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放學後別走！

　　見到Simon硬生生把「虎躍」演繹成了「狗撲」，楊安笑得跪在舞臺上，捶著地板無法起身。

　　台下眾人笑得哎喲哎喲叫起來，眼看著這一場最大的錯誤就此產生，老虎竟然變成了狗，這後面的人要是能猜出來，那才真是奇跡呢！

　　榮菲菲也暈菜了，蛇形，繩形，S形，最後還有一條狗瘋狂扭動著屁股，汪汪叫著撲過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天哪，誰來告訴我正確答案？

　　好不容易稍微消停一點，楊安示意Simon重新戴上耳機和眼罩，然後笑著看向榮菲菲，示意她可以傳給下一個人。

　　榮菲菲眨著眼，可憐兮兮看著楊安，希望能從楊安這裡看到一點點提示。

　　這是錄節目啊姑娘，我怎麼可能給你提示？要的就是你們暈頭轉向，這樣才有笑點嘛！

　　楊安假裝沒看見，幫阿峰取下眼罩和耳機，說道：「接下來是菲菲演示給阿峰看。」

　　榮菲菲無奈，她平伸雙臂，正準備做S形扭動時，突然不知從哪裡蹦出來一道靈感！

　　蛇=龍，狗=虎，蛇和狗沒法組成成語，但龍與虎的成語就多了，龍爭虎鬥，生龍活虎，龍騰虎躍，龍蟠虎伏，龍潭虎穴，降龍伏虎等等。

　　聯想到Simon的狗跳動作，榮菲菲立刻定位到「龍騰虎躍」上，她臉上充滿自信，她肯定自己猜到了正確答案，笑吟吟地演示起來。

　　女孩子的想像力多半與男生不同，榮菲菲沒有像楊安那樣雙臂S形扭動，而是一隻手作出蛇形的動作，在身前飛來飛去，最後直沖舞臺上方，表示一飛沖天。

　　接下來，榮菲菲沒像Simon那樣傻乎乎蹲下扮狗了，她雙手摸臉，作出可愛小花貓的捋鬍鬚招牌動作，假裝呲牙咧嘴，無聲咆哮著，然後跳向阿峰。

　　最後一個動作阿峰看明白了，一隻貓還是老虎什麼的動物咆哮著跳過來，而前面是什麼東西飛上天，扭曲的蛇，飛天的龍，跳躍的老虎，很好，一定是「龍騰虎躍」！

　　阿峰喜出望外，連連打出OK的手勢，榮菲菲知道他明白了，開心地笑了起來，與身邊楊安擊掌慶賀。

　　楊安驚訝這個女孩子的聰明，沒想到她能從走樣70%以上的Simon身上找到正確答案，還真要一點本事。

　　台下掌聲連連，大家都看明白了，榮菲菲救了整個隊伍，真是個聰慧的女孩子！

　　彭建國連連點頭，對身旁的馬萬橋說道：「這是個很大的看點，我看了昨天這女孩的錄像，這女孩形象好，又聰明，楊安還特意給她打造了一個A4腰的爆點，我敢打賭，節目播出後，她一定會紅！」

　　馬萬橋恭維道：「台長您眼光如炬！」

　　彭建國笑了，用責怪的語氣道：「不用你來誇我，你是製片主任，難道你看不出來什麼節目好，什麼節目爛？唉我說馬主任，楊安的策劃書和方案你究竟有沒有看過呀？《笑談滑溜溜》，《Copy不走樣》，這兩個遊戲環節你竟然無動於衷？」

　　馬萬橋頭都是疼的：「台長我動了呀，我讓楊安連人帶節目加入《快樂星期六》，黃主任也答應給他獨立導演權，我們什麼都安排好了，可他非要拒絕，我們怎麼辦？總不能用行政命令去強行干涉吧？」

　　黃山趁機道：「台長，馬主任和我都是相當誠心的……」

　　彭建國不想聽，打斷道：「看節目吧！」

　　如果沒出李陽這茬事，彭建國可能會相信黃山是真為《快樂星期六》好，是想重點培養楊安，可昨天調查組掌握了很多信息，楊安和李松又登門說了很多掏心挖肺的心底話，他就明白了，這一切全都因為一個字，利唄！

　　黃山和馬萬橋交換了一個眼神，無可奈何放棄勸說，心情複雜繼續看節目。

　　演播廳最後一排，客戶笑著低聲問道：「溫小姐，這也是新改版的環節？」

　　溫秀娟面不改色心不跳：「是的張總，我們台對《江湖笑談》寄予厚望，重金請來國內最頂尖的製作團隊，精心製作了這套節目，台裡也會傾斜各路資源，整體宣傳，全力推廣。製作人和導演承諾，只用兩個月，《江湖笑談》的收視率可以接近《快樂星期六》的水平！」

　　張總輕輕一笑：「溫小姐，別說這些沒用的，大話假話空話我說的比你還溜索你信不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行了，看節目吧。」

　　溫秀娟被說破心思，臉色微紅，幸虧四周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候臺上，倒數第二個阿傑對李磊演示了一遍，這一套動作基本上與榮菲菲有九成相似，所以李磊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大笑給出答案：「龍騰虎躍！」

　　楊安笑起來，鼓掌道：「幹得漂亮！」

　　「Yeah！」

　　臺上幾人擊掌慶祝，台下送出掌聲，楊安拍著Simon的肩膀，笑得沒法停下：「你們想不想看看Simon的表演？我跟你們說，今天如果不是菲菲力挽狂瀾，你們絕對會猜到十萬八千里之外！」

　　榮菲菲掩嘴笑著，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要真按照Simon的表演，你走一點樣，他再走一點樣，排在最後的李磊絕對會瘋掉！

　　大屏幕上放著楊安和Simon的互動，輪到Simon展示給榮菲菲時，眾人看著Simon瘋狂扭屁股的動作，那股子浪勁騷勁，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全都被Simon折服了！

　　李磊和阿峰站在Simon面前，高舉雙手，深深鞠躬，對他頂禮膜拜。

　　羅傑甚至跪下來，抱著Simon的大腿，笑得直抹眼淚，起不了身。

　　等大家全都緩會兒後，楊安在監聽頻道問道：「段導這一段怎麼樣？」

　　段海山舉起手：「效果非常好，等一下再補幾個場景就可以了，你們繼續。」

　　楊安放心了，對身邊五人問道：「怎麼樣？咱們開始下一條？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磊道：「不用休息，不過我們要換上場順序。」

　　楊安道：「沒問題，待會兒你們跟我一起鼓掌啊，我們先站位，來，李磊和菲菲站在我左右。各單位注意，準備錄製下一個環節。音樂！」

　　音樂聲中，大家一起鼓掌，楊安道：「龍騰虎躍這個成語其實很簡單，我們接下來要來個難的，不知道你們樂隊成員的默契能不能再次猜到呢？」

　　李磊道：「我們要求換順序！」

　　楊安問：「怎麼換？」

　　李磊道：「我要把Simon換到倒數第二個。」

　　楊安道：「我覺得Simon排第一很好呀，反正菲菲這麼聰明，她明明看的是狗，可猜到的卻是虎，她猜對了！」

　　一群人哄笑，Simon摸著後腦勺憨笑：「我忘了老虎該怎麼表演，還有，剛才我是被你嚇壞了，我排在後面不緊張。」

　　李磊道：「就是，Simon的任務就是把阿傑的動作原封不動告訴我，他的任務就完成了。楊安你太壞了，你剛才是故意誤導Simon！」

　　眾人大笑，楊安扶額：「我哪裡壞了？那是本色出演好嗎！我要是去演電影，今年奧斯卡最佳新人一定是我！」

　　說笑間，隊伍再次排好，等眾人戴上眼罩和耳機，楊安走到白板架邊，歎氣無奈道：「第二個成語，其實我是很想拒絕表演的。」

　　他撕了貼紙的一道邊縫，悄悄看了看，裝模作樣哀嚎一聲，又粘貼回去，對著台下問道：「台下有沒有哪位女觀眾願意上來替我表演的？」

　　段海山一聽就樂了，連忙在監聽頻道裡說道：「楊安你別鬧，台下沒觀眾，你叫我怎麼拍？趕緊回去，按照臺本來！」

　　楊安笑了起來，他可不是來找女觀眾的，剛剛他注意到後面坐著幾個領導，他這是故意說給領導們聽呢，看吧，要是李陽他們沒這麼鬧一出，這時候一定能找到觀眾互動，這下子節目不是更親民，更熱鬧，更有看點了嗎？

　　他的目的成功達到了，彭建國哼了一聲，再度罵了一句李陽和胡軍，讓身邊的馬萬橋和黃山兩人心裡發毛，鬱悶的不行。

　　楊安重新整理好貼紙，對攝影機示意重新開始，說道：「下面讓我們來看第二題，哇哦，這！這！這！」

　　字條上赫然寫著「花枝招展」四個字，楊安作出誇張的驚訝表情，對著近景攝像機問道：「我沒看錯吧？」

　　然後他又指著台下：「導演你沒弄錯吧？我記得不是這個成語呀！你讓我一個大男人，我，我，我這怎麼演？」

　　段海山故意對楊安伸出大拇指，高聲喊道：「你可以的！」

　　楊安作出吃手的動作，臉上的驚訝表情像極了小岳嶽的招牌動作，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好，好，你們這是合起來玩我，換了內容對吧……編劇和製作人你們倆放學後別走，咱們校門口見！」

　　滿場哄笑，這是臺本中的內容，設計成楊安被隊友們陷害，主持人反被整蠱的笑點，這是在開工作人員自己的玩笑，目的是展現節目組內部的和諧氣氛。

　　同時，這也是故意做給台領導們看的，你們看吧，只要那顆老鼠屎李陽滾蛋了，咱們《江湖笑談》節目組內部就絕對沒問題，凝聚力絕對高！

　　楊安在臺上比劃了半天，臉上表情別提有多豐富，他要給後期製作留下充足的笑場製作空間，這才拍了拍榮菲菲的肩膀。

　　兩人對視，楊安深吸一口氣，收起笑容，對榮菲菲點點頭，榮菲菲明白了，不知這次楊安又會作出什麼驚人之舉呢？

第21章 智商不夠用啊！

　　突然，演播廳音樂響起，低沉的大號聲音傳出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這是楊安精心選擇的歌曲《卡門》的前奏，就是張慧妹演唱過的，第一句歌詞是「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都不稀奇」的那個版本。

　　楊安臉上突然展露出嫵媚的笑容，身子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像蛇一樣扭動起來，胳膊揮舞，迎風招展。

　　他的雙手摸著頭髮，然後向下，在臉上，胸前，腰間一路摸過來，兩條腿走著細碎的貓步舞步，搔首弄姿走向榮菲菲，眼睛還故意對她眨呀眨放電，時不時拋個媚眼，露出勾引小姑娘的表情，身體像蛇行一樣起伏前傾。

　　十二個小節後，音樂戛然而止，楊安的動作定格，雙手捧臉作可愛狀，滿臉的自我陶醉，笑得像花兒一樣，花枝招展嘛！

　　噗嗤……

　　榮菲菲看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笑的站不起來。

　　哈哈哈哈！

　　台下工作人員笑的快要岔氣，節目又沒法錄了，扛著機器攝影師差點摔了機器，剛才這一段全毀了！

　　「誰！這是誰弄的背景音樂？我笑噴了！」

　　「哎喲我受不了了，楊安他太會玩了！哈哈哈，神曲，又是一首神曲！」

　　「我只知道笑……這音樂太賤，楊導的表情又太發騷，楊導他這絕對不是花枝招展，這是發騷犯賤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笑的疼，你們誰都別逗我！」

　　演播廳裡歡聲笑語，段海山扶著顧雲峰的肩膀，笑得嘴都合不攏，笑得肌肉酸疼，他都沒法完成導演工作了！

　　演播廳後排，溫秀娟與張總等人捧腹大笑。

　　張總笑著贊道：「這個主持人，真有個性……我太喜歡這種風格了！」

　　溫秀娟掩嘴笑道：「張總，這位主持人就是楊導，《笑談滑溜溜》也是他一手打造的，我真沒誇大哪怕是半分！」

　　張總意外道：「哦？他竟然身兼製作人，導演，主持人三職！真是不得了呀！溫小姐，節目錄製完後，能不能安排我和楊導見見面？」

　　簽約有戲！

　　溫秀娟暗自高興，立刻答應下來：「沒問題，我待會兒就去安排！」

　　領導席位上也是笑成一片，彭建國笑著抹眼淚，拍著馬萬橋的手，只知道笑，一句話都說不全，馬萬橋也是，吭哧吭哧附和著，對楊安稱讚不已。

　　彭建國稍微平息後，讚歎道：「這個小楊，做節目真的是蠻拼哦，看得出來他身上有非常厚實的喜劇元素，而且很放得開，不怕醜。咱們綜藝節目就應該這麼做，羅克還是太老成了一些，原來的版本，我根本看不出來‘笑談’的笑在哪裡。」

　　馬萬橋解釋道：「《江湖笑談》三年前是這個風格，不過後來換主持人，換製片人，風格也就漸漸變了，不能全怪在羅克身上。」

　　彭建國道：「所以說，站在觀眾角度來看，我還是更喜歡楊安，而不是羅克。還是年輕人想法多，有創意呀！」

　　馬萬橋道：「其實也不能完全算他的創意，《Copy不走樣》和藍海衛視的《我說你猜》有點類似，《我說你猜》是請來三組家庭比賽，爸爸媽媽用語言來描述，不能包含關鍵字，然後讓小孩子猜結果，楊安只不過把家庭換成了嘉賓藝人而已。」

　　彭建國反問道：「為什麼你們之前就沒想過楊安這種改變？創新創新，電視節目必須要創新才能生存，就算小楊是在《我說你猜》基礎上改進的，但他改得好呀，改的有特色，那就是創新！你們製片部要好好反思了，別指望吃老本吃一輩子！」

　　這臉打的火辣辣的疼，馬萬橋噎住沒法接話，電視臺製片部這麼多資深老人，竟然被一個新人給比下去，才兩期就推出兩個創意十足的新設定，天空仿佛飄過七個字：「紅楓衛視沒人呀！」

　　旁邊黃山陰沉著臉，五味陳雜。

　　一年半以前，《快樂星期六》就策劃過一個叫做《我演你猜》的遊戲環節，MC和嘉賓打亂後組隊對抗，題目是牙刷，足球，眼鏡之類的常見東西，一人用動作去表演，另一人猜結果，以一分鐘時間為限，誰答對的數量多，哪一組就獲勝。

　　可惜當時的製片部主任是張平，否決了這個環節，黃山只能選擇其他環節使用，等張平調走，馬萬橋上任後，他也沒機會重提。

　　然後他今天看到了楊安的《Copy不走樣》，心裡特別不舒服，好像自己被豬隊友坑了一樣，明明自己早在一年前就看好這個創意，甚至還作出過樣本，可惜被那些有眼無珠的領導活生生給斃了，然後到了今天，這顆蒙塵之珠卻被楊安撿了起來，略加改造，如同星光般閃耀！

　　黃山想了半天，咬牙重提這件舊事：「台長，我們《快樂星期六》在一年前就提出過類似的遊戲環節，叫做《我演你猜》，不過那時候被張主任否決了，後來就換成了其他遊戲。」

　　彭建國皺眉：「你是說張平還在位的時候，他否決了這個點子？」

　　黃山道：「台長，我們那裡還保留有完整的策劃書，而且我們還保留著當時的錄像帶，現在就可以拿給您看。我還是建議啊，最好是放在我們《快樂星期六》裡面來，讓小楊帶著兩個節目過來，我可以給他製作權，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他。」

　　彭建國反問道：「既然你一直看好這個節目，為什麼馬主任接任後你不提，今天看到楊安節目做得好，你又重提此事？」

　　這臉打的也難受呀，黃山同樣臊的不行，他還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

　　臺上楊安早就沒笑了，他看著仍然站不起來的榮菲菲，心中感慨萬幸自己在兩天前，提前準備了兩套方案。

　　一套是鏡子屋，可惜道具被毀，第二套是Copy不走樣，「花枝招展」這個題目，背景歌曲和舞蹈，都是他精心準備的，他在家裡用《音樂大師》軟件製作了這段前奏，《卡門》前奏用在「花枝招展」成語上，效果實在是太騷了，真好！

　　楊安半蹲著問道：「菲菲，真這麼好笑嗎？」

　　榮菲菲抬起頭，看見楊安那張故意蹦起來的臉，噗嗤一下又笑了：「你這是在表演什麼……難道是千嬌百媚？」

　　楊安見她上當了，心裡高興呀，故作神秘眨眨眼：「你猜嘛！來，準備一下，輪到你給阿峰表演了。」

　　榮菲菲剛剛站起來，又掩嘴笑了：「我可不想學你這樣……」

　　楊安眨眨眼道：「隨你啦，你甚至可以自己準備一套動作，反正是李磊猜答案！來，阿峰，輪到菲菲傳遞給你了！」

　　榮菲菲看著阿峰一臉期盼，表情很是嚴肅認真的樣子，一時沒忍住，噗嗤笑了。

　　台下掌聲叫聲此起彼伏，楊安的表演是亮點，接下來榮菲菲的表演，那絕對是另一個亮點呀，觀眾們絕對無比期待！

　　段海山甚至已經想好了剪輯方案，輪到榮菲菲表演之前，必須插播廣告，而且是3分鐘的長廣告！

　　楊安悄悄在榮菲菲耳邊問道：「需要剛才那首背景音樂嗎？」

　　榮菲菲都要笑哭了，俏生生翻了個白眼，這楊導實在是太損了吧，只要這首具備魔性的背景音樂一起，她絕對只知道笑，那還怎麼演？

　　楊安一攤手，作出一個你隨意的怪表情：「好吧，不要音樂，你開始吧！」

　　榮菲菲咬著下唇，想了半天，深吸一口氣：「還是要音樂吧！」

　　楊安提高音量，抬手上揚：「音樂！」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大號響起，榮菲菲憋著笑，跟隨著音樂，跳了一段現代舞。

　　作為樂隊主唱，她是經受過專業舞蹈訓練的，二十多秒的獨舞其實很好表演，就把一些常練的熱身動作拿出來，再添加一些增強女性魅力的細節處理，盡可能讓自己呈現出「千嬌百媚」的模樣。

　　但是，像楊安那樣在臉上胸前亂摸的動作，榮菲菲是沒有勇氣學著做的，拋媚眼倒是勉強丟了一個，可惜阿峰整個人都傻了，根本沒注意到媚眼。

　　音樂一停，阿峰呆傻問道：「完了？」

　　榮菲菲憋不住，掩嘴躲在後面笑，楊安微笑道：「完了。理解了嗎？」

　　阿峰伸手學了學舞蹈動作，滿臉無奈：「完全……不能理解！」

　　全場爆笑，楊安哈哈大笑：「不能理解就對了，來，輪到你給阿傑表演了！」

　　阿峰立刻攔住楊安：「楊哥兒，楊哥兒，你不能這樣呀，你讓我想會兒好嗎？這都跳的什麼玩意呀？什麼成語能是這個？我覺得我智商完全不夠用呀！」

　　楊安將榮菲菲扶起來，遞給她眼罩和耳機，對阿峰道：「不行，這是規矩，你擔心什麼呀，反正有你們隊長坐鎮，他能猜的到就行了唄！」

　　榮菲菲笑道：「我能不能別戴這個？讓我在旁邊看好嗎？我就想親眼看他們跳舞！」

　　楊安道：「行，這是美女特權，但你一個字都不能說，一個動作都不能做，來，工作人員，給她搬一個小板凳，讓她坐在旁邊看。」

　　阿峰無可奈何取下阿傑的眼罩和耳機，兩人對視站立，阿峰歎著氣道：「兄弟，我是沒轍了，就看你的了！」

　　音樂響起，阿峰如同瘋魔亂舞一樣，瞎跳起來，阿傑眼珠子都快迸出來，只知道扶著額頭傻笑，心裡仿佛被一萬頭草泥馬碾壓過，就差罵娘了，這是什麼鬼成語！

　　Copy繼續走樣，等阿傑傳給Simon，瘋魔亂舞變成了群魔亂舞。

　　可憐的國際友人Simon兄，臉上的表情別提多豐富，觀眾們全都期待起來，不知道Simon會再次鬧出什麼樣的大笑話！

第22章 我們是搭頭？

　　最後一步，輪到Simon傳遞給李磊。

　　可憐的Simon理解能力讓人無語，智商低的令人髮指，楊安估計，恐怕除了鍵盤設備外，Simon什麼東西都不懂，而且都不會關心。

　　只見Simon將群魔亂舞變成了張牙舞爪，還抽風般圍著李磊跳起來，最後還擅自加戲，提著李磊的一隻手，將李磊轉了三百六十度，搞得李磊滿頭霧水，完全摸不到頭腦。

　　滿場哄笑，掌聲不斷，台下觀眾百分百堅信，李磊絕對猜不到正確答案！

　　只見李磊想了想，撩了撩頭髮，故意擺出思考的裝酷姿態，仔細分析道：「讓我想想呀，交際舞，還是誇張的動作，嘿，以Simon可憐的理解能力，他一定是又弄錯了，交際舞肯定是幌子，沒有什麼成語和交際舞有關。」

　　眾人哈哈大笑，李磊對Simon實在是太瞭解了，這個Simon就是個神坑呀！

　　楊安問道：「既然與舞蹈無關，那是什麼成語呢？」

　　李磊相當自信，一拍手道：「一定是‘張牙舞爪’！」

　　楊安問道：「你確定？」

　　李磊道：「確定，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楊安又問：「真不改了？」

　　李磊傲然一笑，還不忘打廣告：「不改了，如同我們的新專輯一樣，這是《我的堅持》！」

　　楊安笑著轉白板架：「來，讓熱火樂隊的成員們看看，答案是什麼？花枝招展！」

　　噗通噗通……

　　笑翻了幾個在地上，李磊哀嚎道：「這怎麼可能是‘花枝招展’！明明是‘張牙舞爪’！就算是花枝招展，Simon你跳什麼舞？」

　　Simon委屈道：「阿傑就是這麼告訴我的，我以為是‘翩翩起舞’！」

　　阿傑嗤笑道：「還‘翩翩起舞’呢！我看了阿峰的動作，肯定是‘群魔亂舞’！」

　　阿峰指著榮菲菲，噗嗤笑道：「我明明學菲菲‘長袖亂舞’！」

　　榮菲菲是反應最大的，捶著楊安的肩膀抱怨起來：「什麼‘花枝招展’呐？我以為是‘千嬌百媚’呢！你剛才的表演太浮誇了，完全是誤導人嘛！」

　　所有人都指責楊安故意使壞，楊安毫不在意道：「你們看VCR，看我雙手捧臉像花兒一樣，身體四肢像柳條一樣迎風舞動，難道這還不是‘花枝招展’嗎？」

　　楊安是故意這麼跳的，為了節目效果，他表現地最誇張，也最搞笑，榮菲菲說他故意誤導人，拜託，主持人就是要Carry全場嘛，否則怎麼讓節目好看！

　　舞臺上笑聲連連，楊安掌控住局面，安排VCR錄像重播，插科打諢，在熱火樂隊成員中遊刃有餘，接下來還有一條成語，很快就錄製完節目了。

　　演播廳下一個節目組進場佈置，在送走熱火樂隊之後，李松帶著楊安，來見還沒離場的彭建國等台領導。

　　李松滿臉自信，笑著問道：「彭台長，小楊的節目還行吧？」

　　彭建國點頭笑道：「還不錯，明天上午之前能不能正常送審？」

　　李松和楊安對視一眼，喜意油然而生，大老闆滿意，節目不用被砍了！

　　楊安精神為之一振，正色道：「保證沒問題，我們今天就是加班也要把節目剪出來！」

　　彭建國滿意地拍了拍楊安的肩膀：「你跳舞的那一段一定要留下，你跳的太好了！等五年十年後，你成為著名主持人，著名製作人的時候，再回味這一段往事時，絕對是你記憶中最寶貴的財富。」

　　眾人哈哈大笑著，楊安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台長，我也是瞎跳跳，就是想讓觀眾喜歡，我應該想方設法迎合他們，不管是主持人，還是嘉賓們，都應該放得開，熱情投入，我們只有讓觀眾們笑起來，才能提高收視率，讓節目良性發展。」

　　「小楊你說的真好，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心態，千萬不要因為一些魑魅魍魎的打擾而分心！」彭建國鼓掌看向左右的馬萬橋和黃山，指著楊安，贊許道：「看看，這就是我們紅楓衛視的希望，你們一定要大力扶持呀！」

