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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孤身上路
“這是怎麽回事?”易天闊驚奇地看著戰甲慢慢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不解地問到。

神秘地笑了笑,福花說道:“貺刃戰甲不愧為仙界有名的戰甲,想知道怎麽回事的話,你入定看看就明白了。”

照他的話坐下,易天闊沉定心神進入元嬰世界。剛進入元嬰,他便發現了自己的元嬰身上多了一套戰甲,赫然就是貺刃戰甲。

紅色的戰甲此刻正散發著耀眼的光彩,與五色的元嬰世界相互輝映著。和附在身上時的樣子相同,貺刃戰甲分為上下兩部分,上身的左右雙臂各向外突出少許,上麵浮刻著兩隻奇異怪獸,其中左臂上的狂獅狀怪獸正仰首大吼,寒牙迫出絲絲鋒芒,利爪在身下刨出道道深痕,模樣端是凶狠無比,像是要把人狠狠吞噬掉似的。右臂上的怪獸則相對柔順許多,宛如正在休息的小貓一般,雖然也是威風凜凜地仰首而站,卻沒有左臂怪獸那種衝躍撲上撕裂一切的爆發感。想來它們大概就是貺刃了,神獸就是神獸,即使隻是雕刻,也不難看出它們的威猛高貴。

而它們的兩種形態應該是代表了戰甲的攻擊和防禦特性吧,但是如何用戰甲攻擊他卻是完全不懂。下身和一般的盔甲差不多,包了個嚴嚴實實,就連戰靴都是紅色的,心中一笑,這真是從頭紅到腳了。

說來也奇怪,這戰甲看上去明明是一副堅硬的樣子,可穿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重量,自在的就像沒穿一樣,就連穿著它和狐女戰鬥的時候,也是完全感覺不到有任何不便的。

從入定中醒來,睜眼便看見福花一臉興奮的盯著自己。“你笑得真奸詐!”易天闊被他看得新裏發毛,不客氣的說道。

學奸商似的雙手交互搓著,福花延著笑向他撈起好處來。“嘿嘿……大哥……你的好寶貝真是多哦……我現在一件法寶都沒有,可不可以……那個你明白的哦……”用眼角撇撇他的龍紋戒指,話中含義不言而寓。

明白他的意思,易天闊好笑地道:“你不是在戒指裏住過嗎?自己進去找不就好了,我的眼光可不大好啊,萬一把垃圾當寶貝送出手,那你可要哭死啦!”

驚喜地看著他,眼中隻差擠出兩滴水珠以示感激,“你是說可以讓我自己挑嗎?”他沒聽錯吧,會有人這麽大方?

重重地點點頭,易天闊笑著將戴著龍紋戒指的手伸到他麵前,“你可要快點啊,我們還要趕路呢。”

“好!馬上就好!”福花心中大樂,身形一閃就進了龍紋。嘿嘿……要是讓逍遙老頭知道自己拿了他收集的寶貝,不曉得會不會氣死哦!

悠閑地坐在原地,易天闊靜靜地等著福花,抬頭看向天空,平靜的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夜還是那麽寂靜,除了遠處的狼嚎聲就隻有自己呼吸的聲音。在這隻有一個人的時刻,他想起了噩夢般的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記憶開始變的模糊了,以前的一切仿佛在漸漸飄遠,大家的麵孔也變的朦朧起來,再也恢複不了了。

自嘲地一聲輕哼,易天闊發覺自己竟不討厭這種事情的發生,也許在潛意識裏,他也希望能忘記這一切吧,誰知道呢。

“大哥。”一道人影晃過,福花出現在他麵前,手中還拿著一個盒子,臉上笑嘻嘻的,想必是找到好東西了。

“找到什麽了?”好奇地問道,不知道什麽東西會讓福花如此開心,一定要好好瞧瞧才行。

也不遮掩,福花手一攤,將木盒端正放在兩人麵前。他單手結出一個怪異的訣印,口中也低聲念叨著陌生的口訣,接著手一推拍向木盒,輕聲喝道:“啟!”,盒上的金色鎖應聲而開,盒蓋自動翻了開來,露出了裏麵的物品。

“這是仙界的禁製手法,專門用來保護重要的物品,隻有仙人才會解。哈哈……逍遙老頭把東西藏的那麽嚴實還不是被我找到了,看這次還不把他氣暈了!”得意地笑開了懷,可愛的小臉因為興奮紅成了一片,腦中忍不住想象著逍遙神君氣得捶胸的樣子。

聞言,易天闊也對盒中之物起了興趣,什麽東西需要如此嚴密的保護,可真要看個仔細了。俯下身子,他定睛一瞧,不禁大失所望。什麽啊這是?就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還是灰不拉幾的那種,跟一般地上的土石一樣,這也叫寶貝?!

見他一臉鄙視,福花忙解釋道:“別看它這模樣,其實它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哩!”小心地收好盒子,他也坐下來,打算好好地給易天闊上一課。

“聽好了啊,我要說的可是修真界的常識,若是連這些都不知道可是會被人笑話的!”顧做嚴肅模樣,福花開始了長篇大論。“在修真界裏,有各種自然產生的寶貝存在,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大仙石,五大仙草和神獸的神丹了。三大仙石分別為:隆岩、刹緙、百筠磷;五大仙草為:斷紅蜒、水森再生根、琉光果、一葉落和蓖戊結;而神獸的神丹就是指神獸體內所結的內丹,神獸一般長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就會開是凝結出內丹。到了第一萬年,內丹會完全成熟,這是仙獸轉為神獸的必要條件,有了內丹才可稱為神獸。它的內丹是修真之人最好的補品,吃了它,修真者的功力可以連升三階。普通人吃了可以立即結成元嬰,而且低基深厚無比,往後的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歇口氣,他又道:“但是想得到這些異寶又談何容易,先不說神獸沒幾個人能打的過,光是找尋那些不知道長在哪裏的仙草就是一大難事了,據說五大仙草中的斷紅蜒還是會移動的。相比之下三大仙石就常見多了,修真界裏出產三種仙石的地方都已經被掌控在三個修真大派的手中,隻要你出的起錢,仙石要多少有多少。嘿嘿,不過那價錢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像我這樣的,就算當了褲子也買不起一個小角啊。”說著他掩不住喜悅,寶貝地抱著盒子說道:“三大仙石可是增加功力的好東西啊,一塊石子大小的仙石可以提升修真者百年的功力,仙人數十年功力,剛剛那塊土石就是隆岩,足夠讓我恢複到以前的功力了!沒想到龍紋裏居然會有這好寶貝,逍遙老頭總算也幹了回好事啦!”

沒料到那土石竟是寶貝,易天闊大感有眼不識金銀玉,同時也為福花能恢複功力而開心。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福花以後就不必再為修為功力的事煩惱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龍紋戒指裏修煉吧,這樣也安全些。”他開口道。

福花正求之不得呢,可下一秒他又擔心起來,“不行,我這一修煉不知道要多久,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啊!”小臉上滿是擔憂,話中也透著濃濃的舍。

啞然失笑,易天闊心中頓時湧起萬分感動,可是……這話由一個小孩子口中說出來,真的是讓人無法接受呢!為了使福花安心修煉,他不得已隻好犧牲形象,學猩猩似地大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膛,豪氣地保證道:“我可沒有那麽沒用,好歹我也是地球人啊,不會有事的,放心啦!”

“真的?”心裏放心不下,可又抗拒不了恢複功力的巨大吸引,福花左右為難地撐著小腦袋拿不定主意。

見他有些鬆動,加把勁,易天闊再度說道:“你現在開始修煉以後說不定能幫到我呢,所以你要趕快恢複功力,我以後就要靠你啦!”

“這樣啊……”被他的話打動了,福花拿定主意。隻要自己加快修煉的速度,應該可以趕的上半年後的解禁,到時就算有十個禁製也不用擔心了。“那好,我就在戒指裏修煉了,大哥你凡事多小心啊,有什麽對付不了的就趕快跑,等我出來後給你報仇。還有,你等一下哦……”他一閃身瞬移進了龍紋,然後不一會就出來了。

手中拿著一個玉瞳簡,福花將一些口訣和修煉方法刻在裏麵,然後遞給易天闊。“這裏麵有仙界的一些東西,你也學看看,比修真界的要好上許多,保命一定是沒問題的了。”

“恩。”接過玉瞳簡,忽然想起自己好象總是在受人恩惠,逍遙老哥,黃嚴,吳凱,現在是福花。“放心吧,我一定沒事的。”他笑著保證。

福花也不羅嗦了,搖搖手進了戒指。

進了龍紋後,福花掐指一算,在一群大木櫃中找到了偏陽角位,擺上一個可以讓他不受任何打擾的守護陣。在這裏可以使他的修煉更加迅速,隻要有了隆岩石,恢複以往的功力完全不在話下,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能更進一步呢。

一切就緒,他穩定心神,手握隆岩進入了忘我境界。

遠方朝陽漸漸爬出水平線,黑暗的夜成為了過去。耳邊響起清脆的鳥鳴,閃著金光的薄霧覆蓋在樹叢間,青草尖的露珠反射出點點色彩,樹下,膽小的野兔悄悄地探出了毛絨絨的腦袋……很清新的美麗畫麵,新的一天又將開始,可是此刻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欣賞這美景。

伸伸懶腰,易天闊走出昨晚的戰場,經過埋紅珠的地方時,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想起福花說的神獸內丹的事,他揚手在洞上打出一道結界。這也算保護狐妖了,畢竟是他將人家煉成了原神精魄,萬一它被別的妖怪吞了,他的罪過也不小。

放出飛劍,躍身而上,直朝北京方向飛去。

“你說人不見了?到底怎麽回事?”奉天集團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裏,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陡然拔高,語氣中的怒火讓站在他身前的張東顯全身一震,脖子不自覺地縮了起來。

“那個……他飛的太快了,我一時跟不上就……”喃喃的低聲回答著,他的手已經忍不住開始發抖了,眼角不時的瞄著緊閉的大門,心裏咕噥道:那些沒義氣的家夥,一個個都見死不救,他記住了,以後一定要一個個討回來。

‘啪’地一聲巨響,紅木桌上迸開條條裂縫,張東顯又是一震,冷汗隨著額角滑下頸際。嗚嗚嗚……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主事人了,現在他是想逃都沒膽子逃啊!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這次的解禁你也不用去了!”主事人金口一開,當即宣布了他的‘死刑’。

“啊!不要啊!”哭喪著臉,張東顯快給他跪下了。失去參加解禁的資格就代表失去了在奉天的精英地位,這可是十分之嚴重的,不僅家族跟著蒙羞,自己也會被人笑話到臭,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嗚嗚……我現在立刻就去找他,請您收回命令吧!”

“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反省吧!”主事人大手一揮,不願再聽他說下去了。這個張家小子,做什麽事都莽莽撞撞的,總愛丟三落四,這次更是過分把人都弄丟了,不好好的處罰他一次恐怕是改不了這壞毛病的!

“啊……啊!”這下他真是是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主事人的大腿哭訴起來:“這事不怪我啊!真的跟我無關啊……您就饒了我這回吧……”堂堂一個大男人就這樣不顧形象地賴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哪裏還有以往的火暴脾氣,現在隻要能讓主事人取消命令,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肯幹!

“你放開……”被他的舉動下一跳,主事人一張嚴肅俊容頓時黑了一片,一雙劍眉也擰成了麻花似的兩團。“你再不放手我就踢你出奉天!”狠狠地威脅著他,誰知後者不但不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

“被踢出奉天還比被人笑來的好!說不放就不放,除非你收回成命!”他也威脅的說道,雙手死命抱著主事人的大腿,兩人形成了一個怪異萬分的姿勢。

“你敢威脅我!”主事人的臉被氣綠了,也不顧輩分比人家高出一大截,抬起另一條腿就往張東顯身上招呼。

“嘿嘿……沒踢著!”靈敏地閃過攻擊,他一個移位再度抱住他的大腿,這次是兩條腿一起抱了,安全第一嘛!哭臉再現,狼嚎般的哭調又響了起來:“您就放過我吧,主事人!”邊哭著還往他的褲子上擦著鼻涕,好好的一條亞曼尼西褲就這麽毀了。

鐵青著臉,主事人咬牙瞪著這個無賴,心中憤憤想道:應該是你放過我吧!

就在兩人僵持著互不妥協的時候,敲門聲響起,秘書推門而入,“總……”俏目瞪得老圓,檀口足以塞下一個雞蛋,秘書怔忪地看著糾纏成一團的兩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人同是回頭,同時跳離對方三米遠,張東顯好象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臉色刹時慘白一片,冷汗從頭流到了腳底心。

重重地咳了兩聲,將秘書的魂拉了回來,主事人嚴峻的表情上帶著一層寒冰,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張東顯偷偷像大門橫著移去,小心地準備開溜了,可惜天不從人願,一聲獅吼爆起:“張東顯!你敢逃試試!”

“不……不敢……”手忙腳亂地趕忙站好,再也不敢亂動了。

“什麽事?”冰冷地問著秘書,主事人的臉色未見好轉,寒霜更重。嚇得漂亮的秘書小姐心中一寒,說話也不利索了:“有……有一位……王……海先生找……找您……”

王海!張東顯高興地差點蹦上天花板!哈哈,隻要他來了自己就不用受罰了!哈哈哈……老天還是疼好人的!

一道冷的足以凍傷人的目光射來,張東顯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嗚嗚……他忘記剛剛自己做了什麽了……完了……這次恐怕王海也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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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奉天主事
在秘書的指引下來到總裁辦公室前,易天闊整整衣著,敲響了沉木大門。

“請進。”威嚴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聽起來頗年輕,也不多想,他依言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到這個被稱為奉天主事人的中年男人,易天闊並沒有多少意外,畢竟在修真界中,修真者的年齡和外表是不能作數的,有如此年輕的主事人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半長的黑發整齊的紮在腦後,方正的麵容透露出主人的剛毅性格,薄唇挺鼻也顯得俊朗非凡。雖然沒有交談,但主事人眼神中透出的正直堅毅已經讓他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原本來之前,易天闊的心中還是有些猶豫的,對於奉天這個神秘的組織,他以前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雖然大家都有同一個目標,但其中的種種牽扯卻不是他能夠應付的。可是沒有奉天的幫助,要完成老哥交代的任務又談何容易,說到底,和奉天合作也隻是互惠互利的交易罷了,至少現在看來奉天和眼前的這個主事人是值得信賴的。

“你好,王先生。”友善地伸出手,掌心卻帶著一小股真元力,主事人意在試探他的功力深淺,所以掌心處浮現了一團熒光,足以讓易天闊發現。

“你好”察覺到他的意圖,易天闊將真元力輸向手心,伸出了右手,兩隻手剛握在一起,一股強大的真元力量便直闖他的手掌而來。瞬間,兩股真元力量在兩人的手心流過,衝到中央位置便膠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團互相排擠的怪異力量,拚命叫囂著想把對方推出中央點,進而占據對方的位置。

就在這對峙的過程中,易天闊掌中聚集的真元力開始迅速地流失,後繼未上,他頓時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重重地撞入了自己的手心,痛麻感覺襲上臂膀,手掌也是一陣火熱難耐。

不敢大意,趕忙催動體內元嬰,真元力源源不絕地湧入手心,手臂的痛麻感頓消,對方的真元力也被逼退至原位,再度展開拉鋸戰。

危機一過,心中略微鬆口氣,易天闊直視著主事人,剛毅的臉上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大有和他一較長短的意味在裏頭。

頗感意外地挑起眉,眼神也不回避,直直地射了回去,雙方的視線如同手中的真元一般在空中較起勁來。主事人心中被挑起了戰意,原本他隻用了三成功力,此刻一見易天闊不知死活的挑釁,心念一動,輸入手中的真元轉眼被提高到六成,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傳聞中的元嬰期高手功力究竟如何。

原本易天闊也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他這麽做也是有用意的。住持大師說過現在修為最高的就是奉天的主事人,在奉天裏到達元嬰期的高手想必也是不少的,而自己隻不過是個元嬰中期的菜鳥罷了,如果加入了奉天,到最後說不定什麽事都由不得他做主了。現在隻要能讓主事人做出承諾,以後他的行動將會自由的多,做任何事也不用左顧右慮了,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自由比什麽都重要,在奉天裏呆一輩子他可是連想都沒想過的。

其實這都是他想多了,在兩族之中修為最高的的確是奉天的主事人沒錯,但是論起平均來,奉天卻是遠遠比不上少林佛宗的。

自從八百年前靈氣被禁錮之後,地球上的修真者和修佛者都無法再修煉下去了,時光飛逝,修真之人本就是無所禁忌的,八百年下來子孫多了不少,可是沒有靈氣的幫助,成為修真者的並不多,有的也隻是靠靈丹仙草勉強築下了根基,哪裏還能更進一步修到元嬰期。而老一輩的修真者,修到元嬰期之後的,不是隱入山林就是借助法寶的威力離開地球了,隻留下主事人和少數不願放棄的高手,經過幾百年的努力將大多數的修真者聚集在一起,組成了奉天一族,立誓要解開四大禁製,讓地球上的修真者得以繼續修煉下去。奉天便是天命之道,還我本源的意思。

再觀少林佛宗,因為是出家人,自然沒有什麽分化情形出現,修煉人數也保持在八百年前那麽多。加上他們修煉的功法也與修真者大不相同,隻有在地球上才能得以飛升,離開地球是根本無法達到飛升境界的。這樣算下來,奉天雖然在人數上占了優勢,但真正能夠出力的卻是沒有少林佛宗的多,這也是奉天的主事者在聽聞有易天闊這樣一個元嬰高手後如此重視的原因了。

察覺到手中壓力的增加,易天闊雖感吃力卻也不在意,心知以自己的功力是完全可以應付的,可是他從來沒想過,為何以自己元嬰中期的修為可以和分神期的高手一較長短,對於這些修真者看來基礎之極的道理,他是完全無所知的,這也正是福花擔心他的原因了。

麵對他的一臉無所謂,主事人的臉色就怪異多了,心中詫異的嘀咕道:怪了,這小子的真元消耗這麽久也該差不多了啊,怎麽還是一臉無事人的模樣,難道真的要自己動用全部功力不可?心中如此想著,手上也不客氣了,元嬰瘋狂地運轉著真元力,一**的向手掌輸送著。

可這樣一來易天闊便吃不消了,手上傳來的壓力使他的手臂一沉,連帶的真元力也大量的流失著,輸送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消耗的速度,膠持狀態被打破了,主事人的真元力開始一點點逼入他的手中,痛麻感又現,比起前一次像是更嚴重了。

立在一邊罰站的張東顯奇怪的看著他們兩人,心道:從他們握手到現在都快二十分鍾了,怎麽還不放開啊?還有他們手中的那道熒光是什麽,難道……。像是想到了什麽,他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原來他們是在拚內力啊,難怪表情都那麽奇怪。咦……王海的臉色好象不太對勁呢,看來是撐不了多久了。唉……他怎麽會想到和這個老頭子拚內力呢,想也知道輸定啦,在地球上還沒有人能比的過老頭子,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啊。不過張東顯倒是挺佩服他的,至少人家有這個膽子上,若是換做他……唉……沒有若是,他一定會在老頭子動手之前跑的遠遠的……保命要緊啊!

沒有真元力的支持,易天闊的手臂越來越沉,痛麻感也逐漸加重,雙腿一陣輕微的顫抖,明顯的告之他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冷汗劃過手臂,滴落在長毛地毯上逝去痕跡,二者的較量也進入白熱化狀態。

見他一臉蒼白,主事人心中知曉他已經不行了,也不再堅持下去,手一鬆先解除了兩人間的聯係,兩股真元失去依靠,分別湧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上。他語帶欣賞地說道:“很少有元嬰期的修真者會有你這樣深厚的真元,就連我也要用盡全力才能和你一比高下,真是令人吃驚啊!”也不怕丟臉,主事人實話實說,心裏對易天闊有著不小的評價。

剛一解脫,易天闊忙不及地用真元恢複痛到沒有知覺的右手,心中大歎奉天的主事人果然非同一般,想要在內力上贏過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修為就更不用提了,他是拍馬也追不上的。

“您說笑了,前輩才是功力深厚,虧了您手下留情,我才能保住這條手臂呢。”不好意思的歉然笑著,易天闊也知道是自己太莽撞了,若不是主事人的手下留情,自己的右手臂很可能就會因此報廢了。真元力的傷害可不比一般的小傷小痛,被它直接進入身體傷到的話,就是有再好的仙丹靈藥也是枉然。不過說真的,笨到用真元力和人比拚的大概也隻有他一人了吧。

頗為受用的收下他的恭維,主事人剛毅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意。手一擺示意他坐下,說道:“無為那老頭說的果然沒錯,王先生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奉天能夠邀請到王先生也是榮幸萬分啊!”

被他這麽一誇,易天闊也不知該說什麽了,隻好一個勁地點頭微笑,聽他接著說下去。

欣賞地看著他,主事人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東顯已經跟你說過了吧,對於加入奉天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加入?那當然是萬萬不可啦!易天闊心中一驚,差點叫了出來。若是加入了奉天就如同進了監獄,哪裏還有自由可言,這是萬萬不行的。“這個……前輩,老實說,我並沒有加入奉天的打算。”他坦白地說道,並提出另一種方案:“我這個人天性沒什麽責任感,要我加入奉天可真是為難我了。不過解禁時我是一定會幫忙的,這個您請放心。”

“你不願加入奉天?”冰涼的目光殺向努力想隱藏身影的張東顯,明顯的是在責備他。後者可憐兮兮地猛搖頭,這事不怪他啊!誰會知道王海不願加入奉天啊,再說了,人家肯幫忙不就行了,進不進奉天好象也沒有什麽差別吧!

“呃……是的,這事不能怪張先生,是我沒有和他說清楚。”收到張東顯的求救眼神,易天闊不好意思地替他辯解道。因為自己害他被責怪,的確挺對不起他的。

輕哼一聲,主事人雖然還在對剛剛的事耿耿於懷,可也不好在易天闊的麵前發作,隻好揮揮手將張東顯趕了出去。

一見他的手勢,張東顯如獲大赦般一個箭步衝向門口,剛拉開門,卻又回過頭來,一臉小心地問道:“那個……您之前說的話是不是……”

雙目一瞪,主事人大聲吼道:“我說什麽了?再不走我就踢你出去!”

“啊……我走我走!”竊笑著趕忙閃身出了辦公室,心裏樂的不行了。嘿嘿……就知道老頭子是嘴硬心軟,逃過一劫啦!

掃清閑人,主事人這才清清喉嚨說道:“你不想進奉天我也不強求,半年後的解禁請王先生一定要準時到達,畢竟機會兩百年隻有一次,不能有任何差錯啊!”見易天闊態度堅決,他也不勉強,隻要他肯在解禁時幫忙,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這是當然沒問題啦!易天闊忙點頭應予,再三保證不會遲到。

滿意他的回答,主事人又道:“半年後……也就是明年的三月二日,四大禁製會再次出現,為期三天,我們隻有在那三天才有機會破掉它,其他時候根本是找都找不到的。”

“三月二日,每次都是這天嗎?還有,為何禁製會每二百年便出現三天,有什麽原因嗎?”不解地問道,易天闊對四大禁製是一無所知,現在有機會他便想問問清楚,也許會對破禁製有幫助也說不定。

“恩,每次都是三月二日,至於它出現的原因我們也不知道,隻是當它出現時,大量的靈氣也會隨之湧出,限時三天,三天後便會消失不見,我們隻有靠靈氣的來源才能找到那禁製,進而破掉它。”無奈地低聲歎息,主事人不免回憶起前幾次破禁製時的情形。語氣沉重地說道:“這四個禁製古怪的很,每次出現的地點都不同,是會移動的,想要找到他並不是容易的事。就算找到了,在禁製的上麵還有一個詭辯莫名的大陣,功力稍差的人便會被大陣困住,跟著禁製一起消失,怎麽也找不到了。”就因為這座大陣,奉天和少林佛宗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好手,到頭來卻連一個禁製也沒能破掉,他真的是愧對那些失蹤的同族們啊!

見他滿臉悲痛,易天闊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他,隻好默默地坐在那兒繼續聽他說下去。

沉默許久,主事人方才從回憶中掙紮出來,見易天闊一聲不響地陪著自己坐了這麽久,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又加深了不少。

伸手抹把臉,他語帶歉意地繼續說道:“依我們現在的實力,四個禁製我們隻能破掉其中一個,其他的隻有以後再說了。前幾次失敗,就是因為奉天和少林佛宗兩方意見不合,分開行動,才導致了徒勞無功的下場,這次大家都有了約定,應該可以一舉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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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擇美之難
今天是易天闊到達北京的第二天,在主事人的帶領下,他見到了奉天三個家族的族長。

張氏,奉天最大的一支部族。族長是張東顯的爺爺,被眾人稱做張老,外表看上去隻有三十多,其實是已經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和主事人一樣,他也是自願留下的老一輩修真者中的一個。八百年下來,他憑借仙丹奇藥造就了一批年輕的修真者,算的上是奉天的一大主力。

端木,奉天中人數最少的一支部族,全族上下隻有七個人,但都是元嬰後期和出竅期的高手,在奉天中算的上是精英一族。族長是個叫端木夏的年輕女子,長的是美貌萬分,多看一眼都怕會深陷在她的柔情溫意中,特別是她的一雙鳳眸,仿佛會吸人一般,微眨之間便叫人迷失了神誌,分不清東西南北。不過這也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修煉之人,她就是再美貌上萬分,也是無法動搖其神誌的,畢竟外表好看的在修真界裏可是多了去了。

桑氏,奉天的靈魂中心,奉天的主事人就是桑氏的族長桑莫道,因為在眾多修真者中他的修為是最高的,所以無異議的他就成了領導三族的奉天主事人。桑氏一族中修真者大約有數百人,可到達元嬰期的也不過渺渺十數人,其他的都隻是心動,靈寂期的低微弟子罷了。在這沒有靈氣的地球上,僅僅依靠那些少的可憐的資源,想要功力深厚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奉天集團旗下的私人酒店裏,所有人排坐在偌大的議會桌邊,正位上的是三大家族的族長,易天闊被安排在端木夏的身邊,其他人按照身份地位依次坐下,環視一圈,包括他在內大廳裏共有十五人。

悄悄用修為石查看了下,桑莫道修為最高,已經到了分神中期;端木夏和張老也已經到了出竅後期,還差一步就要進入分神期了,可就這一步他們修煉了數百年也未能跨過。其他的就都是元嬰期的高手了,有四個是元嬰後期,剩下七個的都是中期的,和他同一級別。

收起手中的修為石,易天闊心中暗思:看來奉天的高層已經全在這了,但是元嬰期以上的好象就隻有三個家族的族長。地球上的其他高手呢?不會是全都離開了吧?

就在他尋思間,主事人開口了:“王海,他就是我和張老說過的那位修真高手,我特地邀請他參加這次的解禁,大家先認識一下。”他示意易天闊站起身,讓眾人看個清楚。

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場麵,但還是依言站了起來,僵硬著身子,禮貌的點了個頭。

看他如此拘束,首先發話的是端木夏,她咯咯笑道:“原來他就是那個讓張老出醜的小子啊,咯咯,才到元嬰期就能設下如此精妙的結界,以後真是前途無量啊!”說罷還用鳳眸瞧了張老一眼,像是在笑話他似的。

也不介意她的話,張老搖著手中的羽扇和藹地說到:“他的結界的確設得精妙,連我也沒有見識這樣的手法,自然是無法解了。嗬嗬……既然小兄弟加入了奉天,以後可要和老夫好好的切磋切磋啊!”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隻是……”易天闊覺得不太好開口說自己並沒有加入奉天,隻好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桑莫道。

明白他的意思,桑莫道替他解了圍:“其實王兄弟並沒有加入奉天,他現在的身份是奉天的貴客,大家都要以禮相待明白了嗎?”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喧嘩,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其間還有人不時的望向易天闊這邊,表情不是很友善,直看得他背後一陣發毛,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場麵很快就安靜下來,張老第一個開口,冷聲說道:“他不是我們奉天的人,如果讓他貿然加入這次的行動,出了什麽事誰來承擔?”也不怕易天闊在場,他直了的問道,這也是在座各位的疑慮。突然讓一個陌生人加入解禁行動,後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易天闊明顯感到廳中氣氛驟然一變,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盯住了自己和主事人,就連一直笑意款款的端木夏也正襟端坐著,嚴肅的望著他,臉上失去了之前的悠閑媚態。

主事人正要開口說什麽,易天闊用眼神製止了他,一掃之前的不安,他正色道:“加不加入奉天很重要嗎?如果我對奉天或是四大禁製有所圖謀,加入奉天就會使我打消這個念頭嗎?”想來也真是好笑,無論多麽理智的人,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利益,就會變的無法思考了,就算身為修真者也是不能免除這通病的。

被他這麽一說,眾人先是一愣,隨之臉色難看起來,顯然是不能接受易天闊當著他們的麵說這些暗示他們思想有問題的話。坐在桌尾的男子正要發難,易天闊又道:“如果隻是因為我不願加入奉天就失去參加解禁的資格,我也無話可說,也許各自行動對大家會比較合適些,到時禁製處見也是一樣。”

大廳之中一片安靜,眾人一言不發,隻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他,像是現在才看清楚他似的,其中不乏好奇和疑慮。

而桑莫道則對他暗暗使了個眼神,除了意外還有讚賞之意在裏頭。易天闊也不再多說,隻等這些人自己想通,與奉天合作與否他並不在意,有了先前的資料,半年後他完全可以一個人找到那些禁製,再加上福花的幫助,想要破掉其中一個並不困難。隻是缺少了奉天一族的指引,對禁製不熟的自己恐怕需要多花些工夫才能達到目的了。

良久,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先出了聲:“他說的沒錯,爸,我們就是因為以前看不透這個道理,才和其他修真者起了那麽大的矛盾,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他黝黑的臉上浮出一抹嘲笑,是對奉天也是對自己。身為張氏族長的長子,他已經習慣了什麽都以奉天的利益為先,凡是不願加入奉天一族的,他都無法信任,解禁如此,待人處世也是如此。

張老點點頭,道:“以前那麽多修真高手就是這樣被我們得罪了,若非如此,說不定禁製早就解開了,唉……真是無話可說啊!”手中的羽扇也不搖了,此刻他的心中滿是內疚。在奉天裏,他是最反對外人加入解禁行動的,總以為異人不可信,因此在他的冷言冷語下,拂袖而去的修真高手也不在少數。

聽他們倆這麽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開始反思以前到底因此得罪了多少修真者,不知道現在挽救還來不來的及。

大掌一抬,桑莫道沉聲問道:“這麽說各位對我的決定是沒有異議了?”

