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章 除害

  


當所有人都以為昌平君已經偃旗息鼓之時,他的殺招正尾隨而至。 `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沒有一刻停歇。

龍廣騎在馬上,一旁,三兩個騎士結成一行的長隊正在道旁行軍。

龍廣馬下,有一人跪立,向著龍廣訴說著什麼。

不遠處,龍且與項少羽兩人看著這幅景象,竊竊私語著。

“小龍,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行軍路線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而糧草居然能夠供應的上,真是奇怪?”

“少羽,你的意思是?”龍且一身紅鱗甲,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問道。

“這支軍團接受的命令已經與一開始有所不同!”項少羽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同,說道。

“你指的是哪方面?”龍且若有所思的說道。

“龍廣將軍所接受的命令的來源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什麼!”

龍且大驚道,要知道他的父帥先前接受的命令可是楚國的王上啊!若是現在出命令的人不是楚王負芻,那

想到這里,龍且的身上已經起了一層冷汗。

這可是形同謀逆啊!

再看向自己的父親那高大的身影,龍且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會做這樣的事情?

項燕軍營,昌平君軍帳。`

夜下燭火,昌平君埋頭簡帛之中。

楚地所有的情報都通過昌平君自己暗中培養的情報機構,收集聚攏分析,最終匯聚到了昌平君的案桌之上。

千人千面,朱家在昌平君下靜立。

“八千騎軍,五萬步軍,此刻已經俱都往昭雲君的封地而去。您似乎覺得還不夠?”朱家也是十分疑惑,不過他久在昌平君手下侍奉,對于昌平君還是十分了解的。

“沒錯!我不知道這還夠不夠?”昌平君老實的說道。

“我們已經動用了壽春附近所有的力量,無論成敗,我們與楚王負芻都已經是勢不兩立了。他不會容納楚地還有一個王在號施令。”朱家分析道。

“不,如果我們的八千騎軍,五萬步軍仍然無法殲滅掉嬴子弋的話。楚王負芻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

“昌平君的意思是?”

燭火搖曳,昌平君的臉上泛起了一股讓人難以理解的笑容。

“公子,情況十分糟糕。”

一個老者走了進了嬴子弋的屋中,皺著眉頭,說道。

“哦?怎麼了?”

此時的嬴子弋,正與焱妃對弈。`

嬴子弋的棋藝並不是十分之好,一盤棋未進中盤,已經被殺落的大勢已去。

“我的眼線稟報,正有楚軍在向著這里開來。看樣子,來者不善?”

老者氣度風範皆是不凡,只是一舉一動中,劉季還是能夠看出一絲的焦躁。

“哦?有多少?”嬴子弋落下棋子,好奇的問道。

“前鋒大概有一萬人,另外龍騰軍團已經開過來了。最快,怕是三個時辰之後就要趕到這里。”昭雲君給出了一個精確的數字,與嬴子弋得到的數據吻合。這不禁讓嬴子弋對眼前這個老者高看了一眼。

嬴子弋甚有閑暇,悠哉悠哉的下著棋,看起來並不著急。

如何不急?在旁人看來,現在已經是火燒眉毛的時刻,要撤,就必須快點撤了,否則待到楚軍合圍,還有機會跑麼?

“這楚軍的動向十分之奇怪,已經偏離原來的行軍路線。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近六萬的楚軍,這幾日所需的糧草供應,居然完全能夠供的上。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操縱?”

昭雲君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並不期望能夠從嬴子弋那里得到答案。只是為了在這略顯奇特的氛圍之中舒緩一下尷尬之意。

“這麼大的手筆,能夠讓這六萬楚軍的領軍將領不奉王命,私自行動。這偌大的楚地之上,還能有誰呢?”

“項燕!”昭雲君得出了一個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可惜,項燕雖然有這個能力,卻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嬴子弋搖了搖頭,昌平君為了對付自己,怕是出了老本了。這樣一來,他在楚地的根基也俱都顯現了出來。

重要的是,經此一事,昌平君與楚王負芻已經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沒有一個君王能夠容忍自己的屬下把自己當傻子一樣嘲弄。更何況,昌平君是楚國的公子,按照禮法,也是有權繼承楚國的王位了。這樣一來,楚王負芻就更不會讓昌平君活在世上。

楚國的大亂已經不可避免。

昌平君明知會如此,仍然一意孤行。嬴子弋還真是有些不理解,昌平君為何要這麼做?

遠在數百里之外的楚軍營地。

昌平君的帳中,談話仍在繼續。

只不過,這次找昌平君的人,不是他的屬下朱家,而是楚地的大軍的領導者,項燕。

“昌平君,你為何要這麼做?”

項燕看著昌平君不解的問道。遠在數百里之外的事情,能夠瞞過其它人,卻是瞞不過大將項燕。

行軍調動,糧草供應,都需要經過項燕之手。更何況,調到哪五萬楚軍的兵符,更是昌平君從項燕這里盜得的。

項燕並不明白,昌平君為何要冒此之大不韙。他所做的事情,已經等于是公開謀逆了。

“你不明白麼?”

昌平君說道,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一樣,頭鬢斑白,臉色激紅的老者,昌平君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天下,不能再出第二個嬴政。這也是我不惜公然與楚王負芻決裂,甚至冒著楚國內亂的風險,也要除去嬴子弋的原因。”

不等項燕開口,昌平君繼續說道︰“自殷失其鹿,周天子取而代之,至今已有八百年了。這八百年來,天下無論風雲如何變幻,只有一點是始終不變的。那就是,分封之法,使得我等始終能夠掌握天下的動向。蒼龍七宿,便是為此而生。可是,嬴政想要改變這一切,讓天下都圍繞著他一人而運轉。”

“他痴心妄想!”項燕恨恨的說道。

“他有能力做到這一切!”昌平君堅定的說道,說的項燕底氣也無。

這是一個事實!盡管項燕不願意承認。

“可是,之後呢?”昌平君問道,“嬴政就是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的所作所為,違逆天下大勢,是注定要失敗的。可是若是嬴政之後,再出現一個嬴政,會生什麼?”

項燕看著昌平君,心中驚詫。

“我在為天下除害!”

昌平君眸沉似水,氣勢微張,仿佛天下再沒有什麼能偶打擾到他的決心。

項燕看著昌平君,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聲不響的走出了他的營帳。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一章 計策

  


天未亮,風輕輕的吹來,帶著徹骨的寒冷。`昭雲君的莊園,如今已經是人流涌動。

一身絲綢的錦衣,這位已經年過半百的老者已夜未眠,無它,只是因為楚軍快要到來了,而那位十四公子卻是連走的意思都沒有。

嬴子弋在想什麼?昭雲君是不知道。可是那近六萬的楚軍到來會生什麼?昭雲君卻是知道的。

謀逆大罪,罪在不赦。昭雲君即使是楚國貴戚,怕也是要落到一個身死封除的下場。

因此,昭雲君動自己莊園中莊丁,徹夜連續修築工事,以進行防御。

昭雲君的莊園佔地極廣,兩面是山,背後是條河,本是個絕佳的防御之地。當然,這是要在昭雲君還是楚國的臣子這個前提之下。

如今昭雲君反叛楚國,這樣一來,這絕佳的防御之地也就成了死地。一旦大軍合圍,前方的道路被封住,昭雲君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昭雲君回身忘了一眼那不遠處坐落在莊園正中的屋子,嬴子弋的所在,悠悠的嘆了口氣。本以為楚國將亡,為保富貴,他投向了秦國。可是秦軍還沒有過來,楚軍到是先來了。

“謀逆這樣的活終究不是那麼好做的。”

“父帥,我們將要到哪里去?”

龍且快馬催走到自己的父親,騰龍軍團的主帥龍廣身邊,問道。

龍廣看了一眼龍且,目中威嚴,看的龍且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言。

龍且的身後,項少羽也跟著,看樣子,他也十分之疑惑,想要從龍廣身上得到答案。`

“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息一刻鐘。”

號令很快傳了下去,整只行進的隊伍頃刻間間便停了下來。龍廣知道時間緊迫,可是為保證軍隊的戰斗力,也不得不如此。若是到了昭雲君的領地,自己這方成了疲師,可就不好辦了。

龍廣帶著自己的兒子龍且和項少羽,走向了道路一旁的灌木林中。

枝椏吱呀,林木晃動。三人走在落葉地上,樹葉碎裂之聲,輕微摩挲,驚走不少蟲鼠蛇蟻。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我也知道你們看的出來,騰龍軍團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父帥,這可是形同謀逆啊!”

龍且擔心的說道,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大聲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龍廣點了點頭,“可是我必須這麼做。”

“父帥,這是為什麼?”

“你們,以後就會明白的。”龍廣拍了拍項少羽和龍且的肩膀,先一步離開了。

“我們要去對付的是秦國的十四公子嬴子弋,這一點,是從來沒有變過的。”

“父!”

龍且還想說什麼,卻是被項少羽攔住了。

項少羽攬著龍且的肩膀,“小龍,別管這麼多了。 `龍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更何況,要對付嬴子弋,這一點也沒有錯啊!”

龍且點了點頭,心中縱是再是不解,此刻也只能按捺下去。

“全軍出!”

一聲號令再度響起,這騰龍軍團的騎軍再度行進。

時值天色將亮未亮,萬籟俱靜。這馬聲隆隆,響徹天地之間,帶來好大的聲勢。

淡淡的茶香輕輕的從水中溢出,嬴子弋啜了一口,心曠神怡。在這個茶飲還未普及的時代,焱妃親手炮制的茶水可謂一絕。

“公子,如何?”

“不錯,不錯。”

嬴子弋輕笑道,看了一眼焱妃。對方的臉上也流露出一股笑容,淡淡的,輕輕的。

劉季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他的心中也是萬般疑惑。此刻嬴子弋越是安靜,他的心中就越是難耐。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生死不當回事!可是眼前的這個稚子,他的所作所為劉季無法理解。

不對,一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一聲敲門之聲響起。一黑衣人悄悄的走進屋中,在嬴子弋的耳邊說了兩句,對方就退了下去。

“將昭雲君請進來。”

昭雲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這位威嚴的老者,此刻也是擺不了往日的風度了。

“公子,騰龍軍團的三千前鋒已經到了。”

“是麼?”

“可是他們很謹慎,並沒有進攻,一直在遠處觀望。”

嬴子弋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昭雲君,工事修築好了麼?”

“已經修築的差不多了,但是這簡陋的工事至多阻緩一下楚軍的鋒芒,其它是什麼用也沒有?”

昭雲君嘆了口氣,如是說道。

“不用著急,你麾下還有多少人馬?”

“六百。”昭雲君如是說道。楚軍來的太急,他根本沒有時間集合自己領地里的私兵。更何況,他的兵馬就是全部聚齊了,也不是騰龍軍團的對手。

“讓他們在外集結,天亮之後,隨本公子出陣。”

“這是!”昭雲君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他眼下和嬴子弋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只得依命行事。

昭雲君風風火火的走了,嬴子弋似乎是坐的久了,站了起來。

“劉季。”

嬴子弋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公子。”劉季應了一聲。

“你可願隨我一起上陣。”

劉季不解,卻也是不敢不答應。

“願听公子吩咐。”

“敵軍有六萬,我方只有六百。劉季你不怕麼?”

“怕什麼?”

“怕一朝軍敗,落得身異處。”

“公子是貴人,尚且不怕。我一介草民,又有什麼好怕的。”

“好!”嬴子弋大笑,“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還敢留在這里。”

“想必公子還有計策。”

“你可以猜猜是什麼?”

“這公子入楚地,只帶了三千騎。而昭雲君的這座莊園,在下也是知道的,兩面有山,背後是河。想必公子的三千騎已經藏在了兩側的山中。”

“沒錯。”嬴子弋說道,這個劉季已經猜到了答案。

“可是在下不解,三千人能夠打得過六萬人麼?”劉季想起了剛才昭雲君帶來的信息。騰龍軍團的前鋒三千騎沒有第一時間進攻,怕他們的主將也是有著這樣的顧慮。天黑容易被人偷襲,所以才沒有進攻。

難道嬴子弋就是仗著這樣一個拙劣的計策,想反敗為勝?

嬴子弋一笑,帶著一股倔強,說道︰“三千人就打不過六萬人麼?”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二章 想到了開頭

  


天已破曉,遼闊的大地上。`八千楚騎正整裝以待,只待主將龍廣一個號令,就將沖殺前去,將眼前的一切消滅殆盡。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草原上,這里本來應該是一個寧靜祥和的莊園,現在卻是充滿了肅殺之色。

河水緩緩的流淌著,幾對人馬正帶著工具浮木,正欲搭建浮橋。

再往前看,莊園之中,昭雲君的六百持盾私兵已經跟在了嬴子弋的身後。他們與莊園之中絕大多數茫然無措的男女老幼不同,已經知悉昭雲君謀逆之事。

謀逆大罪,昭雲君承受不起,他們也是一樣。一旦這里的莊園被人攻破,昭雲君被抓,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恐懼,蔓延在每個人的身上,他們都清楚,前方的是什麼部隊。

騰龍軍團,楚國最為精銳的騎兵軍團,常年保持八千人的隊伍,所有的軍備糧秣都是優先供給。

數年之前,楚都壽春內亂,正是這支軍隊,連夜之間奔襲一百余里,回轉王都,平定禍亂,受到了楚王負芻的大力褒獎。

騰龍軍團的戰斗力可見一斑。這里的六百私兵遠遠的看去,那八千人整齊的排列在外面,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動作。精銳之態,楚地少有。

而自己的前方,一個小孩子正騎在一匹小馬上,打著哈切,毫無精神。

這個小孩子是誰,六百私兵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可是他們的主子昭雲君騎著馬正跟在他的身邊,樣子恭敬。`

“父帥,你看,那隊伍正中的可是贏子弋?”

龍修龍且項少羽正在龍廣的身旁,龍且開口問道。

“恐怕就是!此子膽大至極,真是讓人心驚。”龍廣嘆了一句。

“龍修,你昨夜沒有提前進攻,做的很好。”龍廣觀察著莊園附近的地勢,兩旁是山,山勢綿延,林木遮掩,正是藏兵的好去處。

“多謝父帥,只是這莊園之中已經臨時修築了不少工事。我們來的急,只帶了弓箭長槍,是不是稍稍拖延一下,等待步兵和裝備的到來。”

龍廣在思慮著,隔著鹿角和據馬柵,嬴子弋的聲音通過小喇叭已經傳了過來。

“閣下可是龍廣?”

“正是在下,閣下可是大秦十四公子安西君嬴子弋?”

嬴子弋的身後傳來一陣躁動之聲,昭雲君威嚴的目光掃過,這六百私兵被氣勢所壓,都暫時閉嘴了。

“正是!”

嬴子弋的回答不出龍廣的所料,只見龍廣說道︰“公子大名,在下如雷貫耳。`昭雲君,你身為楚國重臣,現在卻投向秦國,你可知罪?”

兵未,龍廣的暗箭已經射來。看著身後躁動的隊伍,昭雲君明白,自己這方的士氣已經在動搖。

可昭雲君也不是善茬,回敬道︰“楚王負芻無道,弒弟妻嫂,爾等助紂為虐,可知天道昭昭,報應不爽。楚國有暴君佞臣,安得不亡?”

昭雲君的話並沒有在騰龍軍團這潭池水掀起多大的漣漪。

對面軍心如鐵,並不會因為一句話而有所動搖。

嬴子弋一笑,說道︰“龍廣,昔日易水河畔,我視燕國四十萬大軍有如掌上齏粉,彈指可滅。爾等八千余騎,今日,可是來送死了麼?”