　　馬萬橋附和道：「是是是！小楊你好好幹，我們非常看好你！有什麼困難你就提，我們能解決的一定會盡力解決。」

　　「謝謝馬主任！」

　　楊安聽這話只覺得好笑，心道你前幾天剛說我年輕人吹牛，今天改口挺快嘛！

　　黃山也只能違心說道：「小楊不錯，很有前途。我還是那句話，《快樂星期六》永遠對你敞開大門，你可以帶著節目來我這裡，我給你完整獨立的導演權。」

　　楊安婉拒道：「謝謝黃主任的關心，您太抬愛了，我還是先在《江湖笑談》磨練幾年吧！」

　　黃山仍然不死心，楊安也不會上杆子過去跪舔，他心道咱倆最好是打死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

　　送走領導們後，李松長歎一口氣，呵呵笑著看楊安：「楊導，恭喜你了。」

　　楊安連連拱手：「這都是您教導有方！咱們總算是達到了目的，先趕走蒼蠅，保住節目，再慢慢想辦法提高收視率。」

　　李松說道：「這一期先就這樣，下周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一是重組人員，二是完全改版《江湖笑談》，你儘快拿出一個重組方案來。」

　　楊安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今天週末，下面的瑣事就交給我好了，您回去輕輕鬆松休息兩天吧。」

　　兩人有說有笑往節目組辦公區走，宋小美帶著一個女孩子過來，介紹道：「楊導，李主任，這位是廣告宣傳部的溫秀娟，她剛才帶著客戶坐在演播廳最後一排看節目，客戶提出想見見你們製作方，尤其是楊導。」

　　楊安故意整理髮型，好奇問道：「溫姐，什麼樣的客戶這麼想見我，是美女嗎？」

　　溫秀娟抿嘴一笑，解釋道：「是我們紅楓城本地的牧黑鴨，他們的老總很喜歡你，不過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讓你失望了！」

　　楊安有印象，這是家以鴨肉為主的鹵菜連鎖店，主打產品有鴨脖子，鎖骨，鴨掌，鴨翅等葷菜，還有香乾，鹵藕，海帶等素食，在紅楓城最熱鬧的十幾個商圈都開設有專營店，一年營業額過億，他自己也是牧黑鴨的金牌會員，超愛這一口麻辣甜的味道。

　　來到李松的辦公室，宋小美忙著給大家倒茶，溫秀娟將合同草案遞了過來。

　　李松看了一會兒，招呼楊安過來，指著金額和年限條款：「你看看這個，有沒有什麼想法？」

　　楊安注意到上面寫著，一年起簽，每年贊助費300萬，他又翻了翻前面的條款，仔細一看，生氣了：「溫姐，一年300萬，就想買下我們《江湖笑談》的全部冠名權？這也太賤賣了吧！」

　　溫秀娟笑著說道：「楊導您在開玩笑吧？您知道嗎，去年《江湖笑談》半年的冠名權只賣了80萬，贊助商是親愛果凍，他們還嫌半年80萬貴了，非要將咱們的冠名權當搭頭拿走。」

　　楊安氣笑了：「我知道親愛果凍是有名的大企業，但搭頭這個詞聽起來太難聽了吧！哪個節目是正餐呢？」

　　李松在一旁哈哈大笑：「正餐當然是《快樂星期六》了，親愛果凍是《快樂星期六》的獨家冠名商，他們一年廣告費880萬，所以贊助商看不起我們80萬的搭頭很正常呀。你當時還沒入職，不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總之人家贊助商最後扔了80萬茶水錢給咱們，80萬足夠開15個人一年的工資呢，台裡上上下下感謝都來不及，怎麼會拒絕？」

　　楊安無語，擺手道：「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未來更不好說。反正《江湖笑談》一年300萬的冠名費，我是堅決反對的。」

　　溫秀娟道：「楊導，其實草案中寫300萬，我們還會給客戶留下一點還價的空間，再說了，您就算反對也沒有用，曹主管說只要客戶有意，300萬砍一半我們都願意簽。」

　　楊安瞪大眼：「砍一半，150萬一年？總金額還不如80萬半年呢！這麼喪權辱國的合同你們都肯簽？」

　　溫秀娟道：「反正曹主管是這麼對我說的，我們的底線就是150萬一年。」

　　楊安不高興了：「喂喂喂，溫姐，《江湖笑談》已經起死回生，逐漸走上坡路了，150萬一年這是打發要飯的呢！一年300萬我都不高興，年限也必須得改，按季度簽！你剛才說客戶想見我？我來和他談！」

　　溫秀娟有些急了：「楊導，您就別為難我了，談判由我們廣告宣傳部負責，您可千萬別說一些太過刺激的話，把贊助攪黃了！」

　　楊安問李松：「李主任，難道我連廣告費的談判資格都沒有？」

　　李松解釋道：「看樣子你還不是很清楚，台裡除了部分引進節目是自負盈虧外，大部分都是台裡統籌安排的，節目組只需要沉下心做節目就可以了，廣告宣傳部負責一切對外聯絡事宜，合同談判與商演組織也是他們來弄，節目冠名費當然也與我們製作組無關。」

　　楊安恍然大悟，這種情況是由制播分離的體制決定的。

　　幾年前紅楓城廣電系統改革，三大電視臺合併重組，紅楓衛視台獲得大部分優秀主持人和其他渠道資源，90%以上的節目都是自己製作，員工有事業單位編制，拿固定工資，旱澇保收。

　　剩下不到10%的節目外包給其他獨立影視公司或獨立製片人，引入市場競爭機制，用來提高節目的質量，但廣電系統的特殊性，導致這種模式沒辦法全部推廣，許多地方都有制約，引進的幾個節目效果都不是太好。

　　楊安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溫姐，我還是先別見客戶了。不過你也別輕易簽合同，咱們也不缺這麼幾天時間。下周李主任要和我一起對節目組進行大調整，你也希望合同金額越高越好，對不對？」

　　溫秀娟遲疑起來，李松覺察到一絲異樣，不動聲色道：「小溫，走走走，我和你先去見客戶，合同什麼的不急嘛！」

　　下午，楊安將這一期《江湖笑談》監製完成後，再次提前翹班回家。

　　借著制播分離的政策，成立獨立製作公司，將鏡子屋，黑暗屋等好節目的版權握住自己手中，這件事迫在眉睫，但最大的困難在錢這裡，楊安要想辦法籌錢，一大筆錢！

第23章 獨立製作人

　　楊安將自己所有的銀行卡和理財產品檢查一遍，悲催地發現資產只有一萬多塊，想去想來，只能乖乖拿出電話，向母親大人求援。

　　「媽，今天我回來吃飯。」

　　老媽正在打麻將，一聽這話牌也不打了，驚喜道：「兒子你回來過週末？唉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又沒錢了？」

　　電話裡隱隱約約傳來牌友們的笑聲，楊安臉上發燒：「媽，給點面子好嗎？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共渡週末啦？我是真想陪你們去清山水庫玩兩天，怎麼樣？」

　　老媽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兒子，你放個屁我都知道你中午吃的什麼！下班就回來吧，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各位姐們兒，不打了，我要回去給兒子做大餐！」

　　楊安父母住在紅楓城的衛星城市紅安，他坐城際輕軌列車需要一個小時，剛出輕軌站，就看到老爸揮舞著胳膊，喊著他的名字。

　　楊安跑過去：「爸，您怎麼來了？」

　　老爸笑道：「上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我和舅舅來接你。」

　　兩人來到停車場，舅舅正坐在副駕駛等著，楊安笑起來：「喲，舅舅，您這位老司機全程陪同啊？」

　　舅舅嚴肅道：「你系上安全帶，你不知道你爸開車有多嚇人，我恨不得在副駕駛增加一道腳刹，隨時踩！」

　　楊安大笑，老爸剛拿駕照一個月，正好同事家裡有一輛買了還不到一年的國產車淘汰下來，他興致勃勃接手，可惜嚴重缺乏上路經驗，再加上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開車小心翼翼，速度不比騎自行車的路人快多少，還緊張地滿頭大汗。

　　差不多到了七點，三人才在回到家，舅媽開門後一見就誇道：「楊安，你怎麼又長帥了！」

　　楊安喊了聲舅媽，笑道：「早上化了淡妝的，舅媽你還是那麼年輕美麗！」

　　舅媽笑得合不攏嘴：「我都快五十的人了還年輕美麗，瞧你這嘴甜的，像抹了蜜似得！快點去洗手，你媽剛做了你最愛吃的油燜大蝦！」

　　楊安洗了手，去廚房幫媽媽端菜，五人圍著方桌坐好，倒上白酒和飲料，開始大快朵頤。

　　老媽遞過來吃蝦的一次性手套，問道：「舅媽說你化了妝，你需要化什麼妝？你不是在跟著劇組打雜嗎？」

　　楊安道：「我現在當上總導演了，還在節目裡當主持人。對了，你們看了上周的《江湖笑談》沒有？我還上鏡露臉了，扮演一個小角色。」

　　老爸放下酒杯，疑惑問道：「等會兒，你當總導演了？還當主持人？」

　　楊安點頭：「是呀，我忘記跟你們說了。上周開始，《江湖笑談》改版，我負責其中的《笑談滑溜溜》，這周節目組出了點事，我就臨危受命，當上了總導演，同時也是主持人。」

　　接著他把這兩周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舅媽聽後，拍著楊安的肩膀樂了：「哎喲我說小安，你真出息了誒！我們家竟然還出了個導演人才，《江湖笑談》是吧，我記得這節目不怎麼好看，但也不能說難看，你改版的效果怎麼樣？」

　　楊安笑道：「效果馬馬虎虎吧，上一期的收視率比接手前提高了20%，這一期我估計還有20%的提高，反正是老樹開花，又重生了。唉你們是不是我的長輩呀，你們星期天都不看節目，支持一下我的收視率？」

　　「那麼無聊的節目，我才懶得看呢！」舅媽和楊安笑著吵了幾句。

　　老爸問道：「你當總導演後，編制怎麼解決的？是將合同工轉成正式工嗎？工資上漲了沒有？福利待遇呢？」

　　楊安脫下手套，放下筷子，正式道：「這就是我今天回來的原因，我想成為獨立製片人，成立一家影視製作公司，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什麼叫制播分離。」

　　成立一家獨立影視製作公司，難度並不大，許多在電視臺幹過十幾年的老電視人，或多或少都有出去創業的想法，尤其是那些能力強的骨幹職工，人脈深厚，資源豐富，只要有一個好點子，再加上一定的機遇和勇氣，大多都能闖出一點名堂來。

　　楊安說道：「台裡想給我轉成事業編制，但我沒同意。我有幾個很好的想法，只要用在節目裡，我相信用不著半年，收視率肯定會超過1%，這是什麼概念？紅楓衛視台排名第三的綜藝節目是《快樂星期六》，收視率也只有1.2%左右。」

　　舅舅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成立公司，把這個節目承包下來，然後賣給電視臺播出，是不是？」

　　楊安點頭：「是的，編制就像緊箍咒，好聽卻限制重重。所以我必須先解除合同，放棄編制，真正成為獨立製片人。」

　　舅舅道：「我不同意，你沒經驗，導演，主持，製作人，你都才剛剛開始學，你怎麼知道節目受不受歡迎，好不好看？」

　　楊安無可奈何，他總不能說，我確實知道什麼是最成熟的優秀綜藝節目，我也知道哪些是能紅的，哪些節目不好看吧？

　　舅舅道：「其次，你現在一沒名氣，二沒人脈，到時候就算做出來節目，電視臺播不播你的節目還得兩說，就算你費勁千辛萬苦拿到播放機會，萬一電視臺掐著你玩，拖欠製作費不給，廣告費做陰陽合同，或者告你侵權什麼的，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楊安對這一點倒是很自信：「您放心，好節目就像金子一樣，會發光。全國那麼多電視臺，紅楓衛視不收，我就去外地，總有一家電視臺願意接受的。」

　　舅舅搖頭：「我還是建議你穩紮穩打，先轉成有編制的正式工，坐穩了導演的位置，把《江湖笑談》做出成績，闖出名號。將來等你各方面都準備好了，人脈關係，資金，經驗全都到位了，你再脫離電視臺出來單幹也不遲。」

　　舅媽附和道：「小安，我覺得你舅舅說的很有道理。這年頭，你要想拿到一個事業單位編制，有多難呀！我一個同事，她兒子今年要進紅楓城氣象局，到處托人找關係，上下打點出了十多萬，最後才拿到一個月薪2000多的編制，但是所有人都說她賺了，因為氣象局工作清閒，旱澇保收，有財政撥款，將來還可能福利分房。你們紅楓衛視台比氣象局好多了吧？我敢說，花50萬都不一定買得到這個位置！」

　　老媽畢竟是女人，只希望看到兒子健健康康，快樂生活就可以了，她也勸道：「是呀，你都當導演了，月薪近萬，電視臺又是好單位，不知道有多少優秀的女孩子願意和你交往。你就用三五年時間結婚生子，工作上做好節目，等你在圈內出了名，到時候再想跳槽，那也不遲呀。」

　　三比一了，楊安早就想過這種結局。

　　說實話，半個月前他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小導演，或是製作人，拿著比平均工資高的薪水，能找機會潛規則一下三線四線的女藝人，那時候要真給他一個節目總導演的位置，他早就樂呵呵賣了自己，還考慮什麼呢！

　　可現在完全不同了，他腦子裡裝的綜藝節目太多了，而且記憶力非常好，前一世他看過的一些東西，節目也好，歌曲也罷，現在都能記得七七八八，如果還困死在電視臺一隅，就太不值當了。

　　尤其是《愛笑》系列，這是楊安拿出來的第一款經典綜藝節目，他真不想讓電視臺白白撿這個便宜，等將來他成名後，萬一圈內傳出著名製作人楊安的第一套經典綜藝節目《江湖笑談》一年冠名費才150萬，他丟不起這個人，起步太Low，未來想提價都難。

　　還剩下老爸一人，楊安很期待老爸能支持自己。

　　老爸道：「電視臺的編制也不一定是好處，你們都不是機關單位的人，不明白裡面有多黑暗。小安剛才也提到了，那個叫李陽的，還有李陽背後的那一群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就算小安當了總導演，電視臺要想掐著他玩，隨時都可以架空他的權力。」

　　楊安大喜：「沒錯老爸，我就是這個意思，朝中無人不做官，我要是進了編制，一個行政命令就可以讓我的所有心血付諸流水。我的節目，必須由我做主！」

　　老爸道：「我問你，你開一家影視製作公司，運作起來，每個月大概要多少錢？」

　　楊安仔細算過：「接近小十萬。」

　　滑溜溜，鏡子屋和黑暗屋，這三個主要是道具佈置，而且許多道具都可以重複回收利用，一期合起來不超過3000塊，一個月就是1萬，其他的單元劇，舞臺劇，採訪環節，脫口秀這些則用不了多少錢。

　　最大的開支是人員工資和儀器設備租賃，光攝像機就要租賃五台以上，人員工資一個月少說也要開四五萬，請不是大咖的藝人來，一期通告費最多5000塊，有些三線四線藝人甚至不用出錢，另外加上招待費，水電房租等雜七雜八的，所以一個月小十萬是必須的。

　　老爸又問道：「你又要當製作人，又要當導演，還要當主持人，你有精力管這家公司嗎？」

　　楊安道：「我想過了，讓老媽當總經理。」

　　老媽扭捏道：「我？別開玩笑了，我一個家庭婦女，當什麼總經理，別鬧別鬧！」

第24章 被男粉絲們包圍！

　　老爸說道：「獨立製作公司必須要成立，我幹了一輩子的機關工作，對裡面的黑暗鬥爭傷透了心，我寧願你更靠近純粹的商業行為。不過你剛剛起步，第一個項目必須選擇與電視臺合作，爭取能把你的上司拉入夥，讓他們帶你邁出第一步，等你有了豐富的經驗，以後的項目你就自己操作。」

　　舅舅聽了連連點頭：「姐夫說的在理！楊安你提供人手和創意，電視臺提供設備和經驗，這樣可以大大降低你創業的風險，提高成功率，還可以避免我剛才說的電視臺拿捏你的情況。還有姐，這事還必須你出面幫楊安，你管了一輩子的居委會，管幾個電視臺的蝦兵蟹將還不容易嗎？」

　　老媽哎呀叫出聲來：「人家都是電視臺的大導演，大製片人，又不是社區裡的爹爹婆婆，我組織他們參加社區體檢還可以，可電視製作我一竅不通呀！」

　　楊安勸道：「媽，您只需要看好錢袋子和賬本就可以了，業務由我自己來。爸，我還想過，我需要投入一大筆錢才能掌管獨立製作公司，大約五十萬吧。這五十萬我自己想辦法。我有一首歌在網絡上很火，我想將它賣給唱片公司，湊齊這五十萬。」

　　楊安拿出移動隨身電腦，打開中音協的下載網站給大家看。

　　經過一周時間的發酵，《煎餅果子來一套》的下載量突破了230萬次，如果立刻提現的話就能拿到2萬多塊。

　　「就是這首歌，一個星期下載量突破200萬次，有五家唱片公司聯繫我要購買，報價在20萬元以上，我都沒答應。另外，我打算聯繫移動電話公司，將這首歌的彩鈴版權賣給他們，再怎麼便宜，我想50萬應該賣的到吧？」

　　楊安展示著自己唯一值錢的東西，摸著鼻子在心裡對王小藝說了句對不起，看樣子分給王小藝的錢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了。

　　舅媽笑了：「喲小安，這首歌是你寫的？我們小區廣場的老年舞蹈隊每天都在跳這首歌，行呀你！我看好你，不過這首歌現在別賣，等全國廣場和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再賣個好價錢！這50萬舅媽給你出！」

　　老爸攔住舅媽，認真說道：「楊安，你已經24歲了，我希望你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三思熟慮，規劃好了再做，一旦做了就不要後悔，男人就應該有擔當！我可以支持你20萬，但其餘的錢你自己想辦法，不能向其他任何人借，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驗，希望你能順利通過，考出好成績！」

　　「謝謝爸爸！」

　　楊安很感動，老爸這不是嚴苛，而是真真切切為他好，希望他明白壓力就是動力。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調皮，拿尖石頭在鄰居家的汽車上刻字，老爸知道後牽著他的手登門道歉，規規矩矩賠錢，回來後對他說「男人就要無愧於天地，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然後罰了他一年的零花錢，寒暑假還要賣報紙打零工，還爸爸墊付的債，從此他再也不犯同樣的錯了。

　　楊安又走下桌，抱了抱媽媽：「還有謝謝媽媽！您當總經理後，一定要想著法兒幫我佔便宜，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給忽悠了！」

　　老媽道：「你不怕我把公司折騰垮了就行，記住，爸爸給你的20萬，是你娶媳婦的錢，你要是打了水漂，自己想辦法結婚！」

　　楊安哈哈大笑，抱著老媽的肩膀搖啊搖，老媽對楊安這麼肉麻的親昵舉動無可奈何，嘴裡不斷喊著暈了暈了停停停，心裡卻美得冒泡。

　　老媽說道：「還有，你把爸爸的車開走，你也是開公司，當老闆的人了，出門談生意，有車還是方便一些，不過是幾萬塊的國產車，你以後掙錢了自己再換更好的。」

　　看到父母有求必應，全力支持，楊安真的很感動，這個世界上真有人不計回報的付出，也只有父母了。

　　這事差不多說定了，公司註冊和籌備可以留在下周再辦，楊安覺得這些年虧欠父母很多，自己另一個靈魂的父母也不知現在過得好不好，於是他放下所有工作，開車陪父母去清山水庫，開開心心玩了兩天。

　　楊安能輕鬆過週末，熱火樂隊就沒這麼好享受了，經紀公司為他們接了一個活兒，週六周日兩天，在綠地山谷度假村參加藍莓音樂節的表演。

　　週六上午，熱火樂隊開赴藍莓音樂節現場，在後臺見到了另外幾支同行樂隊，秦朝樂隊，殺手鐧樂隊，與李磊等人關係很好，李磊以前還在秦朝樂隊擔任過三個月的鼓手。

　　「小李子，恭喜你們熱火樂隊出新專輯啦，祝你們專輯大賣！」

　　「哎喲，秦公公您吉祥，我們熱火哪比得上你們秦朝樂隊的老前輩呀，你們上一張專輯賣了二十多萬張吧？我們能有五萬就不錯了！」

　　秦朝樂隊的隊長秦奮一見面就打趣李磊，兩人撞了撞拳頭，繼而擁抱起來。

　　「李磊你太謙虛了好吧，你和菲菲都是顏值擔當，歌好人靚！聽說你們還上了紅楓衛視的節目？這是大明星呀！」

　　「哈哈秦哥你過獎了，我們確實上了《江湖笑談》，周日下午三點到四點，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我估計是錄的很醜啦，我們快被主持人整瘋了，不過效果應該還不錯，只要能增加專輯銷量，再折騰我也願意！」

　　「那必須增加銷量呀，你和菲菲是男才女貌，往舞臺上那麼一站，廣大電視觀眾都會愛上你們。」

　　「哈哈借您吉言！」

　　李磊熟撚地與秦奮這些圈內朋友暢聊，贈送新專輯，邀請朋友們看自己的節目，每當和其他人聊到榮菲菲時，他總會抽空看一眼她的反應，仔細揣摩她的心思。

　　圈裡朋友們知道李磊在追榮菲菲，在李磊平常的暗示下，樂得給他這個面子，在許多場合都會撮合他們倆在一起，進後臺不久，差不多見到的每個樂隊，都會拿兩人關係打趣幾句。

　　但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榮菲菲很討厭聽見這種話，每每會用沉默和冷面來抗議。

　　她在心中暗自告訴自己：「今天是音樂節，不能發火，還有兩個月就是哥哥的周年祭了，到時候我一定會離開這裡。」

　　藍莓音樂節舉辦四屆了，這一屆邀請了十五隻流行樂隊參加，兩位國內一線歌手獻唱，吸引了紅楓城及周邊地區數萬觀眾參觀。

　　舞臺搭建在綠地山谷度假村一個大草原上，連續兩天的演出，樂隊白天PK，DJ晚上打碟，週六晚上度假村舉辦篝火晚會，組織喝啤酒和吃小龍蝦大賽，晚上不回去的遊客就地露營，第二天上午接著玩音樂，整個度假村嗨翻了天。

　　星期天下午四點多鐘，音樂節散場了，遊客們收起帳篷開車回城，後臺樂隊這邊也挨個收拾行李樂器，等舉辦方大巴車送回城，晚上綠地集團包了場，請音樂圈的朋友們吃飯。

　　李磊跟在秦奮身後，邊說邊聊，正打算登上大巴，突然有十七八個粉絲沖過來，高聲喊著：「熱火樂隊等一等！」

　　秦奮嘴巴一歪，樂了：「喲！小李子，你們人氣挺旺的，粉絲都追來了！」

　　李磊哈哈一笑，將他推上車門，自己得意地轉過身，準備迎接這群狂熱的粉絲：「熱情的歌迷們，我是你們的……」

　　這句話根本沒機會說出來，看清楚情況後，李磊尷尬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這一群粉絲全是男的，而且每個人都是沖著榮菲菲來的，將他們四個男人當成了空氣。

　　「女神！能不能給我簽名？」

　　「菲菲，我能與你合影嗎？我能摟你的腰嗎？不是真摟，就是做個樣子，咳咳~」

　　「哇~看到真人了，你比電視上還美！太喜歡你了，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A4女神，麻煩簽到這兒，我也要合影！擺個POSS，Yeah！我太喜歡你了，永遠支持你哦！」

　　榮菲菲哭笑不得地給這群男粉絲們簽名照相，李磊總算回過味來，差點暈過去：「原來你們是因為看了節目而來，不是我們的歌迷呀……」

　　剛與榮菲菲合完影的哥們兒從人堆裡擠出來，舉著手機樂呵呵看著照片，一抬頭注意到李磊，又樂了：「嘿你是叫，叫什麼來著，我怎麼忘了……唉不管了！反正你是A4男神嘛！來來來，咱倆也照一張，茄子！」

　　「你們粉絲也有點職業道德好嗎？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這是追的哪門子的星！」李磊有苦難言。

　　不用說了，這群粉絲絕對是看了下午的《江湖笑談》節目，發現參加音樂節的竟然也有他們，這才追過來。

　　李磊盡心盡力在舞臺上表演了兩天，付出了極大的熱情，可竟然連名字都沒讓人記住，他身上最大的標簽竟然是「A4男神」，而不是主業歌曲，這也太氣人了吧！

　　粉絲們越聚越多，漸漸圍過來三十多個了，熱火樂隊成員心裡雖然不爽，但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熱情，簽名合影有求必應，車身印有音樂節廣告的大巴車變成絕佳的背景。

