魂燈招出周顯陽的魂魄,現在卻不知道如何處理了,唯有白寒,隻有他,才可能免去這場劫難,當然,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麽嚴重的話。

“回家。”

白寒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顯陽回魂了,我們如何解決?這個茅山外門弟子也如此忌憚化為厲鬼的顯陽,顯然是不能化解的。”

李慕白聽到他要走,臉色陡然一變起來。

“這一次委托原本就個虧本,現在還要驅除厲鬼,太不劃算了。”

白寒的理由很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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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相鬥】
“站住,多少錢!”

李慕白咬了咬牙,扭過頭來手裏拳頭緊緊握住,大聲喝道。

“你付不起。”

白寒轉過頭,冷聲說到。

“分期付款行不行。”

李慕白腦門一陣冷汗的開口了,他隻是下意識的留住白寒,很有可能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畢竟周顯陽的冤魂是自己放出來的。

“行,走吧。”

白寒衝李慕白招了招手,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來。

李慕白連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張術攔手擋住了,張術眼神凶狠,仿佛是要把李慕白給吃了。

“想走?如果不留下來處理事情,誰都走不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

說完,張術枯樹般的手臂速度極快的探出,五指微微彎曲,化爪抓住了李慕白的肩膀,李慕白陡然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感覺自己的肩膀就好像要被捏碎了,甚至是聽到骨頭的碎裂聲,他隻是微微一動,肩膀就奇痛無比。

“放開!”

李慕白伸出另外一隻手往張術的手臂擊打而去,但是打在他手臂之上就如同打在鋼板上麵一樣,張術依舊是滿臉陰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好詭異,此人居然好像是練了什麽功夫一樣,這手臂跟鋼筋一般,自己也算是成年人了,竟一把被他抓住硬生生的動彈不了,李慕白忽然生出懊惱來,要是他修煉了捉鬼筆記之中記載的一些小法術,也不至於落得這麽狼狽吧。

“我可以算你這是傷害我的雇主麽。”

白寒冷冷的看著張術,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副冷然之色來。

“你一個小小的後生,這般猖狂,別以為認識區區拘魂符就口出狂言,我張術縱橫十多年,還未見過什麽對手,就連茅山門內門弟子也有不少忌憚我,你又算什麽?”

張術消瘦的臉頰露出一絲不屑,看樣子根本就沒有把白寒放在眼裏。

“放了他,我不想跟你這種垃人類多講什麽。”

白寒站在遠處,取下帽子,眼中寒芒閃動。

張術也不再開口,就這樣盯著白寒,眼中滿是一股挑釁的味道,李慕白甚至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說不明白,總之就是讓他無法抗拒,不過肩膀上的疼痛絲毫不減的樣子。

白寒也不再說話,伸手把手裏的帽子別在腰間,大步往張術走來,幾乎隻是一眨眼就來到這邊,二話不說伸手就往他的肩膀一點而去,速度極快,至少李慕白是沒有發現就聽到張術一聲悶哼,鬆開了抓在他肩膀上的手。

李慕白如獲大赦般的逃到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惡狠狠的盯著張術,嘴裏近乎咆哮的開口:

“白寒,揍他!”

“你……你不是人類?”

張術退了幾步,有些驚恐的盯著一臉漠然的白寒,驚恐的開口。

“你說呢。”

白寒笑了。

“你……你到底修煉了什麽功夫,道法是要掐訣誦咒的,人最大的潛力也不會達到這麽快的速度,就算你修煉了什麽內門功夫,也不可能速度這麽快。”

張術捂著自己的肩膀,冷冷的開口了。

白寒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扭頭就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

張術忽然伸手往背後一摸,一柄兩尺來長的烏木劍出現在自己的手中,他右手舉劍,左手掐動著古怪的法印,嘴裏念念有詞,仗劍往白寒劈過來。

“卑鄙!”

見到這柄烏色的木劍非同小可,李慕白在旁邊破口大罵起來,想要借此擾亂張術的心神,不過張術卻不為所動,腳下的步伐也很奇怪,忽左忽右,身形變化不一,甚至是幻化出殘影來。

“這劍倒是個好寶貝,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偷來的,既然你打傷了李慕白,這劍就給他做賠償。”

見到張術手中的烏木劍,白寒瞳孔微微一縮,轉眼獰笑一聲側身躲過劈頭斬下的烏木劍,兩根修長的手指一夾,居然就此夾住烏木劍,張術臉色大變的想要抽回,甚至是額頭都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這烏木劍卻紋絲不動,這句話剛一說完,白寒手指一動,這烏木劍立刻化為一道烏光發出一聲輕吟飛出,直直的插在李慕白身前,劍沒入土地半尺之深。

李慕白嚇了一跳,若是剛才這烏木劍落在自己的身上,豈不是直接貫穿!

“還愣著幹嘛?”

白寒目光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慕白,沉聲開口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慕白伸手就去抓著烏木劍,一時之間居然無法拔出來,他深呼一口氣,嘴裏發出一聲低喝,才拔了出來,不過這烏木劍的重量有點匪夷所思,他居然有些拿不住,至少有三十斤,也難怪這張術抓住自己,無法動彈了,他能夠輕易揮動著烏木劍,就不是常人能夠辦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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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療傷】
烏木劍拿在手裏,李慕白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穩,因為自己的右肩肩膀被茅山外門弟子張術所傷,隱隱作疼,不得不換了個手,左手托著烏木劍,看著一臉憤恨異常的張術。

“走吧。”

白寒冷冷的看了一眼張術,衝著李慕白開口了,通過簡簡單單的交手,他已經知道了張術的底細,而張術卻不知道白寒到底是什麽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次離開,張術倒也沒做什麽阻難,雙目有些陰毒的看著慢悠悠離開的二人,咬著牙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張哥,這下怎麽辦,那個白臉小子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周大福走到漆黑的大棺材麵前,重新蓋好棺蓋,臉色凝重的開口,他此刻沒有絲毫後悔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反而擔心白寒說的惡鬼尋仇。

張術摸了摸下巴,揉著自己肩膀,沉聲開口:“嗯,是他說的那樣,今晚很有可能顯陽就會來尋仇。”

“那怎麽辦?難道張哥你真要把陽兒的肉身給毀了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不答應,陽兒無論如何都要土葬的,至於葬不葬在養屍地,又是另當別論了。”

周大福見張術一臉陰沉的樣子,急忙開口了。

這個叫張術的茅山外門弟子,其實就是周大福不久前在外地遇到的,那時候張術身受重傷,是周大福救了他,所以一直在他家養傷,而此人精通一些茅山術,在村子裏麵一下就有了很大的威望,之前他遣散村民,這些村民也沒有多大的異議,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此人在村子裏的地位,已經隱隱超過了村長。

李慕白帶著白寒回到自己外婆家後,坐在桌上,把烏木劍扔了上去,捂著肩膀一聲不吭。

白寒坐在他對麵,神色冷清,伸出手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瓷壺到了兩杯清水,遞給了李慕白一杯,然後拿起瓷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怎麽,還痛?”

白寒看著李慕白一臉痛苦的樣子,眉頭微微一挑,開口問到。

“嗯。”

李慕白也不做什麽隱瞞,老老實實地開口,白寒走到他身邊示意他脫了衣服查看傷口,李慕白不敢太用力,這右手就好像是脫臼似的,隻要輕輕一動,就疼的厲害,好像骨頭都碎裂了一樣,他有些困難的伸出左手,解開這件有些隱隱發黃的白色襯衫,露出了肩膀上的傷口。

“對一個普通人居然下手這麽重,要不是今晚讓他吃些苦頭,我非得打殘他不可。”

白寒盯著他的傷口,眼裏浮現出一絲嗜血的光芒,不過眨眼即逝。

李慕白原本光潔雪白的肩膀此刻浮腫起來,這一塊肌肉呈現出紫紅的手掌印,已經充滿了瘀血,也難怪他會這麽痛了。

“我骨頭斷了?”

李慕白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臉色嚇得慘白,他也不知道這張術看似隻是輕輕的捏住自己,居然會這麽嚴重,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怕了。

“沒有,不過傷的很嚴重,這不是普通的傷,這裏有藥麽,如果沒有什麽藥,那我就用我的辦法了,今晚你還有任務安排,所以這手臂必須得治好,過了今晚,就找那個老道算賬。”

白寒掃了一眼四周,沉聲開口問到。

“不知道,估計沒有。”

李慕白咬了咬牙,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白寒冷笑一聲,不再說什麽,接著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小包之中拿出一個銀色長方形的小盒子,然後放在桌上打了開來,裏麵竟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的銀針,這些銀針足有六寸之長,很纖細,特別是前三寸隻有發絲粗細,針尖之上泛著點點寒芒,看的李慕白目瞪口呆。

“我要用銀針刺入你肩膀上麵的穴道,放出瘀血,你可要忍住,別亂動,如果你把銀針弄斷,我可不負責!”

白寒抽出一根銀針,雙目微微眯起的開口了。

“你……你還懂得針灸之術?你可別開玩笑,如果這些銀針刺入我穴道不準的話,會留下後遺症的。”

李慕白眼神有些閃躲,想要逃開,但是另外一隻肩膀卻被白寒按住。

“我一個阿姨可是華佗的隔代傳人,這金針之術我從小就跟著她學,雖然沒有真正的嚐試過,但也了然於心了。”

白寒冷聲開口了,似乎李慕白的質問讓他感覺到不高興了。

“沒嚐試過……你……你拿我做實驗?”