互相對視著,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畢竟是自己先對別人不敬,現在又反過來要人家幫忙,這也太……

最後還是端木夏先表了態,恢複了嬌笑媚容,她語帶歉意地說道:“這是自然沒有問題的,是我們太自私了,王兄弟可不要見怪啊!”大方地承認自己的過錯,她也不在乎麵子如何,瀟灑的態度讓易天闊不免刮目相看。

其他人也紛紛搶著表態,生怕晚了別人一拍,落個不知悔改的口實。

滿意地點著頭,桑莫道一派從容的表情讓易天闊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呃……也許隻是錯覺吧。也不願多猜,對他來說不管過程怎樣,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好了,王兄弟的事就這麽定下了。接下來我還有件事要安排,跟半年後的解禁有關,就交給小一輩的人去處理好了。”主事人提聲說著,場麵立刻肅靜下來,等著他接下來的吩咐。

“因為失去靈氣,很多修真者不是離開地球就是隱居了,剩下的因為不願加入奉天,也被我們拒於解禁之外。這麽多年了,四大禁製我們一個也沒能破掉,如果多些功力高深的修真者,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歇了歇,主事人又厲聲說道:“既然這次大家都不反對外族人加入解禁行動,我命令,奉天元嬰期以下的弟子即日分散各地,尋找修真高手;元嬰期以上的,從今天起開始閉關,仙丹靈藥都拿出來用!無論無何,四大禁製一定要給我破掉一個,以慰那些失蹤的兄弟們!”說到激動處,他重重一揮拳,巨響過後,長長的議會桌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劈成了兩半,轟然倒在地上。

震驚地瞪著一地碎木,易天闊為他的舉動所折服了,這才是奉天主事應有的魄力。歡呼聲頓時爆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溢著堅毅的笑,齊聲應到:“遵命!”

從議會廳出來,易天闊拉住桑莫道來到角落,神秘萬分地笑著,在他手中塞了一大包東西,臉上的表情與奸商並無二樣。

莫名地看著他,桑莫道打開布包,可這一看差點沒叫出來。“這是……這……”緊緊地抱著手中的布包,他竟激動的漲紅了臉。

“你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了,我恰好有一些,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易天闊一邊說著,一邊在龍紋中找尋他們能用的上的東西,反正放在那裏自己也不見得用的到,不如拿出來給桑莫道,多少也能幫他們一把。

“這可是上品的仙石啊,數千年前地球上就已經開采光了,你居然會有這麽多,天呐,這下修煉之事不用愁啦!”氣息粗重,桑莫道語氣淩亂地說道。有了這些仙石,再加上原本的丹藥,元嬰期的族人完全可以修入更高層次,解禁之事似乎也越來越順利了。感激地看著易天闊,心道:這都是他的功勞啊!

“嘿嘿……都是別人給的,啊,這裏還有些東西,你看能不能用。”又從戒指裏掏出幾樣東西來放在他手上,結果又引起桑莫道的一陣驚呼。

臉皮一陣火熱,桑莫道其實也不想這麽大驚小怪的,隻是他拿出的東西一件比一件嚇人,自己想不激動都難啊。“這是……飛劍、三節陰果、還有這瓶是……”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他驚叫出聲:“化功丹!”化功丹,雖名叫化功,真正的功效卻是提升修真者百年功力。但若是修為不夠而強行服用此丹,隻會被丹藥的寒性化去本身的修為,落個功力盡失的下場,這也就是它如此命名的原因。

抱著這些寶貝,桑莫道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了,平白無顧得了人家這麽多奇寶,他的心裏除了興奮還有的就是些微煩惱。奉天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些寶貝,但是總不能白白收了人家的東西吧。思緒翻滾,轉瞬之間,他已想好了答謝禮物。

“王兄弟請跟我來。”言辭之間,桑莫道已經將易天闊當做恩人般的對待了。對奉天有恩就是對他有恩,從今以後易天闊就是叫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會欣然照做的,當然,這對修真者來說隻是小事罷了。

不明就以地跟他進了辦公室,就見桑莫道對著電話說了些什麽,沒一會門被打開,陸續進來了四五個年輕女子,各個都是美貌非凡,嬌豔模樣和端木夏不相上下。她們在易天闊麵前一字排開,麵容羞澀地望著他,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甜笑著。

“這是要……”不解地望向桑莫道,搞不懂這幾個女子站在他麵前要幹什麽,不會是主事人又有什麽新的命令要吩咐吧,那他這個外人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啊?

見他一臉茫然,桑莫道爽然大笑起來,五個女子看得一愣,暗道從沒見過主事人笑得如此放肆過,今天真是奇怪了,莫非是和眼前的男子有關?

“嗬嗬……王兄弟,這幾位都是奉天中數一數二的元嬰高手,同樣也是奉天有名的美人,你就挑一位吧,今後在生活上多少也有個照顧,我也放心些。”好不容易歇住笑意,桑莫道說明了本意。而且隻要易天闊肯,別說是一位,就是五個全要了他也會同意的。修真又不是修佛,這一界裏多的是元嬰雙修的夫妻,再說了,哪個男人不好美人,這五個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在他看來這算的上是最好的謝禮了。

一聽他這話,五位美女先是紅了俏臉,小嘴微微嘟了起來,可再看看眼前英挺貴氣的男子,臉就更紅了,這次卻是因為害臊。

“啊?!”被他的提議嚇了一跳,易天闊差點沒跌下椅子去,趕忙穩住身形,他連連搖手,“您別開玩笑啊,我可不是您想的那種人啊……您還是請她們走吧!”受不了眾美的愛慕眼神,他狼狽地請求道。可不料此話一出卻引來了美人的眼神封殺和五聲冷哼,嚇的他不敢再說話了。

“哎……我是意思是要你挑一位做保鏢,有人保護你我也放心一些,畢竟你現在是我們奉天的大恩人啊!”嘿嘿……現在是保鏢,以後想變什麽關係還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的。

他什麽時候變成奉天的恩人啦,他怎麽不知道,啊……不會是那些東西吧?頭痛地看著五位修真者美人,他現在還沒有這種打算啊,再看看主事人一臉奸詐的壞笑,易天闊突然懷念起他一臉冰霜的嚴肅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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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聖湖隱士
“是不是一定要選?”易天闊無奈問道。

“沒錯。”

“那……可不可以換一個人?”他的心裏有了人選,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也是無所謂的。

稍微考慮一會,桑莫道心想:不知道他看上的是誰,如果是端木夏的話,這事可就難辦了啊!可再一想,欠的人情又不能不還,沒辦法,到時也隻有和端木商量商量了。最後,他還是點點頭答應了易天闊的要求。

見他點頭,易天闊頓感壓力全失,一臉愉悅地說出了心目中可以接受的人選:“張東顯!”

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桑莫道的表情此刻是說不出的怪異。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你……說誰?”他沒聽錯吧,他要的是張東顯嗎?他可是個男人啊,難道……他還好那一套?

知道他誤會了,可易天闊也沒打算解釋,這樣也挺有趣的!“我說我選的是張東顯!”怕他聽不清,他好意的一字一句地說道,臉上的燦笑更是加深了桑莫道的猜測。

“這個……”桑莫道這下真是為難了,他怎麽去和張家老頭說啊?難不成要他直白白的說:一個男人看上了你孫子,要帶他走吧?

“不行嗎?”易天闊看得出他在犯難,抿起笑意,也不想再鬧下去了。他狀似無辜的說道:“不是你說要我挑一個保鏢的嗎,難道張東顯不能勝任?”

“啊?”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桑莫道也沒有想到他會用自己的話來鑽空子,一時之間不知是該罵易天闊笨呢,還是該讚賞他聰明。

“咳……”明白他的意思,桑莫道一臉正經地說道:“行,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然還能怎樣,人家不要難道他還能逼人家收?

揮揮手,譴退五位美女,桑莫道按下電話,吩咐秘書找來張東顯。

易天闊低著頭,不敢正視五位美女臨走時拋向他的怨怨眼神,好象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們的事一樣。天知道,他隻是不想這麽早談感情罷了,這也有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桑莫道在找五位美人來之前就已經說過了,誰最後被他選中,就可以得到寶器一件。在資源極其缺乏的地球,能夠擁有寶器就是很了不得的事了,一般人連法器都沒有呢。在寶器的引誘下,五位修真美人才會答應的如此爽快,可那知易天闊居然誰也不挑,竟點名要一個剛到靈寂期的小子,這怎能不使她們生氣?

哼……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個人都這麽想著,可無奈主事大人發話了,不服也不行了,眾美縱使心有不甘也隻好一一退下。

沒一會工夫,張東顯急匆匆地趕來了,可仍是被主事者狠狠地訓了一頓,隻因他進來前沒有敲門。真是可憐,易天闊不禁在心底默默為他祈禱,看來桑莫道好象不太喜歡他的樣子。

在主事人的麵前,張東顯硬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立正站好的姿勢直比軍人還要標準。

“你以後就跟著王兄弟,記住!保護他是你的責任,即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他的周全!明白了?!”也許還在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桑莫道的口氣很嚴厲,眼神更是淩厲萬分。

“是!”即使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賣了,買他的就是一旁笑的無比優雅的易天闊。雖然不明白主事人的意圖為何,但隻要是主事人說的他就會照做的。

“很好。”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桑莫道招招手讓張東顯走近,將一個東西放在了他的手裏後又說道:“這件寶器就交給你了,要好生運用知道嗎?”這是他早就承諾過的,自然是要兌現。

興奮之情言於表麵,張東顯激動地捧著手中之物,滿是感激地應聲道:“是!主事人!”

“恩,你先下去吧。”桑莫道揮退他。

待辦公室裏隻剩下易天闊和他倆人時,桑莫道一複先前的嚴肅麵容,正色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拜托王兄弟,不知……”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該不該說。

料想大概是什麽重要的事,易天闊坐正身子,道:“主事人,有事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有了他的承諾,桑莫道頓時鬆了口氣,他還真怕王海會拒絕,畢竟這事不太適合由奉天的人出麵,隻要他肯幫忙,就大有希望了。

“那我也不客氣了,是這樣的……”

北京飛往西藏的飛機上,頭等艙中的兩個英挺男子吸引了眾多空中小姐的目光。一個優雅斯文,散發著令所有女人向往的貴族氣息,舉手投足間無時無刻不顯得光彩注目。另一個則相對的粗曠的多,說話用吼的,上完廁所後用腳後跟帶上門,走路都是一陣天搖地動,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不少的空姐在對他大獻殷勤,似乎對他的男子氣概頗為欣賞。

“你太吵了!”受不了他的大嗓門,易天闊忍無可忍地摘下耳罩抱怨道。他真的懷疑自己原先是不是頭腦出問題了,怎麽會找個如此噪舌的家夥在身邊,這不是自找罪受嘛!

“我不需要酒!走開……”又打發掉一個空姐,張東顯這才有機會喘口氣。“你以為我願意叫這麽大聲?還不是那群花癡女害的!”他滿肚子委屈還不知道該找誰發呢,從上飛機到現在,那群女人就不停的在他們周圍來來去去。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打發一個又來一個,他都要發瘋了!

雖然對他的遭遇很同情,卻也不想再聽到他的大嗓門。易天闊涼涼說道:“如果你再這麽吵,我會考慮讓你回奉天。”

話剛一說完,隻見張東顯趕忙抿緊了嘴巴,神色緊張地瞪著他,就怕他下一句話把自己一腳踢回奉天。出來前主事人就吩咐過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王海,下場就是開除出族,永遠不許再踏進奉天一步。這可是奉天最嚴重的懲罰了,他一直都搞不明白為何主事人會對王海如此注重,問爺爺他也不說,真是莫名其妙!不過看在他教自己煉劍入體法門的份上,跟著他倒也是心甘情願了。

滿意一笑,易天闊繼續看書,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

阿裏,位於西藏西部。南隔喜馬拉雅山與尼泊爾和印度相鄰,西與印度克什米爾地區接壤;北越昆侖山是新疆,東與西藏四如相連接。

麵積30萬平方公裏的阿裏地區,人口僅6萬餘。其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岡底斯山脈和喜馬拉雅雪峰孕育著南亞諸大河流。

岡仁波齊雪峰附近,發育了獅泉河、馬泉河、象泉河和孔雀河。它們分別是印度河、雅魯藏布江(布拉馬普特拉河)、薩特萊傑河和恒河的上源。印度教和藏傳佛教徒都視其為“神山”。

在神山以南,納木那尼雪峰北側,有一麵積412平方公裏,海拔4587米的高原淡水湖泊。天晴時湖水蔚藍,雪峰倒映其中,景色奇美。藏文史料記載為漢族神話傳說中的西王母居住的“瑤池”,印度佛教徒稱其為“聖湖”。每年夏季,印度、尼泊爾和西藏的香客紛紛到此朝聖沐浴以求功德。這裏就是易天闊此行的目的地。

“我們來這裏幹嗎?”張東顯不解地問道,實在不明白易天闊為什麽要跑到佛宗的地盤來。

神秘一笑,易天闊也不答腔,徑自朝湖邊走去。

“喂,等我啊!”見他離去,張東顯連忙拎起行李跟了上去,心中對易天闊的好奇又多了幾分。在他眼中,易天闊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成天看著遠處發呆,還有什麽事都放在心裏,問他也不說,就會一個勁地微笑,結果迷倒了一群花癡。現在也是,大老遠從北京跑來西藏,也不知道想幹嗎,真是有夠莫名其妙!

眼見他走到湖邊,彎腰揀起一顆普通的黑色小石子,手一揚投入湖中,水麵泛起一圈波瀾。接著他又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拋進那水暈中央,‘撲通’聲過後,水麵竟射出一道金光來,照在易天闊的身上,又筆直地反射回去,沒入了湖對麵不遠處的樹林裏。

這是……張東顯被他的舉動弄糊塗了,隻得被動的跟著他向湖的另一邊走去。

進入小樹林,一路上盡是些不畏寒冷,歡快地跑來跑去的小動物,瞧著倒也頗為可愛。走了不多遠,易天闊在一處獨立的木製民居前站定,伸手敲響了簡陋的木門。

屋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咯吱’一聲,木門從裏麵被人打開,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孔。“你們找誰?”瘦小的老頭啞著嗓子問道,中途還咳了兩聲,給人的感覺病懨懨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見到開門的老頭,易天闊的表情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又揚起習慣性的微笑,說道:“在下是王海,這位是張東顯。您是水莒前輩嗎?晚輩是應奉天主事人的委托,前來拜會的。”

奇怪的看著他,張東顯這才明白他來西藏的原因,隻是不知道主事人要他們來找一個病懨懨的老頭子做什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修真高手啊!

瞄了他們一眼,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老頭又咳了兩聲,用枯木似的雙手推開兩人,腳步蹣跚地朝屋後走去,邊走口中還小聲嘀咕著:“到哪去了……得找到……”之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悠哉地靠在磚牆上,張東顯說起了風涼話:“你是找錯門了吧,他看起來像得了老年癡呆症哩!”

冷冷瞪了他一眼,易天闊二話不說跟在老頭後麵,向屋子後麵走去。

“呃……我又沒有說錯……”雖然心中不服,張東顯還是認命地跟在他後麵,誰叫他現在是人家的跟班呢。爺爺的!失去自由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前輩,您要找什麽?我幫您好了。”跟在他的身後,易天闊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隻是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為何會讓桑莫道如此緊張。

也不知是不是他沒有聽見,老人一語不發,隻是一味朝前走,很快的便來到了後院的菜圃。他抖著手,一片片的撥開蔬菜上的葉子,不知是在找什麽東西,神情十分專注,一雙渾濁的眼眸也睜的大大的。

看不下去了,張東顯的急噪性子頓起,將手中的行李往地上一丟,大步跨進菜圃之中幫忙找了起來。

看他左翻翻右扒扒,一臉急切的模樣,易天闊心中直樂,大感怎麽會有如此急性子的修真者,初見麵時的沉穩莫非都是他裝出來的不成?“你知道他在找什麽嗎?”他問道。

手中動作一停,張東顯滿臉頓悟。對啊,他又不知道人家到底在找什麽,跟在後麵瞎翻個啥啊?拍拍雙手的泥巴,他站起身來道:“這老頭耳背的很,也不曉得在搞什麽名堂,真是奇怪!”

說罷他一轉身,正準備踏出菜圃,卻不料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呼聲響起,隨之一道白影閃過,張東顯‘啪’地一下,硬生生地翻倒在地上,身子被埋進了濕臭的爛泥之中。

被眼前的一切弄傻了,張東顯陷在泥堆裏,半天回不過神來。

而那道驚呼聲的主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對著一團黃色的絨球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麽,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病懨懨的糟老頭子。

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前一刻的病態,撫著絨球的手不再顫抖,渾濁的眼神也散發出清明的光芒,滿臉喜悅之情,給人的感覺好象換了個人似的。

“前輩,您要找的就是它嗎?”仔細看了看那絨球,黃黃一團,毛茸茸的除了會動之外,他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為何會讓水莒前輩如此寶貝?

老頭依舊毫無反應,這下易天闊真的是沒轍了。無奈之下他隻好伸手拍醒尚處於昏眩狀態的張東顯,將他從泥堆裏拉了起來,可再回頭一看,老頭和黃色絨球已不見了蹤影。

“別找了,他好象回前麵去了。”重重地拍著身上的泥濘,張東顯的語氣很是不悅,無法接受自己竟輕易地就被一個病鬼老頭撞倒的事實。

話音剛落,隻感身前卷起了一道輕風,待他抬頭一瞧,易天闊早已不知在何時失去了身影。也顧不上滿身的狼狽了,他急呼道:“還有我啊……”,身形一晃也跟著回了前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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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聖湖之下
剛回到小屋門前,正好見到屋中一道金光閃過,刹時又恢複了一室黑暗。小心地推開虛掩著的木門,一層垢灰隨之飄下,落在了他的肩膀和頭上。沒有伸手拍落灰塵的心思,此刻易天闊的眼中就隻有坐在角落裏的老頭……和那團奇怪的黃色絨球。

說來倒也讓人納悶,在這個老人的身上,他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真元的波動,用修為石查看的結果也和平常人並無二樣。而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老頭,卻能使用瞬移並撞倒一個健壯的修真者,動作之快連他都有點看不太清楚。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他不是奉天主事人說的修真高手水莒前輩,那又會是誰?這下易天闊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

此時,坐在角落木椅上的老頭單手抱起黃色絨球,挺直了背脊,聲音空洞的說話了:“你們是什麽人?”那嗓音聽起來毫無生氣,就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般,雙眼也失去了焦距,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流動。

很明顯的,連張東顯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扯扯易天闊的衣角,傳音說道:“這個老頭有問題,你看他的眼睛,像沒了魂似的,一定有古怪!”

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易天闊不露聲色地將原先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在下是王海,這位是張東顯。我們是應奉天主事人的委托,特地前來拜會水莒前輩的。”說話的同時,他也暗暗地觀察著老人的樣子——剛開始他好歹還咳嗽了兩聲,可現在仔細一聽卻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就像張東顯說的,好似沒了魂一樣,完全隻是一個空然的軀殼罷了!

“桑莫道……又來了……”依舊是空洞的音調,老頭木然的雙唇啟合著,說出的卻是令人費解的話語。

“前輩……”易天闊眼角一掃,不料卻發現老頭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雖不明顯,但也足以使他看個清楚。那……是一絲嘲諷的笑意!

“老頭,你說話別不清不楚的啊,含含糊糊的誰聽的懂?!”早就憋得一肚子窩囊氣,張東顯的語氣衝得很,雙臂環抱在胸前,滿臉不耐煩的樣子。

這次易天闊倒沒有責怪他的粗魯,因為他也想知道主事人叫他們來聖湖的目的究竟為何。那天在辦公室裏,桑莫道隻是拜托他跑一趟聖湖,找一個叫水莒的修真者,可後麵要做什麽他卻沒說,隻言到時自會有人告知於他。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也真夠笨了,什麽都不了解就貿貿然地跑來了西藏,結果找上了這麽個怪異的老頭,還弄的自己像個傻瓜似的不知道該做啥!

機械地站起身,就像個被人操控的牽線木偶,老頭的動作緩慢而僵硬,一步一步地向易天闊他們走來。不過短短的五六步距離,他竟走的比蝸牛還慢,和之前的瞬移速度相比,易天闊簡直不敢相信兩者會是同一個人。

“他……是在走路?”張東顯一臉青綠,不僅心中的恥辱又加深了一層,心中也至今沒能想通,自己怎麽會被這樣的一個老頭子撞倒在地!

“呃……是吧。”易天闊幹澀地回答,語調之中略微地帶著點古怪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他走到兩人的麵前,老頭幹巴巴地說道:“跟我來……”,捧著黃色絨球率先走了出去,動作仍是那麽得緩慢。易天闊和張東顯相視一眼,隨之緘步跟在他的後麵,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動著,向屋外的小樹林前進。

“他要去哪裏?”張東顯沉不住氣地問道。

搖搖頭,易天闊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想要做什麽,不過照這條路線看來,應該是去聖湖那裏吧。

“怪老頭!”小聲地嘀咕著,張東顯無聊的四處張望,竟意外的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動物,他伸手一指,問道:“王大哥你看,那是什麽玩意兒?我還沒有見過哩。”

照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隻渾身雪白的動物正盤踞在一棵大樹上,似乎是在悠閑地睡著覺。因為它的頭圈在身子裏,所以看不見它的麵貌如何,但僅憑它的身形,易天闊便篤定它不是普通的動物。原因很簡單,你有看過什麽動物長的像白貓一般大小,卻和犀牛一樣頭上帶有黑色獨角的嗎?還有它那上窄下寬的長尾巴,居然是白中帶黑的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刺眼奪目的極白光芒,即使站在數十米之外,兩人的眼睛竟也感到了些許的不適。

揉了揉雙眼,易天闊疑道:“這光怎麽這麽刺眼,被它一照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是啊,我的眼睛酸痛的難受呢……”張東顯也說著,一邊不停地壓揉著眼角。

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老頭轉過身來,木然地看著他們說道:“那是黑角盲,若不想眼睛瞎掉就別再看它,跟我走。”說完他又向前移動,動作似乎比剛剛快了那麽一點點。

一聽這話,兩人心中不免暗暗咋舌,原來那光芒會使人眼盲啊,難怪自己的眼睛會酸痛難耐呢!這黑角盲也真是夠可怕的了!

有了先前的教訓,張東顯也不敢亂看了,乖乖地走在易天闊身邊,生怕這林子裏又會冒出什麽怪異的東西來。

來時不到五分鍾的路程,這次他們足足走了快一刻鍾才到。

意外的,此時聖湖邊居然沒有一個人。抱著絨球,老頭緩慢地走到聖湖邊,蹲下身將絨球放在地上,接著便盤腿坐在原地,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般,緊閉起雙眼一動不動了。

“前輩,你……”還沒等他問完,隻見黃色絨球在地麵上彈了一下,‘撲通’一聲跳入了湖中,浮在水麵上‘看’著他們。

因為被水潮濕了絨毛,易天闊他們這才看清了黃色絨球的全貌。小小的身子,大概隻有籃球那麽大,上麵布滿了細密的黃色絨毛,被水一泡那絨毛竟漂散開來,浮在在水麵上,像極了一隻黃色的刺蝟。最叫人意外的是它的身體中央居然長著一‘隻’大大眼睛(是一隻,不是一對!),圓圓的,正眨啊眨地地看著他們,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可惜它身上除了一隻眼睛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即使想說話也沒有辦法。

看著水中的絨球,再看看一動不動的老頭子,易天闊刹然間明白了。他蹲下身,對著絨球說道:“剛剛說話的人是你對嗎?如果是的話就眨三下眼。”

像是聽懂他說什麽,絨球在水中飛快的轉了一圈,大眼睛也重重地眨了三下,表示他說的完全正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易天闊又問:“你是不是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

絨球又眨了三次眼,接著快速地往水裏一沉,不一會便冒出了水麵,然後在那裏不停地打著轉,好象是在表達著什麽。

“它想說什麽?”張東顯好奇地問道。

微微一笑,易天闊道:“它大概是要我們跟他走,對吧?”最後那句是問絨球的。後者則大大地眨了三次眼,證實了他的猜測。

“跟它走?到哪裏?不會是湖裏吧?”張東顯嚇了一跳,他可不是來這裏朝聖沐浴的,幹嘛要進湖裏去啊!

也不說話,易天闊從龍紋裏取出還沒有用過的玉尋,按照玉瞳簡上說的灌入真元力,瞬間,湖邊金光大作,短短的棒身上射出的光芒之亮絕不亞於黑角盲的,但相較之下它發出的光則溫和的多,也絢麗的多。

光華退去,玉尋棒居然變成了一隻棲息在他肩膀上的莫名動物,將它抱在手中仔細打量:全身長滿了碧綠的細毛,體形小如幼貓,一雙尖尖的耳朵竟長的拖到了胸口;和黃色絨球一樣,也是沒有嘴巴的,一雙細小的眼睛,瞳孔居然是藍色的;它的後腿彎曲著,前腿短短的隻有手指那麽長,胸口有一塊藍色的怪異浮印,浮印之中還流轉著一絲水液樣的東西……

易天闊摸摸它的小腦袋,笑道:“你一定就是炎棲了,倒是挺可愛的嘛!”因為在玉尋上它的樣子太小,所以他也沒有仔細看過炎棲的模樣,現在仔細瞧瞧倒是和兔子頗為相似,都是那麽的討喜可愛。

“這又是什麽東西?”張東顯好奇地用手指點點炎棲的頭,不料一道利影閃過,他的手指上便多了一道血紅的爪痕,正往外滲著一顆顆的血珠子。而肇事者此時早已躲回了主人的肩膀上,一臉無辜的蜷成一團,悠哉地用自己的小臉蹭著易天闊的脖子,模樣端是溫順無比。

“哇呀!這麽凶悍!”吸去血珠,張東顯心有餘悸地說道:“還好我閃的快,不然一隻手準給你抓沒了!”

來不及製止炎棲的舉動,易天闊一臉抱歉的看著他,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小東西會……”

無所謂地擺擺手,張東顯倒是不怎麽在意的道:“何苦為了這點小事與一隻畜生計較,而且又不是你的錯,沒事的啦!”頓了下,他又語帶羨慕的說道:“王大哥,你這是打哪裏得來的小家夥啊?它應該不是普通的妖獸吧?”

“還是一會再說吧,有人已經等不及了。”易天闊指指水麵上的絨球,後者正急不可待地在湖中轉來轉去,恨不得立刻紮到水下去。

“真的要下去?我不會遊泳啊!”張東顯做著垂死前的掙紮。

詭異一笑,易天闊很久未現的頑皮頓起,偷偷在他的背後結了幾個手訣,然後別有意味的說道:“不會遊泳沒關係,會用真元力就行!”說罷飛快揚一腳,將他踹進了湖中。

張東顯被踢了個措手不及,在水中撲騰幾下便沉了下去,灌進了一肚子的‘聖水’。

“快用真元力催動結界!”易天闊對著水麵大喊。剛剛他已經在張東顯的身上打下了一個避水的小結界,是以前在玉瞳簡上學的,現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又浮出了水麵,張東顯狼狽地拍打著湖水大喊:“什麽結界……我……咕嚕……”說話間又吃進了兩口水,他趕忙運起真元,找尋易天闊說的那個結界。

見張東顯渾身發光地懸浮站在水裏,易天闊知道他已經啟動結界了。將炎棲獸裹在外套裏,同樣的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層避水結界,運起真元啟動後,這才‘咚’的一聲姿態優雅地跳進了水裏。嘿嘿……第一次用,當然要實驗一下,萬一不靈驗的話那他豈不是死定了,旱鴨子可不隻有張東顯一個!

