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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收納妖獸
“剛剛……發生了什麽……”緊握著寒氣逼人的五天磬,易天闊茫然地瞪著空空如也的地麵,久久不能回神。

“莫非……”福花也是一臉的驚訝,望著他手中之物,心裏忽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什麽?”易天闊聽見他的低呼,趕忙問道。他隻不過伸手拍了一下煞,但隻見一陣綠芒閃過,然後煞就不見蹤影了,還有手上的五天磬,寒意也更重了,像是要凍掉他的手一般不停的散發出無法阻擋的寒氣。

笑出了聲,福花實在佩服這個大哥,在搞不清楚狀況之下居然還能誤打誤撞的得到這麽個厲害家夥,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了。“哈哈,我總算知道五天磬的特別之處了,大哥啊,逍遙老頭可真的是大出血啦,這麽好的寶貝都送你了!”原以為什麽仙界異寶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它竟會如此神奇,‘吞噬’的能力恐怕連‘蒼芒’這種妖物都自愧不如吧!

俊容微顯嚴肅,易天闊可不管五天磬究竟有何特別之處,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煞的去向,好好一個人不可能就這麽消失掉的,剛剛一定是出什麽事了,隻是他被綠芒遮住了眼,沒有看到罷了。

翻了翻白眼,福花指著他手上的五天磬,“你看不出手上的東西有什麽不同嗎?”那隻豹子也算好命了,雖然被收住,但在仙器裏修煉的好處可是不可言逾的,若修煉有道成仙也非難事。

手心翻轉,五天磬上赫然多了個栩栩如生的刻印,細看之下,竟是一隻揮揚利爪昂首狂吼的銀豹,模樣與煞頗為相似。“煞?!”他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五天磬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猜的沒錯,五天磬應該有和‘蒼芒’相同的能力,隻是妖物的威力始終敵不過仙家寶貝,你的‘一時手快’真可算是巧到家了啊!”若非大哥的碰巧好運,五天磬的奇特之處也不可能會被發現,畢竟在仙界之中五天磬隻被流傳是件可以引發天怒的法寶,誰也不知道它竟能收斂妖物,就連‘蒼芒’這種具有反噬能力的妖寶也能輕鬆收掉,今天可真謂是大開眼界了!

“你是說煞被五天磬……”不可思議地低語,易天闊沒想到逍遙老哥竟給自己這麽個怪異的法寶,這下可好了,煞被收住了,銀豹一族還不得撕了他啊?!

甩了甩笛子,他一臉古怪的喃喃自語著:“出來、怎麽讓他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麽甩,五天磬始終沒有任何變化,輸入進去的真元力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有去無回。

“哎,你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它怎麽用啊!”眼見易天闊望著自己,福花連忙搖頭,五天磬是仙界最為神秘的法寶之一,他怎麽可能會知道它的用法,能知曉它的名字就已經是極限了。

不會?!“那你幹嘛把它翻出來……”現在可好了,銀豹一族的族長被自己的法寶所收,銀豹族裏還不得亂了套啊,奉天那裏他更是不好交代了!

“嘿嘿!”輕笑一聲,福花說道:“若不是我將它翻出來,這隻豹子能不能救的了還是個問題哩!‘蒼芒’可不是普通的妖寶,想要將它取出來更非易事,現在好了,既救了豹子的命,你也收到了厲害的家夥,這就叫做一舉兩得啦!”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麽用,但時間久了自然會曉得的,到時候有了五天磬傍身,大哥也會安全許多。

“唉,問題不在這裏啊!”搖著頭,易天闊看見四周的野獸們都恢複了活動並齜牙咧嘴地向他們緩緩靠來,心裏忍不住有種無力感湧入。也許是他考慮的太多了,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下他說‘不’,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找到張東顯並且離開這裏,他已經收了它們的族長,斷然是不可能對它們大開殺戒了。

“走吧,不要再和他們糾纏了。”易天闊轉眼間一個瞬移便不見了蹤影。

“哎!怎麽不等我?!”眼見大哥失去蹤跡,福花抱怨一聲,也快速地跟了過去。

滿林的野獸莫名其妙地相互看著,以它們的智商怎麽也想不出明明盯得牢牢的兩個家夥為何會消失不見了。當然,在失去大長老之後又緊跟著失去了自己的族長無論如何對它們來說都是個極大的創傷,在易天闊他們走後,滿林野獸不由地大聲悲吼起來,一聲高過一聲,直直地傳入身在遠處的易天闊耳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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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銀豹的族地出來,司機依舊等在那裏,一臉緊張的看著他們,生怕他們出了什麽事。“少爺,你們沒有受傷吧?”剛剛樹林裏傳來了很大的獸鳴,他一直就在擔心會不會是他們出事了,銀豹一族雖說是妖族中的另類,但妖獸總歸是妖獸,斷然是不可盡信的!