李慕白有些驚恐的開口,這人身體之上的穴道十分多,如果真刺錯了,還真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的,這個白寒也太瘋狂了,難道他就不重視人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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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陰沉木】
“別廢話,老實給我呆在這,你能當我試驗品,是我看得起你。 ”

聽了李慕白的話,白寒冷笑一聲,伸手就往他肩膀紮去,速度很快,李慕白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肩膀上就紮著一根銀針。

不過這銀針紮在自己的肩膀上,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痛,針尾還在微微的晃動著。

李慕白這才安心的坐著,不過臉色仍舊是不太好看,又看到白寒從針盒之中捏著一根銀針,看準那紫紅的肩膀,一彈而出。

這種手法很嫻熟,看上去根本就像一個熟練針法,經驗十分老道的人。

片刻之後,李慕白的肩膀就跟刺蝟似的,插滿了銀針,一絲絲烏黑的鮮血從肩膀之上流出。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寒開始打量起桌上的那柄烏木劍,此劍四十厘米左右的長度,寬度是兩個小指頭並列的寬度。

“咦?這不是普通的烏木!”

白寒有些吃驚的開口了。

“烏木?烏木不是很珍惜的木材麽,據說這烏木也叫陰沉木,是數千年甚至是上萬年埋藏在地下的木,別人都叫樹的活化石,很多人都稱之為東方神木,這種木介乎於木和碳之間的另外一種介質,如果碳化的太過嚴重一碰就碎,你說這是烏木所鑄造的劍,怎麽會如此沉重堅硬?”

李慕白一聽他的話,立刻吃了一驚,他喜歡看書,而且是喜歡了解一些十分罕見的東西,以前正好看過有關於烏木的介紹。

不過這柄烏木劍確實有些不一樣,不僅不易碎,反而是堅硬的異常。

“想不到你還有點見識,你說的不錯,這烏木是叫陰沉木,它是兩千年至萬年前,古四川地域天體發生自然變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窪處。一些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過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炭化過程而形成,故又稱“碳化木”,不過還有一種功效你可能不知道。”

白寒伸手在這烏木劍之上輕輕撫摸起來,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

“我隻是在想,這柄木劍如果賣出去,能夠得到多少錢啊。”

一想到這烏木的珍稀程度,李慕白兩眼就放光,如果真能找對路子賣出去,他肯定是能夠脫離現在的貧困狀態。

李慕白家裏並不富裕,他曾經一直在勵誌,既然自己不是富二代,那就努力的讓自己成為富一代,在這個拚爹的年代,以後自己的兒子也可以有爹可拚。

“因為這烏木是乘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乃萬木之靈,靈木之尊,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若不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我早就拿走了,好,你不要也成,我拿走,以你這種體質,再加上陰陽招魂燈,若是沒有一兩件法器防身,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白寒冷哼一聲,冷冷的開口了。

“你看這種烏木製作的法劍,裏麵隱隱呈現出紅色,這種是最為罕見的,至少是存在三千年以上,極為有靈性,要是之前那個茅山外門弟子厲害的話,我隻怕也要被這烏木劍打傷,這種寶貝,肯定是他盜用自己師門的至寶。”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慕白,白寒冷聲開口了。

李慕白想了想,覺得也是,自己現在有了陰陽招魂燈,雖然還不知道怎麽真正的使用,但是自己過了十八歲之後,身體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容易見到這些鬼東西,以前他很無助,見到那些惡靈害人也無動於衷的,如果現在有了這陰陽招魂燈和烏木劍的配合,以前的遺憾,想必也能夠彌補的。

“好,那我就笑納了,哎喲,我肩膀有開始疼了。”

李慕白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又隱隱作痛起來,不過讓他大感欣慰的就是原本腫的跟饅頭似的肩膀現在已經完全消腫。

“並無大礙了,現在已經消腫了,休息幾天就能夠真正的好了。”

白寒走到他身邊,一根根銀針拔了下來,接著又找來一塊幹淨的毛巾拭幹盡肩膀上的瘀血。

“對了,你之前在周家說的話可是當真?難道顯陽真的已經化為了惡鬼?”

李慕白重新穿好衣服,動了動肩膀,看著一臉冷靜的白寒,沉聲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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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鬼壓床】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你知道麽,那塊令牌可是被那個外門弟子張術施了法,讓他的魂魄無法逃出,你居然用陰陽招魂燈把他的魂魄給招出來了,現在周顯陽已經化為了惡鬼,隻怕那個叫張術的還真應付不了,你去後山取下那根繩子,就是吊死周顯陽的那根繩索,不過要等到中午時分才能去取,還有就是不要靠近養屍地了,雖然午時是陽氣最盛的時刻,但是養屍地非同小可,以你的身體狀況,多半是受不了的。 ”

白寒看了一眼李慕白單薄的身子,坐下來,冷聲開口了。

“為什麽一定要午時,現在才九點多,早點準備不好麽,還有為什麽要取繩子?”

李慕白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肩膀,開口問到。

“現在周顯陽已經是惡鬼之身,隻有午時至陽時刻他才不敢出來,若是其他的時分,你去取那根繩索,他不要了你的命才怪,至於那根繩子,就是讓周顯陽致死的原因,就算他化作了惡鬼,也會害怕這根繩子的,這繩子比任何東西都管用。”

白寒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他,沉聲說道。

“嗯,好吧,那我先休息一下,快到午時,你就叫我起來。”

李慕白有些煩悶的躺回床上,屋外雖然很炎熱,但是這屋子卻是涼爽不少的,因為這房子是用土磚所建造的,冬暖夏涼。

很快,李慕白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所發生的事讓他累壞了,不過昨晚有些奇怪,他明明是和周顯陽的屍身呆在同一個棺材裏麵,這一次居然沒有中屍毒。

“你果然得到了,我很高興,你終於有了自保之力了,不過你要小心。”

那道很久未曾得見雌雄莫辯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得到什麽了?我又要小心什麽?”

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之中,李慕白大聲質問起來,這個聲音經常出現在自己的夢中,看樣子自己現在又陷入了睡夢之中了。

“陰陽招魂燈,此燈不是普通的燈,你要好好守住這盞燈,這盞燈不管是鬼魂還是那些人,都是十分忌憚的東西,千萬不可被奪走了,以後的路,你得一個人走了,我沒有時間了,不能再保護你了,再見。”

聲音越來越大,震得李慕白耳朵微微發麻起來,不過話音一轉,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聲音越來越淡,漸漸的淡不可聞。

“等等,你是誰,你別走!”

李慕白大聲叫了起來,這個在他夢裏出現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周圍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氣息,而李慕白微微睜開雙眼,自己還躺在床上,迷糊之間,房間裏麵已經沒有人了,白寒不知道去拿了,他雙目微微一合,想要再睡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涼風卷了過來,門口有一道黑影走了進來。

他想要坐起來看看是誰的時候,忽然發現全身都動彈不了,特別是四肢,就好像是釘在床上一樣。

眼皮想要睜開,但是卻像粘住一樣,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怎麽回事,李慕白的意識一下就清醒過來,雖然意識清醒,但是身體卻不受控製,這種古怪的現象,十八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

難道這是所謂的鬼壓床?

好像有一個人壓在他身上,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按住,腳也無法動彈。

眼睛無法睜開,就無法看清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影。

為什麽這十八年來都沒有發生過,而今天卻發生了,難道真像夢境之中那個人所說的一樣,這麽多年,都是他一直在庇護自己,讓自己免受災難?

一想到這裏,還真是這樣,以前他懂事的時候,遇到惡靈害人,就出手阻止過,也遇到惡靈尋仇,不過似乎都沒有事情發生,如果真要說得過去的話,那麽可以說得過去的就是那個一直素未謀麵的人在暗中幫助他自己,讓自己避免受到傷害。

李慕白心裏開始咒罵起來,隻要自己能夠動彈一點,這個鬼魂就無法壓製住自己,更何況這裏是白天,不過這咒罵絲毫沒有一點用處,根本就不管用,他的心髒似乎都被壓住了,喘不過氣來。

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什麽東西打在上麵,黏糊糊的,好不容易睜開眼睛。

“是你!”

見到這個壓在他身上的東西之後,李慕白立刻露出驚恐之色來,不過隻是心底呐喊,嘴卻無法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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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尋仇女鬼】
睜開眼睛的這一瞬間,李慕白被震懾住了,這個壓在他身上的,正是在永和市,十字路口那車禍現場死亡的女人,手裏拿著遮陽傘,死狀很慘的女人!

“逃……逃不了……你逃不了!沒人庇護你了,沒人庇護你了!”

女人嘴角一咧,忽然張口大笑起來,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湧出,吧嗒吧嗒落在李慕白嚇得蒼白的臉上,頓時黏糊糊的一片,這個女鬼雙目暴突,似乎隨時都會滾落而出一樣,她的臉猙獰異常,整個五官都扭曲起來,特別是左臉的臉頰,已經沒有皮,露出鮮紅的血肉。

兩種一喜一悲,極端的情緒展露在女鬼的臉上,讓人心裏生出恐懼。

暗中庇護自己的那個人走了,這跟自己有些恩怨的女鬼都上門來尋仇了,搞得自己就像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

“滾!”

李慕白花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心中的那股煩悶頓時一掃而空。

因為,因為他奇跡般的可以活動了,不過讓他有些想要罵娘的就是,這個女鬼雙手如同鋼爪一樣,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手的力氣很驚人,抓得他喘不過氣來,李慕白想要蹬腿,但是腿也被這個女鬼給死死的壓住,身下冰涼一片,有點麻木,就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無法動彈。

倒是雙手空了出來,李慕白牙一咬,狠狠一拳往這個女鬼腦袋砸去,但是拳頭卻直接穿過女鬼的腦袋,好像是砸到空氣之中,對女鬼沒有半點影響,見到女鬼張嘴怪笑起來之後,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鬼也真夠毅力驚人的,上次在永和市纏住他,現在沒有想到居然追到這偏僻之極的小山村裏麵來,也依舊是這樣纏住他,不過比起上次更加的嚴重,上一次這個女鬼隻在睡夢之中想要對他做什麽,現在白天居然也敢出現。

“你……你到底……到底想……怎樣!”