“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全身都濕了,還喝了一肚子的水!”張東顯站在水中抱怨的說道。

“咳……抱歉,我忘了……”

就……這樣?!張東顯肚子裏的氣快要比水還多了,可刹然轉念,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保鏢’!瞬間,他像是奄了氣的氣球了——癟了。還是忍忍吧,誰叫他的地位矮人家一節呢,都說寶器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這下他真的明白了!

這時,黃色絨球圍著他們轉了起來,它遊過的地方,身下的水麵立刻被分開。不久,他們身處的地方被劃成了一個半徑一米多的圓圈,與其他的水隔了開來,完美的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

“這又是要幹嗎?”張東顯發現自從跟了王海後,自己就在不停的問為什麽,比小學生還勤快。這可是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不知爺爺知曉之後會不會表揚他,嘿嘿……如果再給他一件寶器的話那就太完美了!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連沉進水裏了都不知道,直到看見滿目的遊魚,他這才反應過來。

腳下像是有著什麽東西,竟然緩緩地帶著他們往湖的深處降去,隨著他們的下沉,水麵上的一切也離他們越來越遠,原本分開的水麵在淹沒他們後也自動閉合上了。因為避水結界將湖水彈開了,所以感覺上與在陸地時並無二樣,照樣可以自在的呼吸。

易天闊仰起頭,恍然發現從湖裏看天空竟有著另一種飄忽莫名的美,頭頂上的魚兒遊過,映襯著水上的天際,就像飛在天空中似的,竟微微帶著點童話故事的味道。

收回心神,他傳音給張東顯道:“待會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小心點。”

點點頭,張東顯的臉上迸出一抹笑意,回道:“我可是你的保鏢哩,是你該小心才是啊!”

嗬嗬……也是,比起自己來,張東顯都已經是幾百年的修真者了,經驗自然不會比自己差!易天闊點點頭,不再說話了,專心地注意著身邊絨球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水底已經是一片漆黑,此時易天闊憑著避水結界的光亮勉強還能看見張東顯的樣子,如果再下降一些,說不定連避水結界上的光也會被黑暗淹沒,到時就真的隻能瞪著眼睛等‘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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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之裂魄
不久,避水結界上僅剩的一絲熒光也被黑暗掩蓋,即使身在水中,卻也無法聽到湖水刷過的聲音,周圍的所有聲響似乎都跟著光亮一起消失了。因為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東西,易天闊隻能靠感覺探知張東顯還在自己的身邊,可是那個黃色的絨球他就怎麽也感覺不到了。一絲不安劃過心頭,他連忙放出真元搜尋著四周動靜,可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大哥,我們究竟要去哪?”張東顯傳音問道。

“不知道,那個黃毛球不見了。”他的聲音繃得緊緊的,像是在警惕著什麽。

“那我們……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覺身子一沉,腳下的托力突然消失,措手不及之下,兩人驚呼一聲,隨之快速地向下墜去。

“這是怎麽回事?”張東顯慌亂的拍打著雙手,試圖借著水的浮力阻止下沉,可是任憑他怎麽努力,下降的速度不僅沒有減緩,反而更快了,水本身的浮力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易天闊這邊也是同樣的情形,第一次碰上這種怪異狀況,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畢竟還隻是個剛入修真的年輕小子,一時之間他竟慌了神,無力地任由自己向下沉去。

許久……久到計算不出到底過了多長時間,他們依然在下沉中,似乎沒有盡頭的,就這麽被一股無形的吸力拉著下沉。

沒有亮光,僅憑著一絲感覺,在下降的過程中易天闊找到了張東顯的位置。奇怪的是,在如此快的速度中他們居然沒有失散,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麽正包裹著他們,將兩人圈在了一起,一齊往水的更深處沉去。

知道張東顯沒事,他這才冷靜下來,穩住心神仔細感覺著四周的變化。在這點上,易天闊的恢複能力可是很快的,既然暫時沒有危險,有這個時間去害怕還不如找找看有沒有逃脫的辦法。

試著運行真元力——沒有什麽不良的情況發生,身體也是好好的沒有任何不適。

在巨大的吸力下,他努力抬起手探了探,身旁空蕩蕩的,四周依舊是黑鴉鴉的一片,除了水還是水。在方圓數百米之內,他竟完全感應不到有任何的生物存在,僅僅隻是混沌一片。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是被困在了一個高明的陣法之中,就在避水結界的熒光消失的那一瞬間,陣法便跟著啟動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但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這樣大的吸力下,想要阻止下沉並保持住平衡根本就是妄想,更別提什麽破陣了。再者,他們現在雖然有避水結界的保護,可以抵抗住水壓,但照這樣的速度繼續下沉的話,最後連避水結界也會吃不消的,到時會怎樣誰也不知道。

“我們被困住了……”易天闊傳音給一旁的張東顯,並將感應到的一切告訴他。

“那個毛球為什麽要困住我們?”張東顯恨恨問道。

“不知道,這個陣法我沒有見過,但既然設在聖湖之下就應該是和水有關,我查查看有沒有破解的方法。”易天闊想到了逍遙神君給的玉瞳簡,那可是個好寶貝,上麵記載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麽都有,說不定裏麵也會有破解這種陣法的辦法。

以前看玉瞳簡的時候他都是挑著看的,裏麵的東西太多,有許多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分開看他大多都認得,可組在一起的話就是一片霧沙沙了!

快速找到記載陣法的那一篇,易天闊一看之下頓時瀉了氣!看不懂!還是看不懂!上麵記載了不少和水有關的陣法,入目文字洋洋灑灑老長一段,可他硬是一句沒看懂,這下該怎麽辦才好?!

“如何?有沒有找到?”看不見他的表情,張東顯問道。對於這種陣法僅憑他一個靈寂期的修真者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易天闊的身上了。雖然他不想這麽說,但若是死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不值得!

“不行,我一點都看不懂……”他沮喪答道。

一聽他這麽說,張東顯無語了,四周隨之一片沉寂。

知道他在想什麽,易天闊心中升起一陣濃濃的愧疚,若不是他開玩笑地跟主事人要了張東顯,他也不會跟自己一同陷在這怪異的陣法之中,說到底還是自己害了他!

下沉的速度並未停止,反而快上了不少,從身上急速彈開的水流告訴了他們這個殘酷的事實。就在這一瞬間,兩人同時瞪大了眼,在黑暗中望著彼此,心中的沉重呼吸聲隻有自己才能感覺得到,沉默依舊是沉默!

“拚了!”兩人幾乎在同時咬牙吼出了這句話。不知道是避水結界或是身旁無形力量的原因,兩道吼聲竟在他們之間回蕩了無數遍,久久不歇!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也顧不上什麽優雅斯文了,原先心中隱藏著的不安竟一掃而逝,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從未有過的相互信任感。在這生死無知的一刻,兩人才算真正的交了心,完全將自己的生命托付到了對方的手上,

大笑之後,兩人頗有默契的分工合作起來:易天闊繼續在玉瞳簡裏找和水有關的陣法的資料,並將其用意念複製到另一個空白的玉瞳簡上。其實原本是不用這麽麻煩的,可是逍遙神君在玉瞳簡上下了個禁製,隻有易天闊才可以看到裏麵的內容,所以才不得不多了到程序;

張東顯則負責把玉瞳簡上的修真界用語翻譯成中文,在功力上他的確是不如易天闊,可是身為奉天張氏一族的第三代接班人之一,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可不僅僅隻有修煉這麽簡單的,在一些修真知識方麵,易天闊可是完全沒法和他相比的了。

下沉的速度已經快到無法用肉眼看清,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被深水壓撕裂了,也隻有易天闊他們這樣的修真者才能夠撐到現在,不過依照避水結界逐漸縮小的情況看來,大概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得快點想辦法逃脫這裏才行!

“還有多少?”易天闊問道。

正在翻譯中的張東顯頭也不抬得答道:“快了,不過裏麵有很多文字我也看不懂,不像是普通的修真語,看來要安全破陣隻能靠運氣了!”

“知道一些是一些,總歸多了一分把握。”黑暗之中,易天闊的神色帶著些茫然。如果真的破不了水陣,他們是不是就要永遠的長埋在這聖湖之下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忽然閃過了無數身影:母親、外公、仇叔、管家李叔、吳凱……還有……福花……

不行!不能就這樣死了,福花還在他的龍紋戒指裏,如果他死在這水下,福花出來後豈不是也要被困住?!他猛地搖搖頭,趕忙打消原先沮喪的念頭,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總會有辦法的!

“好了!”張東顯欣喜的話音傳了過來,打斷他的思緒。

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玉瞳簡,易天闊急忙將神識潛入,細細看了起來。

經過張東顯的翻譯,原本粗澀難懂的文字竟變得簡單多了,他看起來完全不費力氣,隻是不知道準確的程度是多少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強,現在他們手中就隻有這一棵救命稻草了!

此時張東顯傳來話:“玉瞳簡裏麵記載的‘水之裂魄陣’和‘無盡幻陣’與我們所處的陣法頗為相像,你仔細研究那兩個看看。”他的語氣中帶著無比喜意,可是心係於玉瞳簡的易天闊卻沒有注意到。

兩個?易天闊聞言細細一看,在最後幾行找到了記載那兩個陣法的文字。果然,兩個陣法都是要在水下極深處才能設置的。

‘水之裂魄陣’,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殺陣,玉瞳簡上麵說,隻要進入了此陣,一般的修真者想活著出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陣中的壓力之大連仙界最堅硬的煉器寶貝須匡石都能擠成碎末,更何況是修真者的元嬰肉身!

這種陣法的啟動靠的就是水下黑暗中的光亮,他們身上避水結界所發出的熒光就是啟動水之裂魄陣的鑰匙,但進入之後隻要陣中再燃起一丁點的亮光,此陣法便無法再維持了,這也就是破陣的關鍵。

可是想在高速下降中製造出光亮,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萬分。因為‘水之裂魄陣’有一個十分詭異的特性,那就是一旦進入陣中,所有的光明都會被陣法裏的黑暗能量吞噬掉,絲毫不留。

但想破陣也不是不可能的,隻要你有大成期以上的功力做後盾,在自己的四周製造一個據說可以抵抗黑暗吞噬能力的結界,便可輕鬆的破掉此陣。可是製造結界的方法玉瞳簡上卻沒有記載,這個絕大的壞消息徹底粉碎了他升起的一小點希望!

看到這裏易天闊的心涼了半截,這麽變態的條件,現在的地球上有哪個修真者可以做到啊?也不知道是誰這麽陰險,在聖湖之下設了這麽一個凶險的殺陣!還有那個黃毛球!千萬別給他逮著,不然他非得把它那一身的黃毛給剃光了不可!

看來隻有將所有的希望托在無盡幻陣上麵了,恨恨地詛咒著該死的設陣之人,易天闊繼續往下看去。

無盡幻陣,聽起來比水之裂魄陣有格調的多,當然啦,名字之類的並不重要,可真正讓他震驚的卻是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無盡幻陣’——‘水之裂魄陣’的改良陣法!

看到這裏易天闊真的是絕望了,握緊手中的玉瞳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之中,一絲紅液隨之流下。臉色青白一陣,他無言地低下頭。心道:莫非我易天闊真的要命喪在這聖湖之下?!

見他許久不出聲,張東顯連忙傳音問道:“怎麽樣?能成嗎?”玉瞳簡上說的他是一件都辦不到,不過若是大哥的話,說不定是有可能成功的。

搖搖頭,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易天闊沒有說話,默默地任由巨大的吸力將自己拉向更深處。

“你倒是說話啊!”感覺到身上的避水結界被逐漸壓小,張東顯開始著急了,他知道再過不久這結界也要撐不住了,再不趕緊破掉陣法的話,他們兩人就真的要在這聖湖之中永遠安眠了。

唉……他隻是靈寂期,死了倒還能再轉世;但大哥若是出事的話那就真的是慘了,不僅肉身被滅,連元嬰都無法逃過灰飛湮滅的下場,永遠消失在宇宙之中。如此悲慘的下場,大哥怎麽還不著急呢?莫非他是真的被這陣法嚇傻了不成!

“一個是殺陣,一個是殺陣的改良版,這叫我怎麽破?”易天闊無力地答道,不是他的想法消極,隻是連玉瞳簡上都沒有破解的方法,他一個元嬰期的小子又能怎麽樣?

“我知道這陣法是很變態沒錯,可也不是沒有辦法破解啊,你這麽沮喪做什麽?”聽出他話中的悲哀,張東顯不解地說道。

“破解?你我都沒有大成之上的功力,而且結界的手法玉瞳簡上並無記載,我們如何去解?”

“什麽大成,結界的?你究竟看到哪裏去啦?我說的是‘無盡幻陣’的破解方法,不是‘水之裂魄陣’!”張東顯突如其來的粗誑吼聲在黑暗之中聽的特別清楚,嚇了易天闊一跳,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納悶。

“你說什麽?‘無盡幻陣’?”他啞著嗓子問道,心瞬間提到了喉嚨口。

“當然!不然我還能說什麽?”他沒好氣地回道。

呃……‘無盡幻陣’有寫破解方法嗎?他好象沒有看到啊……

易天闊趕忙看向玉瞳簡,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竟嚇了一大跳,待全部看完之後他則興奮的差點沒叫出聲來!嗬嗬……他的個性本來就有點丟三納四的,這次多虧了有東顯提醒他,不然他們兩人的性命就要白白地賠在這詭異莫名的‘水之裂魄陣’中了!

原來,‘無盡幻陣’雖是‘水之裂魄陣’的改良陣法,但它們的功用卻是完全不同的。

‘水之裂魄陣’講求的是壓碎一切入侵者,創造它的是一個天性凶殘的魔族首領,他原本就是生活在水中的魔人,這座陣法便是他造來保護自己收藏的寶貝的。

而‘無盡幻陣’卻是一個仙人在領教了‘水之裂魄陣’的厲害之後改良而成的,雖然也是同樣具有莫大的壓力,不過它的用處就不是‘水之裂魄陣’能相提並論的了。

至於有什麽用處自然就不用說啦,借由陣法中的壓力快速提升功力的方法居然也有人能想的出來,易天闊真的是佩服之極。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最重要的是——破解‘無盡幻陣’的方法居然也可以破解‘水之裂魄陣’,而且破解的方法簡單了許多!

難怪,先前看‘水之裂魄陣’的時候上麵沒有寫出破解的細節,原來更簡單容易的在後麵啊!

嗬嗬……這回逍遙老哥可差點把他們給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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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水之涯
知道破陣的方法事情就好辦多了,收妥玉瞳簡,重重吐了一口氣,二人都知道這是唯一可以活命的方法,成或敗就看他們能不能撐到陣法的最深處了。

下降的速度已經快到無法用肉眼看清了,實際上在一片黑暗之中也是無法看清的。心中有了底,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的慌張無措,堅毅的臉上透出一抹燦笑,易天闊道:“準備好了,走吧!”

“恩。”張東顯點點頭,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道:“用這個擋住水壓,我們也輕鬆一點。”

“是什麽東西?”因為看不見,所以不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得意一笑,張東顯的語氣裏帶著很明顯的炫耀,“這就是主事人之前給我的寶器——散彌罩。是件很棒的防禦法寶,足夠保護我們下去了!”說罷他便要啟動散彌罩。

“等一下!”黑暗中傳來易天闊的製止,“在這裏不能用法寶,會被陣法的巨大吸力收走的!”

“怎麽這樣?”慌忙收回散彌罩,張東顯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在這種陣法裏什麽都會被吸走的,小心不要使用法寶。”易天闊出聲警告。

“知道啦!”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難得自己有件寶器可以露露臉,可現在居然不能用,真是浪費這麽件好寶貝了!

“開始吧!”不理會他的歎息,易天闊開口道,並用盡全力勉強抬起手,在自己和張東顯的身上再次打上一層結界,為接下來的破陣做好準備。

有了避水結界的保護,兩人身上的壓力小了不少,可惜很明顯的,結界已經沒有以往的威力了,僅僅隻能護住他們身體不到五公分的範圍,而且還在漸漸的消減中。

“速度要快,不然我們支持不到那裏了!”張東顯的聲音在黑暗中十分清晰,隱約透著些許焦急,在這裂魄陣中多待一秒他的真元力消失的就越快,等到他的真元力不夠維持避水結界的時候,想要安全出陣就難了!

一切就緒,大吼一聲兩人同時催動真元力,將自己的身體翻轉向下,隨著巨大吸力的拉扯,飛速地朝陣法中心墜去。

“不行……壓力太大,結界快支持不住了!”沒多久張東顯便傳音說道,因為是他們主動朝陣法深處墜去,下降的速度快了不止三四倍,隨之而來的壓力也逐漸變大,超出了避水結界可以承受的範圍,現在他連開口說話都很困難,隻能用傳音了!

“再撐一會,很快就到了……”易天闊的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似乎也在抗拒著什麽。

“……太邪門了,如果能出去……打死我也不再來這聖湖了……”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易天闊的耳中,卻引不起他半分注意,此刻他心中惦記的隻有破陣。

要快……咬著牙承受著壓迫在身上的壓力,易天闊在心中暗暗罵道:還要多久才能到陣法的最中心,避水結界快撐不住了,到時……該死!如果不是自己修為不夠,也不用連累張東顯陪自己一起冒險!

還有這個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困難萬分的破陣方法,遠在陣心之外手腳就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等到了陣法中心還不知道壓力會厲害成什麽樣,但如今也隻能咬著牙挺下去了!

眼前一片漆黑,相比剛入陣的那會兒,水中的壓力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了,困難得動了動手指,易天闊感覺到身上結界的逐漸薄弱,心中一緊,他大聲傳音道:“結界已經吃不住了……東顯,加快速度衝,爭取在結界消失之前到達陣心!”

“看來……你也吃不……吃不消了啊……”真元力的迅速消耗已經使得張東顯顧及不暇了,連說話都使不上力氣,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完全沒了以前的粗曠霸氣。“好!死活……就看這一把了!”

易天闊的元嬰飛快地運轉著,真元力源源不絕地注入避水結界中,刹時,結界的範圍擴張了幾分,但還是不能抵抗住水中的巨大壓力,隻是讓他稍微輕鬆了一些,不過這就夠了,至少現在他的手可以動了。

快!再快一些!就差一點了!

“大哥……我的結界……”驚恐地感覺到周身的結界正處於崩潰中,在這下降的過程中,體內真元力的消耗也遠遠大於他的預料,張東顯顫抖著聲音叫道。

避水結界一點一點地破碎掉,水中的壓力更是不停地向他擠壓而來,想要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膚……黑暗的茫然和無盡的撕痛開始吞噬他的思緒,此時張東顯的腦中隻殘留的唯一的念頭便是掙紮。

還差一點點……就差這麽一點……一定要讓他撐下去……

聽見他的驚呼,易天闊吃力的伸出手找尋他的位置,可惜怎麽也接觸不到他,隻能焦急地大喊:“再堅持一會,就快到了……”

“知……道!”勉強出聲,張東顯心中一發狠,竟瘋狂地催動起真元,加快真元力的運轉。避水結界在真元的支持下一點點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可是被破壞的地方卻不能完全閉合,壓力正從那裏不斷的進入他的結界中,想要將他全部撕裂!

喘息著抵抗住身體被水壓撕裂的疼痛,現在他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

時間在不停的下降中逝去,兩人的真元力已經到了極限,易天闊的元嬰中更是空蕩一片,再也擠不出一絲力量了!

黑暗仍舊是黑暗,隻是四周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寧靜,易天闊感覺到身邊的水中開始出現一串串的氣泡,漸漸向他們這邊飄來……

“什麽東西?不行……躲不過去……”張東顯的聲音響起,他想要躲開飄來的氣泡,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僵硬的四肢不聽使喚地張開著,隨著水流的方向沉去。

“別躲!想辦法進入去裏麵,那可能就是玉瞳簡裏說的,存在於陣法中心的‘裂魄’!”易天闊叫著,同時也在努力向自己身邊的氣泡靠近。

玉瞳簡裏說的果然沒錯,想要破除水之裂魄陣隻有到達陣法的最中心,但那裏也是陣中壓力最大的地方,其中存在著一種由巨大的壓力產生的東西,叫做‘裂魄’。隻要找到它,並隨著它的方向前進,就可以到達真正的陣法最深處,那時就有機會破掉這該死的‘水之裂魄陣’了!

可是他卻不明白,為什麽在這麽巨大的壓力下會產生氣泡,這東西不是最容易破的嗎?這座陣法實在是太詭異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徹底撕碎,連魂魄都不留,想來這大概就是陣名的由來了吧!

“進去了……”張東顯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興奮,因為他發現進入氣泡後周圍的壓力全都消失不見了,身體變的輕鬆無比,和在陸地上的感覺並無二樣。

扯出一抹微笑,易天闊知道他已經沒有危險了,自己也努力地向身邊的氣泡移去。身上的結界已經快碎了,如果不快點進去氣泡的話……

使出全力伸長手臂,易天闊明明感覺到它們離自己很近,卻怎麽也碰不到,情急之下竟放開結界不管,任由巨大的壓力將避水結界壓出一道道裂痕,隻顧朝那氣泡移去。

“快一點,這些氣泡好象在往什麽地方移動……”張東顯扯著嗓子喊道,卻不知易天闊此時已經聽不見他的任何話了。

可惡……這些氣泡好象在跟他作對,怎麽也不肯讓他進入……究竟是哪裏不對?!

對了!突然腦中閃過張東顯的話,‘躲不開……’,沒錯,他知道了!收回手,專心維持住身上的結界,不再去想接近那些氣泡。

果然,就在他心念轉變的同時,氣泡也漸漸靠近他的身邊,自動朝他的身上裹來。

瞬間,身上的種種壓力消失了,入目已是清明一片,黑暗從他的周圍遠離了,但是視線還是很模糊,隻能勉強看見周圍三米遠的一切。

氣泡在緩緩地朝不知明的遠方移動,易天闊和張東顯的心也逐漸繃緊,身體上的疼痛已經顧不上了,開始專心於恢複真元力。

將心神沉入元嬰,易天闊發覺自己的元嬰竟稍稍成長了一些,是水之裂魄陣的壓力所至嗎?嗬嗬……在這種環境下果然是能提高功力,不過……看來對元嬰的傷害也是頗大的,像現在他的元嬰臉上就已經出現了萎靡不振的表情,體內原有的五彩光芒也暗了下來,沒有一些時日恐怕是恢複不了了!

沒一會工夫,似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出現在前方,易天闊刷地睜開眼,心中明白陣法的最深處已經到了!

在黑暗的包圍下,那些不斷湧向深處的氣泡漸漸失去了蹤影,連易天闊也感覺不到了。“小心,已經到了。”他傳音對張東顯說道。

此時平靜無波的水中翻起了陣陣波紋,順著逆時針的方向旋轉著,將一個個湧向它的氣泡吞噬掉,在不停旋轉的同時竟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旋渦。而此時身處在黑暗中的兩人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憑著敏銳的感官,易天闊還是多少有了些防範,在自己所處的氣泡被吞掉的前一秒敏捷地跳離了開來,並同時喚出了半蝶飛劍,一個轉身將張東顯所處的氣泡打破,使他免於被那古怪的旋渦吞噬掉。

“這裏好象沒有壓力!”張東顯的真元似乎也恢複了不少,看起來一臉的輕鬆。

“的確。”易天闊心中暗暗稱奇,這裏說是陣法的最深處,可是卻連一點壓力都沒有,自在的像是在陸地上一樣……除了那個旋渦。

“就快能出去了!等找到那個黃毛球看我怎麽對付它!”張東顯的口中吐著狠話,手裏也不悠閑,放出了自己的飛劍環繞在身側,但在這黑暗之中,火紅飛劍的光亮也完全被掩蓋住了,隻剩下嗡嗡的響聲回蕩在四周。

此刻在兩人看來這裏似乎是整個陣法之中最安全的地方了,其實不盡然,事實上這裏才是陣法中最厲害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被人稱做‘水之裂魄’的原因所在,而那些被易天闊認為是‘裂魄’的氣泡隻不過是從這裏分離出去的一部分罷了!

就在他們警戒的同時,旋渦越轉越大,四周充滿了令人不安的未知氣息,催動著旋渦漸漸地向他們靠近,這時,‘裂魄’之名才真正的在他們麵前顯露出來。

“來了!”緊閉著雙眼,易天闊側頭向身旁的東顯喊道,跟著手中一緊,將半蝶擋在身前,準備好在旋渦轉至最大時破陣。

等待中,低聲的粗喘從他們的口中呼出,在這種關乎性命的時刻,就算是擁有**力的修真者也是會感到不安的,更何況他們要麵對是這麽一個完全摸不著底的古怪陣法!

頭腦裏一片空白,除了麵前的巨大旋渦,易天闊已經注意不到任何東西了。機會隻有一次,失敗了就要搭上兩人的性命,這場賭注——他輸不得!

一道旋渦引起的強烈颶風向他們刮來,威力和剛剛的水壓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勉強在這陣颶風中穩住身子,二人不敢有任何分神,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越離越近的旋渦上麵。

就在旋渦距離他們不到一米時,易天闊知道不能再等了,雖然還沒到最合適的時候,但張東顯已經吃不消了,這從他漸漸粗重的喘息聲可以聽的出來。如果被這旋渦卷進去,現在的他一定撐不到陣法停止的,沒辦法……隻有拚一拚了!

“畜生!看我如何破了你!”全身肌肉在瞬間繃緊,易天闊心中的怒火猛升,大吼一聲向旋渦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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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獸炎棲
一陣頭暈目眩,天地似乎就在眼前翻滾著,易天闊將身子卷成一團,像顆球一樣在旋渦之中彈跳,被巨大的旋轉力搞的狼狽不堪,心裏著實是有苦說不出。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待入眼時四周竟是白茫茫一片,身處其中已然分不清哪裏是上哪裏是下,整個旋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水球,最怪異的是水中居然還有一絲細微的清風吹過。正奇怪著,一道細風撲麵而來,易天闊心中一驚,慌忙側身躲過,呼嘯聲閃過耳際,一縷黑發隨之從肩頭落下,墜入縹緲的水流之中刹時不見了去向。

還沒緩過神,不料腳下忽然劇烈抖動起來,兩個起伏間他便從旋渦的一邊彈到了另一邊。慌亂間來不及也無法做出結界,無奈之下隻得運用真元力裹住全身,努力想穩住彈來蕩去的身體。

可這樣一來自然就空不出心力去操控飛劍了,右手合掌緊握著半蝶,他強逼著自己睜大雙目,開始找尋玉瞳簡上說的陣法核心——‘水魄’!

‘水之裂魄陣’,顧名思義,連人的魂魄也可以徹底撕裂,可是易天闊不明白為什麽陣法也會有魂魄。水魄究竟是什麽樣的他根本不知道,也許連逍遙神君也沒看過,所以玉瞳簡裏沒有關於它的形容,隻是提到擊破‘水魄’就可以破除陣法,相比起製造結界和光亮,這已經是最簡單的破陣方法了!

簡單?!簡單個鬼!又是一陣頭昏腦脹,易天闊差點沒吐出來。在這旋渦中時時刻刻都要靠真元力才能護住身體,否則隻會被旋渦裏的水流刮的體無完膚直至四分五裂,所以真元的消耗比之前大了不少,加上元嬰尚未完全恢複,他就更加吃力了。而飛快旋轉帶來的眩暈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比起這變態的旋渦,遊樂園裏的什麽驚險遊戲都隻能算是小兒科了!