嬴子弋的話通過小喇叭很快就傳遍了兩軍戰場之間。嘲諷之意,躍然紙上。

楚軍被激怒了!八千騰龍軍團,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楚國最為精銳的戰力之一。他們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看著前方殺氣騰騰的楚軍,似乎就像一只餓極了的野獸,隨時都要撲過來,撕咬它的獵物。嬴子弋身後的六百私兵都不覺留下了斗大的汗水。

“父帥,這嬴子弋太囂張了,讓我帶兵去教訓教訓他。”龍且怒道。

“龍且,你可知為將者最重什麼?”戰場之上,龍廣不忘言傳身教,說道。

“是冷靜!”龍且低下頭說道。

“是的,戰場之上,一個將領無法再保持一顆冷靜的心,那就是失敗的開始。你看這莊園處在兩山之間,若我等沖殺前去,兩側有伏兵而出。我們必將損失慘重。”

項少羽看著龍廣,眼中流露出一絲敬佩之情。

“昔日易水河畔,十四公子身後尚有十萬秦軍。今日公子的身後,可不知有幾人?”龍廣大喊道,話語之中隱隱透露出自己對嬴子弋的計策了如指掌的意思。

“尚有騎三千!”嬴子弋一笑,讓龍廣大驚失色。

嬴子弋對著身旁的昭雲君點頭示意。昭雲君打了個手勢,他的六百私兵向兩側分開,留出好大的空隙。

響箭上空,兩側山中,呼嘯聲響起。三千鐵騎,從山中密林沖殺而下。

這是一支奇特的軍團,不修邊幅,輕甲長刀,彎弓羽箭,從著裝上看更像是草原上的游民。

三千騎不用一刻,就已經匯聚聚攏,集結在嬴子弋的身後。

龍廣眯著眼楮,打量著這支軍隊的裝備。與其它的騎軍不同,這支軍隊一人兩馬,攜帶的弓矢數量是其它軍隊的兩到三倍。

當所有的計策都煙消雲散,呈現在龍廣面前的是**裸的實力較量。

那三千騎出現在嬴子弋的身後,代表著什麼?

邀戰!

再無其它!

久違的熱血涌上心頭,敲碎了那顆冰冷的心。龍廣身為一個將領,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之上待了許久,他深深的感到一股厭惡的感覺。不僅是對朝堂之上的眾人,還有他自己。

“龍廣,吾有騎三千,女可敢一戰!”

嬴子弋的聲音響徹在龍廣的心頭,響徹在每個楚軍的心頭。

軍人鐵血,如果這個時候龍廣再退縮,那麼他失去的就不將是榮譽,還有他身後的八千兄弟!

那就戰吧!

龍廣抬,看著晴朗的天空,輕舒了一口氣。一呼一吸之間,草木的清香之氣襲來,龍廣的心中甚是舒暢。他抬手一揮,八千楚騎緩緩而動,隆隆之音響徹。無論是龍修龍廣,還是項少羽,心中都是激動莫名。

這場大戰開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三 嬴寶寶教你放風箏

  


“進!”

號角聲響起,厚重的聲音傳遍了大地。 `八千楚騎斗志高昂,隨著號角之聲前進著。

騎軍陣型如水如流,越是厲害的騎兵將領,對于軍伍的把控也就越高,控水如盒中流沙。

龍廣便是一位騎軍高手,在嬴子弋的大反派系統的評價之中,系統對于龍廣的評價十分之高。

“散!”

八千騎軍呈鶴翼之陣,左右兩軍分散,在廣闊的戰場上彌散開來,欲呈包圍之勢。

以本陣精騎為中堅,兩翼包抄,便是龍廣采用的戰術。

正面對敵,高的騎術之下,昭雲君設置的鹿角馬柵對楚騎完全沒有造成一點阻礙。因為,在同一時刻,嬴子弋的三千騎已經向後退卻。

嬴子弋一笑,揮了揮手,身後的騎士出了一聲尖嘯。三千騎後退的同時,逐漸分開。

嬴子弋掉轉馬頭,向著奔騰而來的楚騎一笑,向後退卻。

“父帥,你看,他們退了!”

龍且和項少羽跟在龍廣的身邊,這時,現前方情況有異,龍且提醒道。

“奇怪,對方的動向很是奇怪!”項少羽說道。

龍廣揮手,麾下騎士,彎弓搭箭,一波箭雨如蝗飛去,尖寒的箭尖在陽光下閃爍著攝人的光芒,但卻沒有追上嬴子弋隊伍的尾巴,剩下的只是莊中幾處園丁的哀鳴。 `c om

戰場無情,並不會顧及戰陣之中的平民。有著這次教訓,所有與這場戰爭無關之人都躲了起來。

或是避如山野,或是藏入家中地窖,或是在櫃中瑟瑟抖大爭之世,所有的人都養成了生存的智慧,知道怎麼樣才能在亂世之中保全性命。

就連昭雲君的六百私兵,也護著昭雲君拼命的向山中奔跑。他們悄然的避開了楚騎行進的路線,狼狽的逃竄著。

楚騎的兵鋒所過,並沒有濫殺無辜,也對這位大楚的貴戚並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們的眼前,有著更為重要的對手,或者說是獵物。

“通知左右兩軍,散的太開了,讓他們收攏隊形。”

龍廣騎馬高行進之中,不忘瞥了一眼兩翼,對著身旁的傳令官說道。

烏角金鳴,三場兩短,騰龍軍團左右兩軍開始揉和聚攏,訓練過無數次,戰場上拼殺過無數次,現在,這已經成了本能。

“不對!不對!他們散得太開了!”

龍廣心中暗道,前方的三千騎一直在向後奔跑,且沒有保持騎軍應有陣型,在寬廣的戰場之上彌散開來,猶如一盤散沙。

難道嬴子弋就不怕他的軍隊被自己的八千騎分割殲滅?

龍廣心中疑惑,事態展太過奇怪!

又是一波箭雨,從楚軍的陣列之中飛出。

牆隳瓦墮,木折花毀。可是這一次,箭雨仍然只是擦著嬴子弋三千騎的尾巴,並沒有對其士兵造成實質性的傷害。8小 說`

這是怎麼回事?龍廣在心中察覺到了不對,只是一時還說不上來。

答案很快就傳來。

嬴子弋在戰場上如潮行進的三千騎的陣型忽地一頓。那是騎軍的馬在減弱!可是,三千多人,同時停了下來,場面是何等的詭異!

接著,彎弓搭箭,朝天一射。呼嘯聲再度響起,那三千之人並沒有在意這輪箭射的結果,催馬又向後奔走。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仿佛已經演練過無數次。而且,秦軍的射實在是太快了。

不!不是演練。與自己騰龍軍團相比,龍廣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差異。

這動作簡直就像是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樣荒謬的想法在龍廣的心中停留一瞬,轉瞬而逝。

因為現實之中,有著更為危急的事情到來。

那一波箭雨就在眼前!

身為騎軍將領,身為騎兵,在馬上躲避箭矢本是本能!那是常年在戰場上廝殺之中磨練出的本能。

騎軍的養成不但要花費重金,更需要經年的訓練。戰場之上,新兵與老兵的戰斗力從來不在一個量級上。而一支新兵所組成的軍團與一支老兵所組成的軍團,其互斗的結果往往是一面倒的。

騰龍軍團就是這樣一支久經訓練,更是經歷過血與火考驗所打磨出來的精銳之師。

可是,這波箭雨有些不對!

因為,這波箭雨的射程太遠,落點太密了。

無論是怎麼樣的躲避,大範圍的箭矢覆蓋下,傷亡在所難免,尤其是正在行進中的楚騎。

一波箭雨而下,楚軍陣列中少了不少的身影,失去了主人的戰騎,空自嘶鳴,卻仍然緊緊的跟在隊列之中。當然,與浩大的楚君陣列相比,這樣的損失微不足道!

可是龍廣的心中,卻是驚駭莫名!龍廣本以為,騰龍軍團的前鋒應該在對方的射程的邊緣,可是沒有想到,這波箭雨的射程,已經囊括到了自己中軍陣列的前沿。

這可是有著二十余步的差距啊!

秦軍所用的弓矢不同尋常!

這是最為直觀的結論,龍廣的心中生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楚軍的隊伍出現了一絲紊亂!他們的度減緩了。”嬴子弋騎在馬上,看著自己眼前的大反派系統中行軍操作系統。

楚軍與秦軍的距離正在拉大,這是敵方的將領有意為之。

“公子,我們待如何?”

猴子騎在馬上,時刻護衛在嬴子弋的身邊。

“過河!”嬴子弋說道。

莊園後面的小河上,已經建起了十座臨時的浮橋,隨著水流而晃動著。秋冬之際,水位下降,至淺出,就是徒步也能過河。

“過河!”

一聲嘯聲響起,秦騎的騎徒然上升,與楚軍的距離在不斷的拉大著。

“秦軍要渡河了!”

不光是項少羽,楚軍中不少的將領都已經察覺出秦軍的意圖。

“沖鋒!”龍廣下令道。他要在秦軍渡河前後,對他們起一波攻擊,打消自開戰以來所形成的劣勢。

可是,騰龍軍團八千騎變快了。嬴子弋的三千騎變得更快!

嬴子弋的三千騎帶著得意的笑聲,開始渡河。又一波箭雨射出,三千騎居然在渡河過程中彎弓射箭,騎射精湛之程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那一波如蝗的箭雨仿佛是在譏諷一般,射向楚軍。楚軍匆忙的躲避著,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

十幾處的渡河地點,三千秦騎很快的便渡過了小河。當身後的楚騎的前鋒來到河邊時,嬴子弋的三千騎已經在對岸開始集結休整。

嬉笑之聲從對岸傳來,當八千楚軍看著三千秦騎從容的渡河,從容集結,心中卻是生起了一股怒火。

這tm也太憋屈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四章 想不到結尾

  


龍廣按馬而立,眉頭緊凝。 `對岸的三千騎笑聲不解,無形的怒火從心頭升起,龍廣隨即又冷靜了下來。

實在是太快了!

是戰時撤!龍廣的心中猶疑著。

久之,龍廣咬了咬牙,下令道︰“渡河!”

與三千秦騎的風急火燎,騰龍軍團的八千騎按部就班,持著手盾,緩緩而進。

“果然來了!”

嬴子弋並未下令在楚軍渡河過程中射擊,而是下令自己的部隊向後撤退。

楚軍進了多少,嬴子弋的三千騎就退多少。

“可惡!”

楚軍陣列之中,項少羽低語咒罵著。這也道盡了龍騰軍團八千騎的心聲。

草屑飛揚,兩軍之間出現了短暫的靜立。短短一瞬間,如果有一雙眼楮能夠觀察這幅奇異的畫面,可以現,這靜止的態勢中呈現了豐富的信息。

騰龍軍團騎士臉上的怒火,不甘,憤懣秦軍臉上的嬉笑,不屑種種種種,豐富多姿,怕是世上最高明的畫家也難以將其盡繪于紙上。

這一幅幅的畫面中,始終有一雙冷靜的眼眸,通過了漫長的距離看向了秦軍的陣列,看向了嬴子弋。

嬴子弋忽有感應,視線看向了楚軍陣列之中。

這個蠻俊俏的小正太是誰?嬴子弋的心中如此疑惑著。

答案很快的傳來!

壁咚!本系統溫馨提示,正派主角培養系統目標人物出現,程序激活。樓主請注意︰對于目標人物,不能讓其受到一定程度以上的傷害,否則本系統判斷該程序失效。

“!”

嬴子弋的心中,已經默默的豎起了中指。

我tm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听這個!

項少羽,石蘭,高月,荊天明。四個被選召的孩子之中,符合眼前這個小正太的信息的只有一人。

項少羽!

“話說一定程度上的傷害是指什麼?”

“這個傷害程度由本系統自主判斷,以樓主目前的等級無法知曉。”

“!”

嬴子弋無奈,揮了揮手,對著身後的騎士說道︰“撤軍!”

一聲尖嘯,突如起來的命令讓所有的人一愣,猴子對著嬴子弋說道︰“可是公子,我們!”

“不用多說了!撤!”

嬴子弋面目凝重,猴子雖然覺得奇怪,卻是忠實的執行了嬴子弋的命令。

三千騎拉轉韁繩,調轉馬身,飛快的向後面的山谷之中退去。

“父帥,他們要撤了!”

龍且一聲驚叫,語氣之中滿是急切。

龍廣並沒有回答,眾人都在等待著,這位將領拿主意。

嬴子弋想要做什麼?對面三千騎怪異的舉動代表著什麼,龍廣卻是一無所知。 `自開戰以來,嬴子弋的三千騎一直對騰龍軍團佔有優勢,說的不好听的,簡直就是在壓著打。

可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勝利究竟是意味這什麼?

“追!”

雖然不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龍廣並不能放任對方就這麼離去。



項燕中軍,昌平君營帳。

“龍廣沒有追上嬴子弋?”

“是的!”

數日前的一場大戰,其具體的情況已經傳達了昌平君這里。他負手而立,目光注視著細牛皮制作地圖上。

朱家,田猛兩人在其身後,默不作聲。

昌平君的手指從昭雲君的莊園處緩緩移動,慢慢求索著嬴子弋大軍的軌跡。

“奇怪?真是奇怪!照著龍廣的說法,嬴子弋的軍隊明明佔有極大的優勢,為何會突然撤軍?”

昌平君想來想去,還是得不到答案。

“會不會是嬴子弋怕對戰消耗太大,所以撤走了。”朱家試問道。

“有這個可能!”昌平君點了點頭,卻隨即又否定道︰“可是這不符合嬴子弋的性格!”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昌平君按下了煩躁的思緒,轉過身來,看著朱家和田猛,說道︰“農家六堂之中,以神農堂與烈山堂兩堂的勢力最為強大。今天我讓你們來,是為了一件事情。”

“昌平君請吩咐!”

“希望你們兩人攜手合作,共同輔助秦國長公子扶甦!”

“什麼!”

驚喝之聲響起,卻是來自從進帳以來一直不曾言語的烈山堂堂主田猛。

田猛隨即覺了自己的失態,猶豫了一下,對著昌平君說道︰“這恕屬下萬難辦到!”

沒有驚怒,沒有疑惑,昌平君面容平靜,目光之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經將田猛整個人看透了。

“因為齊國麼?”

“正是!”

“我知道,農家六堂之中,烈山堂和共工堂都與齊國過從甚密。可是我想在這里問一句,一旦齊國滅亡,田氏一族如何存續?”

“這?”田猛一臉懵懂,訥訥難言。

“齊王並不是一個糊涂之人,不然此刻,齊軍怕是已經開進了楚地。天下大勢,已經很明顯了,秦一統六國,勢不可擋。可是之後,要怎麼辦?一個新的時代即將來臨,田猛,你田氏一族如何在新的時代生存下去?”

“這?”

“公子扶甦!他是最好的人選,值得你們田氏一族效忠!”

昌平君說完,並不急著從田猛那里得到答案,靜靜的坐在那里,喝著熱飲。他相信,田猛會給出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因為,他昌平君的提案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

“好吧!”

田猛最終說道︰“屬下願意率領烈山堂上下,效忠公子扶甦。”

“屬下也願意率領神農堂上下,效忠公子扶甦。”

“你下去吧!”

朱家和田猛兩人離去不久,田光走進了營帳,對著昌平君說道︰“田猛答應了麼?”

昌平君點了點頭,說道︰“田光,從現在開始,農家六堂切斷一切與我有關的聯系。你也要小心!”

“可是!”田光在猶豫,他在擔心著昌平君的安危。

“放心,老夫還那麼容易倒下。楚王!”

說到楚王,昌平君忽然停了下來,一雙目光注視著地圖上。

“好一個嬴子弋!”

昌平君的目光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

田光隨著昌平君的視線看向了題圖上的地名。

“這是安昌君的領地?”

“如果這又是一個昭雲君,你說會如何?”

“嬴子弋的目標是是!”田光一時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沒錯,他的目標是壽郢!”昌平君臉色激紅,似乎十分之興奮。

楚都空虛,可是也不是三千人能夠拿下的。可是可是田光看了一眼昌平君,這結果又是不是他想要的呢?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五章 英雄

  


深秋的風吹過楚地,淒冷徹骨。`

秦楚兩國大軍對峙已經有月余。這場驚天之戰,不僅決定著天下的歸屬,更是對天下每一個民眾都產生了不少影響。

這本應該是個豐年,連片金黃的田地曾讓每一個楚地的民眾都興奮不已。

只是,這一切終究不復存在,隨著那淒冷的秋雨,隨著那奔走的馬蹄,隨著那刀光火影,消失殆盡。

春秋戰國數百載,無有一日寧。所有的人都已經學會了在血與火中生存,爭斗,背叛,陰謀,殺戮…

活著,便是最大的意義。

無法適應這一切的人,家族,乃至于諸侯之國,早已經消散在塵埃之中,成了史書之中寥寥一筆。

這是一個唯有最強者才能鼎立于世的時代。

無比殘忍血腥卻又波瀾壯闊!