李慕白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問到。

“你……替我……死!”

女鬼陰陰的邪笑起來,聲音陰沉,很空,讓人捉摸不透,這種語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發出來的,這話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整個土磚屋裏麵都透露出一股股陰涼,屋內很沉悶,桌子上的一抹烏光立刻引起了李慕白的注意,是那柄烏木劍!

“有話……好好說……先……先放開我,再……再說,就算替你死,也……也不是在這,我跟你慢慢聊,……聊怎麽個替死法!”

李慕白咬了咬牙,額頭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女鬼一聽,遲疑了一會,鬆開了慘白異常的手,她從李慕白的身上爬了下來,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就好像一隻巨大的蜘蛛一樣,腦袋偏著,長長的頭發垂到地麵之上,雙目惡狠狠的對著李慕白開口:

“說,怎麽個替死法,死前我很懊惱,都是你,都是你,你明明看見她了,怎麽不幫我忙,怎麽不幫我忙,讓我死得這麽慘!”

女鬼鬆開他之後,李慕白雙眼有些翻白,然後吞了口唾沫從床上翻滾而下,悄悄的靠近木桌。

“你是在哪裏死的?你在這裏找我,就算殺了我,能夠有用?你就能夠解脫?還有,你死了,能怪我?我早就提示過你了,你自己難道沒有看到我揮手不要你們過來麽。”

李慕白摸了摸自己隱隱發疼的脖子,眉頭大皺的開口了。

這個女鬼也太不知好歹了,自己當時已經耗了最大的努力,但是那種情況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難到還要一個八字奇輕的人湊上去送死不成?

“我沒看見,我被遮眼了,我……”

女鬼忽然沒有再說什麽,有些驚恐的看著門口,不知何時,有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這個人影一聲不吭,但是右手手指夾著一張筆直的黃符。

“惡靈,退散!”

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沉穩有力,就如同驅魔咒語一樣。

話音剛落,那人手臂一抬,手中的黃符激射而出,直接定在女鬼的額頭之上,女鬼發出驚恐的吼叫聲,渾身冒起大片的黑霧,黑霧翻滾之間,女鬼的身形消失不見,周圍的黑霧也突然消失,瞬間,屋裏空蕩蕩的,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李慕白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上麵根本就沒有什麽血跡。

“白……白寒!”

李慕白這才去看那擲出黃符主人是誰,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影子之後,李慕白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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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埋屍】
“你現在還拿著烏木劍,做什麽?想對付我麽。 ”

這個高大的身影正是白寒,他臉色陰寒的看了一眼雙手已經緊緊抓住烏木劍的李慕白,冷笑一聲走了進來。

“不……不是,剛才,剛才那個女鬼!”

李慕白結結巴巴,有些語無倫次的往屋裏看去,但是屋裏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那個女鬼半點影子?

“咦?剛剛還在這的,怎麽你扔過來一道符,就消失不見了,她被你打散了?不會再來了?”

見到屋裏沒有女鬼的身影,李慕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把沉重的烏木劍重新放在了木桌上,開口問到。

“剛才我隻是驅散了她,這個女鬼的執念很強,隻怕是一路跟著你,沒有那麽容易驅散的,其實打散一個鬼魂很容易,但是要讓她們摒棄這種執念和害人惡念是最不容易的,她這次被我驅散,不敢再輕易過來了,我肚子餓了,你做飯吧,吃完飯,你就去後山去繩子。”

白寒走了進來,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沉聲開口了。

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李慕白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白寒,悶哼一聲的走進廚房。

午飯,李慕白就炒了兩個小菜,香噴噴的白米飯,白寒倒是沒有嫌寒酸,吃完就躺在床上休息了,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李慕白倒也沒有什麽怨言,這種事情從他懂事就在做了,小時候父母就已經很不合了,經常打架,那時候自己的母親就經常回娘家,而自己父親則是在外麵喝酒,也隻有李慕白一個人照顧自己,所以,從小他就很獨立,匆匆收拾完畢後,李慕白掃了一眼床上酣然入睡的白寒,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然後蹲了下來。

床下是一個暗紅色的木箱,在李慕白的印象之中,這木箱裏麵放的都是自己外婆一些收藏的東西,不過裏麵大部分是一些碎布什麽的,他這一次要帶著這烏木劍一起上山,雖然現在外麵如日中天,惡靈出沒的幾率不大,但是李慕白一直都是很謹慎,特別是這些事情發生過後,他就更謹慎了,他還年輕,不想死。

抽出一根卡其色的長布條把烏木劍纏住在身後,再加上雙肩背包的遮掩,隻露出一個木劍柄。

出門的時候李慕白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那輪紅日,眉頭微微一皺,手裏忽然多了一頂鴨舌帽,戴上帽子,次啊遮掩住了不少陽光,這個帽子是白寒的,不知道這個帽子有什麽玄機,他隻是戴上這個帽子,就感覺自己冷靜了不少。

因為這時間都是吃飯的時間,而且日頭這麽毒,也沒人去後山,就李慕白一個人。

很快李慕白就到了古廟之前的那株大樹下,這根麻繩筆直的懸掛在那,因為是環鎖的結扣,李慕白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繩子給弄了下來,這繩子很打手,冰涼,摸上去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雖然是懸掛在樹杈之上,處於陰涼之處,但是現在的溫度有三十六度之高,這繩子居然還依然是冷。

“咯吱。”

忽然一聲細微的響動聲從遠處傳來,陰氣了李慕白的注意,他躲在大樹之後,往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過去,這地方正是從古廟那個地方傳出來。

緊閉的破敗大門忽然打開了,裏麵走出張術和周大福兩人,見到這兩人,李慕白心裏一緊,腦袋縮了回去。

周大福一出來就環首四顧,看看周圍的動靜,看了片刻之後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現在沒太多時間了,快點動手!”

張術眉頭皺了皺,沉聲開口了。

“嗯,好。”

周大福一溜身的就走進了古廟,不一會,就拿了一柄鐵鏟出來,這種鏟子是農家經常用到的,有半人來高。

張術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個羅盤,然後他在這養屍地之上走動起來,他走了幾步,就看一眼羅盤,然後看了一下地勢,然後又走,直到十多分鍾之後,在左側的一個牆角停了下來,然後指著身前一塊土質格外黑的地方開口說:“就這裏,埋在這裏最好,你先挖坑,我來準備。”

“陽兒就埋在這裏?”

周大福開口問到。

“這裏是最好的位置,趕緊抓吧,如果讓惡鬼找到他的屍身後果不堪設想。”

周大福停了張術的話之後,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然後深呼一口氣,手裏揮動著直接在這片漆黑的養屍地開始挖掘起來,一撮撮黑土飛出,這養屍地的土質很鬆軟,片刻功夫就挖了一個長坑,周大福已經累得汗如雨下,不過依然沒有半點放鬆。

張術已經進入古廟,不一會,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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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茅山趕屍術】
鈴鐺聲很有節奏的響了起來,這鈴聲就很像有魔力一樣,李慕白心裏驟然狂跳起來,偷偷伸出半個腦袋往古廟看過去。

雖然現在是白天,烈陽高照,但是古廟之中卻漆黑一片,破舊的大門就像一張巨口,擇人而噬,而古廟的是磚牆卻有很多地方已經剝落了,處處都透露出一股荒涼的氣息。

忽然,張術身上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個發黃的道袍,頭上戴著一頂下圓上窄的,上麵繡著一個太極八卦圖案,不料黑黃交加的帽子,他一臉嚴肅,右手手指捏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銀色鈴鐺,嘴裏念念有詞,剛念完,左手忽然一抖,一疊錢紙撒了開來,折灑落的錢紙很講究,並不是尋常的錢紙,而是那種圓形,中間有個正方形的空洞。

撒完之後,他就迅速往前走去,手中的鈴鐺急促的響了起來。

剛一離開,身後便出現一個身穿蓑衣的人出現,腦袋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鬥笠,鬥笠的邊緣都是密不透風的黑紗,遮擋了陽光,這個人行走很奇怪,忽左忽右,更加奇怪的是,他的動作十分僵硬,**的,腳每次一踩,都是踩在這些錢紙之上,準確無誤。

“顯陽!”

李慕白心裏微微一驚,很快就知道這個身穿蓑衣的人就是周顯陽,這個張術居然利用茅山趕屍之術控製了顯陽的肉身,讓他受到自己的控製,之前看過捉鬼筆記,再加上這段時間為了謹防張術迫害自己,白寒已經跟他講過有關於茅山一些秘術,還有一些手段,所以李慕白這才一眼就知道這就是茅山的所謂趕屍之術。

茅山的趕屍之術比起湘西那邊的幾大趕屍世家更加的厲害,湘西那邊的趕屍世家弟子趕屍一般都是入夜之後才開始,道行越深的趕屍人就不要等到深夜,而一些道行淺薄的弟子則是要等到子時過後,因為那個時候,地麵之上的陽氣才會減至最低,如果地麵陽氣過重,是趕不成的,屍體也不會聽命令。

而張術道行似乎不高深,怎麽可能在白天趕屍,就算頭頂有東西遮掩了,但是腳下卻是腳踏實地的。

不對!