　　「怎麼回事？熱火樂隊人氣這麼高？」

　　「他們唱的也就一般呀！粉絲們究竟喜歡他們什麼呀？」

　　「這些粉絲全都是沖他們來的，竟然……竟然……沒有一個粉絲上車追咱們！」

　　車上坐著的其他樂隊成員面面相覷，相互哀怨吐槽著，幾個自詡唱歌比熱火樂隊好的人，無不羡慕嫉妒，說著酸溜溜的話。

　　天知道這幫人抽的什麼風！熱火樂隊最多也只能算二流樂隊，怎麼就這麼受歡迎？

　　這群粉絲們排著隊和榮菲菲李磊合影，還攔著大巴車不讓走，隨身帶的二十多張唱片被搶購一空，還有粉絲當場用手機轉帳打賞的，只求合一張影，這完全是一線樂隊的待遇呀！

　　就連榮菲菲他們自己也沒料到粉絲們會如此瘋狂，他們打開大巴車窗，對粉絲們揮手告別，面對同行們的詢問，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楚狀況，一切都是暈暈乎乎的。

　　這還沒完呢，等到了舉辦方包場的酒店，熱火樂隊又出了更大的風頭！

第25章 國民女神A4腰

　　到了綠地集團旗下的酒店，樂隊圈的人自發吆喝著圍坐在一起，接近二十桌人也不少了，音樂節負責人拿著話筒道：「大家可以加藍莓音樂節官方聊天群，待會兒開席前，齊總會在群裡給大家發紅包！」

　　有紅包拿，大家當然踴躍加入了，本來玩音樂的人都很外向，席位上還沒開始上菜呢，許多人無聊拿手機玩起來，進群裡等紅包，順便聊天。

　　突然有人在群裡轉發了一條微消息，標題奪人眼球：「國民女神A4腰，美麗聰慧身材好」。

　　鏈接點開一看，第一張就是榮菲菲拿A4紙放在腰間的截圖，以及《江湖笑談》節目介紹，還有榮菲菲簡短的個人簡介。

　　群裡許多人一看就樂了，這女主角不就是熱火樂隊的主唱榮菲菲嗎？正主兒今天也到場了，不知道坐哪一桌呢？

　　「這不是熱火的菲兒嘛！她這是在錄什麼節目呢，嘖嘖，這身材真是絕了，腰真細呀！」

　　「原來是榮菲菲呀，我認識她，小姑娘聰明漂亮的很，我倒是沒想到她的身材也這麼好，嘿，女人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完美了！」

　　「國民女神這個稱呼也太過了點吧？人家電影明星秦清拿過影后，電視劇一姐杜若丹被評為國民媽媽最佳兒媳，榮菲菲她只是個二流樂隊的主唱，國民女神這個稱號，排隊一年都排不到她！」

　　一些人私底下評論的挺歡的，說話好的壞的都有。

　　所謂同性相嫉，同行相輕，大家同坐一個大廳，都在音樂圈廝混，大家都過著饑一頓飽一頓，收入不穩定的日子，憑什麼人家被喊做國民女神，自己卻仍然在二流三流樂隊中掙扎？

　　榮菲菲也在群裡，看到自己上了新聞，臉刷的一下紅了，羞得她抬手遮臉，低著頭吃吃直笑，不敢當眾承認，心中卻是欣喜不已。

　　女人總是有一顆愛出風頭的心，這條微消息被轉發1485次，3萬多人點贊，30多個大V轉發，這才距離下午節目播出多長時間？可以說是病毒爆炸性傳播，許多人的朋友圈裡都快要刷爆了！

　　榮菲菲這時候突然想起楊安來，他坐在場外導演梯上露出壞壞的笑容，跳舞時一本正經的動作，微笑時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以及笑起來萌賤萌賤的表情，仿佛他渾身上下都充滿快樂的細胞一樣，這一切如同剛剛發生的一樣，她記得非常深刻。

　　她還想起楊安在節目錄製後，與她交換私人電話時說的一句話，楊安笑著對她說：「菲菲，我敢保證這一期節目播出後，你就會成為網絡上的紅人，被全國觀眾們認識，津津樂道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如果將來我們有機會再一起合作，我一定會將你推的更紅！」

　　當時聽見這話，榮菲菲只是淡淡笑了笑，根本沒往心裡去，直到此時此刻，她終於相信了，楊安有這種實力！

　　看到這組數據，李磊瞪大眼睛，吃驚萬分。

　　他一路追溯，尋找消息的源頭，果然是從紅楓衛視台的公眾號流傳出，緊接著是幾個營銷號和電視圈大V的轉發，一轉十，十轉百，《江湖笑談》節目本身實力夠硬，再加上這種病毒式營銷手法，這就是典型的教科書般的炒作！

　　李磊又去逛了逛榮菲菲的個人微博，被網民們的熱情驚呆了。

　　榮菲菲開通空間沒有一年，只有七八條更新的消息，平常最多只有幾個樂迷粉絲灌水，冷冷清清。

　　而此時關注榮菲菲的粉絲超過千人，每過幾秒刷新一次都會增加幾個，每條博文後面的評論數都超過數百條回復。

　　「國民女神菲你莫屬，我們愛你！」

　　「A4女神求關注，求交往，求勾搭，求偶遇~~」

　　「菲菲姐，我媽說找女朋友必須找你這種類型！我是你的頭號粉絲！」

　　「美麗，獨立，堅強，自信，智慧，你身上集合了女性最優秀的屬性，果然不愧為當代白骨精！菲迷們愛你~~~」

　　網友們毫不吝嗇讚美之情，將最好的祝福送給榮菲菲，許多網友自發組織起粉絲群，自稱「菲迷」，在網上招兵買馬，推廣宣傳榮菲菲。

　　李磊瞪大眼睛，刷了幾遍，為網友們的熱情感歎萬千，他突然想起自己來，又切換回自己的空間，滿心期待自己的空間裡也是同樣的火爆。

　　可惜自己空間裡仍然冷冷清清，他最新發佈的消息還是專輯上市推廣通知，點開下面的回復一看，最上面一條網友竟然說：「什麼爛歌，真難聽！」

　　李磊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同樣是上節目，同樣是一個樂隊的，這待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怎麼能心態平衡？

　　這時候，與熱火樂隊熟識的人全都圍過來，紛紛打趣李磊和榮菲菲，打聽情況。

　　「小李子，菲菲，你們這是要火呀！你們一個國民女神，一個國民男神，這什麼節目啊，實在是太給力了！」

　　「唉，按照這個轉發速度，我跟你說，到今天晚上，各大門戶網站的責編一定會注意到這條消息，明天早上你們絕對上頭條，你們樂隊的名字，新專輯，還有那個什麼節目，必定被全國人民知曉！」

　　「可以呀，咱們圈裡最愛搶頭條的就是校園民謠教父劉峰了，沒想到你們倆橫空出世，就錄了一期節目而已，這都能搶到頭條，牛逼，真牛逼！」

　　李磊不知是哭還是笑，旁邊一位舉起手機哈哈大笑起來：「各位，各位，我建議你們都看看《江湖笑談》這個節目，太他媽搞笑了！李磊他們快要被整瘋了，我還看到A4腰的原版，哈哈哈！還有，那個場外導演就是個表情帝，蔫壞耍賤的表情真絕了，他也是一大看點！」

　　眾人一聽湊過去，然後各自拿起手機搜這一期的《江湖笑談》，沒多久，大廳裡都是此起彼伏的爆笑聲，一傳十，十傳百，會場乾脆將主廳大屏幕接上電腦，在網上找到資源播放。

　　就算開席上菜，許多人也沒動筷子，全轉過身看向大屏幕，笑得前俯後仰。

　　女賓席位上，榮菲菲被一群圈裡的女色浪們包圍住了，全都在拿她開玩笑。

　　一個樂隊女主唱在榮菲菲身上摸著：「我的個天哪，菲菲你身材逆天了，你怎麼練的呀？後翹前凸，腰肢如此之細，來來來，楚王好細腰，你讓姐姐摸摸看！」

　　榮菲菲咯咯笑著躲避這人，沒想到後面又伸過來一隻手偷襲她，她嚇得尖叫，另一個成名女歌手笑道：「細腰盈盈一握，手感一流哇！菲菲你還唱什麼歌呀，你馬上就要出名了，乾脆趁此機會進入娛樂圈，去演電影，拍電視劇，或者嫁入豪門當少奶奶好了！」

　　榮菲菲嬌笑著癱軟在姐們兒懷裡，告饒道：「各位姐姐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樂隊小主唱，進什麼娛樂圈呀，還嫁入豪門呢，這也太不靠譜了吧……而且你們看不出來，這是電視臺在炒作嗎？我也就是錄了個節目，什麼都沒幹呐！」

　　旁邊一個微胖的女孩誇張喊道：「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我也想被電視臺炒作呀！菲菲，你有沒有《江湖笑談》節目組負責人的電話？給我一個！只要他願意把我也炒作一次，我也不要A4，就把我炒成A3女神，老娘倒貼人都可以！」

　　「哈哈哈哈！莉莉你想出名想瘋了吧，萬一負責人是個老頭子呢？萬一是個女製片人呢？你怎麼倒貼？」

　　「老頭最好，口手齊動經驗豐富，熬幾年他掛了我還能分遺產，女製片人也行呀，老娘每天陪她磨豆腐，反正不吃虧，還能紅，為什麼不倒貼！」

　　這話說的太露骨了，一桌女人都轟笑起來，總還有幾個矜持的女生聽得面紅耳赤，求麗麗姐別說。

　　榮菲菲也是紅著臉，掩嘴輕笑，對這種思想前衛的女流邙實在沒轍。

　　實在拗不過莉莉姐，她只能把宋小美的聯絡電話交出去，至於楊安的私人電話，榮菲菲留了點小心思沒說出去，她在內心深處還是挺感謝楊安的，不想因為自己把號碼洩漏出去，讓楊安受到太多騷擾。

　　換句話說，她是寧可將楊安嚴嚴實實藏起來，當成少女心思中的小秘密！

　　「哈哈，李磊摔了個狗啃泥！」

　　「噗……這節目太有趣了，從來沒見過這種遊戲模式，《江湖笑談》是吧？哦，剛剛改版呀！我是說呢，前兩年看過，我記得遠沒有現在這麼好看，改得不錯！」

　　「哎喲我去，這是龍騰虎躍？我草，李磊你們真會玩，普普通通的成語都被你們玩出新花樣來了，有點意思！」

　　「哈哈哈哈！這個賤萌主持人，跳的舞蹈這尼瑪是花枝招展呀？哎喲臥槽，他太逗了！李磊你要是能猜出來，我把腿骨下了給你當鼓棒！」

　　大廳裡隨處可聽見這種類似的爆笑聲，這頓飯是註定吃不安生了的。

　　某位大哥正端著酒敬領導，余光瞟到楊安跳舞的動作，噗一聲把酒噴出來，笑得嗆不停。

　　某位經紀人正在喝飲料，看見Simon蹲下來學狗狂扭屁股，差點噴出來，強忍住側過身，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不可抑制地狂笑起來。

　　阿峰阿傑他們連飯都不吃了，滿臉得意盯著大屏幕看，驕傲自豪地與其他人介紹著當時現場的感覺。

　　錄節目與看節目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沒想到經過剪輯和後期製作，他們五人竟然如此搞笑，簡直不輸于知名的笑星諧星，真有可能出名了！

　　不得不承認，這一期的《江湖笑談》將無數觀眾的舊觀念扭轉過來，原來新版節目這麼有趣，雖然沒什麼深度涵義，但綜藝節目不就是走搞笑路線的嗎？要什麼內涵呢，這又不是明星有約的訪談節目！

第26章 人家胸口好難受嘛

　　《江湖笑談》重磅來襲，二度揚帆，重新起航，通過朋友圈和互聯網上的病毒式營銷，以及上一期超高的口碑，這一期的新節目受到越來越多觀眾的喜歡。

　　周日下午三點半，客廳大電視上正播放著《江湖笑談》的《Copy不走樣》，王小藝同學看著楊安跳舞展示「花枝招展」，笑得在沙發上打滾，捶著女同學的腿，咯咯笑個不停，氣都差點喘不過來。

　　王小藝的同學叫舒欣，是班上的文藝委員，王小藝打著來舒欣家裡做作業的由頭溜出來，實際上兩個小姑娘就是來看《江湖笑談》的。

　　舒欣看著電視吃吃笑著，問道：「王小藝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這個帥哥主持人真住在你隔壁？」

　　王小藝俏臉一抬，哼道：「當然！楊哥兒最好了，長得帥，人又很幽默，關鍵是多才多藝，我不是給你看了《煎餅果子來一套》的鏈接嘛，歌手名字就是我呀，你看楊哥兒對我多好，他還說給我分一半的錢呢！」

　　舒欣將一個抱枕甩過來，捂著胸口裝腔作勢道：「你這是在發春呀小妮子，哎喲，楊哥兒，你好帥~哎喲，楊哥兒，人家胸口好難受~叫的真親熱呀！」

　　王小藝突然偷襲舒欣的胸前，嚇的舒欣一聲驚叫，她哈哈大笑道：「舒欣你才是春心蕩漾呢，剛才你怎麼稱呼他來著？帥哥主持人對吧！你還不是也覺得他很帥？你這個只喜歡看臉的狐狸精，男人要看內涵！」

　　舒欣趁王小藝不備，反抓過去：「哎喲王小藝你身材很有料嘛！你真不喜歡你的楊哥兒？你要是真不喜歡他的話，讓給我怎麼樣？本小姐出馬，就沒有拿不下來的男生，我就喜歡帥哥怎麼了？」

　　王小藝惱羞道：「你走開！楊哥兒是我的！」

　　舒欣大笑：「小妮子終於承認了！」

　　兩個小女生打打鬧鬧，哈哈大笑著，好不容易停歇。

　　王小藝攏了攏散亂的頭髮，說道：「哎哎哎，說點正經的，你覺得在中秋晚會上玩滑溜溜怎麼樣？咱們請隔壁班籃球隊的來玩怎麼樣？看他們平常耍帥裝酷的逗樣兒，讓他們摔的風度全無，丟臉丟大，多好看呀！」

　　舒欣搖頭道：「斜坡滑溜溜不好做呀，我們一沒有錢，二沒有場地，做不了。但是《Copy不走樣》還不錯，中秋晚會可以用這個節目，就讓同學們面朝同一方向站成一列，後面傳給前面，前面轉身就可以了。不需要道具，不需要化妝，最方便了！」

　　王小藝一直在點頭，滿臉快樂：「沒錯！就這麼弄！唉，舒欣你說說看，楊哥兒腦袋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呀，他怎麼這麼會逗人笑呢？」

　　舒欣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壞笑起來：「小藝，既然你楊哥兒這麼有才，不如你回去後，再跟他撒撒嬌，求他幫忙再想幾個好玩的遊戲唄！學校的中秋晚會還半個月就開始了，我這個文藝委員頭都是疼的呢，都沒什麼人報名！」

　　王小藝得意起來，傲嬌抬著頭道：「哼，跟他還需要撒什麼嬌呀？嚴刑拷打就可以了！」

　　王小藝話說的很滿，不過她肯定是沒機會嚴刑拷打楊安了，作為一個初三學生，她每天的任務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從舒欣家回來，就沒法出門了。

　　吃過晚飯，王小藝把門關上做作業，老王坐不住了，一會兒讓在客廳裡看《江湖笑談》重播的老婆小點聲音笑，一會兒把耳朵貼在王小藝的房門前偷聽裡面的動靜，就連樓上老鄭過來串門，老王都沒空招待。

　　「老鄭，你就在客廳看會兒電視呀，姑娘有幾個數學題不會，我進去輔導輔導，估計要半個小時才出來。」

　　「老王你去吧，你和我客氣個什麼？有弟妹陪我看電視就行了。」

　　老鄭是個爽快人，從不扭捏，他等老王進門後，伸手關了客廳的大燈，然後來到老王的老婆身邊，並排挨坐著一起看鬼片，有說有笑，瓜子花生飲料隨便吃喝，好像自己就是主人一樣。

　　沒別的，兩家關係太好了，平常兩家人總是相互幫襯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一家人。

　　老鄭對數學一竅不通，每當老鄭的兒子鄭爽爽碰到不會的奧數題，他只要一個電話打過來，在高中當數學老師的老王就會不厭其煩地登門相教，那時候老鄭總會下樓遛彎，一遛就是一個小時，到點了再打電話問老王完事沒有，確定完事了才回來，免得打擾了他們的思路。

　　說兒子遺傳媽媽，老鄭兩口子都不怎麼會算數，鄭爽爽數學成績太差很好理解。

　　但說女兒像爸爸，也太違心絕對了，王小藝就是個例外嘛，她就不像老王腦瓜靈活，她對數學題完全沒有天賦，一竅不通，一點都沒遺傳老王的數學天賦。

　　這時候，王小藝表面上是在老老實實聽老王講題呢，實際上她心裡卻在想著楊安，這個壞哥哥，這時候說不定在哪裡快活呢，哼！

　　楊安哪在快活，他正開著車，從紅安趕往紅楓城，可惜今天週末進城車輛太多，他被堵在高速公路上都兩個小時了，這都快晚上八點了還沒下高速，他鬱悶著呢！

　　……

　　晚上八點，藍莓音樂節的樂隊聚會才結束。

　　紅楓城的熱火樂隊是本地人，這次又是上綜藝節目，又是被粉絲簇擁，又是被稱呼A4男神女神什麼的，大出風頭，喝得醉醺醺的李磊興致高昂，張羅著一乾哥們兒朋友，準備去他駐場的酒吧繼續嗨。

　　榮菲菲背著包準備回家，醉醺醺的李磊嚷嚷道：「菲菲走，去酒吧。」

　　當著十來個人的面，榮菲菲不想直接落李磊的面子，找個藉口婉拒道：「算了，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們玩得開心。」

　　李磊不死心，或許是酒醉壯人膽，也可能是當著眾人的面被拒絕感到沒面子，他踉踉蹌蹌走過來，想要抓榮菲菲的手，腆著臉道：「你身體不舒服呀，那我先送你回去好了……你哥哥臨終前托我照顧你，我必須盡心盡責才行，我去開車……咦我的鑰匙呢……」

　　聽到哥哥這個詞，榮菲菲的臉更冷了，心中是莫名其妙的煩躁，打掉李磊伸過來的手，不客氣地說道：「李磊，請你記住，我哥哥生前就管不了我，死後更不能左右我的意志，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你也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我和你只是工作上的搭檔，是普通樂隊成員的關係，所以請你不要這麼過於熱情！」

　　李磊的笑臉拉下來，他被這段話刺激的不輕，長時間的壓抑爆發出來，他當著朋友們的面，指著榮菲菲的臉，吼道：「榮菲菲你什麼意思？剛才叫你給兄弟們敬酒你也不敬……讓你去酒吧陪朋友坐坐你也不陪……你太不給我面子了吧……還搭檔……要不是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收留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下通道賣唱……我忍你很久了……」

　　「喂喂喂，李磊，你喝多了，你趕緊閉嘴，走了走了！」

　　「菲菲你先回去，我幫你攔車，別管這個酒瘋子，他喝多了，你別往心裡去啊！回去好好休息！」

　　一干朋友立刻拉走李磊，秦奮將雙目通紅的榮菲菲送上出租車，笑著揮手再見。

　　榮菲菲對司機隨口說了一個地址，出租車啟動的那一瞬間，她委屈得淚如泉湧，堅強的外表變得支離破碎，沒有人看到她內心的軟弱。

　　她將頭埋在兩臂之間，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發洩一樣傷心哭著。

　　「姑娘，姑娘，前碑廣場到了。」

　　榮菲菲望著車窗外發呆，出租車司機將她喚醒，她給過車費，有些茫然地下車。

　　看著熱鬧的廣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家三口溫馨地散步，孩子歡樂地蹦跳奔跑著，老年舞蹈隊熱情地跳舞健身，榮菲菲心中充滿委屈。

　　茫茫人海，偌大的城市，她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讓她安心，讓她忘掉煩惱的事情去做，找不到一處可以讓她舔舐傷口，躲避風雨的港灣。

　　榮菲菲在廣場上漫無目的走著，老年健身隊正好換新曲子，是《煎餅果子來一套》，她突然想起楊安來，沒來由的想。

　　這種想念如同野草一樣在心裡瘋漲，她想立刻見到他，聽他說說笑話，或者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她都會覺得好笑，覺得心情舒暢，現在她快要被自己製造的沮喪絕望氣氛逼瘋了！

　　榮菲菲拿出手機，看著通訊錄上楊安的名字，咬著下唇，心裡無比糾結，煎熬著，手指久久懸在半空，一直沒有落下去撥號。

　　「算了，我是他什麼人？我什麼也不是，僅僅比陌生人強一點……」

　　三分鐘的DJ版煎餅果子聽完，老年健身隊中場休息，榮菲菲仍然沒有足夠的勇氣撥出這個號碼。

　　可是思念成災，榮菲菲又回憶起前幾天錄製《笑談滑溜溜》時的一幕幕場景，楊安對她眨眼，對她笑，故意逗她，和她擊掌相慶，她能感受到楊安眼中對她的欣賞。

　　再想到《Copy不走樣》楊安跳舞時的背景音樂，那是有趣的，她從沒有聽過的曲調，但似乎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榮菲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電話撥了出去。

　　「我只是想和他討論音樂問題，就想問問Copy不走樣的舞蹈歌曲是什麼……」榮菲菲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她是不是在騙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27章 我是用脈動瓶子的

　　楊安正鬱悶等在高速公路上，還差兩公里就到收費站了，可就是有幾個司機嫌慢，非要從應急車道走，趕著去投胎一樣，結果等他們強行並道回行車道時又與別人發生擦碰，最終把高速公路給堵成便秘一樣，照他看來，這種喜歡占應急車道的司機就該抓去坐牢。

　　手機響了，一看是榮菲菲，楊安心情瞬間變好了：「喂，是菲菲嗎？」

　　榮菲菲道：「是我，楊導，你現在……有空嗎？」

　　楊安：「有空啊，你有事兒嗎？唉我差點忘記恭喜你了，你上黃易網娛樂版頭條啦！真的，沒騙你，我剛拿手機看的，你真紅啦！」

　　黃易網的反應速度奇快，其實也與紅楓衛視的廣告宣傳部的努力有關，這邊塞了點錢插隊，黃易網成了第一個傳播「A4腰女神」的大型門戶網站。

　　「謝謝楊導，紅不紅真無所謂的……」榮菲菲的笑聲有些勉強，情緒不太高。

　　楊安敏銳覺察了不對，這時候正好高速公路也通了，前面交警在指揮車流慢慢前行，他說道：「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可以聊會兒，可以不？我正在開車，不方便說電話，一會兒咱們在前碑廣場見！」

　　掛斷電話，榮菲菲失神了一會兒，突然驚醒過來，看了看四周，在廣場邊發現一家連鎖快餐店，進去找到衛生間。

　　女為悅己者容，待會兒要見楊安，榮菲菲不想給他留下壞印象，她仔細洗乾淨臉上的淚痕，又補上淡妝，接著靜靜地坐在餐廳角落的座位上，給楊安發去短信，告知地點。

　　半個小時後，楊安出現在店門口，一眼就看到她，笑著走過來。

　　楊安剛坐下來就道歉：「菲菲，讓你久等了。」

　　榮菲菲笑了笑：「沒有等多久，你喝點什麼？」

　　楊安看了看四周，快餐店裡人流量大，小孩子也多，不適合安靜地聊天說話，他試探問道：「要不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喝點果茶之類的？」

　　榮菲菲道：「果茶就算了，我寧願喝酒。」

　　楊安沒搭話，他仔細看著榮菲菲精緻的臉，她在說寧願喝酒時，臉上露出疲倦和委屈，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很不開心。

　　與女孩子聊天非常講究技巧，榮菲菲現在的狀態就不太好交流，必須先讓她心情好起來。

　　楊安眼珠子一轉，說道：「唉你是不知道今天高速公路上有多堵，我前面是一輛中巴車，不帶衛生間的那種，有位女乘客內急，堵了兩個小時車沒動，她實在憋不住了，於是找了個黑色塑料袋躲在最後一排，可眾目睽睽之下，她就是上不出來。你猜後來怎樣？」

　　榮菲菲挺好奇的，以為楊安說的是真事，問道：「難道是用的成人紙尿褲？」

　　楊安搖頭：「高速公路上哪這麼容易找到成人紙尿褲？我還是告訴你答案吧，後來她實在沒轍了，將黑塑料袋往腦袋上一套，下車。好傢伙，就在我車的斜前方，她套著黑塑料袋，蹲在路基上，給野花野草施肥，那場面美的，我都不忍直視！」

　　噗嗤……

　　榮菲菲掩嘴靠在椅背上，笑得花枝亂顫，她是真的為女乘客想辦法，哪裡知道這是楊安說的一個冷笑話，確實讓她笑得接不上氣來，把塑料袋套頭上……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虧他想的出來！還親眼所見呢，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哦，高速公路堵車，女乘客用塑料袋，那男乘客呢？」榮菲菲笑著，故意抬杠問道。