而這一切的爭端因為秦王嬴政已經接近尾聲。戰國七雄,七去其三。只是這斗爭與廝殺的火焰卻不會因為一個時代接近尾聲而熄滅,反而越演越烈。

滅國級的大戰,早已經不是戰場上的生死拼殺那麼簡單了,對于國力的考較,已經上升到了兩國每一個民眾的身上。

一粒糧食,一塊木柴,一塊鐵,一把銅劍……楚王幾乎拿出所有的東西,想要阻止楚國的滅亡。`

然而,楚王沒有想到的是,背叛,這個生在王者之家最為常見的字眼有一天降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本以為是一只喪家之犬,現在卻成了擇人而噬的猛虎。

滔天的恨意從心底生起,只是事到臨頭,楚王才現,他什麼也做不了。

楚國所有的大軍都在項燕的手上,而那個人就在那里。楚都附近的大軍都失去了節制,孤懸在外,楚王連軍隊最起碼的動向都掌握不了,更不要說是指揮了。

現在,楚王的手上,只剩下了一座繁華似錦卻又無比空虛的王都,只剩下滿堂對他早已經不滿的大臣。

時至深夜,楚王仍舊坐在自己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坐在那威嚴依舊的王座之上,一動不動。

眼中血絲密布,神情猙獰,楚王無法平靜。即使是他坐在那曾經夢寐以求的王座之上,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也是一樣。

“什麼人?”

黑暗空寂的王殿之中,楚王一聲暴喝。

“往上,是我。”

幽幽燭火,走上來前來的是楚王的內侍黃狐。‘’

“是你啊!”

楚王似乎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在看見黃狐的同時也松懈了下來。`

“外面是什麼聲音,吵吵嚷嚷的?“

“是秦國十四公子嬴子弋三千騎打擊王都的聲音。”

冷靜的話語,平靜的面容,內侍黃狐仿佛在說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什麼!”

……

“真的做到了麼?”

城牆之上,一個拄著拐杖的白老頭,感嘆著,唏噓著。

城牆之下,血腥之氣蔓延,熊熊火光照應,可見百姓流離,匪者趁勢作亂。眼淚與熱血交織,善意與惡行共存,弱者的無助與強者肆意逞凶,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只是數百年來,亂世的一個小小的照影。

只是卻無比的慘烈。

一百高手乘坐三丈蝠翼攻開了壽春的城門,三千騎隨之攻進了壽春,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攻佔了小半個王都。

老者從頭看到了尾,卻沒有打算要做什麼。

堂堂一個楚國的王都,守備如此松懈,老者又能做到什麼呢?

老者是一個智者,遍察天下大勢,所以知道秦滅六國,乃是大勢所趨。

大勢!大勢!所謂大勢,並不是一人一力可以造成。

英雄造時勢,也不過是英雄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奮而為罷了。

秦王奮六世之余烈,乃有今日鯨吞六國之勢。秦國固然無法離開嬴政,嬴政也無法離開秦國。

只是,老者仍然不甘。

月色照映,寒意泛起,在廝殺聲與哭泣聲揉雜交織中,老者心中一股憤意上涌,幽幽的吐了一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楚南,你雖為隱士,可是心還是在凡塵。”

“是你?尉繚!”楚南的話語中有著一股敵意,譏諷道︰“此時此景,是否如你所願?”

尉繚子微微搖頭,“楚南,你還是這樣,對一國一城的得失太過在意!”

“難道萬千百姓的生死,在你眼中真的如此的一文不值麼?”

“舊時代的秩序正在崩塌,新的時代將要來臨。天下,終歸一統。”

“秦王嬴政想要做什麼我很清楚,他想要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帝國。這個帝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升斗小民,大到征伐大事,小到田間耕種,蒼生百姓的一舉一動,一規一矩,有法可呈,有法可定。雖身處秦王宮,秦王卻可對天下的一切了若指掌,由一世而至萬世,秦世世無窮。所以秦王的身邊,才能夠聚集了那麼多法家的英才。只是,這是一條注定要失敗的道路。”

“沒錯,因為這違背了人性!”尉繚子笑著說道,輕巧的說出了答案。

楚南公更加不解,問道︰“既然你明白,為何還要助秦王吞韓滅趙,攻燕伐魏?”

“沒有我,秦王也能夠做到這些。我的輔助,只是加快秦滅六國的步伐而已。你剛才說的對,不過正因為這是一條注定會失敗的道路,所以才難能可貴。”

“可貴?”

“英雄可以開創一個燦爛的時代,然而蒼生只是希望能夠更好的活下去罷了!何者偉大?何者卑微?秦王能夠做到的,秦國卻未必能夠做到。所以今日秦能滅楚,他日楚亦能滅秦。人心向背,自古如此。只是,何日才能到盡頭?”

“你想要說什麼?

“你認為眼前那小子是個英雄麼?”尉繚子忽地一笑,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楚南看著遠方正趨向楚王宮的三千騎,那個騎在馬上幼小的身影,已經模糊不清。

“我不知道!”楚南公給了一個老實的答案。

“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是!”尉繚子一笑,轉過身來。話已盡,人遠去,尉繚子的身影很快消逝在黑暗之中。

久之,一道輕音,透過這因為兵災而嘈亂無序的壽春城上空,傳到楚南公的耳邊。

天意弄人!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六章 大坑

  


喧囂之聲響徹天際,今夜注定是一個讓人難忘的夜晚。 `

一國之王都,國家最為繁華也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如今,楚都夜空似乎都沾染上了一層血色的薄暈。兵災禍結,凶火肆虐,大亂迭起,楚都的一切都已經陷入混亂與無序之中。

“這騷亂似乎太大了一點。”

嬴子弋站在楚王宮的大門前,眉頭微皺。他抬起頭來,看著夜空。皎月如盤,天空依然如此明朗。只是,楚都的王城之中,血腥之氣與焦糊之氣混雜在一起,還混合著些微其它的氣味,隨風擴散,那味道,讓嬴子弋終生難忘。

咒罵聲,哭喊聲,婦女的啼哭聲隱隱傳來。隨著大亂而起,城市之中的黑暗因為這無序的夜晚而無限擴大著。

繁華的街鋪成了盜賊的天堂,安樂富饒的民坊成了強盜的樂園。入室搶劫的匪寇肆意的沖入民宅之中,燒殺淫掠,毫無顧忌。而楚王都的所有的機構都陷入了癱瘓之中,各階的府員忙著轉移自己的財產。貴戚們下大筆的金錢,招攬手下,護送這自己的族人出城。

不是沒有膽大包天的強人目標瞄向楚王宮,只是他們還沒有靠近,就被嬴子弋的騎士一一射殺。

那由尸體形成的血線提醒著所有趁火打劫的人,不要靠近。

前線所有的抵抗都已經被解決,三千騎分成數隊彌散開來,清剿周圍的零星的抵抗。沉厚的銅門被緩緩的打開,通向宮殿的那條白玉官道,百余持劍的布衣高手分散兩旁,筆直而立,護衛著他們的主子。這其中,只有很少的人拿著嬴子弋從楚王宮劍池中偷出的古劍。

嬴子弋一步一趨,走進了楚王宮之中。

“嬴賊,拿命來。`”

越是國家混亂之時,就越不缺少忠直敢死之士。一個埋伏早尸體堆中的侍衛,手持短刃沖向了嬴子弋。看服侍,他應該是楚王宮中的侍衛。

他的武功並不高,還沒有接近,就已經停止了步伐。一道血線從侍衛的喉間噴涌,至死,他都沒有看清殺他的人是誰?

嬴子弋沒有停止自己的步伐,依舊緩緩向前。

前方,那雄偉的華殿,只有五六十余步的距離。

白玉台旁,堆滿了成堆的尸體。那些都是是楚王宮中的內侍與侍衛。

朱紅的大門被打開,嬴子弋那沾染了泥土與血液的步履,踏上王殿一塵不染的地板上,形成一個一個的泥印。

“楚王真是好定力啊!事到如此,還能夠沉得住氣。”

空曠的大殿之中,嬴子弋的聲音響徹。

只是,回答他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寂靜,寂靜的詭異!

“死了?”

嬴子弋近前,王座之上,楚王的胸口插上了一把短刃,一道血線從他的口中流出,滴落在他華麗的王袍上。尸體還有熱度,肢體還沒有僵硬,應該是剛死不久。

“凶手是誰?”嬴子弋有些奇怪,是誰殺了他?

“壁咚!恭喜樓主,獲得稱號‘弒王者’!春秋戰國數百載,即使是史上最為凶惡奸詐的權臣惡主,也不敢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恭喜樓主,離成為絕世大反派的道路又近了一步。”

“!”

“喂喂喂,這人又不是我殺的,為什麼我會有這個稱號?”

“壁咚!經本系統判斷,當樓主踏上這座宮殿開始,這個罪名樓主已經逃不掉了。”

“!這個坑貨!”

“壁咚!‘弒王者’buff︰六國貴族,楚民對樓主產生極大厭惡,仇恨值加成百分之八。”

“壁咚!恭喜樓主獲得稱號‘窮凶極惡’。‘窮凶極惡’buff︰善良的民眾對樓主的恐懼值加深,然而樓主更容易收服那些惡徒。”

“我tm又怎麼了?”

“壁咚!當樓主踏上這座宮殿開始,這個罪名樓主已經逃不掉了。”

“”

“壁咚!恭喜樓主獲得稱號‘暴怒的軍神’。‘暴怒的軍神’buff︰樓主麾下的軍隊士氣值加成百分之五十,行軍度加成百分之二十,武力值加成百分之三十,經驗值加成百分之七十,軍隊的血腥值加成百分之八十。技能冷卻後,士兵疲憊值上升百分之三百。‘暴怒的軍神’持續時間半時辰,冷卻時間七十二個時辰。”

“壁咚!”

“你是不是想說,當我踏上這座宮殿開始,這個罪名我已經逃不掉了。”

“壁咚!恭喜樓主,都會搶答了。”

“!總算有一個正收益的稱號buff了。這可是個大殺器啊!不過也是把雙刃劍,如果干不掉敵人,那就被敵人干掉了。”

嬴子弋松了口氣,說道。

“壁咚!麾下三千騎可以升級,請選擇?”

“升級!”

“開始升級升級進行中升級成功開始升級升級進行中升級成功開始升級升級進行中升級成功。恭喜樓主,樓主麾下三千騎獲得專屬稱號‘鬼獄幽騎’,獲得‘鬼獄幽騎’專屬裝備圖紙。‘鬼獄幽騎’buff︰行軍度加成百分之二十,騎射經驗值獲得度加成百分之二十,軍隊士氣加成百分之二十,武力值上升百分之十。”

嬴子弋從眼前的屏幕上看著這幾張圖紙,從馬鐙,馬鞍,馬袋等馬具,馬弓,長刀,皮甲等武具一應俱全。只是,這一套裝備的價錢,嬴子弋看了看,可真是高啊!”

“主子,我們抓到了一個活口。”

嬴子弋回過了身,王座六階陛台之下,一個畏畏縮縮的內侍正在下。

“你們的楚王為什麼薨世了?”

“這這”內侍害怕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快說!”布衣劍客踢了一腳,那內侍冷靜了下來。

“奴婢只看到黃狐黃大人走近了宮殿之中,之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黃狐?他在哪?”

“奴婢不知。”

“公子,楚王宮內府中的黃金珠寶都不翼而飛了。”就在這時,猴子跑了進來,對著贏子弋說道。

“!”

“公子,羅網稟告,城中不少貴族在逃出城外的過程中被黑衣刺客暗殺,門客四散,財貨一空”

“!”

“公子,有人刻意大規模縱火,城中大火蔓延,我們已經阻止不及。”

“!”

“公子!”

“不用說了!”

嬴子弋捂著頭,看來有人早就在這壽春城中埋下後手,等著自己跳坑了。

不過,這個坑也太大了!即使有著攻下楚都的功勞,怕自己也是擔待不起。是誰這麼處心積慮的坑我?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七章 危機

  


夜火熊熊,煙塵漫天。`

由于獨特的設計,眼下這壽春城中只有楚王宮還沒有受到大火的波及。

從陰冷的王殿之中走了出來,嬴子弋站在白玉台上。

底下三千騎雲集。

戰亂之中,平日里規矩森嚴的楚王宮,也變得一團狼藉。那些價值高昂的綾羅綢緞,金盞銅樽,散亂一地,無人問津。

宮女,公主,後妃如籠中之鳥,想要飛出那狹窄的囚籠。只是,所有進出楚王宮的道路都被嬴子弋的人馬所控制住了。

她們進退不得,最後被驅趕至了王殿前的廣場之上。

嚶嚶哭泣之聲隱隱從底下的哀怨的女子中傳來,嬴子弋粗粗的看了一眼,雲鬢傾斜,金釵不整,妝容模糊,衣衫凌亂,但其中不乏絕色。

感受到了嬴子弋的目光,前一刻還在哭泣的後妃公主們,卻是強自忍住了心中的悲戚,不敢再作聲。

這一刻,嬴子弋的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尼瑪,哥哥有這麼嚇人麼?

熙熙攘攘的城中,此刻變得慌亂。火勢很大,大到這水6兩通的壽春王城恐怕都要付之一炬。

真是大手筆啊!

難道是昌平君?可是如果是昌平君的話,自己在農家的眼線為何沒有傳出消息?

這時,章邯走了上來,在嬴子弋的耳邊悄然說道。`

“公子,我們抓住了幾個刺殺貴族的黑衣刺客。”

“怎麼樣?”

嬴子弋微微側,看著章邯。

“在下親自審訊,三木之下,他們倒是硬氣的很。屬下本以為他們是死不開口,可是偶然之間卻是現,他們根本就是楚人,應該是夷人。”

“夷人?”

嬴子弋奇怪的看著章邯,對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屬下查到,這些人好像早知道了公子會在這幾天進攻壽春城一樣。今夜,公子一進楚都,他們就開始了行動,利用戰亂,乘勢混在縱火的強人之中,渾水摸魚,焚毀了倉中糧草輜重。我們的人馬把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攻取楚王宮上。等到我們覺,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奇怪了?這夷人是怎麼混入這壽春城中的?這麼大規模的行動,根本就不可能是這些連話也說不清楚的夷人能夠策劃的?”

莫名的,嬴子弋想起了那個神秘莫測的黃狐。

若是這一切是這個黃狐策劃的話,那這個人也太神通廣大了一點。

“他們的縱火之物何來?”

“是從楚都倉府之中取出。”

“楚都掌管倉府的官員是誰?”

“屬下查過了,是屈從,他是掌管劍池鑰匙的那個屈負的親族。 `據聞,劍池失盜後,楚王大怒,屈從也從楚國上卿被貶到了掌管倉府的微末小吏。”

“如此,可找到他人?”

“已經死了!”章邯說道︰“屬下派人前去查探,現他被殺于城外。”

章邯不愧是秦時第一名偵探,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了。

“如此說來,線索已經全斷了。”

“而且,公子!”

章邯話到了嘴邊,可是猶豫著沒有說了出來。

“什麼?”嬴子弋問道。

“隨著火起,城中更是流傳著謠言,說焚燒楚都的人正是公子您。若是這一切的背後真的有人在主使的話,怕是用不了幾天,這個謠言就會傳遍楚國。到時整個天下都會知道公子焚毀了楚都,戕害了楚王。”

“!”

章邯的話,說的是事實。而且,嬴子弋可以直觀的感覺到。

因為,他眼前系統呈現的屏幕上,那大反派系統中仇恨條的數值正在上漲著。

緩慢卻持續,緩慢而又堅挺,就差一點,就又要升級了。

那是**裸的仇恨,來自楚王都民眾的仇恨。

被這麼多的人同時敵對,嬴子弋終于感覺到了一點身為反派的感覺。

痛並快樂著!

都是這個坑爹的系統害的。

“公子,眼下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章邯見嬴子弋有點飄,小聲的提醒道。

“什麼?”

“公子,壽春位于楚都腹地。要不了多久,楚軍各地的人馬都會往這里開來。因為這場大火,此刻楚都絕大部分的糧秣輜重都被焚燒一空。我們已經陷入了絕大的危機之中。”

嬴子弋知道,章邯的說法還是挺委婉了。起碼,一直追在自己身後的騰龍軍團和五萬楚軍就用不了多久,就會過來。

楚都被焚,方圓數十里之內再也找不到充足的補給。

沒有了糧秣輜重,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鬼獄幽騎走不了多遠。而且,因為這場大火,他的行蹤也徹底曝光在了天下之人的眼中。

這是要逼著自己和楚軍決戰啊!