“哈哈,我們怎麽會受傷?你沒看我們都好好的嘛。”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小坐了一下,張東顯可不知道易天闊和豹族之間發生的一切,那一聲聲的獸鳴他也隻當做是人家恭送他們的表現,對於易天闊的苦惱表情他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走吧。”徑自坐入車內,福花早已在他的示意下進入戒指裏,若非必要他是不會讓小花顯身的,地球上有太多的不安定變化,他不想福花也被牽扯進來,不讓他出現在眾人眼前是最好的做法。

當然,有了福花,解禁時勢必又多添了極大的力量,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擔心解禁的成功與否了,相反的,他最憂慮的就是怎麽跟所有人解釋他的法寶收了銀豹的族長,這可不是隨便糊弄兩句就能蒙過去的了,人家的幾位長老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唉,想想都頭痛啊!

“少爺,易先生他……”司機覺得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身為一個盡職的下屬,他還是巍巍地開口問了張東顯,但後者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一概不知。

“走吧,主事人還等著這文件呢。”張東顯吩咐司機開車,而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易天闊則在心底暗嘲,人家的族長都被他收了,這份文件大概也隻能扔進廢紙簍了,不知道主事人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做何感想,但願不要太‘激動’才好。

車內明顯的一陣沉悶,司機僵硬地開著車,張東顯則依舊是那麽大大咧咧地觀賞著窗外的風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見兩人都不說話,司機開口詢問道:“天就快黑了,少爺,我們是不是住一晚再走?”

天就快黑了?望著窗外,易天闊不覺得時間過的很快,怎麽一下子就天黑了?對上張東顯詢問的目光,他潭口氣,點頭道:“也好,等明天再走吧。”他也得好好考慮怎麽把事情向主事人和大家交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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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好一切手續,他們住的是一家頗有名氣的酒店,大堂裏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外國人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麽,當然中間也有不少華人,但看他們的表情似乎很是冷漠,討論中也隻是隨口應上兩句,並不像外國人那樣的熱衷。

“少爺,易先生,住宿手續已經辦好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上去?”司機又充當了回保姆的角色,盡職地拿著房卡走了回來。

“恩。”點點頭,兩人取過卡,轉身準備上樓。當路過回廊時,易天闊模糊地聽到有人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麽,其中還夾雜著好些英文,語氣也很是火暴,似有一個不好就開打的趨勢。轉過頭看了看,正是一個金發男人在和一個華人爭論著,臉上明顯的還帶著無法掩飾的怒氣。那個華人也同樣如此,隻聽他大聲叫道:“這家酒店可不是你們銷髒的地方!要是你們不取消今晚的拍賣,我一定將此事上報,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你敢!”金發男人衝到他的麵前揮舞著拳頭,樣子很是嚇人,“別以為有楊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要是你破壞了我的拍賣會,就別想再活著踏出酒店的門!”

“法爾斯!”那個人似乎也真的發火了,“你以為這是美國?在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耀武揚威,快點把你的那些贓物收拾好滾回美國去,我不希望見到自己的酒店被你弄垮掉!”