不是這樣的,周顯陽每次踏下的地方都有這種圓形的錢紙,這種錢紙也叫做冥錢,可以短暫的隔斷與地氣的接觸,而中間的圓孔之中噴出的地氣,又可以刺激屍身,更加重要的是,這裏是奇陰無比的養屍地,有的隻有陰氣,所以張術才能在白天短暫的控製周顯陽的屍身。

張術走一段時間,便會念動咒語,撒下一大片冥錢。

這就是茅山術裏麵所謂的,“行路”,冥錢開道,屍走四方,也是茅山趕屍術裏麵最為罕見的趕屍手段。

李慕白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以前也隻是聽說而已,現在居然實實在在的看到了傳說之中的趕屍之術,能夠驅動一個已經過世的人,未免有些駭人了,盡管現在是白天,但是他還是不禁感到脖頸之後一陣發涼,心裏發毛。

周大福已經停止了挖掘,他抹了把汗,神色複雜的看著踏著錢紙,一步一步往自己這邊走過來的周顯陽。

“讓開。”

張術已經走到坑邊,伸手一揮,大片的錢紙從袖口抖落而下,落到坑中。

“張大哥,難道就這樣入土?不用棺木了?我怕這地下的蛇蟲噬咬我兒的身子。”

周大福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滿臉的乞求之色。

“這裏是養屍地,你以為是平常的地方?你挖了這麽久,又可曾看到什麽蛇蟲鼠蟻?快去拿我要你準備的東西。”

張術白了一眼周大福,冷哼一聲開口了,此刻,周顯陽已經站子啊坑邊,一動不動。

因為太陽的緣故,而周顯陽身上冒出了死死白霧,一股淡淡的臭味傳了出來,張術眉頭皺了皺,伸手往他身上一撒,驅趕沾染了陽氣,直到周大福從古廟裏麵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他手裏握著幾根檀香,還有一個深色的布包。

張術手中的鈴鐺微微一搖,伸手衝著坑一點,周顯陽一跳,落到了坑中,然後躺了下來,見到他躺了下去,張術才鬆了口氣。

“點燃!”

張術又在屍體之上撒了一些紙錢之後,冷聲開口。

“現在我要布置一下七星困屍陣,斷絕屍體與惡靈的聯係,如果沒有布置成功,讓惡靈找回屍身,聯合起來的話,整個村子的人都要陪葬,你別讓人來打擾知道麽。”

張術接過這一把點燃的檀香,忽然抬起頭,若有所思的往古廟的圍牆之外看過去,嚴肅的開口了。

李慕白嚇了一跳,趕緊縮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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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準備】
周大福聽了張術的話,自然不敢怠慢什麽,當即就走出了養屍地,四處巡查起來。

張術手裏的檀香緩緩的燃燒著,忽然他走到坑旁,收起了銀色鈴鐺,右手捏起了一根檀香,雙目微微的眯了起來,接著手腕一抖,這根檀香直接沒入周顯陽頭頂的泥土之中,足足插進去大半截,然後他又走到另外一旁,伸手連連揮動,手裏剩餘的七根檀香競相飛出沒入泥土之中,七根檀香所擺放的位置,居然和天上的北鬥七星的模樣相似。

此刻的李慕白已經悄然下山了,再待下去的話就要被發現了,張術現在在他的心裏絕對不是普通人,上次捏住自己的肩膀,他就知道了,所以他還是有些畏懼此人的。

等七根檀香全部沒入土中之後張術才微微鬆了口氣,這七根檀香燃燒的極為快速,片刻功夫就隻剩下香灰。

這時候周大福臉色有些驚駭,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大呼起來:“張哥,張哥,麻繩不見了,麻繩不見了。”

“你說什麽?麻繩不見了?”

張術拍了拍手,見到周大福如此慌張,忽然想到了什麽,眉頭大皺起來。

“嗯,就是掛在老樹上的麻繩不見了,怎麽辦?”

周大福伸出手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臉色不太好看的開口了,因為張術跟他講過,這麻繩是對付自己兒子所化惡鬼最好的東西。

張術沒有再說話,小步跑了出去,見到那老樹樹杈上的繩索不見了,然後轉過頭說:“你先把土填了,看來今晚有些忙了,要把你家女人和小孩子遣散到別人家去,女人和小孩都不宜在場,他們的身體都太弱了,凶靈的實力絕非你所想象的那樣,用現在你能夠理解的話來說,他已經能夠影響我們正常人的腦電波,你知道我們會在這麽一個情況之下才會見到他們麽,一般擁有天生靈異體質的人,那個叫李慕白就是這種人,或者用一些特殊的東西輔助,比如吃下烏目,都是可以看到這些東西的,而普通人是根本看不到,但是如果一個凶靈蘊含的能量太強,是可以影響到我們這些人,讓我們的腦電波跟他們的同步。”

周大福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張術,點了點頭說:“嗯,如果顯陽化為了凶靈惡鬼,難道一定要消滅麽,就沒有別的辦法鎮壓,或者超度?”

張術摸了摸下巴,開口說:“有,不過我沒有這個能力,現在我的烏木劍都被奪走了,而吊死周顯陽的麻繩也不見了,現在要對付他,隻怕都很吃力,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些符,你也別手下留情,因為他化為惡鬼之後,就喪失了人類該有的理智,就算是至親之人,他也會下手的,死一個人,他的力量就強大一分,切記!”

周大福聽了他的話之後,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臉,他雙腿跪在養屍地上,渾身都透露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

過了片刻功夫之後,他才來到土坑旁,拿起鐵鏟。

李慕白安然到達的外婆家,讓他有些想要吐血的就是,白寒居然還在睡覺,一進門之後,李慕白氣喘籲籲地把麻繩重重的扔在桌上。

“不錯,睡一個午覺的時間你就能辦好事情,倒也省了我不少心。”

白寒從床上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桌上的麻繩,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你倒好,我可是你的委托人,你不幫忙做事,卻還在這裏睡覺。”

李慕白有些慍怒的開口了。

“委托人?好,我看你有多少錢給我。”

白寒冷笑一聲後,繼續躺了下去。

“咳咳,那咱們接下來該幹什麽?”

李慕白摸了摸幹癟的口袋,立刻轉移話題,沉聲開口問到。

“等。”

白寒雙眼一閉,不再說什麽了。

李慕白自然是知道要等,等到黑夜降臨,不過現在還早得很,現在還隻是下午一點的樣子,是一個睡午覺的好時機,特別是窗外夏蟬的鳴叫聲,更是催人欲睡,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睡覺,而是掏出了那本羊皮古卷,仔細的查看起來,上麵可是有很多治鬼秘法。

就這樣,白寒躺在床上睡午覺,而李慕白則是坐在旁邊翻閱著這本捉鬼筆記,看的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落下,天邊的雲層都渲染成橘紅色,周圍的氣溫開始慢慢下降了。

整個村子陷入了一場沉寂,除了一些煙囪之上冒出的炊煙,村子裏也沒有人走動了。

“這本筆記倒是還記載的十分詳細,很難得。”

白寒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李慕白身邊,看了一眼這羊皮古卷,淡淡的開口了。

“天黑了,我發現你這個人好奇怪,在夜晚總比在白天有精神。”

李慕白合上捉鬼筆記,見到白寒雙眸之中神采熠熠,輕笑一聲開口了。

“咱們出發吧。”

白寒眉頭一調,沉聲說到。

“就出發?捉鬼筆記上好像是記載著鬼魂一般都是在子時出沒,現在還早得很。”

李慕白晃了晃手中的捉鬼筆記,有些奇怪的問到。

“那是普通的鬼物而已,周顯陽不同,隻要日頭一落,他就很有可能出來。”

白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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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惡鬼現】
李慕白做好充足的準備之後便出門了,他們出門的時候,日頭已經徹底的落了下來,此刻已經是過了晚飯時間,剛一踏出來,就有些不對勁了。

安靜,周圍安靜的異常。

一般在夏夜,總會有些不知名的小動物鳴叫聲,但是今晚卻沒有,就連空中的一絲微風也不曾吹動,周圍靜謐的可怕。

李慕白感覺身子有些發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寒冷,他雙手搓了搓手臂,眉頭大皺起來,這種種異象都表明,今晚極不尋常。

“白寒,你老實跟我說,你要怎麽對付顯陽,我知道惡鬼已經是不同尋常的存在,你該不會打算把顯陽打得魂飛魄散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請你回去。”

李慕白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白寒,沉聲開口了,盡管現在周顯陽已經變成了惡鬼,但是不論他變的怎麽樣,始終都還是周顯陽,始終都是他的好兄弟。

“打散一個惡鬼很容易,但是要真正的度化就不行了,不過我可以把他鎮壓起來,然後送到無量寺去超度。”

白寒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李慕白,冷冷的說到。

“無量寺?這又是什麽地方?如果顯陽的魂魄能夠安息的話,我倒也能夠放心。”

李慕白微微一愣,旋即低聲開口了。

“你不必知道!”

白寒麵無表情的開口了,說完之後便大步往前走去,而李慕白隻是默默的跟在白寒的身後,一言不發。

周圍有些昏暗,但是月亮已經出來了,已經能夠勉強的看清前方的路,不過月亮有大半都被一層漆黑的雲層籠罩住。

到了周家的前門,周家漆黑一片,白寒在籬笆樁子外站住了腳步。

村子裏麵的鄉民的家裏,一般都是由一個大的籬笆圍成的院子,這些院子裏是可以種些菜,養些牲畜的。

“怎麽回事?難道張術和周叔他們不在這裏?都跑了?”

李慕白肩膀上纏著從古樹上解下來的麻繩,好奇的開口問到。

“不會,他們已經在做好準備了,你看到大門前門的那盞燈沒。”

白寒伸手指了指遠方周家大門口一盞豆大的火苗,沉聲開口問到。

“還真是,為什麽要擺盞燈放在這裏?你看,那裏還有一雙鞋子。”

李慕白見到那油燈的前方還擺著周顯陽生前所穿的鞋子,微微驚呼起來。

“算他還有點良心,這燈是給他回魂的時候用的,這樣他就不會走錯門,兒到別戶人家,見到鞋子,就更加能夠確定這裏是他家了,雖然現在他已經化為了惡鬼,但是還是保有生前的一些意識,看他那個茅山外門弟子是已經準備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麽手段。”

白寒冷笑一聲,輕聲開口了。

李慕白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腦袋劇烈的疼痛起來,他雙手捂著腦袋蹲著,眉頭皺了皺,聲音顫抖的開口了:“來了!”