而站在旋渦外的張東顯則小心地用飛劍保護著自己,一邊分神向旋渦中探去,卻怎麽也找不到易天闊的身影。照他的感覺來判斷,在易天闊進去之後旋渦似乎便停止前進了,現在隻是在他身前一米處徘徊著,沒有更近一步,就連向他襲來的颶風也小了許多,雖然還是很危險,但他也勉強可以抵抗住了。

“怎麽樣?有沒有找到‘水魄’?”也不知他在旋渦中如何了,張東顯隻得傳音喊道。

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而旋渦還是持續轉著,絲毫沒有消減的樣子。

想來易天闊在旋渦裏可能沒有聽見,他不死心又喊了一次,可依舊沒有結果。皺緊眉,張東顯謹慎地慢慢向旋渦靠近,試圖探清裏麵的情形。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進去旋渦裏麵的,可是他的元嬰還未成,根本沒有足夠的真元力來保護自己,貿貿然進去旋渦也隻是拖累了別人罷了。

此時旋渦中的易天闊已經是兩眼冒金星了,頭不著天腳不著地的在旋渦裏翻滾了不下幾千圈,可始終沒有找到‘水魄’,四周更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裏有什麽東西的存在。

想出聲說話,又是一陣翻天覆地,嘴一張滿肚的酸水隨之噴出,黃色的液體快速地混在旋渦裏不知流到哪去了,看得易天闊一陣惡心,胃再度翻絞起來。

沒有多久他便到了極限,不管是身體還是真元都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可是那個傳說中的‘水魄’始終沒有出現,連絲影子也不露給他瞧一眼。原本卷成一團的身體縮的更緊了,白花花的世界在他眼前飛快的旋轉著,體內元嬰已經處於半幹涸的狀態,迷茫間他雙手抱臂,閉起眼,腦中竟完全空白了。

“古……古……”不知從哪裏傳來了奇怪的叫聲,低低地,很沉很微弱,卻敲醒了他。

什麽東西在叫?猛地睜開眼,易天闊刹時清醒過來,四處找尋著聲音的來源。

“古古……古……”又是這種聲音,縹緲的回蕩在旋渦中,讓人摸不清方向。

開不了口,也分不清聲音的來源,易天闊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怎麽可能有生物存在。

就在他放棄搜索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像被針紮似的,不是很痛,卻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低頭一看,外套裏竟然鑽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可不正是他之前藏在懷中的炎棲獸。

努力瞪著小小的眼睛,炎棲一臉可愛地望著他,眸子裏水汪汪的,好似有什麽話要說。

外麵太危險,不能讓它出來,心裏想著他便伸手想將炎棲壓回外套內。可是不知道為何,任憑他怎麽塞炎棲就是不肯進到外套裏,一邊發出‘古古’的叫聲,一邊用小爪子不停地掙紮著,試圖爬到外麵來。

該死……這小家夥想幹什麽?易天闊頭痛地想著,左手背也被它抓出了三四道血痕。

像是被他的手掌壓急了,炎棲‘古古’叫著,跟著竟用力在易天闊的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趁他痛的縮手時身影一竄便失去了蹤跡。

“喂……”剛開口,酸水便湧上喉嚨,趕忙捂住嘴,等抬頭再看向四周哪裏還有炎棲的影子。

擔心炎棲出什麽事,易天闊著急地四處張望著,可在這飛快旋轉的旋渦中想找一個小小的炎棲又何容易。

就在這短短幾分鍾間,易天闊體內的真元力也已經是耗竭殆盡,護身能量開始漸漸地從身體表麵撤去,先是腳,接著是雙腿、腰際……

失去真元力的庇護,裸露在旋渦裏的部分已經被細風刮出一道道口子,奇怪的是傷口卻不流血,隻是飄出了無數的藍紅光球,像螢火蟲似的圍繞在他身側,閃著熒熒光芒,然後混合在旋渦裏,慢慢地融合、消失。

這是什麽東西?!瞪大了眼,眼睜睜地看著藍紅光球離開自己的身體,消失在旋渦中,易天闊呆住了。

突然想起了什麽,顧不上自己的身體變成怎樣了,他連忙查看起元嬰來。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就和破損的瓷器一樣,他的元嬰四周竟出現了許多龜裂痕跡,那些飄散的藍紅光球應該就是自己體內的元嬰能量了!

沒有時間了!再這樣下去連元嬰都會被撕裂的!奮力運轉著元嬰,哪怕隻有一點也好,隻要他還有一點真元力,這個該死的陣法就奈何不了他!

“古古……古……古……”遠出傳來炎棲的低叫,可惜沉浸在元嬰世界中的易天闊沒有聽到。此時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飄散出藍紅光球,真元力慢慢地覆蓋住他的身體,表麵上似乎是解除了危機,可他心裏明白這隻是暫時的,待僅剩的真元力消耗完,自己也就完了。

“古……古!”見他不答應,炎棲又叫了,這次它的聲音裏竟帶了點淡淡的焦急。

朦朧中聽見它的聲音,易天闊張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小東西,臉上揚起一抹安心的微笑,也不管它能不能聽見,傳音說道:“還好沒事,回來了就別再亂跑了啊!”

說話間,真元力也開始消散,這次他已經無力再抵抗了。原以為入定後至少可以撐一段時間,可事實卻不是那麽回事,旋渦裏不停旋轉的環境根本就不容許他正常的入定,心中默默歎口氣,這唯一的救命辦法是行不通了,魔人造的陣法果然不是他這個小修真者可以破的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旋渦裏的水流和利刃般的細風似乎對炎棲沒有任何的影響,見它來去自如的模樣倒是輕鬆無比,在旋渦裏亂跑了這麽久不僅一點傷都沒有,連身上的毛都沒亂一根,和自己比起來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到底是神獸啊!

而炎棲聽了他的話後竟乖順地叫了兩聲,然後飄啊飄地停在了他的身前,細小的眼睛直視著他,長長的尖耳朵也耷拉在胸口隨著綠色的腦袋搖晃個不停。

感覺到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少,易天闊自嘲一笑,等到這些藍紅能量流失完,就該輪到他的元嬰了吧。真是可笑,修成元嬰也隻不過一年多,現在又要被打回原形了,也罷,他的這條命本來就已經沒了,早一年遲一年又有什麽不同。

“古……古古!”炎棲的聲音不知為何尖銳了許多,藍色的眼眸微微透著晶瑩的流光,看得易天闊是一陣驚奇,不過更令他驚訝的還在下麵。

眼中藍光逐漸旺盛,如同黑暗中的星辰般閃亮,瞬間,藍光突然擴散開來,包圍住炎棲小小的身子,閃著,亮著,到最後竟全部聚集到它胸前的那塊怪異浮印上,一點一點的擠壓成一團,然後隨著‘叮’地一聲響起,藍色光團驟然消失在了它的胸前。

膛目結舌地看著炎棲身上發生的變化,易天闊忘記了自己的狀況,隻顧盯著它猛瞧,心中不解個頭小小的炎棲為何能凝結這麽多的能量,還是所有的神獸都這麽厲害?

剛剛炎棲吸收進胸前浮印中的藍色光團就是它自身的能量,因為無法想修真者一樣自行運行,所以才通過壓縮成光團來進行吸收。照他看來,那一個小小的藍色光球裏蘊涵的能量絕不比他的真元少,甚至是更多,看來在這水之裂魄陣中炎棲也不像表麵上那麽輕鬆嘛!

“炎棲,你這……”他話還未說完,‘咚’地一團淡藍色光已朝他撞了過來,躲閃不及之下易天闊被狠狠地撞到了旋渦的另一邊,隨即又被快速旋轉的水流彈了開去。

痛啊!這麽一撞恐怕全身的骨頭都散了吧!

勉強從旋渦中爬起,易天闊忍不住朝著炎棲吼道:“你到底想幹嘛?!”

無辜地眯著眼,炎棲的聲音又便得低低沉沉的了,它小聲的叫著,水藍的眸子清澈的叫人忍不下心對它動怒。

“好好的幹嗎撞我一下?好玩是吧!”揉揉被光團撞中的胸口,他的語氣稍緩,畢竟隻是個不懂事的畜生,對它發火也沒什麽用。

“古古!”炎棲的叫聲怪怪的,似乎在為自己辯解著什麽,可惜易天闊完全聽不懂。

“算啦,下次別這麽頑皮啦……唉……也沒有下次了。”重重地歎口氣,他伸手抱起炎棲,將他放入懷裏,可不知怎麽了,它依舊是不肯進去,好象還有什麽話要說似的。

“別淘氣!快進去!”聲音大了些,易天闊的表情跟啃了跟苦瓜似的,沒想到炎棲是這麽一個不聽話的活寶,可真是難以管教啊!

“古!”它的聲音又變得尖銳了,一驚之下易天闊手一送趕忙丟下它,免得再挨上一記重撞。

而後者則大搖大擺地跳上他的肩頭,蹲踞在上麵死活也不肯挪位子了。

哭笑不得地任它爬上自己的肩膀,易天闊伸手拍拍它的小腦袋……忽然,就在這電光一閃間,他的手頓時僵硬了,整個人定格在了原地,動也不動。

不敢置信地握緊右拳,再用力跺了下腳……他居然能動了!並且不再受旋渦的擺布,可以自住的站立於水流之上了!

這究竟是……想起炎棲打向自己的那道光球,易天闊趕忙審視自己的元嬰,一切完好無損;再看真元竟也是十分飽滿,好象從來沒有受損過一樣……真是神奇!

回過神來,他大笑著抱起炎棲,不停地親著……“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多虧了你我才能揀回一條命哩……哈哈哈……”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修真者也是人,遇到這種事情又怎麽會不心生恐懼,將生命看的淡也並不代表可以毫無異議的死去,在這點上易天闊可是更像普通人類多一些。

“古古古……古!”受不了他噴泉似的口水,炎棲發出了那種足以讓易天闊警覺的叫聲。

效果十分顯著,下一秒炎棲便被丟離了三尺遠,嘿嘿……雖說那藍光是好東西,不過被打上那麽一下還真是夠痛的,必不得已還是躲遠點的好!

“嘿嘿……小炎棲,你是不是要說什麽啊?沒關係,盡管說,不用客氣!”揀回一條性命比什麽都重要,易天闊此刻是心情大好,對炎棲神獸更是另眼相待。

“古古!古古!”

“唔……”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撐在大腿上,易天闊倒是很悠閑地聽它說,隻不過……“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古古!古古!古!”炎棲的聲音更急了,後腿立著竟站了起來。

“還是不明白!”拍拍它的頭,易天闊站起身,舒展著酸痛的四肢道:“東顯還在外麵,我們可要快點找到‘水魄’啊!”

“古!古!古!”聽見他說‘水魄’,炎棲的叫聲頓時高了八度不止,嚇得易天闊手舉到一半都忘了收回來。

仔細盯著它,易天闊一臉的沉思,不久他懷疑地問道:“莫非你知道‘水魄’在哪裏?”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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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水魄結晶
也不知道炎棲的眼睛是怎麽長的,在易天闊看來四周明明是白茫茫一片,它偏偏可以毫不費力的從中找到隱藏著的路,這樣看來炎棲的一雙眯眯眼的確是比他的有用多了!

“你確定是這裏?”大約不到五分鍾,炎棲便低叫了一聲領頭撞進了一團白霧中,然後在裏麵不停地叫著要易天闊也進去。

“古古……古……”見他不相信自己的話,炎棲叫的更大聲了,低沉的聲音中隱約還透著一絲淡淡的氣憤。

“好……好好……我知道了,馬上就進去行了吧!”對於炎棲的不悅他選擇投降,若是氣跑了它自己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望著眼前並無異處的霧團,易天闊的心裏有說不出的納悶,實在無法相信水之裂魄陣的核心——‘水魄’會在這麽一個……顯眼的地方!

仔細數數,在這個旋渦形成的水球中,和它一模一樣的白色霧團就有不下幾百個,如果水魄真的在裏麵的話,那炎棲可就真的神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易天闊一個縱身紮進了霧團,瞬間,撲麵而來的霧氣將他團團地包圍了起來。“又是什麽東西?”他暗暗在心裏低咒著,並揮動著雙手將這些討厭的白氣驅散。

‘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厚厚的霧團被瞬間穿透,巨響過後,一個狼狽的人影出現在炎棲的眼前。

“古!古古!”茫然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易天闊,炎棲歪著可愛的小腦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別告訴我你是在嘲笑我!”呸呸兩聲吐出滿肚子的廢氣,易天闊爬坐起身,口氣很是不好。

“古古!”也不知道它在說什麽,易天闊幹脆充耳不聞。

“‘水魄’在哪?”這才是最關鍵的,時間不多了,張東顯大概也撐不了多久,必須快點找到那該死的‘水魄’才行!

頗通靈性的炎棲低叫著轉身,讓出了身後的東西。

“這……是‘水魄’?!”瞪大了眼,易天闊差點沒叫出聲來。苦苦找尋了許久的‘水魄’居然……居然就是……一根針!?

什麽跟什麽啊這是?詫異地看著一根銀光閃閃的繡花針安靜地插在白色的霧地之上,並被一圈詭異的霧氣環繞著,隱隱浮現出一股冰冷的煞氣……真的,就隻是一根繡花針,拿來縫衣服都行!

就這麽一根細針會是‘水之裂魄陣’的核心?易天闊此時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怪異,一根小小的繡花針居然能把他們搞得如此狼狽,是該說那個魔人天才還是該怪他們自己太沒用?!

“古古古!古……”炎棲的叫聲又起,像是在提醒他快點動手。

“我知道……”喚出半蝶,易天闊二話不說便向那跟繡花針砍去……

乒乒乓乓一陣火花閃過,半蝶又飛回了他的手中,待霧氣散去,一根完好無損的繡花針再度出現在他們眼前,連點渣子都沒掉!

“不會吧!”驚訝地瞪著半蝶飛劍,再看看地上的繡花針……看來他說錯了,這根看起來普通的繡花針一點也不普通,至少它要比自己的半蝶飛劍硬多了!

“古!”

聽見炎棲的叫聲,易天闊看向它,疑惑的問道:“有什麽辦法可以弄破這根該死的針?”

“古古!古……”搖頭晃腦地叫著,炎棲的樣子頗為得意,一雙小眼睛也睜得比平時大的多。

“知道你厲害,快點動手吧!”無奈地拍拍它毛茸茸的腦袋,易天闊總算明白它的偉大了,若能破掉這鬼陣法,最大的功臣便是炎棲!

“古!古……”炎棲悠哉地走到銀針前,用後腿坐著,直起了身子,然後……頭一伸,‘啊嗚’一口‘吞’下了那根連飛劍都斬不斷的銀針。

直到此刻易天闊才看清了炎棲的臉,先前是他看走眼了……它不是沒有嘴巴,而是太大了,從臉頰下方的一邊延伸到了另一邊,整個形狀就是一條細縫,若不仔細看是完全發覺不了的。隻是嘴巴大歸大,就這麽吞下一根針難道就不怕卡了喉嚨?

“你把針吃了?!”易天闊盯著它的喉嚨小心地問著。

回答他的是炎棲的一陣清脆叫聲,嗬嗬……看來吞了銀針後它連叫聲都好聽了不少!

“這樣就行了?”感覺上沒什麽變化啊!

“古古!”炎棲叫著,前爪在原本插銀針的地方扒了扒,之後抬起頭眯著小眼睛看著他。

好奇地湊上前,看著它扒開的地方,“什麽東西?”

被炎棲扒開的地方露了出來,是原來插著銀針的小洞,一絲淡淡的霧氣從那裏冒了出來,向上飄著,緩緩擴散開來。

“剛剛針上的霧氣就是從這裏冒出來的?”易天闊頭也不回地問著炎棲,知道它可以聽得懂,隻是說不出話罷了,有些事多少還是能夠溝通的。

低叫著,炎棲回答了他的問題,並用爪子拍拍那個小洞。

略微思索一會,易天闊突然靈光一閃,驚叫道:“難道這下麵的東西才是‘水魄’?”

“古古古!”他的話引起了炎棲的強烈反應,一身碧綠的絨毛激動得豎了起來,似乎這個小洞的下麵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它。

“那根針大概是用來堵住這個洞的吧,不過你把它吞了,嗬嗬……說真的,你的嘴巴可不是普通的大呢!”他開著玩笑,一邊用飛劍挖著小小的霧洞。

乖巧地坐在一邊看他努力地挖著小洞,炎棲的小眼睛裏竟透著一股強烈的渴望。

“這洞好象很深……至少有幾百米,‘水魄’也挺會藏的了!”挖了半天也不見什麽東西,易天闊幹脆收起飛劍,準備用真元力試試。

“你讓開一些……”他運轉起真元力,右手一揚,再度落下時手心已經泛著微微紅光,凝聚著射向了那針眼大的小洞。

‘轟’地一聲,莫名的白煙飄起,遮蓋了易天闊的雙眼,刺鼻的氣味更是引起了他的一陣猛咳。

不久,白煙便自動散去,碗大的洞口露了出來。“找到了!”易天闊的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激動,炎棲也是一樣的興奮不已,直立起身子眼巴巴地盯著洞口,隻差沒流下一灘晶瑩的口水。

“這下麵有什麽啊?看你興奮的……”嘖嘖地笑著炎棲,易天闊遠遠湊上一隻眼瞄著洞裏,可惜卻失望了,洞裏白茫茫的還是看不見有什麽東西在裏麵。

“古!古……”看不慣他的笨手笨腳,炎棲幹脆跳上前,靈活的用爪子撥開他的手,自己蹲坐在了洞的上麵。

也?!這麽囂張?!易天闊瞪直了眼,現在的寵物好象都比主人大牌哩,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隻見炎棲兩隻小爪子一撥,那霧洞便跟著向下塌幾分,不久便見了底,隻是依舊沒有那‘水魄’的影子。

淡淡一笑,易天闊道:“那‘水魄’不會是逃跑了吧?你嚇到它了。”

用小眼睛瞥了他一眼,炎棲也不理會他的嘲笑,隻是一個勁地扒著空無一物的霧洞,像是斷定了‘水魄’就在這洞的下麵。

“洞裏根本就沒有東西,你到底在找什麽啊?”易天闊有些不耐地說道,順勢坐在了地上看它工作。

這次炎棲可沒有再抬頭,連眼神都懶得送他一個,擺明了當他不存在。

時間就在易天闊無聊的自說自話中流逝,終於,炎棲抬起了小小的毛腦袋,用眼白的地方瞟向他。退開身子,它低聲叫著,並用前爪耙地招呼著他上前去。

“找到了?”易天闊問道,同時俯身上前仔細觀察著幽深的霧洞。

“古!”炎棲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興奮,易天闊知道它一定是發現什麽了,而且那東西的吸引力委實不小,連神獸都會為之瘋狂,他可一定要好好的瞧一瞧才行!

霧洞已經被扒得很深了,但裏麵依然是空洞洞的什麽也沒有,唯一不同的隻是冒出的霧氣比剛剛濃了那麽一點點。看來‘水魄’的秘密還是要炎棲才能解開呢,自動讓出地方,準備讓炎棲大顯身手。雖然很無奈,不過炎棲的確是比他有本事,偶爾讓它得意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啦。

隻見炎棲慢慢跺到洞前,將胸口的藍色浮印對準洞的中央,然後……一道銀白色的流光隨之墜下,宛如九天銀河般緩緩的落入了細窄的霧洞之中。

什麽玩意?好像是液體嘛,沒想到炎棲胸前的浮印還有儲水功能,這下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銀色液體落入霧洞後響起了清脆的滴答聲,就如同泉水滴落在岩石上蕩起的音符,悅耳無比。

睜大了眼,易天闊隱約知道‘水魄’就要出現了,這也是唯一可以破掉陣法的機會。

果然,當最後一滴銀液落入洞中,炎棲眼裏的渴望光芒更盛了,動作也開始略顯得有些急噪。此時,深達幾百米的霧洞已經被銀色的液體填滿,直到現在易天闊才發現那銀色的液體和繡花針的顏色頗為相似,說不定這就是銀針在炎棲的體內融合後產生的液體哩。

寂靜……易天闊屏住了呼吸,注視著眼前的霧洞,也許下一秒就會從裏麵鑽出個什麽東西來也說不定。

“古!”隨著炎棲的一聲鳴叫,洞中竟由下而上透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和液體的銀色不同,這道光的顏色似乎更接近於黑色,眨眼間,黑色銀光竟凍結了洞中的液體,整個過程隻花了不到五秒鍾,比冰箱的結凍速度快了不止千倍。

“來了!”易天闊緊張地盯著洞口,他倒是要看看那個差點害死自己的‘水魄’究竟長的什麽樣。

“古古古!”歡快地叫著,炎棲使勁瞪著眼睛,敏銳地感覺到洞口出現了變化。

結凍的液體在一人一獸的注目下緩緩升起,與洞穴脫離開來,浮到了半空中,就這麽飄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有些詫異,易天闊被動地愣在一旁,相反炎棲就急噪的多,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咬上一口。

沒想到一根銀針也能變成這麽大個兒,雖然還是原本的粗細,不過個子就整整高了百十米,嘿嘿!炎棲的體內是不是藏著化肥啊?!

“它是‘水魄’?你要吃的就是這東西?”他問著炎棲。

輕聲叫著,它走到易天闊的跟前,伸出一隻小爪子夠著他的手臂,似乎在哀求什麽。

知道它的意思,他樂笑出聲,道:“這是你找到的,自然是由你處理了。”

見他答應,炎棲歡快地直起身,用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手上拱了拱,之後便一躍竄到了銀色液體的下方,這次它是真的流出口水了,看來‘水魄’對它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啊!

在一邊看著,易天闊完全感覺不到懸浮在半空中的‘水魄’有任何殺氣,做為一個大殺陣的核心這是不正常的。

可炎棲明顯沒有在意這點,此刻它滿腦子就隻有思考如何吃這‘水魄’才能更‘超值’,畢竟對於神獸來說,‘水魄’這種集煞氣和靈氣於一體的結晶可是最難得的上好補品,隻要一點點就能夠增長它們不少的功力,現在有這麽一大塊擺在它的麵前,流點口水自然也是正常的了!

慢悠悠地圍繞著‘水魄’打著圈,炎棲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並不著急,不過在易天闊看來它嘴邊的白色液體已經徹底出賣了它,嘿嘿……神獸也學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還真長見識了今天!

果然……在繞了第三圈後,炎棲的眼神一變,利爪在瞬間伸出,閃電般的撲向了空中的銀色‘水魄’,大口一張便死命咬住了它,狠狠地將它從空中硬扯了下來。

用雙爪緊緊地壓住‘水魄’,炎棲剛要低頭開動,‘轟’地一聲,從‘水魄’上爆出的巨大能量瞬間將他炸飛了出去,貪吃的結果是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就知道會這樣!易天闊揚手喚出半蝶,警戒地注視著‘水魄’的一舉一動,可後者卻在轟飛炎棲之後便沉寂了下來,保持最後的姿勢,靜靜的躺在地上沒了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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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脫出裂魄
小心地靠近‘水魄’,易天闊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像這種危險莫名的東西,若是稍不留神結果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用飛劍試探地撥弄地上的‘水魄’,就像撥弄一塊石頭般,後者依舊文絲不動。

“還挺結實……”易天闊運轉真元輸入飛劍中,意念微動間,半蝶直射向‘水魄’……又是一陣金屬撞擊聲響起,結果不出他意料,‘水魄’硬是連毛都沒掉一根,同時竟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擊。

嘖嘖……這玩意的本體是銀針,現在結合了那奇怪的霧氣,堅硬程度更甚之前,想要破壞它隻有靠炎棲的超強消化力了!

“古……”大概是休息夠了,炎棲甩甩頭從地上爬起,一身碧綠的絨毛在強烈的衝擊下變得淩亂不堪,除了外表有些狼狽,身體上倒是沒有受多大的傷。

“想吃人家也要看人家同不同意啊!”笑著打趣道,易天闊注意到‘水魄’在炎棲靠近時突然閃過了一道細微的亮光……被當作食物,任誰都無法忍受吧!

這樣也不是辦法,隻要‘水魄’還在,陣法便永遠破不了。“炎棲過來……”他招招手。

聽話地靠了過來,炎棲發出低沉的鳴叫,並撒嬌似的用小爪子扒著他的手掌。吃不到‘水魄’對他的打擊不小,作為神獸被輕易地轟飛更是它不能忍受的事。

“放心,這東西隻有你能消化,不給你給誰。”笑著安慰它,易天闊心裏有了打算,“我想辦法將它困住,你呢就找機會吞了它,明白嗎?”他發現這個‘水魄’是不打不動,而且攻擊也是近身的,似乎隻要不碰它就一點危險也沒有。嘿嘿……他正好知道一個叫做‘封禁’的禁錮手訣,用在它身上應該也會合適才對!

“準備好了!”他招呼著炎棲,雙手一合,結出一個怪異的手勢,這就是福花教他的仙界法訣中的一種,專用於禁錮和封印,就是不知道用在‘水魄’這種結晶體上是否效果依舊了!

隨著手中結印的打出,易天闊心中一緊,暗暗祈禱一定得打中,可事與願違……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水魄’竟突然間飛上了半空,險險地躲過了向它罩去的禁錮光網。

不會吧?這麽神!?目瞪口呆地鬆開手,易天闊感覺到這東西好象有生命一般,想要困住它竟比意想中還要難。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微笑著看向炎棲神獸,作為誘餌它自然是再適合不過,‘水魄’再巨大的攻擊也隻是給它撓癢癢罷了。

抱起炎棲,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易天闊揚手一丟,炎棲便筆直地飛向了半空中的‘水魄’。

好!就是這樣!

在炎棲撞向‘水魄’的一刹那,易天闊一個閃身到了‘水魄’的後方,再次合掌結出手訣打出‘封禁’……因為要攻擊炎棲,‘水魄’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易天闊,在炎棲被炸飛之後它也跟著被禁錮光網罩住,‘啪’地一聲從空中掉了下來。

“太棒了!”大呼之後易天闊趕忙上前抱起炎棲,這回‘水魄’的攻擊好象比前一次嚴重的多,炎棲一身碧綠的絨毛起碼黑了一半,雖說外表看起來頗為狼狽,但身上並沒有半點傷口,這自然說明了神獸是多麽的強悍。

“古古!”憤怒地叫著,炎棲張著大嘴報複性地含住他的一隻拳頭。

“哇呀!痛!”易天闊吃痛地低呼出聲,任由它咬著自己的手,雖說是咬但炎棲並沒有用力,即使在憤怒中它還是明白輕重的,這也就是神獸於野獸的區別了!

“喂……再不快點它就要掙脫出來了!”指指一邊的‘水魄’,易天闊笑著討饒說道。

此時,被禁錮住的‘水魄’顯得十分焦躁不安,在地上不停地跳動著想掙脫出來,原先的安靜也一掃而空。‘水魄’的表麵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熒光,那是禁錮結界的光芒,一道劇烈地爆炸聲響起,熒光隨之擴大了一圈,但隨即又縮了回去,雖然沒有被破壞但熒光的顏色明顯變得更淡了,看來維持仙界法訣所需的法力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可以承受的!

聽了他的話,炎棲立即鬆開嘴,一個閃身來到‘水魄’的跟前,在它心裏美食的誘惑自然是大於對易天闊的憤怒。

眯起小小的眼睛,炎棲大嘴一咧,似乎是在嘲笑它的狼狽下場。伸出爪,小心地碰了碰‘水魄’,沒有反應,炎棲立即興奮的低叫一聲,撲向了毫無抵抗力的‘水魄’結晶。

隻是一口,炎棲吞下了整根‘水魄’,百十米長的東西就這麽進入了它的肚子。

隻見炎棲的肚皮在瞬間漲大,胸口的藍色浮印也隨之變深,如同一顆璀璨的藍寶石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奪目,迷人!

可能是在掙紮,炎棲漲大的肚子始終沒有消下去,還不時的發出陣陣悶響,像是‘水魄’在它肚子裏麵爆炸的聲音。

而就在炎棲吞下‘水魄’的那一刹那,旋渦竟停了下來,利刃般的微風也跟著消失不見,所有的危機就在這一瞬間被徹底解除。

此時身在旋渦外的張東顯見旋渦停下,身邊巨大的吸力也消失無蹤,不禁大大地喘了口氣,雙腳一軟癱在了地上。

真是恐怖!易天闊搖搖頭,不管是‘水魄’還是炎棲,修真界裏有太多太多神奇的事物,並且都是科學所無法解釋的,現在他碰見的僅僅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以後遇到的……或許會更多!

過了好一會,那種悶悶的爆炸聲才停止,炎棲的肚皮看上去也稍稍扁了些,‘水魄’似乎已經被炎棲的強大消化力打敗了。

“最後還是靠了你啊!”精神一放鬆,易天闊突然覺得全身酸痛,再也支持不住坐了下來。

閉緊了嘴巴,炎棲一聲不吭地望著他,見他坐下便一個挪移閃進了他的懷裏,舒服地躺在他的膝頭打起了盹,樣子是想讓‘水魄’在自己的肚子裏被慢慢的消化掉。

此刻前線無戰事,易天闊總算有時間喘口氣,隨手撫摩著炎棲,一邊觀察起四周的環境。在炎棲吞掉‘水魄’之後,白霧便悄然散了開去,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巨大的旋渦之中,隻是沒有了危險的風刃和高速的眩暈,這旋渦也隻相當於一個比較寬大的白色空間罷了,現在待在裏麵他可是自在的很。

“也不知道你的肚子是什麽做的,這麽大根東西也吃的下。”低頭看著炎棲,易天闊笑得頗開心,能破了這‘水之裂魄陣’全是炎棲的功勞,神獸的確不虧為神獸哪!

