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章 造化七篇

秦牧回到客棧,繼續研讀大育天魔經,不知不覺間到了深夜,他已經學了十多種法術,但是沒有對應的功法,這些法術的威力只能發揮出大半。

“必須要找到大一統功法,否則難以將大育天魔經的威力全然發揮出來。”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只覺腰身暖暖的,有什麼東西在拱自己,低頭看去,卻是小白狐靠在他身邊睡著了,在睡夢中用頭蹭他。

秦牧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將小妖狐送到床榻上,讓她枕著枕頭入眠,自己則回到桌邊,繼續參悟大育天魔經。

又過了良久,他也生了困意,于是熄了燈,合身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豐秀雲前來,送秦牧登船,道︰“公子,妾身只能送你到這里。此去沿江而下,便可以進入延康。公子一路小心,早日到延康京城,祖師已經在那里等候。”

秦牧點頭,揮手作別。

船隊的前方,高大埠頭上,正有士兵攪動絞盤,咯咯吱吱的拉起巨大的鐵閘,一艘艘商船緩緩啟動,被水流送離密水關,沿著涌江而下。

秦牧和狐靈兒站在船頭,四下看去,只見涌江兩岸的景致與大墟漸漸有了不同,這里江邊有些富饒的村莊,隱藏在山林間,不像大墟,都是些茅草房屋。

江面上的船只也漸漸多了起來,多是一些拉著礦石貨物的船只,吃水很深,江岸邊還有些礦山,許許多多的礦奴正在采礦。

“這里面有多少是大墟的棄民?”秦牧收回目光。

又走了百十里,江岸邊又有冶煉廠,一座座巨大的洪爐在提煉礦石,許多船只停靠在這里,卸載礦物。

洪爐冒出高幾十丈的火光,火勢猛烈,小船經過時,秦牧看到有十幾個神通者正在鼓風,施展出法術,讓火勢更猛,提升溫度。

還有一些神通者正在用法術牽引江水,冷卻提煉好的玄鐵、赤銅。

又有一些神通者用白虎之氣施展神通,切割玄鐵、赤銅,切成整整齊齊的方塊,方便堆砌,裝船。

這幅景象,在大墟中難以看到。

“無論人力物力財力,延康都遠超大墟。”秦牧贊嘆。

見微知著,從小的方面便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繁榮與強大,涌江邊的冶煉廠靠近水源,交通便利,能夠為帝國源源不斷的提供材料,煉制靈兵,提升軍隊裝備,可想而知延康國的軍力國力達到什麼程度。

“豐秀雲說有門派趁著延康國師在大墟戰敗,于路上暗殺延康國師,讓延康國師身受重傷,謀反作亂。”

秦牧心道︰“延康國師雖然在大墟邊緣吃了虧,但是軍隊的元氣未傷,整體戰力還在。他身邊強者如雲,本身又是神下第一人,怎麼會被暗殺遭到重創?這里面很有蹊蹺,倘若看不準,我怕這些造反的門派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商隊的船有水中巨獸拉著,速度極快,到了傍晚便來到堤江縣。

堤江縣沿江而建,比瓖龍城還要大幾分,秦牧張開神霄天眼四下看去,沒有尋到氣勢巍峨的神像,心中隱隱不安,突然醒悟過來,自嘲道︰“我還是以為自己在大墟中……”

他自幼生活在大墟,在黑夜到來前尋找到神像庇佑的棲身之地已經成為他的本能,這種習慣只怕短時間內都難能改過來。

堤江縣前,商隊突然停下,只見一艘艘漁船在前方出沒,有些漁民正在用鉤子打撈水里的浮尸。

“真是晦氣。”一個商人搖頭。

秦牧帶著狐靈兒隨著商隊入城,剛剛進入城中,便見一口口棺材擺在街道的兩旁,數量極多,約有四五百口。

秦牧嚇了一跳,有些棺材還未入殮,還有士兵抬著一具具尸體放在棺材中,有些棺材已經蓋上,城中的居民都是躲得遠遠的,不敢近前。

“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

秦牧納悶,有商家上前詢問,一個士兵道︰“是浮尸,江水沖過來的,不知道是哪里人。估計是上游洪水,淹死的,沖到我們堤江縣,被大壩攔住。縣令說這些尸體堆積的話,會有瘟疫,于是讓我們打一些薄皮棺材,將他們入殮了,明日便將他們安葬。”

“原來如此。”

各路商賈紛紛驅車避開,各尋客棧落腳,秦牧也尋了家客棧,落腳歇息,晚飯之後,秦牧取出延康地理圖看去。

堤江縣在延康中部,一路北上,大概十多日時間,便可以到達京城。倘若再向東走,大約三千里地便可以見到大海。

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夜色越來越濃,秦牧放下地圖,看向窗外,這里的黑暗與大墟的黑暗不同。延康國的夜晚是天色一點一點的變得黑暗,但天上還有月色,還有星光,而大墟到了夜晚,黑暗從西方而來,一股腦遮住蒼天,籠罩一切,黑暗中沒有任何光亮。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窗外,窗外的黑暗沒有半點危險。

“大墟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于有黑暗侵襲這種怪事?”

少年驅散心中的疑惑,取出大育天魔經繼續研讀。

他將白手套捋出一條線,元氣浸入其中,頓時絲線暴漲,變得越來越粗,顯露出無數文字。

秦牧細細研讀,這次他參悟的是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篇,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篇種類不少,有造化天魔功,造化天神功,造化先天功,造化人王功,造化鬼神功,造化靈功,造化地元功等。

秦牧學過其中的造化天魔功,不過當時司婆婆沒有教全,只教他封印魂魄的手法,沒有教他功法。

“造化功有七篇,先天功,地元功,天神功,天魔功,人王功,鬼神功,靈功。都牽扯到造化。這里面是否有聯系?”

秦牧一篇一篇的研讀,造化天魔功中的扒皮制衣只是外道,這門功法最強大的是強大自身魂魄,造化天神功善于模仿其他功法,不過秦牧細細研讀卻覺得天神功想要表達的應該是無常勢無常形,模仿其他功法神通只是天神功的表象。

先天功逆轉嬰兒,這門功法可以青春永駐,天魔教的少年祖師修煉的應該便是造化先天宮。天魔教的自在先天功應該是從造化先天功的分支。

地元功煉陽神,人王功煉王道,鬼神功煉通幽,靈功煉化形。

這七篇造化功各有精妙之處,但是晦澀難懂,秦牧看得入迷,參悟其中奧妙,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外面萬籟寂靜,只有敲更的聲音傳來。

就在此時,一股陰風從窗外吹來,燭光搖曳,秦牧連忙抬手護住燭光,突然街上傳來咯吱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黑夜中很是清晰。

秦牧心中一驚,一手蓋滅蠟燭,閃身來到窗戶邊,將窗欞關上,只留下一線。

少年五指叉開,大育天魔經所化的絲線立刻飛來,嗤嗤嗤在他的手掌上織成一個薄如蟬翼的手套。

秦牧透過窗戶看去,只見月光傾灑在堤江縣的街道上,街道兩旁停放著一口口棺材,更夫敲著鑼從街道的另一頭走來。

突然,這個更夫仿佛看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咯吱,咯吱。

那種奇怪的聲音傳來,一口棺材被推開了半邊,棺材中一個身影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當啷。

那更夫手中的銅鑼被驚得落在地上,突然棺材中的那個身影鬼魅般閃過,落在更夫身前,行動之時顯得身軀僵硬,雙手向前一插,將那更夫的腦袋從脖子上鏟落下來。

秦牧心頭微震,只听咯吱咯吱的響聲不斷傳來,一口口棺材開啟,棺材中一具具浮尸坐了起來。這時,街道上一間房門開啟,幾十個道人魚貫走出。

為首的道人身披八卦黃袍,胳膊彎處搭著拂塵,頭戴道冠,腳踏覆雲履。他身後的道人則是黑色道袍,各自背著劍匣,默默無聲。

那黃袍道人袖筒中一張張黃表紙飛出,漂浮在空中,連成一道長橋。

這條由黃表紙組成的長橋從街道這一邊一直搭到堤江縣縣令的縣衙!

然後,一具具浮尸縱身躍起,從棺材中飛出,僵硬的在空中奔走,腳踩黃表紙,直奔縣衙而去!

秦牧凝眸看去,只見這些浮尸沖入縣衙中,隨即那黃袍道人袖筒中又有一道道黃表紙飛出,在空中搭橋,卻是鋪向東南西北四個城門。

他的身後,一個個黑袍道人立刻騰空而起,腳踩黃表紙,向四個城門而去。

“糟了!”

秦牧心頭一跳,旋風般轉身,將衣物收拾一番,打成包袱,喚醒白狐,飛速道︰“別說話,我們悄悄出城!靈兒,你來掌風!”

狐靈兒不解其意,眨著惺忪睡眼,還未回過神來。

突然縣衙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個聲音又驚又怒︰“飛僵!有飛僵!尸仙教來襲,快保護大人!”

“你們大人已死,頭顱在此!”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一章 尸仙教

縣衙中,一個厚重聲音響起,冷笑道︰“延康國師挾天子以令諸派,各大宗派苦其久矣!堤江縣令高聚德,為虎作倀,甘為延康國師耳目,死有余辜!”

客棧中,秦牧皺眉︰“堤江縣令死得這麼快?我第一次離開大墟,就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夠冤!婆婆說得沒錯,外面的人果然比大墟凶很多,還是我們大墟的人純良。話說堤江縣令是幾品官,本事比從二品的府牧如何?”

延康國的官職分為九品十八階,這些官職都是按照地位和修為來的,有些門派的掌教或者宗主修為極高,被封為大官,有的修為低一些,被封為諸侯,還有的則是掌管各地郡縣。

比如灕江劍派的沐悲風,便是南疆最頂尖的強者,因此被封為從二品的府牧,極為厲害。

狐靈兒清醒過來,急忙催動法術,一股妖風打著旋兒吹出窗欞,秦牧抬手將枕墊抽下,拋在空中,妖風吹著枕墊,狐靈兒立刻縱身,跳到枕墊上,納悶道︰“公子,他們造反不至于要殺了滿城的百姓吧?應該威脅不到我們。”

秦牧跳出窗,還未落地,足下便是一股妖風吹來,少年連忙腳踩妖風,向城外狂奔而去,飛速道︰“我的劍是少保劍,從一品大官的朝廷佩劍。若是被這些造反的人發現,必死無疑!而且,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些人造反,肯定不會容許城中的百姓出去,我們留下,只會將我們困在城中。等到延康國的大軍一到,這城中能有多少活人?尸仙教,好像是用尸體練功的。”

狐靈兒不由打個冷戰。

秦牧最後那句話實在太恐怖。

尸仙教,是用尸體練功的,也即是說倘若延康國的軍隊前來平叛,只怕城中的百姓,無論身份地位,都將被尸仙教煉成飛僵!

此時,堤江縣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尸仙教這次有備而來,先在涌江上游拋下自己煉制的飛僵,堵住堤江縣的大壩,然後化整為零潛入城中。

等到了夜晚,尸仙教的掌教控尸先殺入縣衙,殺了縣令。

堤江縣的縣令雖然也是高手,神通很是不凡,但是遭遇偷襲之下,只能授首。

與此同時,尸仙教的其他高手則趕赴四個城門,截殺縣城中的官兵,而尸仙教的掌教則帶著其他人去斬殺縣丞、縣尉、主簿等官員,讓官兵群龍無首。

堤江縣中雖然還有高手,但無人指揮,各自為戰,而尸仙教用黃表紙列陣,在空中打造出四通八達的道路,各處都可以相互接應,這場屠殺,尸仙教必勝無疑!

“掌教有令,封鎖全城,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城中傳來叫聲。

秦牧見機得早,狐靈兒催動妖風,而他則踩風而行,一人一狐即將飛出縣丞,突然劍鳴聲傳來,秦牧頭也不回,魚龍吐劍,少保劍出竅向後刺去!

叮,一聲脆響傳來,從秦牧背後刺來的那口飛劍從中間破開,少保劍勢頭不減,迎著那口飛劍的元氣絲層層破去,插入那人胸口,將這個腳踩黃表紙的黑衣道人釘在旗桿上!

那個尸仙教弟子從他背後偷襲,他自幼跟隨瞎子學習听風辨位,劍來的方向,其人所站的位置,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那人向他痛下殺手,秦牧反擊,氣機交感,少保劍刺殺對手,這幾乎是條件反射,是他自幼養成的習慣。

妖風帶著一人一狐飛出城,只听一個聲音道︰“賀隱師兄,有人逃出城了,還殺了小師弟!”

“小師弟?”

城中傳來一個又驚又怒的聲音︰“你們怎麼吃飯的?怎麼可以讓小師弟親自犯險?讓我如何向掌教交代?你們守住城,我去殺他!”

秦牧腳下一頓,妖風頓時破碎,狐靈兒拋下枕墊從空中跳到秦牧背後的包袱上,然後鑽進包袱里。

“小師弟?難道是尸仙教的掌教的公子?”

秦牧落地,立刻狂奔而去,心道︰“也有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

狐靈兒的妖風雖然方便,但是速度來說便壓比不上秦牧奔跑的速度了,而且在空中難以隱藏行跡,但是在地上奔跑便可以借助山林來藏匿身形,讓敵人難以追上。

突然,一團團火光冉冉升起,化作一只只火鳥在空中飛行,將空中照得雪白一片,那是神通者發出的神通。

秦牧抬頭,只見一只只火鳥飛行,火鳥後方則有一張張黃表紙呼啦啦的飛來,鋪在空中。

這些黃表紙是長方的紙條,約有腳掌大小,人可以走在其上。

“神霄天眼,開!”

秦牧眼瞳中元氣陣紋旋轉,神霄天眼開啟,回頭看去,但見一只只飛僵踩著飛行的黃表紙,蹦蹦跳跳,走在空中。

黃表紙分出兩行,飛僵也分成兩行,空中的黃表紙越來越多,又分成四行,一具具飛僵也分成四行,四下搜尋。而在黃表紙後方,一個青年道人背著長長的劍匣,匣蓋打開,里面一張張黃表紙飛出,不斷向前方的空中鋪去,想來就是尸仙教弟子口中的那位賀隱師兄。

他的腳步踩著黃表紙走在空中,腳步抬起時黃表紙便徑自飛起,落回劍匣中,而劍匣中便又有新的黃表紙飛出,出現在他的前方,恰恰承載著他落下的腳步。

之所以每一張黃表紙都要回到劍匣,應該是黃表紙用過一次,其中的元氣便會耗盡,需要回到劍匣補充元氣。

他向前走去,速度卻也慢。

秦牧心中微沉,這是一個開啟六合神藏的神通者,自己很難躲過其追蹤!

六合境界與靈胎境界,中間還隔著個五曜境界,五曜神藏。

秦牧這三年來勤修不綴,前不久靈胎四度覺醒之後,他便已經是靈胎境圓滿的水準,但是還是未能觸摸到五曜神藏。

他與空中的那個賀隱之間有著兩個境界的差距,那是兩個無法逾越的天塹。

從賀隱所展露出的這幾種手段來看,他應該是朱雀靈體,修煉的是火焰類的神通,而他背著劍匣,則說明他修煉的是劍法,不過從劍匣中噴出的是黃表紙而不是劍來看,他應該是用劍法來操控黃表紙。

這些黃表紙有條不紊的飛出,收回,維持著十多具飛僵在空中飛行,讓那青年道人腳踩黃表紙在空中行走,說明其劍法極為了得。

再加上這些黃表紙只怕也不僅僅是維持飛行這麼簡單,黃表紙上有用朱砂和鮮血寫著符,一張紙的威力只怕絕對不小!

“倘若有馬爺的如來印記,或者瞎爺爺的九重天神眼,我有信心與他拼一拼,只是沒有……”

突然,一具飛僵俯身而下,向他飛速追來,秦牧在前方狂奔,後面更多的飛僵不斷追來。這些飛僵並非是真的會飛行,而是賀隱的黃表紙不斷飛來,落在他們腳下,將他們支撐起來,能夠在空中行走,甚至狂奔,戰斗,因此看起來像是會飛的僵尸。

而這些飛僵落地,竟然發力狂奔,速度快得驚人,比武者的速度還要快!

狐靈兒從包袱里探出頭,張口一吹,頓時妖風大作,風中一口口無形的風刃彎刀向那些飛僵斬去!

當當當當,一連串踫撞聲傳來,狐靈兒嚇了一跳,那些飛僵身體無比堅硬,讓她的法術完全沒有了用處。

秦牧皺眉,飛僵的身體無比堅硬,比他還要強上許多,簡直相當于人形的靈兵!

他當機立斷催動行雨決,空中頓時雲氣彌漫,接著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靈兒,助風!”

狐靈兒會意,立刻作法,秦牧轉身揮手,一道道雨水向後激射而去,化作一道道水劍,同時狂風吹來,風助雨勢,讓秦牧這一手法術的威力頓時暴增,向那些狂奔而來飛僵刺去!

叮叮的踫撞聲傳來,兩人聯手,法術威力大增,一道道水劍頓時刺破那些飛僵無比堅硬的皮膚,將後面追來的五只飛僵打成篩子!

不過那些飛僵恍若無覺,依舊狂奔追來,對前方的一切都不躲避,無論樹木還是山石,都被他們撞得粉碎!

“打成篩子打不死你們,那就把你們打碎了!”

秦牧不斷催動行雨決,狐靈兒也不斷催動狂風,讓後方追來的飛僵更加破爛,甚至肢體開始破碎。就在此時,突然一頭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鳥從飛僵後方振翅飛來,火光爆發,方圓十多丈都是熊熊烈焰,溫度極高,一下子便將兩人的法術統統破去!

秦牧和狐靈兒悶哼一聲,法術被破,一人一狐都被反沖來的元氣沖擊得氣血浮動。

“我尸仙教的掌教之子,你們也敢殺,莫非是祖墳墳頭冒黑煙了?”

賀隱快步從空中趕來,一具具飛僵從空中向秦牧殺下,同時地面上的那五只飛僵呼嘯撲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二章 神通者

“果然是尸仙教的掌教之子……”

秦牧臉色黑了,這未免也太湊巧了吧?掌教之子偏偏向他出手,偏偏實力這麼弱,連他一劍都接不下。

這次尸仙教斷然不會放過他!

空中的飛僵還未接近,他便嗅到一股腥臭氣,這些飛僵的指甲墨綠,顯然有毒!

“是尸毒!”

秦牧嗅到這股氣味,立刻分辨出毒性。藥師傳授給他藥理,其中便包括從各種氣味中分辨出不同的毒性和藥性,秦牧幾乎是被藥師從小灌藥灌到大,對藥性和毒性的辨識能力也是極高。

這十幾個指甲上帶有尸毒,倘若被刺破皮膚,首先血液便會凝固,然後肌肉會變得僵硬,硬若磐石,刀槍不入,最終神智會消失,靈魂瓦解!

秦牧狂奔,但是後面的飛僵速度更快,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張張黃表紙不斷向前鋪來,空中的飛僵連連縱跳,即將追上他們!

背後賀隱揮手,空中又是火鳥振翅飛來,尚未接近便只覺熱浪滾滾,掀起一股熱風,地面上的青草瞬間干枯,水分全無!

此人走的應該是法術和御劍兩種路子,法術流派和御劍流派齊修。這種情況在從前很是少見,不過延康國師大刀闊斧革舊鼎新,聚集天下門派為皇朝所用,打破了許多固有的壁壘,讓流派之間的隔閡不再那麼深,因此出現了合流的情況。

像尸仙教這樣的邪道門派也趁著這次大變革,改善自己教派的功法和神通,開發出許多新的法術神通。

“不對,應該是三種流派!這些飛僵所施展的是戰技流派的招式!”

秦牧皺眉,腳步突然發力,身形如龍蜿蜒奔走,躲開背後襲來的火焰大鳥。

不料那火焰大鳥轟隆一聲炸開,火焰爆炸,頓時形成一個方圓六七丈的大火球急劇膨脹,澎湃的氣浪和烈火將秦牧狠狠拍飛!

秦牧尚未落地,便見一道道黃表紙嘩啦啦飛來,八九只飛僵踩著黃表紙從爆炸的烈焰中穿過,向他殺去!

這些飛僵都是五曜境界的武道強者級別,身體被煉得像是靈兵一般堅硬,招式簡單,鏟、切、剪、戳,但倘若被圍住,他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地上有飛僵追殺,空中也有飛僵襲來,而且賀隱以神通攻擊,形勢對他極度不利。

一張張黃表紙嘩啦啦飛動,急速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賀隱看似是催動黃表紙,但實則用的是劍法,這種劍法還是極為精妙,不比灕江劍派的劍法遜色多少。

最為關鍵的是,黃表紙上用朱砂和鮮血繪制的符給他很不好的感覺。

如果是普通的紙張,肯定不如劍的威力,但是繪制上符,則說明符中另藏威力!

秦牧人在半空,不由分說以造化天魔功封印自己的魂魄,接著元氣震動,將包袱里的小狐狸震了出來,十指飛速點動,將她的魂魄也封印在體內。

狐靈兒被他戳戳點點,又羞又惱,吱溜鑽進包袱里不出來了。

封印魂魄需要點在身體的隱秘部位,她畢竟是只母狐狸,還有些羞澀。

秦牧卻無暇理會這些,黃表紙是燒給死人的紙錢,在黃表紙上繪制符,說明符的威力只怕是針對魂魄而來。倘若與這些黃表紙踫撞,紙上的符威力爆發,只怕會傷到魂魄,所以他提前封印魂魄,免得措手不及遭其毒手。

呼——

空中的黃表紙鋪落下來,與黃表紙一起落下的是八只飛僵,黃表紙從秦牧兩側飛出,八只飛僵合圍,從四周包抄而來。

秦牧身在半空,身形開始墜落,下方五只破破爛爛的飛僵縱身躍起,從下向上,向他攻來!

與此同時,一張張黃表紙從群尸間穿過。

“定!”賀隱喝道。

一道黃表紙突然燃燒,朱砂和鮮血寫成的符文卻沒有消失,而是趁著火光浮在空中越來越大,向秦牧當空一照!

秦牧恍若無覺,背後魚龍躍起,張口吐劍,殘老村的少年元氣迸發,手臂粗的元氣絲卷起少保劍,並指平斬。

斬劍式!