白寒看了一眼天邊,接著麵帶詫異之色的看了一眼他,低聲笑著說:“想不到你這個靈異雷達還蠻靈的,我們先等候時機,不可妄動,我先施法隱藏我們的氣息!”

說完,白寒掏出一張黃符,雙手夾在手掌之中,嘴裏念念有詞起來:“萬物乾坤,天地靈動,神兵如火,藏息收攝之術,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這張符便化為一道金光湧入二人身前的土地之中,等李慕白腦袋疼痛稍緩,一陣白色的煙霧從地麵之上冒出,直接籠罩住二人,一陣狂風從遠處刮過來,這陣狂風來的很突然,從他們頭頂之上掠過,沒有做絲毫的停留,轉瞬即逝。

這道風吹過的時候,李慕白感到全身冰冷一片,感覺自身的血液都要冰凍起來,無法順暢的流通。

一個黑黝黝的影子落在周家的大門口,那盞燈,在狂風的竟然沒有熄滅。

黑影漸漸顯露出形體,正事周顯陽,他穿著一條漆黑的褲子,但是上身卻露出青白色的肌膚,上麵的紅色符文顯得格外的顯眼,他背對著李慕白他們,腳微微踮起,沒有離地,就這樣,身體僵硬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周圍都是黑暗一片,唯有周顯陽,詭異無比,特別是身上的那些用朱砂繪製的符,此刻就好像張牙舞爪起來一樣。

“來了!”

李慕白見到周顯陽這怪異的姿勢,低聲開口了。

白寒瞪了一眼李慕白,指了指前方,忽然大門猛然大開,一道黃的光芒從裏麵飛出,周顯陽忽然往後退去,並且想要往外麵飛來,但是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周圍的籬笆旁邊忽然出現一道道黃符,這些黃符連成一片,讓周顯陽無法越雷池半步,他腳剛踏上去,便被一彈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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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鬥鬼】
“這是什麽東西,好神奇!”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李慕白有些目瞪口呆了,因為鬼隻是一個能量體,並不受實物的束縛,穿牆飛遁這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卻沒有料到周顯陽所化的惡鬼居然無法踏出這籬笆圍牆半步,這些黃符剛一迫退周顯陽之後,又隱入地麵之中消失不見。

“符陣而已,也就隻能夠勉強的困住這惡鬼,他現在也隻是被迷惑了,如果碰到一些成了氣候的惡鬼,這符陣是無法困住他的。”

白寒雙目寒芒湧動,摸了摸下巴,沉聲開口了,他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打算。

這時候,周家的大門發出“咯吱”一聲沉悶的響聲,木門緩緩的打開。

茅山外門弟子張術和周大福從裏麵出來了,不過他們是抬著一張半人來高的桌子出來,這個桌子嶄新無比,應該是剛做的,而且且做工十分簡單,就一個桌麵加上四條桌腿,就別無他物了,不過上麵還擺放著不少器物,最為惹眼的就是那些黃符了。

“法台,真是有些想不到呢。”

白寒看到二人把桌子抬了出來,冷冷的一笑。

這法台就是茅山一些道行淺薄的弟子專門所用的一種輔助手段,因為茅山講究的是借法降妖除魔,法台越高,借到的法就越強,雖然這個法台製作的很粗劣,但是有勝於無,總比空無一物要好的多。

“你先拖住他!”

身穿黃袍的張術走到法台前,遞給周大福一貼黃符紙,語氣嚴肅的開口了。

周大福接過這疊黃符,看著遠方轉過身來的周顯陽,呼吸變得更加沉重起來,周顯陽原本略顯得憨厚的表情此刻已經變得十分木訥,雙目失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抬眼往這邊一看的時候,雙目之中泛出冰冷的寒芒,接著二話不說,縱身撲過來。

“顯陽,我是你爹,你不認識了麽!”

周大福心裏微微一驚,隻感覺周身一陣冰涼,脖子已經被周顯陽掐住了。

周顯陽很顯然沒有被他的話打動,他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雙目之中隻有仇恨,冰冷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要把人穿透,有些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直接抓起了周大福,周大福很驚慌,立刻拿出一張黃符往周顯陽手臂上一貼。

這黃符剛一貼上去,周顯陽青白的手臂之上立刻冒出一股青煙,周顯陽吃痛的鬆開周大福,另外一隻手狠狠往他胸口一揮,周大福渾身就好像被一股巨力擊中,如同破敗的沙袋一樣飛出,重重的跌在地麵之上,濺起大片的塵土,手中的黃符也散落在地麵之上。

周顯陽滿臉怒容的盯著周大福,想要再次縱身撲過去,張術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孽畜,膽敢傷人!”

張術右手抓著那個銀色鈴鐺,狠狠往法台之上的黃符一按,接著猛然抬起手,一張張黃符被銀色鈴鐺牽引而起,鈴鐺聲一響,這些黃符如同利刃般激射而出,直奔周顯陽而去。

周顯陽已經知道這些黃符的厲害,當即身形變化起來,化為一股黑煙,想要遁走,但是這黃符的速度很快,還未逃開,便射到這團黑霧之中,黃芒微微閃動之間,放出刺目的光霞來,周顯陽的身軀再次浮現而出,不過這一次他明顯的動怒了,雙目之中湧現出幽幽的綠光,十分攝人。

怨恨,衝天的怨恨!

周圍卷起了陰風,吹得發太上的燭火全部熄滅,上麵的黃符吹落在地。

“找死!”

周顯陽森然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絲毫的感情,張術臉色十分難看,立刻伸手往前一抓,抓住了一道黃符,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起來:

“天地靈動,神兵火令,金光辟邪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一落,這道黃符忽然化為一道黃色光罩護住了張術本身,周顯陽忽然出現在他身邊,五指一抓,正好抓在這層黃的光罩之上。

“退散!”

張術臉色一鬆,手裏又拿起另外一張黃符,身子十分靈巧的躥出,狠狠往周顯陽額頭貼去。

“怎麽辦,再這樣下去,顯陽隻怕會被打的魂飛魄散!”

李慕白見到此刻的情景,縱然是詫異非凡,但是心裏也暗暗著急起來。

“沒那麽容易,你以為惡鬼這麽容易對付?把麻繩放下,以防萬一。”

白寒冷笑一聲開口了,李慕白點了點頭,這才把搭在肩膀上的繩索給放了下來,白寒伸手拿出一張符貼在上麵,嘴裏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而此刻,遠方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聲,李慕白抬頭一看,隻見張術身上的那層黃色光罩已經破碎,周顯陽臉色猙獰的抓在他的肩膀之上,五指狠狠的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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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惡鬥】
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抓,張術的道袍直接被抓碎,肩膀上皮開肉綻,烏黑的指甲沒入肩膀之中。

張術額頭青筋暴露,牙一咬,另外騰出一隻手,狠狠往周顯陽的額頭一拍而去。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周顯陽詭異的一笑,身子忽然消失不見,院子上空黑霧繚繞,陰風陣陣,一陣尖銳的嘯聲忽然響了起來,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下一秒,又在張術的身後浮現而出,雙手化爪,往他背後抓去。

“噗嗤!”

一聲布帛撕裂的響聲傳來,盡管張術驚怒交加的躲了開來,但是背後道袍依然是被撕裂,露出兩個大洞來。

周顯陽舔了舔自己沾染了鮮血的手掌,大嘴一張,一條猩紅的舌頭卷了出來,狠狠的抽在張術的臉頰之上,這舌頭來的很快,張術才躲開他的攻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

“啪!”

張術直接被抽翻,倒在地上,臉上紅腫一片,一股羞怒之色出現在他臉上,麵對著可以隨意幻化的惡鬼,自己法器也不再了,他是半點法子都沒有了,而且這個惡鬼的實力遠遠超過尋常的惡鬼,可能是之前他死後,自己用朱砂在周顯陽身上繪製了聚陰之力的符,而且他也是吊死的,所以怨氣遠遠要超過尋常的惡鬼。

“你……們……都……要死!”

周顯陽詭異的一笑,再次往張術撲過來,張術臉色大變立刻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忽然手一張開,噴出一口鮮血,一掌印在周顯陽的胸口上,周顯陽發出一聲怪笑,消失不見。

“不……不見了!”

周大福有些驚恐的跑了過來,扶住了張術,張術的臉十分難看,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是陰冷,雙目微微的眯起在四處打量著。

“我們今天可能都要死在這裏了,他太強了,我鎮不住!”

張術幽幽的開口了,語氣很淡然,似乎多了一種覺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白寒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張術臉色微微一變的往籬笆柵欄望去,隻見白寒和李慕白站在遠處,白寒手裏抓著一捆麻繩,大步往裏麵走了過來,但是卻同樣遇到了符陣。

李慕白倒是輕而易舉的就垮了過來,見到身後忽然湧現出黃芒,一張張黃符在自己身後浮現而出,擋住了白寒的去路。

看到這一幕,張術臉微微一變,但更讓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白寒隻是眉頭微微一皺,抬起的腳狠狠往前方一踩,這一腳的力量十分強,居然就這樣硬生生的踏了下去,這埋入地中的黃符表麵之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縫,他腳直接踩碎這些黃芒,穩穩的落在地麵之上,就在腳落下的這一刻,這些黃符所化的符陣全部潰散。

“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術捂著肩膀,收起了驚詫之意,重新恢複冷靜來,他雖然是茅山的外門弟子,但是始終都是茅山弟子,遠非尋常人可以比擬的。

“不用管我是什麽人,現在惡鬼沒有走,等處理好再說吧。”

白寒看了一眼頭頂之上盤繞不去的黑霧,冷聲開口了。

“原來是你拿了麻繩,也好,由你對付了。”

張術見到白寒手裏提著的麻繩,微微一驚之後,悄然退了開來。

白寒也不反駁,臉上帶著一股從容鎮定之色,他伸手抓著麻繩往空中一拋,這根數米長的麻繩盤繞而上,如果仔細一看的話,就能夠發現這麻繩上麵貼著一張黃符,就在這繩子一拋的時候,這黃符很詭異的消失不見,而繩子變得異常靈活,如同靈蛇一般在空中飛騰而起,很快就沒入眾人頭頂之上消失不見。

“落!”