寒著臉放下拳頭,那個叫法爾斯的男人扭曲著一張原本不錯的臉,憤憤威脅道:“你別忘了,我的東西還在你的酒店裏,要是我被抓到你也逃不了嫌疑,要死大家一起死,但若是你阻礙到我發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丟下這句話,他轉身便走。

“法爾斯!”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男人握緊了拳頭,青筋也一絲絲的爆上額頭。

“大哥,你在看什麽?”張東顯見他沒有跟上,特意停下了腳步喊道。

聽見聲音,男人飛快的轉過頭來,一眼便看見站在不遠處正望著自己的易天闊。

友好的點點頭,易天闊對他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他與那個叫法爾斯的男人之間有什麽糾葛,但聽起來今晚似乎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嘿嘿……他會拭目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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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私人拍賣
“這家酒店會在今晚八點舉辦一場私人拍賣會,主要是將一些來路不名的古董轉手,聽說其中不僅有來自各國的國寶,還有一些從來沒有在世人麵前露過麵的珍奇異寶也會拿出來竟拍。”司機將奉天總部傳來的資料一一念出,“不過這次來的大多數都是國外的收藏家和古董中介人,國內的人好象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據說還有不少人在暗地裏阻止這場拍賣會的舉行,這家酒店的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知不知道主辦這場拍賣會的人是誰?”會不會就是在大廳裏的那個金發男人?

“根據表麵上來看是個叫凱特-法爾斯的美國人,但真正的幕後者應該還沒露麵,奉天的情報網暫時隻能查到這麽多,如果您需要他們會繼續查下去的。”

搖搖頭,易天闊笑道:“已經夠了。”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想了解事情的發展自己親自去看看不就得了。

“大哥要去參加拍賣會?”坐在一旁沒有出聲的張東顯開口道:“不是說這是場私人舉辦的拍賣會,一般來說沒有邀請函是進不去的吧。”

“嗬嗬,身為奉天的少東,想弄一張小小的私人邀請函應該不是難事吧。”意有所指地看著他,易天闊向來知道有權有勢的方便之處。

“唉……”暗自歎口氣,張東顯就知道大哥一定忘了,他已經被逐出奉天了啊!“我知道了,八點以前我會給大哥拿到邀請函的。”身為修真者,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到那還得了,弄張邀請函……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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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請出示您的邀請函。”站在拍賣廳外的侍者微笑著彎腰說道。

將手中的金色請貼遞過,易天闊和張東顯兩人毫無阻礙的便進了布置的金碧輝煌的拍賣大廳,放眼望去,許多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隻有極少的幾個中國人坐在最前排,看樣子也是頗有權勢的人物,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正確的來說似乎還有幾分怒意夾雜其中。

“你們也是被法爾斯邀請來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來者正是他們之前看到的中國男子。

微微一笑,易天闊點頭回道:“算是吧。”雖然不清楚邀請函東顯是怎麽弄來的,但絕不會是法爾斯親自給的。“你呢,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哼!”聽到他的回答後,男子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那你就好好享受今晚的拍賣會吧。”法爾斯的計劃別想成功,至少現在這家酒店還是他在做主,拍賣會的成功與否還很難說!

“我會的。”笑得優雅,易天闊不覺得眼前的人很討厭,相反的,即使他的態度如此惡劣也還是讓他感覺很有意思,那個叫法爾斯的男人究竟做了什麽,竟會被這麽多的人排斥甚至是……厭惡!他真的是很好奇啊!

在邀請函上指定的位置上坐下,兩人環視四周,發現坐在前排的幾乎都是中國人,並且麵色都很難看,而其他的外國人則坐在離前排稍後的位置上,整個大廳呈半扇型,主持台在正中間的台階上,由水晶打造,一看就知道所值不斐。

“好大的手筆,不知道那個叫法爾斯的人是什麽來頭。”張東顯輕聲說著。

“嗬。”指著幕簾後,易天闊笑道:“待會就知道了。”他有預感,今晚的拍賣會一定會很有趣!

“他是什麽人?”站在幕簾後,法爾斯身邊的黑衣男人問道。

仔細看了片刻,法爾斯搖搖頭,“沒見過,邀請人中也沒有這個人。”他確定沒有見過那個穿著一身米色西服的男人,但不知怎的卻有一股不安從心底竄起,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那他是怎麽進來的?”邀請函上都有身份識別芯片,一般人是不可能複製的了的。

低下頭,法爾斯一反之前的高傲,低聲說道:“那應該是我的疏忽,我立刻就去解決這件事。”

“不用了!”黑衣男人說道:“能進來這裏就算他們有本事,先看看再說,吩咐下去,拍賣會準時開始,至於那些人……”他瞄了眼坐在前排的那些高官權貴,“拍賣結束他們也就沒有用了,趁亂把他們都解決,然後立刻離開這裏,記得先把錢轉進瑞士銀行,知道了嗎?”