眼簾掀開一條細縫,炎棲咕噥一聲又閉起了眼。

“嗬嗬……還要多久?東顯在外麵可等不及哩!”看樣子非得把‘水魄’消化了這陣法才能徹底解開,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哪。

盤坐在旋渦外,張東顯抓住這難得的安全時機趕緊恢複起功力,誰知道它會不會又動起來,若是再來那麽一回,就憑他這點修為恐怕是撐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張東顯再次睜開眼時真元以恢複了大半,那旋渦也沒再有什麽動靜,看來大哥已經找到那個‘水魄’了,隻是為何還不見這陣法消失,一切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看在他的眼裏自是滿腹疑慮。

就在此時,旋渦突然一震,地麵也隨之抖了一抖,張東顯心裏同時跟著繃緊。

怎麽了?張東顯緊張地盯著旋渦,生怕有什麽變數。可等了半天,旋渦也隻是先前震了那麽一下便沒了下文,還是停在那裏一動不動。考慮一下,他放出散彌罩護住全身,慢慢地靠近這顆危險的不定時炸彈。

“哈哈……終於出來啦!”一道男音突然從旋渦裏傳出,接著像開了口般,旋渦上出現了一個高約兩米的裂縫,緊跟著從裏麵鑽出了一個張東顯熟悉萬分的人影。

“大哥!”兩眼放光,張東顯一見此人立即而話不說大呼著衝了上去。

抱著炎棲,易天闊咧著笑站在那兒,依舊是那麽的優雅輕鬆,看得張東顯很是佩服,嘿嘿……不虧是他張東顯的大哥,輕輕鬆鬆就破了這麽個大陣,連頭發都沒亂,厲害!厲害!

可張東顯又怎麽知道破掉陣法完全是炎棲的功勞,他這個大哥還差點完蛋了,這事易天闊可是不會跟他說的,太丟人!

“找到‘水魄’了?”上下打量著易天闊,張東顯一臉興奮地問道。

“恩,找到了,不過現在‘水魄’還在它的肚子裏。”易天闊笑笑指著炎棲。

“肚子?”不解地望向炎棲,同時也看見它微漲的肚皮,“你把‘水魄’吃了?!”不是吧,那東西能吃?

嘖嘖嘴巴,算是回答了他的話,炎棲心滿意足地用前爪摸摸肚皮,舒服地隻差沒打個飽嗝。

“‘水魄’是結晶體,看樣子像是某種東西和氣體的結合體,其堅硬程度連飛劍也拿它沒轍,加上炎棲又對它垂延三尺,最後就進了它的肚子了。”易天闊代替炎棲回答,並將始末一一道來。

“依炎棲的超強消化力,大概不用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到時再找那個該死的毛球算帳!”易天闊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狠狠的低咒著。

“哼哼!看我到時不撕了它才怪!”張東顯同樣對那個黃色絨球恨之入骨,一張俊臉被氣得漲紅成一片,若是那絨球被他們逮到,大概是逃不了被分屍的命運了。

“還有一點……”憤怒的情緒慢滿平複,易天闊沉思許久才開口道:“主事人讓我們來聖湖,他究竟知不知道這裏有個殺陣?還是他知道卻……”讓他們來送死?!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不過相信張東顯也聽得出話中的意思,他畢竟是奉天的人,在這種事上多少還是避諱點的好。

“不會的!”想也不想,張東顯冷著臉大吼出聲,“主事人不是這種人,他一定不知道這裏有個殺陣,這完全是那個黃毛球搞的鬼!和主事人無關!”在他的心裏主事人雖然嚴厲卻不是一個陰險的小人,像這種陷門人於危難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雖然易天闊也意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卻還是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張東顯即使差點丟了性命也篤定這件事和桑莫道無關,奉天有這樣的門人也難怪會強盛如此了。

“我的確是在懷疑他,不過也隻是懷疑罷了,你先別這麽激動,等見到那個叫水莒的人,一切事情自然就大白了。”易天闊沉聲說道,也不管張東顯聽了這話會怎麽想,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如果此事真的與主事人無關那是最好,若是相反……

麵對他的坦言張東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這事的確很古怪,也的確是主事人叫他們來的,碰上這麽個殺陣更是與主事人脫不了關係,可他怎麽也不相信主事人會陷他們於危難之中,一定是那個叫什麽水莒的人搞的鬼,等找到他非得要好好地問個清楚不可!

“古古……”就在兩人各懷心事時,炎棲叫了起來,並從易天闊的手中跳下,敏捷地飛到了旋渦的正上方。

“怎麽……”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嘩’地一聲旋渦竟從中心處裂為四瓣,巨大的水瓣齊齊地向四個方向倒了開去,其中一瓣正巧直接打在了張東顯和易天闊的身上,兩人在受到重創之於更是徹底地被淹了個嚴嚴實實。

水!水!水!偌大的空間被旋渦破裂時倒出的水所淹沒,兩人像掉進了無盡的海洋之中,被透明的液體重重包圍住,任憑他們如何掙紮劃動也無法前進一步,想放出飛劍卻連手也抬不起來,水裏麵好象帶著莫名的吸力,將他們整個人拉向了水底更深處……

“炎棲……咕……”隻來得及叫出這麽兩個字,易天闊便被拉進了水中,緊接著張東顯也跟著沉了下去。

見他們不見了,炎棲抖了抖身上的絨毛,‘古古’叫著也一個衝紮進了水中,跟隨主人而去。

下沉,下沉,不停地下沉……隻是這次沒有了任何壓力,而且呼吸也很順暢。

“怎麽回事?”張東顯傳音問道。

“可能是陣法破了吧,真是的……你這家夥!也不通知一聲!”睜大了眼,易天闊看著隨之而來的炎棲埋怨道。

無辜地叫了聲,炎棲歪了腦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這也不能怪它啊,它有叫了注意隻是他們聽不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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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九章 霞光怪魚
“你說什麽!”長及垂地的薄紗後方傳來一聲怒吼,打破了偌大殿堂中的寧靜。

俯趴在長長的台階之下,被易天闊恨之入骨的黃色毛球正不停地瑟瑟發著抖,模樣很是可憐。

“居然有人能破掉‘水之裂魄陣’?怎麽可能!”那聲音的主人明顯不相信毛球的報告。

也不見黃色毛球發出聲音,過了一會,那聲音的主人又道:“真有其事?”

這次毛球竟搖晃著胖胖的身子,算是回答了他的話。

沉默又起,許久之後那聲音才驚呼道:“也對啊……都已經兩百年了,是他派來的人對不對?怎麽還不死心啊他!”頓了頓,他對毛球吩咐道:“也罷,你就去殿外等著吧,還有……跟你主人說一聲,唔……就說他等了幾百年的人來了!”

眨著大大的獨眼,毛球領命而去,空曠的大殿頓時安靜得令人窒息。

久久,那道聲音幽幽響起:“哼哼!到得了這裏又怎樣?我照樣會讓你們空手來空手去,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向他交代!”

“咦?到底了……啊……”兩道慘叫聲接踵出現在陌生的空間,接著隨之而來的是一上一下兩道人影從空中翻滾墜落。

‘砰!’……巨響消去,灰土揚過,碎石地上驟然出現了兩個人形陷坑,其姿勢之怪更是前所未有!

“哎喲……喂呀……”許久之後,陷坑裏伸出了一隻微微顫抖著的大掌,接著冒出來的是一顆灰蒙蒙的人頭……

“你還好吧……”搖搖暈忽忽的腦袋,易天闊問著另一個坑中的難友。

“還……還好……”困難得回答著,張東顯勉強直起上半身望向一邊的土人。“哈哈!你這樣子真是……哈哈哈……”指著易天闊,他笑得好不誇張,隻是……“哎呀,我的腰……”

“哈哈哈!”這次該輪到易天闊笑他了,“活該!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咱們倆可是半斤八兩,嘿嘿!笑得開心吧?把腰笑閃了吧!”

“靠!設陣的人真***變態!”憤憤地低咒著,張東顯扶著腰從坑中爬出,還好他們修真者的身子骨要比一般人硬朗的多,不然這麽一摔還不摔散了!

“抱怨也沒用,人家可聽不到。”易天闊笑著,倒是不怎麽在乎一身的灰土,隨手拍拍就算是整理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舉目望去四周一片翠綠,不遠處竟然還有條細長的小溪,走近一看不僅清澈見底,裏麵甚至還遊著一群五彩花魚,相互追逐間不時泛起一陣水花,吐著幾串氣泡,模樣刹是好看。隻是讓人頗為奇怪的就是水流的速度竟是十分之快,一片綠葉落在水麵不出幾秒就被帶出了百十米遠,看得易天闊著實詫異。

“哪裏知道啊!這地方怪裏怪氣的,誰曉得還有什麽東西在等著我們哪?”走到易天闊身邊,探頭看著溪中的花魚,張東顯一臉怨氣的說道,“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這裏著實古怪的緊!”

“哦,怎麽說?”頗感興趣的問道,易天闊倒想聽聽他的高論。

“嘿嘿……”得意的笑著,張東顯將自己的看法一一道來:“你看這裏……”他指指四周的樹木草叢,“我們是從聖湖進入‘水之裂魄陣’的,照理說破掉陣法之後我們應該還在聖湖中才是,可現在我們所處的卻是陸地之上,而且很明顯的是從陣法上掉到這裏來的,看樣子是有人在陣法上動過手腳了……這是其一。”

接著又指向溪流,道:“此處地勢平緩,一眼望去也不見上遊下遊,但這條小溪卻流的如此之快,實在有違常理,之是其二。”

“的確,這溪流的速度是不太正常……”點點頭,易天闊附和著,關於這點他也很是納悶。

“還有就是……”張東顯蹲下身子,快速用手撈起其中一條五彩花魚,然後將它放在地上,道:“如果我沒有認錯,這種魚叫霞光,是修真界裏頗為稀罕的魚類,地球上據說也不過繆繆十數條而已……”

“霞光?你幹嗎把它放地上,魚離開水可活不久啊!”見他將五彩花魚也就是霞光放在幹地上,而後者則使勁拍打著尾巴想要回到水裏,易天闊也跟著蹲下身奇怪地問道。

“嘿嘿……看好了啊,霞光的真麵目。”高深莫測地說著,張東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地上的霞光,好象在等著什麽東西出現。

“這麽神秘?”學著他的樣子,易天闊往後挪了挪身子,仔細觀察起這條名叫霞光的五彩魚。

說是五彩其實也隻有三種顏色而已,頭為紅色,身為白色,而尾則為黃色;像是畫著分隔線一般,霞光身上的三種顏色竟相互隔離開來,將它身體的三個部位標誌得很是清楚。

至於模樣就沒什麽異處了,就和普通的淡水魚一樣,體積不過成人的巴掌大小,很適合養的魚缸裏做觀賞魚。

隻是張東顯剛剛說了什麽霞光的真麵目,易天闊心中疑問頓起,問道:“難道你見過的霞光不是長這個樣子的嗎?”

搖著頭,張東顯還是不說,隻道:“是……也不是……哎,你看就知道了,就快了……”

“去!神秘兮兮的……”見問不出什麽,易天闊幹脆繼續盯著霞光,想從中看出點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來,可等了半天那魚依舊在原地蹦著,也不見移動一步挪個地方……唉!就魚類而言它的彈跳神經真可謂是差透了!

就在易天闊等得快眯起眼快打瞌睡的時候,突然張東顯的一聲大呼把他給嚇著了。

“變了變了……快看……”他一邊大聲招呼著易天闊,自己則一眨不眨地看著霞光魚,生怕錯過了任何一絲鏡頭。

低頭一看,沒把易天闊的眼珠子瞪掉下來——這是什麽呀?

被一圈三色光裹著,霞光的身體不知在何時像是被吹了氣般變成了球狀,圓滾滾的一團活似個三色皮球一樣,再加上身外的光圈,就更像是一個會發光的圓球了!而它的眼睛不知為何是緊閉著的,隻顯出兩道細長的眼簾,就像是印在球上的花紋似的。

“怎……怎麽變成這樣了……”用手捂著張得大大的嘴巴,易天闊忍不住‘仆仆’地暗笑,霞光怎麽會變成如此模樣,真是……太……太可笑了!哈哈哈哈……沒想到卡通片裏的情景居然也能在現實中看到,這霞光魚不上電視表演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還有更好玩的哩……”張東顯沒形象的抱著肚子大笑著說道,一邊給霞光魚讓出一塊地方。

就在兩人的注視下,霞光滾動著圓圓的身軀試圖回到溪裏去,可不知是眼睛沒睜開的關係還是它天生就是路盲,滾著滾著竟到了張東顯的身後,位置也是離小溪越來越遠了。

“哈哈哈……笨魚,怎麽每隻都一樣……哈哈……”笑得快喘不過氣了,張東顯一手指著圓球,一手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肚子。

同樣也是被霞光呆頭呆腦的模樣逗的不行,易天闊笑道:“這魚要多久才能回到水裏?在那之前不會幹掉嗎?”

“沒事,它們有點像是兩棲動物,在陸地上呆個一天半天都沒問題,隻是它轉著轉著就會漏氣……”笑著指向一旁癟掉的霞光,張東顯又道:“看,就是這樣,不過一會就又會變圓了,可是好玩的很呢!”

果然,從圓球變回魚形沒五分鍾,霞光在易天闊的注視下又‘噗噗噗’的圓了起來,充氣的過程比吹氣球的速度還要快上不少。

“真的……嗬嗬,你是怎麽知道它會變身的?”隨口問了句,易天闊圍著霞光檢查著,想看看它是從哪裏充的氣進身體裏。

“嘿嘿!我剛剛不是說了嘛,這種霞光魚在地球上不過區區十數隻,其中就有五隻在我們奉天的園子裏養著,我小時侯就看過它們變身。”歇口氣,他又悻悻說道:“隻是霞光魚的變身是會折損壽命的,本來它就隻能活個七八百年左右,變一次身就會少掉大約一百年的壽命,嘖嘖……所以主事人特寶貝它們,還警告過我們不要亂碰哩!”

“不是吧……”易天闊有點笑不出來了,這樣也會折壽?

“所以我就奇怪了,霞光魚如此稀有,而這裏居然出現了一群!”看樣子足足有二十來條哩,張東顯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還在地球上了,嘿嘿……不過有這麽多的霞光魚,如果全撈回去主事人一定……

想到這,他頓時愣了一下……唉,說到主事人,他心裏便是一陣迷惘,事情還沒弄清楚,他現在可是煩得一個頭比兩個大啊!

“古古……”就在這當口,一直躲在易天闊外套裏睡覺的炎棲冒出了小小的綠色腦袋。

“喲,醒了呀。”將它抱了出來,易天闊笑著揉著它下巴處的短毛。一開始喚出炎棲隻是為了找找看傳說中的‘聖湖’裏有沒有什麽寶貝,哪裏想到全靠了它自己和張東顯才能揀回一條性命,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哪!

正舒服地享受著主人的服務,炎棲眯起了小小的眼睛,可正巧霞光魚在此時滾到了易天闊的腳下,眼角一瞄,炎棲立馬來了精神,一個閃身便跳下主人的懷抱向霞光撲去!

“炎棲……”來不及拉回它,易天闊緊張得看著它撲向霞光,不知炎棲如此興奮是為了什麽。

隻見炎棲閃到霞光魚的身邊,圍著它繞起了小圈圈,一邊口中還發出‘古古’的低叫,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麽動作。

饒是遲鈍如霞光魚似乎也發現了身邊的不對勁,因為睜不開眼睛,它隻有一個滾動向遠處逃去,此時此刻也顧不上找水源了,逃命才是最要緊的。

見到口的食物逃走,炎棲不悅地低吼一聲,隨後跟了上去。

“它們在幹嗎?還有炎棲下巴上的是什麽呀?”張東顯不知道炎棲嘴邊的白色液體代表了什麽,問道。

“糟糕!是口水!快製止它,它要吃霞光!”隨著他的話望去,易天闊頓時臉色大變,他一見炎棲嘴巴上的口水便心知不好,它這模樣在吃‘水魄’時露過一回,這次的倒黴鬼好象輪到霞光了。

“吃霞光?”表情怪異地重複著他的話,張東顯怪聲怪氣地問道:“它好象沒嘴巴哩,怎麽吃?”

“不是沒有……是太大了……”猛撲上前,易天闊想在炎棲追到霞光魚之前逮住它。

“古古!古……”見有人阻止自己吃飯,炎棲的叫聲越發尖銳了,嚇得它前方的霞光更是飛快的向遠處滾去。

“乖炎棲,它可不是食物啊……”好聲好氣地安慰著它,易天闊就怕它發出這種叫聲,上次它這麽叫時就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重撞,難免現在也不會,應付這種神獸類的寵物還是小心為上啊!

“古古!”不理會他的好言好語,炎棲閃過他繼續追著霞光。

“喂……”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張東顯,後者眼中明顯帶著同情的光芒,有如此貪吃的寵物的確很令人頭大!不過同情歸同情,他可是打死多不會幫忙的,若是被炎棲抓上那麽一下,他可就真的要去醫院做縫合手術了!

堅決地搖搖頭,張東顯後退三步表明自己的立場,修真者的身體是很硬朗沒錯,不過炎棲神獸的爪子更硬,沒事的話還是少惹它為妙!

“沒義氣!”瞪圓了眼,易天闊隻好再次一個人撲到炎棲的麵前攔住它的去路。

“古……”

“別叫!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叫也沒用!”這次他說的很大聲,語氣更是堅定不已。

被他的聲音嚇得愣住了,炎棲竟雙耳一耷乖乖地趴了下來,聽話地不再去追霞光了。

滿意地點點頭,易天上前抱起它,“乖,待會找個靈石給你,不要再去碰霞光了啊。”也不知道這炎棲的胃是怎麽長的,看到什麽就想吃什麽,它也不怕消化不良!

“哈哈……這靈石哪有霞光魚美味?真是可憐這神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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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凡人水莒
“哈哈……這靈石哪有霞光魚美味?真是可憐這神獸了……”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笑歎,易天闊聞言一震,四下望去卻不見任何人影。

“什麽人?”兩人迅速背靠背對站著,謹慎地找尋聲音的出處,炎棲也跳上了易天闊的肩頭,乖巧地呆著一動不動。

“不用緊張!”陌生的話音剛落,隨著‘砰’地一聲響起,兩人身前陡然冒出了一團白色煙團,隱約好象可以看見裏麵站著什麽人。

“什麽人在裏麵?!”兩人低喝著,同時放出飛劍,易天闊還從體內喚出了貺刃戰甲,轉眼間立刻從頭到腳紅了一片。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哪,別動不動就放飛劍嚇唬我老人家嘛……”煙團裏的人似乎並不把他們的戒備放在眼裏,隻是發出一陣笑聲然後向他們靠近過來。

被他的步伐逼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易天闊趕忙喝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都已經來了我的‘聖宮’居然還問我是誰?!”那聲音的主人好象十分詫異,說出的話也令易天闊他們大為不解。

“什麽‘聖宮’?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裏。”張東顯大聲回道。

“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那聲音略帶迷茫,接著又道,“可它明明說你們是來找我的啊!”

聽得一頭霧水,易天闊插話道:“誰告訴你我們……”話剛說了一半,他舌頭一頓,突然想起了什麽,“難道你就是水莒!”

“沒禮貌!”頗不滿意他的稱呼,罵聲剛畢,煙團突然散了開去,一個拉長著臉的瘦小老頭出現在兩人眼前。“水莒是你叫的嗎?!論年紀我都可以做你祖宗了,臭小子!”

“水莒?他就是主事人叫我們找的水莒?”張東顯大為吃驚,怎麽也想不到眼前的矮老頭竟會是他們要找的修真高手。

眼珠子一瞪,水莒叉著腰罵道:“你也沒禮貌!人家喊你也喊,存心不把我這個老人家放在眼裏是吧!?”

冷冷一笑,易天闊和張東顯對視一眼,同時招回飛劍握在手中。

“放在眼裏?那又算什麽……我們可是把你放在心裏記著呢!”易天闊咬牙切齒地說道,連同張東顯一起緩緩向水莒靠去。

“恩……這還差不多……”水莒頗為得意的點著頭,絲毫沒發覺兩人眼中的怒意。

“在‘聖湖’底下設陣的人是你?”張東顯難得沉住了氣,臉色陰沉的問道。

“是……”終於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水莒連忙打住話,“你們想幹嗎?”他慌慌張張地後退幾步,抖著嗓子問道。

“是就對了!”易天闊一聽這話便火冒三丈高,二話不說握緊飛劍向他的腦袋招呼過去。

“哎!你們……”見著一把亮幽幽的飛劍向自己襲來,水莒的反應竟是大叫著邁著短短的腿往後逃去,一邊跑一邊還怪叫著:“發瘋啦你們……救命喲……哎呀!殺人啦!……”

“站住!你跑什麽跑?”張東顯怒火衝天地吼著,手中揮劍的攻勢絲毫不留情麵,哪裏還管他是不是主事人要找的人。

“好好的你們幹嗎動刀動槍的?!”頭也不回地大叫著,水莒帶著兩人兜起了圈圈,動作之靈敏完全不像是一個瘦小體弱的老頭子能做到的。

怒火未平,易天闊大聲吼了回去:“那你好好的幹嗎在湖裏設個殺陣害我們?!”

抱著頭險險躲過張東顯射來的飛劍,水莒大呼冤枉:“我哪有設什麽殺陣……”

“還狡辯!”見他不承認,兩人氣得加快腳步,一個箭步衝到他前方將他團團圍住。“你竟敢說那個‘水之裂魄陣’不是你搞的鬼!?”

“本來就……哇呀……”眼見去路被堵,水莒慌忙回頭想跑,卻不料被張東顯拉住了後衣領,頓時便動彈不得了。

“說謊!”易天闊的半蝶飛劍立刻架上了他的脖子。脾氣好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欺負到自己頭上還不還手的那是白癡,他們之前在‘水之裂魄陣’裏受的罪現在正是一一討回來的時候!

“哇呀……我真的沒說謊啊!”哭喪著臉,水莒連連擺著雙手為自己辯解:“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水裂什麽陣的,我在‘聖湖’底下設的隻是個轉移陣法啊!”

“是‘水之裂魄’!”見他一臉的哀怨,易天闊不禁納悶起來,難道那個殺陣真的不是水莒設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設陣的又會是誰?

“死老頭你還不承認!”張東顯的火暴脾氣又冒了上來,說著就要用飛劍好好的招呼這個害人的賊老頭。

“別啊……”眼見利刃就要落下,水莒扯著嗓子大叫著,接下來的舉動竟然是緊閉起雙眼,抱著沒幾根毛的腦袋瑟瑟發抖。

“等一下!”易天闊飛快地伸出手,一把攔下那隻要人命的飛劍,對著水莒沉聲問道:“你做什麽不還手?”剛剛就發覺了,他的反應太奇怪!身為一個修真高手,又怎會被他們追得團團轉,而且見著飛劍落下好歹也該擋一下吧,就這麽抱著頭似乎比較像是普通人會有的動作,這個自稱是水莒的老頭究竟在搞什麽鬼?!

“對啊!你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水莒前輩!”張東顯也發現了,出聲諷刺著他。

偷偷睜開眼,見危險不再,水莒大大地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道:“我也想啊,可我根本就打不過你們,這有什麽辦法呢!”

“你會打不過我們?!”怪聲怪氣地叫著,張東顯的眼裏明顯地寫著‘聽你瞎掰’。

“你不是修真高手嗎?怎麽會打不過我們?!”易天闊倒是很清醒,沒被他的外表迷惑,隻要是修真界的人,外在的一切都是不算數的,說不定眼前這個老頭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誰跟你說我是修真高手的?”怪叫著掙開張東顯的鉗製,水莒反手整理起自己的衣領。

易天闊頓時語塞……也對!好象是沒人說過水莒是修真者啊!

“你不是修真者?”張東顯還是不信。

“都說了我不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水莒像個孩子似得嘟著嘴,和先前那副趾高氣昂的老成模樣判若兩人。

“我有辦法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掏出修為石,易天闊將它望水莒身上一照,關於這個老頭的信息立刻湧進了他的腦中。

片刻,他收起修為石,緩緩說道:“他的確不是修真者……不過身體的機能卻比我們修真者還要好上百倍。”

“他真的不是修真者?那我們來找他做什麽?!”張東顯不解地問道。

搖搖頭,易天闊也糊塗了,實在不明白主事人為何要他們來找一個普通人……呃……也許水莒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吧,反正他是沒見過有誰的身體機能會比修真者還要好上百倍的!

“你們不知道為何來找我?嘿嘿……我知道哦!”心裏打著小九九,水莒一臉得意地笑著。

“知道什麽?快說!”眼裏閃著危險的信息,兩人同時威脅道。

“哎,你們可千萬別再動手了啊……真是的,也不體諒我老頭子一把年紀……哎,好好好!這就說,這就說……”呶呶叨叨說了一大堆,水莒的長篇大論終於在兩人的瞪視下結束。

吞吞口水,水莒這才乖乖說道:“球球已經跟我說過了……哦,對了,球球就是那個帶你們進‘聖湖’的黃色毛球,也是我的寵物。”

球球?!一聽見那黃色毛球的名字,兩人立刻握緊了拳頭,嘴角也繃得緊緊的。

沒察覺他們的異狀,水莒繼續說道:“它說是奉天的桑莫道叫你們來的,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了……”話說到一半他竟伸出幹巴巴的手抹了抹眼角。

這……這是幹嗎?僵硬著臉,易天闊被他眼角上的液體嚇到了,那……不會是眼淚吧!

“他好象在哭……”張東顯傳音說道。

點點頭,易天闊沒出聲,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個老頭究竟在耍什麽把戲。

“我說個故事給你們聽吧……唉!這麽多年總算有人來了,我足足等了一千多年啊!”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張竹席鋪在地上,水莒光著腳坐在上麵擺擺手招呼兩人也坐下。

易天闊將戰甲收回體內後應言坐下,並抱起肩上的炎棲放在了膝頭,而張東顯見自己的大哥都坐下了,也隻好跟著坐了下來。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水莒開了個標準的話頭。

怕他這麽一說就沒完了,張東顯趕忙岔道:“長話短說,我們可沒工夫聽你說些有的沒的!”

“知道,知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話還沒說完,兩道冰冷的目光射來,水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拉回了正題。

“這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沉入了久久的回憶裏,水莒緩緩道來:“老頭子我本來隻是個普通的莊稼漢,祖籍就在這‘聖湖’邊上,七十歲以前都是平平凡凡的過了……但就在我七十歲那年的一天晚上,我正要熄燈睡覺的時候,眼前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再等我睜開眼時,就已經到了這裏……”

歎口氣,他接著說下去:“帶我來的人說這裏是‘聖湖’底下的‘聖宮’,我要做的就是留在這裏,替他看住一個人……”

“看人?什麽人?”易天闊問道。

水莒搖搖頭,老臉上竟現出一副寵溺微笑,“他要我看住的就是奉天主事人桑莫道的小女兒——桑水水。小名叫小五。”

“小五?!”瞪大了眼,張東顯驚呼道:“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死了?你才死了呢!我家的小五可還活得好好的呢!”瞪了他一眼,水莒可不能忍受別人詛咒自己乖寶貝。

“可她明明就……”張東顯還要說什麽,卻被易天闊攔住:“你們說的小五究竟是誰?主事人不是隻有四個兒子嗎?”

撓撓滿頭亂發,張東顯一臉困難地解釋道:“事情過的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楚,那時我還小,小五好象也和我差不多大,不過她和我爹是同輩的,在輩分上我還要喊她一聲姑姑呢。恩……她好象是主事人和一個普通女子生的,出生沒多久她娘就死了,在她上麵隻有四個哥哥,而且她又是女兒身,所以主事人也是最疼愛她的。”

思索了會兒,他紅著臉赧然說道:“在當時小五的天份可是奉天之中最高的一個,連她的四個哥哥都不如她一半聰明,我們就更不用說了,那時全族的人都把她當寶貝,我們更是崇拜死她了……嘿嘿……有段時間我和幾個兄弟還把她當神一樣的拜呢!”

一聽他這麽說,水莒與有榮嫣地大笑道:“哈哈……那是當然的,我家小五自然比你們這些粗人聰明的多!”誇獎小五的同時還不忘損他們兩句。

“這麽厲害!”易天闊暗暗吒舌,照他們這麽說的話,那個叫桑水水的女生還是個天才了?!

微微一點頭,張東顯黯然道:“不過天妒英才,就我所知小五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這可是主事人親口跟大家說的,死因好象是修煉方法失當,結果走火爆體而亡。”

媽呀!爆體?!這麽恐怖!想像著滿室人肉碎片的場景,易天闊連忙搖搖頭將這副惡心的畫麵搖出腦袋。

“呸呸呸!”這下水莒可不樂意了,“你才爆體呢!我家小五哪裏像死人啦!你說啊!”大聲嚷嚷著,儼然一副非要張東顯說個清楚的架勢。

受不了他的口水攻勢,張東顯火大地吼道:“死老頭!這話又不是我說的!當時主事人就是這麽宣布的,我有什麽辦法?!你再嚷嚷個沒完我就用飛劍砍了你!”