　　楊安聳聳肩：「其他人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要必須準備一個脈動瓶子的。」

　　榮菲菲聽出楊安在「脈動」上用了重音，她知道男女有別，男生可以用空瓶子，但為什麼一定要強調脈動？好奇害死貓，她問道：「為什麼非要用脈動瓶子？」

　　楊安嘿嘿一笑：「因為脈動瓶子口徑大呀。」

　　口徑大？榮菲菲嘴裡念了幾遍，突然想起什麼，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嬌嗔一聲：「楊安你……」

　　你什麼？榮菲菲說不出來，羞的不敢看他，臉臊的發燙，心中暗叫這個混蛋竟然說這個，真是太討厭了！

　　楊安其實心裡也有點忐忑的，但看到榮菲菲臉上只是羞意，而沒有太多厭惡和憤怒，放心不少，知道這個女孩子其實並非難以接近，玩笑也開的起。

　　他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感歎道：「哎呀這也是個真事，我有個大學同學，前年他和班花出去玩，也遇到堵車，他內急想在車上解決，班花遞給他一個空礦泉水瓶子，他又把瓶子還回去，反問有沒有脈動瓶子。然後今年初，他和班花結婚了，他告訴我脈動瓶子非常有用，所以我隨車也帶著一個，也期待能遇到願意嫁我的姑娘。」

　　榮菲菲再次笑噴，伏在桌面，笑得頭都抬不起來，不好意思讓楊安看到自己羞紅的臉，自己笑得差點失態，太難為情了！

　　但她就是喜歡聽楊安說話，見到楊安之前的那些鬱悶委屈，此時統統消失不見，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旁邊一桌坐著兩個年輕男生，其中一人不停向這邊瞄著，他剛才過來搭訕，被榮菲菲冰冷拒絕，一直不服氣呢，幹坐著也要看看榮菲菲等的是何方神聖。

　　結果兩人見到楊安剛坐下，一分鐘內就逗得人家冰山美女笑成這樣，只能暗自誠服，隔著走廊對楊安豎起兩個大拇指，表示哥們兒還是你泡妹手段厲害呀！

　　楊安笑著對那兄弟揚揚下巴，等榮菲菲恢復正常後，說道：「好了啦，你笑得這麼誇張，顯得我有多能耐似的，其實我是個很內斂的人，說話一般都不打草稿的。」

　　榮菲菲忍俊不止：「楊導，你也太自戀了吧？吹牛也不打草稿呢~」

　　楊安糾正道：「別楊導楊導的，太生分，我比你大，你喊我楊哥兒，或者安哥，或者直接楊安，都可以。唉，今天你的微博是不是被粉絲們刷爆了？電話是不是被朋友們打爆了？你上黃易網娛樂版頭條了呢，明天全國人民都將知道你的名字！唉你們樂隊紅了，李磊都沒有組織慶祝嗎？」

　　榮菲菲情緒低落了一點，她覺楊安是一個不錯的傾訴對象，她莫名其妙地信任他，讓他開導開導自己也不錯。

　　榮菲菲道：「李磊他們正在酒吧和圈裡的朋友慶祝，我沒有去。楊安，你不要以為李磊和我是情侶關係，我只不過是因為哥哥的一個約定，才加入熱火樂隊，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楊安大概猜到這就是她的心結，沒有多廢話，一聲不吭地傾聽著。

　　榮菲菲講了很多，她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從小到大，爸爸媽媽最愛她，哥哥最疼她，哥哥是熱火樂隊的第一任主唱，經常帶她和樂隊一起玩音樂，跑商演，大家都很疼愛這個漂亮的小妹妹。

　　可惜去年一場車禍讓她失去了這三個最愛她的親人，父母當場離去，哥哥在重症監護室多撐了三天，榮菲菲趕回來，在哥哥臨死之前見了一面，哥哥拜託李磊照顧她，希望妹妹能好好活下去，她在遭受家庭破碎的重大打擊後，只有熱火樂隊這幫哥哥的朋友們支持，一方面為了哥哥的遺願，二是因為生活所迫，她這才加入樂隊，成為第二任主唱。

　　楊安感歎一聲，遞過去一張紙巾：「節哀順變，只要你現在過得幸福，他們在天堂都看得見，都會安息的。」

　　榮菲菲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好半天才從悲傷中走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不說這些了，楊安，我是想問你……Copy不走樣裡面，那首有大號長笛，在你跳‘花枝招展’時放的背景歌，是你寫的嗎？」

　　一聽是這個，楊安笑了：「嚴格來說，不能算我寫的，這段旋律其實出自法國作曲家比才，在1874年創作的歌劇《卡門》，你應該有印象吧？」

　　榮菲菲一經提醒，立刻對上號：「詠歎調《愛情是一隻自由的小鳥》！我的天，你竟然將它改成這樣了！」

　　楊安挑挑眉，沒辦法，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19XX年以後的東西不能出現，還好比才老先生創作《卡門》在19XX年之前，省得他解釋太多。

　　楊安問道：「想不想聽我唱一遍？」

　　榮菲菲驚訝：「你還會法語？」

　　楊安道：「中文填詞，改過幾個旋律小段，改的更適合國人吟唱。」

　　榮菲菲真來興趣了，看了看四周：「你打算就在這裡唱？」

　　楊安道：「為什麼不？我在家裡用《音樂大師》錄過主旋律，我現在就來填詞，反正是清唱，我小點聲音就是了。」

　　斜對面那兩個哥們兒一直盯著這邊看，楊安笑著沖那邊眨眨眼，然後將手機錄的十二小節前奏播放，清咳兩聲，稍作醞釀，一本正經的唱起來。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拋棄，不怕你再有魔力。

　　……」

　　楊安的聲音不大不小，高音處用假音收聲，樂曲間奏用鼻腔哼，歌曲抑揚頓挫，充滿異域風情，唱到這裡，四周客人全都看向他，各個面露驚訝。

　　那倆受挫哥們兒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還了得，這哥們兒說笑話一分鐘逗笑妹子，然後又當眾唱起歌來，尼瑪還唱的是世界歌劇名曲！

　　這泡妞手段太稀奇，效果逆天呀，倆哥們兒面帶羞愧，才知道原來搭訕泡妞也要如此博學，什麼都懂一點才能玩得轉呀！

　　榮菲菲掩嘴瞪眼，這這這……

　　他真唱出來了！

　　還真唱的詠歎調版本的《愛情是一隻自由的小鳥》！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這句話完全是一個驕傲的女王口吻，對男人不屑一顧，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喜歡你拋棄你，都要看我的心情。

　　榮菲菲不得不承認，她大愛這一句，這首歌完全唱出了她的內心！

第28章 《別人的情婦》

　　楊安說道：「清唱就到這裡，怎麼樣，喜歡嗎？」

　　榮菲菲連連點頭，笑意盈盈：「喜歡，歌詞寫的真好！」

　　旁邊一個帶孩子的少婦突然插嘴道：「小兄弟唱的真好，唱出了我們女人的心裡話，愛情都是謊言，臭男人們一邊玩兒去！」

　　少婦旁邊的孩子大口啃著雞腿，滿口的東西，跟著湊熱鬧喊著：「臭爸爸！」

　　被老婆橫了一眼，又被孩子連帶著抱怨，坐對面的父親哭笑不得，這是莫名其妙躺槍呀。

　　不過男人知道，一般女人在不講理時是不能與她爭辯的，連忙給老婆孩子賠禮道歉，然後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楊安，楊安只能聳聳肩，給他回了一個抱歉的眼神，他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們坐在我AOE的範圍內。

　　楊安道：「喜歡的話，歌詞就送給你了。」

　　榮菲菲一驚：「送給我了？這是你原創的？」

　　楊安道：「國際慣例，一百多年前的譜曲後人是可以免費使用的，譜曲還是比才，不過歌詞是我原創，原本就是一首女生歌曲，當然送給你，總不可能我唱吧！編曲什麼的我也可以提出思路供你參考，但你要自己製作無損音源，我最多就會玩玩《音樂大師》，對樂器一竅不通。」

　　驚喜之余，榮菲菲突然本能地產生警惕。

　　兩人什麼關係呀，這又是送歌詞，又是幫編曲的，他圖什麼？榮菲菲收起笑容，警惕問道：「你想要什麼？」

　　楊安輕笑一聲，知道這姑娘的抗拒光環又開啟了，他乾脆靠在椅背上，保持著桌面這麼遠的距離，這樣能讓榮菲菲感到安全一點。

　　「我還真有事求你幫忙，你今天不打電話給我，我明天也要打給你的。」

　　楊安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抽出一張打印的歌譜，遞給榮菲菲道：「這是我的另外一首原創歌曲，今天下午我找了一個小樂隊幫忙修改完善出來了，我想請你幫忙，問問你們音樂圈的朋友，看有沒有人想買下它，我最近比較缺錢。」

　　榮菲菲是專業人士，拿起歌譜掃過一眼，立刻能哼唱。

　　她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哼到副歌部分時，她的神色大變，再也哼不下去了，結結巴巴問道：「你……你真要賣這首歌？」

　　楊安說：「沒辦法，我還有幾十萬的缺口，賣歌也是無奈之舉。」

　　榮菲菲緊緊抓住歌譜，極為不舍的樣子，說道：「你想賣多少錢？」

　　楊安道：「你們圈內一首歌平均賣多少？」

　　榮菲菲也是個老實人，連謊話都不會說：「最差的幾百塊就能賣，普通的歌也就幾千到幾萬，一般能達到唱片水準的三萬左右，質量好的可以到十萬，知名創作人的價格更高，你這首我估計可以賣十萬左右。楊安，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這首歌……我真的很喜歡……可是我沒錢買你的歌……」

　　楊安在心裡暗歎一聲，這首歌是《盛夏光年》，是他給榮菲菲量身定做，用的是第三季好聲音陳冰成名的那個女生版本。

　　楊安就認識榮菲菲這一個音樂圈的人，所以周日下午他找專業錄音室，把《盛夏光年》的編曲寫下來，半個小時之前，他還以為榮菲菲會毫不猶豫買下來呢，因為正好與他們的新專輯《我的堅持》相互呼應，榮菲菲發行這首單曲也不錯。

　　可是剛才與她聊過之後，他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兒非常同情，榮菲菲家庭慘遭不幸，本來生活就過的困難，又舉目無親的，他要是再提錢就不厚道了，十萬對她來說一定是個天文數字。

　　但歌曲又不能免費送出去，這是原則問題，所以他換了個做法。

　　楊安道：「我想專業系統地學習唱歌，只要你幫忙找最好的音樂老師教我唱歌就行了。另外我還寫了一些女生唱的其他歌曲，將來錄製Demo時你來幫我唱，找錄音室，聯繫圈內賣家，你只要做這些就夠了，別提錢的事，我們是朋友嘛！」

　　原本以為楊安會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沒想到只是這些小事，榮菲菲答應下來：「我可以帶你去找我的老師，他是紅楓音樂學院的教授。」

　　楊安大喜，能找到音樂學院的教授當老師最好不過，他打算賣《煎餅果子來一套》給移動電話公司，如果能讓自己的名片上加上某某教授的弟子，說不定一首歌就能湊足錢，也不必到處找人賣歌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榮菲菲不好意思地說道：「楊安，你有沒有時間去一趟錄音室，我想聽聽《盛夏光年》的效果。」

　　楊安看了看表：「都快9點了，還來得及嗎？」

　　榮菲菲道：「玩音樂的人沒有12點前睡覺的。」

　　楊安站起來：「走，我去開車，你指路。」

　　楊安將車從停車場開出來，榮菲菲坐在副駕駛上，車內充滿了飯菜的香味，後車廂裡滿滿當當塞了一大堆行李包裹，全是吃的喝的用的。

　　楊安笑著解釋道：「我剛從家裡回來，老媽做了一大堆好吃的，你聞不慣氣味的話就開窗透透氣！」

　　榮菲菲幽幽道：「沒事很香，就這樣吧，我要是也有媽媽就好了……對了楊安，我考慮了一下，我老師的學費很貴，你現在負擔又重，不如就讓我先教你簡單的視唱練耳基礎課好了，等到高級專業課時再讓老師教你。我沒錢買《盛夏光年》，你免費送給我，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你就讓我做點什麼吧……」

　　楊安樂了，偷偷看了一眼榮菲菲的側臉，注意到她無可奈何的可憐樣兒，好像欠了他一大筆債，生怕他上門逼債一樣。

　　這年頭，長得漂亮，性格也開朗，還明白知恩圖報的女孩兒實在是太罕見了，能讓她來當音樂家庭老師也不錯呀！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抗拒光環，對男人充滿警惕。

　　但這樣攻克起來才有成就感，不是嗎？

　　楊安問：「不麻煩你嗎？」

　　榮菲菲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只要我不去外地跑商演，每天我都能來教你基本功。」

　　楊安也就不客套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以去你的排練室上課，你也可以到我家裡來，咱倆還是每天通個電話，約定上課時間和地點，怎麼樣？」

　　榮菲菲松了口氣，笑了，楊安接受這個交換條件，她內心總算不那麼害臊難為情了。

　　車行半個小時，路過紅楓音樂學院不遠，榮菲菲指著一條小路進去，停在一處廠房前：「這是我一個朋友的錄音室，這裡距離居民區比較遠，不會擾民。」

　　楊安跟著她進去，七彎八拐走進一間房，推門而入，裡面還挺熱鬧的，有一幫人正在錄音，樂隊在玻璃房裡熱火朝天地排練，監聽室三個人閒聊。

　　榮菲菲與一個長髮男生打招呼：「慶哥，忙著呢？」

　　長髮男生看到是榮菲菲，玩著鼓棒走過來：「菲菲你怎麼來了？他們人呢？」

　　他們當然指的是熱火其他人，榮菲菲笑了笑：「他們在酒吧陪朋友，慶哥，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楊安，他有個譜子想練一練。」

　　楊安伸手與慶哥握了握，笑道：「慶哥你好，麻煩你了。」

　　另兩人看到進來一對帥哥美女，也沒聊天了，走過來打趣道：「慶哥，這兩位誰呀，也不給介紹介紹？」

　　這兩人穿著打扮浮誇的很，高個子模樣長得還算周正，但身材像個細竹竿，穿著極細的黑色皮褲子和深V字領T恤，骨頭架子都被繃出來，楊安估計他是故意買的加長童裝。

　　矮個子有點微胖，小眼睛眯起來幾乎都看不見，但賊亮賊亮的，臉上肌膚潮紅，一看就是肝火旺盛的人，虛胖，腦袋上梳著大背頭，油光水滑，閃閃發光，光滑的連灰塵都不落一粒，蒼蠅站上面劈叉，蚊子站上面打滑。

　　慶哥連忙道：「給你們介紹一下呀，這位是著名網絡歌手阿滕，他的歌曲《讓我一次愛個爽》網絡點擊量1億多，大街小巷都傳唱過，你們肯定都聽過！這位是李明，是阿滕的助理，裡面是冰峰樂隊，大家今天是來錄阿滕的新歌《別人的情婦》。」

　　榮菲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麼碰到個網絡歌手在錄歌。

　　楊安則是強憋著笑，摸著額頭，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沒辦法，《讓我一次愛個爽》，《別人的情婦》，這倆歌名實在是太雷了，天雷滾滾呀！

　　慶哥介紹完著名網絡歌手後，又開始介紹榮菲菲：「這位是熱火樂隊的主唱菲菲，他們剛剛發行了新專輯，叫《我的堅持》，銷量也不錯喲！這位是楊安，菲菲的朋友。」

　　介紹完，氣氛有點尷尬。

　　一方是人氣旺盛的網絡歌手，也算是有點小成績了吧，過億點擊量，算上周邊版權，商演，網絡直播室什麼的，收入恐怕也是百萬級別以上。

　　另一方是籍籍無名的正統唱片歌手，走商演，音樂節，酒吧路線，賣唱片，校園巡迴，收入雖然低一點，但在社會上的口碑要遠遠強于網絡歌手，至少他們被主流媒體認可。

　　雙方亮了身份，發現不是一路人，平常就相互看不起，也就沒什麼共同語言可聊的。

　　這時，冰封樂隊的五個年輕人從玻璃房裡走出來，這也是只本地的二流樂隊，隊長張寒冰與李磊平常就不對付。

　　這次藍莓音樂節，主辦方只邀請熱火，卻沒邀請他們，他們因此特別不高興，憑什麼熱火能參加音樂節，他們冰封就不能上？

　　張寒冰一眼就看到了榮菲菲，他嘴角抽了抽，惡膽上心，來找茬了！

第29章 《盛夏光年》

　　一見到榮菲菲，張寒冰嗤笑起來：「喲，這不是菲菲嗎？今兒個帶新男朋友過來玩？」

　　榮菲菲懶得理他，免得壞了心情，她說道：「慶哥，你忙著吧，我們先走了。」

　　張寒冰哈哈笑道：「菲菲，你要找慶哥錄歌？你們熱火樂隊不是有專業唱片公司包氧著嘛，你們樂隊不是有自己的專業錄音棚隨時開放著嘛，怎麼，老男人李磊和你鬧翻了？他不管你了？這是換新男朋友罩你了？」

　　榮菲菲不擅長與人吵架，氣得俏臉通紅，楊安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兄弟，人家是個女孩子，招你惹你了？你這都說的些什麼話呀？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瘦竹竿阿滕也皺起眉頭，幫腔道：「寒冰，我知道你和李磊平常就不對付，下回碰了面，你和他本人當面嗆嗆呀，你現在為難一個妹子幹什麼？注意風度，男人的風度！」

　　張寒冰對楊安冷笑道：「誰他媽是你兄弟？你在這裡算老幾？你要紳士風度是吧，好，今天看在滕哥的面子上，我給你風度。來呀，錄音棚你們先用，哥幾個剛剛玩累了要休息一下，哥給足你紳士風度！」

　　慶哥連忙勸和：「寒冰，還有楊安，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圈內朋友，你們都別爭了，傷和氣，都少說兩句。菲菲，阿滕他們錄了兩個多小時也確實累了，要不你這時候先錄？」

　　榮菲菲根本沒有心情再錄，扭頭就走，正欲離開，沒想到楊安一下子拉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另一隻手環繞到她細細的腰後，虛抱著她。

　　楊安在她耳邊小聲道：「他們想看你出醜，你何不趁機震撼一下他們？讓他們看看非網絡歌手的厲害！」

　　榮菲菲被這麼一抱，腦子裡一片空白，差點傻了，從來沒有男人這麼對她！

　　而且她耳朵癢癢的，被楊安嘴裡的熱氣一熏，本能地想推開躲開，可聽見「非網絡歌手」幾個字後，噗嗤一下笑出來。

　　「秀恩愛的人都得死！」阿滕看見兩人這麼親密，心裡酸溜溜的，暗罵一句。

　　「狗男女！」張寒冰不屑嗤道，心裡的鄙夷達到極致。

　　楊安鬆開榮菲菲，笑眯眯對慶哥說道：「接下來就麻煩慶哥了，我這裡有伴奏母帶，是在別的錄音室做的，還要麻煩你再看看，怎麼方便怎麼處理。」

　　慶哥驚訝道：「你還有伴奏母帶？好好，我來聽聽。」

　　楊安拉著榮菲菲走進玻璃房，阿滕與張寒冰他們待在外面，等著看兩人的笑話。

　　「自帶伴奏母帶，這什麼搞法？這兩人把專業錄音室當成KTV了吧！」

　　「唉唉唉，這個楊安是什麼人？你們誰聽說過？圈裡好像沒叫這個名字的呀！」

　　「誰知道他是從哪裡蹦出來的阿貓阿狗！我們看笑話就行了，榮菲菲有歌怎麼不找自己的樂隊？肯定是這個叫楊安的小子折騰出來的，他一個從沒聽說過名字的傢伙寫的歌，能好到哪裡去？肯定是無病呻吟，粗製濫造的東西，我可以分分鐘教他什麼才叫歌曲創作！」

　　「哈哈，張寒冰說的對，咱們就當休息看熱鬧了，等一下他們出來後，張寒冰，你去教他怎麼寫歌！」

　　慶哥戴上監聽耳機，將伴奏母帶播放出來。

　　吉他和絃，貝斯低音，激烈鼓點，節奏感很強，是非常標準的樂隊伴奏模式，聽起來沒有什麼大瑕疵，他對著玻璃房作出OK手勢。

　　榮菲菲進房間後，就不動聲色地將手掙脫開，楊安一笑，就勢放開，說道：「你先看看譜，我先跟著伴奏簡單唱一遍，你找找感覺。」

　　楊安將監聽耳機切換到玻璃房的大功放上，等慶哥播放伴奏後，他聽著音樂，對著榮菲菲哼唱起來。

　　榮菲菲一邊看著譜，一邊跟隨楊安的聲音感受歌曲旋律，楊安唱的很收，高音區全是假聲，榮菲菲小聲跟唱著，讓自己跟隨楊安的唱腔，注意他的吐詞時機，等伴奏結束，她閉上眼回味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掌握了七八分。

　　《盛夏光年》很好唱，榮菲菲唱過三遍後，基本上與曲譜完全一致。

　　最關鍵的是歌曲中醞釀的感情，每唱一遍，榮菲菲都有更深一層的領悟，她越唱越覺得心驚，歌詞仿佛就是她內心的剖析一樣，完全將她內心的感情表達出來。

　　她有叛逆，也有堅持，她是堅強獨立的，是倔強不屈的，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樣，也需要轟轟烈烈的愛，也需要精彩燦爛的人生，去享受，去放縱，去瘋狂。

　　阿滕他們等了快十分鐘，因為榮菲菲沒有接通外界音軌，玻璃房裡面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他們只能看見兩人拿著曲譜，作出唱歌的口型，兩人做著手勢糾正著，交流著意見。

　　「原來是臨時抓來試唱的，這下樂子大了！不會是《小星星》之類的歌吧，哈哈！」

　　「這能唱出什麼好歌來不成？阿滕，要不待會兒你讓榮菲菲唱唱《別人的情婦》，你在她身上找找感覺？」

　　「嘿嘿嘿，張寒冰你這話說的有歧義哦，思想好邪惡，不過我好喜歡！等她出來，你要是敢開這個口，我給你封個紅包！」

　　「唱別人的情婦算什麼，做別人的情婦才夠勁呢，滕哥，你就不喜歡她？」

　　幾人嘿嘿笑著，對著玻璃後的美女YY，終於等到裡面傳出手勢，慶哥正式開始錄音。

　　楊安站在榮菲菲面前，按著她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點頭，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示意她放鬆心情，然後悄悄走到一旁。

　　榮菲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進入到自己想要的情緒中，音樂響起，她跟隨著旋律，張口唱起來：「

　　我驕傲的破壞，我痛恨的平凡，才想起那些是我最愛。

　　讓盛夏去貪玩，把殘酷的未來，狂放到光年外。

　　放棄規則，放縱去愛，放肆自己，放空未來，

　　我不轉彎，我不轉彎，我不轉彎，我不轉彎。

　　……」

　　楊安閉上眼傾聽著，相當的享受，榮菲菲將這裡面的憋屈，掙扎，內心的渴望，表現得一覽無餘。

　　接下來，她略帶嘶啞的呐喊聲一出來，楊安只覺得全身毛孔炸開，如同三伏天被一桶冰水從頭頂淋過一樣，那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為之顫慄。

　　這一聲咿呀的呐喊咆哮聲，同樣將監聽房裡的眾人嚇傻了，他們沒想到女性的呐喊聲竟然如此有力量，這就是傳說中的「發自內心的嘶吼聲」！

　　「……

　　我要，我瘋，我要，我愛，

　　就是，我要，我瘋，我要，我愛，

　　一萬首的MP3，一萬次瘋狂的愛，

　　滅不了一個渺小的孤單。

　　我要，我瘋，我要，我愛，

　　就是，我要，我瘋，我要，我愛，

　　盛夏的一場狂歡，來到了光年之外，

　　長大難道是人必經的潰爛。

　　……」

　　副歌部分一出來，電吉他連續顫音，榮菲菲快速斷句，將內心中最渴望的一面呐喊出來，她就是想發洩，就是想瘋狂地去愛，這是人性的本能。

　　最後一句「長大難道是人必經的潰爛」，榮菲菲再次變成沙啞嗓音的呐喊，這是整首歌最高朝的部分，被她演繹地淋漓盡致！

　　楊安目瞪口呆，看著榮菲菲深陷自身情緒的漩渦中，她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他從來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外表看起來乖乖的女生，竟然會唱的如此瘋狂，他曾經判斷過榮菲菲是矛盾結合體，結果他只用了一首歌，就將這個矛盾體剖析開來，看到了她內心深處最狂野的一面。

　　太厲害了！

　　太精彩了！

　　將這首歌給她，楊安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外面房間，慶哥放在音量推送杆的手不能動了，他被這首歌震撼得身體石化掉，大腦中思緒一片空白，腦海中沒有任何可供其他東西思考的部分，他不能有任何分心，他只想完完整整聽完榮菲菲的歌聲。