不,說的準確一點,對方的眼中,這是要將讓楚軍將自己獵殺于此地。

真是狠啊!

嬴子弋思緒回轉,夜風襲來,卻並不寒冷。

“公子,我們該怎麼辦?”章邯等待著嬴子弋拿主意。

“這楚王宮中,應該還有儲備的糧草武器,全拿出來,我們撤離楚都。”

“是,公子!”

數天之後,黑暗之中,昌平君負手而立。

密林掩映,月上光華照不進那枝椏虯隆,枝繁葉茂的古樹之下,跪在昌平君身下的人也自然看不見此刻昌平君臉上的表情。

“事情已經都辦好了,想必此刻,騰龍軍團已經與嬴子弋交上手了。”

“我知道了。”

“只是屬下還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

“楚王死了。”

“是誰殺的?”對于這件驚天之事,昌平君並沒有感覺驚訝,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嬴子弋。”昌平君的屬下老實的回答道。

“恩!我明白了!”

“那屬下!”昌平君的屬下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背後寒意涌起。

鮮血噴涌,那人的背後忽地出現一道又細又長的血痕。

“昌平君你!”那人不支的倒在了地上,隱約間,只看見昌平君緩緩的轉過身來,走出了古樹枝椏的範圍。月色照耀下,他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清淚。

昌平君抬頭看月,唏噓道︰“扶甦公子啊!你要振作啊!事至如今,老夫也幫不了你多少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八章 駕舟者

  


業火焚城,數日不息。`

昔日輝煌的王城,如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屋毀牆頹,焦木枯骨,惡臭血氣,數里周圍,已成死域。

當龍廣率領騰龍軍團八千騎返回壽春時,所有人的眼中滿是仇恨的目光。

“嬴子弋!”

項少羽雙拳緊握,目呲欲裂,幼小的心中對這個名字深惡痛絕。龍且看著項少羽此刻的樣子,不自覺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少羽!”

龍且有些擔憂項少羽。聰慧如項少羽,自然也能夠看的出來。

“我沒事,小龍。”

天開始下起了小雨,打在了八千楚騎的盔甲上,也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里。戰馬不住的打著響鼻,因為這焦灼與血腥的氣息而不安。

八千騎就這樣靜立在廢墟之前,昔日人流往來的官道之上。一時間,萬籟俱寂,靜的可怕。這是在後悔,這是在愧疚,這也是在泣血。

紅黑相間的秦旗飄揚在半毀的城牆上,上面的嬴字格外的刺眼。

軍人者,護家衛國乃是天職。可是這一切,他們都沒有做到。

騰龍軍團中的騎士,不乏在楚都安家立業之人。

現在,還能讓他們按下奔向王城中尋找自己家人的沖動只有一個。

軍人的紀律,鐵一般的紀律,那是深植在血液之中,那是長久以來,每一次訓練,每一次作戰所養成的,近乎本能。

龍且彎弓搭箭,一箭射向了嬴子弋留下的那桿大旗。`

啪嗒一聲,旗幟折落。只是,已經沒有人有心情欣賞這精妙的箭術。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們的主帥龍廣的身上,期望著他下著決定。

“龍修。”

“末將在!”

“你帥一千騎在周圍巡邏,戒備隨時有可能的敵方襲擊。”

“末將遵命。”

“龍且。”

“末將在!”

“你帥一千騎在周圍搜尋可用物資。”

“末將遵命!”

龍廣的一系列措施下達,只是他的副將,卻是一臉愁眉。他向著龍廣小聲的說道︰“將軍,如今嬴子弋遠遁,可依末將之見,他逃得並不遠,如此大功,不可放棄啊!”

是啊!誅殺嬴子弋,如此天大之功,就在眼前。

可是龍廣放不下,放不下這滿地失去家園的楚民。

在龍廣心里,這一切都是他的過失。

如果能夠早一點追到嬴子弋的話!如果能夠早一點的話,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生。

不會生!

“我明白,可是現在,一切以救助楚民為上。`”

“遵命!”

副將臉上,神色復雜。佩服,不值兼而有之。末了,抱拳道︰“末將遵命!”

龍廣沒有第一時間的追擊自己,而是原地休整,救治楚地的百姓。

一處高石上,嬴子弋抬望空。鬼獄幽騎在四野徘徊,或是打獵射騎,或是飲酒修憩,或是御馬游玩

總之,沒有一個在干正事。

楚都的一把火,將嬴子弋的行蹤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嬴子弋清楚,這短暫的平靜過後會生什麼。

那是隱藏在海面之下洶涌的暗流,足以吞噬一切。

自己的三千騎無疑是駕駛在這海面上的一艘小舟,只待一個浪頭打來,就有傾覆的危險。

啪,一支羽箭穿越漫長的距離,釘在了嬴子弋不遠處的地面上。而射出這支箭的騎士在射完之後,便從馬袋里拿出了一袋酒,張嘴灌了起來,全然不顧那有些詭異的場景。

因為這支羽箭的前面,還有一個蒙眼的老者。

“三十步!”這個老者嘴角微翹,笑道。

這是老者與嬴子弋之間的距離。

這是能夠將自己全身氣息完全隱藏起來的高手,嬴子弋三十步外,竟然沒有人察覺到他的行蹤。

嬴子弋的身旁,本是空蕩蕩的巨石周圍,如今站滿了持劍的高手。他們一臉戒懼,看著老者,仿佛對方一個不對,就將沖上前去,將其斬殺。

“老者此來何事?”嬴子弋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圈這個貌似普通的老者,問道。

“欲求一物!”

“總不會是我的腦袋吧!”

“哈哈哈哈!”老者笑了起來,“公子的腦袋雖然珍貴,于我卻沒有一絲用處。”

這話並不好听,嬴子弋卻也跟著笑了起來,“既然這樣,老者所求何物?”

“斷水!”

越王八劍之一,斷水!

“壁咚!恭喜樓主,支線任務‘六劍奴’開啟。”

殺戮者的效忠(未完成)

隱者的效忠(未完成)

助戰者的效忠(未完成)

投機者的效忠(未完成)

羈絆者之一的效忠(未完成)

羈絆者之二的效忠(未完成)

就在這時,系統坑爹的聲音再度響起。

嬴子弋皺著眉頭,眼前的老者應該算是隱者吧!

嬴子弋示意身旁的屬下,那人明意,很快將那把斷水劍拿了上來,遞在了嬴子弋的手中。

嬴子弋從楚宮劍池中盜出的名劍,絕大部分都已經分散轉運開來,只有極少部分的名劍,還在自己的身旁,斷水就是其一。

嬴子弋的小手握著這把長劍,向上拋了拋,又接在了手中,說道︰“劍在我手,為什麼要給你?”

老者一笑,“老夫已經是這把年紀,前無進路,早已經看淡了一切。除了一身武藝與精湛的殺人之術,再無其它,想必公子留我,必有用處。”

啪,斷水從嬴子弋的手中飛起,在空中打著旋兒,劃過長長的距離,將老者身前那這羽箭一分為二之後,一頭扎進了泥土里。

嬴子弋這一手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老者已經達到了心眼之境,自然知道眼前生了什麼,可是他仍然面無表情。

老者輕輕的向前走了一步,拔起了泥土中的長劍,贊道︰“好劍!”

老者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長劍之上,似乎周圍再無一物。

劍客惜劍,只因劍乃是劍客的唯一。慢慢長途,風燭殘年,老者蹉跎歲月,始終無法再向前進一步。或許,這把劍將會是一個契機,一個獲得更強大力量的契機。

久之,老者跪了下來,說道︰“斷水拜見主子。”

“你既喚我為主,我想問一句。如今楚地,風起雲涌,我和這三千騎猶如大海中一葉孤舟,隨時傾覆,你為何還要前來?”

“海浪再大,若是遇到那技藝精熟的駕舟者也注定毫無用處。何況,公子這三千騎也並非什麼小舟,而是一艘能夠橫渡滄海的名航。”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零九章 保護

  


咸陽,秦宮。 `

輝煌肅穆,赫赫秦風。即使是現在楚國生了幾件驚天之事,宮殿內朝會的秩序仍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秦王高踞王座之上,看著自己案上的奏折,向著座下眾臣詢問道。

“諸位以為如何?”

所有人都無法揣度,秦王平靜的表面下是何等的暴怒?

楚王薨世,故秦國丞相楚國公子昌平君被大將項燕擁立為新楚王。楚國數十余萬大軍此刻都誓效命于昌平君,與大秦相抗。

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楚國的形勢並不是很好。

尤其是在楚都附近,十四公子的消息似乎更加不好。

昌平君繼位之後,下達第一個詔令就是,王都附近所有的軍隊不顧一切代價誅殺嬴子弋!

昌平君對于十四公子的重視程度,甚至過了王翦所率領的三十五萬大軍。

諸臣不知道秦王的心意,故此,一時不敢開口。

“父王!”

出人意料,最先說話的不是殿上諸臣,而是自昌平君事,一直沉寂中的公子扶甦。

秦王嬴政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公子扶甦,這個外貌有著他母親幾分秀氣的大兒子。

“何事?”

“稟奏父王,兒臣願往大軍前線,為我大秦盡一份心力。”

“哦?”當扶甦說出這句話時,嬴政是有些驚訝的。`

“扶甦,你無統兵的經驗,去楚國能夠干什麼?”嬴政清冷的聲音響起,話語中絲毫沒有給扶甦一點面子。

扶甦卻是不溫不火,一舉一動溫文儒雅,說道︰“兒臣身為秦國長公子,眼下我秦國士兵在前線廝殺,十四王弟生死未明,兒臣又怎能安坐于咸陽,坐觀成敗?即使在前線為一小卒,兒臣也甘願。”

扶甦目光真摯,跪下請願道。

嬴政沒有說話,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心中復雜。即使是絕代的帝王,也不可能沒有一絲的親情。

誰又不盼望自己的兒女成才?

“既然如此,扶甦,你持寡人符節,前往前線大軍督戰。”

“兒臣遵命。”

“記住,你在軍中是晚輩,一言一行,要謙讓,多向王翦蒙武等前輩們學習。”嬴政敦敦教導著。

“兒臣遵命。”

扶甦的語氣中,欣喜雀躍。

李斯瞥了一眼公子扶甦,心中詫異。王上對于自己的長公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

眾臣散去,秦王一人坐于王座之上,望著著有些空蕩的大殿,嘆道︰“扶甦,希望你能夠成熟吧!”

高坡之上,一騎嘶鳴。

這一騎背後,數千騎緊隨而至。

嬴子弋騎在馬上,鬼獄幽騎在身後。 `高坡之下,則是楚國的大軍。這是一支上萬人的大軍,正在為楚都壽春押運著一大批的物資。

嬴子弋微微的揮手,三千騎從高坡之上呼嘯而下,向下奔襲楚國的大軍。

“是嬴子弋!”

大軍之中,不知是誰人這麼大喊了一聲。

楚軍匆忙迎擊著,隊列出現了紊亂。

嬴子弋騎在馬上,立于高坡之上,坐觀著這場戰役的成敗。

楚國的這支軍隊只是臨時拼湊起來,雖然士氣高昂,卻仍然不可避免的在交戰開始便落于下風。

鬼獄幽騎幾次沖殺,楚軍大潰。

“公子,楚軍已經潰敗,我們該如何?”

章邯持槍從戰陣之中回轉,問道。

“收攏必要的物資,此地離壽春已經很近,騰龍軍團的人怕是馬上就要來了。”嬴子弋笑道。似乎在期待著。

“末將遵命!”

當接到嬴子弋現身的消息,龍廣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騰龍軍團與嬴子弋的一仗,勢必不可避免。

“父帥!我們出戰吧!”

龍且從來沒有比此刻更期望著走上戰場。因為這戰場之上,有他想要的一切。

龍廣看著軍帳中的幾人,他們面上的表情與龍廣一樣,都是期望著這一戰。

“通知所有的人,我們,出戰!”

龍廣一字一句,語氣之中,堅定異常。

從龍廣的命令出,到騰龍軍團八千騎集結,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騰龍軍團每一個騎士都在期待著此刻,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

壽春外已經臨時搭建了不少的帳篷,收攏了不少附近的難民。就在難民營地不遠,荒涼的地面之上,八千騎等待著。

八千騎陣列之前,則是他們的將領龍廣。

龍廣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此刻並不用說什麼。所有的將士眾志成城。目標只有一個,嬴子弋!

焚都之仇,戕王之恨,毀家之難,不可不報!

項少羽身著七海蛟龍甲,看著漫漫前路,雙手緊握。他的心中在想什麼,龍且很清楚。

龍廣揮手,拉轉韁繩,一騎在前,身後,八千余騎緊緊跟上

天際昏暗,暮色大地之上,荒涼無邊。所有的一切都被這無情的戰火所吞噬,生命,尊嚴,自由,還有人們身上的的表情。

“黃金火騎兵,影密衛,鐵鷹銳士這座駕之上究竟是何人?”

荒野之上,有一布衣儒士負手而立,觀察著這荒路上的隊列。

這儒士面容清秀,更似女子,臨風而立,翩翩生姿。

“子房,你來了麼?”

一個白的劍客悄然接近,步姿之間,霸氣四射。

張良對于這個突如其來之人,並沒有防範的意思,

“衛莊兄,你也來了麼?”

流沙的主人微微的點頭。他的身後,人影攢動,可見白鳳,蒼狼王一流。赤練悄然的走上前去,與張良打了一個照面。

“紅蓮公主!”即使韓國已亡,張良仍然沒有忘記昔日的身份。

“這里沒有紅蓮,只有赤練!”赤練卻是不領情,說道。

“是麼?物是人非,大概如此。”張良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物是人非。昔日的紅蓮,今日的赤練,沒有什麼不好的。”赤練緩緩的說道。

看著這長長的隊列,衛莊一笑︰“想不到,秦國還沒有一統天下,內部的爭斗已經開始了。”

“衛莊兄似乎知道這座輦之中是何人?”

“是的!大秦長公子,扶甦!也是流沙這次要保護的人!”

“什麼?”

張良不可思議的看著衛莊,對方的表情沒有一絲玩笑之意。

當然,衛莊也從來不開玩笑。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章 攻入

  


風輕輕的吹過山澤。 `

林邊的灌木在戰火與秋風中頑強的生存著,不過長勢越搓,葉枯睫墜,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潺潺的流水從山野之上留下,九曲婉轉,帶著草木清香之氣,融入了山間窪地的小湖泊之中。

八千騰龍軍團的騎士到來,馬蹄震踏之下,大地都在顫動。

山麓之間,景色怡人。只是,這八千騎士卻沒有一點欣賞的意思。

八千楚騎御馬走出崎嶇的山道,入目的則是一片淒涼的景色。

戰火無情,焦黃的土地上還留有血腥之氣,一場大戰未過多久,這片土地又要迎來的戰斗。

“終于找到了麼?”

龍廣喃喃的說道。

前方,三兩游騎乎在偵查著什麼,意態閑弛。皮甲黑靴,散披肩,手握短弓長刀,駕下高頭大馬,活似塞上蠻夷。他們的樣子,龍廣一輩子也忘不了。除了嬴子弋的三千騎,天下七國之中,再也找不到如此特別的軍隊。

“我x!”

看著這從山道之中奔涌而出的八千楚騎,那三騎中為之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三騎駕馬離開,途中還不忘出敵襲的信號。

龍且張弓搭箭,欲射殺前方的三人,卻是被龍廣攔了下來。

“他們會帶著我們找到目標。”

看著天上閃亮的符號,嬴子弋忍不住也爆了一句粗口。`因為那時,他正在吃飯。他周圍的三千騎也在吃飯。

“這幫臭不要臉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嬴子弋暗罵了一聲。三千騎沒人也都暗罵了一聲。

“集結!”

嘯聲悠長,所有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吃食,一臉哀怨的看向了嬴子弋。

吃貨的世界,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嬴子弋攤了攤手,我tm也是無奈,吃飯吃一半的時候就來打仗了。

這幫禽獸!