被他這麽一吼,水莒立刻焉了下來,怯怯地縮著身子不敢再出聲了。

“好了!”易天闊苦笑著打斷他們,道:“照你這麽說的話桑水水此刻應該就在這裏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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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西式聖宮
“小五是在‘聖宮’裏沒錯……不過……”水莒說得吞吞吐吐的。

“不過什麽?你這個老頭怎麽說話這麽不爽快啊?!”張東顯不耐煩的說道。

“東顯。”易天闊喝道,隨即微笑著對水莒說道:“有什麽話盡管說,是不是和小五有關?”

老臉一緊,水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恩,可能不會想見你們。”

“不想見我們?”張東顯一聽這話立馬愣住了,揪起水莒的領口吼道:“她是我們奉天的人,又不是你家的!我們為什麽不可以見她?!”

“哎哎……”連連掙紮著推開他,水莒無奈地低歎:“又不是我不讓你們見她!況且她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不是你們奉天的人了,桑莫道想帶她回去也要看小五自己願不願意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易天闊聽著有些不對勁了,什麽叫不是奉天的人,桑水水是奉天主事人的小女兒,自然是奉天的人,這老頭說的話也有問題,一千年前……發生了什麽事嗎?

輕咳兩聲,水莒苦著臉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來:“我剛剛就說過,我是被一個怪人帶到這裏的,一開始他把我往這裏一丟就不見了,我當時就想他是不是妖怪啊,可是再看看我自己的一身臭皮囊也就無所謂了,都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了,死就死吧。”

“可哪裏想到那時我在這裏一呆就是幾個月啊,而帶我來的怪人卻始終沒有出現過。那種日子過的……嘖嘖,現在想想都受不了……”搖著頭,水莒一臉後怕的表情,“不是我說啊,那種寂寞可不是人受得了的,這麽大的地方就我一個人,幾個月下來能吃的隻有霞光魚,喝的也是小溪裏的水,雖然是不怕餓死可也比死好不到哪去!”

“他帶你到這裏就隻是為了讓你養老?”張東顯的話裏帶了點諷刺的味道,“那小五呢?你不是說那個人叫你看住小五的嗎?”

“你先聽我說完啊……”水莒老頭慢悠悠地說:“小五是在我來了三四個月之後才出現的,當時我就在這小溪邊上睡覺,那個怪人‘砰’地一聲就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不僅手裏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宮殿,身邊還多了個矮矮胖胖的小丫頭……”

“是小五?”易天闊皺眉問道。

“恩!”點著沒幾根毛的腦袋,水莒又道:“我那時才知道那個怪人將我放在這裏三四個月的原因——他說過霞光魚和這條小溪裏的水可以大幅增加普通人的體質,延長人的壽命,若是照顧小五就必須將我變成非常人,可是他的時間不多,隻有趁去帶小五回來的空檔讓我吃下無數的霞光魚借以達到此成效。”

“延長壽命?哪裏用的著這麽麻煩?直接讓你成為修真者不是更簡單?”張東顯涼涼地說道,在他的觀念裏修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若想得到無盡的壽命,那成為修真者更是毋庸置疑的。

“那個……”水莒的老臉突然‘刷’地一下全漲紅了,吱吱晤晤地說道:“那個人說我資質太差,想要成為修真者是不可能的,隻怕到時我還沒修成元嬰就已經先變成一堆枯骨了……所以……”

“所以就隻能換個法子讓你吃霞光魚喝溪水了對吧!”張東顯不客氣的大笑,“那個人也真是有夠笨的了,幹嗎要找個老頭子回來,也不知道是你照顧小五,還是小五照顧你呢!”

“照顧?”易天闊感覺有點奇怪,“你不是說那個人是叫人來看住小五的嗎?現在怎麽又變成照顧了?”

聳聳肩,水莒也是一臉的不解,“我聽他說是看住,不過我瞧他的樣子好象挺寶貝小五的,不僅造了間‘聖宮’還建了許多像這裏一樣的地方給她玩兒,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壞人呐。”

“哦?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是男是女?他有沒有說帶小五來這裏為了什麽?”易天闊仔細問道,想知道那個怪人究竟想做什麽。

“不知道……”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水莒兩手一攤坦白說道:“那人建好了這一切就走了,隻留下我和小五在這裏,要說樣子嘛,從頭到尾他都是披著黑黑的鬥篷,落到地上我連他的腳都看不見,不過聽聲音好象是個男的,年紀應該不大,和你們一樣也是有著大神通的哩!”

接著他終於說到正題了:“臨走前他隻留了一句話,是跟我說的,他說每隔兩百年就會有人來這‘聖湖’,我要做的就是看好小五,如果那人有辦法到的了這裏,那就讓小五跟他回去。可說來也怪,千年下來能到的了‘聖宮’的人也就三個人,你們是其中之二,還有一個是六百年前來的,可後來不知怎麽的人就不見了,我當時也是一頭霧水,找遍了‘聖宮’也不見他人,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罷了,興許是小五將他打發回去了吧。”

“不見了?”人怎麽會不見?易天闊懵了,這事情好象怪怪的,照水莒的話來看主事人叫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他們把桑水水帶回去,可主事人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呢,這樣神神秘秘的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就字麵上的意思啊大哥!”張東顯可不管那麽多,既然老頭都說了可以把小五帶回去,把還等什麽?說著他站起來就要走。

見他的動作,易天闊好笑地抬頭問道:“你知道怎麽去‘聖宮’嗎?”

“不……不知道……”腳步一頓他差點沒畔一跟頭。

“還是我來帶路吧,咱們邊走邊說……”水莒說著將地上的竹席卷起收在一棵樹後,跟著朝小溪的另一邊走去。

招來炎棲,易天闊摸著它的頭說道:“乖,先回到龍紋裏去。”

眯起小眼睛,炎棲衝著他叫了兩聲,似乎不想就這麽回去戒指裏麵。

“不行,我還有事要辦,你先進去,戒指裏有靈石,你自己吃吧。”像哄騙小孩子一樣,易天闊好聲勸著並抬出了靈石來引誘它。

低聲‘古’了聲,炎棲終於自己跳進了戒指裏。

哭喪著臉,張東顯心疼地說道:“你拿靈石喂它?!天哪!簡直就是天殺的浪費啊!”現在連他們修真者都沒靈石可用了,他這個大哥還拿靈石來喂寵物,真是沒天理了!

完全不理會他的哭貓子鬼叫,易天闊快步上前跟在水莒後麵。

“那人走後,我和小五就在這裏生活了一千多年,時間過的也真快啊,轉眼間小五就已經長成個大姑娘了……嗬嗬,我倒是沒什麽變化,還是糟老頭子一個。”一邊走水莒一邊和他們談著小五,話題雖然輕鬆可心裏已在默默歎息,唉……時間到了,小五也是該出去看看了,都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了,縱使有再大的氣也都該消了啊!

雖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可相處了這麽多年,水莒早就把小五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看待,現在奉天已經派人來了,他就是再舍不得也無可奈何啊,小五畢竟是桑莫道的女兒,父女同脈,他這個看護人也是時候放手了。

“那他呢?那個人沒再出現了嗎?那你們怎麽不出去?”聽水莒說的好象是這樣沒錯,那個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一千年來隻是無緣無故幫人養女兒嗎?還是他就隻是個怪人,做事沒有任何道理?

“沒有,他以後再也沒有來過,住在這裏的我們也出不去,我試過無數次都沒用,出口那裏似乎張著結界,一但走近就會被它彈回來……”

“不是吧?!那我們怎麽出去?”張東顯一聽就急了,皺著臉的問道。

“我反倒不擔心這個問題……”易天闊安慰他道,接著傳音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現在擔心的是桑水水會不會不肯跟我們回奉天,水莒剛剛也這麽說過……你知不知道一千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一千年前?”張東顯絞著腦筋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印象,“實在想不出來,誰能記得那麽久的事啊?再說我那時才幾歲,剛到開光期,很多事大人們都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這樣啊……”沉思了許久,易天闊還是不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也罷,見到小五這一切自然就清楚了,若她真的不肯回奉天,到時再想對策也不遲!

“就是這裏了。”水莒突然停住腳步,易天闊跟在後麵險險撞了上去。

“到了?”四處看看,張東顯一臉茫然,“這裏是‘聖宮’?”

“當然不是。”嗬嗬笑著,水莒伸手一拍,立刻,從他身前的樹上湧起一陣白霧,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了起來。

“怎麽這裏到處都是水啊霧的?”張東顯有些狼狽地抱怨道:“我現在看見這些東西就心慌,嘖嘖,那個人倒還真不是普通的怪啊,光有水了,怎麽不弄點火來看看哪?”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五叫水水,這裏的一切自然都和水有關啦!”水莒笑道,“連我的名字都是那個人給改的呐,以前我可不叫這名……恩……我本來叫什麽來著……嗬嗬,太久了,我都忘了自己的本名了……”拍著自己的腦袋,水莒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麽的僵硬。原本是什麽名字並不重要,一千多年來,他的生活中就隻有小五,但現在,這種樸實無波生活也已經到盡頭了……

“你……沒事吧?”易天闊看出了些端倪,如果‘聖湖’下的殺陣是水莒設的,那他設陣的原因應該就是小五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那麽惡毒的人啊,而且那個消失不見的人到底去了哪裏?真的被小五打發回去了嗎?還是已經……

“沒事沒事,我現在可是高興的很呐!”

“高興?!”

“嘿嘿……我的心情你們是不會了解的……”怪笑一聲,水莒又恢複了先前那副羅嗦的老頭模樣,“其實這樣也好,我也該出去看看了,你們來的對,來的對……”

互相對視一眼,易天闊和張東顯同時傳音道:“怪人!”

待白霧散去,兩人眼前忽然一亮,接著一陣清淡幽雅的花香撲麵而來,不僅卷來了無盡的花香還帶來了清脆的鳥啼翠鳴,片刻間便將他們的五官徹底埋葬在神話般虛幻奪目的美景之中。

“這裏是……百花園?宮殿?”張大了嘴,張東顯忍不住驚歎出聲,這完全是童話故事裏的場景嘛,是誰這麽大手筆啊?不會是那個神秘怪人建的吧?

易天闊同樣也是瞪直了眼,以為自己看到了格林童話裏的夢幻宮殿,又是一陣花香襲來,他不禁深吸一口氣——好香啊,這些都是什麽花?他好象都沒有看過啊。不過男人畢竟是男人,對這種夢幻似的景色多少都有點抵抗力,他很快的便回過神來跟著水莒走入花間小道。

漫步在花園間的碎石小道上,水莒給他們做著簡單的介紹:“這裏就是‘聖宮’,當年那怪人隻是揮一揮手就造出了這個百花園,把我都嚇了一跳呢,心裏直叫仙人下凡了。”

“他應該是修真者吧,居然能做到如斯,他的功力修為一定不低!”張東顯在一旁說道。

“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修真者可不是我們凡人可以看透的啊!”水莒苦笑著說,“還有,那裏的‘聖宮’也是他用一個小小的模型變的,我可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房子,樣子怪不說,連個炕都沒有,我睡在那個軟軟的墊子上麵可是怎麽都不習慣哩!”

軟軟的墊子?易天闊笑著,“那應該是西式的羽毛床吧,睡久了還是很舒服的。”

“哪裏舒服?我從來都不睡那玩意,嘿嘿……我老人家手可巧的很呢,做個炕可難不倒我。”水莒說的得意,卻沒看到易天闊他們一臉的青青白白,住在西式宮殿裏卻睡在炕上?這……他們沒話說了,時代的變遷的確是一道很大的鴻溝,呆在這裏一千多年也難怪水莒會變成他們眼中的怪人了,不能怪他,不能怪他……勉強捂著嘴,兩人發出了陣陣悶笑。

“你們在幹嗎?”水莒探過頭來問道。

“啊?沒有,沒有!”慌忙搖著手,易天闊立刻正色道:“小五就住在這‘聖宮’裏?”

“是啊,我帶你們進去吧,之前就是她讓球球告訴我你們來的,現在她應該在大廳裏等你們了。”說著他揮揮手招呼他們跟著來。

“他話說得怪怪的,看樣子這裏好象是小五在做主嘛,他這個牢頭做的可真不稱職哩。”耳邊傳來張東顯的打趣,易天闊扯唇一笑,原本他還不知道那個陣法是怎麽回事,不過聽了水莒說了這麽多後再仔細的想一想,他大概也隱隱約約看出了些什麽了。

桑水水……修真天才是嗎?那是該好好的會一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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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桑氏幺女
站在遠處還不覺得,直到走近了看,易天闊他們才真真體會到這座西式城堡的特殊魅力。

完完全全歐式童話的風格,用白色的磚塊壘起的城壁足足有百十米高,搭配著金銅色的落地窗,大廳裏的擺設一覽無遺。紅色的堡頂如同紅寶石般,亮麗的點綴著這座白媲無暇的夢幻之城,而且就和所有童話故事裏說的一樣,這裏麵還住了個不知是美是醜的‘公主’。

“好大手筆啊!”低聲說著,張東顯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的磚牆,“乖乖……這城堡好象是用法力加上上好的結晶凝結出來的,用來住人實在是太浪費了,這麽好的材料應該拿來煉幾件法寶才是啊!”

水莒聞言便笑道:“在這種地方你就是有百件法寶也是枉然啊,還不如一棟房子來的實在呢!”

“的確,不過在這裏住了上千年,縱使這城堡再美,小五應該也會膩的吧。”易天闊故做不經意地說道,悠閑地打量起四周的美景來。

“哈哈,這你就說錯啦!”水莒大笑,“小五是修真者,她能去的地方可比我多多了,比如那個怪人就造了幾個地方,除非用真元之力將門打開,不然可是無法到達的。”

“哦?還有這種地方?”易天闊有些驚訝,“照你這麽說,小五不是比你自由多了?”

“對嘛!我都說你這個牢頭做的不稱職了!哪有犯人到處跑,你卻隻能困在此處的道理啊?”拍拍他的肩頭,張東顯開著玩笑。

“我可不是什麽牢頭啊!”抗議地叫著,水莒一手打下他行凶的惡掌,“這麽大力,存心想拍死我老頭子啊?”

“嘿嘿,算了吧你,說到身體狀況,你老人家的身體可是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健壯哩,那些霞光魚你可沒白吃啊!嘖嘖……真是失算,剛剛應該帶幾條走的,就算不吃留著玩也好啊!”咋著嘴,張東顯一臉後悔地說著,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撈個兩條回來。

“你想得美!”水莒一巴掌拍在他頭上,“那可是我每天的食糧,給你撈走我還吃什麽啊?!”

“哎呀……一天不吃又不會死,再說了,那裏的霞光魚可多了去了,你一天也吃不到二十來條魚吧!”延著笑,張東顯跟他討價還價,“給我幾條就好,我們也是要補補身子的嘛,你老人家都吃了一千多年了,少吃幾頓正好清清胃啊……你說是吧大哥。”

想拉上易天闊站在同一戰線,卻不料對方理也不理會他,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抬著頭,望向城堡之上的某扇窗戶,唇邊還泛起一抹奇特的微笑。

“喂!你在發什麽呆啊?!”大聲在他耳邊吼著,張東顯可不是什麽優雅斯文的人,基本上他的耐性和脾氣是成正比的,隻是在易天闊的麵前他還不太敢放肆,更怕惹得某人不高興,那他就隻能拎拎包袱回奉天了。但天生的暴躁本性有時還是會不受大腦控製的跑出來作惡一番,現在就是了。

一陣雷炸般的吼聲在耳邊回蕩著,易天闊好象剛從恍惚中醒來一般,連連應道:“啊?什麽?你說什麽?”

“我說大哥你在做什麽夢哪?笑得好象很開心嘛!”故意揚起一出賊笑,張東顯順著他剛剛的視線望去,“什麽都沒有嘛,那你剛剛在看什麽啊?”

“沒什麽……看見一隻黑色的鳥兒罷了!”幽幽說著,也沒把他的惡作劇放在心上,易天闊看著水莒說道:“我們進去吧。”

“好……不對啊……”水莒毫不知情地掀著他的台,悶悶說道:“‘聖宮’周圍好象沒有黑色的鳥啊,你在哪看見的啊?我在這住了一千多年都沒看過哩!”

“黑色的鳥?”怪異地憋著笑,張東顯心中一樂,知道他一定看見了什麽,隻是不肯說罷了。

“那個……看錯了,看錯了……應該是白色的才是……”易天闊的額角劃過一行冷汗,說漏嘴了剛剛,現在這麽說應該不會錯了吧。

“白色?也沒有啊!”水莒不知道自己的多嘴已經引來了某人的怒視,還自顧自的在那邊說著:“‘聖宮’周圍的鳥就隻分為雙色和三色兩種顏色,沒有白色和黑色啊,你一定是眼花了吧!”

“哦,沒有白色啊!唉!一定是大哥你眼花了,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這樣,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放心吧,放心吧!”隨著水莒一唱一合的,張東顯說的好不開心,不僅笑彎了腰,連易天闊投向他的殺人眼神也當作沒看見。

僵著笑,易天闊縱使有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利目一瞪,滿臉尷尬的陰聲威脅到:“我說有就有!你再笑看看,我不把你踢回奉天才怪!”

“呃……是嘛!的確是有白色的鳥嘛!”張東顯雖然性子比較直,脾氣也不是太好,不過見風使舵的本事還是一把罩的。就見他慌慌張張的一手舉高,指著一隻飛過的紅黃雙色怪鳥叫道:“看,白色的鳥……哎,還有黑顏色的也有……嘿嘿,大哥說的怎麽會錯呢,的確是有的嘛!”此刻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燦爛的微笑,可心底卻在嚎啕大哭,若是他現在這副模樣被兄弟們看見的話他還要不要活啦?!……不過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為了不被主事人踢出奉天,當一回睜眼盲也是無所謂的了,唉……誰叫他現在勢不如人呢!

“咦?我怎麽沒看見啊?你們都看見啦?”水莒還是一頭霧水的愣愣問道,“下次它再出現可要叫我看啊!我還沒看過呢!”也許是脫離外麵的世界太久了,也許天生就是腦子拐不過彎兒,總之水莒的一番話硬是把易天闊說的頭垂進了地裏,半天抬不起來。

“好,好,下次一定叫你老人家看行了吧,還是快帶我們進去吧!”張東顯連忙拉著他走開,開玩笑,再讓他這麽說下去,他是沒什麽事啦,不過自己可就慘定了,指不定平時斯文爾雅的大哥發起火來會是什麽樣呢,凡事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啊!

“對啊,我都忘了,來來來,從這裏進去。”水莒這才想起正事來,招招手讓兩人跟著他走。

張東顯見易天闊的臉色稍有好轉,連忙開口說道:“大哥,我們進去吧。”

“恩。”點點頭,易天闊拾步跟上前,隨著水莒走向一扇金銅色的大門。

“就在裏麵。”伸手推開沉重的金屬大門,水莒轉身說道:“這條路可以通到小五的私人廳房,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過去。”

約莫走了不到五分鍾,兩人便在水莒的帶領下來到了桑水水的私人廳房外。一路走來,城堡裏的裝飾足以讓他們驚掉了下巴,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麽的美倫美渙,無論是掛在牆上的油畫還是角落裏擺設的花瓶,就連穿著一身盔甲拿著把長槍的武士都有,在一千年前這些東西可是稀罕物啊,那神秘人是從哪搞來這些玩意的啊?!

“如果這裏的一切被族裏的那些女人們看到,非得尖叫到嗓子啞掉不可,這簡直就是為女人們量身訂做的夢幻城嘛,嗬嗬,還好我是男人,不然你就得背我回去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張東顯明顯的沒有易天闊想的那麽多,即使即將見到久未碰麵的小五,他還是一臉的輕鬆,心裏一點擔心都沒有。

嘿嘿……小五願意回去與否根本就不是問題,就憑他和大哥的功力應該足以和她一拚的,打暈了她再帶走也是一樣的嘛!

“幸好你不是女人,不然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見得能嫁出去!”似乎還在生著氣,易天闊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不是吧?好歹我也算的上是個帥哥啊,你就這麽挖苦我啊?!”對他的評價頗為不滿,張東顯的眼睛中散發著陣陣‘哀怨’。

也罷,為了娛樂別人,自己犧牲一下也是值得的!唉……不過也真的沒臉見人了,若換做以前他可是酷的沒法說的,現在跟了個比他還‘酷’的大哥,他的形象已經是徹底被放棄了……

還沒等水莒推開門,隻聽一陣雖然高亢但卻悅耳萬分的女聲從廳房中傳出:“要進便進,在門口嘮嘮叨叨的說那麽多做什麽?!”

聞言,易天闊望向水莒,後者則點頭道:“是小五,不過她今天的心情好象不太好,你們要小心啊!”最後的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似乎在提醒他們什麽,隻是兩人都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讓他的好意白費了。

“心情不好?”易天闊無語,是因為他們來的緣故嗎?心思轉換間他已經推開了木製房門,走進了這間充滿了騰騰熱氣的房間。

跟在他的身後進入房間,張東顯不禁在心裏暗想:這次輪到熱氣了嗎?小五不是喜歡跟水有關的東西嗎?像這樣把房間弄的這麽熱實在是很奇怪啊!

房間不大,一眼就可將所有的事物盡收眼底,縱使是這樣,易天闊卻還是沒能看見桑水水的模樣,因為一襲長及落地的薄紗不僅擋住了小五的身影同時也隔離了雙方的視線,在熱氣和薄紗的雙重阻隔下,他們跟本就無法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如何。

“小五……姑姑……”張東顯剛叫了一半,突然想起了小時侯被桑水水一腳踩住非要自己叫她姑姑的情景,連忙改了口喚道。

詫異地轉過頭望著他,易天闊從來沒看過他這麽必恭必敬地叫一個人,當然,除了奉天主事人之外。暗暗在心底樂上了一把,嗬嗬,看來這個桑水水也是個頗厲害的人物嘛!

剛叫完,張東顯就後悔了,自己都這麽大的人了,叫比自己小那麽多的人做姑姑還真不是個滋味,嘖嘖,方才還想著打暈人家帶走,現在若真的要動手,他恐怕是第一個舉手投降的了!唉……沒用!真是沒用!

“誰是你姑姑?!”哪知對方並不領情,冷冷地將他的問候打了回來。

“還有誰?當然是你啦!”張東顯懷疑她是不是得失憶症了,隻不過千年而已,她不會已經忘了自己是奉天主事人的女兒桑水水了吧。

“我?笑話,你說是就是嗎?那我不是比你還老?”嬌喝聲從薄紗中飄出,即使語調不是和和善,但還是一樣動人心魄,隱隱之中甚至還有種火熱的穿透力,讓人聽了不禁全身軟酥酥的。

易天闊不出一言,隻是在一邊看著,這畢竟是奉天內部的事,他一個外人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太適合插嘴,還是就這麽看著吧,就當做是聽故事也好。

“你真的忘啦?!”忘了要穩重,張東顯驚叫起來,頓時房間裏的溫度也跟著上升了幾度。

“我忘了什麽啦?你可真是怪人,我都不認識你們,還有,來我‘聖宮’到底想做什麽?”仿佛充滿了疑惑,小五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隻是易天闊也聽不出是哪裏怪。

“那好,我就從頭說起,你一定會有印象的。”不疑有他,張東顯隨手拖了兩張椅子,示意易天闊坐下慢慢聽。

“哼,誰要聽你說啊!”雖然是這麽哼著,可小五卻一動未動,依舊是坐在薄紗的後麵,看樣子也是好奇張東顯會說些什麽。

“咳咳……”清清嗓子,張東顯將自己記得的一一道來,期望能讓小五回憶起些什麽。

“一千年前,也就是你被帶來這裏之前。那時奉天還沒有成立,我們張氏一族和你們桑氏還有端木一門也隻是交情很好的三個修真門派罷了,在三派中你的父親,也就是現在奉天的主事人,是修為最高的一個,同時也是你們桑氏一族的族長。”

“桑氏一族?奉天?我父親?”好象很迷茫,小五低聲喃喃著。

仔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易天闊也越來越迷惑了,桑水水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她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我們從小就玩在一起,不過按輩分算,我雖然比你大個幾歲,但還是要喊你聲姑姑。而且在三族中,也就是現在的奉天之中,你的修真天分是最高的,所有人,包括你的父親和四個哥哥都預言你一定是桑氏一族下屆的族長。”張東顯的語氣裏透著無言的羨慕,小五的資質可是他一輩子都比不上的,所以在他的心裏,小五不僅是小時的玩伴,更是他羨慕已久的對象。

“就在你大約**歲的時候吧,聽說主事人將桑氏一族的最高修煉法則教給了你,當時我們可是羨慕了好久哪!哪知不出四個月主事人就突然對大家說你因為修煉不當爆體而亡,我們聽了一開始都不相信,可後來主事人真的替你做了法事,還將你的遺物全燒了,我們這才信你是真的死了。可現在想來,那大概也是主事人顧做的障眼法罷了!”抹抹臉,張東顯沒好意思說當時為了她的死自己還大哭了好幾天呢!

“爆體?怎麽可能!”怒氣衝衝地說著,薄紗後的纖影站起身,“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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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父女之怨
“煞大人……”巍巍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尖銳地劃破夜晚的寧靜。

被稱做煞大人的男子沒有回頭,站在寒風裏的身影是那麽的偉岸和……孤僻。

“煞大人……那個……”縮著肩,那聲音又道:“奉天的人已經下去一天了,我們是不是……”

收回不知放在哪裏的視線,煞轉過身,黝黑卻冰冷的雙眸中看不出一絲的波瀾。薄唇開合間,他的命令已然下達:“等。”

“是!但是……”似乎在斟酌著該不該說,卑微的聲音膽怯地問道:“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奉天的人來這裏做什麽,再繼續等下去又有何用?”

被黑暗籠罩的臉龐依舊毫無表情,口中吐出的話卻是嚴厲萬分:“多事。”

雖然隻是少少的兩個字,卻把他嚇得站不住腳,雙腿打著顫,他慌忙應聲道:“是、是我多事了,我這就去湖邊繼續監視……”

從地上爬起,他抖著雙腳便向‘聖湖’邊衝去,媽呀!煞大人的聲音果然能殺人,剛剛差點沒把他給嚇死。暗自拍拍胸口,他低呼道:“還好煞大人沒有生氣,不然我的小命可要不保了!”

待人影跑離,煞一語不發地再度將視線轉回原處,一地青碧盡收眼底,微風吹過,悄悄帶起了他的一縷銀發,飄揚在月光明亮處。

月光融融,今夜的‘聖湖’顯得格外安寧,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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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宮’之中,薄紗後,桑水水的態度完全出乎易天闊他們的意料。故友重逢,即使沒有熱情擁抱也不用是這樣的反應吧?!

張東顯再次躲開一隻向自己襲來的瓷杯,狼狽地叫道:“小五你幹嗎?發瘋了啊?!”

僵硬著身子,紗後人影的動作似乎停了停,接著又是一隻精致的瓷壺撲麵而來,不僅如此,其中還夾雜著一道嬌俏的女音:“你們才瘋了!莫名其妙地闖入我‘聖宮’,莫名其妙地說些我聽不懂的事,莫名其妙地叫我跟你們走……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就是叫桑水水啊!”張東顯又一次躲過她的襲擊,無奈地叫著。

“你還在撒謊!都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們!”不知道什麽原因,小五手中的動作頓了下,有些悶悶地喊道。

怎麽回事?易天闊遠遠地站在偏遠的角落,疑惑地看著紗簾後的桑水水,她不僅態度奇怪,現在更是不對勁,剛剛不是還說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拿起東西砸過來了,就算女人再怎麽善變,她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

一個不注意,易天闊差點被她扔來的東西砸到腦袋,究竟是怎麽了她?這個女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吧!

“哎!你好了啊!再這樣我不客氣了啊!”大聲吼著,張東顯的脾氣也上來了,什麽時候他像現在這麽狼狽過?不給她幾分顏色她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丟東西?!哼!全打爛了看你拿什麽丟!

一拳打碎迎麵而來的凶物,張東顯也不管什麽禮貌不禮貌了,衝上前去就要掀開阻隔著雙方的紗簾。

“啊!你想做什麽?”驚慌地大叫著,身影也躲得遠遠的,小五的反應讓易天闊很是不解。

“等一下!”他斷然出聲製止了張東顯的動作。

“怎麽啦?”沒好氣地回過頭來,張東顯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嗎,但還是很合作地停下了掀紗簾的動作。

“你真的是小五?”帶著些許的懷疑,易天闊不確定的問道。

像是鬆了口氣,紗簾後的人兒不悅地回道:“那是當然!”

“但你不是修真者!”猛地爆出這麽個驚人的事實,易天闊的話徹底地把張東顯給搞暈了。

“大哥你搞錯了吧?”他不敢置信地說道:“小五怎麽可能不是修真者?主事人明明已經教過她修煉的法門了啊!”