劍氣破空,一只飛僵的腦袋跌落下來。

正在飛速趕來的賀隱吃了一驚,一張張黃表紙威力迸發,試圖定住秦牧。

他的定字符的作用是定人三魂七魄,魂魄被定住,身體也無法動彈。不過剛才那張定字符沒能發揮出作用,讓他有些不解。

其他黃表紙上的符文威力迸發,秦牧身前身後都是奇異的符文,秦牧卻絲毫也沒有被定住,並指一挑,少保劍從斬劍式化作挑劍式,將另一頭飛僵從下往上挑成兩半,隨即化作抹劍式,少保劍圍繞第三只飛僵的脖子抹了一圈。

少保劍的劍尖向外,雲劍成圓,畫了一周,四周一只只飛僵頭顱落地!

眨眼間,八只飛僵便直接授首,跌落在地。

雲劍式。

秦牧劍法極快,招式越簡單,出劍速度反而越快,以少保劍的鋒利程度,在這八只飛僵還未進攻到他的身上便被他統統斬殺!

賀隱一臉肉疼,飛僵合圍,對付修煉戰技或者法術的強者簡直是手到擒來,但是對付秦牧這樣的劍修,便有些困難了。

尤其是劍修的劍無比鋒利的情況下,簡直專門克制他的飛僵。

他用養尸地煉制飛僵,飛僵的身體強度極高,普通的靈兵根本無法傷到飛僵,而且飛僵無魂無魄,對付魂魄的法術也不好使。

秦牧這一劍平斬,看似平平無奇,但直接手起頭落,顯然這口劍絕對是超越大部分靈兵的寶物!

賀隱急忙停頓下來,召回下方的五只飛僵,背後劍囊中又有一張張黃表紙向秦牧切去!

秦牧趁機落地,面朝賀隱,腳步卻在後退,他施展出瘸子傳授的偷天腿法狂奔,即便是倒退而行,奔行速度也絲毫不慢。

嗤——

劍光閃動,秦牧以氣御劍,向飛來的黃表紙刺去。

轟隆——

劇烈的爆炸傳來,他的少保劍剛剛截到第一張黃表紙,紙上的符轟然炸開,而這張黃表紙上的符文威力爆發,頓時引爆其他紙上符文,一連串的爆炸傳來,秦牧遭到氣浪沖擊,胸口巨震,胸腔中的空氣幾乎被擠壓一空,整個人身不由己的倒飛而去!

他飛出十多丈外,包袱中的狐靈兒連忙催動法術,掀起一股狂風,抵消那恐怖的沖擊力,這才讓秦牧停下。

不過與少保劍相連的元氣絲也被那恐怖的爆炸炸得粉碎,少保劍呼嘯飛出,落入黑暗中。

秦牧落地,長長吸氣,猛然劇烈咳嗽兩聲,他盡管早有準備,肺腑還是被爆炸震傷。這還是他身穿百毒金蠶絲做成的衣裳,倘若沒有這身衣裳,只怕這一次爆炸便會要了他的命。

“竟然還沒死?”

賀隱摸出一罐腥臭的藥膏,扔給其中一個飛僵,立刻飛身向秦牧殺來。他的黃表紙內藏火焰神通,可以切割斬殺對手,也可以爆炸,爆炸的對肉體的傷害倒在其次,最大的傷害是爆炸產生的雷音!

倘若直面爆炸的雷音沖擊,三魂七魄不被震碎也會被震得脫體飛出,毀滅在爆炸之中!

秦牧竟然擋住了爆炸,也擋住了轟殺三魂七魄的雷聲,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擋住了他這一擊算不得什麼,秦牧那口鋒利至極的寶劍被炸飛,不知所蹤,而且又被符文炸傷,現在等待秦牧的,只有死路一條!

秦牧不退反進,從背後解下劍鞘,竟然使出以氣御劍的本事,把劍鞘當成寶劍來駕馭,刺向賀隱,同時腳步鬼魅般晃動,飄忽不定,飛速向賀隱接近!

賀隱冷笑,元氣迸發,化作火焰飛鳥,撲向秦牧,同時背後劍囊中黃表紙翻飛,一張張符文飛出,向秦牧斬去!

秦牧腳步愈發飄忽,猛然叱 一聲,並指刺出!

刺劍式!

劍鞘呼嘯刺向賀隱,賀隱冷笑,劍匣中一張黃表紙飛出,向劍鞘迎去。

秦牧這一劍刺來,威力雖然不小,但是劍鞘吞口卻是朝向他這一邊,沒有用比較尖的鞘尾,就算擊中他,對他的傷害也不會太大。

他只需要引爆一張符文,便可以將秦牧這一擊擋住,將劍鞘炸飛!

就在此時,突然劍鞘發生變化,劍鞘吞口化作一只張開大嘴的魚龍向他撲面而來。

賀隱心中一驚,接著听到背後傳來的破空聲,被爆炸炸飛的少保劍竟然呼嘯而來,向他後心刺去!

賀隱閃身便躲,正要避開少保劍和劍鞘所化的魚龍,突然秦牧背後包袱之中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張口吐出一道旋風,將他的身形定住了一剎那。

賀隱掙破旋風,後肩一涼,少保劍釘入他的肩胛,將他的肩胛洞穿,帶著一道血箭沖入魚龍口中!

秦牧一擊得手,正要追擊,突然火鳥烈焰熊熊將他淹沒,接著一張張黃表紙投入到烈焰之中。

轟隆——

劇烈的震蕩傳來,秦牧喋血,倒飛而去,元氣卷起少保劍,轟得砸入山林,然後返身躍起,縱身便走,呼嘯消失在夜色中。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三章 戮尸針


賀隱大怒,正要追擊,突然肩膀上劇痛傳來,秦牧利用劍鞘召回少保劍,那一擊威力雖然不強,但是少保劍太鋒利,還是將他的肩胛骨刺穿,讓他肩頭破了一個大洞!

賀隱忍住傷痛,取出大大小小的玉瓶,先涂上止血的傷藥,然後涂上治療斷骨再生的傷藥,再涂上生肌的傷藥,只是劇痛傳來,難以忍受。

而他的身後,一只飛僵正從藥罐里抓出傷藥,在一只被秦牧斬首的飛僵脖子上抹藥,然後抓起飛僵腦袋,放在抹上藥的脖子上。

那只飛僵腦袋晃了晃, 吧 吧作響,不過他的腦袋被裝反了,面朝身後。

為他“治療”的飛僵恍若無覺,走向那一只被分成兩半的飛僵,將其身子拼起,涂上腥臭藥膏。

這些飛僵即便是被斬首,或者分成兩半,竟然也不會“死”去,只要用尸仙教的藥膏涂抹,接上斷肢,竟還能活蹦亂跳,真是一奇。

尸仙教慣于弄尸,確實有著其獨到之處。

突然,破空聲傳來,一個個尸仙教弟子快步來到賀隱身邊,其中一個女弟子詫異道︰“賀隱師兄,你受傷了?那個小子很強嗎?”

“不強。”

賀隱臉色鐵青,咬牙道︰“他最多是五曜境界,但是修為不壞,而且身法很是詭異,精通控劍術和法術。他有一口寶劍,劍鞘能夠自動收回飛劍,而且這口劍極為鋒利,我的飛僵根本擋不住!他的傷勢也不輕,現在應該逃不遠!”

眾多尸仙教弟子吃了一驚,那女弟子道︰“精通控劍術和法術,那麼在戰技上一定沒有多少造詣。我們追上去,將他擒拿,交給掌教發落!”

十多位尸仙教弟子飛速離去。

賀隱起身,正要也趕過去,突然又有一個身影飛來,賀隱看到這人面目,吃了一驚,連忙躬身,道︰“喬師叔!”

那位喬師叔皺眉道︰“殺了掌教之子的小子還沒有抓到,你反倒被他傷了,賀隱,你愈發有本事了。”

賀隱羞愧,道︰“喬師叔,掌教……”

“掌教已經知道此事,極為震怒,不過他現在還在穩定局勢,平息城里的騷亂。”

喬師叔道︰“延康國師遭到重創,天下豪杰無不趁機起事,斬殺奸黨以正朝綱,我尸仙教這次師出有名,先剪除延康國師的羽翼,佔領堤江縣城。堤江縣便是我尸仙教的勢力,根基必須要扎穩,將國師余黨一網打盡!掌教雖然心痛,但還是以大局為重。”

賀隱稱是,道︰“還請喬師叔跟上那幾位師弟師妹。那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手中有一口可以化作魚龍的利劍……”

喬師叔驚訝︰“化作魚龍的利劍?具體是什麼形狀?你細說說!”

賀隱將少保劍和那古怪的劍鞘說了一番,喬師叔心頭大震,失聲道︰“這是朝廷一品大員的佩劍,天底下一等一的寶物!我尸仙教也沒有這麼厲害的寶物!此等重寶,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少年身上?難道他是朝廷中某個一品大員的子嗣?”

他目光閃動,笑道︰“這口劍了不得,正是天要我教大興,送上一品佩劍!我去將這口劍奪回來!”說罷,閃身而去。

賀隱皺眉,心道︰“一品大員的佩劍?這是象征朝廷身份地位的寶物,一品大員怎麼會將朝廷佩劍交給自己的子嗣?喬師叔考慮得有些不周……這件事還是趕快回稟掌教!”

他連忙向堤江縣城趕去。

喬師叔循著秦牧和尸仙教弟子留下的足跡追尋而去,突然,他微微皺眉,見到了第一具尸體,尸仙教弟子的尸體。

這個尸仙教弟子的咽喉有一線血跡,除此之外別無他傷,旁邊也沒有血跡,從傷口來看應該是被劍尖抹在咽喉處,割破了咽喉的兩大血管。

而從出劍的角度來看,這個尸仙教弟子應該是腳踏黃表紙飛行,被人從背後偷襲,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寶劍抹過咽喉。

不過奇怪的是,附近沒有血跡。

喬師叔皺眉,這只能說明這個弟子不是死在這里,而是在空中飛行了一段時間,才被丟下來。

他的血,在空中就已經流光。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殺他的那個少年是站在他的身後!

這個弟子應該是腳踩黃表紙向前趕路,尋找秦牧的蹤跡,而那個少年則是悄然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一劍抹了他的脖子,然後身體貼在他的後面,操控著他的劍匣,劍匣中不斷有黃表紙飛出,向前鋪去。

這個少年同時控制著尸仙教弟子的尸體不斷向前走,讓其看起來如同活著一般,跟上其他尸仙教弟子。

“這是控尸之術!”

喬師叔臉色微變︰“這個少年也懂得控尸!我教弟子危險了!不過話說回來,延康朝廷中好像沒有精通控尸的一品大員,這個少年是何來歷?從哪里學來的控尸法門?”

現在是深夜,即將三更天,盡管還有月光,但是看不太清也看不太遠。

喬師叔能夠想象出來,秦牧必然是趁著夜色,控制著尸仙教弟子的尸體,他接近其他尸仙教弟子時,對方必然難有防備,等到能夠看清時,只怕已經來不及躲避他的劍!

天底下的控尸之法除了尸仙教,還有其他邪教魔教也有,只是大家的法術各有不同。

尸仙教在控尸養尸之道上可以說是個中翹楚,只是名聲不太好听。

而從秦牧的控尸法門來看,只怕也極為了不起。能夠在殺死尸仙教弟子之後控制對方尸體,讓其依舊如同還活著一般,令其他尸仙教弟子看不出任何破綻,這種控尸術極為少見。

“有些像是天魔教的控尸大法……”

喬師叔繼續向前追去,沒過多久便看到了第二具尸體,然後是第三具尸體,第四具尸體……

他的眼角跳了跳,見到了第七具尸體,這具尸體沒有人皮,人皮被扒了去,但是卻沒有血跡,盡管被扒皮,卻沒有一絲血流出。

喬師叔臉色大變,吐出一口濁氣︰“造化天魔功!這個少年,是天魔教的弟子!”

尸體已經認不出是誰,也就是說,秦牧現在可能會是追擊的弟子中的任何一人!

喬師叔眼中閃過一道凶光,繼續追擊,沒過多久他遇到了幾個尸仙教的弟子,這幾人圍成一團,謹慎的盯著四周沒見到他到來,幾人都是松了口氣。

其中一個弟子叫道︰“喬師叔……”

喬師叔屈指連彈,一道道細如牛毫的細針飛出,閃電般射入這幾個弟子的眉心!

這幾人目光頓時呆滯,魂魄飛速消解,口吐白沫。

這針乃是喬師叔的靈兵,叫做戮尸針,只要中針,便會魂魄消融,變成有軀殼無靈魂的行尸走肉,大羅神仙也救不得!

一個女弟子吃吃道︰“喬師叔,為什麼……”

喬師叔飛速游走,檢查這幾個尸仙教弟子的身體,微微皺眉。

他沒有發現秦牧!

倘若秦牧擁天魔教的造化天魔功剝皮,化作尸仙教弟子的模樣,皮膚應該有一道紅線,而這幾個弟子身上都沒有紅線!

這說明秦牧不在其中!

“糟糕,中計了!殺錯人了。”

喬師叔眼角跳了跳,看了看這幾個尸仙教弟子,默默盤算︰“倘若留著他們的尸體,只怕會被掌教和其他幾個老鬼察覺,還是毀尸滅跡比較穩妥。”

他指甲彈了彈,藏在指甲中的粉末飛出,落在這幾人身上,這幾個尸仙教弟子頓時血肉消融,連骨頭以及身上的衣物都被化去,變成了一灘灘膿水。

喬師叔舒了口氣,眯著眼楮四下打量,沒有發現秦牧的蹤跡,突然身體搖了搖,嘩啦啦無數紅點從他的道袍下流出,卻是成千上萬只尸。

這些尸振翅便走,四面八方飛去。月亮西落,東方泛白,紅色的尸群飛在空中,像是太陽升起前游蕩在野外的螢火蟲。

“一品大員的佩劍,拿來做鎮教之寶也足夠了。”

喬師叔抬頭,看了看東方的朝霞,喃喃道︰“掌教一直坐在這個位子上,也該挪一挪屁股了……”

大墟,殘老村。

“牧兒,該起床吃飯了,怎麼還在睡?”

司婆婆剛剛說完這話,不由呆了呆,秦牧離開了幾天時間,這幾天里她每次做飯都要多做一份兒,然後呼喚秦牧過來吃飯,每次都會忘記秦牧已經離開村子。

司婆婆嘆了口氣,獨自默默的吃完早飯,將鍋碗丟在一邊,也不刷洗,坐在桌邊默默出神。

突然,小老太婆起身,踮著腳走入房間,收拾了一番,挎著籃子踮著小腳走出房子,向村外走去。

村口,藥師和村長還在喝茶,悠然自得。

司婆婆對兩人視而不見,挎著籃子向外走。

“司老太婆,想離開村子也不說一聲嗎?”村長悠悠道。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四章壞蛋出村

司婆婆轉過身來,眨眨眼睛道:“哪個要離開村子了”

    村長笑道:“我雖然是個俗人,但也聞弦而知雅意你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自然是住不下去了,肯定要出去尋牧兒。”

    司婆婆懊惱道:“!這都被你看穿了我要走啦,不留在這裡了”

    藥師咳嗽一聲,道:“你離開村子,你的心魔誰來幫你鎮壓以往有我們在,厲教主的元神不敢放肆,倘若你走了,我只怕你鎮壓不住厲大教主。厲教主魔道造詣極深,臨死前將自己化作魔種,種在你的道心之中,借你的道心存活下來,時刻等著反噬。你磨滅不了他,鎮壓不住他,他便會反噬,將你的元神泯滅,奪你肉身“。

    司婆婆目光閃爍:“他不會奪我肉身。”

    “因為他太愛你了嗎?”

    藥師冷笑道:“那麼你錯了,他奪你肉身,借你身體重生,那麼他便是你,他愛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軀殼等他變成了你,他便可以愛自己了。他是你的心魔,你也是他的心魔,他借你身體重生,便是戰勝了自己的心魔,厲教主是要藉你來磨練自己,想要成神啊“。

    司婆婆打個冷戰,突然笑道:“藥師,你說了這麼多,你能解決掉我這個心魔”

    藥師沉默下來,厲天行的元神已經種在司婆婆的道心中,他解決不掉。非但他無法解決,馬爺的佛法也解決不掉,村長的劍也無法剷除這個道心中的魔。

    能夠解決掉這個心魔的,唯有司婆婆自己,他們所能做的只是幫助司婆婆鎮壓這個心魔。

    “我住在這裡四十多年,你們不能解決掉他,那麼我繼續住下去又有什麼用?”

    司婆婆提著籃子便走,頭也不回,道:“我去找牧兒,我總擔心他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你們放心,我若是壓不住厲老鬼,我會回來的!“

    村長和藥師一起皺眉。

    司婆婆挎著籃子來到江邊,喚來一頭負江獸,登上獸背,沿江而下。

    負江獸走了百十裡地,司婆婆突然怔了怔,只見江心有一個瞎子拄著拐杖正在行走,司婆婆臉色頓時黑了,探手過去,一把將這瞎子拎起,放在負江獸背上,嗔怒道:“瞎子,你也要留我”

    瞎子茫然,賠笑道:“?原來是婆婆我好端端的走路,什麼留你”

    司婆婆將信將疑,道:“你大清早的跑這麼遠,不是為了堵住我,不讓我離開村子”

    瞎子叫屈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留你作甚對了,老太婆這是去哪裡是否能捎我一程”

    司婆婆眨眨昏花老眼,笑道:“我準備去延康國,你要捎著嗎”

    瞎子拍手道:“我正好也要去延康國”

    司婆婆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瞎子一臉無辜司婆婆冷笑道:“?你去延康做什麼”

    瞎子淡淡道:“我的眼瞎了,我去找挖掉我雙眼的那個人。”

    司婆婆心頭一跳,笑道:“我還以為你擔心牧兒的安危,打算去延康找牧兒,原來是去辦正事。”

    “他長大了,自然能夠應付一切變數。”

    瞎子這話讓司婆婆暗暗慚愧,只聽瞎子繼續道:“我不會直接去找他,我會暗中觀察他。”

    正在此時,空中一道流光閃過,司婆婆抬頭,只見那流光已經不見踪影,突然,那道流光又折返回來,唰的一聲落在負江獸的背上,瘸子身影出現,悻悻的看著獸背上的兩人。

    瞎子怒道:“瘸子,你鬼一般跑來跑去好不嚇人你作甚!?”

    “出村溜達溜達。”

    瘸子東張西望,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馬爺我昨天就沒有看到他,他昨晚沒有回來。”

    司婆婆驚訝道:“馬爺沒有回來他一向都是按時回到村子裡的。”

    瘸子嘆了口氣,道:“我估計他想念牧兒,去延康國了,我要去找他這老小子一聲不吭就走,我要去質問他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拋棄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我還要去看看我的腿......“

    瞎子冷笑:“你不是想去見牧兒吧”

    瘸子冷冷道:?!“我會想他我才不會想他這小子是我們撿來的,從小就淘氣討厭,我老早就想把他攆走了......咦,你看前面的混蛋好像是屠夫那廝......果然是屠夫!“

    過了片刻,負江獸的獸背上站著四人,當然,屠夫是用雙手站著。三人面面相覷,瞎子拄著竹杖,側耳傾聽,卻沒有一個人出聲。

    司婆婆挎著籃子,瘸子拄著拐杖吹著口哨,屠夫雙手放下,叉著腰東張西望。

    良久,瞎子訥訥道:“馬爺也跑了,再加上我們四個,村里就只剩下藥師,村長,聾子和啞巴......”

    “啞巴跑了。”

    屠夫哼了一聲,道:“村長和藥師還沒起來,啞巴就跑了,背著一個大箱子跑的,我跑出來追他沒追上”

    瞎子愕然,哭笑不得道:“那麼就剩下聾子,村長和藥師了。”

    瘸子嘿嘿笑道:“我們才不是想牧兒,我們是各自有各自的正事我是去皇宮瞧瞧我的腿,萬一延康國師將我那條腿醃一醃烤一烤熏一熏,做成了火腿,那還得了?“

    瞎子點頭:“我也是有正事,我要去為我的眼睛報仇。”

    司婆婆連連點頭,笑道:“我身為聖教的上代聖女,新教主登基,我自然要去見一見新教主”。

    屠夫想了半晌,想出一個理由,道:“我覺得我的下半身可能掉在哪個地方了,我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接上。”

    四人都鬆了口氣,異口同聲道:“所以我們都有正事”

    殘老村,村長和藥師坐在村口默默喝茶,過了良久,藥師道:“村里只剩下我們四個了。”

    “藥師,馬爺昨天就走了。”

    村長飲茶道:“他們心性還是差,坐不住還是聾子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心有城府,氣定神......”

    他側頭,呆呆的看著聾子背著一個帶著遮陽籠布的竹簍從他們身邊走過。

    藥師忍不住道:“聾子,你到哪裡去”

    聾子似乎沒有聽見,徑自走了。

    “這混球,又裝作沒聽見!”藥師氣道。

    “現在村子裡只剩下我們倆了。”

    村長哭笑不得,突然道:“你何時走”

    藥師連忙搖頭:“?我仇家這麼多,哪裡敢走我現在擔心,這些壞蛋一股腦全都跑出去了,只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動亂呢咱們村的壞蛋......”

    村長笑道:“讓外面的人頭疼去吧你若是想走,你也可以走,我留下看著村子,等你們回來。”

    藥師遲疑一下,搖頭道:“我出去只會給他們添亂,咱們村所有的壞蛋之中,我的名聲最不好......”

    村長似笑非笑道:“若非如此,你也早就跑了。”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堤江縣與虎陽縣交界,秦牧抬頭看了看初生的朝陽,抬手朱雀元氣迸發,將奪自屍仙教弟子的衣物燒掉。至於那張人皮早已被他丟在半路,穿上別人的皮,他還是有些心理負擔。而且他還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裡面全都是司婆婆為他準備的零碎東西,也無法披著人皮,否則便會變成大駝背,很容易被人看穿。

    “司婆婆的駝背裡面藏著什麼?”秦牧突然冒出一個好奇的念頭。

    他背著行囊,倘若披著人皮便會變成駝背,司婆婆並非是駝背,這麼說來她的駝背中肯定藏著東西,秦牧很是好奇,那裡面到底藏著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一夜逃遁,沒有休息,又經歷一場場惡鬥,讓他著實疲憊,包袱裡的狐靈兒已經累得睡著了。

    一陣風吹來,秦牧立刻追上風尖兒,踩著風而行,不過走了幾步只覺身體疲乏,只得落下來,老老實實的走路。

    突然,空中傳來嗡嗡的聲音,秦牧循聲看去,只見幾隻火紅色的甲蟲飛來,那些甲蟲竟不怕人,飛到他近前繞著他飛了幾週。

    “屍蟞蟲!”

    秦牧眼角不自覺抖動一下,打個哈欠,自言自語道:“好累,還是找個地方睡一覺......”