“是!”恭敬地回答著,法爾斯的嘴角泛出一抹冷笑。等拍賣會結束一切也都結束了,在中國停留的時間太久對他們很不利,要盡快離開才行。

八點整,古董拍賣會正式開始。坐在前排的左邊座位上,易天闊和張東顯對一件件展示出來的古董寶玩興趣缺缺,相反的那些外國收藏家們則積極了許多,不消多時幾件在他們看來隻是破銅爛鐵的東西竟以驚人的高價相繼拍出,緊接著又有多件古董賣出,但卻始終沒見到什麽國寶異珍出現。

而且很奇怪的,竟拍的都是那些外國人,坐在前排的中國人沒有一個叫價的,但每當一件物品拍出後他們的臉色便差上一分,最明顯的便要數那個酒店主人了。

“全都是些垃圾,那些家夥居然還能高興成那樣。”搖著頭,張東顯從小見多了那些所謂的古董,現在的北京博物館中還有不少是奉天捐獻出來的國寶,對於這些東西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好戲通常是在後麵的,你等著看好了。”易天闊敢肯定這場私人拍賣不會這麽簡單的就結束,看那個男人的臉色就知道了……他望了望坐在最右邊的那個中國男人——這家酒店的主人,接下來一定會有什麽發生。

果然,當燈光突然暗下後,拍賣台上一陣絮絮聲傳來,緊跟著一具人型的模特被小心地搬上了台,被黑色的布蓋著,一反前麵幾件古董的拍賣方式,顯得十分的神秘。

會場中開始騷動起來,所有人都知道拍賣會的第一件重量極物品出現了,隻是在被黑布蓋著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但再怎麽說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紛紛摩拳擦掌的準備將其竟拍到手。

“大哥……”張東顯拉了拉他的袖子,不安地喚道。

“恩。”點點頭,易天闊也察覺到了,蓋在那塊黑布下的東西正散發著一種十分特殊的氣息,淡淡的,好象被人壓製了很久現正在努力的掙紮著想要逃出來似的。“看了之後再說。”感覺上不像是什麽不好的東西,應該沒問題的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黑布被緩緩拉開,水晶燈下,一條黃金打造並鑲嵌著貴重寶石的項鏈奪目而出,閃著五彩的光芒靜靜地服帖在人型模特的頸項間。

“這是一件在埃及出土的古代祭祀用飾品,傳說是古埃及第四王朝大祭祀席卡的隨身之物,它本身的傳說正是它的價值所在,相傳……”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項鏈的曆史,台下,眾多被項鏈的耀眼奪目所迷倒的收藏家們爭先恐後的叫起價來,還不等主持人介紹完,竟拍價格已經被抬到五百萬美金,依舊還有著上漲的趨勢。

“五百萬……六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六百一十萬……”私人拍賣會就是這點好,可以隨便叫價,隻要你付的出錢你想加多少都可以。

“大哥。”見易天闊的表情很奇怪,東顯小心的推推他。

“那是贗品。”很確定的,易天闊如此說道。

“贗品?!”不自覺地大聲重複著,張東顯喊完後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待聲音落下,全場人的目光已經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說這條項鏈是贗品嗎?有什麽證據?”一個長得頗為粗壯的外國男人站起身,大聲的問道,語氣裏透著明顯的懷疑。

“這……這個……”張東顯開始討厭自己的這張臭嘴了,幹嗎叫那麽大聲,他隻會看,可從來都不會說啊,唉!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啊!

“那的確是贗品沒錯。”從位置上站起,易天闊笑著說道,“如果你們不信大可親自去檢驗,看那條項鏈到底是不是古埃及時期的物品,我想驗證的結果是不會騙人的。”他看著隱身在幕簾後的人影,若有所指的伸手一指坐在他左手邊的白發老者,“這位先生應該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是吧?”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那位老者說的。

“哈哈,小夥子不錯嘛。”從容不迫的站起身,白發老者笑嘻嘻地走上拍賣台,自口袋裏掏出一隻造型古怪的六角放大鏡,開始對著那條項鏈仔細驗證起來。

“怎麽樣?”眾人屏住呼吸,不耐地等著那位老者的結果。

放下手中的工具,老者長歎一聲:“唉!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法爾斯也會做這種事……這條項鏈的確不是古埃及王朝時期的物品,大家可以不必再叫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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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章 千萬賭注
“又是你!童老爺子”幕簾後麵傳來男子的聲音,一位全身黑衣的男人從後台走了出來。

童老回過頭,“法爾斯,你終於出來了,怎麽,隻是為了這麽件贗品,你就打算將多年來辛辛苦苦建立的名聲破壞掉嗎?”