“我用修為石看過,她的確不是修真者,不僅沒有元嬰,她連一絲的真元力都沒有!”說的再清楚一點,眼前的桑水水根本就是個和水莒一樣的‘特殊普通人’。

“哼!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修真者!”聲音頗為不屑,小五道:“反正我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讓她和你們說吧,真是的,累死我了!”話音剛落,她重新在靠椅上坐下,一手托著下巴,用一種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自語道:“不好玩!真不知道你讓我出來幹嗎!”

“你說什麽?”易天闊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不解問道。

“她說什麽並不重要……”冷冷地語調在房間中響起,聽得兩人一陣哆嗦,更為怪異的是房間裏的熱氣竟在瞬間變成了寒冷的霧氣,就和不久前他們接觸過的所有和水有關的事物一樣,那麽的冰冷、凍人心魄。

同樣的嗓音卻帶給他們不同的感受,易天闊微愣,道“你……小五?”

張東顯也傻了,腦子裏已是一片空白,“這、這是怎麽回事?”雖然他也聽出了小五話中的不對勁,不過還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小五……”紗簾後的人兒說道,“我是桑水水!”

猶如雷炸般,兩人被她的話砸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愣在原地,易天闊好半天才開口道:“你是……雙重性格?!”這也是有可能的,在醫學上說的通,看小五方才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很像。

“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麽?”張東顯的俊臉上出現了不自然的扭曲,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實在是越來越糊塗了,雙重性格?是指小五嗎?

紗簾後的人影搖著頭,輕啟紅唇,木然地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我的確是桑水水,剛剛和你們說話的也的確是小五。”

“我的意思是……是……哎,還是你自己告訴我們吧,我實在是被你的話弄糊塗了。”說來說去連易天闊自己也繞不清了,現在唯一清楚內幕的人大概就隻有那位既是桑水水,又是小五的女子了!

揮揮手,將站在人家紗簾前麵的張東顯叫回,易天闊看著滿室的淩亂搖搖頭,隨手拎起一隻少了一條腿的椅子坐下,沒魚蝦也好,故事還不知道要說多久呢,還是坐著聽比較舒服。

隔著薄紗,桑水水觀察著房中的兩人,張東顯倒是有點印象,不過這個說話的人又是誰?也是奉天的人嗎?

“桑莫道叫你們來的是嗎?”聽不出一點情緒的聲音傳來,為故事開了頭。“身為奉天的主事人,他倒是很會利用手下為自己辦事嘛。”

“你究竟想說什麽?”無法忍受她話中無處不在的嘲諷,張東顯衝動的出聲說道。

“不想說什麽!”這次她的話中帶了些令人難以理解的怒氣,接著說道:“連接女兒回家這種事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做為一個父親,他簡直就是失敗透頂!”

沒有說話,也的確是沒有什麽話好說,易天闊靜靜地聽著。

而身為奉天一份子,張東顯則無法不替主事人叫屈,“主事人自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實在沒有時間來這裏,再說我們來不也一樣?”

冷冷的笑聲響起,桑水水像克製不住自己似的大笑著,明明是笑聲,可聽在他們的耳中卻如同哭泣般刺耳、心酸。

“重要的事?哼!他從來就是這樣,任何事都不如他的事業、他的家族來的重要!就連我,他唯一的女兒,也都可以隨時拋之腦後,成為家族的犧牲品!”說到激動處,她纖手一拍,身邊的原木茶幾立刻隨之一震,這下連瞎子也看得出她有多憤怒。

皺著眉頭,易天闊不相信桑莫道會是這種人,可桑水水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難道他真的做過什麽對不起自己女兒的事?若真是那樣的話,那他豈不是一開始就耍得他們團團轉?

茫然地望著她的身影,張東顯久久說不出話來,主事人怎麽可能會對不起小五?他一向最疼的就是小五了不是嗎,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一定是這樣沒錯!

怒火稍平,桑水水緩緩說道:“許多人都不知道,我其實在一千年前就已經修成了元嬰,那時我隻不過才十二歲,因為修煉速度過快,根基不是很穩,所以他教給我一則修煉心法,助我早日加固自身功力,並修至更高的層次。”

十二歲?!易天闊瞪圓了眼,張東顯說的果然沒錯,桑水水的確是修真天才!十二歲?他十二歲時還不知道在幹嗎呢!

“當時在我的眼中,他是最好的父親,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為了桑氏一族的繁榮,竟然將我送給了一個陌生人,代價僅僅隻是一處靈石礦的開采權!”

寒氣在房間中擴散著,兩人因為她話中的寒意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那你的修為……”易天闊小聲問道,她既已煉成元嬰又怎會再次變回普通人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好在修煉,當時不知什麽人在我耳邊說話,我一氣之下竟亂了心神,真元力在不受控製的情況下跑遍了全身……接著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桑水水對於過去的生死經曆並不在意,“等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的元嬰已經消失了,但奇怪的是身體並沒有絲毫不適,正常的和一般人沒兩樣,隻是以前的修為功力都已經化為烏有了,而救我的正是那個拿靈石開采權和桑莫道交換,並帶我來到這‘聖宮’的怪人!”

“你說有人在你修煉的時候跟你說話,結果導致你真元失控?”張東顯哇哇大叫起來,“是誰這麽陰險?這不擺明了是要害死你嘛!”

“我……不知道是誰。”遲疑地說著,桑水水同樣也想知道究竟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可當時那個人的聲音聽上去很是陌生,她根本就想不出會是誰。

“那你又怎麽會有兩種性格?天生的?”始終對這件事比較好奇,易天闊忍不住問道。

“哼,性格?”如冰刀般銳利的嗓音響徹廳房,“正確的說來,應該是我的身體裏同時存在著桑水水和小五……小五是在我失去元嬰後突然出現的。而且她居然什麽都不記得,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誰是桑莫道,不記得桑氏一族,不記得所有的一切一切!”

“元嬰消失後才出現的?難道她是……”易天闊在心底做了個大膽的假設,也許桑水水的元嬰並沒有消失,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而那個脾氣不太好又什麽都不知道的‘小五’很有可能就是桑水水的元嬰!

“我也這麽想過,但無法證實。”對待易天闊他們,桑水水表現得雖然冷淡,但也沒有把對桑莫道的怨氣牽扯到他們的身上,隻是字句之間她還是多少有了些保留。

“其實……這其中應該還有些事是我們不知道的,你有沒有想過親自問問看你父親,看他是怎麽說的?”聽她說了這麽多,易天闊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雖然他始終無法確定桑水水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有一個辦法可以證實這一切,那就是帶桑水水回奉天,到時父女見麵把話說開了什麽事不都全解決了!

“對啊!”張東顯讚同的說道:“也許是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你們還是見上一麵比較好!”

“誤會?”冷哼著,桑水水突然站起身,一隻纖細的玉手從紗簾後伸出,緩緩撩起了落地的薄紗。“那為什麽不是他來見我?”紗簾自手邊撩開,桑水水主動現出了自己的樣貌。

纖細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她身著一襲水藍色的薄紗長裙,長及腳環的黑色發絲隨意地披散在腦後,臉頰邊,一絲不聽話的黑發隨著細風悄悄在她的臉邊彈跳著,不僅不顯得淩亂,更有種說不出的出塵之美。不施薄粉的臉透著自然健康的光澤,瑩亮的大眼在望向他們的瞬間散發出淡淡的不悅,如嬰兒般有著粉紅色水亮光澤的紅唇在開合間吞吐著房間中冰冷的空氣。

“喂!”小聲地叫著,易天闊受不了的一掌拍向東顯的後背,“醒醒啊你!”

“啊?什麽?她、小五真是漂亮啊!”說話顛三倒四的,張東顯的雙眼依舊呆呆地貼在桑水水的身上沒有收回來。奉天的美女是不少,不過有如此脫俗氣質的可就少的可憐了!嘿嘿,這次的‘聖湖’之行還真是沒白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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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是走是留
輕移蓮步,桑水水拾階而下,腳邊的水藍色紗裙在移步間輕輕拍打著地麵,恍惚間竟有種靜雅無雙的樂調充斥其中。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這個女兒,早就該親自來接我,派你們倆來隻是更加深我對他的怨恨罷了!”柔柔的吐出與她的纖弱容貌不甚相稱的話語,桑水水微咬銀牙,水眸中浮起淡淡的霧氣。

“他並不是不想來……”易天闊道,“就算你已經不是修真者了,但也應該感覺到了吧?地球上的靈氣已經消失很久了,主事人……不,應該說所有的修真者都在為此事忙碌,半年後的解禁行動真的很重要,身為奉天的主事者,你的父親不得不留在那裏,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你曾經也是修真門人,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才是!”

不發一語地,桑水水目視前方,易天闊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把她帶回奉天的,桑莫道應該也是這麽期望的吧。

“小五……呃,姑姑,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你和主事人畢竟是父女,再這麽兩百年兩百年的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啊!”當事人也許不覺得,但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張東顯始終覺得有那麽一點奇怪,照理說主事人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為了靈石礦而出賣自己女兒的無恥行為更不會是他所為,著其中一定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

“跟我們回去,你父親會給你個交代的。”和聲勸著,易天闊坦然道:“如果他真的那麽做過,你繼續留在這裏也沒用,不是嗎?”

“……”桑水水似乎有些動容了。

易天闊又道:“走與不走選擇權在你,但錯過這次我們可沒把握再闖一次‘水之裂魄陣’呐。”有那麽一次經曆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不說張東顯,連他也受不了了!

“沒用!”嬌唇吐著冰人的話語,桑水水睽了他們一眼道:“就算你們真的過不了也不會死,那個陣法本來就隻是用來阻隔外人的,這次隻是你們運氣好,恰巧破了我的陣法罷了!”

運氣好?!易天闊和張東顯麵麵相視,半天無語。為了破那個鬼陣他們差點連命都沒了,能活著出來靠的都是能力……呃,雖然說大部分是炎棲的功勞啦,但這也是相當不容易了,她倒說的輕巧,一句話就把他們歸在踩到‘黃金’的那一類人裏麵了。

“你是說那個湖底殺陣是你布的?”易天闊別有用意的問道。

不知所以地望向他,桑水水微微點頭,承認回答:“是我,你們不是第一個領教它威力的人,不過卻是第一個破掉它的人。”雖然不想抬高他們,不過桑水水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水之裂魄’的厲害之處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了!

“在‘聖湖’之下設上這麽個殺陣,我實在想不到你的用意為何,如果隻是為了隔離外人,這未免也太過頭了吧?”一個貌似柔弱的女人竟然可以設下如此害人的陣法,易天闊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應該是聽懂了他話中隱含的怒意,桑水水一轉身,背對著他們道:“想知道關於那個陣法的事就跟我來。”說罷她便領先朝廳房裏的另一個小木門走去。

什麽意思?兩人互相看了看便不約而同的跟在她後麵。照理說他們該有些警惕的,但不知為什麽他們都選擇了相信,即使知道那個陣法是她設的也一樣。

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他們總算看到桑水水停在一扇門的前麵,也不見她伸手,那門便自己開了。

感應門?應該……不是吧?!

跟著走進房中,兩人這才體會到什麽是驚奇……兩雙眼睛同時望向高高的房頂,一眨不眨地好象要掉出來似的。

如果除出四周牆上的窗戶和壁畫,那麽整個房中剩下的就隻有巨大無比的——果凍?

透明的一堆,就和一般的果凍一樣軟軟的,還不時地搖晃著,體積快趕上這間房了,它的四周沒有任何家具,想來也是為了放置這大家夥才撤掉的吧。

“小五姑姑,那個……你要帶我們看的就是這個?”忍住麵部不時抽動著的顏麵神經,張東顯小聲問道。

沒理他,桑水水徑自走到那個‘果凍’前,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在上麵輕拍了一下,那團巨大的‘果凍’立即有了反應。

‘呼啦呼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在兩人的注視下,那團應該是食物的‘果凍’竟然自個兒轉過了身,在帶起一陣不大的風後,它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

“眼睛?!”易天闊想起了自己的神獸炎棲,因為這個‘果凍’也是有眼睛的,也同樣是一雙小的不能再小,細的不能再細的眯眯眼。

“活的,它……”張東顯被它的動作逼得倒退兩步,不可思議地叫著。

奇獸異物他看過不少,但還沒看過活的果凍,這個‘聖宮’不會是特產怪物吧?!

眼神中藏著淺淺的得意,桑水水貼麵不知對‘果凍’說了什麽,接著她說道:“其實真正操控‘水之裂魄’的是它,不是我。”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果凍’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蠕了蠕,努力地想讓他們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如它所原,兩人的視線回到了‘果凍’的身上,仔細一瞧便發現了它和之前的不同之處。

用肩膀撞了下身邊的易天闊,張東顯低聲說道:“這個家夥還真不簡單,肚子裏居然有根棍子,也不怕搗著自己!”

“別瞎說。”輕聲斥道,易天闊走近‘果凍’,伸出手在它光滑的身體上摸了摸,那‘果凍’立刻往後縮了縮,像是很怕癢似的。

“你要我們看的是這個?”拍拍它的肚子,易天闊笑道:“原來你的肚子裏也藏著‘水魄結晶’啊!”

“你知道?”桑水水見他說出‘果凍’肚子裏東西的名字,反而有點驚訝了。

點點頭,他側過身答道:“略知一二,就以為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我們才能破掉那個陣法。”

“原來如此……”她小聲的自語著,隨即又指著‘果凍’對兩人說道:“它叫水魄,是那個人留下的,專用於維持‘水之裂魄’的運轉,你們也看到了,我連真元都沒有,根本不能讓如此龐大的陣法運轉起來。還有一點,你們即使無法破掉陣法也不會死,隻是它會將你們送回‘聖湖’邊上,沒有能力的人,是沒有資格進入‘聖宮’的!”不是在找借口,她隻是在說實話,‘果凍’的存在也沒必要隱瞞易天闊他們,桑水水雖然在‘聖宮’裏待了千年,但有些事她還是很明白的,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她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那她也該為以後做出選擇了。

“除了維持陣法的運轉,它還有另一個作用……連水莒爺爺也不知道的作用。”心中有了決定,桑水水將果凍‘水魄’的秘密緩緩道出:“那個人留下水魄除了是維持陣法的正常運轉外,還有一個功用就是借由它,我們可以出去外麵的世界。”說到外麵的時候,她的聲音明顯的有點顫抖。

“由它?”不是他不信,隻是不太能接受罷了,東顯實在想象不出這個‘果凍’會用什麽辦法將他們送出去。

“你認為我在說謊?”冰刃射來,桑水水的目光很不友善。

“不是不是!”他哪裏敢啊?隻要她老人家不亂射冰箭就謝天謝地了!

“既然有方法可以出去,桑小姐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於情於理還是要征求主人的意見的。

“這個不急,你們可以先在‘聖宮’裏住下,我準備好了自然會通知你們。”淡淡地說完,她輕移步伐向門外走去,也不管他們是否跟在後麵。

舉袖抹了把臉,易天闊不得不對低聲感歎道:“東顯……你姑姑真的很厲害!”

“厲害?!應該是嚇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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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宮——二樓東邊客房

偌大的房間裏處處可見金碧輝煌,沉寂已久的壁爐終於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暖暖的火光溫柔的撒在盤坐在長毛地毯上的兩個人身上。

“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麽?”張東顯首先睜開眼。

“沒有,‘聖宮’好象也處於地球的某一處,完全感應不到任何靈氣。”

“果然還是不行!”張東顯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向地麵,心裏把禁錮靈氣的那個混蛋罵了不止千萬次。

“這種結果在意料之中,我們也沒辦法,隻有等半年後了。”易天闊對於靈氣存在與否倒是看得很開,若不是逍遙老哥交代了,他大概也不會去管什麽靈氣、禁錮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東顯嘿嘿一笑,滿頭怒發也跟著被大手一掌抹平。“也是啊,半年後奉天和少林結合所有力量去解禁,到時候我就不信那個破禁錮還不破!”

雖然不想泄他的氣,但易天闊還是坦言說道:“其實這次的解禁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主事人說過在禁製的上麵會出現一個古怪無比的大陣,我們對它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到時想破掉禁製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微微一愣,張東顯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個陣法嘛,我們都已經破掉一個了,再破一個也無所謂啊!”

“你……不是說真的吧?”如果他真的是這麽想的話到時可是會出人命的!

見他一臉的怪異,張東顯哈哈大笑,拍著他肩膀笑得半天直不起腰來。“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啦!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嘛!”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易天闊幹脆品嚐起桌上的紅茶,恩,落入喉間細滑如絲,入肺還有一種淳淳的香氣。不愧是西式古堡,連紅茶都這麽正宗,這真是意料之外的口福呐!

“要不要來一杯?”他舉起瓷壺問道。

“我?不用不用!”連忙搖搖手,張東顯敬謝不敏地說道:“這種西洋玩意我可不喜歡,你還是自己喝就好!”

“真的不要?”故意逗他,易天闊深吸一口氣,再重重的歎出,“唔……好香啊,真是好茶!”

絲毫不為所動,張東顯反倒笑著調侃他道:“你若是喜歡就多喝點吧,嘿嘿!都一千多年了喔,也不知道紅茶會不會過期啊!?”

“嘔……”嘴裏還含著茶水,易天闊端著杯子便給他一個無影腿,“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哇呀!”笑著躲到一邊,東顯眯著眼道:“沒關係,反正我們修真之人也不怕拉肚子,大哥你盡管喝吧,不夠我再幫你倒!”

一番明褒暗貶,易天闊哭笑不得的重新坐回地上,還是這裏舒服,長毛地毯果然可比高級沙發了!

“老實說,你那個小五姑姑可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冷的我差點直打哆嗦。”飲著香滑的紅茶,易天闊悠哉地談起那個冰冷冷的桑水水。

“唔,其實她和以前也沒什麽不同,隻是人冷了一點,還好啦……”大條地打著哈哈,東顯顯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以前是怎麽樣的?”好奇地問著,又倒出一杯紅茶進瓷杯,這時炎棲也擅自從龍紋戒指裏跳了出來,徑自霸占了一隻杯子,還要求易天闊往杯子裏倒茶。

“恩,很凶、霸道、喜歡搶我們的東西,還會在大人麵前裝無辜……但同時也很可愛,很聰明,我們那時候就算被她欺負了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這不是他在自暴自棄,事實就是如此,小五在當時就是美與惡的代言人,東顯真的懷疑她當時是不是就已經有兩種性格了!

凶?霸道?怎麽聽起來不太像現在的桑水水啊!“喂,你確定沒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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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風起之初
“哈哈……總算出來了!”

‘聖湖’之上,隨著一道淡得不能再淡的藍色光芒閃過,平波如鏡的水麵上怪異的出現了幾抹黑色的人影,其中一個更是大聲地高呼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出現似的。

“你給我安靜一點,這裏好歹也是旅遊聖地,你想把所有人都引來是吧?!”沒好氣地給他一個爆栗,易天闊甩甩手道:“我們快走,給別人看到就麻煩了。”曾經身為一個大集團的太子,他很清楚傳媒言論的威力,如果被別人看見他們站在水麵上,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怪物哩!

“用的著這麽偷偷摸摸的嗎?”小聲的嘟噥著,張東顯根本就不在乎會被看到還是什麽的,好不容易從那個莫名其妙的‘聖宮’裏出來,他若不好好的發泄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

跟在他們的後麵,桑水水依舊是一身水藍紗裙,隻是在易天闊的提議下將長及地麵的裙擺裁去了幾分,變成了一般時下女子常穿的長裙,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的另類了。

而四人之中最辛苦的便是水莒了,不僅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雙手也沒有空閑著,各自提了兩個大包,肩膀上還蹲著那個黃色的毛球。而包袱裏麵則全都是桑水水從‘聖宮’裏帶出的東西。女人始終是女人,張東顯懷疑如果她知道將‘聖宮’縮小的方法,會不會連整個‘聖宮’都會被她帶到外麵來。

此時,空著雙手,一直不發一語的桑水水說話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必須先回岸邊。”千年來第一次接觸到‘聖宮’外的世界,她表現得很是平靜,輕重急緩也分得甚是清楚。

本來想直接回去奉天的,可聽她這麽一說,易天闊也隻好重新安排行程。

站在水麵上向四周望去,遠遠的根本望不到湖岸,他們身處的位置應該是離岸邊很遠了。易天闊幹脆隨手一指,對桑水水和水莒說道:“東顯和我先帶你們回岸邊,等你們把事情處理好我們再回奉天總部。”也不知道那個叫‘水魄’的果凍是怎麽辦事的,雖然他們是踩在它的肚子上被傳送出來的,但也不用把他們送到湖中央吧,是鬧情緒還是報複他們來著?!

“我沒意見!”張東顯第一個舉雙手讚成,這可是個親近佳人的好機會啊!

“大哥,嘿嘿……幫幫忙吧!”賊笑著傳音給易天闊,東顯延著臉皮哀求道。

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易天闊白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這下可把張東顯急得不行了。

“拜托拜托!我以後的幸福人生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啦!”不死心地求著,張東顯隻差沒爬在他身上耍賴了,為了愛情,他可是能放棄一切的!

懶得理會他,易天闊一手提起水莒,一手放出了半蝶飛劍,臨走前站在飛劍之上,他這才丟下了話:“重的由我帶,輕的就留給你了,待會兒湖邊見。”說完,‘刷’的一聲便不見了人影。

“知道!”笑嘻嘻地搖著手,張東顯轉身對身後的桑水水說道:“小五……姑姑,那個,我們走吧!”放出自己的火紅色飛劍,他一手做出邀請的姿勢,心裏樂得開了花。

冷眼看著他,桑水水緩緩說道:“我很不喜歡你叫我做姑姑……”

“咦?真的?哈哈!其實我也是很不喜歡……”嘿嘿,小五這麽說是不是代表她也……

還不等他樂完,桑水水又接著潑了他一盆冷水:“可我更討厭你叫我小五!記住,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我跟奉天還有桑莫道沒有任何關係,和你也是一樣!”

“啊?!”沒料到她會這麽說,張東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揚著大大的笑容問道:“那我該怎麽叫你?總不能以後都叫你‘喂’吧?那多難聽!”雖然她的話將她與奉天的關係劃分得清清楚楚,但也不失為一個拉近兩人距離的絕好機會。“這樣吧,我以後就叫你水水,恩,水水……這樣叫好聽多了!”

“……,隨便你。”桑水水活了一千多年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男子,即使對他再如何冷淡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真想知道他的臉皮是用什麽做的。

“那我們走吧水水。”得意地笑著,他伸出手等著佳人自己握上來,可惜後者卻重重的賞了他一記冰錐。

“你……怎麽回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東顯差點沒一頭栽進水裏。

任由水流將自己帶出十多米遠,桑水水難得好心的回頭說道:“我忘了告訴你們,我有控製水的能力,想到岸邊根本是易如反掌!”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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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慢一點啊!我老人家可吃不消啊!”平靜的湖麵上傳來殺豬似的哀嚎,可惜易天闊完全沒有把他的請求放入耳中,速度也跟著加快了一倍不止。

“到了。”手一鬆,一個人影從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了湖邊的草地上。

“哎喲喂呀!”來不及揉自己受傷甚深的某個部位,水莒連忙打開隨身的包袱檢查裏麵的東西有沒有摔壞,這些可都是小五最喜歡的東西,弄壞任何一件都是不行的!

“我有話要問你。”蹲下身子,易天闊直視著他問道:“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個怪人帶桑水水來‘聖宮’的原因?”

拿取東西的手微微頓了下,水莒笑著回道:“你怎麽會想到問我這個問題?你們修真者之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哪?你還是去問小五的好。”

“他真的什麽都沒有跟你說?”擺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易天闊從他手中拿過一隻精致的瓷瓶威脅道:“包袱挺重的,要不要我幫你減輕點壓力哪?”

“別、別、別!”慌忙搶下他手裏的瓶子,水莒將東西全部攬到身後,苦著臉說道:“我說還不行嗎!真是服了你了,居然會想到問我,我還以為你們永遠都不會注意到呢!”

“那你還不快說!”早就有點懷疑水莒藏著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東西,易天闊才打算碰碰運氣的,哪裏知道他還真的藏著內幕!

“其實也不是很重要啦,反正他說的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好象也和小五沒什麽關係。”回想了一下,水莒道:“那天他把小五安排好後就把我叫了過去,還沒說話他手腕上的一串黑色珠子就閃了起來,接著我就聽他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居然還要那麽久,真是一群廢物’什麽的,然後就把球球扔給我,叫我好好照顧小五就走了。”

“就這樣?”易天闊斜著眼瞟他,懷疑地問道。

“就這樣!”水莒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問,坦白回答道。

一腳踢過去,哪裏還管什麽氣質形象,易天闊大吼道:“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麽重要內幕哪!就這麽一句話你還給我搞神秘?!看我不把你這些破爛給砸碎了才怪!”

“這還不算內幕啊?!”保護著大包小包的易碎品,水莒後悔地叫著,早知道就不說了,這個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感恩圖報嘛!

“你們在做什麽?”桑水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岸邊,在她的身後跟著一臉苦哈哈的張東顯,看樣子像掉進過水裏似的,全身上下找不出一處幹的地方。

“小五!”水莒一見救星到了,連爬帶滾地躲到她身後,抱著包袱打死也不出來了。

“怎麽啦你們這是?”張東顯也不管身上有多邋遢,徑自走到他們跟前問道。

“沒事……”易天闊站離他三步遠,回答道:“不是有事情要處理嗎?我們還是快走吧,順便找個地方讓你換下這身衣服。”看樣子他一定是興奮過頭了,這樣也會掉進水裏,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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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座破漏的小木屋,原先那個被他們誤以為是水莒的老頭站在門外,張東顯正在屋子裏麵換衣服,易天闊則在屋後麵的菜圃裏看桑水水他們‘挖泥巴’。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幹脆問道:“你們說要處理的事情就是挖泥巴?”

桑水水和水莒兩人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重複同一個動作:在菜圃裏挖出泥土,然後倒在一邊。不久他們的身邊便堆出了一座不小的泥堆,菜圃中也被挖出了一個頗大的洞。

“要不要我幫忙?”好意地問道,易天闊招出飛劍想上前幫忙。

“不用,你的飛劍威力太大,會弄壞地下的東西的。”冷冰冰的拒絕了他,桑水水連聲謝謝都沒說,擺明了不需要他多事。

“找到了!”水莒低聲說道,小心地捧起泥土下埋著的東西。

“這是……”易天闊一句話還沒問完,突然四周的土地一陣晃動,跟著菜圃便消失在他眼前。

“也!?是誰把房子給拆啦?!”遠處傳來張東顯的驚呼,回頭望去隻見他正光著上半身,不知所綽地站在空地上四處張望,不明白好好的一座房子為何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原來如此!是做出障眼法的法寶啊!”頗感興趣地笑著,易天闊接過水莒手裏的尖頭白色水晶仔細研究起來。

“這也是那個人留下的東西,他曾吩咐過,我們出去之後一定要將這東西挖出來,這樣‘聖宮’便會永遠的消失。”低歎出聲,水莒感傷地解釋著,在‘聖宮’裏住了千年,現在親手將它毀了還真是舍不得啊!

相較起水莒,桑水水反倒很平靜,麵容上也看不出絲毫的不舍和留戀,即使消失的是她住了一千年的‘聖宮’!

“是他讓你們這麽做的?!”易天闊心裏突然閃過一個疑問,那個怪人好象把桑水水和水莒未來的一切都預料到了,而他這麽做究竟又有什麽好處?真是越想越糊塗了!

三兩下穿好衣服,張東顯跑到三人跟前說道:“那個老頭子不見了,不會也消失了吧?”