　　阿滕和張寒冰等人全都變成石雕像，眼中看著榮菲菲盡情釋放自己的感情，耳中聽著她內心的呐喊聲，那種暢快感，那種戰慄感，從頭頂一直酥麻到尾骨根的感覺，讓人渾身充滿力量，他們身體每一塊骨頭都酥麻，每一處血液都沸騰，每一個細胞都震顫！

　　榮菲菲用連續重複的「我不轉彎」結束了歌曲，最後她甩著披肩的長髮，很淑女，又很有力地揮舞著小拳頭，與音樂同時停止。

　　她看到站在一旁滿臉微笑，鼓掌祝賀的楊安，從他的眼中讀到驚豔和欣賞。

　　她心中剛剛釋放完壓力，委屈和感激瞬間湧上心頭，百感交集，她不顧外人的眼光，主動撲過來，用力將楊安抱了個滿懷，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哽咽道：「謝謝你楊安……」

　　楊安毫不客氣接受了這個香軟擁抱，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說道：「菲菲你唱的真好，不用謝我，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恭喜你，你的不轉彎，將會給你開啟一個全新的世界。」

　　走出玻璃房，榮菲菲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楊安看著表情尷尬，灰頭土臉的一干眾人，笑眯眯地問道：「慶哥，這首歌還勉強入得了耳吧？」

　　慶哥自顧自的鼓起掌來，激動地說道：「好聽，太好聽了！我開了十五年的錄音室，這是我最震撼，最感動的一次錄音。菲菲，我能從歌聲中聽懂你的心思，我知道你的情況，你很不容易，真的，你唱的真棒，太棒了，恭喜你！」

　　榮菲菲感激道：「謝謝慶哥誇獎，不過這都是楊安的功勞，這首歌詞曲作者都是他，編曲也是他。」

　　慶哥大驚，連忙上來握住楊安的雙手：「楊老弟真是人才呀！我剛剛才說是誰這麼有才，創作出這麼驚豔的歌曲呢！楊老弟是哪所學校畢業的呀？還有沒有其他作品呀？你這麼厲害，業內應該很有名才對呀？」

　　楊安笑了笑：「填詞作曲都是我的業餘愛好，我是電視臺的主持人，紅楓衛視台的《江湖笑談》就是我的節目，來來來，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指教！」

　　他是圈外人？

　　填詞作曲是業餘愛好？

　　看到手中名片上的《江湖笑談》節目組幾個字，眾人都傻了，要跪呀！

第30章 寫歌是業餘愛好？

　　眾人差點暈倒，阿滕驚叫起來：「什麼？你是電視節目主持人？」

　　李明拍著額頭喊暈：「寫歌是你的業餘愛好？」

　　楊安道：「是呀，你們有時間的話就去看我的節目，《江湖笑談》，半個月前改版，真的很好看哦！每週日下午3點到4點，咱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你妹呀，張寒冰滿臉死氣，如喪考妣，臉臊的沒地方放，他剛才還說教楊安怎麼寫歌呢，這還怎麼教？這還怎麼教？這水平，讓誰教誰呢！

　　張寒冰鬱悶地吐血，心中抱怨著：「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這首歌好聽，具備大火的潛質，這尼瑪還叫業餘愛好呀，你他媽要是認真起來寫歌，那得逆天到什麼程度去？你說你一個電視節目主持人，好好做你的節目就完了，你寫哪門子的歌呀，你玩跨界，一出手就是這種高水平，還要不要我們這幫專業歌手活了！」

　　榮菲菲站在楊安身邊掩嘴笑，如果不是跟楊安一起錄過節目，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楊安是業餘的，這麼成熟的歌曲編排，只有那些經驗豐富的資深團隊才做得出來。

　　最關鍵的是，這種編曲風格加上歌詞編寫，與她的氣質，颱風，唱腔，完全吻合，她這時候才醒悟過來，楊安根本就不是想賣這首歌給她，而是特意為她寫的這首歌！

　　再聯想到他知道自己的腰很細，他接自己的電話沒等待超過5秒鐘，榮菲菲在笑過之後，心跳突然加速，心裡羞的不行，一種不可言狀的幸福和愉悅感漸漸滋生起來，她的驕傲一點一點被擊垮，她的冰冷抗拒也在一點一點消退。

　　在她心中，楊安就好像是一個默默關注著她的普通追求者一樣，他熟悉她生活的點點滴滴，知道她穿什麼尺碼的衣服，知道她愛吃什麼零食，知道她擅長唱什麼樣的歌，他從不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通過各種小細節，默默無聞給她做著許多事情，而且不求回報。

　　當榮菲菲意識到這些後，她感動得很想哭。

　　她並非冷血無情的女人，對外露出的冰冷抗拒，只是她自我防備的手段，她的內心其實與《盛夏光年》歌詞一樣，是渴望瘋狂，渴望去愛的。

　　所以楊安這些做法深深打動了她，她笑中帶著淚，站在他身後靜靜看著。

　　見冰封樂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楊安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剛才張寒冰不是很沖嗎，很吊嗎，很陰陽怪氣嗎？他專治各種不服！

　　楊安對張寒冰說道：「這位兄弟，謝謝你給我和菲菲錄音的機會，謝謝你的紳士風度，讓我品嘗了一場音樂的盛宴，聆聽到震驚靈魂的聲音。」

　　張寒冰臉漲的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身邊一個小弟腦抽一樣叫道：「這絕對不是你的歌，你是抄襲的！」

　　「對！你一個業餘外行，絕對寫不出來這麼好的歌，也編不了這種曲！」張寒冰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脫口而出。

　　楊安嗤笑道：「對，我是抄襲了，你們去中音協音樂庫裡搜一下，歌名《盛夏光年》，你們去看看版權所有人是不是叫楊安。幸虧我提前註冊了版權，要不然我今天就冤死在這裡！慶哥，麻煩你將音源處理一下後發給菲菲，這裡我待著不舒服，話不投機半句多，有些人目不識丁還覺得光榮，沒什麼唱歌的本事，但造謠生事，血口噴人的爛招玩的溜索著呢！走了！」

　　張寒冰懵了，這是在罵他嗎？怎麼一個髒字都沒聽見，他卻感到渾身膈應的慌呢？

　　慶哥連忙打圓場：「大家都少說幾句，寒冰，你閉上嘴，楊老弟敢說這種話，他就不會作假，你們誰之前聽過這首歌？楊老弟，你也別急著走嘛……」

　　突然，阿滕拿著手機，吃驚地叫起來：「原來真的是你！楊老弟，別走，我終於找到你了！」

　　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阿滕拉住楊安不讓他走，滿臉激動道：「原來你就是《煎餅果子來一套》的創作人呀，我找你好久了！我聽了你的煎餅果子，感覺特別好，你還有沒有新作，我可以買呀！《盛夏光年》你賣不賣？我出十萬，不，十五萬買你這首歌，怎麼樣？」

　　一屋子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價格超出圈內平均價格幾倍，十五萬一首歌，基本上只有國內最頂級的製作人才值這個價，可楊安是個業餘外行呀！

　　楊安看了一眼榮菲菲，注意到她有些緊張，他忍不住笑了笑，小妮子，這首歌本來就是給你寫的，別人出再多的錢我都不會賣的。

　　楊安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為難說道：「滕哥，這是首女生歌呢……」

　　阿滕笑道：「我也認識女歌手嘛！」

　　楊安笑著擺擺手道：「算了，這事不要再提了。」

　　見楊安還是不同意，一旁站著的榮菲菲臉色也不好看，阿滕總算是回過味來，恍然大悟，連忙賠笑道歉：「Sorry，Sorry，是我考慮不周，哈哈哈，就當我沒說過！楊老弟，你還有沒有適合我唱的歌曲？只要歌好，錢絕對不是問題！」

　　楊安問道：「你不是有一首歌正在錄嘛，叫什麼情婦來著？」

　　阿滕臉一紅：「《別人的情婦》，唉別提了，給《盛夏光年》提鞋都不配。老弟你是不知道，現在網絡歌手這一行也不好混呐，隔一段時間就要推出一首新歌，還要熱度高，傳度廣，否則就會被淘汰，我急呀……」

　　有大凱子願意出錢，楊安也不客套了，他說道：「滕哥，能不能先讓我聽一聽你的歌？我還不知道你的風格呢。」

　　阿滕來了精神，立刻招呼起來：「兄弟們，拿傢伙操練起來，《別人的情婦》走起！」

　　說實話，阿滕的嗓音還不錯，就是竹竿一樣的瘦弱身體看起來特彆扭，皮褲V領的裝束太前衛，或許網絡直播間的觀眾們就好這一口吧。

　　「……

　　你有一顆柔軟善知的心，卻愛在外面尋找譤情，

　　他是那麼地善解人意，而我卻不解你的風情。

　　你灑著眼淚離開了我，選擇依偎在他懷裡。

　　你終於當了他的情婦，我只能在風中哭泣。

　　……」

　　阿滕深情並茂地唱著，略帶哭腔的聲音傳遍在整個錄音室內，直白的歌詞，傷感的旋律，一個悲催苦逼男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眾人心中。

　　榮菲菲悄悄對楊安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不是內心難過，而是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楊安眨眨眼，給她送過去一個我懂你意思的眼神，無可奈何笑了。

　　唱完後，阿滕飛快跑出來，忐忑問道：「怎麼樣？」

　　楊安打著哈哈，違心地鼓了幾下掌，說道：「還不錯，滕哥聲音很好聽嘛。」

　　阿滕喜出望外，搓著手道：「那楊老師有沒有創作出合適我的歌呢？錢不是問題！只要和剛才這首《盛夏光年》差不多，我出15萬！」

　　15萬一首網絡歌曲，怎麼算都值，反正楊安沒打算以後走網絡歌手路線，現在是自己最需要錢的時候，能儘快變現最好。

　　楊安也不拿捏了：「好吧，就按滕哥說的來，不過編曲細節還要靠各位了，我一個人做不來全部的事。」

　　阿滕喜道：「那當然，張寒冰，等一下你們聽楊老師的指使！」

　　這一聲楊老師的稱呼，讓張寒冰等人背心裡一陣惡寒。

　　讓一個外行指使我們專業人士？還編曲，還指揮，張寒冰氣得差點當場掀桌子翻臉！

　　楊安很快就寫完歌詞，哼唱了一遍，整個錄音室都沸騰了。

　　旋律朗朗上口，歌詞根本不用過腦思考，歌曲直白，白到慘絕人寰呀！

　　阿滕喜出望外，抱住楊安激動地大叫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這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感覺，就是它了！這首歌與我是絕配！」

　　阿滕心急如焚，催促著張寒冰等人快點排練，一頭紮進玻璃房不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唱著，眼中含淚，感慨萬千。

　　「雖然我沒有說出來，

　　其實我早已有了預感，

　　給不了你幸福的現在，

　　是我如今最大的無奈。

　　等著你對我說出來，

　　你要的不只是我的愛，

　　我用沉默面對你的坦白，

　　曾經的快樂都煙消雲散

　　……」

　　阿滕想起五年前，自己帶著女友一起來紅楓城闖蕩，一年過去，相愛的女友看不出他的前景，受不了他的貧窮與他分手，轉身投入了一個紅楓城本地中年人的懷抱。

　　阿滕找過前女友很多次，試圖複合，可他終究沒有能力挽回這段感情，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友坐上豪車離去，從此杳無音訊，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快樂是什麼，不知道笑是什麼。

　　「……

　　終於你做了別人的小三，

　　我也知道那不是因為愛。

　　城市的夜晚如此的燦爛，

　　只是沒有你在身邊陪伴。

　　終於你做了別人的小三，

　　從此我不再是你的港灣，

　　當你依偎在他的胸懷，

　　是否已忘記我曾給過的愛。

　　……」

　　阿滕用哭訴的唱腔，唱出他內心的悲涼。

　　女友走後，窮小子阿滕努力工作，跑夜場唱歌，端盤子，睡大街，努力寫歌賣錢，就像所有的草根平民一樣奮鬥著，最後網絡直播讓他火了，一首《讓我一次愛個爽》讓他賺了大錢，可看著銀行賬戶上不敢想像的一大筆錢，他卻沒有感到絲毫快樂，唯有歎息，他再也找不回來失去的一切，那是他曾經最真摯的感情。

　　這首歌，幾乎是阿滕自己親身經歷的寫照，難怪他淚流滿面，唱哭了自己！

　　走出玻璃房，阿滕擦著眼淚，對楊安點點頭。

　　沒過半分鐘鐘，楊安的手機收到短信，提示進賬20萬，比之前的約定還多出5萬，是阿滕支付的費用。

第31章 楊哥兒你不要臉~

　　阿滕這麼慷慨，出乎楊安預料。

　　不過一首《小三》賣20萬，楊安很滿意了，就算日後它會被車載CD小販賣到全國各地，也與他無關，他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理，更不想參與進去，他甚至想完全撇清關係。

　　因為有些烙印打上後，以後很難洗掉。

　　比如女神徐若宣的三級寫真出道，范爺成名後最厭煩別人喊她金鎖，這些被普通老百姓當成飯後笑談的事實，不一定都是好事，他不想將來全國老百姓一提起楊安的名字，大家張口就說：「楊安呀，我知道，唱《小三》的嘛！」

　　他明明是做綜藝節目起家，走的主流明星路線好吧！

　　一首歌賣20萬，雙方皆大歡喜，互相滿意。

　　阿滕握著楊安的手，上下搖著不放：「老弟你夠有才，夠胃口，夠朋友，我喜歡你，我感謝你！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會在我的直播室裡給你免費打廣告，大力推廣你的節目！將來我要是火了，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我罩你！」

　　楊安笑著說：「多謝滕哥，我祝滕哥的《小三》大火，創造出更大的輝煌，稱霸網絡歌謠界！還有，我的主職是一個綜藝節目製片人，將來我要是製作出一款唱歌類的綜藝節目，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捧場哦！」

　　阿滕道：「沒問題，只要你言語一聲，我一定去！老弟，有時間就去我那裡坐坐，我在鯨鯊直播網上當主播，四十多萬粉絲，我介紹你給大家，你也能享受開萬人演唱會的樂趣！」

　　楊安笑了笑：「等我有空了，一定會去拜訪。」

　　等楊安和榮菲菲拿著無損音源拷貝出來，已經過了晚上12點。

　　一陣風吹過，有點冷，兩人靠近了走出去，偶爾肩膀相碰，就像觸電一樣，被抗拒光環彈開，無聲勝有聲，無馬勝有碼，倒也別有一番情調。

　　開車送到榮菲菲家樓下，楊安拉起手刹，下車走到後備箱翻東西：「嗯，我這裡有一些吃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帶一些上去吧。」

　　榮菲菲連說不要，可楊安將保溫箱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些冷藏的熟食，還有媽媽親手做的泡菜，再將其他媽媽給他準備的零食拿出一半，分別裝了幾個塑料袋，不由分說硬塞到她手裡。

　　楊安道：「太晚了，我就不送你進去了。你上去吧，明天咱們電話聯繫，再約上課時間。晚安！」

　　「好吧……晚安……」確實太晚了點，孤男寡女的，榮菲菲也不好意思邀請楊安上去坐坐，看著楊安回到車裡對她揮手告別。

　　手中提著楊安媽媽做的好吃的菜，榮菲菲心情複雜地回到家裡，嘗了嘗裝在水果罐頭瓶裡的泡菜，這是她魂牽夢縈的味道，和她自己的媽媽做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她哽咽著，淚流滿面。

　　這一夜，榮菲菲睡的從來沒這麼安穩過，她臉上全是笑意。

　　……

　　新的一周，楊安開車上班，堵的一塌糊塗，九點多了才到電視臺，不過他已經是節目組導演了，遲到都不算事兒！

　　剛進辦公室，啪啪啪的禮花在楊安頭上炸開，紅紙屑從天而降，嚇了他一大跳。

　　「恭喜楊導！撒花~撒花~」

　　「大喜事呀，收視長虹啊楊導！」

　　「上一期收視率0.54%！比0.355%再次暴漲50%！楊導你太厲害了！」

　　「楊導你是不知道，台裡上上下下全都驚呆了，彭台長剛才打了三次電話，問你怎麼還沒來！」

　　「台裡同事們給你起了一個外號，叫‘創造奇跡的男人’，怎麼樣，這個外號酷不酷？還是我第一個想出來的呢！」

　　同事們紛紛圍上來，全都喜上眉梢，喜氣洋洋，看向楊安，全都是崇拜的神色。

　　楊安看到宋小美今天穿的又漂亮又性感，升起逗弄之心，故意問道：「小美你剛才說什麼？」

　　宋小美眼睛都變成了小桃心，興奮拍手道：「我說楊哥兒你太棒了！」

　　楊安側著腦袋，掏掏耳朵：「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見~」

　　宋小美反應過來，噗嗤笑出聲，嬌嗔著捶著楊安的肩膀：「看把你得瑟的，你就特愛聽這一句吧？我~說~你太棒了！」

　　「唉，這話我特愛聽！」楊安搓著手，眯起眼，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誇張笑道：「啊哈哈哈~我膨脹啦！」

　　眾人哄笑，楊安回歸正常，向四周抱拳鞠躬：「好啦好啦，其實這都是大家的功勞，你們完全可以打10分的！」

　　眾人紛紛謙虛道：「過獎過獎，10分太高了，楊導你才該打10分！」

　　楊安連連搖頭：「10分是你們應得，我個人只是出了點微薄之力而已，我就勉為其難，評我自己90分好了！別笑別笑，我說的是大實話！謝謝你們支持，謝謝大家！」

　　「我去！楊導你太虛偽了，原來滿分是100分呀！我們才10分，我的天呐！」顧雲峰扶額，這才回過味來，大家全都這麼想，笑噴了。

　　「楊導你真不要臉，你明明可以打99分，我們其他人打1分都夠了！」宋小美吐著舌頭，扮鬼臉笑道。

　　楊安驚訝道：「你真這麼覺得？唉總算是找到知音了，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的，你們千萬不要給我滿分，給99分就行了，少給的那1分可以不讓我自己太驕傲！」

　　宋小美尖叫起來，掩嘴大笑：「不要臉~」

　　有楊安的地方就有歡樂，節目組全體人員歡聲笑語，一直到楊安被李松的電話叫走。

　　見到李松，寒暄幾句，李松翻看了一會兒楊安的本周工作計劃書，沒什麼太大的意見。

　　他說道：「這一期節目千萬不要出岔子，台裡上上下下都盯著呢！你做的好，那是應該的，你做的稍微差一點，跳樑小丑們就會迫不及待蹦出來，等著看你笑話。」

　　楊安道：「收視率應該沒問題，我會好好設計臺本的，而且我認為節目改版很成功，走上了正軌，廣告宣傳部也很給力，A4女神男神的搶了頭條，再發酵半個月沒問題，喜歡我們節目的忠實觀眾應該會更多。」

　　「還是你們年輕人腦瓜靈活哦，這麼好的節目，還有你設計的‘A4腰’炒作點，也只有你想的出來！楊安呀，你這麼厚積薄發，真是讓所有人驚詫！」

　　李松很滿意，笑著稱讚不停，將計劃書遞回來，又問道：「改組方案呢？做出來沒有？」

　　楊安收起笑容，坐直身體，鄭重說道：「我正想跟您合計這個事，我想，您，我，還有段導，我們三人成立一家獨立影視製作公司，把《江湖笑談》承包下來怎麼樣？」

　　李松心中翻起了巨浪，但面上儘量保持平靜，不動聲色聽楊安說計劃。

　　不得不說，楊安的提議很得李松之心，做到他這個位置的製片人，各種獎證已經拿夠了，名氣榮譽也加載滿身，要說還圖什麼差什麼，那也就只剩下錢，錢是沒人嫌太多的。

　　李松的女兒今年要出國讀大學，家裡雖然不差留學費用，但也會掏空家底，將來的日子會過得捉襟見肘。

　　其實李松也看不起《江湖笑談》150萬一年的冠名費，台裡廣告宣傳部太死板，求穩不求利，目光短淺，一年150萬冠名費，對《江湖笑談》來說就是噁心事，還真幹的出來！

　　而成立獨立製作公司，只要冠名費能賣到400萬，500萬，就算與電視臺分利潤，最後落到他手裡的也絕對不會少，只要節目年年辦，就能年年拿錢。

　　李松等楊安說完，沉思了很久，說道：「你叫上老段，晚上一起吃個飯，這事不急，咱們好好商量。」

　　楊安大喜，李松這是同意了！

　　李松順便講了講其他下海創業同事們的故事，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以前就有個製片人出來單幹，組建公司，花費幾十萬做節目，引進時卻被一個主管節目引進的副台長否決了，該製片人只能將節目含淚賤賣到其他地方台，賠錢賠精力，還丟人。

　　在一次酒局中，這個製片人伶仃大醉，痛哭流涕說出一段隱情，聽者無不唏噓感慨，誰都沒想到，否決的原因是副台長有一次開會時放了一個響屁，下面的人都沒笑，唯獨這個製片人沒憋住，笑了，所以副台長就嫉恨上他，一句話就毀了他幾十萬的投資。

　　好，有人說了，萬一紅楓衛視台故意刁難，爺不伺候，送到外地。

　　趁早別想了，外地電視臺也一樣，想上星播出，必須上上下下打通關系，光找人都要幾個月時間，而且還要用金元開道，還有潛規則，中間的麻煩與黑暗內幕不少，拖也要拖死你，幾十萬資金的小公司是沒得玩的，獨立影視製作公司必須做成大規模，在業內有地位，才會得到電視臺的重視。

　　楊安慶倖自己老爸的英明，果然成立獨立影視製作公司沒那麼簡單，電視圈裡黑幕重重，這潭水渾著呢！

第32章 您老二長得真粗壯

　　一上午，不少其他節目的同事，只要認識《江湖笑談》節目組的人，都會恭喜祝賀幾句，拉攏關係。

　　「恭喜呀李主任，《江湖笑談》收視長虹，口碑極高，前途無量呀！台裡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們呢！」

　　「小美呀，你們節目組太牛了吧！今天早上我一打開網頁，謔，黃易網，九浪娛樂，海角論壇，貓爪網，還有聊天軟件彈窗，全都是A4女神和你們《江湖笑談》！全國幾億網民，只要有1%看到你們都發達了！這不得火上天呀！」

　　「唉唉顧哥顧哥，聽說你們節目組要重組？還差不差編劇呀？幫忙介紹一下啦，別謙虛了，唉誰都知道你是楊導身邊的大紅人，只要顧哥你做個推薦，我請你去皇朝娛樂一條龍！」

　　「小楊，當年你入職還是我招的你呢！你現在當了導演，身邊還差不差打雜的場務？我有個侄兒手腳勤快，頭腦機靈，讓他跟著你幹怎麼樣？你千萬別跟我客氣，他要是不聽你指揮，你就把他當自己兒子揍！誒好嘞，回頭我就讓他把簡歷投到你郵箱裡，我也不為難你，要是有同條件的競爭者，你儘量幫襯一下他就好啦，哈哈！晚上我請你喝酒！」

　　《江湖笑談》節目組成員幾乎每個人被騷擾過，紅楓衛視台裡小道消息傳的飛快，聽說製作班底要重組，許多人聞著血腥找來，自詡面子大的直接找李松和楊安，沒名號的就找顧雲峰和宋小美他們求幫忙。

　　不搶不行呀，《江湖笑談》改版之後，成了台裡上升勢頭最旺的節目，台裡還沒有全力推廣，資源傾斜呢，這就0.54%收視率了，要真全台推廣起來，那成績還了得，不得過1%？

　　所以現在不抓緊時間上車，今後就更沒機會了！

　　中午，李松請節目組的同事們一起吃飯，慶祝《江湖笑談》收視率暴漲到0.54%。

　　從0.295%破紅線，到0.355%鹹魚翻身，再到現在的0.54%超越台裡平均線，只用了兩期而已。

　　這是質的飛躍，這是電視圈內的奇跡，必須慶祝！

　　眾人來到四樓員工食堂，選了大廳兩個圓桌坐下，楊安告罪一聲，去衛生間洗手。

　　他的動作立刻被幾人注意到，這些人從餐廳各個角落站起來，往衛生間走，最後與楊安巧遇在洗手台邊，七八個人笑得如花一樣燦爛。

　　「楊導你好，我是《紅楓經視幫幫忙》的外景主持人馬鑫！」

　　楊安正站著噓噓，對這個舉動哭笑不得，只能一隻手扶著小兄弟，另一隻手伸過去和這位馬鑫大哥握手。

　　馬鑫是經視台跑外景的老人，搶新聞線索練就了一幅好身手，第一個沖進衛生間。

　　緊接著見到楊安身邊突然出現幾個撒尿人，正巧馬鑫都認識，他腦瓜子一轉，怎麼這麼巧都趕著點來了？肯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與他抱有同樣的目的，他必須先下手為強！所以他不顧楊安噓到一半，伸手握住。