    他手指飛速連彈,那幾隻甲蟲頓時爆碎!

    秦牧立刻加快速度,飛馳而去。

    他曾經在藥師那裡見過這種蟞蟲,屍蟞有青蟞黑蟞等顏色,其中以紅屍蟞最為難得。而這些紅甲蟲就是紅屍蟞!

    而在此時,嗡嗡嗡的聲音傳來,他抬頭看去頭皮發麻,只見空中一朵紅雲正在向這邊趕來,氣勢洶洶!

    那朵紅雲飛得越來越低,突然一隻​​只紅色的甲蟲飛入山林中,鑽入亂墳崗,亂墳崗的地面抖動,一隻只骷髏從地底爬出,邁開雙腿向秦牧瘋狂追去!

    更多的屍蟞飛來,鑽入途中遇到的野狼獾子甚至猛虎等野獸體內,那些猛獸紅著眼,竟然也向秦牧撲去!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五章麗州府尹

  “屍仙教的高手!比剛才那個叫做賀隱的神通者要強,最低高出他一個境界!”

    秦牧心頭大震,這些屍蟞應該是屍仙教的高手所養,能夠同時遠程操控駕馭這麼多屍蟞,通過屍蟞控制亂墳崗的無數骷髏屍骨,再加上荒野中的各種猛獸,此人的修為是何等渾厚,可想而知!

    這比操縱飛僵要困難許多。

    這些屍蟞進入骷髏和猛獸的體內,讓這些骷髏,猛獸發生奇異變化,骷髏的骨骼上泛著紅色,而猛獸則直接便成了紅毛獸屍,瘋狂的向秦牧追去!

    這種手段,比賀隱高出太多。

    “他通過這些屍蟞操縱骷髏屍骨和猛獸,為的不是殺我,而是拖住我!”

    秦牧元氣控劍,少保劍飛出,施展出雲劍式,寶劍環繞周身不斷飛行,畫出一個又一個圓環,他向前狂奔,少保劍也不斷向前切割,將身前身後撲來的骷髏和紅毛獸屍切得粉碎!

    不過每一只骷髏碎掉,每一頭紅毛獸屍被切碎,這些屍骨中便有紅屍蟞飛出,或者鑽入泥土,或者飛向遠處山林,泥土中不斷有屍骨鑽出,山林中也不斷有紅毛獸屍衝來!

    秦牧頭皮發麻,這些獸屍和骷髏還是拖慢了他的腳步,追踪他的那個高手要不了多久肯定會趕過來!

    正在這時,狐靈兒被吵醒,見狀連忙催動法術,喚來妖風,風勢越來越大,變成龍捲風,將前方擋路的紅毛獸屍和骷髏捲入龍捲風之中。

    秦牧壓力大減,速度大增,向前狂奔而去。

    就在此時,一隻紅屍蟞飛來,落在秦牧的包袱上,向狐靈兒的口鼻中鑽去。

    狐靈兒驚叫,連忙從包袱中跳出來,爬到秦牧肩頭。更多的甲蟲嗡嗡飛來,顯然是追踪他們的那個屍仙教高手發現了狐靈兒御風,因此針對她釋放屍蟞,想要將她變成紅毛獸屍。

    “日照陽魂空中煉!”

    秦牧元氣變化,熊熊如火,一印蓋在空中,朱雀元氣化作一輪驕陽烈日,光芒大放,那些屍蟞吱吱怪叫,體內冒出一縷縷青煙,紛紛落地,一動不動。

    “雷音八式有用,能夠摧毀屍蟞中的魂魄!”

    秦牧又驚又喜,一邊奔行一邊施展出日照陽魂空中煉,那些奔行殺來的獸屍和骷髏被驕陽照耀,體內紛紛冒出一縷縷青煙,骷髏嘩啦啦倒地,而獸屍也徑自仆倒。

    而那些骷髏和獸屍不再阻擋他的去路,而是與他一起並行奔跑,一具具骷髏在奔跑的途中,突然伸手拔掉自己的肋骨,將肋骨當成彎刀,紛紛向秦牧擲來!

    數以百計的肋骨呼嘯,密密麻麻,旋轉著在空中飛過,滑過一道道圓弧,即使不中,也會回到那些骷髏的手中。

    秦牧頭疼,只得再次施展出雲劍式,抵擋四面八方可能襲來的肋骨彎刀,速度再次被拖住。

    屍仙教的攻擊手段實在詭異,飛屍,黃表紙,屍蟞,骷髏,紅毛獸屍,還有拆了自己骨頭當成飛刀的骷髏們,千奇百怪。

    突然,秦牧看到前方有農田,農夫正在耕種,現在正是春收的季節,田裡有很多農民早起收割莊稼。

    “快躲開!”

    秦牧揮手,高聲叫道:“諸位,快快躲開”

    那些農夫紛紛抬頭看來,不由吃了一驚,骷髏和紅毛獸屍如同潮水般向他們這邊湧來,著實嚇人,連忙丟掉手中的鐮刀落荒而逃。只是他們的速度遠不及秦牧和那些紅毛獸屍,照這個速度必然會被追上。

    秦牧連忙折向,避開他們,只是稻田旁邊便是官道,官道上也有行人為首的是一輛馬車,旁邊有護衛騎著高頭大馬,車內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外面何事喧嘩?“

    一個護衛在馬上欠身道:“回大人,有骷髏成災,正在追殺一個錦衣少年那少年擔心衝撞田裡的農夫,將骷髏群引到官道上還有些紅毛獸屍,形態很是詭異,應該是被人用屍蟞操控,多半是湘西的屍仙教“。

    “而今天下初定,總有些妖魔鬼怪跳出來禍亂蒼生。”

    車中的女子道:“施護衛,你去將骷髏群和紅毛獸屍除了,不要衝撞了百姓。”

    “是,大人。”

    那名施護衛並未下馬,而是取出一個銀色劍丸,屈指一彈,劍丸飛上空中,滴溜溜轉動,每轉動一周便有一道雪亮的劍光射出。

    那劍丸的轉動速度極快,一道道劍光如同雨線般落下,秦牧在奔跑的途中只聽四周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一具具奔跑中的骷髏紛紛破碎,變成齏粉!

    而那些紅毛獸屍也紛紛身首異處,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到,追殺他的數以百計的骷髏和紅毛獸屍便被清掃一空。

    這些骷髏和獸屍中有紅屍蟞飛出,但還未來得及飛起便被一道道劍光剿滅。

    “正統的劍法!”

    秦牧連忙止步,看向前方的馬車,馬車邊的護衛所使的是正統的劍法,他曾經在漓江劍派的身上見過類似的劍法,堂堂正正。

    這種劍法是將許多口劍煉成劍丸,迎敵時很是厲害,也可以布成劍陣。

    當然,能夠施展劍丸的,往往都是高手,因為劍丸實在太重,能夠以元氣讓劍丸騰空的,其修為必然無比強大。

    這馬車邊的護衛便如此厲害,馬車中的人應該很是了不起。

    遠處,那位喬師叔一路飛馳而來,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屍蟞一瞬間死得一干二淨,不由吃了一驚,沒有上前,而是站在樹梢上觀望。

    “麗州府少尹的車駕!”

    他臉色大變,急忙轉身便走:“麗州府的少尹是個狠人,我不是對手,先退了再說”

    他立刻閃身邊走,消失無踪。

    馬背上的那位施護衛向車中道:“大人,屍仙教已經退了。”

    車中的女子道:“喚那少年過來。”

    “是。”

    施護衛下馬,欠身道:“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請”

    秦牧上前,來到馬車邊,只見車簾掀開,裡面的女子露出側臉,是個粉黛紅唇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正過臉來,上下打量秦牧兩眼,見他衣著光鮮,想是大戶人家,道:“這位公子,你從哪裡來?”

    秦牧不卑不亢,道:“我來自堤江縣城。”

    那女子問道:“堤江縣城是否已經淪陷,被屍仙教佔據了”

    秦牧點頭,贊道:“姐姐真聰明。”

    “姐姐?我做了麗州府少尹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做姐姐。”

    那女子哭笑不得,喚來施護衛,道:“你傳令虎陽,豫康等縣,準備發兵堤江。”

    施護衛稱是,立刻去了。

    那女子看了看秦牧,道:“湘西屍仙教佔領堤江縣城,只怕那裡的人兇多吉少,你能夠逃出來也是一個異數我見你衣衫卻也華貴,應該是出自名門,你有何打算?“

    她的目光帶著憐憫,顯然也是認為堤江縣城被屍仙教佔據,城裡不可能會有人存活下來。秦牧既然是出身自堤江縣,那麼他的家人只怕也將葬身在堤江縣,不會活著出來。

    所以她才會問秦牧有何打算。

    秦牧遲疑一下,道:“我打算進京。”

    那女子點了點頭,道:“?進京也好我麗州府即將出兵堤江縣,兵荒馬亂之下,必定匪盜四起,這裡不是安身立命之地你此去京城,是否有路引”

    秦牧茫然,搖了搖頭。

    那女子沉吟片刻,道:“我是麗州府的少尹虞淵初雨,堤江縣在我治下出現了叛亂,是我之罪你倉皇逃出堤江縣城,沒有路引是情理之中。估計堤江縣令也死在了叛亂之中。瞿護衛,你備好筆墨文書“。

    一旁的護衛稱是,連忙取出筆墨文書送到車中,那女子提筆在文書上寫了幾行字,字跡娟秀,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牧連忙報上自己的名字。

    少尹虞淵初雨寫下麗州府民秦牧等字,然後印上官印,等墨跡乾了,將文書送到車外,讓人交給秦牧。

    “這是你的路引,沿途通關文書,持著這份路引路上經過的大城你都可以進去,不會為難你。”

    少尹虞淵初雨放下車簾,聲音從車內傳來,道:“你不必戀家,堤江縣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了,即刻趕赴京城吧我兄長虞淵出雲在那裡為官,你到了京城便說是我保薦你去的,希望將來還能遇到你“。

    “謝謝姐姐!”秦牧躬身,沿著官道快步去了。

    虞淵初雨嘆道:“可憐,這麼小的年紀便家破人亡只怕他是堤江縣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了......”

    “這位初雨姐姐真好。”

    秦牧將路引文書收好,心道:“這次趕赴京城遇到盤問,我便可以說是麗州府的人了,不會被人看出是來自大墟一宿沒睡,不如去虎陽縣歇一歇“。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六章毒殺

 秦牧在虎陽縣的客棧睡到下午,突然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只聽外面的店家道:“不知哪裡來的許多蟞蟲,四處亂闖,打不死趕不走就是這種紅色的蟞蟲,軍爺,你看這蟲子有沒有害......“

    秦牧心頭一跳,急忙起身,喚醒身邊的小狐狸,收拾行李。樓下,這家客棧的老闆正在向官兵說蟲子的事,那官兵只是個武者,對於這種蟲子也是一無所知,道:“。城裡有好多這種蟲子,剛才還沒有大概是最近要打​​仗,鬧蟲災這種蟲子,你踩死便是。”

    “踩不死呢,火燒也沒用,用開水澆也是活蹦亂跳。剛才還鑽入一個客官的嘴裡,摳都沒摳出......”

    秦牧在桌上留下一枚大豐幣,推開窗戶,狐靈兒催動法術,喚來一股妖風,秦牧縱身跳出,腳踩妖風呼嘯而去。

    只見此時的虎陽縣的空中,一隻只紅屍蟞零零落落的飛來飛去,秦牧屈指連彈,每一指都如同雷霆迸發,附近的屍蟞還未看到他便紛紛墜地。

    “屍仙教陰魂不散,不就是殺了他們掌教的兒子嗎,至於這樣窮追不捨?”狐靈兒憤憤道。

    秦牧落地,快速奔走,路上順手買了幾屜包子,連籠屜一起端走,那店家正要叫搶東西,一枚大豐幣飛來落在攤位上,店家不由大喜。

    秦牧一邊往嘴裡塞著包子,一邊飛速出城,狐靈兒跳到他的肩膀上,從籠屜裡抓起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連連呼燙,將包子拋來拋去,忍著熱咬了一口,被燙的直吐舌頭。

    一人一狐很快將包子吃完,秦牧回頭看去,沒有看到紅色的屍蟞跟來,鬆了口氣。

    狐靈兒鑽進包袱裡,取出延康地理圖,秦牧打開地理圖查看一番,又抬頭四下打量,辨明方位,立刻加快速度,向京城的方向而去。

    而虎陽縣城中,諸多紅色的屍蟞沒有尋到秦牧,紛紛飛出縣城。縣城外,喬師叔站在平陽山上,召回屍蟞,微微皺眉。卻在此時,只見一個獨臂老者走了過來,從旁邊經過,啪的踩死一隻屍蟞。

    喬師叔正要破口大罵,突然醒悟過來:“我的屍蟞無比堅硬,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踩死的這個獨臂老頭是個高手,還是不要招惹!”

    等這老者走遠,喬師叔分辨一下方向,心道:“這附近沒有,來路被我堵著,這小子只有東西和北這三個方向可走我的飛僵已經到了城東城西,沒有發現他的踪跡,那麼他只能北上“。

    他立刻動身,向北方而去。

    沒走多遠,喬師叔又遇到那獨臂老者,只見那老者一條袖子空空蕩盪,不緊不慢的向北走。

    喬師叔不打算理會,一隻只屍蟞形成一朵紅雲,將他托在空中,其他屍蟞則在山林中四下飛去,搜尋秦牧可能留下的踪跡。

    啪,啪。

    那獨臂老者又踩死了兩隻屍蟞,喬師叔眉頭挑了挑,忍住怒氣,屍蟞群緩緩降落,卻不落地,離地還有兩三尺,距離那老者兩丈外停下。

    喬師叔躬身見禮,道:“這位長老,這是我養的屍蟞,你踩死一次倒也罷了,為何連踩兩次”

    那獨臂老者停步,道:“我還以為是無主的蟲子,四處亂飛原來是你養的,得罪,得罪。”

    喬師叔笑道:“不知者不罪長老下次小心一些便是......”

    啪。

    那獨臂老者抬腳,又踩死了一隻蟲子,喬師叔臉色頓時變了那獨臂老者連忙後退,道:“我不是有意的......”

    啪。

    又有幾隻屍蟞不知何故飛到他的腳下,被踩成一團紅色的漿汁。

    喬師叔冷笑,樹林中一具具飛僵走了出來,將那獨臂老者團團圍住,喬師叔面目陰沉:“長老,你是來消遣我不是故意踩死我煉的屍蟞,莫非是欺負我屍仙教不成?“

    獨臂老者連忙道:“原來是屍仙教的高手你別誤會,你這蟲子自己鑽到我的腳下,怪不得我。”

    喬師叔不知他深淺,有些忌憚,面色緩和下來,勉強道:“既然不是故意,那就罷了。”

    他正欲離開,又聽得啪的一聲,喬師叔勃然大怒,惡向膽邊生,心念一動,一隻只飛僵向那老者直撲而去!

    他的飛僵不同於賀隱,賀隱不過是屍仙教的入室弟子,剛剛修煉到六合境界,修成神通,而他卻是屍仙教的師叔輩的人物,七星境界,飛僵早已被他煉成銅甲屍,銅筋鐵骨,威力驚人!

    而且,他練的屍極多,這麼多銅甲屍同時撲殺那獨臂老者,自是手到擒來!

    那些飛僵還未撲到那老者身前,突然一聲嘹亮的佛號傳來,佛光大作,喬師叔毛骨悚然,只覺一尊佛陀立在跟前,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叩首,叫道:“饒命!”

    而那一隻只飛僵被佛光照耀,直挺挺倒下,與他的聯繫全部斷去,卻是在瞬息間便被這個獨臂老者度化,不能再為禍世間了。

    「起來吧。“

    那獨臂老者看他一眼,抬步遠去:“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殺你,希望你也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喬師叔抬頭,四下看了一眼,鬆了口氣,心道:“還是我見機得快,任何本事煉好了都能救命,比如打不過就跪。”

    他爬起身來,定了定神,一臉肉疼!?“這些飛僵花費了我無數心血,多年才煉成,沒想到全都毀了這個獨臂人是什麼來歷端的厲害,沒有動手僅僅光芒一照便毀了我的寶貝兒......不過等我抓到那個小子,奪得一品大員的佩劍,什麼都值了!“

    秦牧正在山林間飛速奔行,突然停步,俯身下來,從地上拔起一株長著三瓣紫花的小草,狐靈兒納悶,道:“牧公子,這是什麼花”

    “這是土元草,有一種人和獸無法嗅到的香味。”

    秦牧小心翼翼摘掉紫色小花,棄花留葉,保留根莖他又在林中四下遊走,尋到另外幾味藥材,都是山林中常見的藥材,道:“不過土元草的香味對於昆蟲來說卻是異香撲鼻,這種草偏偏是有毒的,對人類無毒,對蟲子來說卻是劇毒,所以又叫百蟲敵。我採的這幾位藥材沒有其他作用,只是將土元草的香味和毒性強大百倍“。

    他向前快速奔走,一邊走一邊迸發元氣,將這幾味藥材以元氣托起,以元氣為爐鼎,當空煉藥。

    他的另一只手迸發出火焰,炙烤烘焙藥性,同時輔以玄武元氣滋潤藥材,免得烤焦。

    這座山坳還未走過,秦牧便已經將這幾位藥材的藥性提煉出來,除掉藥渣,雙手向中間扣了扣,只見他的掌心中頓時多出幾滴像是清油一樣的液體。

    秦牧四下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山坳坳裡有一汪清泉,當即走過去洗了洗手,然後發力狂奔。

    過了不久,空中一片紅雲飛來,鋪天蓋地,正是那位喬師叔的紅屍蟞。

    這些屍蟞追踪秦牧的踪跡,即將趕上秦牧,突然屍蟞群不受控制紛紛向下湧去,向山坳裡的清泉撲去。

    在後方控制屍蟞群的喬師叔心中一驚,急忙飛速趕來,待到了山坳處,不由心中一片冰涼,只見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紅色的蟲屍,自己辛辛苦苦豢養的屍蟞,死得一干二淨!

    能夠一股腦將他所有的屍蟞毒死,這本事令人不寒而栗!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

    已經走遠的秦牧對背後躲在包袱裡的小狐狸笑道:“屍蟞,也是一種毒,而且是大毒,尤其是紅屍蟞更是劇毒我剛才煉的毒油對人無效,但是如果被紅屍蟞吃了,便會與紅屍蟞的毒性結合,變成更為恐怖的劇毒,這種毒只要碰一下,便會立刻血肉腐爛,身體麻痺,什麼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爛掉!“

    狐靈兒嚇了一跳,失聲道:“?!公子,那個屍仙教的強者也能被毒死嗎我看他修為很高呢”

    秦牧淡淡道:“那就要看看他會不會碰那些屍蟞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輕聲道:“這種劇毒會自解,日光照射,毒性會分解,越來越弱太陽暴晒半個時辰,毒性就沒有了但是這半個時辰中,誰摸誰死!“

    山坳中,喬師叔身軀顫抖,突然冷笑道:“好在我還有更多的蟞蟲,尤其是蟞母還在......”

    就在此時,他身上的蟞蟲瘋狂爬出,飛向山坳裡的毒泉,連那隻蟞母也飛了出來。喬師叔驚呼,連忙向蟞母抓去,不過蟞母飛行速度極快,已經來到泉邊,去喝泉水。

    喬師叔從後方一手抓住蟞母,剛要松一口氣,身體突然僵硬,手掌的皮膚飛速潰爛,這種潰爛在向他的手臂蔓延,他的肌肉竟然開始從手臂上脫落,掉在地上,飛速的化作膿水。

    他能看到自己手臂在腐爛,但是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想斬斷這條手臂,但是他的身體彷彿與意識剝離,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喬師叔咬緊牙關,奮力的抬起另一條手臂,突然他的身體失衡,仆倒在地,臉貼在地上,臉下是十幾隻屍蟞蟲的屍體。

    「藥師爺爺對我說,打不過就下毒。藥師爺爺說的真對。“遠處,殘老村的放牛娃感慨道。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七章一隻手能打十個

   五日之後,秦牧來到江陵郡,江陵郡比他在路上所見的那些縣城要繁華不知多少,江陵郡幾乎是完全建在江上的一座城市,這條江不是湧江,而是金江,所以江陵又叫金陵。

    金江大水湍急,水勢瀰漫如海,原本的江陵郡是建在漫漫江水中的綠洲之上,不過後來這裡船來船往,愈發繁榮,很是擁擠,於是城市擴建,大興土木。

    當時擔任江陵郡府尹的正是當今的國師,那時他已經是才華橫溢的強者,表現出非凡才幹,召集了許多能工巧匠,無數神通者,在江上打下深深的石樁,每一根石樁都有百丈長短,共計三千八百餘根石樁。石樁頂部距離水面還有三十丈,可以容許大船從下方駛過,也可以讓大洪水從容流過。

    延康國師與那些能工巧匠和神通者用巨石鋪路,用神通穩固,擴建江陵城,這是個浩大的工程,數以萬計的神通者在此地勞碌了十年才完成新城。

    新城的下面有一些天井可以照明,大雨時天井被用來排水,而且還有一些船塢是建在城下,由絞索溝通。

    城邊還有大大小小的碼頭,來往的船隻往往在這裡停泊,卸貨裝貨。

    這裡實在繁華,因此又被稱作小京城,被當時的士大夫非議,說江陵郡府尹有謀反的嫌疑,新建的江陵城截斷了帝國的龍脈,讓皇帝將其誅殺。

    也有的說江陵府尹在金江上建了一個龍頭,圖謀不軌。

    延康國師完成這個壯舉之後,便被召往京城,許多人都以為皇帝要誅殺他,卻沒想到當時的延豐太子對其極為欣賞。延豐太子雄才大略,登基之後,屢屢提拔延康國師,沒過多久便提拔他為國師。

    秦牧也是聽艄公說起這些趣事,不知真假,不過延康國師才幹,和延豐帝識人重用,卻讓他對這兩人很是佩服。

    與他同船的是一些江陵郡的士子,有出身貧賤之家的寒士,也有出身富貴豪門的士子,秦牧打聽一下,這些人多數是來自江陵郡的小學,大學,都是同門子弟。

    秦牧驚訝,打聽江陵郡的小學大學,這才知道其中緣故。

    小學大學是延康國師所設,已經推廣到全國。

    國師對延豐帝說:“人生八歲,則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導引,禮儀,進退之節,禮樂,射禦,書數,修行,築基。觀其才能,因材施教,覺醒靈胎,破壁神藏,可選拔子弟而入大學“。

    國師又對延豐帝說:“及其十有五年,則自天子之元子,眾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學,而教之以神通,劍法,正心,修己,治人之道,通宵古今神通學術。大學士子,皆為天子門生,無需依附教派。天長日久,教派之患可除“。①

    國師又說:“大學結業,可入太學太學士子,授業為官為將之道,窮研道法,治理天下,則四海太平,天子可以高枕無憂。”

    秦牧心中感慨不已,延康國師如此治學,國家豈能不昌盛?