白寒嘴角微微一揚,伸手衝著空中一點,一聲驚呼傳了下來,尖銳的嘶叫聲如同刀叉在光潔的盤子摩擦起來,震得的耳朵隱隱發麻。

李慕白看到這些發生的東西之後,一直處於發呆狀態,這些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他所理解的範圍了。

這些鬼物,居然還真的可以對付,並且除了自己,別人也是可以看到的,他心裏,忽然萌生了希望。

白寒的話剛一落,繩子落了下來,這繩子正好捆住了奮力掙紮的周顯陽,繩子上麵閃爍著淡淡的金光,他居然無法掙脫這根繩子,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

張術早就準備好了一張符夾在手中,見到周顯陽落下來,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狠狠抓著黃符往周顯陽身上一貼。

“噗嗤!”

一聲輕響,這黃符化為一道火焰罩住了周顯陽,周顯陽如同火球一般在地麵之上滾動起來。

“哈哈,終於逮住了!”

張術臉上閃現出厭惡之色,惡狠狠的開口。

“你瘋了,你這道火焰符根本就無法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反而會燒了這根繩子。”

白寒眉頭一皺,盯著張術,臉上露出嚴肅的模樣來。

就在眾人為之一驚的時候,周顯陽居然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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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鬼附身】
“消失不見了!”

李慕白見到隻有麻繩在地麵上燃燒著,心裏暗呼糟糕,嘴裏卻發出一聲驚叫,周顯陽居然不見了,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虛空之中的陰風越來越盛,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李慕白的頭發都被吹得飄起來,露出眉心的那塊類似於火焰的印記,因為風大,他甚至是有種自己馬山就要被狂風刮走的錯覺。

“你們都得死!”

忽然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李慕白身邊響了起來,仔細一聽,是周大福的,他轉過頭一看,隻見周大福麵露凶光的往自己撲過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周大福伸手捏住了脖子,如同抓起一隻小雞般的把他給提了起來。

周大福的力氣很大,大的非同常人,李慕白雖然看似瘦弱,但是身材近乎有一米八,骨架還是擺在那的,男生的骨骼一般都比女生重,李慕白也有一百二十斤,就算周大福是一個莊稼漢子,常年勞作,也絕對不可能單手提起一百多斤的李慕白,並且他神色猙獰,眼瞳化為一片白色,身子也有些顫抖,更加重要的是,剛才他講話的時候,裏麵就有周顯陽的聲音,二人的聲音重疊的響起,十分的怪異。

“鬼附身!”

李慕白心裏一驚,因為捉鬼筆記裏麵有所記載,如果一個人處在極為驚恐的情緒,並且陽氣極為微弱的狀態下,就很容易被鬼附身,身子容易受到鬼魂的控製,如果用科學的解說方法來說的話,就是腦電波同步了,而且這鬼的電波要遠遠強於這個人,才能成功的附身,否則的話,就不能成功,這種情況極為罕見的,卻沒有料到今日給撞見了。

讓李慕白有些哭笑不得的就是,這惡鬼還專門找軟柿子捏,相比白寒和茅山外門弟子張術來說,他簡直就是一個新生的嬰兒。

現在周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旁邊吹拂的陰風似乎都遮掩了諸人的視線,就算大家相隔十米不到,都無法看清對方,天空就好被一張巨大的裹屍布包住,顯得沉悶異常,而李慕白就宛如處在寒風之中。

被附身的周大福額頭青筋暴露,手臂之上的肌肉都暴漲,嘴巴微微張開,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來,顯得詭異無比。

“放……放手!”

李慕白呼吸困難,周大福的手就像是一隻鐵鉗一樣,死死的夾住他的脖子,李慕白意識都開始漸漸感到模糊起來,強烈的求生之意在他心頭升起,他反手往自己的後背摸去。

忽然摸到烏木劍的劍柄,一股冰涼之意讓李慕白清醒幾分。

李慕白伸手拔出烏木劍,往周大福一拍,周大福鬆開手,踉蹌的退了幾步。

不過李慕白這種半吊子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周顯陽這隻惡鬼?就算周大福全身都被刺得全部都是窟窿眼,在裏麵的周顯陽也不會有半分疼痛的,這烏木劍也根本無法傷害普通人的肉身,因為惡鬼的魂魄,已經進入了肉身,肉身就是最好的擋箭牌,而且被惡鬼這種級別存在附身,原有的主人是根本就無法重新掌控的。

更加重要的是,李慕白現在根本就無法真正的運用烏木劍。

片刻之後,周大福猶如餓虎撲食的撲到李慕白,雙手就要再次掐住李慕白的伸脖子,李慕白都有些絕望了,自己的力氣根本就不夠,被附身後的周大福力氣大的跟牛似的。

“滾開!”

白寒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就好像在黑幕之中憑空出現,狠狠一腳往前踹去,直接把周大福踢開,李慕白見此,立刻爬了起來,躲在白寒的身後。

“他被附身了,力氣大的很,怎麽辦。”

李慕白氣喘籲籲地開口了,神色有些慌張。

“現在張術已經在做法驅走這些陰風,我負責纏住他,你來趕走惡鬼!隻要惡鬼一離體,我就會用我們收妖公司的法器收魂葫蘆收了他,這次還真麻煩,早知道就跟白叔借陰差令令牌了。”

白寒說完身子微微弓起,雙目寒芒閃爍,眼眸之中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動作十分靈敏的躥了出去,最後的那句話,倒是像在自言自語。

“我來驅趕,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李慕白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他剛才都險些被掐死,現在居然叫他來趕走被附身的惡鬼。

“你的陰陽招魂燈!”

白寒冷聲開口了。

這時候周圍的陰風開始漸漸的消失,清脆的鈴鐺聲傳了出來,周家大門口忽然亮起了燈,隻見張術已經重新站在法台之前,滿頭大汗的晃動著手中的銀鈴在極力的驅趕著周圍的陰風。

李慕白不再遲疑,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陰陽招魂燈擺在自己前麵,然後掏出火柴劃動起來,可剛燃起的火焰卻很詭異的消失不見。

白寒已經一拳直接擊退周大福,轉頭看了一眼李慕白,臉色陰沉無比怒斥起來:“集中自己的意念,你在陰風之中想要點火?你腦子沒壞掉?”

李慕白渾身打了個哆嗦,丟了手中的火柴盒,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陰陽招魂燈,心裏開始祈禱,希望燈能夠被點燃,片刻之後睜開眼睛,但是卻依然無法點燃,不僅讓他有些著急起來,盡管現在白寒能夠很輕鬆的對付被附身的周大福。

沉住氣,我一定要爭氣!

李慕白咬了咬牙,盡量放鬆自己,全身的注意都集中在陰陽招魂燈之上,身體之中僅存的一股暖流都沒入招魂燈之中。

豆大的火苗忽然亮了,在陰風之中,這火苗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這陰風似乎根本就奈何不得這豆大的火苗。

睜開眼睛之後,李慕白有些站立不穩,全身疲乏的厲害,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一樣。

他很本能的右手衝著周大福所在的位置,深呼一口氣,嘴裏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離離乾坤,魂魄招來,周顯陽!”

聲音不大,但是卻猶若魔力一般,遠方的周大福一下站在原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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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收魂】
周大福聽到李慕白口中所吐出來的這幾個字,原本僵硬,木訥的臉一下變得痛苦猙獰,但身子就好像是釘在了原地一樣,當陰陽招魂燈之中的火苗微微一閃之後,周大福原本雪白的雙目在這一刹那之間變得一片漆黑,頭顱往天空微微揚起,嘴巴呈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張開,大的可以塞進一個拳頭。

一聲古怪的尖嘯聲從周大福口中傳來,接著更加離奇的事情發生了,一道漆黑的光柱從他口中狂湧而出,就像是在嘔吐,他身子一邊顫抖,一邊噴吐著口中的黑色光柱,甚至能夠聽到那種痛苦的嘶吼聲,讓人心裏驚悚,皮毛發炸。

這種情況隻是持續了數秒,這漆黑的光柱吐了出來之後,直接落在了李慕白身邊。

黑色光柱一散,周顯陽又出現了,直直的站在李慕白身前,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舉動,身子懸浮在陰陽招魂燈前,雙手合十,竟一副十分虔誠的模樣。

李慕白滿手心都是汗,雙眼緊緊的盯著周顯陽,一刻也不敢放鬆,背後的寒毛豎立而起,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見到這種情況,張術停止了銀鈴的搖晃,有些吃驚的看著李慕白,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李慕白比起普通人都要差,之前隻是一隻手就可以製服他,但是現在沒有料到居然能夠控製住這重傷自己的惡鬼,隻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就逆轉過來,這種轉變,誰都無法接受。

雖然李慕白現在看起來威風鼎鼎,其實心裏則是暗暗叫苦,他現在感覺自己十分的疲勞,好像隨時都會昏睡過去,大腦極度的疲憊。

“還不動手!”

李慕白瞪了一眼站在遠處沉默不語的白寒,嘴裏近乎咆哮起來,他已經感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有些無法握住這陰陽招魂燈了。

聽到李慕白的呼喊,白寒才反應過來,不急不忙的從腰間取下一個巴掌大小的黃皮葫蘆,這個黃皮葫蘆表麵還用朱砂繪製著一些神秘晦澀難懂的符文,他拔開葫蘆蓋子,伸手衝著周顯陽所在的位置舉起這個黃葫蘆,單手掐動一個法決,食指與中指合並,其餘三個指頭彎曲微微指著黃皮葫蘆,嘴裏念念有詞起來。

“天地靈動,魂歸來兮,閻羅法令急急如律令!收!”