隨意一笑,法爾斯表現的很是坦然,“這條項鏈的確不是古埃及的物品沒錯,但再怎麽說也有它竟拍的價值,你讓諸位停止竟價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的究竟是誰!”童老似乎對他的態度很是氣憤,“將不過百年的物品當作古董拍賣,法爾斯,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東城待下去了!”

搖頭輕笑,“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興許在場的各位都應該聽到消息了,我法爾斯決定將所有產業移回美國,過了今晚,東城的一切都與我無關,大家如果還想從我手裏買到中意的東西大可移駕美國,法爾斯隨時恭候各位光臨。”

“原來你是打定主意要破壞東城的平衡了。”坐在前排的一位老者站起身,歎氣說道:“法爾斯,我一直希望得到的消息是錯的,但你實在太令我們失望了……各位,先前做的決定還算數吧?”他環視四周,目光停留在前排的幾位白發老人身上。

“那是當然。”幾位老人也跟著起身,“法爾斯,你要走可以,但先把‘東凰’留下,要不……就是你消失!”

“笑話,既然我有心要走,怎麽還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帶在身邊?”法爾斯不在乎地大笑,“你們這些老家夥實在是太可笑了,以為現在的東城還在你們的掌控不成?看看吧,現在究竟是誰說了算?!”大手一揮,幕簾後竄出無數黑影,不多時,整個大廳之中已布滿了身穿黑衣的持槍人。

那些人隻是將前排圍住,對於後麵的那些外國人則是看都不看,在幾聲尖叫過後,後排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麽,相繼安靜了下來,臉帶嘲諷地打算看一場預定好了的精彩戲劇。

“拍賣繼續,各位大可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帶走,但是……”法爾斯示意黑衣人將幾位老者按回座位上,並團團地將前排包圍了起來。“你們幾位就暫時安靜一下吧,在拍賣結束後我自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法爾斯!”咬牙切齒地低吼,老者恨不得撲上去把他給撕了,“別得意,東城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想要帶走‘東凰’先過我們這關!”

“抱歉……”法爾斯笑道:“我已經過了你們這關了不是嗎?”他指了指無數把對著他們腦袋的槍,“好了,現在拍賣繼續,大家可以繼續竟價了。”說完,他轉身走回台後,看也不看幾位老者一眼。對他來說,接下來的事已經是預演好的了,那些不安分的老家夥也會隨著拍賣會的結束永遠的閉上嘴,嗬嗬,恐怕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叫他開心的事了!

“大哥,還真叫你說對了,這次真的是碰上大事件了。”張東顯幸災樂禍地傳音道。

“還沒有。”易天闊眼露笑意,視線始終停留在那條黃金項鏈上,“東顯,你帶錢了沒有?”

“錢?有啊,你要多少?”他身上隨時都帶著支票薄,大哥想要多少都有。

“不多……”易天闊微微笑道:“一千萬美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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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繼續開始,台上的黃金項鏈雖然已被證明是贗品,但它的美麗和神秘已經打動了所有人的心,當竟拍宣布繼續時,幾乎在場的人都報出了極高的價碼,原本的六百萬也被抬到了一千一百萬。

“一千萬!”一直不動聲色的易天闊突然出了聲,並叫出了一個跌破眾人眼鏡的價碼。

“抱歉這位先生,現在的價格已經超出了一千萬,請您重新竟價。”主持人麵色有些難看,主持了這麽多次拍賣還沒見多這樣的竟拍者,人家都是越叫越高,他卻反其道而行之。

“我知道。”對身邊的持槍人視而不見,易天闊優雅地伸出手,一指台上的那條項鏈,“即使我隻出一塊錢,這條項鏈也依舊會是我的,你相信嗎?”

“開什麽玩笑?!”一位竟價的外國人沉不住氣了,“你們黃種人總是會自以為是、說大話,如果你能用一塊錢買下這條項鏈,我立刻將拍來的所有東西送給你,外加一千萬美金!”