    延康國的門派生存空間被小學大學擠壓,沒有生存空間,難怪會造反。

    船上,秦牧從包袱裡取出在江陵城買的“算經”,細細研讀,一邊用木炭筆在紙上寫下元解分式。

    突然,一個體態寬胖的士子問道:“秦兄弟也是去京城趕考的嗎”

    秦牧點頭,笑道:“?是我打算去京城搏個前程,衛兄也是去趕考”

    那個體態寬胖的士子叫做衛墉,點了點頭,笑道:“考取功名,進入太學院博覽群書,是我的夙願”

    又有一個士子笑道:“!衛兄,帝國太學院可不是那麼容易便可以進的你年紀不過十四,還是小學士子,進不了太學院”

    衛墉冷笑道:“?!大學士子便了不起嗎也未必能夠打得過我和秦兄弟”

    眾多士子哈哈大笑。

    秦牧也露出笑容,與他們同船的這些士子多數是去京城趕考,想要進入帝國太學院。

    江陵的大學傳授的都是基礎的劍法,法術,涉獵不廣,而京城太學院藏書百萬,包羅萬象,幾乎延康國各門各派的功法神通都匯聚於此,可以說是帝國最高學府!

    想要進入太學院很是困難,全國各地的大學士子為了進入其中打破頭,至於小學的士子則是打算進京,往往是想要進入那裡的大學。小學士子進入太學院,更加困難,除非特別出類拔萃,才有可能破格錄用。每年能夠通過考核進入太學院的小學士子,寥寥無幾。

    艄公掌舵,讓船駛向對岸。

    秦牧留意到這艘船用了一口奇怪的丹爐,丹爐中有火焰,只要投入藥石,便可以用藥石中的靈力推動丹爐上方的齒輪旋轉,齒輪又帶著一個巨大的船輪翻水,如同水車一般,推動大船前進。

    而艄公只需要掌管船舵,掌控方向即可。

    秦牧嘖嘖稱奇,大墟中哪裡能見到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沒過多久,大船駛到岸邊,他與諸多士子下船,隨著眾人沒有走出多遠,來到車馬市。

    秦牧四下看去,更加好奇,只見這裡租售的是一些陸地行舟,飛車,仙鶴,地龍,還有幾艘正在整裝待發的樓船,冒著騰騰的煙霧,煙霧中還夾雜著火光。

    “秦兄弟,這邊!”

    衛墉站在一艘樓船下,向他招手。那艘船下了船梯,正有些士子走上船去。

    秦牧走過去,抬頭看著這艘樓船,露出驚訝之色,衛墉是個自來熟,笑道:“陸地行舟比較顛簸,飛車太貴,仙鶴地龍什麼的風吹日曬,還是樓船坐著舒服,只是速度稍微慢一些。“不過太學院選拔還早,咱們還是坐船前往京城。

    秦牧稱是,道:“價錢如何?”

    衛墉拎出一壺酒,笑道:“你穿的比我還要好,還在乎價錢狐狸妹子,我給你買了壺酒。”

    狐靈兒又驚又喜,人立起來,正兒八經的向他稱謝,然後接過酒壺。

    秦牧來到船老大處付了船資,從江陵到京城船資需要十個大豐幣,倒也算不上貴,畢竟秦牧這五天來大手大腳慣了,對於大豐幣的價值到底是多少他沒有任何概念,只知道自己吃飯住宿都是一枚大豐幣給對方,對方便樂得合不攏嘴。

    二人一狐登船,沒過多久,這艘樓船便已經滿客,有藥師與童子啟動樓船的丹爐,藥力被化作法力供應給船尾的青銅獸雕塑,青銅獸的大口立刻噴出濃烈的火光,樓船徐徐騰空,在半空中緩緩調轉方向,張開風帆駛離江陵,向北方而去。

    樓船上,船客各自有自己的房間,船上也提供飲食,之後幾天只要在船上度過便可。

    秦牧站在船上向下看去,只見樓船越升越高,速度也漸漸提升,下方的江陵城已經變得越來越小,不過還是可以看到城中時不時有飛車,飛禽和飛船等奇怪的東西飛出,飛向其他城市,而江面上船來船往,很是熱鬧。

    “延康真是神奇之地。”

    秦牧心中讚歎:“靈毓秀說延康的道法神通日新月異,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能夠看得出來,延康國正在將道法神通應用到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普通人的衣食住行都在慢慢的被改變,這與大育天魔經中所說的聖人之道很是相似。

    聖人之道,只在百姓日用,延康國做得很是不錯。

    他心中突然有了奇怪的想法:“延康國師難道也是我天魔教的”

    船上有些士子在修習武藝,修為實力都很是出色,只是讓秦牧詫異的是,他們往往都是修煉同樣的武學,法術和劍法。

    秦牧不解:“修煉同樣的法術劍法,這豈不是很容易便被人抓住破綻”

    在他看來,武者雖是打基礎的境界,但是博學也是基礎,大多數士子修煉的都是同一種武學,同一門法術,同一種劍法,這樣的話很容易被別人抓到破綻。

    “這樣的武者,我一隻手能打十個。”秦牧暗暗搖頭,繼續研讀“算經”,延康國印刷的“算經”共有十冊,他已經讀完,而紙上的元解算式他也整理了不少。

    到了夜晚,秦牧從房中來到甲板,仰頭觀察天上的星象,然後用元解算式推導,又在紙上記錄計算。

    樓船飄行了四天,距離京城漸漸近了,船上的士子大多是第一次去京城,難掩心中的激動,紛紛趴在船幫邊向外張望。突然,劇烈的震盪傳來,樓船在空中傾斜,幾個士子沒有抓穩,從船上跌落下去。

    這幾人沒有修煉飛行的神通,發出長長的慘叫,叫聲久久不息, - 樓船飛得太高,他們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墜地。

    秦牧皺眉,雙腿如同兩桿槍釘在船上,一手拎著喝得醉醺醺的狐靈兒,一手抓住同樣喝得醉醺醺的衛墉,免得他們被甩下船去。

    就在此時,哈哈的大笑聲從船外傳來,一條難以想像的巨蟒張開滿佈倒鉤的大嘴,咬住船尾,正在用力撕扯!

    船上眾人心中一驚,船尾已經被那條巨蟒咬斷。站在船尾附近的士子紛紛從船上跌落下去,還有幾個士子則被巨蟒吞吃!

    那條巨蟒的扁平的腦袋上還站著一人,身著花袍,塗胭脂抹粉,很是妖艷,但卻是個妖嬈男子,正在興奮的看著船上慌亂的眾人。

    注①:這幾段話引用宋朝朱熹的話,宅豬稍加改編小學大學的稱呼,古代就有,確定名字大概在公元前一世紀,西漢,“大戴禮記”中記載,“古者年八歲而出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焉“,”束發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小戴禮記·王制“:”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東漢”白虎通“:”八歲入小學,十五入大學是也“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八章馭龍門眾

 呼 -

    那巨蟒粗壯無比的身軀盤繞過來,竟然將樓船的幾層樓宇盤繞起來,勒得這幾層樓咯咯吱吱作響,船上到處都是驚呆的士子,船夫也是嚇得傻了。

    “衛墉兄,你會飛嗎?”秦牧突然道。

    衛墉還未回過神來:“啥?”

    秦牧抬手,將這個胖墩扔下樓船,衛墉的慘叫聲從下面傳來:“我不會飛啊,啊 - ”

    秦牧縱身,跳下樓船,原本醉醺醺的狐靈兒此刻清醒得像只晚上的貓頭鷹,秦牧縱身跳下的一瞬間小狐狸便催動法術,一股風頭將秦牧托起。

    秦牧腳踩風頭,呼嘯而下,探手將衛墉抓住,衛墉驚魂未定,低頭看去,又是尖叫一聲。

    “別吵!”

    秦牧發力狂奔,他們上空,巨大的樓船咯咯吱吱作響,破碎的樓宇向下呼嘯砸來,秦牧在空中連連閃避,躲開一個個呼嘯而過的巨木,向遠處衝去。

    衛墉回頭看去,目光呆滯,只見樓宇已經被絞碎,那條大蛇盤在樓船上,死命的勒緊,那艘樓船即將被勒成兩截!

    樓船上的士子紛紛跳下船去,有的神通者學了飛行之法,操縱靈兵飛行,有的卻沒有學過,在空中手舞足蹈呼嘯向下砸去。

    “龍嬌男!你想造反?”

    這艘樓船的船老大勃然大怒,身化火焰巨人殺向與那個妖艷男子,神通極為霸道,不過那艘樓船已經難以支撐兩位高手的戰鬥。樓船核心丹室被巨蛇擠得破裂,裡面的藥師和童子連忙衝出,向船外跳去。

    與此同時,巨蛇噴出一團毒霧,噴在船老大臉上,那火焰巨人立刻熄火,直挺挺仰面便倒。

    “完蛋了......”

    衛墉面色蒼白:“馭龍門叛變了,這個養條大長蟲的,是馭龍門的少門主龍嬌男,鼎鼎有名的惡棍......”

    秦牧努力托著他,向地面奔去,下方是山麓,可以躲藏行跡,不被馭龍門的強者發現。

    片刻之後,他們終於落地,狐靈兒散去法術,正要說話,突然上空傳來一聲慘叫,一個士子穿過茂密的樹冠摔在他們面前,四分五裂,肝腦塗地。

    嘭!

    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

    嘭,嘭,嘭......

    這片山麓如同下雨一般,一個個士子從空中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衛墉面色如土,身軀瑟瑟發抖,秦牧耳朵動了動,突然拉著他向前狂奔,在他們身後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半條船轟然砸下來,毀滅了一片山林,一根根被撞倒的樹木咄咄四面八方射去,恐怖無比。

    那樓船巨大的船體滑出百十丈,幾乎碾壓到正在奔跑的秦牧身上,終於停下。

    秦牧猶自發力向前狂奔,樓船中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那是丹爐爆炸,澎湃的氣浪將兩人一狐拍飛!

    秦牧落地,放開衛墉,低聲道:“咱們快走,這裡很快便會有馭龍門的高手趕來,查看還有沒有沒死的”

    衛墉驚魂甫定,立刻向前奔去,道:“他們看到沒死的會怎麼做”

    狐靈兒白他一眼,有些醉態,顯然是偷偷喝過酒:“衛胖,你說呢”

    衛墉打個冷戰:“馭龍門這次膽大包天,竟然敢在京城附近襲擊進京趕考的士子的船,等國師傷好了,一定不會放過馭龍門”

    “你真的以為國師受傷了?”

    秦牧搖頭道:“?以我之見,國師根本沒有受傷,而是故意要引蛇出洞,將延康國境內所有反抗他的勢力引出來,一網打盡馭龍門不就被他引出來了嗎”

    衛墉呆了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不可能我聽聞現在叛亂不下二十處,攻城掠地,讓百姓死傷無數,還有不少匪盜橫行,國師怎麼可能縱容這種事情?“

    秦牧道:?“這自然是權謀他若是沒有受傷,怎麼可能引出這些亂臣賊子所以他就受傷了他在大墟吃了敗仗,歸來途中有被刺殺,身受重傷,無論名聲還是實力都大大折損。誰會放棄這麼一個大好機會?“

    他斷然道:“以我之見,國師應該早有圖謀,不等所有的亂臣賊子都露出馬腳,他不會出手平亂。”

    衛墉還是難以接受,喃喃:“可是會死這麼多人......”

    “但是延康國師的後患便會徹底除掉,對不對?”

    秦牧看了衛墉一眼,這個胖子出奇的靈活,竟然能跟上他的腳步,只是顯然對風沒有多少領悟,不會踩著風尖兒飛行,道:“他徹底剷除後患,今後他再出去用兵,誰還敢在他背後動手腳?再者說了,倘若這次國師將所有的敵人一網打盡,他如果想登上皇位,誰敢異議?“

    衛墉連打幾個冷戰,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秦兄弟,你和我差不多大吧你怎麼能想出這麼多陰謀詭計小狐狸,他是老狐狸精修煉成人的吧?? “

    狐靈兒雀躍道:“?!衛胖,你也發現了我早就懷疑公子是公狐狸成精了”

    衛墉道:“別叫我衛胖,我江陵衛家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大閥,傳出去很丟人的。”

    小狐狸道:“那我叫你臃胖。”

    衛墉沉默片刻,澀聲道:“你還是叫我衛胖吧,好歹也是微胖。”

    突然,秦牧問道:“衛墉兄,你什麼修為”

    “我已經破了五曜壁,開啟五曜神藏,不過修為好像比你高不了多少。”

    衛墉納悶道:“你什麼修為”

    “靈胎境。”

    秦牧元氣一卷,拔出殺豬刀,道:“衛墉兄,你對付兩個,我對付兩個!”

    衛墉不解其意,突然前方四條大蛇從前方的樹林中游出,伴隨大蛇一起出現的還有一陣笛聲,笛聲宛轉悠揚,很是輕快,好像一個俏皮的村姑在逗著草叢裡的綠蛇,音律一驚一乍,忽高忽低。

    吹笛的應該便是馭龍門的弟子,秦牧循聲望去,卻沒有看到馭龍門的高手,應該是隱藏了起來。

    馭龍門原本是京城附近的大興郡的門派,以養蛇為生,養得好大蛇,因此自稱馭龍。

    這個門派被國師降服,一直安安分分,甚至軍中豢養異獸,也有馭龍門的門人養的巨蛇。

    笛聲清越,大蛇順著笛聲游動。

    “秦兄弟,馭龍門的武器看起來是大蛇,實則是笛聲,他們的笛聲控制大蛇的攻擊......”

    衛墉正要向秦牧說起馭龍門的攻擊手段,秦牧已然衝出,衛墉無奈,只得邁步向前衝去。

    突然,笛聲變得密集短促,一條條紅冠大蛇速度陡然加快,向兩人撲來。

    秦牧與第一條大蛇遭遇的瞬間,突然間刀光亮起,如同銀色大球般爆發!

    夜戰連城風雨!

    霎時間血肉橫飛,這條紅冠大蛇還未來得及撲擊,便見銀光繞體而過,這銀光從蛇頭沖向蛇尾,銀光消失之後,只剩下一條巨大的蛇骨,沒有一絲血肉。

    與此同時,狐靈兒操控風刃彎刀斬向另一條大蛇,那笛聲控制大蛇張口一吸,將風刃彎刀吸入口中,隨即便要將毒霧噴出。

    秦牧並指向前刺去,少保劍刺入大蛇的眼中,他手指向上一挑,少保劍頓時從蛇頭中破開腦殼而出!

    另一邊,衛墉撲上前去,他的修為渾厚,背後背著一口劍匣,操控一口口飛劍向大蛇刺去,那劍匣也是靈兵,只是鋒利程度要比秦牧的少保劍和殺豬刀遜色。

    衛墉在兩條大蛇的攻擊下靈活的遊走,給大蛇製造出更多的劍傷,但是卻沒能尋到斬殺兩條大蛇的機會。

    他的修為雖然很渾厚,但是戰鬥技巧卻遠不如秦牧,而且招式也是學院派的招式,沒有一擊必殺的實力。

    突然,狐靈兒蹦蹦跳跳一溜煙衝入山林中,而另一邊秦牧也從另一個方向衝入山林,衛墉驚叫,也想衝過去,卻被兩條大蛇纏住,沒有機會。

    就在此時,笛聲戛然而止,兩條大蛇沒有了笛聲指揮,變得有些木楞,衛墉立刻抓到機會,將兩條大蛇斬殺,急忙奔入林中,只聽小狐狸的聲音傳來:“衛胖,這邊”

    衛墉連忙跑過去,只見秦牧和小狐狸都在那裡,旁邊一株參天大樹正在流血,衛墉卻沒有看到人,細細看去,這才看到流血的不是樹,而是一個男子,這男子身上的裝束竟然與樹皮一模一樣,甚至連臉上也畫滿了樹皮狀的紋理!

    此人將這株大樹挖個窟窿,恰恰能讓他藏身進去,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他。

    “是馭龍門的弟子!”

    衛墉心頭一跳,道:“秦兄弟,馭龍門的弟子一向都是群體出動的”

    “你的意思是......”

    秦牧也是變了臉色,向密林深處看去,那裡一株株大樹鬱鬱蔥蔥,然後從樹身中走出百十個身影,身上都是樹皮狀的紋理。

    笛聲響起,林後不知多少條大蛇游動而來,蛇群鋪滿山野,這些大蛇紅紅的冠子像是一朵朵風中搖曳的花。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零九章 黑羽紅冠

 馭龍門的弟子竟然早已守在前方,準備清掃漏網之魚!

    漫山遍野的蛇群在笛聲中湧來,這幅場面讓人毛骨悚然。衛墉面色蒼白,嘀咕道:“京城怎麼搞的?什麼妖魔鬼怪都跑了出來,京城的守衛哪裡去了?”

    正在此時,突然隆隆的聲音從京城方向傳來,秦牧心中微動,急忙將狐靈兒抓起放在背後的包袱中,低聲道:“後退!”

    衛墉急忙後退,兩人剛剛退出百丈,突然只見蛇群躁動起來,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瘋狂的蛇群向他們這邊湧來。除了蛇群,還有那些馭龍門的弟子也驚慌失措,紛紛跳上蛇頭,大蛇游動如飛,向秦牧他們撲來!

    “背靠背!”

    秦牧喝了一聲,衛墉會意,立刻與他靠在一起,取下背上的劍匣重重頓地,雙手合攏,每隻手各自兩指並起,掐著劍訣。劍匣開啟,叮鈴鈴一口口飛劍升起,次第相連,劍尖向下。

    接著一口口劍嗡的一聲分開,圍繞秦牧和他環繞一周,劍尖向外飛速旋轉!

    秦牧驚訝,衛墉的這一招並非是學院所傳,比學院派的士子所修煉的劍法要精妙許多,看來應該是他家傳的劍法。衛墉說衛家是江陵的大閥,現在看來並沒有誇口。

    蛇群蜂擁而來,秦牧元氣爆發,身前身後頓時顯現出一個個金色圓環,一道道劍光從中射出,向湧來的大蛇和蛇頭上的那些馭龍門弟子刺去!

    這是他從鑲龍城古廟的神像身上領悟出的法門,像是神通又不是神通,攻擊力很是不弱,那些湧來的大蛇被一道道金色劍光射傷,便會避開他們,向一旁游去。而蛇頭上的那些馭龍門弟子被他的劍光干擾,無暇還擊。

    這些人和蛇不像是要攻擊他們,而像是在逃命一般,只是湧來的蛇群實在太多,即便是秦牧也難以逼開所有的大蛇,這些大蛇如同潮水一般湧過來,很快便要將兩人淹沒!

    衛墉大喝,一口口飛劍圍繞兩人飛速轉動,切割湧來的蛇身,電光火光嗞滋啦啦作響,一塊塊巨大的蛇鱗被切得崩飛,還有的大蛇被切破血肉,很是淒慘。

    衛墉壓力驟增,有些扛不住,秦牧立刻變招,雙掌交錯,元氣如同一條大江澎湃奔行,化作水流,衝擊那些巨大的蛇身,他包袱裡的狐靈兒也連連催動法術,掀起一股巨大的龍捲風,將一條條大蛇捲起。

    兩人一狐的壓力越來越大,就在此時隆隆的聲音接近,一隻隻長著黑羽朱紅色冠子的巨鳥在山林間奔行如飛,那些巨鳥如同行動的小山頭,巨喙長達數丈,走在山林中如同走在草叢中一般,鋒利的爪子抓的山石粉碎,巨喙啄下,便啄住一條大蛇,四處亂甩!

    而鳥背上站著五六個將士,腰間挎著箭囊,手持長弓,不斷彎弓射向被甩飛的馭龍門弟子,每一個馭龍門弟子被甩出蛇頭,便被立刻射成馬蜂窩!

    他們的箭囊藏在腰間,無需向背後拿箭,只需低一下手便可以抽出箭羽搭箭便射,因此射箭速度極快。

    那巨鳥群橫衝直撞,將蛇群沖散,巨大的鳥爪落下,抓住大蛇,利爪可以深深刺入大蛇身體,撕得紅冠大蛇皮開肉爛。

    鳥群追趕著蛇群直奔他們這邊而來,衛墉喜道:“是京城守衛軍中的弓箭騎兵!”

    鳥群很快便來到他們前方,向他們奔來,幾個弓手看到秦牧和衛墉,吃了一驚,急忙拉了一下韁繩,讓黑羽紅冠大鳥繞過他們,高聲道:“前面還有士子活著,大家當心,不要衝撞了士子!”

    唰唰唰,鳥背上一面面大旗連同旗桿一起射下,插在秦牧面前。

    “好本事!”

    鳥背上幾個將士見到秦牧的掌法和衛墉的劍法,都是喝了聲彩,讚道:“能夠從馭龍門的蛇群圍攻下活下來的士子,果然有些本事! ”

    後面衝來的鳥群見到了這些旗幟,立刻向兩邊繞開,避開秦牧等人。

    過了片刻,鳥群和蛇群遠去,秦牧鬆了口氣,背後的衛墉將飛劍收回劍匣,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秦牧回頭看去,只見山林中有巨獸廝殺,巨蛇如龍,在山林間攪動,聲勢駭人,應該便是馭龍門的少門主龍嬌男與弓箭騎兵遭遇,大打出手。

    又過片刻,京城的後續部隊殺來,這次來的是劍衛,一枚枚劍丸騰空,光芒耀眼,萬千道飛劍向下射去,讓馭龍門死傷慘重,龍嬌男帶著巨蛇退走,無數體型較小的大蛇紛紛游到那條巨蛇身上,馭龍門的諸多弟子紛紛騰空,也落在巨蛇身上。

    那巨蛇竟然噴出妖雲,騰空而起,駕馭妖雲遠去,妖雲中雷電密布。後面劍衛追殺過去,距離秦牧他們越來越遠。

    “還有士子活下來沒有?”山林中一個聲音高聲問道。

    “有,我們剛才見到了兩位士子!”

    “只有兩位士子嗎?”

    聲音沉默下來。

    “從哪裡發的船?”