老頭子也不見了?怎麽回事?易天闊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桑水水,後者淡淡的答道:“那個隻是球球控製的人偶,我們既然要離開就隻能將他丟棄。”

“人偶……”若有所思地低喃著,易天闊旋即抬頭說道:“走吧,我們回奉天。”

用來施展障眼法的法寶被挖出,連帶的原先的小樹林也消失了,先前他們看過的奇花異獸更是像不曾出現過一樣,四周變得空空蕩蕩的,遠遠還可以看見‘聖湖’的水麵。

而在這之後,便有人發現‘聖湖’邊突然出現了一處位置明明很顯眼,卻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的地方,一時間竟也被眾信徒傳言成‘聖湖’邊的另一神秘‘聖地’,吸引了大批的朝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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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大人,他們已經出現了,我們是不是該跟著他們?”白陀跪低了身子,將自己所見到的報告給主子知道。

“在哪?”轉過身,黑衣男子沉聲問道。

“在、在湖邊的樹林裏,那林子好象被設了高明的障眼法,我也隻能隱約看見個輪廓罷了,而且跟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藍衣女子和一個老頭。”每次見到煞大人的臉,他就不敢抬頭,膽子也變得出奇的小,說話都不敢大聲。

“繼續監視。”沉思一會,煞命令道。

“是。”那人抖著聲領命而去。

半晌後,白陀又回,報告道:“煞大人,他們已經從樹林裏出來了,障眼法也消失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出來了……煞冷眼望著湖的另一邊,那裏正是易天闊他們身處的位置。

“其實……”白陀的聲音壓的低低的,臉也壓的低低的。“對付那幾個小修真者,根本就用不著煞大人您出手,交給其他人去做也是一樣的。”

就是因為這幾個修真者害得他在冷風裏吹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煞大人找他們做什麽,雖然白陀現在是一肚子的抱怨,可也不敢在煞的麵前放肆。

眉頭忍不住一擰,煞冷俊的麵容將白陀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要多嘴的屬下。”說罷,煞飄身飛向空中,往湖的另一頭飛去。

“是,是我多……煞、煞大人……等等我啊!”見他飛走,白陀慌慌張張地叫著,從地上爬起,追自己的主人而去,憑他現在的修為是不能夠飛行的,所以隻好用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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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秘來襲
“如果我們現在啟程,大概傍晚就能回到奉天,東顯,水莒由我負責,桑小姐就拜托你了。”本來他們也可以搭飛機的,可是桑水水和水莒都沒有身份證明,有時間去弄假證件還不如直接用飛劍飛回去的快!

“沒問題!”剛剛沒有派上用場,現在總算有他一展風采的機會了。

“桑小姐,這樣可以嗎?”雖然已經做了安排,可名義上還是要征求當事人的意見的。

心中輕哼一聲,桑水水不發一語,她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修真者,而且沒有任何的法力,無論做什麽事都是極不方便的。回想起千年前禦劍飛行時的飄逸無憂,白皙的臉龐上不禁浮現出少許的落寞,那些時光已經永遠回不來了!

見她沒有表示,易天闊笑著道:“那就這樣吧,現在就走,也好早點回奉天見主事人。”

“哈哈!老頭子我這下可要開眼界了,不知道千年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啊!”臉上洋溢著明顯的興奮,水莒像個老頑童似地大笑著,一手還拍了拍肚皮,看樣子是要好好的大吃一頓不可,在‘聖宮’裏的那些時日可把他憋壞了,平日裏除了魚還是魚,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啦!

“嗬嗬,你是應該好好的看看,千年之後的現在可是與你那個時代大不相同啊!”雖然已經知道了水莒大的驚人的年紀,但易天闊與他說話時卻不帶半點敬意,水莒本身便是農戶出身,對於他的直呼姓名也自然是毫不在意的。

“怎麽樣?可以走了沒?!”等不及要懷摟美人,張東顯不耐地叫著,一雙眼睛依舊盯在桑水水的身上收不回來。

死淫賊!水莒當然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可他不是修真者,打又打不過人家,雖然很想保護小五不被張東顯這個淫賊染指卻也是有心無力。

易天闊同樣也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白眼,這才慢悠悠地說道:“行……這就出發。”

“你是要被我拎著走呢,還是自己上來?”放出半蝶,易天闊一躍而上,瀟灑地站在飛劍之上邪眼睽著水莒老頭。

這小子,還在記著剛剛的仇呢,心胸狹窄真是啊!悶悶地暗自撇著嘴,水莒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你拎我?也不怕把手給折了!”咕噥兩句,他幹脆伸出一隻幹樹皮似的手,“我可是老人家,小子你還不快拉我上去?!”

“嘿!我還沒要你求我呐!”現在已經不在‘聖宮’了,易天闊感覺說話都比較大聲,先前在人家的地盤上還要小心這小心那的,如今有了機會那他還不趕快報一報之前的老鼠怨?!

“我……嘶……”水莒剛說了一個字,隻覺伸在半空中的手突地一陣劇烈刺痛,反射性地收回手一看,一條刺目的紅色血蛇已然浮現在他的手臂之上。

“誰?!”見水莒受傷,易天闊笑意融融的臉上突浮冰霜,快速地飛身跳下飛劍,手持半蝶,一雙利眸警戒地搜索著四周。究竟是什麽人,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傷了水莒老頭,而他之前竟毫無察覺?!

“你怎麽樣?”原本站在不遠處的東顯兩人跑了過來,桑水水緊張地查視起水莒的傷,東顯則站在易天闊身旁和他一起戒視四周狀況。

屏住呼吸,易天闊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空氣裏除了水莒的低吟便沒了其他聲響,放眼望去更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究竟是什麽人?出來!”急躁的張東顯一步衝了出去,對著無人的空地大吼。

“東顯!快回來!”心頭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易天闊趕忙大叫著,可還是遲了一步。

青芒掠過,速度快的無法用肉眼看清,張東顯控劍的右臂上已然多了一條和水莒一模一樣的血痕。

忍住撕裂般的疼痛,張東顯一手捂著傷處,快速地閃身回到易天闊身側。咬緊牙,東顯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心中對那個卑鄙偷襲的小人更是痛恨萬分!

“究竟是什麽人藏在那裏?!為何要無故傷人?!”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受了傷,易天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擁上了腦門,雙眼泛著紅紅的血絲,握緊半蝶的手也爆出了絲絲青筋。“既然有膽傷人,為什麽沒膽站出來?!”他大吼著。

“奉天的人就隻有這點能耐?”靜寂的空氣裏傳來低沉的男音,冷冷的,即使是嘲諷也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仿佛幽靈般穿透了眾人的耳際。

“你是誰?這話是什麽意思?”依舊不見人影,可易天闊的雙眼卻緊緊的盯住了不遠處的一棵蒼天大樹,真元力也瘋狂的湧進了飛劍之中。

“想要用飛劍對付我?”那聲音又起,縱使不見人影,但他語氣中隱約透出的狂妄氣勢已經讓易天闊的心中拉起了警報。

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可以在他的眼前連傷兩人,而他竟什麽也沒有看到,動作之快更是可見一般。水莒姑且不說,但張東顯是修真者,連他也被傷得毫無反手之力就很令人詫異了,想必這個人的功力修為也不會在自己之下了,甚至……可能還會更高!

“既然知道,你還是不肯現身嗎?”冷言相譏著,易天闊慢慢靠近那棵大樹,並反手示意東顯他們不要跟來。

那人沒有出聲,卻用動作回應了他。

“赫!”突感眼前襲來一陣陰風,並帶來了令易天闊不容忽視的殺氣,早已有了戒備,反射性地抬起右手,險險地用半蝶擋下了他的第一波攻擊,隨著清脆的兵器相碰聲響起,他總算看清了偷襲水莒他們的暗器的真麵目。

“繩子?”用力緊握著飛劍,易天闊驚呼出聲。纏在他飛劍上的不是繩子是什麽,墨綠的一條,隻是比起一般的皮繩,它的顏色顯得十分的妖異,不僅長度驚人,繩身也粗了不止一倍,想來應該是件奇門兵器吧!.

“繩子……”倚身暗中的人鎖緊眉頭,不悅地淡淡低語:“奉天的人就是這樣的眼光?”

“我不管這條東西到底是什麽,閣下若想說明的話何不親自現身?”暫時按奈住心中的惱怒,易天闊緩緩說道。

天生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對方很難對付,可是同伴被打傷的仇不能不報,隻要那個人還躲在暗處他就會很被動,什麽都做不了,現下隻有先將他引出來再說了。

“想為他們抱仇?”那人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像是故意的,大樹突然一陣抖動,接著一抹黑色的人影閃過他們眼前,不遠的空地上已然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年輕銀發男子。

撒旦!

不知道為什麽易天闊突然想起了西方傳說中的惡魔之名,眼前的男人完全顛覆了他對容貌的理解。

好一個森冷駭人的男人!耀眼的光芒照射出那雙墨黑冷硬的眸子,裏麵竟詭異地透著火紅色的瞳彩,銀亮的發狂亂的遮蓋住他的臉龐,卻又恰到好處地襯托出那張沒有一點妥協,全然的剛強冷硬的男性臉龐,唯一稱得上可善的就是他高聳鼻翼下方的淡紫色薄唇。

絕然的冰冷,絕然的剛硬,絕然的無情!

易天闊可不認為他會有什麽善意可言,光是打傷水莒和東顯這筆帳就夠他們算的了!

仿佛地底回聲般的沉音,男子陡然一抽手,纏在易天闊飛劍上的墨綠色皮繩‘嗖’地便回到了他的手中,乖順地纏繞在他健壯的手臂上,原先浮於表麵的森冷殺氣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他收起武器,易天闊也很幹脆的將半蝶收回體內,不想此舉卻引起了張東顯的擔憂。

“大哥……”他這麽做豈不是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麵前嗎,他感覺到這個男人極度危險,大哥怎麽會如此大意呢?!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襲擊我們?”易天闊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修為石也沒有任何反應,但他很肯定這個人的功力一定在自己之上,因為剛剛的那一波攻擊若不是對方故意放出殺氣,他根本是無法躲過的,更別提用飛劍去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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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妖族現身
這個男人不是他能對付的!易天闊的心裏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這並不是在長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他很清楚的知道剛剛若不是對方刻意放出濃烈的殺氣刺激自己,就算那根皮繩已經打到自己麵前他也不可能會感應到,這樣古怪的攻擊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他的確是打傷了東顯他們,下手之快更是易天闊預防不及的,如果他真的一開始就要對他們不利,為何不直接將武器抹向他們的脖子呢?他這麽做究竟用意何在?!

“在敵人的麵前收起自己的武器,是該說你自負,還是你的確有足夠的信心可以打敗我為同伴報仇?”對他的問題聞而不答,男子冷冷的反問道。

“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們都不認識你,無故打傷我的朋友,你究竟是何目的?”易天闊的耐心絕對在對方的意料之外,耳邊不時傳來水莒低聲痛吟的同時竟還有心情和男子周旋著。

眯起眼,男子的麵孔依舊是那麽的剛強冷硬,火紅色的雙瞳卻浮射出絲絲的精光。“你們是奉天的人,應該知道關於靈氣的事,跟我走,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這不是商妥,而是命令,但易天闊他們並沒有聽從的義務,更是對他的霸道口吻嗤之以鼻。

“又是靈氣!”易天闊輕笑著,反常的舉動令張東顯他們很是不解。

“不要出聲,帶著水莒和桑小姐退遠點,如果有機會就先走,帶他們兩回奉天。”傳聲給張東顯,易天闊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所以短暫思索之後決定由自己牽拖住陌生男子,讓東顯先他們離開再說。

聽他這麽說,張東顯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被易天闊的一記眼神給止住,始終沒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僵硬著一張俊臉,張東顯不動聲色地移到桑水水和水莒的身前,小心的將他們保護在自己身後,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著血,可在這緊要關頭他已經沒了打理的心思。

“想反抗?”注意到張東顯的動作,男子輕撫著臂上的碧綠皮繩,閑逸地說道:“一個和四個沒什麽區別,如果你們一定要我動手……”放下手,將自己的武器展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我不介意隻帶一個人回去!”

心中一緊,易天闊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由男子身上擴散出的殺氣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這點!

“抓我們回去就隻是為了得到靈氣的消息?”易天闊戒慎地望著他,道:“應該沒這麽簡單吧,你知道我們是奉天的人還敢輕易動手,這就說明你的目的並不單純,說吧,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麽?”

眼前的男子神秘異常,實力更是在他們之上,如果硬拚的話他們是必輸無疑,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不得已也是需要些思量的。正如現在,易天闊便不得不將桑水水和水莒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既然是自己將他們帶出來的,那他就有義務將他們安全的送抵奉天總部!

“如果我問你就會說?”明顯的嘲弄語氣,男子走近了一步,修長的身材隱約給在場的每一人帶來了無盡的壓迫感。

易天闊緊皺了眉頭,強製忽略掉來自男子的氣勢壓迫,除了心裏不大舒服之外,他倒也沒什麽其他的反應,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沒錯。而相反張東顯他們那邊,因為擋在前麵,雖然身高並不輸給他,但東顯還是克製不住的後退了半步,若不是有桑水水在身後抵著他的背,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移動了步伐。

站在張東顯的身後,桑水水的緊繃著的一張俏臉覆滿了冰霜,看著水莒他們手臂上的蛇形傷口,再看看正在前方和陌生男子對峙的易天闊,她握緊了一雙粉拳,心中的怒火無法克製的熊熊燃燒著,恨不得也在眼前的銀發男子身上割上十幾二十道這樣的傷口!

這是什麽樣的氣勢?居然可以逼退向來火暴強硬的張東顯?心裏雖在暗暗咋舌,易天闊的臉上還是那麽一副輕鬆的表情,隻是眼底的烈火在不經意中已經燒的更為炙熱了。

“煞大人……煞大人……”遠處跑來了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待靠近一看,竟是個矮小瘦弱的陌生男子,他的個子暫且不說,但他的外表卻令在場的各人大吃了一驚。

光光的腦袋,上麵紅紅黑黑的像是紋了什麽古怪的符文,臉上相貌還算正常,至少什麽都不缺,隻是眼睛鼻子合在一起之後怎麽看都覺得他生出來就是為了嚇人的,不僅嘴巴大不說,一雙眼睛竟然長的魚眼差不多,都是望外凸的那種,這樣的人上街不知道算不算影響國體啊!

還有他那一身的是什麽衣服啊?!本來個子就不高,竟然還穿了件長到可以用來拖地的黑袍,要不是手裏沒拿拐杖,易天闊真的要以為他是什麽地方跑出來的神秘巫師了。

“煞大人啊!我可算找到您了!”喘著粗氣,白陀趕緊屈膝跪下,然後站起身,乖乖地立到了煞的身後。

連聲音也是那麽難聽!心情正不爽著呢,易天闊拚命地挑著白陀的骨頭,不過勉為其難的還是要感謝他說出了陌生男子的名字,雖然實質上來說對他們並沒有什麽益處!

“你們不是人類!”總算注意到這一點了,易天闊略帶驚訝的說道。

原本見到這個叫煞的男子之時他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在那種緊張戒備的情況之下並不容許他多想,再說現在把頭發漂白了再戴上有色隱行眼鏡的人多的去了,誰知道他的銀發是真是假啊?

但現在細細看來,他們的身上竟有種他十分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卻足以使他感覺到……究竟是什麽呢?!

“哼哼!”煞還沒出聲,他身後的隨從白陀便先哼起來了:“少把我們和那些低等的人類扯到一塊兒,簡直就是侮辱我們妖族的身份!”

“妖族?!”易天闊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刹時腦中靈光一閃,總算知道那種令他十分熟悉的氣息是什麽了。

當初那隻想打他主意卻反被他煉化成原神精魄的狐女身上散發出的可不正是這種氣息嘛,就說怎麽這麽熟悉呢,原來他們和狐女是同類,都是妖怪呐!

看來地球上靈氣消失的事不僅關係到修真者和修佛人,現在就連妖怪都跑出來湊熱鬧了,這裏麵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呢?易天闊真的很好奇,事情似乎也已經發展到超乎他的想象之外了!

“走,還是打?”很簡單的給了他選擇的權利,可煞表現出來的氣勢卻明顯的告訴他們,最好乖乖的跟他走,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空氣似乎凝結住了,一切都是那麽的冰冷,就像易天闊現在的心。如果跟他走,結果是誰都無法預知的,他也沒有信心能保全東顯他們;不走,就隻有開打,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水莒和桑水水這兩個大包袱在,能動手的隻剩下張東顯了,原本他們加起來就不是煞的對手,現在又多了一個陰陽怪氣的醜男人,打贏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沒辦法了,易天闊頭一低,沉聲說道:“我跟你們走,他們三個隻是奉天的普通族人,什麽都不知道,你帶他們回去也隻是累贅罷了,放他們走。”

不是他想做這個英雄,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做英雄,因為以前看的電影裏麵英雄好象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但是此時此刻他又不得不自願充當這個不討好的角色,但願此舉可以為張東顯他們找到一條出路,至少還得有人將桑水水送回奉天啊!

“你居然還跟我們討價還價?!”白陀嚷嚷著,有煞大人在自己的前麵做護身符,他的聲音也跟著大了一倍,他自己覺得是威風無比,可看在易天闊他們眼裏卻隻有狗仗人勢的味道!

沒有轉過身,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煞那隻纏繞著碧綠皮繩的手隨意的放在了身側,手掌之上浮現著淡淡的綠光,如幽明般閃爍著,而這個原本很自然的動作卻將白陀嚇得抖跪在地上。

“對、對不起煞大人!是小人、人,錯了……”頭深深地埋在了地上,他不住地討著饒。哎!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現在煞大人發火了,他可該怎麽辦呐?!都怪這張該死的臭嘴!該死!該死!真該死!

白陀突如其來的求饒模樣讓易天闊很是不解,但看他一邊求饒,一邊悄悄抬頭看煞垂在身側的左手的舉動,他便稍微的明白點了,想來這個叫煞的男人很不喜歡自己的手下亂插嘴呐!

“妖族……”久久沒有出聲的桑水水突然說出了這兩個字,眾人目光在一瞬間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煞的眼神裏似乎帶了點疑問,而易天闊則在暗暗叫苦,早就叫他們不要出聲的嘛,隻要不引起煞的注意,想逃跑就容易多了,現在可好,她這麽一開口,自己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理會他們的各種反應,桑水水繼續說道:“妖類分為無數種族,大多分居在各個偏僻山嶺獨自修煉,其中擁有紅眸銀發的就隻有銀豹一族的族長或繼承人。哼!你們的駐地遠在南方,身為銀豹族人的你千裏迢迢的跑來‘聖湖’就隻為抓我們幾個小人物,真是自降身份了!”

銀豹?望著煞的一頭銀發,易天闊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和豹子說話,而此時他的性命還掌握在這隻豹子的手上!

“小丫頭!你怎麽會知道?”白陀又忍不住插嘴道,可當看見煞再度綠起的手掌,連忙一個‘撲通’又跪了下去,口中不住地嚷著:“啊!對不起,煞大人、小人再也不敢啦……”

冷顏依然,煞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起多大反應,相反的,他更是打定主意要帶他們回去了。

“你的選擇?”煞問道,心裏已經對桑水水這個看似軟弱無能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想要帶我們走,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桑水水冷笑著,突然雙手向上高舉,口中大聲疾呼道:“聖湖——水起!”

她的聲音回蕩在空地上,也遠遠的飄向了‘聖湖’。

頓時,猶如變魔術般,‘聖湖’裏的水在一瞬間翻滾起來,一波連著一波,形成了巨大的水牆,向離岸邊最近的煞他們壓去!

巨響壓過了白陀的驚叫,同時也解除了易天闊他們的威脅,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煞和白陀就已經被巨型大水牆席卷而去,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水起,水到,水退,不過短短三四秒的時間,過程卻是出乎桑水水意料的順利,本來以為煞會躲過的,誰知他也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罷了!

“趁現在快走!”不敢再多看,一把將桑水水推到張東顯懷裏,易天闊自己則拉起水莒,並迅速放出飛劍。

“走!”摟緊了桑水水,張東顯的臉因為手臂上的撕痛而變的煞白,放出飛劍的動作更是困難了不少。

“想走?沒那麽容易!”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來,聲音的主人可不正是全身濕透了的煞嘛。

沒兩秒鍾,煞已經從湖邊疾飛到了他們眼前,狼狽地寒著一張臉,銀發上還掛著莫名的黑泥,他二話不說揚手就揮著碧綠色的皮繩向易天闊抽來。

“還不快走?”見到一抹綠色虛影向自己襲來,易天闊勉強舉起半蝶一擋,不料卻被它牢牢纏住,用盡全力竟也抽不回來。不過這樣也好,他動不了,煞自然也無法動彈,趁現在他立刻將另一手拉著的水莒推向張東顯,傳音道:“你們回奉天等我,快走!”

隻要沒了水莒他們,易天闊自信是有機會可以從煞的手中逃脫的,就算逃不了,最多也就是被抓起來唄,為了知道關於靈氣的事,他相信煞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哎,隻是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麽不努力點修煉,如今居然會連隻豹子也打不過!

“可是你……”一手拉著一個,張東顯猶豫不決地望著他。雖然知道就算多了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但他也無法將自己的大哥一個人留下來啊!出來前主事人就說過了,易天闊的命比他的還重要的多,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靠!還不走!要我踢你是吧?!喝!”飛劍上的皮繩突然一緊,易天闊整個人被拉向煞,而等待他的正是煞那利刃似的右掌。

“你就這麽想死!”森冷的說著,煞的手掌已經揮向易天闊,如尖利的刃片般以分毫之差劃破了他脖子下幾公分的皮膚,頓時紅豔的鮮血如泉湧般冒了出來,痛得易天闊冷抽了一口氣。

“是啊!就怕你殺不死我!”毫不示弱的回以顏色,易天闊大笑著,熟練地催動著真元力,將收納在體內元嬰上的貺刃戰甲喚出,瞬間,一個穿著全身火紅戰甲的人出現在煞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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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八章 幻化銀豹
“戰甲?!”冷顏上出現了一抹驚訝,煞隨即收緊武器,嘲諷道:“你以為穿了戰甲就能保住性命?!”

“我倒是沒這麽想過,怕隻怕……”易天闊故意頓了一頓,學他的語氣回道:“待會要保命逃跑的是你!”處事謙和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該動手的時候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們還不走?想害死我啊?!”大聲吼著,易天闊手一轉,半蝶便以靈巧之勢脫離了皮繩的纏繞,跟著左手一用力,順勢還將煞的身子推離了幾分。

“怎麽辦?”從沒想過有一天必須要丟棄同伴逃命,張東顯實在無法就這麽拋下易天闊,獨自逃去。

毫無表情的,桑水水望了正在和煞糾纏的易天闊一眼,果斷的說道:“我們走!”

“真的走?!”張東顯愣了。

“你們都受了傷,不走隻會連累他!”在這種情況下能走一個是一個,如果不走大家都要送命!

“真會被你給害死!”冷不防被煞一鞭子抽在身上,雖然有戰甲的保護並不疼,但這一鞭帶來的震蕩還是令易天闊眩暈了好一會,待他回過神來,煞手中的碧綠皮繩已經朝張東顯他們而去,攻勢之猛速度之快著實讓三人措手不及。

仗著有貺刃戰甲的護身,易天闊飛身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鞭子的去勢,手中的飛劍趁機一揮將它打偏,險險的救了三人一命。

“還好沒打到……”看看身上的戰甲,易天闊第一次有了想保護什麽人的念頭。

“看見了沒?還不走?”桑水水俏目一瞪,主動拉起了張東顯的手。

“按他說的做吧。”水莒也說話了。並不是他貪生怕死,活了這麽多年還有什麽是他看不開的,但是為了小五,他也不得不做一次自私的小人了!

“大哥……”張東顯咬咬牙,放出手中的飛劍,左手拉著水莒,右手拉著桑水水,縱身一跳踏上了劍身。

“我們走!”說出這句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知道憑自己的功力想和煞對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趁大哥拖住煞的時候盡快將小五和水莒帶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速度快的話說不定他還可以趕回來和大哥一起並肩作戰。

“想走?”一掌將易天闊打出數米遠,煞的武器轉了個方向,如靈蛇般向他們襲去,鞭子彎曲詭異的在空中疾進,目標便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張東顯。

“東顯!”眼睜睜的看著煞的鞭子打向張東顯,易天闊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眼中看見的是煞的冷硬俊容,心裏浮現的卻是易鷹那張令人作嘔的蒼老麵容。

真元力在無意識下已經由元嬰湧向飛劍,頓時‘嗡嗡’聲從半蝶中傳出。像活了一般,飛劍脫離了他的手掌,按照他的意念向張東顯他們飛去,速度比起煞的鞭子還要快上不少。

對了!他還有這麽一招啊!

“給我砍啊!”興奮地大聲吼著,易天闊手掐訣印,全力操控著飛劍砍向煞的鞭子。

“什麽東西?!”手中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震痛,煞急捂住左邊手臂,倒退了幾步。定睛一看,自己的武器竟然被那個修真者小子打了回來,上麵還清晰地殘留著被飛劍砍過的印痕。

“大哥!”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張東顯見他能如此精確的使用飛劍,心中的擔憂也少了幾分,旋即帶著桑水水和水莒二人向遠處飛去。

“混蛋!”怒於自己的得意武器被易天闊輕易打回,煞氣極得大聲吼著。

“就隻有我們了。”易天闊見東顯他們已經飛遠,心裏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

“那就隻有把你帶回去了!”緊抿薄唇,煞冷聲說道,右手隨意地在碧綠皮繩上一撫,那道被易天闊的飛劍砍出的白痕立刻消失無蹤。“居然能在我的‘嗥鞭’上留下痕跡,你的那把飛劍也算是不錯了,不過,已經沒有第二次了!”說罷,煞左手一揚,‘嗥鞭’隨之射向易天闊,來勢洶洶似要將他狠狠穿透一般!

“喝!”趕忙招回飛劍擋在身前,兵器撞擊的火光閃過,飛劍依舊安然無恙地盤旋在身前,易天闊卻被鞭子帶起的氣流衝出老遠。

努力穩住後退的腳步,易天闊靈訣掐動,半蝶如光箭般射向半空,朝煞的頭頂飛去。

冷眼斜視著頭頂上的飛劍,煞毫不在乎的走前兩步,道:“就隻有這樣?”

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易天闊見到盤旋在煞頭頂上的飛劍,心中暗喜,大聲喝道:“開!”

頓時,半蝶如花開般綻放出了無數光影,每一道都是和它本身一模一樣的飛劍,密密麻麻地從天而降,將煞由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裹在了莫名的光網裏,煞心知這是修真者的手法,但仗著自己千年的功力,他還沒有把易天闊的小小把戲放在眼裏。

透著劍網,煞直視著易天闊,淡淡說道:“憑這種劍網也想把我困住?”

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易天闊也沒想過自己造出的劍網可以困住煞,他這麽做的目的隻是為了給自己多爭取些時間罷了,如果不趕快結束爭鬥,他就隻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快速地回憶著玉瞳簡裏和攻擊有關的內容,他試圖從其中找出能和煞相抗的法術。

“妖族!煉妖水晶?!”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易天闊想起了那個關住福花的煉妖水晶。福花曾經說過,想要鎮住妖怪,最有效的法寶就是煉妖水晶,可是現在就算他知道也沒用了,因為地球上唯一的一個煉妖水晶已經被他自己親手打碎了!

不過……他並不後悔這麽做,若不是打碎水晶,他又怎會認識福花。雖然沒有了煉妖水晶,也無法將煞收服,但他還是有一樣可以救命的法寶!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煞已經破開了重重劍網,一切就猶如切豆腐般的輕鬆,半蝶被他一鞭擊飛,待易天闊將它招回時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熒亮,變得暗淡無光。

一步一步走向易天闊,煞揚起手,‘嗥鞭’便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彎曲著向他抽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鞭子上還帶著微微的銀光,劃過之處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溝痕,看樣子煞已經不打算再耗下去了,速戰速決才是他一向的作風。

“雖然沒有試過……”易天闊突然出聲,並縱身跳離數十米遠,雙手交合在胸前,說道:“但也隻能用這個了!”

話剛落,易天闊兩手相結做出種種手訣,變化之快之多令煞不由的心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心慌之下更是加快了攻擊,鞭鞭向他的要害部位襲來。豹子最靈敏的便是對危險的直覺,眼前的這個修真者竟然會讓他這個銀豹族的繼承人感覺到不安,這著實叫他無法忍受,身為高貴銀豹的他更加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存活下去!

“來不及了……”嘿嘿一笑,易天闊兩手已經結印完畢,隱約還可以看見印結上環繞著的點點幽光,身體疾升到高空躲開煞的鞭擊,雙臂向前一推,口中大喝:“地殤!裂!”

當‘裂’字說出口,‘聖湖’便開始了它首次的咆哮,連帶的湖邊的土地上也卷起了道道皺折,龜裂由易天闊的腳下蔓延到煞所處的地方,大地上豁然出現了一張大口,原本綠油油的草地此時已然慘不忍睹,仿佛地震般的撼動更是加深了煞想除掉易天闊的信念。沒有一個修真者可以做到如斯,眼前的這個人若不盡早除去,日後一定會對他產生莫大的威脅,他有這個預感!

“不能留你!”紅眸發出了血一樣的刺眼光芒,煞的臉孔在一瞬間扭曲了,站在起伏不平的土地上,他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一心隻想將眼前這個帶給他威脅的修真者撕碎!

全身的衣服在瞬間被撐爆,煞身體裏的思想已經被野獸獨有的獸性所替代。冷笑著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的變成了尖利的前爪,皮膚上浮現了大量的銀色獸毛,當他的意識消失怠盡之時,煞已經由原本的人型幻化成了現在的銀豹模樣,此刻的他隻記得幻化前的唯一信念,那就是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屍骨不留!

這就是銀豹一族最強大時的狀態,同時卻也是他們最脆弱時的狀態,因為此刻的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所能做的隻是憑著野獸的本能去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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