白寒左手掐動的劍訣狠狠衝著周顯陽一點,一道清風從收魂葫蘆之中卷出,纏繞住周顯陽,而周顯陽沒有任何征兆的變為一道黑煙,隨著這道盤旋而出的清風湧入這葫蘆之中,待黑煙盡數沒入黃皮葫蘆之中後,才重新蓋上了葫蘆蓋子。

李慕白終於鬆了口氣,這一次自己用意念點燃陰陽招魂燈,遠遠不是之前可以比擬的,他就像是連續三個通宵都沒有睡著,極度困乏,雙眼一眯之後,就倒在地上睡著了。

“好了,事情也差不多解決了,別以為你們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會請人來破壞掉養屍地,你們自不自首不關我的事,但是關於收服惡鬼這筆錢,我想應該由你們來付的。”

白寒慢條斯理的把黃皮葫蘆重新係在腰間,眉頭一挑,盯著目瞪口呆的張術還有緩緩轉醒過來的周大福,冷冷的開口了。

“知……知道了。”

張術摸了一把冷汗之後,點了點頭應允了,就看著白寒一手抓小雞似的抓住李慕白往遠處去了。

“張哥,咱們接下來咱們辦?”

周大福恢複正常之後,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一張。

“還能怎麽辦?你沒聽到他放出的話麽,這些錢我會付的,還有你兒子我也會幫他選個好墓地的,不過這也算是報了你的恩情,我要重返師門。”

張術咬了咬牙,語氣變得沙啞起來,聲音之中有種很懼怕的感覺。

“你不是被茅山趕出來了麽,現在回去,你就不怕他們懲治你?”

周大福一聽張術要回去,立刻就驚呼起來,張術跟他講過一些關於茅山的事情,對於判教的人,處罰是相當的嚴重。

“不怕,因為我有一個重大的情報要回饋我的師門,我留在你這裏的錢,也足夠你們花一輩子了,好了,現在也不用擔心什麽了。”

張術冷冷一笑的開口了,雙目卻盯著白寒消失的地方,臉色越來越嚴重,滿腦子都是在想白寒被符陣阻難,然後一腳踏碎這符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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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白寒的目的】
這一覺,讓李慕白足足睡了一整天之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屋內昏暗的燈光搖曳,窗外夜色有些迷離。

“醒了?醒了就不要睡了。”

熟悉的聲音在李慕白耳畔響了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片刻之後才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全身都酸軟無力,到現在,腦袋裏麵依然是昏沉的厲害。

“怎麽回事,這次使用完陰陽招魂燈之後我就失去知覺了,我昏睡了多久。”

李慕白看著坐在桌邊的白寒,扶著腦袋,沉聲問到。

“一天多,你以為陰陽招魂燈那麽好用?你現在根本就無法掌握此燈,咱們打個商量行不。”

看著李慕白一臉茫然的樣子,白寒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什麽商量?你要和我打商量?”

李慕白甩了甩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帶著驚訝之色開口了。

“你把陰陽招魂燈給我,我讓你這一輩安心如何?或者說,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

白寒扭過頭,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了。

“哦?如果你能夠點燃此燈的話,我就同意,若是不能,那這盞陰陽招魂燈也不是你能夠擁有的。”

李慕白看了一眼坐在昏黃燈光旁,露出異常蒼白笑容的白寒,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的開口,因為他感覺白寒極為不尋常,原本以為他會好心好意的幫助自己,卻沒有料到竟會圖謀自己的陰陽招魂燈,外婆說這盞燈跟自己出身有很大的關係,並且冥冥之中守護自己的那個人說這盞燈是屬於自己,不能讓人奪走,除了自己,任何人是無法點燃此燈的,否則他也不會輕言說出這個條件。

“好,好,很好!”

聽了李慕白的話後,白寒笑了,他笑的很僵硬,呆板,就像一個從來沒有笑過的人,突然笑起來說不出的詭異,說完幾個好字後,臉色一下恢複原本陰冷的模樣,雙目森然的盯著李慕白,眼眸之中綻放出一抹嗜血的光芒來。

桌上擺著那盞陰陽招魂燈,靜靜的呆在那,白寒沒有觸碰,很顯然也是無法點燃此燈。

李慕白大氣不敢出一口的看著白寒,不知道白寒心裏怎麽想的,如果白寒真要對他出手,他還真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特別的沉悶,誰都沒有再開口。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最終還是李慕白忍不住開口了,其實他心裏還是還是比較關心這種事情的,畢竟已經過了一天多了,也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這裏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既然你不肯給我陰陽招魂燈,那就算了,明天我就走了。”

白寒歎了一口氣,敲了敲桌子,冷聲說到。

“你難道不要委托費了?”

李慕白心裏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聲音小了很多。

“知道你身無分文,委托費肯定是不會給我的,不過規矩不能壞,我已經像他們收取了費用,好了,天色暗了下來,我也該走了。”

白寒剛說完,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步伐堅定,沉穩有力,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你為什麽要這盞陰陽招魂燈?你到底有何目的?”

李慕白冷聲開口了,言語之中滿是質問。

“這個你不用知道,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活著吧。”

白寒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嘴角微微翹起開口了。

“你現在就走?不等明天天亮再走?”

李慕白走到門口,看著遠遠離去的白寒,大聲開口了,因為在這座大山之中,要想走到鎮上去,沒有幾個小時是不行的,更何況白寒還是個外人,根本就不熟悉這裏的山路,夜間走山路,危險無比,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白寒腳步一停,轉過身來,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冷笑來。

轉身回到房後,他開始沉思起來,為什麽白寒會想要陰陽招魂燈?不過很明顯,就算是神秘莫測的白寒,他也是無法掌握陰陽招魂燈的。

也不知道自己外婆幾天能夠回家,自己也隻有在這裏多呆些天,放鬆放鬆,反正離這個假期也不遠了,一旦想起和自己心儀的女生考進同一所大學,他就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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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後媽】
這一夜,李慕白睡得很安心,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直到第二日清晨醒過來。

山裏的空氣就是好,補足了覺起來之後,感覺神清氣爽。

他去了周家,不過周大福已經不見了,據說是出門辦事情了,發生的這件事情村子裏並沒有太多的閑言碎語,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依舊恢複平常的樣子。

在這裏玩了十多天,每一天早上李慕白都會在山上鍛煉,修煉捉鬼筆記上麵記載的一部叫做歸元煉氣法決的功法。

歸元煉氣法決,類似於道家的一些修煉之術,筆記上麵記載此術可以吸納天地間的靈氣為已用,改變身體的素質,強身健體等等一些不可思議的效果。

當初修煉,李慕白的目的也隻是純粹的為自己身體著想,並沒有想其他的事情,因為自己的身子太弱了,他純粹的隻是想好好的鍛煉自己而已,不過讓他極度鬱悶的就是,修煉了好幾天,絲毫不管用,連體內的一絲微弱氣息都沒產生。

原本是要放棄的,但是他外婆卻堅決不肯,雖然不知道這本筆記是誰寫的,不過裏麵的東西都是十分有用的,所以在假期裏麵,除了能夠閱讀這本筆記之外,接下來每天的清晨他都會去後山的最高山峰練習呼吸吐納,不過期間,他卻再也沒有動用一次陰陽招魂燈,上一次動用陰陽招魂燈可是讓他吃了個大苦頭。

假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沉,李慕白便離開自己的外婆家,重新回到了永和市,再次回到自己父親的租房裏麵。

“回來了?”

一道嬌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傳來敲門聲,正在整理自己行李的李慕白眉頭一皺,打開了門,隻見一個穿的花枝招展,頭發呈大波浪狀的中年美婦站在門口,她瓜子臉,嘴角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雙眼狹長,是很罕見的桃花眼。

“嗯,李……姨。”

李慕白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兒,眼神有些閃躲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位後媽,他始終無法真正的麵對,不管是心裏還是表麵,他也無法接受。

“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你還當這裏是你家麽,你也這麽大了,我希望你懂事點,你爸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你不要惹他不高興。”

美婦目光有些清冷的看著李慕白,口裏出聲略帶警告的開口了。

這個美婦姓李,名芳,李慕白一直都是叫她李姨,現在又開始來訓斥他了,雖然他很反感,但是還是要在這個家裏呆下去,所以沒有多說什麽。

“怎麽,不高興了?”

李芳盯著腦袋微微低著的李慕白,冷聲開口了,見到李慕白臉上露出的那一絲不服氣的樣子,她有些不高興了,李芳原本就是一個善察言觀色的人,李慕白對於她來說,還嫩的很。

“沒有,今天不是周日麽,怎麽我爸還在加班?”

李慕白腦袋微微抬起來,沉聲開口問到。

“你這是在質問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問!”

李芳眉頭大皺,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李姨,你不是說我長大了麽,自己父親的事情,我還不能管了?”

李慕白心裏也不知道哪裏湧出的勇氣,抬起頭,目光對上了李芳。

“你……翅膀硬了?這一次上學不要學費了?好,很好!”