    “應該是江陵郡,國師的故鄉……”

    “該死!馭龍門襲擊江陵郡的士子船,分明是要打擊國師威望,也怪我們守衛不周……你們隨我來,去見那兩位士子。”

    ……

    過了片刻,幾隻巨鳥奔走如飛來到秦牧等人面前,從鳥背上跳下一位渾身甲胄的將領,看向秦牧與衛墉,聲如洪鐘,道:“兩位士子,可知船上有多少人。”

    秦牧沒有細數,遲疑道:“大概三五百人。”

    那將領眼角跳了跳:“三五百位士子……”

    衛墉連忙道:“將軍,士子中不少都是會飛行之術的神通者,我看到許多人從船上飛出,他們應該活下來了。”

    那將領搖了搖頭:“他們也沒有一個活下來,在半空中就被馭龍門的飛蛇吃掉了。你們是僅存的兩人……”

    衛墉嚇了一跳,向秦牧看去,如果不是秦牧機靈提前把他扔下船,他也會死在船上。秦牧將他拋下船之後,帶著他踏風而行,直奔下面的山林,他還在納悶為何秦牧不在空中奔走,速度更快,卻沒想到凡是在空中飛行的士子統統死了,只剩下他們倆活了下來。

    “秦兄弟,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今後你就是我親兄弟……”

    狐靈兒納悶道:“衛胖,你的命不是父母給的嗎?”

    衛墉連忙道:“再生父母,是再生父母!小狐狸,你不要總是搗亂,我正要說掏心窩子的話,被你一打岔我就全忘了!”

    那將領驚訝道:“你姓衛?江陵衛家的衛?”

    衛墉點頭:“我正是來自江陵衛家。”

    那將領舒了口氣,道:“果然是衛國公的家人。衛公子,國公見到你沒有出事,一定開心。這位小哥姓秦?莫非是京城秦家的秦?”

    秦牧搖頭,笑道:“我的秦,不是那個京城秦家的秦。我來自麗州府。”

    那將領道:“原來是麗州府。兩位士子,還請盡快入京,馭龍門勢力頗大,難保還有餘孽。來人,送兩位士子入京!”

    一隻巨鳥走來,鳥背上的將士笑道:“兩位士子請上鳥。”

    秦牧和衛墉躍上鳥背,只見這鳥背上很是寬廣,還有寬寬的甲板固定在鳥背上,可以站在上面。

    這隻黑羽紅冠巨鳥邁開腳步,向京城飛奔而去。

    那將領鬆了口氣,低聲道:“衛國公是朝廷一品大員,還好他的家人沒有出事。否則我的官職就難保了……另一個秦姓少年不識秦家的?他的衣衫看來很是不錯,實力也很不凡,只有大閥之家才能教導出這樣出色的子弟。難道麗州府也有一個秦家?”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章 青樓花巷

 小半個時辰後,黑羽紅冠巨鳥便奔至京城,秦牧向前看去,心頭微震,他已經見過了江陵城,心中極為震撼,而面前的京城帶給他的震動還要超過江陵城。

    江陵城是建在金江上,城離水面三十丈,蔚為壯觀。

    而這座京城如同巨龍般的山脈上,而且不是一條山脈,而是九條山脈。

    九條如龍般匍匐在平原之上的山脈,在京城這個位置匯聚在一起,九龍合流,龍首相聚之地,便是京城。

    這等磅礴的氣勢,首先便要超過建在金江上的江陵城許多。也難怪延豐帝對所謂的江陵新城截斷龍脈建在龍首之上的說法不以為意,京城本來就是九龍至尊,何須在意延康國師壓著一條龍的江陵新城?

    九龍拱衛京城,而距離京城三十里還有四座兵營,每一座兵營都像是一個城市那麼龐大,距離兵營二十里的地方還有八座集鎮,雖是集鎮,但也可比城市了。

    這八座集鎮建立在一條大江旁邊,這條江是延康國第二大江,塗江,水陸交通極為便捷。第一大江是湧江,起於大墟。

    雖是第二大江,塗江卻有延康龍脈之稱,是正統的龍脈,而金江是龍脈之說,其實朝野中很多人都不贊同這個觀念。

    秦牧遠眺,九龍合流的京城氣象非凡,不愧是天子統治天下的地方。

    “京城竟然還藏兵山中!”秦牧遠眺九龍山脈,隱約看到兵戈之氣,驚訝道。

    鳥背上的幾個將士也是同樣驚訝,紛紛向他看來,其中一人道:“小兄弟在軍中有人?竟還知道山中藏兵。”

    秦牧沒有回答,他能夠看出九龍山脈中藏有千軍萬馬,是因為他的神霄天眼,瞎子傳授給他的九重天開眼法中其中有望氣之術。

    所謂望氣,是觀氣運。

    像京城這等大規模屯兵之處,兵戈之氣用以鎮壓帝國氣運,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弓箭騎兵將他們送到京城門前便告辭離去,秦牧與衛墉在城門處驗過路引,走入京城,天子腳下自然繁華至極,秦牧雖然到過江陵城,江陵城的繁華已經讓他大開眼界,而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裡繁華,但並沒有商賈的錙銖必較,不僅有財富積累,更多的是一種文化的底蘊。

    這裡的房屋樓宇很有味道,街邊的石獅子雕琢的技法也很是考究,大戶人家門上的對聯也是別有趣味,還有家家戶戶門上貼的門神,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這些門神真能活過來阻擋妖魔鬼怪。

    見微知著,察一葉可知春秋,觀滴水而知滄海,秦牧四下觀察,深知這個帝國的可怕。

    村長他們曾經說,延康國是偽裝成門派的國家,現在他才知道這個門派是何等的強大!

    “秦兄弟是否有落腳的地方?”

    衛墉邀請道:“倘若沒有,不妨去國公府稍住幾日。等到太學開院,我們再去太學考試。”

    秦牧遲疑一下,搖頭道:“我在城中有家鄉故識,準備前去投奔,衛墉兄,咱們就此別過。”

    衛墉只得作罷,道:“你安定下來,可命人去國公府知會我一聲。”

    秦牧笑道:“一定。對了衛墉兄,哪裡有青樓?”

    衛墉面色古怪:“看不出秦兄弟還是個風……風雅之人,喜歡這個調調。京城最大的青樓便在花巷,你從鳳華街往裡走,走到盡頭右拐,再經過三條街便可以看到花巷。花巷中最好的青樓叫做聽雨閣,咳咳,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從未去過那裡……保重身體!”

    秦牧納悶,去青樓是什麼調調?而且關身體什麼事?

    兩人作別。

    秦牧帶著狐靈兒向前走去,沿著鳳華街向裡走。

    “這不是青樓啊……”

    花巷中,秦牧看著兩旁的樓宇,心中納悶。這裡是青色的瓦,但是樓宇卻是朱紅色的,門前掛著些燈籠。

    “小哥哥上來玩啊!”有些小姐姐在樓上向他招手。

    “牧公子,你認得她們?”

    狐靈兒納悶道:“她們嚷嚷得很熱情呢!”

    “我上次去鑲龍城也是如此,有些姐姐很熱情,怪不習慣的。”

    秦牧向裡走,沿途看招牌,這花巷很深,七折八拐,到了裡面便沒有這麼熱鬧了,這裡的姑娘很矜持,抱著琵琶倚在窗邊,琵琶半遮著面,輕輕彈奏,清冷幽咽。

    再往裡走,低低的琴音傳來,秦牧向敞開的門裡看去,只見院子裡有輕紗飄揚,幾個少女在輕紗帳間跑來跑去,還有個女子正在調試琴音。

    再向裡走,有些女孩兒在樓上練習歌舞,脆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傳來,很是俏皮可愛。而到了這里巷子裡的行人已經沒有那麼多了,院子裡時不時走出一兩個男子,好像是這裡男主人一般,有婉淑的女子為其整理衣裳,依依送別。

    只是從裡面走出的男子見到秦牧,都要遮住臉,似乎怕被人認出。

    秦牧納悶,從自己家裡走出來又不是什麼醜事,至於還要遮臉?

    “城里人真奇怪。”

    他走到花巷深處,看到一座樓宇,寫著聽雨閣幾字。這樓閣的門戶緊鎖,不過看起來院子深深,很是安靜。

    秦牧上前敲門,過了片刻聽到踢嗒踢嗒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女孩兒柔柔軟軟的聲音傳來:“來了,來了。”

    裡面傳來門閂拉開的聲響,接著門戶開啟了一條縫,一個女孩兒在門後探出頭,見到秦牧,好奇道:“客官,你找哪位?”

    秦牧客客氣氣道:“付磬允在嗎?”

    那女孩兒將門拉開半邊,笑道:“敢問公子名姓?我也好進去通報。”

    “你告訴她,我姓秦。”

    那女孩又掩上門,腳步聲漸遠,應該是去通報了。過了片刻,門戶再次開啟,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青樓堂主付磬允,見到秦牧不禁又驚又喜:“公子終於來了!快快,裡面請!姐妹們,還不看茶?公子到了!”

    “公子到了?”

    裡面傳來女孩兒們的聲音,很是清脆,唧唧咋咋的像是春天的小鳥兒在剛剛長出嫩芽的樹上聊天,秦牧眼前青的綠的紅的紫的衣裙飄動,聽雨閣中的少女紛紛走出,向他迎了過來,讓他眼花繚亂。

    聽雨閣的女孩兒各具特色,有的軟玉溫香,有的冷若冰霜,有的嬌柔嫵媚,有的熱情如火,可謂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付磬允連忙道:“走開,都走開!公子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你們不要纏著公子!還不快去看茶?”

    這些女孩兒像是一群蝴蝶般散去,有的去打清泉,有的去洗茶碟,有的在點燃青燈燒水。秦牧頓時覺得壓力減輕了不少,鬆了口氣,付磬允引領著他來到雅閣,道:“這些姑娘都有欠管教,公子休怪。外面逐漸兵荒馬亂,有些危險,公子這一路應該遇到不少變故吧?”

    秦牧笑道:“的確遇到些小麻煩,好在有驚無險。你通知教中高層,讓他們知會祖師。”

    付磬允笑吟吟道:“祖師已經等公子許久了呢。其實祖師已經吩咐了我們,只要遇到公子,便讓公子去見他。”

    有女孩上來奉茶,偷偷打量秦牧幾眼,吃吃的笑著。

    秦牧報以微笑,納悶道:“允兒姐,我去哪裡見他?”

    那女孩兒聽到秦牧稱付磬允為允兒姐,又吃吃的笑了。

    付磬允瞪她一眼,將她攆出去,笑道:“自然是去太學院,公子飲茶。”

    “太學院?”

    秦牧驚訝,端起茶杯卻忘了喝,太學院不是士子求學之處嗎?為何去太學院見少年祖師?

    “公子不知?”

    付磬允笑道:“祖師是太學院的國子大祭酒①,是延康國從三品的官,主管太學院,自然住在太學院。太學院的太學士雖有天子門生的尊稱,但實際上都是祖師的門生才對。”

    秦牧心頭大震,太學院所有的太學士都是少年祖師的門生?

    延康國師和延豐帝竟然敢把這個官職交給天魔教的祖師?難道就不怕尾大不掉嗎?

    付磬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祖師遊戲人間,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其實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早在先帝時期便已經名動天下的世外高人了,很是神秘。即便是延康國師,也曾經向他老人家問道求教,也是延康國師一力擔保,讓他老人家做太學院的國子大祭酒的。”

    注①:國子大祭酒,唐朝官職,類似於最高學府的校長。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上天魔舞

秦牧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這個消息是在太驚人了,不能不讓他慢慢消化。

    國子大祭酒這個官職雖然是從三品,看起來不是很高,但是實在太重要了,太學院掌管天下的功法神通,編錄成捲,可以說是天下武學神通聖地中的聖地,至高無上。

    而且延康國的官員也往往出自太學院,從這裡走出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少年祖師的門生,有著師徒情誼。

    這個官職不大,但是號召力太強!

    再加上少年祖師這個隱藏的身份,那就非常恐怖了。

    付磬允道:“公子既然到了我這裡,那就先休息幾天,改日再去太學院。只是公子想進入太學院的話,須得經過一些考驗。”

    秦牧納悶:“什麼考驗?”

    “太學院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入的地方,須得成為太學士,才可以進入那裡。”

    付磬允笑道:“祖師的意思,自然是公子先成為太學士了。今年太學士的考核即將開始,公子與各地的士子一起考核,完成了考核,那就可以進入其中。”

    “多謝允兒姐。”

    秦牧鬆了口氣,笑道:“我還沒有落腳的地方,便先在允兒姐這裡住幾日。”

    付磬允低聲道:“公子住在這裡自是不無不可,只是要提防我這裡的幾個小浪蹄子,她們心眼兒多,可是巴不得要爬到我的頭上做教主夫人呢。”

    秦牧鬧個大紅臉,訥訥道:“還有這種事?”

    付磬允咯咯笑道:“公子,你這樣可經不住她們的挑撥的。你隨妾身來,妾身為你安排了房間。”

    付磬允安排的房間很是清雅,只是看這房間裡的佈置倒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連被窩都是香噴噴的。付磬允連忙道:“這是妾身小憩的地方,公子若是不滿意可以再換一間。”

    “不必了。”

    秦牧將包袱放在桌子上,付磬允卻還在房中沒有離開,咬著鮮紅嘴唇,柔聲道:“公子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沒有了,多謝允兒姐。”

    秦牧正說著,包袱動了動,從裡面鑽出個背著小小包袱的小白狐,付磬允看了一眼,轉身便往外走,嘀咕道:“難怪,原來自帶小狐狸精……”

    狐靈兒身上一股酒氣,秦牧皺眉,道:“靈兒,你躲在包袱裡偷喝酒了!”

    “沒有!”

    白狐醉醺醺的,突然打個酒嗝,連忙閉上嘴巴,然後又打個酒嗝,兩條後腿站起來,搖搖晃晃,險些從桌子上栽下去。

    秦牧哭笑不得,從包袱裡取出一個空空的酒壺,道:“還說沒有?我這幾日鑽研大育天魔經,倒發現一門適合你的功法,叫做造化靈功,這幾日已經參悟透徹,還打算傳給你,結果你又喝得爛醉。”

    桌子上的狐狸終於栽下來,秦牧將她拎起來扔到被窩裡,狐靈兒抱著枕頭睡了。秦牧這一路躲避馭龍門的追殺,也是勞頓,當即躺下沉沉睡去。

    到了夜間,他被餓醒,當即起床,卻見狐靈兒還在睡,便沒有吵醒她。

    秦牧取出包袱裡的藥膏齒木,洗漱一番,走出房間,門外有個女孩兒,見到秦牧眼睛一亮,笑道:“公子起床了呢,姐姐知道公子必定是餓了,所以早已預備好飯菜,讓我守在這裡請公子用膳。”

    秦牧謝過,跟隨她來到聽雨閣的一個雅緻的房間,窗邊臨竹,隔竹望去有亭和假山水潭,很是幽靜。

    秦牧坐下,幾個女孩兒魚貫而入,放下飯菜,沒過多久便擺滿了一桌。那窗外的亭子中有一個白衣少女攜琴而來,坐在亭中,輕輕撥弄,過了片刻又來了幾個女孩兒,有的懷抱琵琶,有的帶著長簫,有的抱來古箏,在那裡吹拉彈唱。

    秦牧吃著飯菜,看得入神,聽得入神,只覺心曠神怡。

    他的目光落在彈琴的女孩躍動的十指上,不覺放下碗筷,自己的手指也跟著彈奏,過了會兒又落在琵琶女的身上,觀摩其彈奏的指法,然後又去看吹簫女的指法,陶醉其中。

    “彈指驚雷琵琶手,原來不僅僅要彈啊,還有挑、抹、鉤、剔、打、摘……”

    秦牧眼睛越來越亮,亭子中的女孩兒彈奏時的指法讓他十指越來越興奮,與自己修習的雷音八式相對照,他只覺自己對彈指驚雷琵琶手這一招的領悟越來越深,有一種豁然貫通的感覺,恨不得自己也跳出去,縱情彈奏一曲!

    看到女孩兒們的彈奏,他也有彈奏之心,這顆心越燒越旺,只是他對音律所知甚少,不敢貿然衝撞這幾位佳人。

    但是那顆心卻越來越蠢蠢欲動。

    他看得入神,不覺間忘記了吃飯,十指時而如撫琴,時而如撥弄琵琶,時而捏合如吹簫,時而又像是撥動古箏。

    亭子裡的女孩兒們似乎也注意到窗戶裡的少年,一個女孩兒低聲笑道:“玥兒妹妹,公子在看你呢!像是看上你了!”

    那女孩兒羞澀垂頭,不敢抬起來。

    就在此時,秦牧終於得意忘形,站起身來一步跨出,轟的一聲將窗櫺撞得粉碎,幾步間來到亭中,不由分說探手將琵琶從那個玥兒妹妹的手中搶了過來。

    亭子裡的女孩兒們本來以為少教主要動粗,強搶少女,沒想到這位少教主不搶玥兒妹妹,反倒搶走了琵琶。

    秦牧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琵琶抱在懷中,輕輕一撥,發出的卻不是清越幽咽的音律,反而發出咔嚓咔嚓的霹靂破空聲,將諸女嚇了一跳!

    秦牧縱情忘我,十指翻飛彈奏琵琶,那一聲聲驚雷落在他的耳中變成了美妙的音律,動聽悅耳,將女孩們的琴聲、簫聲、箏聲統統打亂。

    這些女孩兒們在音律上下了苦工,剛剛被他彈奏出的雷音打亂便又自調整過來,一個個肅容彈奏,想要壓制住秦牧彈出的雜音。

    噔!噔!噔!

    秦牧彈奏的雷音突然一變,變得鏗鏘有力,有如金石錚鳴,殺伐之氣磅礴而出,又一次將諸女的音律壓下,只聽琵琶被他彈得怪聲四起,讓人面面相覷。

    這些女孩兒們反倒起了爭強好勝之心,那琴女手掌一拍,古琴豎起,立地尺許,琴女豎琴彈奏,十指如飛,音律跳動之快讓人耳朵都分辨不出各個音符的味道。

    簫女站起身來,腳步不自覺的移動,每走出一步,氣勢提升一分,簫聲便清亮一分,那音律打著花兒卷兒的往上飆,一心要壓制住秦牧彈出的怪聲。

    旁邊的一個女子抱起大阮,身後飄帶紛飛,時不時點在地上,將這女子託在空中,從空中壓制秦牧的怪聲。

    還有一女子連忙跑出亭子,下一刻,這女孩兒從房中推出一台大揚琴,叮叮咚咚敲動揚琴,那揚琴發出的音律清越激揚,音律竟有化作神通的趨勢,將坐在琴前的少女連同揚琴一起推著走,壓迫秦牧和秦牧製造出的噪音。

    又有一個女孩兒跑出亭子,只聽轟的一聲,這女孩竟然將房門拆了,推出一架編***有五十六口,大小不一,那女孩持鎚敲鐘,鐘聲洪亮,五十六口鐘,鐘聲各不相同,聲音轟向秦牧。

    秦牧得意忘我,抱著琵琶哈哈大笑,那琵琶能夠彈奏出的音律有限,但是在他手中卻彈出了金戈鐵馬,有如進入一個烏云密布神魔殺伐的戰場,電閃雷鳴中,神魔大開殺戒,一逞威風!

    他腦海中,不管是馬爺傳授的雷音八式,還是村長的劍法,亦或是瘸子的腿法,屠夫的刀法,啞巴的錘法,統統被他揉入到彈奏之中。

    大育天魔經中也有關於音律的篇章,此刻也一股腦的湧入他的腦海中,讓他的琵琶聲催催切切,殺伐越來越重,隱約間琵琶中竟然夾雜著神音、魔音和隱約的佛音。

    突然,這個亭子承受不住眾人的音律,四分五裂,諸女和秦牧即將落入水潭中,急忙各自元氣爆發,使自己站在水上。

    諸女在水上行走,圍繞秦牧不斷轉動,音律更急更緊,秦牧元氣爆發,琵琶豎在空中,十指躍動,琵琶聲嘈嘈切切,抵擋四面八方而來的音律。

    突然,一根根琵琶弦斷去,秦牧將琵琶扔掉,諸女心中一喜,卻見潭水突然浮起,根根水線,環繞秦牧,秦牧不再受制於琵琶的大小,四周水線都是他撥動音律的弦,彈動水線,雷音大作,震得諸女東倒西歪。

    “你們吵什麼呢?”

    付磬允走來,見到諸女節節敗退,突然一個女孩兒哈哈大笑,將竹笛扔了,跟著秦牧的音律翩翩起舞,放浪形骸,衣衫不整。

    付磬允露出驚訝之色,急忙回屋取出自己的琵琶,道:“公子在參悟神通,姐妹們,你們退下,我來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說話之間,諸女大敗,被秦牧的音律操縱,在水上手舞足蹈,載歌載舞,笑得很是妖魔。

    付磬允連連搖頭,琵琶聲響起,壓下秦牧以流水彈奏出的音律,諸女這才清醒過來,急忙向付磬允施禮,從水潭上退下。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五曜破壁

  “公子的這個音律,夾雜了好多東西!”

    付磬允輕挑慢抹,以緩和音律引戰,立刻試探出了秦牧的音律中蘊藏的東西,秦牧的音律中蘊藏著佛音魔音和神音,很是古怪,還有殺氣征伐,似乎可以刀光劍影,疾走疾馳。

    天魔教的大育天魔經中有關於音律的篇章,但是並沒有如此繁複零碎,她聽得出秦牧的音律中有天魔教的音律功法,叫做天魔霓裳曲,但這只是秦牧音律中的一部分。

    顯然秦牧現在陷入一種奇妙的境界中,難以自拔,他應該是在參悟更為高深的東西,試圖將各種東西糅合在一起。

    付磬允探知到秦牧的本意,放下心來。

    這種瘋魔的狀態很是難得,只有在深層次的悟道中才能接觸到瘋魔狀態。

    不瘋魔不成活,不瘋魔不成佛。

    付磬允懷抱琵琶,指尖迸發出的音律漸漸急切,她在試圖引導秦牧,讓他萬法合流,完成融合。

    剛才聽雨閣的那些女孩們與秦牧鬥音鬥樂,只是胡鬧,但卻也對秦牧有著很大的幫助,以敵對和高壓來迫使秦牧不斷完善音律。

    而她卻是用一邊引導,一邊敵對的方式,讓秦牧更好更快的融合。

    她在音律上的造詣極高,勝過聽雨閣的女孩良多,由她來引導和施壓,秦牧進步飛快。

    秦牧在彈奏之中運用上天魔霓裳曲,也讓她獲益匪淺,天魔霓裳曲是大育天魔經中的功法,付磬允雖然得到傳授,但並不全。她在指點秦牧的同時,也得到秦牧的指點,將天魔霓裳曲中沒有學到的地方學會。

    過了良久,付磬允發現秦牧漸漸要從瘋魔的狀態解脫出來,兩人的音律相合,合奏一曲,龍鳳祥和。

    卻在此時,只見十幾個女孩兒興沖衝的從房間裡扛出一口大鐘,那口大鐘一人多高,狐靈兒坐在鐘上,叫道:“咱們一起敲鐘,一定能轟破他的魔音……”

    付磬允停下彈奏,哭笑不得,呵斥道:“你們想轟死公子嗎?真是胡鬧,把鐘放回去!”