“黃種人?”心裏頓時起了一把無名火,易天闊向來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外國人的高傲態度,“那你呢,‘白’種人很了不起嗎?追根就底也隻是一群連自己的祖先都拋棄的流浪漢罷了,這很值得驕傲嗎?!”

“你!”那個出聲的外國人說不出話了,他是白人沒錯,而他們的祖先拋棄祖籍宣布成立自由國也是事實,這點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但天生融合在骨子裏的高傲使他又抬起了頭,“哼,其他的我們不說,隻要你能以一塊錢的價格從法爾斯的手裏買下這條項鏈我就服你,一千萬和那些古董我也會雙手奉上。怎麽樣,要不要和我做這個賭注?”

“賭!為什麽不賭!”還不等易天闊開口,一旁的張東顯大聲說道,“隻怕到時候會有人輸的當褲子,要不要我幫你準備好紙箱遮羞啊?!”

“黃種人,不要太得意,法爾斯可不會幫你們這些人,最後是誰當褲子還不一定!”很意外的,這個外國人的中文說的很好,連張東顯用來嘲笑他的話也聽了個明白並反駁了回來。

無形的焰火在大廳裏持續升溫,易天闊傳音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能用一塊錢買下那條項鏈?”原本他的底線是一千萬,但現在看來是花不到東顯的錢了。

“嘿嘿。”無聲地笑著,張東顯可不是笨蛋,易天闊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把握,他隻要相信就行了,其他的事他可管不著。

“法爾斯先生。”易天闊站起身,挺拔的身高在整個會場中顯得是那麽的惹人注目,幾位金發名媛也相繼拋來了挑逗的眼神,在她們的眼裏種族或是國家什麽的根本就不重要,隻要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看她們一眼,即使叫她們脫離國籍跟著他,她們也是十分之樂意的。

“你的話說的太滿了,先生。”法爾斯從台後現身,“我並沒有打算將這條項鏈賣給你,所以這場賭注你是輸定了。”

他的話一出全場轟然,本來就是這樣,法爾斯是美國人,他當然不可能去幫助一個黃種人而和自己國家的人作對。

聳聳肩,易天闊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我並不是讓你賣給我項鏈,而是想請你答應我的一個小小請求,當然,這個請求一定是在你的‘權利’之內的。”

臉色微變,法爾斯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僵硬的點點頭,他說道:“你的請求是什麽?”

笑得神秘,易天闊緩緩撥開指著自己額頭的槍口,語含深意地說道:“我想請法爾斯先生答應讓在場的竟拍者一一上前拿起那條項鏈,如果有誰可以將項鏈拿起,我願意將項鏈買下送給他,並且像那位‘白種人’先生說的一樣,無償送給他一千萬美金!”

“哼,就隻是這樣就行了?你的要求也太過莫名其妙了吧。”想要從他的手裏以一塊錢的價格買下項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現在又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這個人真是發瘋了!

“那你的答案呢?”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易天闊依然笑得自得。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法爾斯就不信他會出什麽花招,現在整個會場都被他掌控了,就算他真的有什麽舉動也是逃不過他的法眼的,一切都隻是白費工夫罷了!

“那麽就請吧,恩,我看看,就從這位‘白種人’先生開始好了,你不是很想要這條項鏈的嗎?請上去試試吧,也許結果會在我的意料之外也不一定。”易天闊坐在位子上輕鬆地說著,他提出這個要求的原因就是要好好地耍一耍那些自命清高的外國佬,而那個叫他黃種人的家夥自然就成了第一個犧牲的對象。

“你輸定了!”雖然不知道這個中國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為什麽,但在他看來那條項鏈即使是個小孩子也能輕易地拿起來,哼哼,這場無聊的賭注恐怕也隻有這些中國人才想的出來了!