篝火熄滅,肉串被放下,一個騎士呼了一個口哨,離他不遠處的戰馬應聲而來。騎士翻身上馬,拿出了馬弓,用手輕輕的撫摸著。

砰,弓弦輕鳴。這可以是曼妙的樂曲,也可以是殺人的魔音。

只是,騎士並不是惜音之人。他在乎的只有馬弓本身。騎士輕撫著勁弓,像是在撫摸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

鷹鳴聲起,騎士放下了手中的勁弓,伸出了戴著厚厚臂帶的手臂。

一只猛禽從天際俯身而下,氣勢奪人,至近處,張開了雙翼,拍打了幾下,減緩了度,緩緩的落在了騎士的手臂上。

騎士看著臂上灰背綠眼尖喙的猛禽,很是高興。他不知從哪里變出了一小塊肉,向上一拋。

猛禽張開了嘴,接住了騎士拋出的肉塊。`

這樣的場景,不時的在生著。

嬴子弋將這些場景盡收眼底。在大反派系統空間中,有一個叫做訓禽者的技能,是鬼獄幽騎專屬的技能。

在三千騎中,有百分之五的騎士擁有訓禽的能力。馴養的禽類,可以幫助偵查敵情,可以在平時幫助騎士打獵,也可以在戰斗之中輔助騎士作戰。

訓禽者這個技能,一共有三級。隨著級數的上漲,三千騎中擁有訓禽能力的騎士比列將上漲,所馴養的禽類種類也將多樣化。

這是一個很實用的技能。

當三騎走進嬴子弋的視野,身後煙塵飛舞。

八千楚騎的到來,並沒有對嬴子弋和鬼獄幽騎造成影響。

一波箭雨從陣中飛起,如蝗如雨,飛向了騰龍軍團的先鋒部隊。

一波之後,又是張弓搭箭。

咻咻咻之後,又是一輪張弓搭箭。

那一次次的張弓,一次次的搭箭,一呼一吸之間,不知演練了多少遍,純熟的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一番疾射,阻緩了騰龍軍團八千騎的鋒芒。

奔走的楚騎中,不少騎士被這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吞沒。

而鬼獄幽騎的三千騎也耗費了不少的氣力,駕馬向後遠遁,與騰龍軍團保持了距離。

龍廣看著這疾射之後又遠遁的三千騎,看著這地上凌亂的篝火殘骸,驚訝于嬴子弋三千騎進入戰時狀態的度。

這是山後一片開闊的郊野,因為戰爭,變得凌亂不堪。

龍廣這次,並不打算分兵,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這方的戰馬與對方戰馬之間的差距。

利用這次突然的襲擊,一鼓作氣,沖潰敵軍,方是最為有效的方法。

騰龍軍團如一把鋒利的長刀,欲狠狠的刺穿前方的三千騎,把他們撕碎,蹂躪,碾成齏粉。

正如龍廣所料,騰龍軍團與嬴子弋三千騎的距離正緩緩的接近。

一點一點,清晰的甚至能夠看見對方騎士皮甲上的紋路。卻只見,嬴子弋的三千騎,後列的騎士回轉身來,張弓又是一箭。

之後,嬴子弋的三千騎卻是彌散開來,像一塊石頭落入了水中,水波蕩漾開來一樣。

只是,這在戰陣之中,卻是異常的詭異。起碼這種程度的作戰,騰龍軍團是無法做到的,天下也很少有騎軍能夠做到。

這一波箭雨被騰龍軍團騎士的手盾擋下,騰龍軍團的騎士並沒有受到多少的損失。龍廣皺著眉頭,在三千騎中尋找著嬴子弋的存在。

所有的戰陣都有一個中心點,那是連接所有分隊的中樞,是將軍號施令的地方。

臨陣指揮,尤其是馬戰,對于將領的要求十分之高。

上將者,指揮軍隊如臂指使。這是一個簡單的形容,可要是能夠做到卻一點也不簡單。將一萬,將十萬,將百萬,其難度是呈幾何級數上漲。

戰陣之中,熙熙攘攘,一個局部的潰散,也許就能夠引一次關于戰役成敗的絕大的危機。改變它,防止下一次的失敗,是每個良將都必須要做到的事情。無數次成敗較量之中,勝者必須要抓住那一絲的機會,改變戰局。

是那了!龍廣可以看見,那騎在戰馬之上,與周圍人迥異的稚子,正在和身旁的屬下說些什麼。

那屬下得命,仰頭作出怪異的姿勢,口中呼嘯聲起,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嬴子弋的三千騎飛快的變化著,每一刻都有不同。

不過到這里就結束了!

龍廣點了點頭,他的身旁,一個身著黑色盔甲的將領與一個身著火紅色盔甲的將領,各自帶著手下數百騎,從騰龍軍團的隊列之中奔出。這些騎兵的度要比騰龍軍團一般騎士的度快了很多。

這兩個將領正是龍廣的兒子龍修與龍且。而身著七海蛟龍甲的項少羽也跟在龍且的身後。

龍廣等的便是這一刻,他的兩個兒子,正帶著騰龍軍團中精銳中的精銳,以作誓死一擊!

而嬴子弋彌散開來的三千騎,陣列稀薄的看似很容易就要被這兩支隊伍攻入。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要慫

  


“哎呦,我去,怎麼都沖著哥哥我來了。 `”

嬴子弋回頭一看,現騰龍軍團的陣型已經做出了改變。的從隊列中奔涌而出的兩隊楚騎,無論是戰馬還是裝備,都比一般騰龍軍團的騎士要強上不止一籌。對方咄咄逼人,擺明了就是沖著自己而來的。

三千鬼獄幽騎並沒有被這兩隊突如其來的楚騎打亂,或者說,三千騎擺出的陣勢一直是軟綿綿的,並沒有和騰龍軍團的騎士硬踫硬的打算。

龍修與龍且所帶領的兩隊人馬像是兩只鋒利的獠牙,撕開了兩道口子,將幽獄鬼騎一分為三。

而中間的那部分便是嬴子弋的所在,他的身邊惟余百十騎。

快了,快了!

項少羽在心中默念著,那個自己一直想要找到打敗的人,就在眼前了。

項少羽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卻听一聲尖銳的鳴叫聲傳至耳邊,心中感到詫異的同時,卻沒有現什麼異常。

“不好,是天上。”

項少羽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嬴子弋的身上,沒有現,天空中盤旋著數頭猛禽。此刻,有一頭正向著自己而來。

項少羽抬起的手中的長槍,揮舞而起,直向那借勢俯沖,長鳴而來的凶禽。

這只生長在楚地深山中的紅嘴鷹凶悍有余,狡詐不足。空中霸主沒有想到自己的獵物竟然敢反擊,就這樣撞上了項少羽的槍口。`

長槍貫穿而入,鮮血濺到了項少羽的臉上,他的心中感受到一股興奮之意。戰意蓬,再看向嬴子弋時,他也正回轉頭來,臉上露出一股笑容。

項少羽不解,這有什麼可笑的?

天際,數只猛禽俯沖而下,瞄準的都是楚軍的將領,隨後而來的則是贏子弋身旁數十騎連的箭矢。

只有百十騎,可是一波箭矢的數量卻是成倍的增長。

一弓三矢,這樣的絕技,嬴子弋身旁的騎士掌握的竟然不在少數。

是啊!嬴賊的身旁,又怎麼會是一些庸手呢?

前方不斷的有人在倒下,項少羽心中的戰意卻越加高漲,拍馬追趕,甚至有些拖出了楚軍的陣列,快要與沖在前列的龍且相平。

“少羽,保持陣型!”

龍且提醒道。即使同樣的心中激動,但龍且畢竟年長了幾分,又久經戰陣,不像項少羽一樣失態。

“是!”

項少羽縱使求戰心切,卻仍然記得軍規如鐵,不可違抗。他微微放緩了度,御馬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君上,他們快要合圍了?”

嬴子弋的身旁,一名騎士如是說道。`

“那就加快度!”嬴子弋不甚在意的說道。

“是!”長嘯身起,那被兩股楚騎包圍的嬴子弋所率領的百十騎徒然加。

數名沖在嬴子弋前面的騎士張弓搭箭,射殺了兩股楚騎為的持長戈攔截的勇士。隨後,嬴子弋與百十騎沖出了陣列,將楚軍,將其余被分開的兩部分鬼獄幽騎拋下,絕塵而去。

“他們的戰馬居然還能提!小龍,嬴子弋要跑,我們該怎麼辦?”

龍且看了一眼左側方駕馬基本與之持平的兄長龍修。從他的臉上,龍且得到了與自己心中同樣的答案。

追!不死不休!

身在戰陣後側的龍廣皺著眉頭,心中詫異。

每一次與嬴子弋交戰,他在歷次戰爭中積累的常識都會被打破。

戰陣之中,這三千騎被自己的人馬分割穿插,甚至主帥都拋棄了自己的軍隊,放棄了指揮。處于這樣的劣勢,可是這支軍隊仍然沒有一絲亂象。

這太不尋常了!

是什麼在支撐著這樣的一支軍隊,龍廣並不知道。可是龍廣卻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傳令,左右兩軍圍殺敵騎。”

既然已經佔有了絕大的優勢,那就要將這份優勢擴大,直至勝利。七千余騰龍軍團的騎士分作兩部,想要將分割開來的鬼獄幽騎徹底圍攏剿滅。

而嬴子弋?龍廣看了一眼遠去的楚軍精騎,那里有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有著項氏一族的少主。

夠了!夠了!

龍廣的心中這樣的想到。

“公子,那數百精騎已經跟了上來。”

“終于來了麼?”嬴子弋一笑,做了一個止的手勢。

數十騎士紛紛勒緊了韁繩,奔馳中的戰馬緩緩降,最終停了下來。

嬴子弋轉過馬身,數十騎避開兩旁,讓出了道路。

一陣風吹過,枯樹上僅存的幾片葉子再也支撐不住,零亂飄落。數百楚騎跟了上來,嬴子弋可以看到,這其中不少熟悉的面孔。

這是幾次交戰之中,嬴子弋早已經熟悉了的面孔。

這其中,有著龍廣的兩個兒子,龍修,龍且,還有那宿命中的正派項氏一族的少主,未來的西楚霸王項少羽。

數百楚騎看著停止了腳步的嬴子弋,並沒有乘勢圍殺。百步之外,楚軍也跟著停了下來。

項少羽持馬走在了前列。這數百騎中,龍修龍廣在軍中的身份比項少羽要高上很多,但他們都自動退居下,儼然將項少羽當作了主人。

“嬴子弋,你為秦國公子,我軍本理應以禮相待。但焚都之仇,戕王之恨,不可不報。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項少羽抬起長槍,對著贏子弋,說道。

沒有得意,沒有譏笑,項少羽面容真摯。他在貫徹身為貴族故老相傳的禮儀。

“少羽!”龍且擔憂的說道。所謂體面的死法,意味著,項少羽要與嬴子弋決斗,勝者生而敗者死。

這一點,龍修明白,龍且明白,在秦軍陣前的嬴子弋也同樣明白。

只是嬴子弋卻是很不屑,微微搖了搖頭,轉過馬身,對著身後數十騎笑著說道︰“諸君,飯後熱身結束了麼?”

“願為君上效死!”百十騎同聲高喝,聲勢 赫。

“那好!”嬴子弋再度回轉馬身,面向了楚軍。

“陪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已經結束,全軍——沖鋒!”

隨著贏子弋號令而下,呼嘯聲起,長刀飛揚,那百十騎擺開了楔形陣,向著人數遠多于自己一方的楚騎直奔而去,沒有一絲多余猶疑。

這一刻,天地似乎都靜止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就是干

  


望著徒然難猶如猛虎出山的秦騎,項少羽的心中是空蕩蕩的。`

此時日已西斜,可是那明晃晃的陽光似乎格外刺眼。額頭泛出密密的細汗,項少羽微微的喘著氣,身體感覺格外的煩躁悶熱。他咽了一口唾沫,舉起了長槍,可是舉止卻是軟綿綿的,就像是第一次摸到妹子手的好男人一樣,緊張,不安。

不光是項少羽,就連龍且龍修還有數百楚騎都沒有想到,對面那百十騎居然像瘋子一樣直接沖了過來。

驚訝于敵人的瘋狂,憤慨于敵人的狂傲,數百騎拿起了長槍盾牌,拉起了韁繩,就像是平日訓練的那樣,打算對敵人進行一次反沖鋒。

百步的距離,對于高狂奔的騎兵來說,不過是數息之間而已。

嬴子弋並沒有給項少羽和數百楚騎足夠的思考時間,也沒有給他們多少準備的時間。

踫撞,隨之而來。

只是,與項少羽料想的不同。

為什麼?明明是已經多少次的訓練,事到臨頭,為什麼長槍還是在向下傾斜,無法精確的對準敵騎的要害?為什麼盾牌不能在舉得左一點,這樣就能格擋掉敵人的攻擊?

項少羽心中這樣自責道,可是身體卻無法作出反應。

眼看著前方保護自己的兩名騎士被敵騎的長槊刺穿,鮮血噴濺。`項少羽身體僵硬,心中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來。這一刻,他想到了死亡。

巨大的疼痛感襲來,項少羽整個人都被人從馬上掀了起來。

在空中的一瞬間,項少羽看到了很多,那百十秦騎臉上對于生命的冷漠和嗜血,小龍臉上的焦急與慌亂的指揮,自己這方數百騎臉上的慌亂

只是,隨著身體掉落到平整的地面上的一瞬間,與身體上的疼痛相比,項少羽內心是平靜的。

我,還活著!

項少羽在慶幸著。他就這樣睜開雙眼,看著湛藍的天空,一動不動。他不想動,不管一側爭斗是如何的激烈,他在躲避著,也在畏懼著。

“總算把這位爺給弄出去了。”

看著掉落在場外的項少羽,嬴子弋心中是松了口氣。

這坑爹的大反派系統!若是項少羽就這樣在這場戰斗中掛了的話,自己的下半輩子可沒有了著落了。

沒有膠著的顫抖,沒有棋逢對手的酣暢,嬴子弋的百十騎將騰龍軍團數百精騎沖了個底朝天。

集結沖鋒,沖出了楚軍陣列的幽獄鬼騎在嬴子弋的指揮下,打算進行第二次的沖鋒。

“嬴賊,休欺我楚軍無人,拿命來。`”

戰陣之中,龍廣之子龍修看見不遠處的嬴子弋,雙眼皆為怒火,提著槍就對著沖在前列的嬴子弋而去。

嬴子弋的身旁,一個老者從馬上躍起,飛向了空中。龍修看見,老者用一塊步蒙著雙眼,背後是一把古樸的長劍。

老者的身姿在空中飛舞著,直對著龍修而來。龍修卻是不懼,拿起了長槍對著老者一刺,想要逼退老者。

若是這一擊成功,那老者自己就會被下墜的力道所吞噬,深受重傷。

可是,讓龍修沒有想到的是,老者拔出了長劍,劍尖點在了直刺而來的龍修的槍尖之上。借著這一點點微小的著力,老者改變了自己的飛行的軌跡,翻了個跟斗,腳尖輕輕點在了龍修背後的馬鞍凸起的部分之上。

龍修的戰馬依然在奔馳著,可是那劇烈的搖晃沒有影響到老者。他的身姿平穩,像是沒有一絲的重量,如枝頭秋葉,隨時飄落,卻又穩若泰山。

龍修長槍回轉,想要將身後的老者逼下馬去。

閃爍著寒芒的槍尖近在眼前,老者恍如未覺。下一刻,老者的身姿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傾斜,堪堪的避過了這一擊。

強橫的勁力氤氳在手掌之上,長劍飛馳而去,卻是向著龍修座下的戰馬。

戰馬出一聲慘烈的嘶鳴的同時,老者離開了馬背。掌刀落下,將跟在龍修身後的一名想要偷襲的楚騎斬落馬下,奪了他的戰馬。

龍修從馬上翻落而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再爬起來時,他髻凌亂,甲冑不全,樣子狼狽。

“呸!”

龍修吐掉了口中的鮮血,將手中的長槍棄掉,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大哥!”

陣列之中的龍且看著此情此景,擔憂的喊道。

戰陣喧嚷,龍修並沒有听到。但即使他听到了,此刻也沒有一絲精力去理會,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老者身上。

秦軍的第二次沖鋒開始了,擋住!要擋住啊!

就在龍且握緊長槍,心中默念的同時。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矮小的黑影。

“最討厭長得比我帥的人了。”

龍且只听到這麼一聲,隨後,他整個身體與戰馬就分離了開來。

“將軍,將軍!”