　　握手之後有點尷尬，再聊什麼呐？

　　聊工作安排，把真實目的說出來？這麼多的人看著呢，好意思嗎你？

　　聊天氣？無不無聊，專門跑到衛生間聊天氣來了？

　　聊吃了嗎？那更無聊好吧，旁邊就是嗯嗯……你跟人家聊吃了嗎……你還想不想讓楊安快樂地吃一頓工作餐？

　　馬鑫一時恍惚，不知道從何說起，眼光低垂，瞟到一物，心中大喜，總算找到突破口了！

　　他話不過腦，脫口而出，讚美道：「楊導，您老二長得真粗壯！」

　　聽聞此言，楊安只覺得背脊骨一涼，渾身一哆嗦，嚇得差點尿褲子上，慌忙抖了抖，惱怒地提褲子穿皮帶，趕緊後退幾步，離這個變態遠一點。

　　噗嗤……

　　旁邊有哥們兒笑噴了，這人會聊天嗎？這尼瑪不是淨搗蛋嘛！哪有誇人家老二的？尼瑪一個大男人，站在衛生間，誇另一個大男人的老二長得粗壯，變態啊混蛋！

　　楊安也是無語至極，可被人誇獎器大活好，總不能劈頭怒噴吧，他只能嘿嘿乾笑兩聲，道：「謝謝啊，您過獎了。來來來，我這坑讓給您了，您上，您上……」

　　馬鑫這才反應過來，差點摔自己一耳光。

　　他嗎的多好的機會，讓自己給毀了，他連忙亡羊補牢，抓住楊安，也不顧旁邊其他競爭者的眼光了，誠懇說道：「楊導，您那裡還差不差替班主持人？我很有喜劇天賦呀，我也很會表演，讓我在滑溜溜裡表演一個小角色也可以，我……」

　　楊安對此人的情商無法直視，人長得還算高大周正，要不也當不了外景主持人，可這裡是公共場所，是廣電單位的產業，來來往往的都是同事，你跟我談工作，自我推銷，麻煩你帶著簡歷去辦公室找我，你在衛生間拉拉扯扯幹什麼，怎麼著，還拉著我不放，不准我走了是不是？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剛好有個人對馬鑫很熟，連忙上前拉住馬鑫，勸道：「楊導，你先走，馬鑫他最近受了點挫折，他們節目組好像要裁員，他有點失態了。」

　　楊安趕緊脫身，道謝：「那我先走了呀，那個，你們要是有什麼想法，可以去我的辦公室談，但我不敢保證什麼呀，我只是個小人物，上面管事的還有七八個呢，我人輕言微！」

　　其他正在噓噓的，假裝噓噓的，真洗手的，假裝洗手的人都發出善意笑聲，紛紛與楊安打招呼，楊安沒敢多停留，嗖一下跑了。

　　回到桌上，坐旁邊的李松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楊安抽紙擦手，無奈道：「上個廁所都被人攔住推銷自己，要進節目組，一點也不顧及人家的感受，我還沒尿爽呢！」

　　一桌人全都在聽他說話，全陪著笑起來。

　　李松正色道：「我跟你們再次重申一遍，我們這個班底肯定是要改的，但什麼時候改，改成什麼樣，由我說的算，你們任何人都不要打擾楊導做節目，不能讓他分心，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楊安知道李松是在扮黑臉，是讓他扮好人收買人心，連忙說：「大家別瞎想，該幹嘛繼續幹嘛，只要大家認真努力工作，李主任肯定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我說呀，只要沒有李陽那個倒黴催的搗蛋，我們只要齊心協力，一定能創造出更大的輝煌！」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等上菜了，以茶代酒，頻頻敬李松和楊安兩人。

　　下午楊安召集開了個會，把這一期節目的製作計劃捋了一遍，讓編劇好好設計臺詞。

　　下班後，他和李松和段海山找了個飯館邊吃邊聊，三人商議著分工，很愉快地把這個事敲定了。

　　公司名稱初步定為「安然影視娛樂公司」，楊安出錢40萬，擔任節目創意導演，占公司70%的股份，法人代表。

　　李松占20%，不用出錢，但他要動用自己的權力和資源，負責打通紅楓衛視臺上上下下的關係，確保能將節目順利剝離，確保台裡能採購播出，他不用脫離電視臺編制，仍然可以當他的製片部副主任，楊安公司裡也不會掛他的名，他是隱形股東。

　　段海山出10萬占10%，負責協調儀器設備的租賃，以及人員調度安排，一個多月後他退休，到時候再公開加盟，他是楊安現階段最渴求的技術支持。

　　楊安留了個心眼，沒有急吼吼遞交辭職信什麼的，而是老老實實錄製了一期節目，耐心等李松跑關係。

　　可等了幾天，李松都沒給個准話，楊安知道懸了，這事沒那麼簡單！

　　……

　　週五，楊安正在督促後期製作，剪輯新一期的《江湖笑談》，宋小美跑過來通知，說彭台長讓楊安去小會議室。

　　楊安來到小會議室，一進門就暗道不好。

　　李松和黃山像仇人一樣坐在對側，彭建國和另外兩個台領導小聲說話，見楊安進來，彭台長示意他坐下。

　　李松用目光告訴楊安別衝動，只聽彭台長問道：「楊安，聽說你打算承包《江湖笑談》？」

　　楊安警惕著，點點頭：「確實有這個想法。」

　　彭台長道：「具體方案是什麼？」

　　楊安踟躇了一下：「我想作為獨立製片人，負責節目的製作和廣告談判，台裡引進播出，最後再和台裡分成利潤。」

　　彭台長掐滅了煙，有點不悅了：「你現在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當獨立製片人？是台裡給你的權力不夠大嗎？還是提供的工資待遇不夠好？」

　　為什麼要出去幹？一來是要抓權，二來當然是逐利，台裡最多只能給楊安一部分導演權力，廣告收入則不可能分給他，電視臺領導們不是傻瓜，《江湖笑談》蒸蒸日上，這是看得見的利潤，怎麼會輕易放楊安走？

　　但直接提錢又太難聽，楊安只能說：「我經驗不夠豐富，擔心鎮不住隊伍，李陽就是前車之鑒，各位領導都是清楚的。我當獨立製片人後，肯定會抓牢隊伍紀律的，情況會好很多，節目質量也會提升不少。」

　　「嘁！」旁邊一人嗤笑起來，正是黃山。

第33章 我弄死《江湖笑談》你信不信？

　　黃山嗤笑一聲：「所有辭職的製片人都是這個理由，說穿了還不是為了錢？楊安，你是合同工，隨時都可以走，沒人攔著你。」

　　楊安有點惱了：「黃主任什麼意思？」

　　黃山道：「就你說的意思呀，你去當獨立製片人呀，你想拍什麼就拍什麼，沒人管你！」

　　楊安問：「那節目呢？」

　　黃山指了指李松：「不是還有李主任嗎？李主任要是不想負責，我也可以挑起《江湖笑談》的擔子來呀！」

　　楊安真怒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起李松來，難道李松也是在挖坑？

　　不不不，李松不可能害他，趕他走，對李松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沒有他楊安，李松玩不轉《江湖笑談》。

　　楊安冷冷道：「黃主任這是在卸磨殺驢咯？要我走可以，《滑溜溜》和《Copy不走樣》是我的創意，我要帶走。」

　　黃山嗤笑道：「楊安你學過法律沒有？你在職做出的節目，著作權是屬￿電視臺的，這兩個節目不是你的功勞，而是整個節目組的！」

　　楊安總算明白了對方肆無忌憚的原因，原來坑在這裡呀！

　　如果不是特意簽定合同，事先約定著作權歸屬給誰，職務作品的著作權默認歸單位所有，《江湖笑談》就是這種模式！

　　李松終於說話了：「黃主任，雖然從法律上來說確實如此，但你們不能完全抹殺楊安的功績。沒有楊安，《江湖笑談》上周就應該停播，哦，現在你們看節目火了，就要趕他走，吃相是不是太難看了點？」

　　黃山哼道：「彭台長已經挽留過了，是他自己非要離開，這怪誰？而且他走後接手的是你李主任，吃相難看的應該是你吧！」

　　李松大怒，拍著桌子道：「黃山，你少在這裡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你是豬腦子呀，我瘋了趕他走？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跟你沒完！」

　　彭台長呵斥道：「吵什麼吵！都坐下！楊安，你很有才華，我也很欣賞你，但法律不是我定的，電視臺也有自己的台規，你想成為獨立製片人，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但事情一碼歸一碼，有些東西必須分清楚。」

　　楊安一直在點頭，冷眼觀察著這一切，他總算是看穿了，反而輕鬆很多：「好，一碼歸一碼，我也不矯情了。這樣吧，我想承包《江湖笑談》，《滑溜溜》和《不走樣》我也要帶走，台裡開價吧！」

　　彭台長和旁邊兩個領導點點頭，說出之前討論出的結果：「這兩個節目你都可以保留，《江湖笑談》的製作權也可以全部交給你，台裡也同意購買播出，但是，版權歸電視臺所有，台裡還要分80%的利潤。」

　　楊安搖頭：「太苛刻，我無法接受。」

　　黃山哼道：「相當於給你20%的利潤分成，這還不滿意？」

　　楊安道：「上周我承諾，兩個月內讓《江湖笑談》收視率突破1%，這一期0.55%，才一半而已。你們趕我走可以，剩下的0.45%，你們自己想辦法搞定！我等一下就遞辭職報告！」

　　啊？

　　這下臺領導們抓瞎了，本以為可以拿捏一下楊安，沒想到這小子說走就走，1%的收視率是多大的誘惑呀，這能成為紅楓衛視的王牌節目呢，要是楊安真走了，紅楓衛視臺上上下下數百號人，絕對沒人敢打包票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楊安站起來，冷笑道：「你們放心，我拍拍屁股找其他電視臺重新當製片人，把我的新想法給別人，我不要《滑溜溜》，不要《不走樣》，照樣也能打造出一個1%收視率的綜藝節目出來，名字就叫《我們都愛笑》，跟你們的《江湖笑談》對著幹！」

　　黃山暴怒，拍桌子吼道：「你敢！你這是違法的！」

　　哐當！

　　楊安一腳踢開旁邊的轉椅，轉椅撞在會議桌上發出一聲巨響，翻倒在地。

　　他死死盯著黃山的眼睛，冷冷道：「違法？哈哈哈哈，我還真打算讓法官評評理，看誰是強盜，誰是受害者！《滑溜溜》和《不走樣》耗費了我巨大的心血，它們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他們被你們搶走我認了，我不要了都不行？我從頭再來也不行？」

　　黃山氣得滿臉通紅，他指著楊安，惡狠狠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別給臉不要臉的，只要你敢踏進電視圈一步，我就要告你違反競業禁止法！」

　　楊安哈哈大笑：「你當我是小孩兒，你嚇唬誰呢？你不准我辭職？那好辦呀，我回去就弄死《江湖笑談》你信不信？你准我辭職？那更好辦了，我隨便跳哪裡，做一檔大火節目，我一年內弄死《江湖笑談》，天天在節目里弄臭紅楓衛視，你信不信？我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大家拼個魚死網破，怎麼著吧！來呀！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誰想搶我的節目，我跟他拼命！」

　　滿會議室裡齊齊噤聲，只能聽見楊安的咆哮聲。

　　楊安狠下心來發飆，讓領導們心裡泛起陣陣寒意，一陣後怕。

　　大家都是求財的，楊安真弄死《江湖笑談》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向媒體曝光，或者避開競業禁止法，再開類似的節目，這麼一個天才製片人未來的遠大前景可以預料到，真得罪死了楊安，十年二十年後，紅楓衛視台絕對會變成醜聞昭彰的黑窩！

　　得罪楊安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而一個半成品的《江湖笑談》不足以彌補，台領導們算的清楚這筆賬，知道該怎麼做了。

　　「楊安，坐下，坐下，稍安勿躁。」彭台長親自走過來，拉住楊安，將他按在椅子上，有些埋怨道：「談判嘛，當然是你來我往，重點在一個談字上嘛。」

　　楊安哼了一聲，看著怒不可抑的黃山，說道：「我這人很直爽，不喜歡彎彎道道，不喜歡一分錢兩分錢的拉鋸戰。我還是那個要求，《江湖笑談》的全版權屬￿我，利潤我七，台裡三，收視率只要不低於0.8%，台裡就不能無故停播，合同裡要寫清楚這一條，另外只要收視率超過1%，必須調到黃金檔時間段播放。你們同意，我就繼續好好做，突破1%也不是難事，不同意，我抬腳就走！」

　　楊安是真下了狠心，李松也靠不住，屁忙也幫不上，還白拿20%股份，想得美，還不如自己硬剛一波！

　　今天就跟你們這幫尸位素餐的老爺們拼了，看誰橫過誰，老虎不發威，你當爺是病貓不成？

　　儘管放馬過來！

　　收視率不低於0.8%就必須無條件引進，超過1%就必須在黃金時間播放，這兩條要求倒還有點道理。

　　可利潤七三分？台裡只占三成？這下領導們全都不樂意了！

　　黃山氣極反笑：「你有什麼資格拿七成？」

　　楊安嗤笑道：「就憑我能將《江湖笑談》的收視率，做到比你的《快樂星期六》收視率更高！」

　　黃山惱羞成怒：「就你？你還想超過我？你個小東西從哪蹦出來的？」

　　楊安哈哈大笑：「超過你又怎麼樣？你個老不死的屁本事沒有，一天到晚只知道爭權奪利，不如早點退休，回家帶孫子去吧！」

　　「你什麼資格教訓我？反了你！」

　　黃山氣得渾身亂顫，隨手抓起茶杯蓋子，抬手怒砸。

　　楊安一直盯著他的動作呢，他反應機敏，迅速低頭躲過，茶杯蓋打在海面椅背上，嗖一下彈飛，正中旁邊彭台長的額頭，嘭一聲響。

　　「哎喲！」

　　彭台長慘叫一聲，捂著額頭伏下，指縫中迅速滲出血來，一定是砸破了皮，傷得不輕。

　　眾人嚇壞了：「台長你沒事吧？」

　　「台長你要不要緊！」

　　「快點叫人來幫忙，醫療包呢？」

　　黃山傻了眼，他的手還在發抖呢，剛才被楊安氣壞了，衝動地扔出茶杯蓋，這可是陶瓷的，這力道砸過去，估摸著彭台長會被砸的腦震盪住院呀！

　　楊安沒湊這個熱鬧，看著一屋子人慌慌張張，他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動作，語言，冷冷看著他們的表演。

　　「……你以後的人生路還很長，肯定還有比這次更難度過的坎，到時候能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

　　此刻，段海山的這句話，一直迴響在楊安的腦海中。

　　段海山說的對，電視臺就是一個小社會，他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今天現實又給他上了一課，幸虧他過去吃了一塹，今天長了一智，才將場面鎮壓住。

　　楊安內心漸漸平靜下來，既然撕破了臉，他反而不急了，在這裡混，他要是不強橫一點，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週末兩天，紅楓衛視台表面上平靜無事，但內部漩渦很深，各方拉鋸戰都在展開。

　　彭台長輕微腦震盪住院，台裡高層知道住這條消息的人寥寥無幾，特意隱瞞下來。

　　楊安穩坐釣魚臺，他置死地而後生的強橫表現確實有效，相當震撼，台裡幾位領導不敢太過緊逼，彭台長躺在醫院醒過來第一個問的就是這件事，疲倦地揮揮手，同意了楊安的剝離計劃。

　　週一，廣電大廈，正常上班，這條小道消息都傳瘋了。

第34章 賤萌表情帝

　　「特大新聞！《江湖笑談》被剝離出去了！導演楊安當了獨立製片人，他竟然這麼有魄力！碉堡了呀！」

　　「聽說楊安特別強勢，還在辦公室裡打人，揍的還是台長，台長的腦門都被打破了，打的腦震盪住了院，你說楊安武力值高成這樣，誰不同意就揍誰，台裡還有誰敢攔著他不放？」

　　「嘁~說的真玄乎，好像你親眼見到一樣！我早上還看到楊安打卡，我和他一起進的電梯呢！我說你小子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楊安敢打台長？台長讓他打的住院，他還能沒事人一樣，正常上下班？而且我怎麼聽說台長是製片部的黃主任打的？」

　　「你管是誰打的呢，要我說，只要是領導，都該打！我倒真希望楊安出去單幹的，據我所知，《江湖笑談》就是楊安一個人撐起來的，要不是他主導改版，節目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剝離出去，我支持，我還想問問他收不收人呢！」

　　週一早晨，紅楓衛視台內到處傳播著這條消息，不少同事湊在一起議論八卦著，大家最感興趣的是楊安為了拿到節目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還有《江湖笑談》將來有可能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有些抑鬱不得志的人也躍躍欲試，想投奔楊安。

　　李松從台裡開完會，召集所有人。

　　李松對楊安是心懷愧疚的，他搞砸了他自己負責的那一攤子，沒資格成為楊安的合夥人，出局了。

　　段海山也一樣，李松出局，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股份的事，楊安答應等他退休後返聘，他很高興接受了這個結果。

　　所以安然影視娛樂公司變成楊安一個人獨資，他用魚死網破，置死地而後生的強勢，最終逼得台裡讓步，接受七三分成，他七，台裡三。

　　不過，所有的風險全都得他一個人承擔。

　　李松說道：「台裡決定將《江湖笑談》獨立出來，交給安然影視娛樂公司製作。與大家切身利益相關的，就是崗位問題。安然娛樂是楊導的私人企業，不屬￿台裡的編制，所以大家要麼選擇跟楊導走，要麼調到其他台裡節目組裡，你們自己選。台裡給了大家半個月的緩衝期，中秋節一過完，節目組就解散。」

　　嘩……

　　眾人議論起來，很快有人問道：「如果跟著楊導，是不是必須從台裡辭職？」

　　李松點頭：「對，由楊導開工資，發獎金，台裡不管。」

　　楊安補充道：「我介紹一下，公司剛起步，規模小，瑣事多，壓力大，每天不定時加班，雙休日說不定也會很忙，最低起薪1800，五險一金，加班費獎金另算。」

　　條件有些苛刻，台裡起薪最低也是2000，還能保證休息時間，不少人皺起眉。

　　又有人問道：「台內調動的話，我們可以去哪裡？」

　　李松道：「可以去《真情有約》，《星光之路》這些節目，也可以去綜合台，經視台或是壟上臺，總有位置安置你們的。」

　　眾人沉默，李松說的這幾個都是收視率0.4%左右的垃圾節目，去了只能是混吃等死的結局，萬一哪個人調到壟上臺，被送到鄉下採訪組，一周難得回城一次，哭都沒位置哭去！

　　在座十二人，有五個合同工，宋小美第一個響應：「我願意跟著楊導走！」

　　楊安問：「你吃的了這個苦嗎？」

　　宋小美咬著唇，不服輸道：「我能行！我可以繼續給你當助理嗎？」

　　楊安道：「當然可以，而且你這麼漂亮，你還要兼任前臺接待，說不定還要做秘書的工作。」

　　其他人都以為宋小美會知難而退，哪知宋小美哼了一聲：「做就做！」

　　滿場驚訝，這姑娘也太乾脆了吧？

　　她雖是合同工，但在台裡上班，好歹3000塊月薪旱澇保收，說在電視臺上班名聲也好聽，同時也是台裡特別受歡迎的一朵小花，平常都不正眼看那些臭男人的，每天甩鮮花進垃圾桶都要甩幾束，驕傲的不行。

　　這種嬌嬌女跑到楊安那裡吃苦不說，節目還有可能朝不保夕，她圖什麼呀？

　　李松問道：「小美，你真決定了？」

　　宋小美堅定地點頭，眼中泛著光：「上次楊導毫不猶豫地為我出頭，說明他是個有擔當的人！從那天起我就決定了，只要他不嫌棄我，我願意一直跟著他做節目！」

　　全場譁然，這個理由太牽強，太衝動了，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動物。

　　楊安有些感動，說道：「小美，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承諾，將來我的公司裡絕對不會有李陽那種人渣出現，絕對不會有人欺負你。我還能保證，現在你對我無條件的信任，將來你一定會獲得豐厚的回報。」

　　宋小美捋了捋垂在額頭前的秀髮，雙手合十，連連鞠躬：「謝謝楊導收留~」

　　另外幾個合同工也表示加入，楊安對他們知根知底，當然願意收下，總是需要人做事的。

　　有編制的員工考慮的時間稍長，顧雲峰願意加入楊安團隊，另外幾個編劇和後期製作技術員則表示要回家商量，楊安也同意了。

　　李松道：「這兩周的過渡期，節目和以往一樣正常錄製，有準備調離崗位的，週三之前提前和我說，別等到週四週五錄節目的關鍵時間走。就這樣，散會，其他人都去做事，楊導留一下！」

　　等人走完，李松抱歉道：「楊安，這件事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差點耽誤了你，我向你道歉！」

　　楊安笑了笑：「李主任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怪您？」

　　李松歎道：「雖然我沒法再和你一起共事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繼續把我當作朋友，我會在台裡力所能及的幫助你，你別嫌棄我能力小就行了。」

　　楊安道過謝，李松又抽出來一份節目通知書：「另外還有一件事，台裡舉辦中秋晚會，剛好在你重組節目的最後期限前一天，你那時候還沒從台裡搬出去，還是台裡的人，你想不想參加？這場中秋晚會是全國直播的，你露露臉也是好的，對《江湖笑談》也好。」

　　楊安摸著下巴：「我以什麼身份參加？當主持人？還是表演節目？」

　　李松道：「主持人還輪不到你，一哥王銘和一姐陳瑜聯合主持，王銘是幸運隊，陳瑜是精英隊，你們其他幾個節目的主持人只能選擇一個陣營加入，當副MC，與嘉賓一起表演節目，兩隊PK，大致規則就是這樣，你可以從《江湖笑談》往期節目的嘉賓中選一位，要是沒合適的，也可以讓台裡指派搭檔。」

　　好機會呀！

　　打瞌睡正愁沒枕頭呢，楊安最差曝光露臉的機會，他來勁了：「參加，必須參加！嘉賓也不用選了，國民女神A4腰，榮菲菲，就她！」

　　李松笑道：「榮菲菲這小姑娘在網上很火呀，你一定要把她請到。行，你儘快把節目報上去。唉，你的主持人培訓課上的怎麼樣了？」

　　楊安道：「上了兩次課，有很大的收穫，但主要還是沒時間，我在學校裡學的是新聞傳播，從來沒主持過節目，現在負責這麼大一攤子，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李松笑道：「慢慢來嘛，我也是半路出家，從戲曲影視學轉到電視編導來的，你這麼聰明，播音主持和導演肯定也難不倒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多學點東西，好好深造，提升自己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楊安點頭：「謝謝李主任關心，等這件事完了，我再去報個表演班學習學習，讓我在舞臺上表情更豐富一些。」

　　李松哈哈大笑：「你的表情還不豐富？你知不知道，台裡好多同事看過你的節目，全都說你是賤萌賤萌的表情帝！」

　　「嘿嘿，大家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

　　楊安嘿嘿笑著，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想全國知名，必須有一套標誌性的標簽，可以是外型，比如孟爺爺的光頭，也可以是顯著特性，比如華少的好舌頭，當然也可以是萌賤表情帝，比如小岳嶽，更誇張的表情帝又比如姚尼瑪和王尼瑪。

　　到時候，大家聊天時一說起來，「哦，那賤萌表情帝，楊安嘛我知道，群裡好多表情包都是他呢，他主持的每一個綜藝節目都太好笑了，我好喜歡他」，楊安認為這樣才叫成功。

　　李松道：「中秋晚會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你一定要重視起來！你想呀，你要是能和幾個國內一線明星打好關係，邀請他們參加你的《江湖笑談》，你的收視率會不會提高一截？」

　　楊安點頭：「我知道的，我跟您提到過的鏡子屋，就等著請到重磅明星加盟呢！中秋晚會之後，節目正式剝離，我就會啟動這個計劃，什麼時候請到一流明星藝人，我什麼時候添加第一期鏡子屋。」

　　李松無比羡慕：「好好幹！」

　　從李松辦公室出來後，楊安給榮菲菲打電話：「菲菲，晚上有空嗎？你在公司呢，好，下班後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還有事找你，見面再說。」

第35章 只對你有感覺

　　楊安忙碌了一天，登陸中音協音樂庫，註冊了幾首歌的版權，又用《音樂大師》做出簡單的配曲傳到手機裡，最後再打印出幾張歌詞，這才離開廣電大廈，提前開車離開，避開下班高峰期。

　　接到榮菲菲，兩人來到臨湖搭建的譚家魚頭館，吃私房菜。

　　這家魚頭館建築非常有特色，像一棵橫躺在湖面的大樹，主樹杆是通廳，分叉樹枝是許多隔離出的小包間，保證私密性和環境都非常好，算是紅楓城著名的景觀餐館之一。

　　點過菜，楊安細心地給榮菲菲燙好餐具，倒上酸奶遞過去，問道：「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唄！」