走到台上,那個外國佬很是得意的伸出手,一雙眼睛望著易天闊,準備好好的欣賞他嚐到失敗時的臉色,但下一秒,他伸出去的手還沒接觸到項鏈就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打了回來。

狂吼一聲,他抱著自己的左手哀號著,在地上拚命地打著滾,慘叫聲頓時傳遍了整個大廳。

“克勞德先生!”法爾斯立刻衝上前將他扶起,拉住他的左手一看,上麵竟然出現了一種被火灼傷的痕跡,雖然痕跡十分的淺,但造成的傷痛卻是不容忽視的。

錯愕地看著一臉優雅笑容的易天闊,法爾斯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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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局勢逆轉
“還有沒有哪位想上去試試?”悠然自得地問著,易天闊大方地讓他們自己上前去試。

“我來!”另一個褐色頭發的中年人不信邪想試,可手還沒有碰到項鏈也和克勞德一樣被打了回來,但他的傷勢看上去要比克勞德輕上許多,看在眾人眼裏不期然地就成了易天闊的故意之舉,目的就在於懲戒克勞德的出言不遜。

“難怪你敢口出狂言,原來是早有準備了。”法爾斯明白了他這麽做的用意,怒火中燒之於也不免對他的身份十分好奇。他可以肯定邀請人中沒有這號人物,而且坐在他身邊的那個男子他也沒有絲毫印象,他們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嗬嗬,我可沒有碰那條項鏈一下啊,法爾斯先生把我看成神仙了不成!”易天闊並沒有當麵否認,但他的說法又讓人將所有的事情與他撇開關係,就算是法爾斯這個精通中文的人也是拿他沒轍的。

“你別高興的太早,就算這條項鏈賣不出去我也不會賣給你的,最終結果你還是輸家!”法爾斯得意地說,隻要項鏈還在他手上他就是贏家,結果是早就已經注定的,一個黃種人根本就沒有和他們一較長短的資格!

“如果你能拿走的話我是不放對啦。”輕鬆地擺擺手,易天闊笑著說道:“就怕你們帶不走它,反而成了累贅不是嗎,要跑路的人恐怕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來擺平這條項鏈吧。”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前排的人都看向了他,幾位看似位高權重的老者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對他一開始時的古怪做法也釋懷了,現在易天闊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成了有神秘意義存在的舉動,也說不出是什麽原因,但他們就是這麽相信著。

“他是什麽人?”其中一個老者問著身邊的年輕人。

搖搖頭,那人赫然正是這家酒店的主人,“不知道,東城沒有這號人物,應該是外來者。”

“怎麽樣?要不要賣我?”易天闊突然出聲,直接地問道。

“哼,就算我帶不走也不會賣給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法爾斯寒著聲一口回絕他的提議,剛想轉身離去,幕簾後的一陣絮絮聲止住了他的腳步。

皺起眉頭,法爾斯似乎有什麽話要衝出口,但隨即又咽了下去,回過頭,他僵硬地開口:“好吧,你贏了,我把項鏈賣給你……價格是一塊錢!”

“法爾斯你……”依舊捂著左手疼痛不堪的克勞德不敢相信的叫道:“你是瘋了嗎?!”

“我沒有瘋……”很是挫敗地搖著頭,法爾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板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身為手下,老板的命令是必須百分百遵從的,他也是莫可奈何啊!

“你的決定是正確的。”笑著走上台,易天闊伸手取過項鏈,輕鬆的猶如摘大白菜一樣簡單。

掏出一枚硬幣,朝幕簾的方向一丟,他朗聲說道:“這一塊錢應該給你才對吧……”

在眾人的注目下,幕簾後伸出了一隻手輕鬆地接住了那枚硬幣,接著,一道純黑的人影從那裏走了出來。“你的確是贏得了賭注,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從這裏出去。”那人淡淡地說道:“但如果你肯加入我們,我可以考慮不讓你和那些老頭子一起送命。”

“艾瑞!”酒店的主人大呼出聲,一眼認出那人正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艾瑞居然就是法爾斯的幕後老板,這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了。

“好久不見,老板。”艾瑞不冷不熱地打著招呼,平凡的五官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掀起了東城前所未有的大浪。

“是你拿走了‘東凰’?!”一位老者嘖嘖說道:“我早該想到的,除了你還有誰能進的了這家酒店的密室並不留痕跡地拿走裏麵的東西,看來一直都是我們忽視你了!”