部下的呼喊聲越行越遠,龍且只感覺到,自己是這樣的無力,在對方的手中,一動也不能動。

猴子提著龍且,將他從戰陣之中硬生生的拽了出來,扔到了一旁的平野的土坡之上。

脫離了束縛,龍且立馬站了起來。他看到,那道矮小的黑影是一個長得極其猥瑣的人。

“你是誰?想要怎麼樣?”

猴子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家伙怎麼了?不就是年紀輕輕長了一張小白臉麼,其它也沒什麼特別的。真不知道酋長他老人家干嘛要這麼區別對待。

猴子就站在了那里,一動不動。龍且卻是焦急萬分,因為遠處的戰場,嬴子弋的騎士已經要開始起了第三次的沖鋒了。而自己的這一方,陣列已經變得無比的稀落。

“讓我走!”

猴子沒有回答,只是站在了那里。而每一次龍且的攻擊,都被猴子輕易的接了下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龍且明白,就算他能及時趕回自己的戰場,與自己的同袍共同戰斗,也已經晚了。

嬴子弋的騎軍越戰越勇,似乎沒有極限,彷如鬼獄中來的修羅一般。第三次沖鋒,已經將數百精騎的士氣打磨的一干二淨。

軍心一喪,勢難回天!

接著,便是屠殺的開始。

嬴子弋一騎孤立,微微搖了搖頭。

我這反派當的,不僅要照顧正派,還要連正派的小弟也一並照顧了,真tm憋屈!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全部

  


每當戰火熄滅,大地總是被鮮血所掩蓋。`烽煙燃起,總是以生命的消逝作為終尾。

戰場之上,滿目狼藉。嬴子弋的鬼獄幽騎在戰場上做著掃尾的工作。

數百楚騎,沒有一騎逃脫。零星的戰馬還在自己的主人身旁,不肯離去。

禽畜尚且如此,何況于人乎?

三個不同的年輕人,第一次感覺到了現實的殘酷。

這一刻,有人傷痕累累,搖搖欲墜,手中長劍觸地,強撐著自己不能倒下。有人牙關緊咬,目呲欲裂,看著那遠處已經落幕的戰場,不知在想什麼?還有的人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眼望著天空,腦中是一片的空白

嬴子弋此刻並沒有理會這些未來的敵手的意思。望向遠方,那里戰事正酣,嬴子弋召集好了人手,準備殺一個回馬槍。

收到了嬴子弋的命令,老者收起了長劍,欲轉身離開。與龍修身上的傷痕累累不同,老者身上的衣服完整如初,神態閑弛,似乎絲毫沒有將眼前的對手放在眼里。

“等等等!告訴我,你就什麼名字?”龍修不想跪下,因為疲累,他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眼前的老者實在是太過強大,剛才一場大戰,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斷水!”輕飄飄的話語傳來,斷水的聲音中沒有一點的感情。也許是老者在大慈悲,對于這個倔強的人產生了一絲不應該的憐憫。也許是老者在戲弄這個在他看來無異于螻蟻的年輕人,就像是貓在逗弄老鼠一樣。

總之,老者還是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龍修。隨後,龍修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收到了嬴子弋的命令,猴子縱身遠去,不再理會身後沉默中的龍且。`

看著猴子遠去,龍且沒有做什麼過激的反應。他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長槍,前往那滿目瘡痍的戰場上。因為,相對于自己,那里還有更需要照顧的人。

今日的這個戰場上,有人因為挫折而變得頹喪,也有人因為挫折而變得更加堅強。

而另一邊的戰場上,戰事漸漸膠著,龍廣的心中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嬴子弋的騎士只守不攻,從來不動一次攻擊。他們只是依靠優良的戰馬與自己這方拉開距離,然後以精湛的箭術收割著生命。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龍廣在戰陣之中指揮,更容易察覺到,自己這方的士氣與銳氣已經不像當初一樣,日正當中。士兵的攻擊已經開始展現出頹勢,戰馬經過這麼高強度的對戰,也已經氣喘吁吁,度在不斷下降著。疲勞正如一個惡魔一樣,隱藏在黑暗中,隨時準備襲佔騎士們的心靈。只是,被眼前激烈的戰事所掩蓋,騰龍軍團的騎士們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的這個惡魔。

反觀對面,自開戰以來,對方的騎士沒有露出一次下風。箭如疾風,勢若閃電,對方沒有讓龍廣抓住一次的機會進行反擊。

這就是兩軍之間的差距麼!龍廣心中悲嘆。

隨著騰龍軍團騎士不斷的減少,開始佔絕的優勢正被對方一城一城的扳回來。即使明面上還佔據著數量上的優勢,可若等到自己的騎士現了那個惡魔,那麼一切就已經太晚了。

龍廣是一名優秀的將領,從戰場之上能夠敏銳的觀測一場戰爭的走向。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感覺到心力交瘁。沒有什麼比知道注定失敗的戰爭更讓一名將領還要崩潰的了。 `

對了,嬴子弋!只要龍修他們能將嬴子弋的頭顱帶回來,那麼,勝利的天平還會再度倒像自己這方。

長嘯聲起,龍廣忽然現,對方的騎士的士氣變得更加高漲了起來。

是什麼?

龍廣在尋找著,終于在那戰場的邊緣,看到一個幼小的身影。

是嬴子弋!

這一刻,龍廣的心中是空蕩蕩的。

自己的兩個兒子怎麼樣了?項少羽又怎麼樣了?那數百精騎又怎麼樣了?

種種疑問涌上心頭,這一刻,龍廣的心動搖了。

隨著嬴子弋的到來,本來分為兩部的鬼獄幽騎,擦著騰龍軍團陣型的邊緣,向嬴子弋的方向靠攏。

戰場之上,騰龍軍團沒有一個騎士能夠擋住那一股股洪流匯聚,最終變成滔天的巨嘯。嬴子弋的騎士竟然沒有露出一絲的疲態。

終于到了麼?決戰!

雙方都在集結陣形,為最後的決戰準備著。

長嘯聲起,號角沉沉。最後的決戰開始了,這一次的對決沒有一絲的狡詐與詭計,而是最為原始的踫撞。

血與血,意志與意志之間的較量!

為什麼?已經到了如今的時刻,秦軍的戰力還在上升?龍廣分明看到,自己前鋒的陣列被秦軍輕易的撕碎。而秦軍的前部已經沖進了楚軍的中陣之中。

這不可能,沒有哪一只軍隊經歷了這麼長時間高強度的戰斗還能繼續提升戰力的。

啊!對了,對了。

龍廣忽然醒轉,不是秦軍在變強,而是騰龍軍團的騎士變弱了。

騎士們的陣列一點一點變得疏散,不復原來的緊密。汗若雨下,戰馬力竭。長槍傾倒,那握著弓的手甚至已經拉不滿弓弦。

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疲勞,如今已經席卷騰龍軍團每一個騎士。

對方是不是也在等待著這一刻?

騰龍軍團的崩潰也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廝殺在繼續著,只是已經沒有了懸念。嬴子弋的鬼獄幽騎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著戰場。

殘陽垂落天際,天**晚。

戰場已經變得格外落寞。這場戰爭中,有的人選擇當了逃兵,而有的人則選擇繼續抵抗。

生命與信念之間,每一個人的選擇都有不同。

龍廣早已經跌落馬下,他的戰騎也在戰爭的漩渦之中消亡。此刻,他的身邊,正圍繞著十數個殘兵敗將,持槍抵御著秦軍的圍攻。

如此微不足道的抵抗,秦軍的一次箭雨就能吞噬掉他們所有的努力。可是,他們依然選擇堅守著,而不是屈膝投降。

每一個楚軍臉上都神色堅定,事實上,在鬼獄幽騎兵鋒之下,現在還能活著的人,無不是武藝高強,意志堅定之輩。

嬴子弋分開騎軍人馬,悄然來到了這十數人的面前。

面對著嬴子弋,這十數人中,咬牙切齒的有,痛聲咒罵的有,把劍躍躍欲試的也有只有一人,始終保持著冷靜。

離得近了,龍廣終于看清了嬴子弋。對方面容稚嫩的仿佛是一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需要時刻呵護著的孩子。可是又有誰能想到,正是這個稚子,在天下掀起了滔天的風暴。

“你知道你是怎麼輸的麼?”嬴子弋開口說道。

“技不如人,徒之奈何!”龍且自嘲的笑了笑。

“不!論指揮,你並不遜于我軍中任何一個將領,甚至要比他們中絕大多數人要強。可惜的是,你身旁的這群騎士。”

“他們都是好士兵!”龍廣說道。

“沒錯,我並不否認這一點。可惜,正因為他們是好士兵,所以你才會敗。”嬴子弋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因為,他們將士兵當作了一種職業,打仗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我身後的將士,對于他們來說,戰爭便意味著全部。”

這一刻,龍廣心中有著一種釋然的感覺。嬴子弋欲走,龍廣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逃了!”

望著遠去的嬴子弋,龍廣的心中甚至閃過了一絲感激。盡管他知道,接下來他與身旁的將士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未來

  


馬車轆軸緩緩停下,肅殺的軍營之中,秦軍所有的將士都在等候著。 `

士兵列陣,將校列隊。而王翦,蒙武則帶著一干高級將領在營門前靜立。

坐在車輦之中,大秦長公子,秦國第一王位繼承人扶甦輕放在雙膝上的手微微握緊,他還是很緊張的。

走進軍營,這畢竟是他為數不多的體驗之一,而他的身上也擔負著重大的使命。

這個使命便是讓大秦的數十萬將士認識他,了解他,讓他們知道秦國的第一王位繼承人也是能夠與將士同甘共苦的,共同作戰的,而不是一個只會在咸陽王宮中紙上談兵的趙括。

“老將參見長公子殿下。”

“屬下參見長公子殿下。”

這座軍營乃是王翦本帳所在,有著近五萬的將士。如今他們列陣高呼,聲勢是何等的驚人!

扶甦的手一抖,他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自己那顆振動不已的心,從車上走了下來。

“王翦將軍,諸位將軍,扶甦這里有禮了!”

“公子折煞老將了!”王翦匆匆向前走了兩三步,握住扶甦正在行禮的雙手。

“公子持王上符節,不可如此,不可如此。”王翦趕忙說道。 `

被王翦這麼一攔,扶甦顯然有些失措,不過他隨即笑道︰“王翦將軍與諸位將士同為我大秦之柱石,當受得了扶甦這一禮。”

“哈哈哈!公子說笑了。帳中已經準備好酒水,末將等人為公子接風。”

扶甦的心中,本還想與軍中的各位將領和士卒寒暄幾句。如今被王翦這麼一說,扶甦也只好放下心中的計較,乖乖的隨著王翦進帳。

帳中被裝飾的金碧輝煌,所用的酒器漆盤樣式一新,果鋪肉食也是上等的貨色,看來都是新采購的。就連在帳中侍候的也都是細皮嫩肉的少年,不似軍帳之外的粗漢。

扶甦眉頭一皺,向著王翦問道︰“將軍們平日里也是這樣子的麼?”

王翦被扶甦這麼一問,馬上明了其意,當即說道︰“公子持王上符節,一舉一動,如王上親臨,我等怎敢用尋常物什慢待。”

“將軍不必如此客氣。我臨來之前,父王曾說,諸位將軍都是扶甦的前輩,讓我多向諸位將軍學習。眼下大軍伐楚,諸事多有不易,我們還是不必如此奢華的好。”

“老將明白了!”王翦揮了揮手,侍從很快將帳中的果鋪肉食酒水撤下,換上了尋常的軍中吃食。

王翦讓扶甦坐在了座,帳中諸將一一落座。

“公子此來,一路勞頓。`老將在此敬長公子一杯。”

“請!”

一杯飲盡,扶甦問道︰“王老將軍可有十四王弟的消息?”

“這軍中最後接到的消息,是十四公子攻陷楚都之後,在壽春附近襲擊了一隊押送糧草的楚軍。之後,便再也沒有消息傳來了。”

“是麼?”扶甦的臉上意味難明,喝了一杯酒,說道︰“當日在咸陽王宮之中,十四王弟曾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只率本部三千騎,就能攻陷壽春。當時,滿朝文武包括我在內,都以為王弟是在信口胡言。如今時移事易,想不到,王弟真的立下如此大功。只是楚都一陷,楚國大軍合圍,真不知道王弟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脫困?”

扶甦最後一句,話中之意甚是擔憂。只是帳中諸將何曾有一個糊涂人,長公子殿下在擔憂什麼,還真有點不好說了。

寢邑。

當日壽春淪陷,楚王薨世的消息傳來,項燕當機立斷,在營中率領諸將奉昌平君為新一任的楚王,才堪堪穩住了軍心。

如今,這寢邑已經成了楚國的陪都,昌平君臨時的宮殿便在其中。這是從一座貴族的行轅改造而成的。

簡陋,狹小,甚至有些寒酸,這座宮殿根本不符合楚王的身份。只是現在乃是楚國危難之際,昌平君也不強求,欣然接受了這一切。

時值深夜,空蕩的王殿中,昌平君端在王座之上,正處理著楚地大小的事物。

身著九章王服,玄衣裳,上繪昌平君此刻看來頗有王者威儀。

一陣風吹過,昌平君忽有所感,抬起頭來。

殿中,來了一位不之客。黑袍之下,隱隱白飄舞。長劍寒光閃耀,造型獨特,來人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把聞名天下的妖劍——鯊齒。

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流沙之主衛莊。

“想不到,現在你的身邊防衛居然如此松懈,那些高手呢?”

“既然明知會敗,又為何還要拉上這麼多人呢?”昌平君並不驚訝衛莊的到來,舉止從容,甚至似乎早就在等待一般。

“看來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可惜你踏上的是一條不歸之路。”

“是啊!不歸之路。”昌平君微微抬,喟然嘆道︰“老夫老矣!我們這一輩的人,逐一逝去。正如這浩蕩了數百年的時代一樣,終將結束。未來,並不屬于我。”

“你所言的那個未來,是在公子扶甦的身上?”衛莊嘴角微翹,不屑的說道。

“你覺得如何?”

衛莊與昌平君有舊。這次,昌平君讓人找到流沙所在,用人情相邀,請衛莊出山暗中護送公子扶甦一程。

以公子扶甦身邊的防衛力量,昌平君此舉未免有些畫蛇添足。

但昌平君此人,衛莊雖然只是見過數面,但是也是深有了解。他絕不會做無用之事。

其中之意,不言而明。

昌平君在為衛莊指明一條道路!一條能讓衛莊和流沙在新時代繼續生存下去的道路。

“你所說的那個未來並不是我想要的。”衛莊毫不留情的拒絕道。

“我從來不欠人,當年在新鄭的人情,如今我已經還了。”

衛莊轉身欲走,昌平君也沒有挽留的打算。他微微搖頭,苦笑道︰“術以知奸,以刑止刑。以流沙的宗旨,本應該是最適合在秦國展的。可惜了!”

“對了,順便附帶給你一條消息。”衛莊快要走到殿門口,側頭說道︰“楚國怕是要亡了!”

昌平君卻是了解其意,長嘆了一口氣,“看來龍廣並沒有擋住嬴子弋。”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抱團

  


夜沉似水,營火明明。`

秦軍大營,王翦將帳中,扶甦長公子的接風宴仍在進行著。

“公子,末將敬你一杯。”李信似乎是喝多了,拿著酒樽站了起來,向著扶甦敬酒。

扶甦舉杯回敬,只是舉動中多有些別扭的感覺。憑心而論,對于現在軍帳中有些嘈雜的場面,扶甦是很不喜的。

儒者,禮也。

扶甦好儒,也正因為此,所以才有些不適應此時的場景。

軍中本是尊卑分明的地方,平時每一位士兵,每一個將領的規矩行止都是有條規可塵。違背者,後果嚴重。

可是酒桌之上,這幫大老粗喝多了,可就有些不管不顧了。

大帳之中,上百將領,勾肩搭背的不在少數,吹牛打屁的不在少數,就連談論用兵行軍的也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有人甚至在討論自己這趟楚地之中又得到了多少戰利品,又納了多少侍妾媵婦這樣上不了台面的話

王翦看出了扶甦的不耐,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拿起酒樽滿飲一口酒,他銀白的胡須沒有沾上一點水漬,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

“王老將軍。”扶甦剛剛回敬了一個說不出名字的將領。他臉色通紅,向著王翦說道。

這帳中的將領一人一杯,向著扶甦敬酒,即使酒量再好的人,也怕是也撐不住,更何況是扶甦這樣初出茅廬的小伙子。`

“公子,何事?”