李芳雙目冷冷的盯著李慕白,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也不願意多說什麽,接著轉身離開。

聽了這句話後,他心裏一下就寒了,一般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的父親交給李芳,歸李芳發放給李慕白的,李芳一直不是很待見李慕白,經常隻給一半學費給他,然後另外一半叫他跟他媽去要,還有生活費用也是一概如此。

李慕白從小就很懂事,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在男方家裏地位不是很高,而且去了那個家裏之後,就根本沒有出來工作,而是在家打理,因為那個男人家大業大,本身也有一子一女,女的要比李慕白大幾歲,而男的則是和李慕白一樣大小,本來李慕白也是考不起這所學校的,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幫忙才去了那個學校,其實李慕白也很清楚,他隻是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找個伴而已,所以男人的兒子是和自己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甚至是同一個宿舍,一切都安排的僅僅有條,因為男人很疼愛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所以財務也不歸李慕白的母親打理,所以李慕白一般都不會輕易去問自己的母親要錢的,所以平時自己少點生活費,他也會自己利用空閑的時間去打工。

這一次是上大學,空閑的時間應該是更多了,李慕白之所以去上大學,也隻是想要增長下自己的見識,隻要自己出人頭地,就可以逃離現在這個家。

到了晚飯的時間,李慕白才聽到開門聲,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回來了。一切事情還是要對自己父親說明的,免得李芳又惡人先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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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李父】
拉開門走了出去就是客廳了,此時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菜,廚房裏麵依稀還聽到鍋鏟炒菜的響聲,一個中年男子一聲不吭的坐在那木製沙發上,他坐的十分端正,雙目盯著客廳的大彩電正在播放的新聞,目不轉睛,從電視機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好像是某一個工地發生了什麽大事故。

“爸,我回來了。”

李慕白走到這個中年男子身邊,坐了下來,中年男子的身子很結實,頭發理成短短的平頭,眼睛一動之下,便會出現魚尾紋,他身上的工作服已經脫下,隻穿了一件有些殘破的白色背心,衝著李慕白點了點頭,臉色有些憔悴的樣子。

這就是李慕白的父親,李建國,也是一個工地的包頭,其實自己還有幾個人組合起來的裝修隊,一個月的收入也是數萬了,隻是過得十分勞苦,什麽事情都喜歡親力親為。

“你外婆還好吧。”

李父轉過腦袋,視線從電視上收了回來,盯著李慕白。

“嗯,還是老樣子,身體還很利索,這一次她還獨自去看了我姨父。”

李慕白愣了愣,開口問到。

“哦,那就好,快開學了吧,這上萬塊的錢是打在你的卡上吧,如果拿這麽大的數目放手裏,我不放心。”

李父點了點頭,忽然開始詢問李慕白自身的情況了,這一點讓李慕白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百忙之中忙得不可開交的父親居然還知道自己的事情這一點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了。

“你沒空,明天我幫你去轉存到他卡上。”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廚房傳了過來,正是笑的一臉燦爛的李芳,她手裏端著一碗紅燒鯽魚走了過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不要,爸,你自己去轉。”

李慕白心裏一緊,條件反射般的開口了。

“怎麽了,李姨去轉不好?”

李父眉頭微微一挑,疑惑的問到。

“沒……沒有……”

李慕白心裏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本以為得知是自己父親會把錢轉到他卡上,現在卻被李芳橫插一腳,估計這錢又得少一半,爸媽離婚本來就讓雙方都不好過,自己的父親更是頹廢了幾年才從陰霾之中走出,結實了李芳,才有慢慢的好轉,現在他又怎麽會讓自己的父親再次擔心?

“哎,你這孩子,怎麽老是對你李姨心存芥蒂,你看看,這次你回來,她給你做了多少菜,我平時都沒這個口福。”

李父有些無奈的拍了拍李慕白的鬧嗲,笑著說到。

“國哥,小孩子不懂事嘛,等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明天我反正有時間,去銀行跑一趟,也沒有什麽的。”

李芳掩嘴輕笑起來,目光卻冷冷的往李慕白身上掃過,眼眸之中劃過一絲警告之色來。

“好了,吃飯吧,慕白,陪我喝幾杯?”

李建國聽了李芳的話,顯然是心情大好,然後轉過頭,笑眯眯的衝著李慕白開口了。

“不是吧,又要喝?”

李慕白看著他爸一臉笑眯眯的表情,臉色一下就沉了,他老爸叫喝酒,不喝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最終的結果,李慕白依然是醉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回的自己的小窩。

喝多了酒,腦袋疼得厲害,一睡就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

他考的這個學校其實也在永和市,現在的永和市一共有四個分區,分別是開陽區,元明區,盛園區和華天區,這四個區裏麵,盛園區和華天區都是存在比較久遠了,而開陽和元明兩個區是最近幾年才發展的,特別是開陽區,裏麵有好多所大學,被稱為大學城,並且開陽區因為是在郊外開發的,所以有不少景觀的,隻是繁華程度遠遠不及華天區,華天區可是近乎中心地帶,最繁華的步行街,百貨商場以及市政府就在華天區裏麵。

而李慕白現在所處的就是盛園區裏麵,盛園區在四個區裏麵還有很多工程在進行著,遠遠不及其餘的三個區,從盛園區這邊搭公交車去開陽區,也就是自己的學校所在,也是要花一個多小時的,這還是交通不擁擠的情況。

起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的床頭櫃上擺著一疊錢,他數了數,發現足足有五千之多,這不免讓他有些錯愕,錢旁百年還有一個字條,上麵留言說是這些錢給他置辦電腦和買些生活用品的,不過看了字跡之後,李慕白嘴角彎彎的勾起,露出一絲冷笑來,看樣子,這筆錢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而動手腳的人,他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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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生病】
看來這五千塊錢還是克扣了一半才到了自己的手中,如果真是自己父親李建國給的,肯定是一萬,而這張之上的筆記雖然模仿的很像自己父親,但是仔細一看的話,還是有很多地方露出了馬腳,並且還是寫的很匆忙的樣子,除了李芳,別無他人了,現在進大學了,她居然還要克扣自己的錢,心裏還真是歹毒的厲害,不過她也不敢克扣的厲害,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反正離開學也隻有幾天了,這幾天忍忍就是,李慕白咬了咬牙,暗暗的說道。

匆匆吃了點東西,忽然褲口袋裏麵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李慕白嘴裏還叼著半個饅頭,一看來電顯示,嚇了一跳。

“蘇銘!”

怎麽會是他?

“喂,還沒開學,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你不會叫我來幫你搬東西吧。”

李慕白按通了接通,笑了笑開口問到。

“不是,是你媽出事了,你趕緊過來吧。”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急促,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我媽出事了?什麽事?現在在哪?”

一聽到自己母親出事了,李慕白原本有些不耐,一下就變得嚴肅無比起來,因為聽他外婆講過,雖然自己的母親原來是個美人胚子,並且身體比常人都要健康,她給母親算過命,說他母親的命硬,但是至從生下自己以後,就變得體弱多病了,蘇銘一講自己母親出事,他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暫時沒事,在家裏,剛才醫生來了,也查不出什麽病,現在都一直昏迷著,好了,不跟你說了,你趕緊來吧,我在門口等你。”

說完電話那頭就掛了電話。

李慕白的母親第二婚就是嫁到了蘇家,而蘇銘則是蘇家的主人蘇正文的兒子,也就是和李慕白一樣大小,並且高中就是同學,關係倒也好。

蘇家在永和市算是有家人家,蘇正文在房地產這一行業有所成就,家也在永和市的元明區的別墅區,元明區的別墅區傍水而建,風景很優美,那邊的地價也是非常之高的,在那邊隻有富商,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住得起的,並不是像李慕白這種人住的起的。

因為元明區同是在郊區,離盛園區很遠,李慕白打車都花了足足四十多分鍾,這一路都十分的焦急。

出租車是在別墅區停下來的,下了車,李慕白就看到遠方有一個身高與他相仿,但是要壯實很多的少年正在四處張望著,這個少年短發,卻戴著一副茶色眼鏡,他的眉毛很有特色,很有那種武俠小說裏麵的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的感覺,一看長相,就知道是富二代,高富帥直流。

“你怎麽才來?”

見到李慕白下了車,這個少年一邊搖手,一邊大聲呼喊起來,看樣子此人就是蘇銘了。

“到底怎麽回事?”

李慕白與蘇銘並肩而走,著急的問起自己的母親情況。

“其實這事發生了好幾天了,前天的樣子你媽就開始昏睡不醒了,當初我們還以為隻是休克過去了,誰知道請了醫生過來,也沒有丁點辦法的,到現在還依然是昏迷著,隻是偶爾到了夜間,才會有些夢囈聲傳來,特別是昨天,太怪了。”

蘇銘想了想之後,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驚懼之意。

“你爸不再家?”

李慕白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問到。

“我爸前天開始匆匆回家一趟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我原先也是以為他可能是公司裏麵比較忙,一打電話問公司,卻沒有料到我爸他出差了。”

蘇銘眉頭皺了皺沉聲開口。

很快,二人就進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草坪,草皮修剪的十分好,不遠處還有個泳池,泳池旁邊有棟歐美田園風格的別墅,整體是橙紅與白的色調。

蘇銘按了按門鈴,片刻之後,才有一個中年婦人卡過來開了門,婦人年紀大概四十左右,不過皮膚保養的極好,是那種健康的黃黑色,雙眼深邃的讓人看不透,她頭發盤了起來,身上穿了件亞麻色的t恤,見到蘇銘微笑的點了點頭,說:

“少爺回來了……這,這就是蘇夫人的公子,慕白吧。”

她的中文有些蹩腳,聽口音,不是永和市本地人,說完她目光瞅向李慕白,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李慕白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婦人,因為他以前是根本就沒有見過的。

“萍姨,他媽病了,該來的,你去泡點茶吧,麻煩你了。”

蘇銘眉頭皺了皺,聲音高了幾分。

這個叫萍姨的其實也是這幾天他爸爸請來的一個保姆,因為李慕白的媽媽生病了,很多事情都亂了,不過這個保姆倒也一點也不見外,才來幾天,就什麽事都要管,讓蘇銘很反感。

進了大門之後,一股涼意逼人而來,李慕白吞了口唾沫,仔細的看了一下客廳,似乎這一次來,與上一次又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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