　　榮菲菲喝了一口酸奶，用手擋著臉，悄悄舔了舔嘴角邊的奶漬。

　　她歎了口氣：「楊安，我說一件事，你不要生氣呀。不知是誰傳出去的，公司知道了你寫的《盛夏光年》，他們想買。但是……他們想讓我出面，勸你簽一份合同，買歌金額1萬，不過我拒絕了。」

　　楊安笑了：「1萬塊就想買《盛夏光年》？我怎麼碰不上這麼好的事？你別摻合這事，他們想要，就自己來找我，看我到時候不臊死他們，1萬塊錢也好意思開口！菲菲，熱火樂隊不是一個好歸屬，紫月亮唱片的平臺也太低，我勸你乾脆退出，單飛吧。」

　　榮菲菲歎氣道：「合同還有一個多月，我不想違約，等到期後再走吧，做人要有始有終，不是嗎？」

　　楊安同意：「也行，到時候如果紫月亮刁難你，你就告訴我，我找專業法務人士幫你。別想太多了，我今天找你，是想邀請你參加我們台的中秋晚會。這台晚會將上星，全國直播，全台資源傾斜，將請來多位一流藝人明星，規模很大，機會難得呀！」

　　榮菲菲終於開心起來：「能和一線明星同台呀，好啊我參加！我能唱幾首？」

　　楊安道：「還唱幾首？你以為紅楓衛視是我家開的呀！就一首！而且台裡最多給你3000塊錢通告費，再管你兩頓飯，報銷100塊錢打車費，三線明星都是這個價碼。」

　　榮菲菲嘟起嘴：「好傷心呀，原來人家只是個三線明星~」

　　楊安大笑，說道：「有的唱就不錯了！到時候你唱《盛夏光年》，如果你獲勝進入第二輪，還可以再唱一首，第二輪我和你登臺一起唱歌。你先看看，從這幾首歌裡選一個。」

　　榮菲菲好奇接過來，只掃了一眼，臉唰得紅了：「我和你……對唱情歌？」

　　楊安心情愉悅地欣賞著美女尷尬圖，半靠在椅背上，手抱著後腦勺，笑吟吟地點頭：「沒錯，我不會跳舞，不會說相聲，不會表演魔術，唱歌只是KTV水平，我想來想去，只有這一招了。怎麼樣菲菲，你帶著安哥哥玩兒，咱倆對唱情歌怎麼樣？」

　　這些紙上全都只有歌詞文字，沒有樂譜，好多歌詞都是情啊，愛啊，濃情啊，蜜意啊什麼的，榮菲菲的心一陣狂跳，以為這是楊安用歌詞對她表白。

　　榮菲菲羞不可抑，放下歌詞，嗔道：「唱你個大頭鬼~~……這都是你寫的歌？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楊安點頭：「沒錯，都是我寫的，今天早上才在中音協註冊呢！」

　　榮菲菲咬著唇，可憐兮兮求道：「可不可以不唱這些？」

　　楊安搖頭：「不行，遊戲規矩就是這樣安排的，第二輪，我們MC和嘉賓組成一隊共同表演，我唱功稀爛你是知道的，你要是不帶著我玩，我肯定會被轟下去，拜託你啦菲菲！」

　　榮菲菲一想也沒轍了，只能嘟嘟嘴不吭聲，默認同意了。

　　楊安揚了揚手機：「我用《音樂大師》給這些歌都做了簡單的伴奏，在手機裡，要不我每首歌都唱一遍，然後你選一首？」

　　榮菲菲連忙制止道：「別都唱，就試試這首《只對你有感覺》吧，我還能勉強接受它的歌詞，另外幾首……太肉麻了~~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楊安故意逗她：「唉，菲菲，你一點都不專業呢，情歌對唱歌詞要是不肉麻，那還叫對唱嗎？那麼多男歌手女歌手對唱情歌的，也沒見他們羞成你這樣呀！」

　　估計再逗下去，榮菲菲都要羞得鑽地縫了，楊安哈哈打趣了幾聲，然後故意挨著她坐下，一起研究歌詞。

　　兩人胳膊肌膚輕輕碰著，再加上從楊安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汗味，榮菲菲的心跳加速，她只能放下歌詞紙，縮回胳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心拉遠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又捨不得放棄這種小親密的感覺，內心糾結無比。

　　楊安也有些心猿意馬，美人在側，欲拒還休，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味道，他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按下播放鍵，伴奏響起。

　　這首歌是田馥貞和飛論海的《只對你有感覺》，楊安Key起的不高，他看著歌詞唱起來：「

　　……

　　（男）：無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針，光是猜測，我食欲不振，有點煩人，又有點迷人。

　　（女）：浪漫沒天份，反應夠遲鈍，不夠謹慎，花挑錯顏色，但很矛盾，喜歡你的笨。

　　（男）：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別。

　　（女）：眼淚再苦再鹹，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男）：靠的再近再貼，少了擁抱就算太遠。

　　（合）：全世界只對你有感覺。

　　（男）：玩的再瘋再野，你瞪一眼我就收斂。

　　（女）：馬路再寬再遠，只要你牽就很安全。

　　（男）：我會又乖又黏，溫柔體貼絕不敷衍。

　　（合）：我只對你有感覺。

　　……」

　　這首歌很簡單，男女節奏幾乎完全相同，曲調旋律重複一樣，男聲Key低，難度不高，正附和楊安的唱歌水平，女聲清麗，對專業的榮菲菲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楊安按下停止鍵，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嬌顏，一語雙關說道：「只對你有感覺，你覺得怎麼樣？」

　　他真的是在表白嗎？

　　榮菲菲整個人都傻了，心慌意亂，她從來沒有被男人這麼進攻過，楊安和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樣，總是用各種她無法拒絕的藉口，一步一步走進她心裡，等她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遲了。

　　這首歌就如同訴說故事一樣，男孩子迷戀女生的捉摸不定，女孩子喜歡男生傻傻的笨，戀愛中的兩人喜歡手牽手逛街，喜歡一起做同一件事，兩人為愛哭過，為愛笑過，爭吵過，合好過，嘗遍了刻骨銘心的愛情的味道。

　　榮菲菲從來沒有戀愛過，但她在夢裡幻想過無數次，她未來的白馬王子會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太快了，楊安出現的太快了！

　　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從完全陌生到漸生好感還不到一個月，這個速度讓榮菲菲感到害怕。

　　榮菲菲借著喝水的動作，努力掩飾自己慌亂的情緒：「啊？哦……嗯……歌詞寫的不錯……旋律也很好聽……」

　　楊安呵呵一笑，決定再給她一點緩衝時間，重新回到對面坐下：「行，咱們先吃飯，吃完後你再和我練練對唱吧，我覺得女聲加進來後，我們唱的才更有感覺。」

　　榮菲菲臉紅的要滴血了，聲如蚊蠅：「好~」

　　……

　　楊安將嘉賓名單和演唱曲目呈報給台裡，接下來的兩周，他都在準備這件事。

　　榮菲菲給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唱歌課程，從最基礎的呼吸方式開始糾正起，練習音準，練習視唱練耳，手把手地從頭開始教。

　　每年的春節晚會，新年晚會，紅楓衛視台都競爭不過其他電視臺，所以只能在元宵晚會，中秋晚會上想辦法。

　　今年規模不小，台裡花費1000萬辦這場晚會，其中就有600萬用在邀請明星藝人身上，這還只是不到四個小時的一台晚會而已，他們的出場費可不菲。

　　校園民謠教父劉峰要來，國內說唱第一人陸遜也會參加，流行天后莫雯沒請動，但莫雯的師妹李欣桐來了，著名搖滾樂隊紅狼，紅楓衛視自己培養的偶像女團青春美少女組合，另外還有奧運羽毛球冠軍萬強，影視歌三棲明星朱小天，這七組嘉賓，每一個都比榮菲菲大牌。

　　但在紅楓衛視官方網站上，八組嘉賓人氣度的網民投票中，榮菲菲得票數位於第三，人氣極高，她作為一個出場費才3000塊的三線小明星，台裡認為太值了。

　　由於是直播，一直到中秋節當天，明星藝人們才陸陸續續趕來備演。

　　台裡每個人都滿負荷運轉著，楊安也不例外，他在電視臺門口接上榮菲菲，帶她前往藝人休息室，等待步話機通知他們試音彩排。

　　榮菲菲一坐下就恭喜楊安：「不錯呀楊導，我聽小美說，你的《江湖笑談》這幾期收視率穩定在0.8%左右？」

　　楊安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身邊的宋小美道：「和一個圈外人說這幹嘛，這點小成績整天掛嘴上，多驕傲似得，咱關上門，自己人偷著樂就好了，你對著牛彈琴很有快感嗎？」

　　宋小美噗嗤笑出聲來，榮菲菲嬌嗔道：「楊安你討厭！身為朋友，我是關心你的事業，你卻好心當成驢肝肺，竟然說對牛彈琴……你真沒勁！」

第36章 唱RAP……殺了我吧

　　宋小美也來湊熱鬧，鄙視著自己的老闆：「楊導，0.8%的收視率還真不是什麼小成績，我就感到驕傲了，怎麼著吧？大家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你還這麼說，真沒勁！」

　　楊安無可奈何只能求饒：「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們倆行不行？其實我心裡也快活呀，可我不能見人就嚷嚷吧。大哥，我節目收視率0.8%了誒，大姐，快來看看，我節目收視率暴漲1.5倍哦，大媽，您知道我不？我是0.8%收視率的製片人呀，你喜歡看我的節目嗎，哦，你家沒有電視呀……」

　　見楊安對著四周空氣中的假想人，做出顯擺的誇張動作，兩女笑得花枝亂顫，齊齊打著楊安的肩膀，讓他別逗了。

　　楊安說道：「所以說小美，觀眾們愛看的是節目內容，收視率這玩意兒只有咱自己內部人士才會重視。比如說今天，八位嘉賓，也就意味著八檔節目主持人，小美你告訴我，我們收視率排第幾？」

　　「第四！」宋小美興奮叫起來，如數家珍：「一哥王銘的《幸運大輪轉》收視率1.45%，一姐陳瑜的《陳瑜有約》收視率1.31%，第三是曹瀚的《快樂星期六》收視率1.19%，然後就是咱們《江湖笑談》0.8%，另外四個都不如咱們！」

　　楊安攤手道：「看看，才過一個多月，咱們就在台裡排第四了，這成績，嘖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看我驕傲了嗎？我自豪了嗎？我膨脹了嗎？」

　　榮菲菲掩嘴大笑：「你這還不叫膨脹呀？」

　　楊安自動忽略掉，錘了一下手掌，說道：「菲菲，你社會經驗不太豐富，有些道理你不懂。做人呐，千萬不要得勢就猖狂，尾巴翹太高容易被人扯著，咱們要低調做人。你們學著點兒，看好咯，我這就來告訴你們，該怎麼做人，該怎麼說話！」

　　見楊安拿起步話機準備說話，宋小美樂了。

　　榮菲菲從來沒見楊安這麼正兒八經說過話，還真以為楊安在教她低調做人呢！

　　但宋小美是什麼人？她見多了楊安的神轉折，立刻抿嘴笑起來，用胳膊肘捅了捅榮菲菲，示意她等著看熱鬧。

　　果然，楊安按通藝人組通話的步話機，大大咧咧喊道：「開賭了開賭了，今天晚上的網絡熱度排名，誰敢和我家菲菲比的？輸了的請客，豔陽天酒店，必須五千一桌的檔次！」

　　榮菲菲差點崩潰，這叫低調做人呀？

　　這叫別猖狂呀？

　　你能不能做到知行合一呀楊安同學，你這不是故意拉仇恨嗎？

　　宋小美大笑，哎喲哎喲叫著，抱著榮菲菲的胳膊，笑歪在沙發上。

　　這時候，步話機裡傳來聲音：「喲楊安你別猖狂！我們欣桐姐不怕你！我和你來戰！」

　　李欣桐是天后莫雯的小師妹，不過名氣差多了，只是二流歌手，比榮菲菲稍微大幾歲，人挺活潑開朗的，圈內風評很好，愛玩愛鬧，所以一聽楊安發起戰約，沒多想就應戰了，反正鬧著玩兒嘛！

　　楊安興奮道：「好！宋哥這麼爽快，我應戰了，大家都幫我作證啊，輸了我請宋哥吃五千一桌的大餐，欣桐姐也要賞臉喲！唉欣桐姐，我仰慕你很久了，不管這次結果如何，我請你免費上我的節目好不好？真的，輸贏都不重要，我絕對不收你的錢，最好把你莫姐一起喊來上節目，我不介意的。」

　　榮菲菲聽得噗嗤一笑，楊安這是在瞎胡鬧，一般請藝人做節目都是電視臺出通告費，哪有反過來收藝人錢的，楊安說的好像李欣桐占了他多大便宜一樣！

　　步話機那頭，宋哥哈哈大笑：「好你個楊安，你竟然打的這主意！還免費呢，休想！欣桐姐說上你的節目可以，但是她的出場費必須加倍給！」

　　楊安立刻換成可憐兮兮的語調：「別呀欣桐姐，我認慫，我這就退賽好嗎？你現在就贏了，我請你免費上我的節目可好？一定要帶上莫姐一起呀！」

　　「哈哈哈哈！楊安你是來搞笑的嗎……這等拉攏手段聞所未聞呐！」

　　「別上當啊，大家全都別上當啊，楊安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千萬別上當！他打著不出錢請大家免費錄節目的主意呢，沒這麼好的事兒！」

　　「楊安，你的這套鬼把戲不靈啦……你小子當了老闆，還出不起這錢？來來來，我家冠軍強哥表示不服，我們也要應戰！」

　　步話機裡熱鬧起來，李欣桐的經紀人宋哥笑駡著楊安，其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MC也跟著排擠楊安，集體用嘴討伐，楊安你來我往，和他們鬥鬥嘴，啐啐笑話，插科打諢，藝人頻道的氣氛一下子就嗨了起來。

　　榮菲菲和宋小美早就笑得歪倒在沙發上，反正現在還早，其他大咖都沒來呢，在步話機裡和楊安啐嘴的幾個，都是關係比較好的主持人，負責的藝人也都挺和氣，開點不傷大雅的小玩笑沒問題。

　　「各位大兄弟們呐，各位明星爺爺奶奶們啦，你們就行行好，參加我的節目好不好？除了錢，你們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

　　楊安又在裝可憐了，這幫孫子拆穿他的面具，把他開公司的事都說了出來，紛紛抬價。

　　說唱歌手陸遜本來坐著玩手機，聽這麼熱鬧，問道：「這個楊安是《江湖笑談》的主持人？」

　　經紀人點頭：「是他，他挺有才華的，只用了一個多月就把《江湖笑談》的收視率提高了兩三倍，他今天邀請來的嘉賓就是這段時間炒的沸沸揚揚的‘國民女神A4腰’榮菲菲，從錄節目到網上炒作，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真的很厲害！」

　　陸遜來了興趣，他看過兩期改版後的《江湖笑談》，對前段時間網上很火的《煎餅果子來一套》也很感興趣，他是說唱歌手，一聽到楊安的名字，立刻就有了想法。

　　他主動拿起步話機說道：「楊導，我是陸遜，我要是同意上你的節目，是不是真的可以隨便提要求？」

　　楊安本來只是想混個臉熟，像他這種搞笑節目的MC，隨時隨地都可以不要臉，今天不要臉，明天不要臉，慢慢也就會習慣了，耍賤賣萌會變成常態，他只有玩得狠，放得開，才能結交更多的人脈。

　　他沒想到還真釣到人，而且是國內說唱歌手第一人，是整個亞洲都頗有名氣的說唱小子陸遜！要真能請到他上節目，那絕對能玩的嗨起來，效果一流呀！

　　他立刻說道：「是是是，除了錢免談，其他的全都好說。陸老師，要不我就來你的房間詳談？咱把合約簽了？」

　　陸遜笑道：「楊導你也太心急了吧？我還沒答應你呢，你先聽聽我的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答應你不要通告費上你的節目，今天聽見的人都能作證。」

　　楊安大喜：「哇！陸老師我太喜歡你了，你提吧！」

　　陸遜道：「你也知道我是說唱歌手，如果在今天晚會上，你能唱一首RAP打動我，我就答應你上節目。」

　　楊安愣了，讓他唱RAP，我的天呐，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啊！

　　步話機裡傳出眾人的狂笑聲，每個人搶到頻率，說話之前都是大笑一陣，然後起哄，要楊安唱RAP。

　　楊安硬著頭皮道：「兄弟們別鬧好嗎？晚會節目單早就定下來了，樂隊和舞美都排練熟練了，我怎麼唱RAP？這可是直播的節目，哪能說加就加的？」

　　突然，王銘的聲音傳出來：「楊安你要真想唱，我到時候給你臨時安排呀，臨時排歌不是很簡單嗎？」

　　一哥王銘怎麼來了！楊安嚇了一跳。

　　陸遜湊熱鬧道：「就是，只要你想唱，我現場給你做B Box都行！對了，你還得把菲菲也帶上，讓她給你伴舞！」

　　另一人喊道：「楊安你賺了，陸老師給你做B Box，我們紅狼樂隊也說可以給你現場編曲。」

　　楊安又暈，你們紅狼樂隊湊什麼熱鬧呀！

　　一姐陳瑜的聲音緊接著傳出來：「喲，聊的這麼熱鬧呀？楊安，你也是綜藝大腕兒了，這可是多麼好的看點，你不會不知道吧？怎麼樣，唱不唱？你要唱，我們想辦法調整！你不唱，一邊玩兒去，你才別鬧~」

　　暈死，一哥一姐都在起哄，其他人不得跟著死勁兒鬧騰呀？

　　晚會就是要看個熱鬧，要是藝人們像上班打卡一樣，表演完自己的節目就下去，那晚會絕對不好看。

　　必須出點特別的招式，比如惡整主持人，或是惡搞藝人，炒作的話題越多，也就越好看，收視率也就越高。

　　楊安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等步話機裡稍稍安靜，說道：「稍微等一下，我要和菲菲商量商量，唉，讓我唱RAP呀，你們不如殺了我吧……」

　　步話機裡不斷哄笑著，楊安放下步話機，向榮菲菲眨眨眼：「菲菲，我唱RAP，你伴舞，行不行？」

　　榮菲菲搖頭像撥浪鼓：「楊安，你還是別鬧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臨時加戲還要排練呢！」

　　楊安翻開自己的包，拿出一摞疊起來的紙，抽出一張道：「你忘記這首歌了？這首歌就是包含RAP的對唱。其實我早有準備，只是一直沒機會拿出來而已。」

第37章 征服同行們

　　榮菲菲接過來歌詞，宋小美好奇在她身後看著，歌名是《Tell Me》，榮菲菲想起來，那天在譚家魚頭館吃飯時她確實看到過。

　　楊安道：「歌我能唱下來，但需要重新編曲，還有半天時間來弄，應該來得及。菲菲，不管了，為了《江湖笑談》的收視率，我必須要讓陸老師上我的節目，要不然，我去哪兒請一線明星呀？任何一線明星的出場費我都給不起，最次的都要幾十萬，我沒錢！」

　　榮菲菲知道《江湖笑談》對楊安的重要意義，楊安一個人掏出50萬成立獨立製作公司，幾乎耗盡了他家的全部積蓄，真的沒有活動資金去請大咖明星了。

　　作為關係很好的朋友，榮菲菲一咬牙豁出去了，打算陪楊安瘋一把，她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楊安道：「我先答應下來，再讓陸老師幫我編曲，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時候，工作人員步話機那邊傳來聲音：「楊安，楊安在嗎？現在帶你的人去演播廳試音彩排。」

　　楊安答應了一聲，然後按通藝人那邊步話機道：「陸老師，我唱！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你這時候來演播廳幫我編曲。」

　　這小子還真有準備？陸遜驚訝道：「你等著，我這就來。」

　　步話機裡又開始議論起來，王銘和陳瑜也有點驚詫，沒想到楊安真敢接招，究竟他準備唱什麼歌？還想請陸遜編曲，難道是翻唱陸遜的歌？

　　這時候沒事的藝人也感到無比好奇，一個個都從休息室裡走出來，往演播廳方向走。

　　陸遜在演播廳見到楊安和宋小美，楊安連忙迎接上去，握著陸遜的手不放，說道：「陸老師，先等會兒，等菲菲排練完，我再和你說。喲，怎麼大家都來了？都來看我們彩排啦？請坐請坐，招待不周，大家就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呀，隨便坐隨便坐……」

　　楊安看到來了一群人，紅狼樂隊五個人來了，青春美少女組合來了四個，奧運冠軍萬強也跟了過來，後面還有人陸陸續續過來，楊安只能挨個握手，寒暄，請人入座。

　　大家都是來看楊安唱RAP的，一起坐在下面閒聊著，看榮菲菲在臺上試音。

　　陸遜問道：「菲菲是玩樂隊的吧，她這次是唱自己樂隊的歌嗎？」

　　楊安道：「不是，她唱《盛夏光年》，是一首新歌，我寫的。」

　　陸遜和身邊幾人都不信，追問道：「你寫的歌？」

　　楊安嗯道：「是呀，唉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沒見過主持人寫歌的嗎？」

　　一哥王銘笑了：「還真沒見過，瑜姐，你聽說過圈裡哪位主持人寫歌的嗎？」

　　陳瑜抿嘴笑道：「主持人唱歌的不少，但自己寫歌的我還真沒聽說過。」

　　不過陸遜表示支持：「我就聽過楊導寫的《煎餅果子來一套》，還是說唱，寫的很好。」

　　楊安樂了，拍著腿道：「看看，只有陸老師力挺我，陸老師我愛你！」

　　伴奏音樂響起，榮菲菲戴著監聽耳機，聽了半分鐘，然後對著話筒吩咐幾句，讓吉他反饋聲音稍微大一點，鼓聲音小一點，很快就做完最後的微調，達到最佳效果。

　　台下有很多人在看，所有人都沒聽過這首歌，就連樂隊老師們也是，樂隊提前排練了幾天，大家都是對著各自的分譜練習，最多只有音樂總監梁旭跟著哼哼幾句，合過兩次總譜，都沒聽原唱者唱過。

　　音樂總監梁旭倒是對這首歌推崇有加，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所以今天榮菲菲第一次排練，所有人都充滿期待。

　　榮菲菲作出OK的手勢，音樂重新來過。

　　吉他聲響起，榮菲菲如同低吟傾訴一樣的聲音傳來。

　　千萬級別的音響效果一出來，許多人的毛孔一瞬間就炸開了，原本坐在台下閒聊的MC和嘉賓們，全都收聲，驚訝的合不攏嘴！

　　榮菲菲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女孩，講著自己的故事，她平凡，她習慣被人忽視，但隨著自己慢慢長大，她有了堅持的想法，她決定活出自己的方式。

　　當第三個高音「我不轉彎」唱出來後，陸遜渾身一激靈，猛地站起來，仿佛內心瞬間被刀刺穿，整個人被震住了。

　　所有在場的人全都驚住，就連樂隊老師們也被嚇了一跳，鼓手差點打錯節奏，吉他手的撥片都差點彈飛了，這個高音太驚悚了！

　　緊接著第四個「我不轉彎」出來，榮菲菲將剛剛爆發的情緒突然收到極致，與前一句相比仿佛從雲端瞬間跌落。

　　高音那一抹驚豔，仿佛是美人故意露出來的風情，撩撥得每個聽眾心癢無比，全都集中精神，看著榮菲菲的動作，聽著天籟之音，心神迷醉。

　　十秒後，榮菲菲用逐步拉升的音調，將蓄積已久的情緒呐喊出來。

　　陸遜眼睛瞪的老大，低喝一聲：「不可能！」

　　音樂總監聽見呐喊聲，驚呼一聲：「我的天呐！」

　　美少女組合幾個姑娘齊齊發出訝聲，掩嘴驚歎的，目瞪口呆的，各種表情都有。

　　最老牌的紅狼樂隊幾人也站起來，他們是國內最頂級的樂隊，他們最清楚不過這是一首什麼歌，最清楚臺上榮菲菲是用什麼樣的唱腔技巧，最清楚這首歌的難處以及動聽之處在哪裡！

　　幾乎所有聽眾的內心此刻都是震顫的，他們瞬間被榮菲菲的嗓音征服，他們全都聽出榮菲菲聲音中蘊含著的巨大爆發力量！

　　呐喊，咆哮，如同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發起衝鋒！

　　逐漸加強的浪潮，一聲聲重擊著每個人的心靈，一直到最大的洪峰，將每個人捲入到音浪中，攪得支離破碎！

　　宋小美咬著自己的右手，左手死死抓住楊安的胳膊，她盯著臺上的榮菲菲，身體顫抖著，楊安可以感受到她身體的激動。

　　陸遜握緊拳頭，不由自主地跟著旋律揮舞著，他是在場對節奏最敏感的人，他被歌聲帶動著，身體血液沸騰著，他想揮舞，想跳，想跟著咆哮！

　　不知是誰帶起頭來，跟著鼓點聲鼓掌，整齊劃一，慢慢整個大廳都響起掌聲和尖叫聲，雖然不大，但這足以證明，榮菲菲征服了整個演播廳，征服了所有在場的音樂人！

　　「唱的好！太棒了！」

　　音樂停止，陸遜第一個高聲叫出來，還覺得不過癮，把手指放在嘴裡，吹起尖厲的口哨。

　　紅狼樂隊幾人嗷嗷叫著，用樂隊標誌性的狼嚎聲，對榮菲菲表示最高的敬意和讚美。

　　緊接著，掌聲，讚譽聲，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榮菲菲站在臺上，對著話筒謝過所有人，她笑容滿面，乖乖地轉過身對樂隊方向鞠躬，對工作人員區域鞠躬，將話筒交給音樂總監，然後像只小鳥一樣，開心地跑下臺，來到楊安身邊。