“我有些酒醉,想要先行退下,這邊麻煩王老將軍了。”

王翦一笑,說道︰“長公子殿下,請!”

扶甦剛欲起身,卻不料帳外喊聲大作。

難道是楚軍來襲營了?不可能啊!中軍營地前還有三個大營,四十九座大寨。楚軍想要過來,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帳中,不少將領如此思量著。

“將軍,諸位將軍!”巡營校尉匆忙的跑了進來,跪了下來。

“何事,如此慌張?”

王翦面沉似水,聲音雄厚,一點也不見酒後之態。厚重的聲音如定海神針,讓在場的諸位將領那有些驚魂不定的心都靜了下來。

“是是十四公子,他的使者到了。”

听聞這小校此言,扶甦剛站到一半的身子像失去了重心一般,重新又坐了下來。

“只是十四公子的使者,帳外又為何這樣喧鬧?”王翦問道。

“那使者持十四公子符節,一路高聲宣揚,說︰十四公子在楚廢都之南大敗騰龍軍團,如今潁水以西,淮水以北大片楚地都已經歸附我秦國。將士們高聲喧嘩正為此事。”

听聞此言,滿帳寂靜。 `剛才還酒酣耳熱的眾位將領,一瞬間就清醒了。

“哦?把使者傳上來。”王翦一笑,說道。

“卑職拜見王老將軍,拜見諸位將軍。”來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校尉,但是在眾將雲集的大帳之中,卻是一點也不怯場。

扶甦看著這個身姿挺拔,面容清秀的少年,暗道自己王弟的手下還真是沒有一個庸人。

“十四公子現在何處?”沒有問事情的起因結果,王翦徑直問了嬴子弋的所在。

“十四公子率領人馬正離此地百里之外,最遲明天傍晚,就將趕到。”

王翦看向了公子扶甦,詢問道︰“長公子,此刻天色已晚,是否容我等回營休憩。”

“好好!”扶甦似醒未醒,愣愣的說道。

“末將告辭!”

“末將告辭!”

“末將告辭!”

大帳之中,剛剛還是人流雲集,此刻卻已經是空空蕩蕩。包括扶甦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退去,只余王翦與蒙武兩人,把盞而飲。

“老兄此舉,可是讓我有些看不懂了。”

帳中,蒙武舉起酒樽,喝了一杯之後,說道。

“什麼?”

“老兄在兩天之前就已經收到了南方楚地歸附的消息,為何剛才扶甦公子詢問,卻是一點口風也不漏?”

“蒙武兄真的不明白?”王翦臉上狡黠的笑容泛起,猶如一只狐狸,說道。

“歷來儲位之爭,刀光劍影不下戰場。扶甦公子乃是嫡長子,本來這儲君之位非他莫屬。可惜,王上態度不明。甚至宮中傳出消息,王上似乎有讓十四公子繼承儲君之位的意思。”

“噓!蒙武兄此言,已非臣子本分。”

王翦語氣嚴厲,面上是一點笑容也無。

“哈哈!好吧!老兄,你還沒有回答剛才我的問題呢?”

“我等武人效忠王上,只管用心與戰陣之上。這儲君爭奪,凶險無比,何況十四公子年幼,將來會怎麼樣還不好說,我等又何必要及早下注呢?我不說,只是為了不讓長公子覺得我與十四公子走的太近。”

“原來是這樣!在下告辭。”

待蒙武走後,帳中只剩下王翦一人。

“王老將軍,你的演技還真是一流。”

突如其來的調笑聲,王翦並沒有驚訝。這位大秦繼白起之後第一軍神此刻老神在在的喝了一杯酒,說道︰“東君大人真是說笑了。老夫掌三十五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物資就是一個大縣一月的用度。多少人在暗中盯著,老夫不得不小心翼翼啊!”

帳門沒有一絲顫動,夜火搖曳之間,有一道亮麗的身影突然出現。焱妃一襲黑衣,長束在了腦後,嫵媚中別有一股英姿。

“既然如此,老將軍又為何要將注下在十四公子的身上?要知道,秦王的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啊!”

“哈哈哈!”王翦大笑,看著焱妃︰“東君大人修為雖然已臻化境,可卻是一點也不了解帝王的心思啊!蒙氏一族三代皆受大秦重用,靠的是什麼?靠的是對于王上的忠心耿耿,從不插手于儲位之爭。我和蒙武的這番談論,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王上的御案上。”

焱妃想了想,似乎是被王翦說服了。可王翦下面一句,卻是讓焱妃更加理不出頭緒來了。

“只是王上會信麼?”

王翦笑了,笑的跟個狐狸一樣。

“信不信其實並不重要。還記得白起麼?武安君當日也不曾想要謀反,不還是被昭襄先王處死了。帝王在乎的從來只是自己的臣子有沒有威脅自己王位的實力。這便是權利之毒。不巧的是,老夫有這個能力。過不了多久,十四公子怕也會有這個能力。這也是我為何要投向十四公子的原因。”

焱妃似乎有些明白了,這是要抱團取暖,還是要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合作

  


日正當中,千騎奔騰。`

“停!”

千軍之中,嬴子弋抬手,做了一個止的動作。長嘯聲起,號令傳至。高奔馳中幽獄鬼騎緩緩停下,數千騎士按馬而立。由動至靜,一氣呵成,不見一絲局促。

嬴子弋微微抬,烈日正炙,趕了數個時辰的路,身上不覺已經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嬴子弋派出的巡騎很快歸來,就在前方一里之處有一片林蔭,那里還有著水源,可供休息。

“行!”

號令而下,由靜而動。數千騎再度奔馳,趕往了那片休息場所。

“公子,水。”

小鶴從山上留下的泉水中打了水後,很快遞給了躺在大樹下的嬴子弋。他的身旁,小蝶為其捏腰,小狐為其捶腿。

嬴子弋打開皮袋口。喝了一口水。清冽的泉水中有著一股草木清香之氣,一口灌下,驅趕了身上的煩悶之氣,甚是舒爽。

“小狐,小蝶,你們也喝吧!”

“謝謝公子!”小狐,小蝶接過了水袋,道了聲謝,也小口的喝了起來。

“烤肉串啦!”

黑熊嚎了一嗓子,提溜著一只剛打來的野兔。 `在林間休整的騎士人影攢動。吃貨們頃刻聚集在了火堆旁。

只見黑熊拿捏著,在一幫新手面前,端起了老司機的架子。

“這肉要這麼烤還要撒下這些烤的時間不能太久”

“你這個大黑熊,別這麼磨嘰,肉串快要糊了。”看著擺著架子慢慢悠悠的黑熊,猴子不滿的叫嚷道。

“你這個色鬼懂什麼?”黑熊別著眼,大臉上滿是不屑,一副我是吃貨我自豪的樣子。

“你這個吃貨!”

“色鬼!”

“吃貨!”

“色鬼!”

一場關于吃貨與色鬼的爭端已經開始,黑熊渾然不覺手上的肉串已經有些焦了。

嬴子弋看著這副場景,輕笑一聲。這兩人的關系看似緊張,但是暗中卻是十分不錯。不然以猴子的武功,黑熊也不可能在他手底下撐過幾個回合。

嬴子弋站了起來,對著身旁的三個少女吩咐道︰“我在周圍轉一下,你們準備準備吃的。”

“是,公子!”

三個少女應聲,起身遠去,準備在林間打些野味。

嬴子弋一人走向了林地的深處。`這片林地很是稀疏,秋風席卷之下,則顯得更加稀落。樹葉沙沙作響,泛黃的秋葉落在地上,偶爾還有一兩只走獸竄來竄去。嬴子弋知道,林間所有的生物都在準備著,為了迎接那萬物寂靜的寒冬。

沒有欣賞這秋景的功夫,嬴子弋運起全身功力,向林中深處而行。

大概走了一刻鐘的功夫,嬴子弋輕飄飄的從樹枝下躍下。腳尖輕輕落地,膝蓋彎曲,嬴子弋再直起身來,他的眼前,有一個著一身黑袍的人。

“想不到十四公子年幼的外表下,武功卻是如此了得?”

“衛莊先生見笑了,不知先生找我前來,卻是為了何事?”嬴子弋點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衛莊轉過身來,白飄舞間,鷹隼般犀利的眼眸注視著嬴子弋。兩人都是獨自前來,身邊沒有一個手下。看似平和的局面之下,暴露的是衛莊滔天的膽略與自信。

兩人就像是處于天平兩端,一方加碼,必然導致局勢的傾斜。而現在,卻處在平衡之中。

一時間,衛莊對眼前的這個稚子倒是有些惺惺相惜。

“合作!”

“合作?”

咋听此言,嬴子弋還是有點愣的,沒有搞明白衛莊的意思。

“昔年在燕地,先生曾說與蓋聶不可能同處秦國。現在蓋聶仍在咸陽,深受秦王信重,而先生為何又改變了注意?”

“不!我並沒有改變主意。”嬴子弋記得,衛莊的臉上以前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那是強者對于弱者的不屑與譏誚。

如見,這絲笑容已然不見。

“我只是要與你合作,並不是與秦國合作。”

“哦!”嬴子弋卻是有些理解衛莊的意思了,說道︰“楚國大勢已去,齊國也必不能獨存。這兩個心頭之患被除去後,燕代兩國的存亡,也不過是秦王覆手之間而已!新的時代將要來臨,那是長劍銷沉,戰火熄滅的時代。可惜的是,先生對于這個時代並不滿意。所以,你想要利用我。”

“不!我們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衛莊說道,嘴角微翹。“無論時代如何改變,有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永遠的厲害沖突,無盡的生死抉擇,這便是縱橫。只有蓋聶,才會去追尋那遙不可及的理想國度。”

衛莊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嘲諷一下蓋聶。不過,嬴子弋看見衛莊剛剛說起蓋聶時的表情,總有一種不甘的樣子。

“強者想要生存下去,就得變得更強。無論是我,還是你,都是一樣。我們,注定只有一條道路可走。要麼登上絕頂,成為眾生遙不可及的存在。要麼,化作枯骨,成為強者們的踏腳石。”

“!”莊叔眼中流光閃動,看著嬴子弋,希望從他的眼中得到認同。

只是我們的主角嬴子弋同學完全就是沒有獲得莊叔好感度的覺悟,說道︰“對于成為那樣的存在,我並沒有興趣。不過,我們卻不是不可以合作!”

莊叔一笑,也不強求。“在關鍵時刻,流沙,甚至是我,都可以成為你手中的一把利劍。然而,你要幫我一件事情。”

“什麼?”嬴子弋問道。

“韓非!”莊叔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幫我調查他的死因。在秦國之中,沒有人比你更加合適,也沒有人比你更加有這個能力。”

衛莊看似無情,然而對于這位昔年的同窗,還是十分上心。

“好!我答應你。”嬴子弋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白玉令牌,拋給了衛莊。“以後,我們就用這個聯絡。”

嬴子弋走後,衛莊站在原地,一手撫摸著那枚白玉令牌,自言自語道︰“世間之人,莫不在嬴政的腳下戰栗。然而他今後最大敵手,也許就是這個小子。真是有趣!”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歸營

  


日漸西沉,旌旗不展。`

王翦大帳所在,一絲風也沒有,數萬將士列陣而立,已經等了兩個時辰,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一點牢騷。無論他是秦軍中的一小卒,還是那些指揮戰陣的將軍。

靜!很靜!

扶甦一人站立于營門之,等待著,他的身後跟著的是以王翦蒙武為的諸位大將。

在場之人,心思復雜的不在少數。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這一場兄弟會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儲君之位,何況是秦國的儲君之位。這意味著什麼?那是通往天下至尊之位的通途。

王翦瞥了一眼前方的公子扶甦,暗暗咋舌。人非聖賢,沒有一個凡人會對那把位置不動心。包括眼前這位溫文有禮的謙謙公子。

只是,要坐上那把寶座,光靠身份還有血脈可是不行的。

來了。

遠方煙塵滾滾,隱隱傳來聲聲號角聲。王翦從營門外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影。然而王翦大營前方的幾座啊寨十數座哨所,都一一為其放行。

不通報主將王翦,便能毫無顧忌通過這三十五萬大軍所構築的防線。除了嬴子弋的三千騎,沒有一股人馬能夠讓前方秦軍做到這種程度。

騰龍軍團一破,幽獄鬼騎已經名傳天下。`恐懼,這是所有楚民最為直觀的感受。而南方楚地在安昌君與昭雲君的策動下,歸屬秦國。那五萬卒四分五裂之後被一一擊破,更是將這股恐懼推上了**。然而,敵人的不幸就是己方的大幸。經此一役後,嬴子弋的威望在秦軍將士之中已經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末將參見十四公子!”

“屬下參見十四公子!”

營門之外,除了公子扶甦,包括王翦在內的所有的將領還有在兩旁列陣的士卒都跪拜下來。

軍中最重法度,禮儀尊卑,不可逾越。以嬴子弋的身份,縱使是公子之尊,本來眾將士也不必如此。

但軍中也重戰功。商君立二十等爵,沒有軍功,就是宗室子弟,也無法領到爵位。沒有實打實的戰績,就是長公子之尊,怕也是不會受到待見。反之,亦然。

嬴子弋騎在自己的小馬駒之上。營前寬闊的直道上,幽獄鬼騎隨之而後。對于眾將的尊崇,他欣然領受。

“都平身吧!”

“末將多謝公子!”

“屬下多謝公子!”

數萬人同時吶喊,聲勢之隆,讓列于位的扶甦心中失措。

看著面色自若的嬴子弋,扶甦的心中,暗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麼?

“扶甦哥哥,你也來楚地了麼?”

嬴子弋從馬上一躍而下,親切的說道。`對于公子扶甦,他還是有著好感的。

“子弋,你回來了。來,兄長為你接風。”扶甦拉著嬴子弋的手,就往里面的營地里走。

從營門到王翦的將帳,大概有著一兩里的距離。嬴子弋與扶甦還有眾將寒暄著,熱鬧至極。

進得帳中,嬴子弋將位讓給了扶甦,自己與王翦坐落到了扶甦的兩旁。接風宴便開始了。

嬴子弋與扶甦之間,相當的和睦。沒有一絲為了儲君之位而拔刀相向的痕跡。

但誰也不知道,就在這和睦的場面之下,蘊藏著的是怎麼樣的風暴?帝國的戰爭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打響,卻比以往任何一場戰役都要慘烈的多。

夜晚,嬴子弋的帳中。

此夜風寒,嬴子弋的帳內卻是溫暖如春。

銅獸嘴中,冒出裊裊香煙。銅爐之中的香料,不僅價值昂貴,還可以驅趕蛇鼠蟑蟲。

嬴子弋躺在自己鋪著厚厚絨毯的榻上,十分愜意。

“你來了麼?”

“是的,公子!”

焱妃的身影出現在了嬴子弋的大帳之中。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公子想的沒錯,楚都被焚的事情,的確與昌平君有關。不過我不明白,昌平君為何要這麼費勁心力,栽贓公子。”

“我也不明白。但也許是會了公子扶甦。”嬴子弋看著大帳頂端,兩眼無神,不是很肯定的說道。

“農家已經沉寂了下來,昌平君暗中所有的力量多已經向著公子扶甦的身邊聚攏。南方楚地歸附,位于寢邑的數十萬楚軍的糧草供應被截斷了大半。明知如此,昌平君卻是執意而為,可見他早已經清楚,楚國將亡。”

“難道秦王就沒有察覺麼?他怎麼會容忍這個秦國叛徒打自己長子的主意?”

“秦王樂見其成。”

這一刻,焱妃的表情明顯是驚詫的。

嬴子弋解釋道︰“滅六國,只是秦王的第一步。之後一統天下,還有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四第五第六步什麼秦人楚民,魏文趙字,燕歌齊曲,這一切都將在秦王的手中化為齏塵埃。九州之內,皆為華夏。四海之中,都為炎黃。要一統天下,必將擁有容納四海的胸懷。而扶甦,身上有一半是楚國王室的血脈。世人皆以為秦王因為昌平君的關系,對于扶甦這一半的楚國血脈很有芥蒂。其實,以秦王的胸懷,未必會在乎。而且,扶甦的血脈,對于秦王來說,卻是一個用來安撫楚民的最好噱頭。”

焱妃看著嬴子弋,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怎麼了?”嬴子弋察覺到了帳中的寂靜,轉過頭來看向焱妃。

“沒事,只是覺得公子實在不像是一個孩子。”

“哈哈哈!”嬴子弋打著哈哈,心中還是很虛的。(有外掛也不是哥哥的錯!)