    那些女孩兒垂頭喪氣,又把鐘扛了回去,狐靈兒也是垂頭喪氣,顯然沒有用大鐘轟秦牧讓她不開心。

    秦牧清醒過來,驚訝的看了看四周,這才知道自己鬧出了大動靜,急忙向付磬允致歉。

    “小丫頭們不懂事,險些誤了公子的修行,公子不要怪罪。”

    付磬允笑道:“公子還未吃飯?你們折騰了一宿,天都快亮了。”

    秦牧連忙喚來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狐狸精,一起去吃飯。

    錦衣少年將沒吃完的飯菜折了折,拿去空碗空盤洗刷乾淨,幾個女孩兒見狀慌忙來搶,道:“公子哪裡能做這些粗賤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們吧。”

    秦牧笑道:“道無貴賤,活豈有貴賤?我已經洗好,你們沒有必要再弄髒手了。”

    付磬允道:“公子現在是什麼境界?”

    秦牧雙手著火,燒去手上的水珠,道:“還是靈胎境界。”

    付磬允微微蹙眉,靈胎境界有些太低了,想進入太學院非常困難,太學院即便破格錄用學士,也往往是開啟了五曜神藏的武師。

    僅憑靈胎境界,只怕無法經過太學院的考核。

    她原本以為秦牧最低也是五曜境界,畢竟三年前見到秦牧時,秦牧便已經是靈胎境界了,卻沒想到這三年來秦牧竟然沒有進步。

    她不知道的是,秦牧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是修為卻提升了一大截,而且靈胎覺醒四度,四大元氣運轉自如,元氣之雄渾,即便在武師之中也是出類拔萃。

    “現在距離太學院開院,還有兩天,公子應當試著破壁,盡量在兩天時間內破壁成功。”

    付磬允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卻有些惴惴,兩天時間破壁成功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幾乎是辦不到的事情。

    秦牧點頭,笑道:“兩日之後我一定破壁成功!”

    付磬允將女孩們攆走,道:“這兩日你們都不要來煩公子。小狐狸,你也不要留在這裡,讓公子盡情參悟。”

    狐靈兒只得隨她們一起離開,只聽那些女孩們向小狐狸道:“靈兒妹子,我們教你魅惑之法,可有趣了……”

    秦牧從大墟出來時,便在試圖破開五曜神藏,進入五曜境界,這些日子苦苦鑽研大育天魔經,他也有了不少心得。

    大育天魔經中有關於打開五曜神藏的訣竅,經中說:“忘形養氣乃金液,對景無心是大還。忘形化氣氣化神,斯乃大道透三關。

    “絳宮炎炎偃月爐,靈胎寂寂大玄壇。硃砂乃是赤鳳血,水銀乃是黑龜肝。

    “金鉛採歸入土釜,木汞飛走居泥丸。華池正在氣海內,神室正在黃庭間。”①

    金液就是靈胎神藏金海中的金光,靈胎寂寂大玄壇秦牧已經煉成,他的靈胎神藏中金海已空,元氣運行,靈胎身下結出玄壇印記。

    現在他的靈胎神藏只剩下一座由元氣陣紋結成的玄壇,玄壇中心便是靈胎。

    五曜神藏又叫做五行神藏,位置處於兩乳中間,心臟所屬,心髒又叫做絳宮。

    大育天魔經中的硃砂水銀都是比喻。硃砂喻指火,水銀喻指水,金鉛喻指金,木汞喻指木,土釜喻指土,對應五曜,火曜熒惑,水曜辰星,金曜啟明,木曜歲星,土曜鎮星。

    大育天魔經中說,打開五曜神藏需要定星位。

    星位指的是天上的金木水火土五曜,對應的是人體五曜神藏中的五曜,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發育不同,男女不同,導致五曜神藏中的五曜位置也不同。

    因此需要藉助天上的五曜來推算人體五曜,確定星位,然後以元氣沖擊,。

    秦牧從包袱裡取出厚厚的一疊紙、一支木炭筆和一個算盤,旁邊還有十本《算經》。秦牧翻開紙張,只見紙上寫的密密麻麻都是算式,他用的是元解的方法來解算五曜位置,這些日子他已經算到了尾聲。

    算盤啪啪響個不停,等到日上三竿,秦牧舒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身體。

    桌上第一頁紙被他畫上了一顆心臟,旁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算式,分出了五條線,圍繞心臟畫出一個等邊五角,每一個角都標註著金木水火土的屬性。

    秦牧將生剋之道變成了數字,計算出星位,終於算出了他的絳宮確切的位置。

    秦牧活動了一番,開始慢慢走動,催動元氣,讓元氣勃勃運行,與此同時他的​​元氣經過靈胎,變得越發磅礴,秦牧越走越快,漸漸地房間裡掀起了風聲,風越來越大,將門窗吹開,秦牧索性走出樓閣,來到院子裡,旁若無人,疾走不休。

    終於,他的元氣運行到極致,靈胎神藏中,玄壇上的靈胎站起,雙手朝天,各自有五道元氣沖入神藏的高空,兩兩結合,融為一體,化作五顆星辰。

    那五顆星辰之間有元氣絲相連,等邊相連,對角相連,形成五角圖案,然後漸漸變得明亮,如同一面鏡子嗡的一聲從靈胎神藏中照耀下來,開通任督二脈,沿咽喉照下,嗡的一聲照耀在他的心室上。

    秦牧元氣磅礴爆發,沿著光照之路滾滾湧下,轟然衝擊在光芒照耀的那個點上。

    他的耳畔傳來一聲轟鳴,心室一座無形的門戶轟然開啟,那無形的壁壘被他的元氣轟擊得粉碎,消失無踪,一座神藏,就此開啟!

    他的腦海中傳來一聲神音,但是還未來得及乾擾到他的元氣運行,五曜神藏便已經洞開!

    秦牧停步,這半月積累,化作這沛然一擊,著實爽快,酣暢淋漓!

    “公子為何不靜修,反倒出來了?”付磬允走來,聲音中有些埋怨。

    秦牧張開眼睛,氣息在不斷提升之中,修為越發醇厚,微笑道:“我破壁了。”

    付磬允心頭一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吃吃道:“公子破什麼了?”

    “我打破了五曜神藏的壁壘。”秦牧笑道。

    付磬允有些頭暈:“可是,我剛從你房裡離開沒多久……”

    注①:摘自宋朝道士白玉蟾的快活歌,道家修煉法門。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醫聖手

根據付磬允的經驗,正常的破壁速度,需要不止一次嘗試,有些人甚至需要千百次破壁的嘗試,才能打破壁壘,破壁成功。

    計算出星位是一回事,破壁是另一回事。

    五曜破壁,需要元氣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將壁壘衝出一條縫隙,慢慢擴大,最終將壁壘完全破開,讓壁壘無法癒合,這才算是破壁成功。

    像秦牧這樣,她前腳剛走秦牧便後腳破壁成功的事情,很是少見。

    “除非……”

    付磬允心頭一跳,除非秦牧的元氣修為異常雄渾,這才能一次便破壁成功。

    “公子,你我純粹以元氣來碰一下手掌。”

    付磬允見他有些不解,連忙笑道:“我將自己的其他神藏關閉,只保留靈胎和五曜,只是想試探一下公子的修為到底有多深。”

    秦牧點頭,兩人手掌相碰,各自元氣爆發,付磬允悶哼一聲,耳邊傳來呼嘯風聲,眼前景色不斷變換,整個人倒飛而去,嘭嘭嘭連續撞穿了幾棟樓閣,幾堵高牆,這才止住勢頭,鑲嵌在一堵牆壁上。

    她灰頭土臉的從牆壁中掙脫出來,抬頭看去,只見自己距離秦牧約有四十多丈遠,中間隔著的幾棟樓和幾堵牆都被她撞出一個人形大洞,從這邊可以看到秦牧,不禁心有餘悸。

    她動用的是五曜境界,只是與秦牧的元氣碰撞而已,沒想到差距竟然這麼大,不禁讓她有些灰心喪氣。

    打擊,著實是個莫大的打擊!

    不過她很快心境恢復平和,心道:“本來他便是我聖教的少年教主,有這等修為在情理之中。而且在殘老村比試時,他便已經將我狠狠的打擊一頓了。”

    秦牧連忙上前,付磬允笑道:“我沒事。公子的修為果然雄渾異常,祖師和夫人沒有看錯人。現在距離太學院開院還有一日半的時間,公子還是穩固一下境界比較好。”

    秦牧稱是,五曜破壁成功,神藏開啟,有一些新的變化在他體內發生,他還未來得及查看。

    付磬允四下看了一眼,心中苦笑,自從秦牧來到她這裡,聽雨閣便算是遭了秧,不是被打爛了亭子,便是把幾棟樓打出幾個窟窿。

    “畢竟是少年教主,走到哪里拆到哪裡。好在兩天后他就不在我這裡了,而是去拆太學院了。嗯,反正有祖師頭疼,我可以輕鬆了……”

    秦牧不知她竟抱著看自己去拆太學院的想法,回到房中,少年靜坐下來,意識進入五曜神藏,神藏中竟是一片星空,有五顆大星閃耀,除此之外便是深邃的黑暗。

    “五曜神藏與靈胎神藏竟然完全不同。”

    秦牧驚訝,他的霸體三丹功並沒有五曜神藏的修煉功法,讓他有些頭疼。

    他在鎮央宮見過霸體三丹功的修煉圖,只有前面兩幅圖,第三幅便殘缺不全,秦牧竭力回憶那幅殘圖,殘圖中的確有有顆星,但是除了五顆星辰之外,還有五尊神祇,各有各的圖案和元氣行功路徑。

    不過這幅圖被損毀了大半,具體的行功路徑已經模糊不清。

    秦牧定了定神,意識飄啊飄,星空高冷,他的意識打算飄到其中一顆星辰上。

    只是他的意識飛行,那顆星辰竟然也似在飛行一般,與他的距離始終還是那麼遠。

    秦牧皺眉,試著飛向其他星辰,那些星辰也是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讓他無法接近。

    “這是怎麼回事?”

    秦牧怔了怔,他想看一看這些星辰上有沒有修煉圖中的那五尊神祇,現在無法飛上去,只能作罷。

    他意識留在五曜神藏中,催動霸體三丹功,只見霸體三丹功催動,五曜神藏中頓時起了奇妙的變化,其中一顆橘紅色的星辰突然開始震動,接著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從那刻星辰中筆直的射來,嗡的一聲落在秦牧的意識上。

    秦牧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中充斥著熊熊如火的能量,那股能量竟在改變他的意識構造,讓他的意識有了形體!

    他的意識在火焰的指使下,長出了腿腳,長出了雙臂,長出了頭顱,短短片刻,意識與那股奇特的能量融合,變成了一個人面牛身雙足的奇特存在!

    秦牧呆了呆,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身體是一頭赤紅色的大犍牛,屁股後面還長著一條牛尾巴,前面光禿禿的,只有尾巴尖兒的地方長著一撮長毛。

    秦牧甩了甩牛尾巴,結果尾巴抽在肥碩的牛屁股上,火辣辣生疼。

    他的兩條腿是牛足,大腿很是雄壯有力,粗得可比象腿,但是小腿就很細了,腳掌是牛蹄子。

    不僅如此,那顆火曜星中射來的光芒還在匯聚,在他的腳底形成了兩條爪牙猙獰的火龍!

    火神!

    秦牧心頭一跳,他在鑲龍城的那些神廟中見過類似的雕像,大墟的人們將這種形態的雕像當成火神來供奉。

    只是從火曜星中湧來的能量不強,依附他的意識凝聚而成的身體只是淡淡的虛影。

    “難道這就是五曜神藏中的火曜神藏?那麼其他幾曜……”

    秦牧剛剛想到這裡,另一顆天藍色的星辰突然也自震動起來,一道水藍色光芒從那顆星辰中射下,嗡的一聲落在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其他三顆顏色各不相同的星辰紛紛震動,各自有一道光芒射下,相繼落在他的身上。

    秦牧悶哼一聲,火神形態立刻開始崩潰坍塌,同時其他形態開始衍生,只是這五顆星辰中射來的能量屬性截然不同,非但不同,甚至相互克制,相互壓制,在他的意識中衝撞起來,衝突起來,相互泯滅!

    轟隆!

    一聲劇烈的爆炸傳來,秦牧進入五曜神藏的意識在爆炸中泯滅,秦牧雙眼一黑,昏死過去。

    等到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狐靈兒正在用溫水濕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而自己的頭疼得像是被摔在地上的西瓜,似乎要四分五裂。

    床前,幾個女孩兒站在那裡,一臉關切。

    “公子好像走火入魔了,好在靈兒發現得及時,叫來我們。”

    付磬允面帶憂色,道:“公子,我已經命人熬藥,藥馬上就好。只是這兩日後的開院,只怕公子去不得了,走火入魔需要調理十多日……”

    門外,兩個女孩兒正在煎藥,藥香味飄來,秦牧掙紮起身,嗅了嗅飄來的藥味,道:“我傷到了意識,精神受損,你們熬的藥卻也對症,只是少了一味潭附子。取二錢潭附子的葉子……扶我起來,我來熬煉。”

    付磬允驚訝,這位少教主竟然還會煉藥?

    她將信將疑,吩咐身邊的女孩去抓藥,抬手將秦牧攙起,發現秦牧意識薄弱,難以走動,於是讓人將藥爐和爐火都搬進來。

    秦牧忍住頭痛,催動元氣,托起藥爐,輕輕一震,藥爐落地,但是爐中的水和藥都漂浮在空中,被他的元氣托住。取藥的女孩回來,急忙投入潭附子進去。

    秦牧手法變幻不定,過了片刻便將所有的藥性糅合,輕輕一撥,藥渣自動從水中落下,水汽自動蒸發,只剩下幾粒紅丸。

    秦牧將紅丸服下,催動藥力,頭疼漸漸減輕,只是偶爾還有些撕裂般的疼痛,道:“明天一早再煉一副藥,便會痊癒。”

    房中的女孩們驚訝,秦牧煉藥的手法著實純屬,千變萬化,讓她們看得眼花繚亂。

    走火入魔不是小事,這藥真的如此有效,竟能半日痊癒?

    “沒有進一步的功法,看來是無法修煉五曜神藏,將神藏中的力量變成自己的修為。”

    秦牧恢復了力氣,起身笑道:“我有些貪功冒進,讓諸位姐姐擔憂了。”

    “公子精通醫術,對婦科是否有所涉獵?”突然一個女孩問道。

    秦牧道:“只要是涉及醫道,我都有所了解。”

    那女孩臉色微紅,道:“我有些宮疼,不知公子……”

    秦牧為她搭一搭脈,笑道:“小症,只是內氣失調,有些宮寒。我為你開一副藥便是。”

    有女孩立刻上前,獻上筆墨。秦牧提筆寫了一副藥方,道:“這副藥是暖宮丸,服藥之後調理內氣,可以斷根。”

    房間裡幾個女孩眼睛亮了,那個琴女羞紅著臉,低聲道:“公子,我身上也有些小毛病……”

    “公子,也幫我看看!”

    “公子,我經血不調……”

    ……

    付磬允頭大,喝道:“公子走火入魔,還未痊癒,你們不要瞎吵吵,讓公子靜養!”

    秦牧笑道:“無妨,我走火入魔煉不得功,正好休息為院子裡的姐姐調好身體,耗不了多少力氣。而且我在允兒姐這裡吃住,得到照顧,豈能沒有回報?”

    那些少女欣喜萬分,列隊上前,秦牧一一診治,開了各種藥方。琵琶女見到付磬允還留在房中,笑道:“姐姐怎麼還在這裡?”

    付磬允冷笑,過了片刻,上前伸出手來,咬著唇低聲道:“公子,我修為雖然高深了,但是身體卻有些毛病,最近幾個月有些赤龍失衡,時來時不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四章 立時就死

秦牧搭脈,道:「姐姐四個月前練功,是不是有過一次岔氣?是那時留下的禍根。」

付磬允連連點頭,道:「的確有過一次岔氣,我以為是小毛病,便沒有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夜幕深沉,京城中升起了花燈,光明如晝,所謂花街柳巷,正是京城名士常去之地,還有些達官貴人也往往趁夜前訪。花巷也並非都是賣身之地,越到深處便越不是賣身,而是賣藝,花巷絕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甚是能打動名流之心。

而今晚來到花巷的各路名流只見青樓空了,巷子裡排滿了姑娘,青樓中卻無人營生,詢問自己的相好,道:「聽雨閣中來了位婦科聖手,姐妹們正在排隊候診,無暇營生。公子請明日再來。」①

「花巷來了個婦科聖手?」

巷子外,一頂大轎,轎中走出一個便服老者,詫異道:「你們去打聽打聽,這位婦科聖手的醫術如何。」

過了片刻,有僕從來報,道:「老爺,花巷的姑娘們都說好,醫術稱神。」

那便服老者沉吟,旁邊一個幕僚低聲道:「老爺想的是宮裡的那位……」

「人多耳雜,不要多說。」

便服老者嘆了口氣,道:「宮裡的那位久病纏身,太醫束手無策,看不出病症,只盼能尋到一位神醫延續性命,只是日子恐怕不久了。口說無憑,你去喚來蕭太醫,讓他來考校考校這位花巷神醫。」

「是!」

不久之後,蕭太醫到來,躬身道:「老大人喚我來所為何事?」

「花巷外不必多禮。」

便服老者說了一番,道:「花巷中來了位神醫,還請蕭大人去看看他的本領,是否有能耐為宮裡的那位治病。」

蕭太醫雖是滿頭白發,但是眉毛卻是青色,眼中有些血絲,冷笑道:「花巷中能有什麼神醫?無非是沽名釣譽騙騙婦孺之流罷了,何須去見他?」

便服老者皺眉,蕭太醫心頭一跳,連忙道:「老大人,我無需見他,只需看看他開的藥方便可。」說罷從一個剛剛看病出來的花巷女子手中奪過藥方,看了一眼,冷笑道:「老大人請看,他開的都是最賤的藥,這種手段,豈能入宮給那位看病?」

便服老者不緊不慢道:「藥不論貴賤,都是看病救命之物,這花巷中的女子都不是貴人,沒有多少錢財,用賤藥治病,才是本事。你和我進去看看,你考校考校他。」

蕭太醫無奈,只得稱是,隨他走入花巷。花巷很深,裡面都是青樓女子在排隊等候醫治,兩人好不容易才擠到聽雨閣,待進入閣中,只見一位眉清目秀的錦衣少年正在挑燈診斷。

蕭太醫冷笑道:「看他不過十四五歲,便出來騙錢,老大人現在可以死心了吧?你看他氣脈雖然沉穩,但是卻時不時亂了一下,說明他走火入魔,連自己都沒有治好,還出來招搖撞騙!老大人,我們可以回去了。」

便服老者面無表情道:「讓你去,你便去。」

蕭太醫只得上前,推開諸女來到秦牧面前大馬金刀坐下,伸出手掌,聲若洪鐘道:「你看我有什麼病?」

秦牧驚訝,抬頭看了看面前這位老者,沒有搭脈,面色凝重道:「老先生,你病得不輕!」

蕭太醫冷笑,站起身來:「騙子還敢在老夫面前……」

「你是藥師對不對?」

秦牧道:「你身上有萬種藥味,可見你常年浸淫藥物之中,呼吸藥性,而且你自己為自己開藥,常泡藥浴,服用各種自己煉制的靈丹妙藥。但是你的藥術不精,沒有將藥中毒調理好,而今你體內已經積累了幾百種毒性。你眉青目赤,毒性已經到了發膚之中,深入眼瞳之內,到了這一步,救不得了。你的病,我治不好,除非去閻王那裡才能救你。」

蕭太醫勃然大怒,氣極而笑:「小藥師,你說我還有多少壽命?」

秦牧遲疑一下,道:「你若是不動怒氣的話,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若是動怒的話,怒火攻心,毒氣攻心,藥性混合,便還有十……」

蕭太醫更怒,冷冷道:「你說我還有十天性命?倘若我十天不死呢?」

秦牧皺了皺眉頭,道:「九,八,七……」

蕭太醫怒不可遏,氣息一震,將秦牧面前的醫案震碎,冷笑道:「你是說我現在就死?我若是不死,便讓你死!」

「三,二,一。」

秦牧剛剛說到「一」字,蕭太醫突然心如刀割,仿佛心髒破碎了一般,修為頓時失控,全身皮膚炸裂,血崩如柱,變成了血人,然後身體潰爛,變成一灘爛泥。

「我救不了你。」

秦牧搖頭道:「你本不應該動怒。你醫術不精,給自己亂吃藥亂煉藥,只能是這個下場。允兒姐,這具屍體要報官嗎?」

花巷中亂作一團,那便服老者也嚇了一跳,暗暗點頭,然後轉身走出花巷。

這場騷亂很快過去,秦牧也不再診治其他病人,而是回房歇息。

到了第二天,他為自己治療好走火入魔的病症,沒有留下後患,這才繼續為他人診治,沒過多久花巷中又排滿了長隊。付磬允暗暗發愁,她這裡是青樓,沒想到而今成了醫館。

到了下午,付磬允連忙道:「公子,明日便是開院大考,不能再診治了,還是留下些精神對付明天的大考才是!」

秦牧點頭,道:「也好,等大考之後再幫這些人醫治。」

付磬允哭笑不得,低聲道:「公子,你的職責可不是做個藥師!」

秦牧道:「我也並非是單純為人治病,對於醫道我雖然所學很多,但是見識太淺,為這些人治病,能夠提升我的見識。藥師爺爺教給我無數藥理,我在大墟十多年都沒有機會檢驗,而今才一天多時間,我便檢驗了千種藥理。」

付磬允頭疼,堂堂的天魔教少教主,哪裡能像個走方郎中跑到花巷裡給青樓女子看病的?