　　楊安滿意極了，果然錄音室和演播廳的效果就是不一樣，他敢保證，這首歌一定會在今天的晚會上大放異彩，傳唱天下！

　　「菲菲，你真是太會唱了，你唱的太好了，我都哭了！」宋小美抱著榮菲菲，激動地跳啊哭啊，眼淚都擦不完。

　　榮菲菲更多的是興奮，她一想到晚上會對全國觀眾唱這首歌，她就無比激動。

　　陸遜主動伸手：「菲菲，你唱的太棒了！」

　　榮菲菲受寵若驚，靦腆道：「陸老師過獎了，我好喜歡你的歌，在KTV總唱的……」

　　陸遜道：「看看，虛偽了吧，你唱流行搖滾的，明顯和我的風格不搭呀！」

　　眾人笑，紅狼樂隊主唱黃曉湊過來：「菲菲，真沒想到呀！這歌不錯呀，你唱的也很好，我說你這水平還待在熱火幹嘛？去京城，我給你找人，重新組建一個高水平樂隊，保證你三年成國內頂級樂隊！」

　　榮菲菲激動的很：「黃老師你太過獎了，我剛入門還不到一年，但當不起……」

　　僅僅排練了一首歌，榮菲菲就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即將同台演出的藝人們紛紛對她示好，雖然她現在不是太出名，但可以預料到，用不了幾年時間，在國內頂尖女歌手中，必定有榮菲菲的一席之地。

　　這時候音樂總監梁旭走過來，見到陸遜後又聊了幾句，說道：「還有一首《只對你有感覺》，菲菲，楊導，你們倆還用不用試音？」

　　每個嘉賓都要準備兩套節目，楊安想了想道：「《只對你有感覺》就不用了，但是梁總監，我這裡有一首臨時加練的歌，沒有譜，只有我用《音樂大師》簡單編的曲，樂隊老師們能不能幫我擴展一下音色，弄豐富一點？」

　　梁旭接過手機，邊聽邊笑：「楊導你搞什麼鬼？」

　　陸遜在一旁問道：「就是你說的那首RAP？」

　　楊安點頭，轉身對其他人道：「讓大家見笑了，我在寫《盛夏光年》時，也寫過一首說唱歌曲，但沒有精心準備過編曲，今天臨時拿出來，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梁旭聽完整段伴奏，點頭表示沒問題，上臺和樂隊商議去了。

　　楊安又將榮菲菲拉到一邊，教了一分鐘，榮菲菲就學會了，她女聲部分才幾句話呀，而且還是通篇重複的，完全是小兒科。

　　接著楊安和榮菲菲站在臺上，看著台下一干好奇期盼的眼睛，笑了笑，《Tell Me》第一次亮相，正式開始！

第38章 中秋晚會嗨翻天

　　牧健民剛剛將工廠裡的一件緊急突發事情處理完，抬胳膊看看表，已經接近晚上七點了。

　　「每到節假日事就多！中秋節也不能按時下班！」

　　牧健民抱怨著往廠房外走，工廠區上方彌漫著香甜的鴨肉味道，他按下車鑰匙，一輛窗戶上貼滿了牧黑鴨廣告的奧迪車滴滴叫起來。

　　半個小時後回到家，牧健民在門口換鞋，老婆蘇慧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岳父岳母帶著孫女兒牧瑩瑩在一旁玩，聽見動靜，牧瑩瑩立刻跑向老爸，萌聲萌氣地高聲喊道：「爸爸回來啦~」

　　「乖女兒，讓爸爸親親，想爸爸沒有？」牧健民心裡軟軟的，抱著可愛女兒親個不停，短短的胡茬逗得女兒咯咯直笑。

　　中秋節一家人要團聚在一起吃飯，蘇慧高聲喊道：「王媽，把飯端到客廳裡來吃吧！」

　　保姆王媽在廚房裡應了一聲，牧健民將女兒放下來，問道：「為什麼不在餐廳裡吃？什麼電視好看到捨不得走？」

　　蘇慧笑得合不攏嘴，指著大投影道：「紅楓衛視台的中秋晚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唉你不知道，花絮都把我笑壞了！紅楓衛視把他們最搞笑的MC全都排了出來，笑死我了！」

　　牧瑩瑩嬌聲說道：「爸爸，剛剛我又聽了一次煎餅果子呢~我還看到那個叔叔跳舞~媽媽說煎餅果子是那個叔叔寫的歌~」

　　牧健民也來了興趣：「哦？楊安也上了？他是晚會主持人？」

　　蘇慧道：「不是，但他是次MC之一，預告說他還會唱新歌。唉老公，你不是打算冠名《江湖笑談》的嗎？怎麼沒動靜了呢？」

　　一說起這事，牧健民頭都是疼的：「老張去電視臺談了，本來180萬一年都談好了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視臺又不簽了，說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聯繫我們，拖了大半個月卻沒動靜，老張問也沒問出什麼名堂來。」

　　蘇慧有點不高興：「老張是不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這點小事都幹不好？小心拖著拖著就黃了！算了算了，我不管你生意上的事。」

　　岳父母兩人在一旁勸道：「慧慧你別瞎操心了，健民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一家人坐在客廳裡吃飯，牧家平常規矩很嚴格，是不准邊看電視邊吃飯的，但今天情況特殊，又是大過節的，僅此一次。

　　牧健民開了紅酒給岳父母倒上，蘇慧給牧瑩瑩剝好肥嫩的秋蟹，這時候，紅楓衛視的中秋晚會開始，一曲動感的開場歌曲之後，王銘和陳瑜聯袂登臺，牧家五人開心地舉杯，慶祝中秋快樂。

　　差不多也是這個點，王小藝也得到法外開恩，中秋節晚上能放鬆娛樂一下，全家人一起看電視。

　　王小藝在老王身邊撒嬌半天，又討好地給老媽捶肩捏腿，這才換到遙控器的掌控權，喜滋滋地調到紅楓衛視台，耶一聲跳上沙發，拿著薯片吃著，開心不已。

　　電視上，紅楓衛視一哥一姐正在組隊，兩人使出渾身解數，拉攏每個新登場的嘉賓，奧運冠軍，三棲明星，偶像女團，這些都各自入列了，只聽王銘介紹道：「下一位嘉賓就厲害了，她除了人美，歌好之外，最讓人羡慕的就是她的好身材！有請A4腰女神，榮菲菲！」

　　歡樂的出場曲響起，楊安穿著休閒小西服，榮菲菲挽著他的胳膊，兩人攜手登臺，笑意盈盈，頻頻向觀眾們揮手致意。

　　王小藝指著電視機，興奮尖叫起來：「楊哥兒！媽媽媽媽快看，是隔壁的楊哥兒！」

　　老媽捂著耳朵，笑駡道：「小妮子叫這麼大聲幹嘛？唉還真是他呢，我好像記得他是在紅楓衛視打工的場務呀，怎麼搖身一變，成嘉賓了？」

　　老王嗤道：「當場務？老婆你這都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人家楊安早當導演了，《江湖笑談》知道嗎？小藝天天念叨的那個節目，就是楊安製作的。」

　　老媽嘖嘖道：「哇真想不到，我們家隔壁竟然住著個大明星！」

　　老王摟著自家老婆，翹起二郎腿，得意地抖啊抖，然後在王小藝看不見的角度，悄悄伸手在老婆腿上摸了一把，語重心長地勸道：「你要像我一樣，沒事就去鄰居家串串門，搞活鄰里關係，要不然，你信息量太少，太閉塞了，你說樓上樓下的街坊，你除了認識楊安和老鄭一家之外，還認識誰？」

　　老婆被摸出了情緒，風情萬種地白了一眼老王，然後偷笑著站起來，輕聲輕腳走到臥室門口，對著老王勾勾手指，老王心思騷動，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老婆先進去等著，自己裝模作樣陪女兒看電視，三分鐘時間不到，他就坐不住了，找個機會，也溜了過去。

　　王小藝哪裡有空管自己爸媽在幹什麼，她一顆心都撲在楊安身上呢！

　　榮菲菲這麼光芒四射，王小藝都可以忽略不見，偶爾榮菲菲對楊安露出親昵的動作，王小藝就會嘟起嘴，悄悄抱怨一聲狐狸精，她只盯著鏡頭上的楊安，越看越喜歡。

　　楊安和榮菲菲選擇加入陳瑜的精英隊，下一組是陸遜，這位是真正的大咖，國內說唱天王，亞洲知名歌手。

　　登臺後，王銘和陳瑜免不了一番爭搶，最後王銘說了：「陸老師，你還真的要加入我們幸運隊，剛才精英隊招攬了另外一個說唱高手，你加入我們隊，告訴他們誰才是說唱天王！」

　　陸遜好奇看了看臺上所有嘉賓，問道：「喲，嘉賓們我都認識呀，哪兒還有說唱同行呀？」

　　王銘故作神秘道：「人你可能不認識，但這首歌，你一定聽過！」

　　音樂響起，正是《煎餅果子來一套》，臺上嘉賓和MC們集體跳著舞，這可是現如今最火的廣場舞，誰要是說沒聽過，那就是落伍！

　　現場氣氛一下子就火爆起來，觀眾們紛紛起立，跟著一起搖擺身體，陸遜反客為主，在舞臺上帶著大家一起邊唱邊跳，重新被他編過曲的煎餅果子變得更加豐富，節奏感更強，晚會第一個小高朝就此出現！

　　「耶~~~喲喲切克鬧~」

　　王小藝跳下沙發，扭動著身體，她今天白天在學校的演出上剛剛跳過，這種感覺，這種節奏，這種Feeling，魔性的旋律根本讓她停不下來！

　　同一時刻，牧健民的別墅裡，牧瑩瑩正扭動著她的小屁股，手舞足蹈，在爸爸媽媽，外公外婆面前邊跳邊唱，萌的一塌糊塗，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掌聲不斷！

　　牧健民慶倖自己拿手機錄了視頻，小心翼翼點了保存，他實在是太喜歡自己的寶貝女兒了，這段視頻他一定會珍藏起來，將來自己碰到鬱悶，煩惱，消沉的時候，只要看到女兒的乖萌視頻，自己一定會開心起來。

　　大投影上，楊安這個原創者被王銘揪出來，雙手合十，拜見前輩陸遜。

　　可王銘故意撩撥了幾句，說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之類的話，陸遜就憤而加入幸運隊，並且點名要和楊安榮菲菲PK，待會兒比拼說唱歌曲。

　　當然，這都是設計好的環節，陸遜楊安他們全都在演戲，只不過觀眾們不清楚罷了。

　　蘇慧驚訝道：「榮菲菲她會說唱？這我必須好好看看，她不是玩流行搖滾的嘛，老公你還記不記得，上半年你二機廠分店開業剪裁，請的就是她吧？」

　　牧健民點點頭：「就她，她還錄了楊安的一期節目，就老張去問的那期，緊跟著她就被炒紅了，被炒成國民女神A4腰，聽老張說，這也是楊安一手策劃的炒作方案。」

　　蘇慧嘖嘖道：「這個楊安挺厲害的嘛，老公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真要抓住這個機會，你注意到沒有，這幾個主持人都在有意無意宣傳他，這台中秋晚會播出後，我敢肯定，他的價碼要提高！」

　　牧健民歎氣：「我就擔心這一點，電視臺大半個月沒給信兒，肯定是錢的問題。」

　　晚會繼續，等國內頂尖搖滾樂隊紅狼登臺，校園民謠教父劉峰登臺，兩隊組建完畢，開始玩對抗PK。

　　總體來說，這台晚會辦的還算成功，導演團隊是老班底，臺上主持人配合也默契，明星們也算足夠大咖，最讓觀眾們驚喜，最大的閃光點，就在楊安和榮菲菲這對組合上。

　　牧健民用商業眼光欣賞著晚會，一直在關注楊安的表現。

　　他發現，楊安在舞臺上看起來並不起眼，比如一個中長鏡頭裡出現七八個人，楊安站在角落，絕對不會蹦躂，也不會分神去和旁邊人聊天，而是非常低調專注，顯得非常投入這個PK遊戲。

　　只要鏡頭給了楊安，他就會變得非常活躍，並且盡可能地將話題引向榮菲菲，將自己降格成綠葉，不斷托起榮菲菲這朵紅花。

　　牧健民點點頭：「這是個聰明人呀，他很有想法，看來不好搞定呀。」

　　老婆問道：「誰不好搞定？呀，該榮菲菲唱歌了，《盛夏光年》？她的新歌嗎？」

　　牧健民對歌曲不是很瞭解，但他眼神很好，投影上列出《盛夏光年》的基本信息，他掃了一遍，眼珠子立刻瞪大了：「詞曲作者都是楊安！」

第39章 《TellMe》

　　「什麼都是楊安？詞曲作者？」

　　蘇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榮菲菲的聲音吸引住，屏氣凝神，仔細聽這首歌。

　　全國各地正在觀看紅楓衛視的電視觀眾們，幾乎全都做出同樣的動作，坐直身體，擯棄雜念，用心去感受榮菲菲的歌聲。

　　一流的音響，一流的樂隊，一流的編曲，一流的音色，榮菲菲用歌聲征服了整個舞臺，全場上千名觀眾全部自發站起來，歡呼呐喊，將最熱烈的掌聲送給她。

　　我不轉彎……

　　榮菲菲是在用靈魂唱這首歌，此時此刻，她與這首歌融為一體，所有的聽眾都能與她發生共鳴，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能感受到榮菲菲的真心。

　　「好聽！唱的真好聽！」

　　「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菲菲你好棒~~~」

　　「我要無損音源！我要買她的CD！我要買她的海報！」

　　「菲菲，謝謝你這麼動聽的歌！菲迷們永遠愛你，一萬年不變！」

　　「完了完了，榮菲菲人美歌靚身材好，不愧對國民女神這個稱號，我真的愛上她了，求加入菲迷組織~」

　　「樓上老司機帶我一個……」

　　《盛夏光年》唱完，紅楓衛視官網論壇上，網民們幾分鐘內就刷了上萬條回復，幾百上千條新帖被創建，絕大多數是喜歡這首歌，男粉絲對榮菲菲示愛，路人轉菲迷粉絲之類的正面消息，網站瞬間訪問量太大，嚇得管理員心驚膽顫，服務器差點沒當機！

　　而更多的網民不會逛論壇，他們看到電視屏幕上滾動的短信拉票消息，心情激動地湧入官網首頁，數十萬人瘋狂給榮菲菲投票，發短信，嘉賓熱度排行榜上，短短五分鐘內，榮菲菲急速攀升到榜首位置！

　　蘇慧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連忙拿出手機發短信：「支持菲菲！歌唱的好，人美身材棒，不愧是國民女神，現代獨立女性的典範，我等女性的楷模！」

　　接著她又登陸網頁給榮菲菲投票，與成千上萬菲迷們一樣，為自己喜歡的歌手貢獻一份力量，幾分鐘後，她興奮的叫出聲來：「看，那是我發的滾動短信，電視臺選中了我！」

　　像蘇慧這樣的粉絲不計其數，晚會節目在繼續，網上議論熱度仍然不減。

　　紅楓電視臺放映部那邊的監控軟件一直有人盯著，十分鐘後，榮菲菲唱歌的實時收視率統計出來，4.95%，是晚會開始以來的最高峰！

　　這個數據很快就發到紅楓衛視工作群裡，抽空瞄一眼的工作人員們全都喜出望外，這可是全國收視率呀！這意味著全國每二十個電視觀眾，就有一個人在看紅楓衛視的中秋晚會！

　　一個三流小明星，竟然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台裡所有人都覺得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榮菲菲唱歌了得是一方面，楊安寫的歌好才是最重要的，這個MC和嘉賓的組合，絕對是今天晚會的最大黑馬！

　　第一輪，雙方打成2比2平，精英隊這邊校園民謠教父劉峰一組，榮菲菲和楊安一組，對抗幸運隊那邊陸遜和李欣桐。

　　王銘和陳瑜在臺上互不服氣，各自決定出戰順序，進行第二輪。

　　本來按照江湖地位，或是實力水平，應該是劉峰VS陸遜，榮菲菲VS李欣桐，這樣才勢均力敵，有看頭。

　　可陸遜今天就盯著楊安了，他不顧身份和實力，非要找楊安的茬，要和楊安PK。

　　楊安當然是當場認慫，不敢接招，可幾個被淘汰的明星和主持人都跟著起哄，把楊安架在火上烤。

　　陸遜說道：「你說你不會寫歌，誰信呐？《煎餅果子來一套》這麼火，不就是你寫的嗎？剛才菲菲唱的《盛夏光年》，不也是你寫的嗎？你摸著良心說說，你真沒創作過其他RAP歌曲？」

　　楊安無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假裝聽不清楚，招招手示意王銘過來，貼著自己的右胸口聽，逗笑了全場。

　　王銘笑道：「這人沒心沒肝，完全聽不到聲音呢！」

　　陸遜笑駡道：「廢話，你聽的是右胸！」

　　全場哄笑聲中，王銘和楊安停止逗樂，楊安說道：「陸老師，良心告訴我，我確實創作過，但我今天沒準備呀，我連節奏都沒寫好。」

　　陸遜豪氣揮手：「節奏是吧，我給你B Box伴奏！崩次打次個崩次崩次打次……」

　　陸遜的B Box個人秀非常華麗，這段非常炫技的B Box，將全場氣氛帶到最嗨處，全場觀眾沸騰，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喧鬧之後，楊安還是不肯：「旋律伴奏也沒有呀！」

　　被淘汰的紅狼樂隊的主唱黃曉主動站出來：「給我一把吉他，我們紅狼給你伴奏！」

　　哦哦哦！

　　觀眾們再次沸騰，說唱天王給你做B Box，還有頂級搖滾樂隊給你做旋律伴奏，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楊安只能攤攤手，尷尬地站在舞臺中間，無奈答應下來。

　　榮菲菲倒是抿嘴一笑，大大方方下臺換裝，王銘趁機喊停，導播組趁機播放三分鐘時間的廣告。

　　電視機前，王小藝看到這一幕，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她不停揪著懷裡的抱枕，像在揪仇人身上的肉一樣，恨恨道：「你們這幫壞人，都在欺負楊哥兒！他哪裡會唱歌呀，連煎餅果子都是找我唱的！」

　　正好這時候老王滿面紅光地從臥室走出來，他耳朵一動，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內容。

　　老王問道：「小藝，楊安的那首煎餅果子是你唱的？」

　　王小藝想起電視機上楊安被眾人逼的無路可走，只能背水一戰的窘樣，心疼的很，她不忿道：「是又怎麼樣，楊哥兒他唱功不好，找我幫忙唱，然後他自己用變音軟件做了改動。哼！還是歌壇前輩呢，這麼欺負一個新人，太過分了！」

　　老王將信將疑，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不斷在女兒臉上打量著，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王小藝足足生了三分鐘的悶氣呢，她一刻都不想錯過楊安的歌曲，心裡又是心疼，又是憋屈，更多的則是期盼，希望楊安能拿出一個震住所有人的歌來。

　　廣告結束，畫面重新回到舞臺，王小藝的眼珠子都快跳出來！

　　只見舞臺中央，楊安一身普通打扮，牛仔褲，帆布鞋，上身套著黑色馬甲，可裡面的內衣印花竟然是「江湖笑談」幾個字，差點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笑噴過去，這得多愛顯擺才會這麼穿呀！

　　站在楊安身邊的榮菲菲則變換了裝束，頭髮紮成歡快的流蘇馬尾簡束，耳墜與項鍊精緻耀眼，白色襯衣系起下擺，露出細細的腰肢，牛仔褲繃得又細又緊，細高跟鞋，手腕戴著十多圈閃閃發光的手環，變成一個青春逼人的Party美女。

　　音樂響起，她圍著手足無措的楊安繞著圈，用性感的貓步走動著，細腰長腿吸引了無數目光，她挑逗著唱道：「

　　……

　　Just Tell Me為什麼，眼神有話要說，

　　是不是，你想要認識我。

　　偷偷的看看你，要讓我等多久，

　　愛就愛，不要用慢動作。

　　……」

　　楊安眼睜睜看著榮菲菲走遠，他孤寂地唱道：「……

　　Oh no no，又是一個寂寞的單身派對，彷佛沒人參加只有我會想去。

　　不想打扮不是因為無所謂，只是我看到女孩，不會哨子一直吹。

　　That’s right，mabye that’s why我沒女友，長輩一直逼我需要多交女朋友。

　　交好的女友哪有這麼順手，機會來了自然就會輕易到手。

　　A Party here，a Party there，實在不想說Yo man I’m here。

　　真的不想在這裡活受虐，絕對不是膽怯。

　　哪個女孩真的跟我看對眼，浪漫故事我們一起演。

　　哈哈哈哈，這種笑話真的好笑，偏偏這種夜晚就是這麼叫好。

　　……」

　　在楊安唱著這段RAP時，榮菲菲被四個男舞美圍著，眾人用各種方式討好她，想要得到她的青睞。

　　嘴叼玫瑰獻殷勤的男人被榮菲菲奪走玫瑰，扔到一邊。

　　一身白色小西服的帥哥被榮菲菲用力推開，誇張地摔倒在地。

　　全身肌肉的壯男被榮菲菲用手扇臉，打的原地旋轉幾個圈。

　　長髮飄飄夾著詩集的文藝男被榮菲菲踩在腳下，想要抱著她的腿，可怎麼也無法靠近。

　　唯有站在遠處寂寞唱歌的楊安，得到與榮菲菲深情相望的幸運機會，兩人越走越近，仿佛是一對互相吸引的磁石。

　　楊安的聲音還沒停，榮菲菲的聲音早早進入旋律，她的第二段「Just Tell Me為什麼」再度唱出來。

　　這個時候兩人靠近，楊安伸出手想要抓住榮菲菲，可惜她只是調皮地用手在他肩膀上一點，接著如同蝴蝶穿花一樣，嬌笑著再次飛到遠方。

　　四個男舞美追上來，該獻殷勤的繼續獻殷勤，該討好的繼續不要臉，楊安看著女王一樣的榮菲菲，用略帶悲傷的語調繼續唱道：「……

　　嘿，你走來我走開，你又Walk by，怎麼這麼沒有天理。

　　Girlfriend，you better know that you fly，

　　我不像其他男孩永遠都是那麼壞，

　　我的臉紅心跳呼吸在加速，真的應該怎麼辦，我看我只能擺COOL。

　　晚上戴著墨鏡，卻又怕超俗，求你現在回頭，我保證立刻回家吃素

　　……」

　　榮菲菲在第三次接唱後，兩人的舞臺情景劇終於上演到最高朝，楊安終於鼓起勇氣，在榮菲菲的簇擁者中間殺出一條血路。

　　他唱道：「……

　　楊安你現在到底說不說，男子漢的氣魄說做就做。

　　怎麼接近你，我現在還在摸索，怎麼辦，怎麼瞧，怎麼挪。

　　但是，就算她不想做你的女朋友，是她的自由，想聽音樂舉手。

　　OK，one two three，千萬別想那麼多，拳一握，腳一踏，現在開始動。

　　……」

　　楊安終於來到榮菲菲身邊，拍著她的肩膀，在她回頭時唱道：「……

　　終於到了重要關頭就要開口，這樣這樣的自信絕對不會失手。

　　拍拍你的背，進行自我介紹。

　　我叫Will，你叫Jill，能不能在一起Chill？

　　世界上的機會通常只有3秒，現在倒數3秒，準備好了沒有？

　　這種感覺到底是真是假，快點告訴我，不要瞬間衝動在此錯過

　　……」

　　兩人面對面深情對望，一起唱著：「……

　　How deep is your love Baby，

　　Let me know。

　　How deep is your love Baby，

　　Tell Me so

　　……」

　　剩下的時間，都是榮菲菲掌控著舞臺，楊安跟在她身邊跳著舞，動作生疏，像個初涉情場的毛頭小子，Party女王榮菲菲時不時撩一下楊哥兒，時不時虛扇其他追求者的耳光，最終選擇了與楊安牽手，整首歌曲在相當歡快的循環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