“對了,高月現在怎麼樣了?”嬴子弋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焱妃的女兒。

“姬如現在很好,跟在端木蓉的身邊,隱居在太湖旁的鏡湖醫莊。那里,是墨家的一個據點,十分之隱蔽,也很安全。”焱妃只是有些不明白,嬴子弋對自己的女兒為何有些在意。

“那就好。”四大主角已經出現了兩個,還有兩個的蹤跡到是有點難找。

“公子,探子來報,楚軍退出了寢邑,正向東而去。”章邯走進帳中的同時,焱妃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

“項燕終于撐不住了麼?”嬴子弋喃喃的說道。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反派的心聲

  


楚軍退出寢邑,向東退去。 `

項燕終于慫了。

當然,項燕是被慫了。

如果可以,項燕絕對不會選擇這條道路。

大軍相抗,退後一步,便意味著士氣蹉跎,軍威淪喪。翻遍史書,多少戰役,勝敗便在這一進一退之間。

可是,項燕不得不退。楚都被焚,南方楚地歸附秦國,項燕數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已經被切斷。

失去了糧草,即使是擁有著軍神之稱的武安君項燕,恐怕也沒有什麼作為了。楚軍東歸的路途中,士兵不斷的逃亡便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在寢邑的存量耗盡之前,撤軍東歸,才是最好的對策。因為蘄縣,那里不但有著糧草,更是上佳的戰略要地。收縮兵力,鞏固防線,以圖再起,便是項燕此刻的打算。

盡管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楚軍龜縮一隅,已經是大勢已去。

天下之勢,由秦不由楚。所有人都在等著咸陽王宮秦王嬴政的旨意,那道代表著天下大勢走向的旨意。

是命令王翦乘勝追擊,還是鞏固那有些不穩的降地。求穩還是求,這兩者似乎都是可以的。

王翦一邊分出兵力南下楚地,安定局勢,一邊日夜操練兵馬,準備隨時東進,徹底消滅楚國。當黃金火騎兵護送的赤龍卷軸到達王翦大帳時,王翦看了看,又將赤龍卷軸交給了嬴子弋。`

王翦怪異的舉動讓嬴子弋感到奇怪。按照禮儀,王翦應該先把赤龍卷軸交給扶甦而不是自己。

可是當嬴子弋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心中瞬時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秦王這是什麼意思?

上面沒有關于戰事的旨意,而是跟嬴子弋有關。

召安西君嬴子弋即刻回朝,不得有誤!

好吧!嬴子弋不得不承認,政哥也許只是想自己了,所以才召自己回都。

……

這tm說出來連嬴子弋自己都不信!

事實上,以收獲而言,嬴子弋這場楚地之行甚是豐富。而滅楚之功,對于眼下的嬴子弋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功勞。

可是嬴子弋的心里還是不爽。

這就好像在費勁力氣打爆上路之後,tm的又被下路都送了回去。

這就好像在看小電影看得正high的時候,tm的突然停電了。

這就好像好不容易和一個嫩嫩妹子同居之後,得知自己隔壁住的姓王,還tm是個帥哥。

唉!回去也好,論生活水平,還有物質條件,咸陽甩開眼下的秦軍大營八條街都不止。

嬴子弋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不管心中有多少的埋怨,他不得不騎上自己的小馬駒,帶著自己的馬仔西歸咸陽。

不管此後楚國的情勢如何,都已經與嬴子弋無關。何況,眼下的情勢已經是飛龍騎臉,一代戰神王翦想輸都難。

不過在回去之前,嬴子弋還是有些事情要先了結的。

這是一座有名的青樓,位于上蔡,大秦丞相李斯的故鄉。醉生夢死,乃是達官貴人們的銷金窟。

嬴子弋的身邊只跟著黑熊與猴子兩人,進入了這座有名的樓閣,收獲的除了好奇的目光,其它就一點也無了。

樓有五重,鶯歌笑語之間,芳香襲人。只是隨著紫木台階而上嗎,一重一重,變得不僅是品味,還有格局。

最上一層,反而很是寂靜。

黑熊打給木質的層門,入目的則是面紅耳赤的劉季。

嬴子弋一笑,坐在了劉季的對面。盡管不清楚嬴子弋的身份,可是他一旁凶巴巴的手下已經說明了一切。

依附在劉季身上的兩個衣著輕薄的麗色女子就此退了下去,在劉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退了下去。

“怎麼樣,我為你安排的這個地方如何?”

嬴子弋笑著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杯酒,就此喝了下去。

“好!好!好!皓腕如雪,香肌如玉,身處此地,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啊!”劉季眯著眼楮,臉色通紅,完全就是一副酒色之徒的樣子。

不管是黑熊還是猴子,看著眼前的劉季,都是有些不忿,不明白自己的公子為何對眼前之人如此看重。

“酒色,男人之所求也!劉季真是真性情!”

“哈哈哈!”劉季一笑,“公子謬贊了。劉季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好賭好色的小人罷了!”

“是麼?貪生怕死,沒有什麼不對,好賭好色,也沒有什麼不該。至于君子小人,儒家的教義卻用不到劉季你的身上。”

不管劉季在嬴子弋的面前如何的裝慫,嬴子弋就是緊追不放。

劉季端起了酒樽,看著嬴子弋,身體緩緩向前傾,快要到一個無論是猴子還是黑熊都要出手的距離。就在這臨界點前,劉季停了下來。

“我還從來沒有離一個男人這麼近過。”劉季嘴角一撇,吊兒郎當的說道。一雙迷離的眼楮卻是內藏清明,似乎要將嬴子弋看個清楚。“公子此言,甚合我心。劉季此刻到是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那麼劉季,你可是答應我了。”

“只要公子回答我一個問題,也未嘗不可。”劉季拿起酒樽,就這樣灌了下去。

“說來听听!”待劉季喝完,嬴子弋問道。

“公子率軍三千,焚楚都,滅騰龍,舉手之間,卻是將楚國攪得大亂。可是就當快要大獲全勝之際,秦王卻是將公子召了回去,公子此刻是作何感想?”

听聞劉季此言,無論是黑熊還是猴子,都是面色驚變。

概因嬴子弋回轉咸陽之事,乃是絕密,就連秦軍大營中的將領,也沒有幾個知道,更何況是一直就在上蔡青樓中的劉季。

劉季是怎麼知道的?兩人的心中都有著這樣的疑問。

可是嬴子弋卻是一笑。劉季那看似不羈的外表下,有著一雙洞悉人心,明察秋毫的雙眼。

“看見這只木屐了麼”嬴子弋的舉動很怪,怪到連一直在喝酒的劉季也忍不住看向了他。

“真想把這只三十七碼的鞋子扔在政哥那四十二碼的臉上。”

滿室皆靜,不僅是因為嬴子弋怪異的言語,還有這言語中的含義。

劉季愣在當場,酒樽中的酒都不自覺的傾斜出來。久之,劉季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向著嬴子弋行了一禮。

“劉季拜見公子。”

依然是那滿面通紅,依然是那麼不羈落拓,只是這眉目之間,劉季已經是沒有一絲醉意,有的只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引言 使用道具
PPPC6
Crawler | 2017-9-7 00:40:25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是生命之源

  


咸陽的天空依舊如此晴朗,大街之上人流如川,一刻不息。 `c om

關中不比後世,此刻植被沒有被完全破壞,黃土高原的水土流水程度還是相當的低。

因此,天還是照樣的藍,地還是依然辣麼綠,水還是十分之清澈。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會格外珍惜。

嬴子弋緩緩的踏入咸陽王宮,身側是一位面無表情的宦官在引路。

宦官十分恭敬,一舉一動都不敢稍越禮儀,可是在那恭敬的外表下,嬴子弋卻可以感覺到,那絲絲的恨意。

無它,只因為中車府令趙高,現在還關在了廷尉府的大牢里面。而眼前這個人,應該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嬴子弋是早上進入咸陽城中的,未時得到了秦王的接見。

九重宮門之後,是秦宮正殿。王宮之前,寬廣的廣場之上,嬴子弋看到,一個銀甲小將正跪拜在廣場中央。

“那是誰?”

隔得很遠,嬴子弋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遂向身邊的宦官問道。

“回殿下,那是偏軍校尉趙佗。三天之前,他破例得到了王上的接見。內侍將他引到了那里,讓他等候。也許因為那天王上事忙,所以忘了吧!就這樣,他在這里跪了三天。”

“!”政哥這是要給自己上眼藥啊!

嬴子弋心中有些忐忑,他早知道當初南陽的事情瞞不了政哥。可是政哥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可是有些讓人摸不清來意。

嬴子弋這次楚地之行,有功也有過。而且是功過參半,政哥要處置自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近的前了,嬴子弋看到,趙佗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的表情。跪了三天,他滴水未進,早已經虛脫了,要不是有著深厚的底子。怕是此刻已經倒下了。現在,他只是在靠著意志強撐著。趙佗明白,他不能倒下去,尤其是在秦王宮前。如果倒下。那麼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秦王不會在乎,更不會重用一個如此軟弱之人。`

嬴子弋的身影進入了趙佗已經模糊了的視線,那空洞的目光精光一閃,隨即又湮滅不見。

趙佗很明白,以自己的身份。還不至于讓秦王如此‘上心’。可此刻正主已經來了,他也明白自己的前途已經快要被決定了。

隨著那一階一階而上的身影,趙佗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感覺到一股力量從身體里涌了上來。他不能輸!更不能輸在這里!

朱漆的宮門敞開著,嬴子弋脫掉了鞋子,走進了殿中。

殿中無人,只有政哥一人獨踞王座,在處理著公務。嬴子弋一步一步向前,邁過了多少豪杰一輩子也許都無法跨過的距離。至秦王身前二十步而止。

這是一個很近的距離,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到達的距離。

“兒臣參見父王!”

隔著一池碧水。嬴子弋跪了下來,以頭觸地,看樣子十分之恭敬。

政哥並沒有作聲,還是在一如既往的處理著公務,仿佛眼前就沒有嬴子弋這個人一樣。

嬴子弋也不著急,就這樣跪在了地上。可是時間久了,嬴子弋有些無聊,于是就睡了。

一連過了一個時辰,政哥從繁冗的公文中脫出,偶一瞥眼。看了一眼嬴子弋,將他的樣子盡入眼底。

這一刻,面對著睡著了的嬴子弋,政哥失笑了。尋常之人遇到這副場景。莫不是戰戰兢兢。

可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大秦的十四公子。居然在這種狀況下也能睡著。

他是怎麼做到的?政哥的心中忽然泛起了這樣的疑問。

啪,一摞竹簡被政哥摔在了案桌之上。

嬴子弋忽地驚醒了,懵懵懂懂中,抬起了頭,機械式的再拜了下來。

“父王洪福齊天。萬年,萬年,萬萬年!”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政哥的心中如此想到。`

“嬴子弋,你可知罪麼?”政哥威嚴的聲音響起,讓嬴子弋的一下就清醒了。

“兒臣知罪!”

嬴子弋的坦白的態度實在是讓政哥有些意外,這不是這小子以往的風格啊!

“說說看,你有何罪?”

“兒臣不知。”

“既然不知,為何說你有罪?”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你是在說寡人無道,強加罪名于你麼?”

“兒臣不敢。”嬴子弋再度誠惶誠恐的跪拜了下來。請罪的樣子一氣呵成,動作流暢,讓人感覺他是不是以前練過。

“你在南陽做的好事啊!”嬴政說道。

“多謝父王夸獎,平息昌平君之亂,實在是仰仗父王之功,大秦將士用命。兒臣只有些微薄的功勞。”

“!”

嬴子弋在南陽對昌平君下黑手的事情政哥不是不知道,嬴子弋也知道政哥一定會知道。

可是昌平君罪名坐實,如今想翻案,就是秦王本人都做不到。所以嬴子弋是一點也不擔心政哥會拿這件事情找他算賬。

所謂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嬴子弋可沒有傻到主動向政哥招供的。

對于牛皮糖一樣的嬴子弋,政哥是真的心有些累了。

“起來吧!”

“多謝父王!”嬴子弋站了起來,低著頭,小模樣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差一點都要掉淚了。

人生是戲,全靠演技。

“嬴子弋,你可是怨我將你從楚國的前線招了回來。”政哥可不相信就因為這種程度的打擊,嬴子弋就能抹出淚來。不過他還是問道。

“兒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怨,對吧?”政哥一笑,說出了嬴子弋的心聲。

“你那幽獄鬼騎的確不錯,也讓我見識到了新式騎軍的威力。說句實話,我大秦軍中,很少有能夠與那三千騎相抗衡的不對。黃金火騎兵也許能夠做到,可是供養一支黃金火騎兵的費用實在太高。所以寡人打算,依照你幽獄鬼騎的制式。新成立三支新軍。”

“父王英明。”

“英明不英明的暫且放下,寡人想知道的是,你那幽獄鬼騎的戰馬似乎很是特殊,是從西面來的的麼?”

“是的!父王。是兒臣從經過五車城的商隊手上收購的。”

“西面,是什麼樣子的?”

對于後世的絲綢之路,河西走廊,西域。眼下的大秦之中,沒有多少人了解。

大秦之中的各階官員。更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繁榮富饒的關東六國,放在了凶悍的餓狼橫行的北方草原,放在南方煙瘴毒疫肆虐的蠻荒之地。而沒有人,將自己的目光,放在那看似人煙稀少的戈壁沙漠。

“兒臣有一手下,他的先祖曾在西面一個巨大的帝國王的手下當過官員。對于西面很是了解,如果父王想知道,兒臣可以將他召回咸陽。”

“帝國?”听到了嬴子弋的話,政哥的聲音徒然高了起來,“是怎樣的帝國?”

“地域遼闊不下眼下大秦。甚至猶有過之。那個帝國人口眾多,軍力強盛,在那個王的兵鋒之下,無數強大的對手都倒了下來。然而那個帝國僅僅十數載便亡了。那個稱雄一世的王壯年而薨世。他死後,嬌妻弱子,根本無法掌管局勢。他那龐大的帝國被他三個將領瓜分了。其中一個國家,就在我大秦的西面,至今仍然存在。”

听聞此言,政哥的心中卻是有些唏噓。“儲嗣!儲嗣!的確是個大問題。無論看似多麼強大的國家,如果沒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崩滅也只是在片刻之間。”

面對這樣的政哥,嬴子弋到是一時不敢說話了。

政哥再度將目光看向了嬴子弋,“你在五車城所作所為,寡人都看在眼里。以前因為兵力關系。寡人暫時沒有精力西顧。可是因為你在楚國的杰出表現,本是漫長的戰事數月而決。楚軍還沒有與寡人之軍對戰就已經潰敗。寡人此刻能夠給你二十萬人馬!”

“二十萬人馬!”嬴子弋吃驚了,政哥還真是大手筆啊!這是要將河西走廊,西域三十六國徹底籬一遍的節奏啊!

“一年,寡人最多只能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寡人要徹底蕩平關東六國。而這一年之中。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自己了。”

嬴子弋還以為政哥是要徹底開闊西土呢!原來只是在戰事閑暇之際,下了一手閑棋。

“兒臣遵命!”

不管怎麼說,嬴子弋的心中還是很興奮的。開拓河西走廊,溝通絲綢之路,所帶來的巨大利潤絕不不是眼下的政哥能夠想到的。

“還有一件事情!殿外的那個趙佗,憑借五千守城之軍,便能殲滅羅網,更是將昌平君逼的無路可走。也是一個人才,從今天以後,他就從南陽調撥,歸你手下听令吧!”

“兒臣謝父王。只是兒臣斗膽還想要向父王求一件東西。”

“什麼?”

“羅網!”

昔日這件讓列國俠士聞之色變的凶器就毀在嬴子弋手上,如今嬴子弋又向自己求這件凶器,政哥是倍感有趣。

“可!”

隨著秦王的話音落下,嬴子弋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壁咚!支線任務入主羅網完成。樓主獲得稱號‘天羅地網之主’。”

嬴子弋一笑,終于要開始了!(未完待續。)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