終於,到了太學院大考的日子,秦牧一早便離開花巷,一路詢問太學院的方位。

「太學院,城中山上便是!」

秦牧來到太學院門前,抬頭看去,暗贊一聲,太學院乃是帝國至高書院,端的是氣派,這座學院竟然是建在一座玉山上。這座山處在九龍山脈的中心,龍口銜珠的位置。

九條龍,共同銜著的龍珠,可想而知是多麼奇妙。

九龍之氣彙聚於此,自是人傑地靈,龍氣讓山體都變成了玉質,通體美玉構成。

山上多有宮殿,青瓦的,紅瓦的,靠近宮殿的地方還有幾艘大船停在空中,尚未收起船帆。

此刻太學院的山門前聚集著數以千計的各地士子,都在等待進入太學院。巍峨的山門下有太學院的十幾個主簿在登記,記錄前來大考的士子來自何地,哪個書院學院。

秦牧排隊上前,輪到他登記時已經日上三竿。

秦牧取出路引,道:「學生來自麗州府……」

「不不,他不是麗州府的!」

突然,秦牧身邊擠過來一個肥碩少年,笑道:「他和我一樣,來自江陵。主簿大人,寫江陵!」

那主簿抬頭,冷笑道:「路引上來自哪裡便寫哪裡,不能胡亂更改戶籍。」

那少年正是衛墉,看著秦牧登記好姓名和戶籍,懊惱道:「這就慘了。咱們同船來的,如果你也是江陵的,就會更容易考入太學院。」

秦牧納悶道:「為何?」

衛墉四下瞥了一眼,低聲道:「你這幾日沒有聽到消息嗎?從江陵來的士子大半都死在路上了。除了咱們那艘船遭到馭龍門的襲擊之外,其他走陸路的,走空路的,都遇到了襲擊,活著來到京城的寥寥無幾。據說是有些造反的宗派打算狠狠的削國師的面子,畢竟國師是出身自江陵……」

「你來自哪個學院?修為如何?」那主簿問道。

秦牧道:「家學,沒有學院。前天剛剛修煉到五曜境界。」

那主簿搖了搖頭:「剛剛進入五曜境界竟然也敢來考……」

秦牧和衛墉登記好了之後,走入山門,許多士子擠在這裡。等到所有士子都登記在冊,只聽一位道人高聲道:「神通者上山,其他人留下。」

沒過多久,山下只剩下靈胎境界和五曜境界的武者,約有兩千余人。

那中年道人帶著眾人向山裡走,沒有走出多遠,迎面便是一個斷崖,高約三四十丈。

這斷崖沒有台階,也沒有索道,要麼飛上去,要麼跑過去。倘若有能耐一躍三四十丈,也可以跳上去。

「上不去的便回家。」中年道人站在斷崖邊,看著來自各地士子,冷冰冰道。

「這不簡單?」

一位士子後退幾步,突然雙足發力狂奔,直奔山崖而來,試圖跑上崖頂,不過他的腳剛剛落在崖壁上便被滑了一跤,整個人啪的一聲貼在了玉璧上,頭破血流。

那面崖壁通體是無暇美玉,他的血落在崖壁上竟然直接滑了下去,半點血痕也沒有留下。

山崖下的士子都是心中一凜:「好滑!」

注①:婦科在中醫中分科是在唐代出現,孫思邈主張從醫學中分出婦產科,那時往往叫做產科或者婦人科。宋朝已經專門設立了婦產科,有太醫局九科,婦產科在九科之中。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邪性


這面崖壁如此之滑,幾乎不能落腳,想要跑上去的話幾乎沒有可能!

不是所有士子都修煉過飛行之術,想要跳上去的話,難度極高。再加上他們這些人都是靈胎、五曜的境界,境界沒到,無法學會神通。

僅僅這面崖壁,只怕便可以淘汰掉半數的士子。

不過有不少修煉過飛行之術的士子開始飛上山崖,從容度過這一關,但畢竟是少數。還有不少士子打算飛奔上崖,結果無一例外都趴在崖壁上撞得頭破血流。

那些沒有學過飛行之術的士子大皺眉頭,有的縱身躍起,試圖跳上山崖,不過山崖三四十丈高,誰有這等強大的體魄可以縱身跳上去?

大多數人只能跳到一半便摔落下來,至於摔落下來的士子則直接被山崖下的那個中年道人除名,趕出山門。

「上崖這還不簡單?」

衛墉上前,嘿嘿笑道:「你們只想著跑上去跳上去飛上去,怎麼便沒有想過把自己吊上去?」

他肥頭大耳,但是卻靈活異常,竟然用元氣絲拴著劍,元氣控劍,讓自己的劍先飛上崖頂。衛墉連控十根元氣絲,用這些元氣絲攀住崖頂,然後慢慢的收緊元氣絲,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吊到崖頂,然後胖胖的手掌扣住崖壁,翻身站在崖頂,向下面揮手道:「秦兄弟,你也吊上來罷?」

「不用了。」

秦牧雙腿曲蹲,幾乎一蹲到地,然後雙腿力量爆發,元氣爆發,身形呼嘯而起,一躍四十丈高,轟隆一聲落在衛墉身邊。

衛墉嚇了一跳,向下看了看,吃驚道:「老弟,你修煉的是戰技流?是了,你使的是刀,這身戰技本領,著實了得!」

山崖下,數百士子看直了眼。

那個中年道人點了點頭,在秦牧的名字上畫了一筆,寫上一個「戰」字,又在衛墉的名字後寫上「聰慧」二字。

衛墉的法子相當取巧,下面的士子得到他的啟發,紛紛來了靈感,或者控劍,或者用其他的法子讓元氣絲掛在山崖上,這樣便可以爬上山崖。

崖頂上的人越來越多,秦牧與衛墉向前走去,這裡雖是玉峰,但還是有山泉飛瀑,花草樹木,很是幽靜,甚至還有飛禽走獸,只是山中的飛禽走獸看起來非比尋常,異常的龐大,而且往往都長著鱗羽,應該吸收了九道龍脈的龍氣,所以才會異化。

「士子止步!」

他們來到太學院的第一座大殿,這座大殿極為寬廣,左右寬達百丈,以至於殿前的平台也極為廣闊,可以容納數千人。秦牧四下看去,剛才那些提前上山的神通者並不在這裡,神通者考核的內容,應該與他們不一樣。

這座殿前站著九十九位道人,每位道人身後皆立著一尊神祇,那是他們元氣所化的神祇,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浮在空中,很是魁梧雄壯。

「厲害!」

秦牧心頭大震,這九十九位道人的本事非同尋常,元氣化形,只怕已經到了近乎天人的境界,每一位道人的實力恐怕都不比天魔教的堂主遜色!

太學院,果然不愧有天下第一聖地至高學府的美譽!

這九十九位道人還是沒有到鑲龍城主傅雲敵的程度,傅雲敵身後的八臂八首天神虛影顯化完全,如同實質,可怕無比,顯然這些道人要比傅雲敵遜色一兩個檔次。

「只是,這九十九位道人的元氣所化的神祇,為何一模一樣?」

秦牧皺了皺眉,他們倘若被對手摸清了底細,豈不是想怎麼殺便怎麼殺?

「這樣的道人,婆婆能夠一只手殺十個!」少年心道。

國師推廣小學大學,也有著其不好之處,那就是傳授的武學神通過於單一,秦牧開始覺得門派也有門派的好處,畢竟各門各派的所學所長不同,本事也千奇百怪。

當然,小學大學的作用還是極為強大的,可以讓更多的士子不至於被埋沒才能,畢竟從前的門派收的弟子畢竟是少數,而現在各地都有小學大學,人才輩出。

這九十九位道人站立不動,突然各自背後的元氣所化的神祇飄出,落在殿前的一個個圓形平台上。

為首的一位道人沉聲道:「各地士子,十人一組,分列上前,使出你們最強的招式,各自攻擊面前的神祇虛影!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來,無論神道還是魔道佛道,盡管施展,百無禁忌!神祇虛影也會向你們攻擊,十者存一,台上剩下一人,這人便算是過關。」

殿前的士子嘩然,抗住神祇虛影的攻擊,十者存一,這一關比剛才那一關還要殘酷。剛才上崖那一關已經淘汰掉半數的士子,而這一關竟然要淘汰掉九成士子!

眾人慌亂一番,各自分隊上台,衛墉急忙離秦牧遠一些,登上另一個平台。

秦牧站在台上,沒過多久,他這個圓形平台上已經有了十人,而其他九十八座平台上也各有十位士子。

「開始!」一個道人喝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個圓台上,九十九尊神祇虛影齊動,向台上的士子攻去,眾人紛紛抵擋!

就在此時,秦牧身法如同鬼魅一般,閃過神祇虛影的攻擊,在圓台上奔行,長打短靠,嘭嘭嘭連續九聲爆響傳來,九個人影飛出,跌出圓台。

與他同台的士子,沒有被神祇虛影打出圓台,卻被他統統打了出去!

圓台上,那尊攻向秦牧的神祇虛影猛然頓住,一動不動。

「你過關了。」殿前,那九十九位道人露出驚訝之色,為首的道人沉聲道。

秦牧向他躬身施禮,走下台去。那道人面色微沉,向旁邊的道人低聲道:「我觀這少年心術不正,有些邪性。台上其他人都在合力對抗神祇虛影攻擊,惟獨他向其他人下手。」

正說著,其他圓台上傳來一聲聲驚呼,卻是其他士子有樣學樣,在神祇虛影的攻擊下同時向同台的士子痛下殺手,短短片刻便有數百人被逼下圓台。

過了不久,這一關考核結束,只剩下百十人,能夠通過考核的都是五曜境界的士子,已經沒有靈胎境界的士子能夠過關。秦牧看去,只見衛墉也順利過關,這個肥頭大耳的少年修為的確很高深,不愧是出自江陵衛家的士子。

諸多道人錯愕,渾然沒有想到好端端的考核演變成這個樣子。

過了片刻,一個道人高聲道:「過關士子入殿,其他士子下山。」

秦牧和其他士子向前方的大殿走去,總覺得背後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回頭看去,只見那九十九位道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秦牧整了整衣裳,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向那些道人報以燦爛笑容,然後走入大殿。

「邪性,邪性!」背後,那九十九位道人異口同聲道。

為首的那道人在名冊上的秦牧名字背後寫上評語,將名冊拋起,半空中一只仙鶴飛來,叼起名冊飛過大殿向山中飛去。

「這麼邪性的少年,最好還是在半路上刷掉,免得為禍我們太學院,敗壞了太學院的名聲!希望後面考官能夠將他刷下來!」

秦牧與眾多士子走入大殿,還是沒有看到先前上山的那一批六合境界的士子,這些士子都是神通者,想來考核的內容與他們並不一樣。

秦牧四下看去,只見這座大殿的柱子上畫著一些壁畫,千奇百怪,疑惑道:「這一關考什麼?」

衛墉笑道:「太學院每一年考的東西都不一樣,誰也不知道會考什麼。倘若知道了考題,也就不那麼難進入太學院了。」

秦牧點頭,突然心頭微震,這些柱子上的壁畫竟然是一些功法的元氣行功圖!

每張圖都是不同的功法的行功路線!

他一一看去,心頭頗為震動,太學院將這些功法行功圖刻在這裡,未免也太放心了吧?就不怕被人窺探了去?

「這座殿中的元氣行功圖都是殘圖。」

旁邊一位士子道:「每一種功法都是不全的。聽聞是國子大祭酒搜羅天下的殘功,將這些功法殘圖刻在這裡的。」

秦牧突然留意到一幅圖案,心髒劇烈跳動一下,這幅圖案,是霸體三丹功的行功圖!

隨即他皺了皺眉,這幅圖應該是霸體三丹功的六合境界的行功圖,並非是他最需要的五曜境界行功圖。

「難道說祖師在哪裡發現了霸體三丹功的行功圖,所以刻在這裡?那麼祖師知不知道其他行功圖?無論如何,我都要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見到祖師!」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赤子之心

秦牧用心記憶,將柱子上的霸體三丹功的六合境界行功圖記下,他在鎮央宮得到霸體三丹功的五曜境界殘圖,再加上六合境界的行功圖,殘圖中不能理解的部分漸漸清晰起來,只是想要將殘圖補全還是不太可能。

少年祖師既然見過霸體三丹功的行功圖,說不定他那裡還有五曜境界殘圖,哪怕不全,說不定也可以與秦牧所知的殘圖一起將五曜境界補全。

事關他的修行,他必須用心。

突然,殿後走來一位和尚,沉聲道:「哪些是江陵的士子?江陵士子出列,你們不必過這一關,去下一關等候。」

衛墉呆了呆,和其他兩位士子走了出來,向殿內走去,回頭道:「秦兄弟……」

「休得喧嘩!」

那和尚沉聲道:「江陵士子死傷慘重,後面可以無需再考。其他人留在這裡,等候考核。」

秦牧驚訝莫名,太學院中竟然還有和尚!

他見到這麼多道人,原本以為這裡雖有太學院之名,實則是道家的地方,沒想到還可以在這裡見到和尚。

「太學院僧道合流,大雷音寺不知作何想?」

他剛剛想到這裡,殿後又走來一位黃袍僧人,眉骨高隆,長眉飄飄,手持名冊,環視了一周,雪亮的目光將殿內的士子鎮住,開口道:「這一關,考驗心性。」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轟然震響,震得殿中眾人耳膜嗡嗡,頭腦中一片空白。

他跏趺而坐,眉目低垂,道:「我念的經蘊藏真言,你們若是承受不住便退出大殿,能夠承受住我這篇經文,可去下一關。」

他雙手合十,手轉念珠,不疾不徐道:「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余涅盤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①

佛音震蕩,每一句真言都宛如一尊如來降臨,從聲音中轟入殿中所有士子的腦海,轟入他們的身體,轟入他們的元氣、靈胎神藏、五曜神藏之中!

甚至連他們的念想之中也出現一尊尊如來大佛,光芒照耀。

這震蕩越來越強,強到讓人承受不住,震蕩聲讓他們氣血浮動,元氣散亂,神藏難守!

想要對抗誦經聲也是困難無比,他們的心念根本抵擋不住,仿佛一切想法都被照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秘密。

終於,有一個士子忍不住起身,向殿外狂奔!

繼續聽這黃袍僧人念經,他只怕自己的元氣會直接崩潰,神藏也會被佛音占據,說不定肌肉發膚骨骼經絡都會被震得散架!

這個士子剛剛奔出大殿,又有幾人忍受不住,起身便向外跑,還未跑出大殿便忍不住哇哇嘔吐起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

那黃袍僧人不為所動,繼續念誦真經,佛門真言不斷轟鳴,聲音越來越重,更多的士子跑出大殿,狼狽不堪。

不知不覺間,殿內只剩下二十多人,秦牧坐在殿中,那佛音衝蕩而來,震動他的一切,少年不為所動,默誦魔語,與佛音僵持不下,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打得不亦樂乎。

這佛音對他的影響最小,無法對他的意識造成任何干擾。

過了片刻,秦牧又換成自己學到的神語,與佛音較量,鬥得不可開交。

又過了良久,那黃袍僧人眉頭皺了起來,張開眼睛看向秦牧這邊,只見秦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抬頭看著柱子上的壁畫,似乎對自己的誦經聲沒有任何反應,而此時殿中只剩下十多人。

「奇怪,他的評語上明明寫的是邪性,重點觀察的字樣,如果果真內心邪惡,豈能在我的佛音下支撐這麼久?」

那黃袍僧人大是不解,口中佛音不覺慢了下來,心道:「他現在一點邪性也沒有,倘若我刻意讓他知難而退,只怕這殿中所有士子都要被逼出大殿,無人能夠過關。」

他停頓下來,起身道:「你們過關了,從後殿出去,去下一關。」

眾人如釋重負,紛紛站起身來,不覺間一身大汗淋漓,濕透了衣裳。只有秦牧似乎一無所覺,一丁點兒汗也沒有冒出來。

那黃袍僧人又打量他幾眼,取出名冊,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標注,寫到秦牧時,黃袍僧人遲疑一下,提筆寫道:「赤子之心,不為外動。」

僧人從後殿走出,將名冊拋起,半空中仙鶴飛來,釣起書向上飛去,這黃袍僧人又返回殿中。

那只仙鶴飛到半山腰,降落在一座大殿前,仙鶴銜書,將書交給一個走來的童子,那童子慌忙入殿,將書獻給殿中的一位中年道人:「凌雲師尊,名冊來了。」

凌雲道人翻開名冊,笑道:「每年太學院都要給出十個名額,從靈胎境和五曜境的士子中選拔出類拔萃的子弟。不知今年都有哪些人才?」

他逐一看去,輕輕頷首,道:「還剩下十四人,評價都很高,今年雖然動亂,人才不如往年,但是也有些值得關注的少年英才……咦?」

他盯住秦牧的名字,面色古怪,一行字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些遍,有些不解:「這個叫秦牧是怎麼回事?怎麼說他邪性,要重點觀察,為何又說他赤子之心,不為外動?這些家伙,胡亂寫評!」

那童子道:「老師,江陵的三個士子已經被內定了,老師這一關要淘汰掉七人。而且,天策將軍說他家的姑娘也來會考,請老師多加照顧。還有太尉府也來信,說是有個孫兒想要進入太學院修行。還有驃騎大將軍,京城的秦家,以及鎮安嗣王來信說,鎮安王的小公子也想……」

凌雲道人頭疼萬分,道:「他們都想進入太學院,來頭都很大,不管怎樣都比我大,江陵的三個士子已經占了三個名額,這是國師的臉面。十個名額只剩下七個,哪裡能安排這麼多人?這個秦牧是何來頭?難道是京城秦家的?」

那童子搖頭道:「秦家說,秦家的公子叫做秦鈺,這個秦牧應該與秦家沒有干系,他的戶籍是麗州府。」

凌雲道人松了口氣,道:「只能委屈他了。待會讓他過不了我這關便是。還有哪些是沒有背景的?」

「還有丁山丁賀這兩兄弟,以及這個叫做司芸香的女子。另外有背景但是背景不大的,還有這幾人,此人是燕山府牧的親戚,還有她是禹都府尹的表親……」

凌雲道人松了口氣,道:「三品二品的官雖然也輕易不能得罪,但眼下也只能得罪了。」

秦牧出了後殿,抬頭便是一段山路,十多位士子一起向上攀登,沒過多久便見前方突然變得平攤,飛瀑從玉壁上掛下,飛瓊泄玉,迎著太陽一照,流光溢彩,燦爛非常,讓秦牧等人都忍不住贊嘆一聲,真是神仙聖地。

「姐姐,你也姓司?」

秦牧看著身邊的少女,好奇問道:「司這個姓氏很少見呢,我有個親人就姓司。」

他身邊的女孩叫做司芸香,是一個文靜的少女,眼睛很大。司姓的人丁不多,除了司婆婆之外,秦牧還是頭一次遇到姓司的人,忍不住多打量幾眼,湊到她跟前搭話。

那司姓少女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露出羞澀的神色,低著頭向前走,對他不搭不理。

「她會害羞,不是婆婆假扮的。」

秦牧松了口氣,心道:「婆婆從不害羞。婆婆現在殘老村,離不開大墟,更不可能跑到這裡來。倘若是婆婆,根本不會用司這個姓,因為我會懷疑啊。哈哈,真是我多疑了嗎?」

他現在有些疑神疑鬼,聽到這個叫司芸香的女孩的名字,便有些懷疑,所以上前試探。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一座大殿前,只見一個童子手捧名冊,向他們看來,朗聲道:「各位士子,這一關考核嚴格,可能會有死傷,有要退出的嗎?」

注①:經文出自佛門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宅豬仔細讀了這篇經文,發現宅豬前文中寫的梵文魔語寫錯了,薩這個字應該是倒裝,金剛經中有摩訶薩,字面意思是創造大。薩摩耶應該是摩耶薩,後文中改為摩耶薩。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劍掃天罡


殿前,十四位士子都是沉默,沒有人退出。

那童子露出笑容,道:「既然沒有人退出,那麼這一關便可以開始了。師尊。」

凌雲道人從殿內走出,目光在秦牧等人身上轉了一周,笑道:「前面幾關,考驗了你們的基本功,機巧,和心性。這一關,考驗你們的實力。你們雖是士子,但是能夠來到這裡已經非比尋常,每個人的實力都很驚人。我為純陽殿的殿主,這一關,我親自上陣,考驗爾等。」

眾士子面面相覷,一個士子低聲道:「不公平……」

凌雲道人目光一閃,呵呵笑道:「自然是不公平。你們來自小學大學,不能與太學院相提並論,而我卻是太學院的國子監,博覽太學院的藏經,即便是同境界也要勝過爾等不知凡幾。所以這次考核,你們只需要在我手下堅持三招,三招不敗,你們便算是過關。」

他溫和笑道:「我自封修為,只保留五曜境界,你們大可以放心。」

他這麼說,眾士子都是松了口氣,只要是同境界較量,那麼他們便不懼任何人。

畢竟他們在各自的小學大學中,也都是出類拔萃的武者武師,他們有這個信心!

凌雲道人也是微微一笑,放下心來,雖說是同境界,雖說是三招,但是這裡面可操作的空間可大了,三招之間,他可以從容放水讓人看不出破綻,也可以三招淘汰其他士子!

他畢竟是太學院的國子監,同境界雖然不敢說無敵,但也是天下少有!

「丁山,你第一個來。」

凌雲道人自封修為,沉聲道:「童兒,取木劍來。」

那童子取來兩個木質的劍匣,將劍匣豎在地上。

凌雲道人伸手一指,一道細如纖毫的元氣絲飛出,從一個劍匣中卷出一口木劍,道:「這劍匣中藏劍三十六口,正適合天罡劍法,你可以將劍匣背在身上,方便你動用。而我,只用一口劍便足矣。」

那個名叫丁山的士子上前,將劍匣背在身後,向凌雲道人躬身施禮,隨即叱吒一聲,催動天罡劍法,一口口木劍從劍匣中飛出。

天罡劍法是各地士子必修的劍法,秦牧早在飛往京城的樓船上便已經見過這種劍法,第一次見到時他心中還震驚過,感慨延康國的武者都了不起,隨便一個武者便能施展出如此精妙的劍法。

不過當他看到幾乎所有的士子修煉的都是天罡劍法之後,他心中的想法便是這樣的士子一只手能打十個了。

丁山施展出天罡劍法,三十六口木劍上下翻飛,威力卻也不弱,但是他剛剛施展出這套劍法,秦牧便知道他絕對擋不住凌雲道人的三招,甚至連一招也擋不住!

嗤——

凌雲道人以氣御劍,一劍刺出,木劍刁鑽無比,閃電般穿過三十六口木劍,刺中丁山胸口,將這個少年刺得倒飛而去,噗通一聲砸落在地,半晌沒有爬起來。

「修為不弱。」凌雲道人頷首笑道。

其他士子心中凜然,凌雲道人的劍法進入化境,所謂出神入化,化的意思便是化境,化作一境,自成世界。

到了這種境界,已經不拘泥於劍法,隨手便是劍法。

更為可怕的是,凌雲道人盡管封印了自己其他神藏,只保留靈胎和五曜神藏,他的修為也是無比渾厚,要遠在丁山之上!

這太可怕了,真的有人能夠抵得住他的三招?

凌雲道人目光閃動,道:「丁山,把劍匣留下,你可以下山了。下一位士子,秦鈺。」

「秦鈺?」

秦牧怔了怔,看向走出隊列的少年,那少年英俊不凡,儀容秀雅,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度,他的面孔給秦牧一種熟悉的感覺。

「有些像秦飛月,小秦將軍。」秦牧心道。

秦鈺上前,將劍匣背起,躬身施禮。

凌雲道人笑道:「你雖是秦家的人,秦家在朝野中權大勢大,但這場大考我並不會留手。你將你最強的本事施展出來,否則將會與丁山一個下場。」

秦鈺稱是,探手從背後拔劍,一口木劍握在手中,同時又有三十五口木劍飛出,沒有結出天罡劍陣,反而一口口劍如同游龍一般,很是靈動,但是這種劍法卻不是小學大學所傳的劍法。

這種劍法,即便是凌雲道人也沒有見過,只覺這木劍每一口都如同一條游龍,而這些木劍結合在一起,便是一條大龍,集合了三十五口木劍之力,威力很是不凡!

秦鈺叱吒一聲,元氣爆發,白虎元氣陡然變得無比旺盛,元氣侵入那些木劍之中,竟然讓木劍染上金色,如同一口口金劍一般!

現在,這三十六口木劍,猶勝金鐵,在他的操縱下向凌雲道人攻去!

凌雲道人贊了一聲,心道:「這不是秦家的劍法,應該是他另有奇遇,悟到了游龍形態的劍法。就算秦家不送信過來讓我照顧秦鈺,他也有資格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了。」

秦鈺走的是戰技流派和神通流派並用的路子,劍法有如游龍,非常犀利厲害,三十五口木劍翻飛游動,像是三十五條小龍,而木劍時不時兩兩合並,三三合並,有如幾條小龍合並在一起變成了大龍,威力倍增。

而他手中的木劍則更是凌厲霸道,劍在手中如同多了一截手臂,指哪打哪,刁鑽異常,用的是一種厲害的戰技。

一旁的秦牧心頭微跳:「這個秦鈺,見過真龍!是了,秦飛月從大墟中將湧江龍王之子,那條被玄冰封印的幼龍拉出大墟,返回延康!這個秦鈺的劍法,應該是從那條幼龍身上參悟出的,難道那條幼龍被救活了?」

除了那條被刺穿心髒的幼龍之外,玄冰中還封印著太子少保顧離暖。

秦牧心中不禁惴惴不安,那條幼龍既然被救了出來,顧離暖自然也會被救出。

顧離暖作為從一品的太子少保,實力非凡,自己騙走了他的少保劍,連劍鞘也被瘸子摸走,倘若顧離暖認出自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這次大考並未帶著少保劍,那口寶劍被他放在聽雨閣中,由付磬允看管。畢竟少保劍乃是從一品大員的佩劍,雖說消失了幾十年,但肯定還會有人能夠認出來。

「不知道顧離暖還是不是太子少保,不管他是不是,他都不是我所能抗衡的,還是先尋到祖師再說!」

秦鈺與凌雲道人一戰極為精彩,可惜只有三招,三招之間兩人攻防換了數次。

三招過後凌雲道人收劍,含笑道:「你過關了。」

秦鈺松了口氣,將木劍收回,放下劍匣。

秦牧微微皺眉,凌雲道人與秦鈺互有攻防,看起來極為精彩,但是卻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凌雲道人沒有使出全力。

秦鈺的招式的確很是精妙,但是修為並不比剛才那個丁山高出多少,凌雲道人完全可以用自己雄渾的修為來壓制秦鈺,但是卻偏偏用一口劍與對方的三十六口劍比拼劍法,這豈不是用自己之短攻對方所長?

秦牧的修為很強,而且瞎子已經將九重天開眼法傳授給他,盡管他只煉成第一重天,但是眼力卻是驚人,能夠看出這一點。

「這裡面有貓膩……」

「下一個,秦牧。」凌雲道人笑道。

秦牧上前,正要去將劍匣背起,凌雲道人道:「你也姓秦?」

秦牧抬頭向他看來,點頭道:「我姓秦。」

凌雲道人微笑道:「可惜不是秦家的秦。」

秦牧眉頭挑了挑,沒有去被劍匣,木訥笑道:「老師,我比較笨,喜歡多的,能不能兩口劍匣都給我用?」

凌雲道人不以為意,笑道:「你盡管拿去用,我一口木劍足以。」

秦牧將另一口劍匣也搬過來,放在自己腳邊,元氣飛出,手臂粗的元氣絲侵入其中一個劍匣之中,一口木劍飛出。

凌雲道人失笑道:「你怎麼練的?先生沒有教過你提煉元氣,練氣成絲嗎?」

秦牧欠身施禮,憨厚笑道:「沒有學過呢。老師請。」

凌雲道人背負雙手,微不可察的元氣絲帶著木劍在身前身後游弋,笑道:「你可以出手了。」

秦牧右手並指掐成劍訣,元氣陡然爆發,無比暴烈,一腳踏出,右手劍訣向前刺去,劍訣向上一挑!

嗤——

眾人耳膜幾乎被木劍破空發出的呼嘯聲刺得炸開,凌雲道人心頭一跳,急忙催動木劍便擋,卻擋了個空,接著便被秦牧的木劍挑起,飛上半空!

挑劍式!

秦牧面無表情,劍指刺向前去,凌雲道人剛剛被挑到半空,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口木劍便已然刺中他的心口,將他刺得倒飛而去,轟然撞入大殿門戶之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秦牧跺腳,兩口劍匣被震得離地三尺,劍匣搭扣啪啪炸開,一口口木劍閃電般射出,收尾相連刺入大殿之中。

咄咄咄咄咄咄——

一連串木劍刺中木劍破開的聲響從殿內傳來,眨眼間兩口劍匣便空空如也,七十一口木劍連成一線,前劍刺中凌雲道人胸口,力量剛剛用盡,後劍便刺來,破開前劍繼續刺在凌雲道人胸口,接二連三,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帝


啪啪。

秦牧腳邊,兩口已經空掉的劍匣落地,滾動兩周。

他的身後,是一個個驚得呆了的士子,即便是凌雲道人門下的那個童子也是轉過頭,脖子擰了一個驚人的弧度,張大嘴巴看著殿內,吃吃說不出話來。

而這座純陽殿後方,便是太學院的太學殿。太學殿要比純陽殿等大殿大了許多倍,殿前有長長的台階,九百九十九階,台階上,大殿前,便是聖人座,國子大祭酒才能坐的地方。

不過此刻,聖人座上坐著的並非是天魔教少年祖師這位國子大祭酒,而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披黃袍,頭戴玉冠,天魔教少年祖師坐在他的下首,而在祖師下方,到台階上,站著幾百位文武朝臣,以及一位位國子監。

台下,則是全國各地來的士子正在比試。

能夠來到這裡的士子都是神通者,考核的內容與秦牧這樣的士子不同,來到這裡的士子也是經歷了重重考驗,很是艱難。

這些士子千辛萬苦到了這裡之後,看到聖人座上的那位黃袍男子,又見了這麼大陣仗,有人便嚇得昏死過去,直接被淘汰。

聖人座上的那位,正是延康國當今的天子,延豐帝。

延豐帝親臨太學院,這並不出人意料,延豐帝曾經多次降臨這裡,查看天下士子求學,成為天子門生。

太學院和大學、小學,是延豐帝用來對抗根深蒂固的宗派的利器,尤其是太學院,更是重中之重,不可不察。

台下,諸多士子正在比試,戰鬥火熱,突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太學殿前方的純陽殿後門炸開,一個人影倒飛而來,撞入戰場之中!

緊隨這人影之後的是一口口木劍,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那個倒飛而來的身影。

劍風呼嘯,咄咄咄的碰撞聲不斷傳來,連續七十一響,將那個人影釘得撞在台階上,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裡。

太學殿下,一片鴉雀無聲,諸多正在比試的士子目光呆滯,怔怔的看著台階上的那人。

太學殿前,也是鴉雀無聲,台階上的那幾百位文武大臣也是被嚇了一跳。

過了片刻,延豐帝不緊不慢的笑道:「大祭酒,看來你們這小學士子的比試比大學士子還要熱鬧呢,連朕的國子監都被打飛了。朕倒來了興致,想看看小學士子的比試。」

少年祖師笑道:「陛下想看,那麼就讓這些士子也上前來,在這裡比試便是。凌雲,還不趕快起來,還嫌不夠丟人?」

凌雲道人又羞又愧,翻身爬起,向延豐帝告了個罪。

他的胸口插著一口木劍,這口木劍是第七十二口,連續七十二口木劍刺中他的胸口同一位置,木劍已經刺入他的肌肉之中,險些刺入他的心髒。

好在他在被擊飛的途中將自己封印的其他神藏洞開,法力回復,這才沒有被秦牧擊斃。

但是這次丟臉卻是在整個太學院前丟臉,甚至丟到了皇帝面前,丟到了朝臣面前,而且還丟到了外國去了。

——台階上的那些文武大臣之中,有幾位是外國的使節。

延豐帝笑道:「國子監,你真是出息了,竟被小學士子打成這樣。誰打的你?把他叫上來,讓朕看看何人膽敢毆打我朝四品大員。」

凌雲道人更加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少年祖師喚來另一位國子監,讓他陪同凌雲道人一起前去,笑道:「陛下,凌雲多半是輕敵了,被小學士子占了先手。不過這小學士子的本事倒也了得,竟能將凌雲打成這樣,連我也動了好奇之心,想看看誰有這等本事。」

純陽殿前,秦牧若無其事,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後的那幾位士子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只有那個叫做司芸香的女孩在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看到自己轉過頭,這女孩又連忙收回目光,低著頭揉著衣角。

「這羞澀的樣子,絕對不是司婆婆!」秦牧信心滿滿,心道。

正在此時,凌雲道人與另一位國子監快步走來,那童子連忙迎上凌雲道人,叫道:「師尊……」

啪。

那童子被凌雲道人一掌打個跟頭,一旁的另一位國子監皺眉,道:「師兄,你何必如此小氣,衝小孩子撒氣?」

凌雲道人面色陰沉,看向秦牧,滿心憤懣難以消解,硬邦邦道:「你隨我來!」

另一位國子監看了看其他士子,道:「你們也跟過來,純陽殿的大考先停下。」

眾位士子回過神來,連忙跟上。

眾人來到太學殿前的台下,心髒不由劇烈跳動,誰也不知道這裡竟然有這麼多人,而且都是帝國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連皇帝都在其中!

秦牧四下看了看,然後收斂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衛墉也在台下站著,卻沒有考核,見到秦牧,他想要招呼,但又忍耐下來,急得抓耳撓腮。

延豐帝笑道:「哪個是擊飛朕的國子監的小學士子?站出來,讓朕看看。」

秦牧向前走出一步,抬起頭來,直面皇帝,心道:「這就是延康國當今的皇帝延豐帝?」

延豐帝與他想像的有些不同,他想像中,延豐帝應該是個英明神武的存在,威風凜凜如同天神,而這個延豐帝卻是有些和藹,身穿黃色龍袍,腰纏紅色鑲金玉的腰帶,臉有些胖,眉間很寬,鼻梁高挺,長著四條八字胡。

他的胡須上唇長著兩條,下唇也長著兩條,比上唇的要短許多,但卻不突兀,應該有人經常幫忙修飾胡須,整齊不亂,顯得很有味道。

延豐帝好奇的打量他兩眼,笑道:「很年輕嘛,有如此實力,委實難得。你來自哪裡?」

秦牧躬身,正想說出麗州府,突然又改了主意,老老實實道:「臣來自大墟。」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位小將軍從群臣中出列,躬身道:「陛下,請下令拿下此人!他是大墟的棄民!」

此言一出,頓時滿堂嘩然。

秦牧循聲看去,心中有些惴惴,只見那個小將軍正是秦飛月小秦將軍,秦飛月對他自然不會陌生,兩人不止一次碰過面,而且還在鑲龍城的客棧中聊過天。

秦飛月知道一些他的底細。

就在此時,旁邊一位老臣低聲道:「陛下,這個小哥兒就是臣尋訪的那位花巷神醫。」

「花巷神醫,這麼年輕?」

延豐帝怔了怔,笑道:「小秦將軍退下,人家已經說了他是來自大墟,你又何必一驚一乍?」

秦飛月抗聲道:「陛下,此人來歷叵測,與天魔教有關,還請陛下明鑒!」

延豐帝微微皺眉,道:「天魔教也是朕治下的一個教派,也是朕的子民。你讓朕將朕的子民拿下,那麼朕還怎麼統治天魔教?」

秦飛月還要爭辯:「可是……」

延豐帝面色微沉,揮手道:「退回去。朕的朝臣之中,有著各教各門的精銳精英,若論出身,有半數是魔教魔道。小秦將軍,你有些過分了!」

秦飛月只得退回去。

延豐帝看了秦牧一眼,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的江山不止延康,大墟來的子民,也是朕的子民。你是天魔教的弟子?」

秦牧躬身道:「是。」

延豐帝大笑,環視左右的文武群臣,道:「天魔教一向神出鬼沒,而今教中弟子也進入太學院求學了。大祭酒,你功莫大焉!」

少年祖師欠身道:「這是陛下洪福齊天。」

一旁有個大臣道:「陛下,此子有可能是個棄民……」

「棄民?」

延豐帝不以為意,悠然道:「神之棄民,朕未必棄。神可棄眾生,朕不可棄眾生。到了朕的國土,無論來歷,都是朕的眾生,哪裡來的棄民?」

一位老臣上前,躬身道:「可是陛下,最近屢有宗派作亂,臣只怕天魔教也蠢蠢欲動,倘若此子是天魔教的奸細……」

「這些江湖門派,總想搞件大事來嚇朕。」

延豐帝也是有些頭疼,冷笑道:「他們名義上是反國師,實則是反朕!讓朕的屁股挪一挪,龍座給他們的屁股坐。真是痴心妄想!從前國家是門派附庸,誰來做皇帝都由宗派來做主,這些宗派趴在國家身上吸血,趴在黎民身上吸血,哪個皇帝不由他們心意便換掉殺掉。今時不同往日,門派只能是國家附庸!」

他說著說著,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站起身來,有些激動:「朕與國師推動變革,就是為了要改變宗派掌握黎民命脈國家命脈的情況,朕不但要變革,還要革命,革這些宗派的命,革自己的命!這些宗派不想變革,那就等著朕去革他們的命!這些宗派掌握的資源,都要收歸國有,休想再來拿捏朕!不但宗派要變,朝廷也要變,朝廷不變,遲早完蛋!你們都說國師激進,國師沒有朕激進,國師的作為,都是朕授意!反國師,就是反朕!」①

注①:革命一詞並非是外來詞,起源於兩三千年前的易經,易經中說: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4 21:02:56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殺你的頭


整座太學院鴉雀無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延豐帝顯然是有感而發,要趁著這個機會震懾一下群臣,也要凝聚君臣之心,讓君臣一體。

過了片刻,延豐帝露出笑容,又落座下來:「朕有些失態了。國子監,取名冊來。」

凌雲道人連忙手捧名冊上前,延豐帝提起朱筆,在秦牧的名字後面寫了幾字,道:「從今往後,他便是天子門生。」說罷,合上名冊,還給凌雲道人。

延豐帝看向少年祖師,道:「大祭酒,選拔士子本來是你的職責,朕越俎代庖替你選了,你意下如何?」

少年祖師笑道:「陛下聖明,有雄才偉略,是大墟福分。」

延豐帝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馬屁,又拍我馬屁。好了,讓士子繼續比試罷。」

太學院的國子監得令,讓諸多士子繼續比試。小學士子還有幾人沒有考完,也在太學殿前一起統考,還是由凌雲道人主考。

凌雲道人即便想放水給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在場的都是目光雪亮的強者,他若是動一分手腳都會被看破!

這場大考直到下午才堪堪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尤其是大學士子,競爭更是殘酷嚴苛,能夠進入太學院可以說百裡挑一!

而小學士子中只剩下五個名額,出身名門的畢竟還是所學淵博,勝過寒門弟子,這五個士子中,只有那個司芸香成功通過大考,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子。

而其他四人,都是出自名門望族。

並非是寒門士子不努力,而是資源所限。

小學大學傳授的都是同樣的武學、法術和劍術,就算練得再精,也無法突破這個藩籬,而名門望族除了修煉小學大學所傳,還有各自家傳、祖傳和宗派所傳的絕學,家中又有高人指點,因此寒門士子比例不高。

秦牧看在眼裡,心道:「長此以往,只怕延康國的高層終將會被名門望族和宗派的勢力把持,寒門弟子將永無出頭之日,不可能高居朝堂之上。如此一來,國家必不長久。延豐帝有變革之心,不知能否改變這種情況?」

這種情況,統治者永遠是統治者,階層之間固化,而統治者中必然會出現某些勢力坐大,越來越大,擁有越來越多的資源,終會成為帝國毒瘤。

待到寒門士子起義,毒瘤趁機興風作浪,帝國崩塌只在朝夕之間。

大考結束之後,國子監安排住所,但凡成為太學士子,在太學院都有自己單獨的住所。這裡叫做士子居,是士子所居之地,每一位士子都有一個兩進兩出的院子,太學士子平日裡生活在各自的住所,住所裡一切應有盡有,還有僕從幫忙打理家務,做飯洗衣,可以讓士子們不必為生活瑣事煩心。

倘若是有身份的人家,還可以帶來自己的家僕或者使女,秦牧一無所有,自然沒有這些瑣事。

「不知道能否將狐靈兒也帶過來?等到這邊的事安排妥當,見過祖師之後,便去將她接來。」

秦牧四處觀覽,太學院所在的這座玉峰比他看到的要大很多,山中有山,洞中有洞,除了純陽殿青陽殿和太學殿之外,還有林林種種十幾座宮殿,又有天錄樓。

天錄樓是藏書的地方,設有秘書監①,秘書二字顧名思義,是看管秘密之書,這天錄樓的藏書便是帝國廣羅天下宗派的典籍,藏在樓中,由秘書監看管。

秦牧停下腳步觀看,只見天錄樓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多是太學士子,也有皇室子弟。

「少教主一路走來,到了這裡,感覺如何?」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秦牧轉身,躬身見禮,道:「祖師。」

來者正是少年祖師,雖是少年模樣,但聲音卻很是蒼老,笑道:「不必多禮。」

秦牧定了定神,道:「我一路走來,看到延康國境況,給我很大衝擊,心中頗不平靜。」

少年祖師來了興致,邁步前行:「哦,說來聽聽。」

秦牧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談,道:「我走一路看一路,只見延康國上下,有大興之兆,道法神通,百姓日用,日新月異。干旱降雨,洪澇排雲,近乎神跡。空中有飛船,地上有行舟,煉丹術也被運用到百姓日常之中,造化神奇。延康國雖然有所動亂,但是亂不了太久,之後便是無比強盛!」

少年祖師帶著他來到山上的一片湖泊,站在湖水邊,湖邊玉柳成蔭,好奇道:「你覺得宗派與國家,哪個更有前途?聽你的意思,你認定宗派無法與國家為敵?」

秦牧點頭,道:「小學大學和太學,已經確定了延康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門派,其他門派,都是這個門派的小學大學,為延康國提供士子而已。這些宗派,如何與延康國相爭?」

少年祖師坐了下來,岸邊有兩副魚竿,他給秦牧一支,自己一支,將魚餌拋入水中,笑道:「可是而今天下大亂,許多門派趁機造反,星火燎原,再加上延康國師身受重創,我觀延康國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國滅!」

秦牧也拋出魚線魚餌入水,啞然失笑道:「祖師,你誆我對不對?延康國師無非是欲擒故縱,想要趁機將天下的反對勢力一網打盡而已。這一點瞞不過我,自然也瞞不過祖師。」

少年祖師面色平靜的看著湖面,過了片刻道:「不止是欲擒故縱,你還少了個苦肉計。延康國師的確身受重創,他的傷很重。否則也騙不了天下各門各派。」

秦牧嚇了一跳,失聲道:「延康國師自己下的手?」

少年祖師搖頭:「下手的另有其人。據說是由三個與我同年代的老怪物一起出手,將他重創,他回京之後我見過他,傷勢的確很重。」

秦牧怔然,他一直以為延康國師用的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引誘反對勢力出手,沒想到延康國師真的受傷了。

「他將計就計,想要引出這些人。」

少年祖師不疾不徐道:「倘若這些門派以為就這樣可以將延康國師除掉,將延康國毀掉,只怕是要吃虧了。少教主,你對延康國師怎麼看?」

秦牧肅然道:「人中雄傑,胸懷寬廣,曠世之才。」

少年祖師露出笑容:「當年他來向我問道,我也是這麼認為,我原本想收他為弟子,但是他的才學寬廣,已經隱約有超過我的勢頭,所以我便打消這個念頭,免得耽誤他的前程。那麼,既然延康國凌駕在天下各派各宗各門之上,無法力敵,延康國師又是曠世奇才,我聖教該如何自處?」

他言語之中有考校的意思。

自從他這次見到秦牧的第一句話,便開始了對秦牧的考驗。

秦牧參加太學院大考,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子,只是第一重考驗,考的是他的實力。而現在,則是考他的智慧,是否有駕馭天魔教的智慧,是否有成為教主的智慧。

秦牧沉思片刻,道:「我聖教有兩條路。一條路是變教為國,讓聖教立國。我聖教立國,便必須要遠離延康。延康國的國運越發昌盛,國師平定亂局之後必然會對外用兵,在國內,無法與延康國抗衡,距離太近,也無法與延康國抗衡。但是如果遠離延康,我聖教的基礎不存,只怕幾十年都難有起色。」

少年祖師點頭,道:「第一條路艱難無比,我聖教立足市井百姓,離開了延康,便是被壞了根基。這條路不可取。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便是依附。」

秦牧道:「聖教依附延康國。」

少年祖師臉色微變,冷笑道:「你做教主,便是想讓我聖教滅教?你好大的膽子,我要殺你的頭!」

注①:秘書並非是外來詞,而是古代官職,秘書監負責看管皇家藏書,東漢時期設立,而類似秘書監的職務起源更早,在周朝時期。唐朝時魏征曾做過秘書監。牧神記采用的官職體系是唐朝的九品十八階體系。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