將手伸入領口,艾瑞掏出一條銀色的鏈子,往下看,墜子是一塊火紅的玉雕品,栩栩如生的如同一隻展翅翱翔的鳳凰,顧名思義,那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東凰’了。“你們中國人真的很可笑,為了這種東西居然能夠犧牲那麽多的人命,現在我把它帶走不是正好嗎,你們以後就不用再自相殘殺了。”

“放屁!”一個脾氣十分火暴的老人劈頭便罵:“你這個洋鬼子懂什麽?‘東凰’在你手裏真是糟蹋了,如果你乖乖地還來我們還可能饒你一命,要不然……”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槍拐打斷了,捂著額上的傷口,老人疼地彎下了腰,後麵威脅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想今天的拍賣也辦不下去了,各位還是請回吧。”艾瑞心知拍賣是無法繼續了,朝門口的侍衛點點頭,大門應聲而開。

被安排坐在後麵的外國人魚貫走出大廳,雖然拍賣會舉辦不下去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那些中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好了,人都走光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處理自己的事情了。”艾瑞頗有風度的說道。

“大哥,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忙?”東顯看的過癮極了,沒料到參加個拍賣會也能遇到這麽刺激的事來,他此刻正磨拳擦掌的躍躍欲動了。

看著手中的項鏈,易天闊搖搖頭,他此行最大的收獲就是這條項鏈,其他的事他是無法插手的,而且在他看來那些人根本不會如此輕易的便束手就擒,接下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你的回答?”黑衣人的槍指向了他,艾瑞看著他問道。雖然這個男人的來曆不明,但身上似乎懷有著神秘能力,如果能將他攬入旗下,對他的事業是有莫大的好處的,剛剛他會賣給他項鏈也正是這個原因。

笑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易天闊俊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嘲意,“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掉再說吧,我可以等,那些人可不會啊。”

“別那麽自信,如果我願意,你隨時都會沒命!”第一次有人不把他的邀請放在心上,艾瑞氣憤之於更是對燃起了強烈的征服感,越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他越是有興趣將他踩在腳底下,他同樣也不會例外!

“艾瑞!”酒店老板站了出來,“把‘東凰’交出來,然後立刻帶著你的贓物滾回美國,我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冷冷地轉過臉,艾瑞看著他,眼神裏透著難解的嘲笑:“為什麽你們中國人總是這麽自大,現在究竟是誰在拿槍對著你們,好好的看一看吧!”

摸摸額頭上的傷,那位原本疼的直不起腰的老人製止了酒店老板接下來要說的話,“艾瑞,你再好好的看看,現在又是誰拿槍對著誰?”他的話剛落音,全部的黑衣人舉著槍換了個方向,槍口一致地對著艾瑞和他身後的法爾斯,局勢在一瞬間轉變了,原來待宰的羊成了屠夫,而屠夫卻成了砧板上的肉,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緊跟著,一大群的持槍人蜂擁而入,偌大的拍賣廳裏被擠得水泄不通。

望著齊齊對著自己的槍口,艾瑞發了瘋似地大叫:“不可能的!我的手下怎麽會……”

“老板!”法爾斯被他的舉動弄傻了,他真的是艾瑞嗎,他的老板怎麽會這麽脆弱,在他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的啊!

“我們想對付的原本隻有法爾斯,如果你不出現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居然就是他的老板,不過一切都晚了,艾瑞……”老者冷笑著說道:“要怪就怪法爾斯太過疏忽,以為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便放鬆了警惕,你的大計看來隻能胎死腹中了!”

“不!不會的!不可能……”在艾瑞的大叫中,易天闊和張東顯走出了大廳。

“等一下!”身後傳來了酒店老板的聲音,轉過身,隻見他帶著一群人正向他們走來。

微微一笑,易天闊問道:“怎麽,是想堵住我們的嘴嗎?”對於這種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易鷹還在的時候就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情,這大概是任何道中人都無法避免的了。

“不敢。”酒店老板笑了笑,自認沒有得罪這個神秘人的本事,“幾位老爺子要我帶句話給你,他們很欣賞你,希望你可以加入東城,當然,條件任你開,他們絕無二話。”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易天闊在心裏悶笑,怎麽所有人都認為他有什麽神通呢,雖然事實上沒錯,但剛剛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啊,追根就底他也隻是借著項鏈本身的意識故弄玄虛罷了。

“我想還是不用了。”他搖著頭婉拒他的好意,那些老頭子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良角色,他可沒有加入黑社會的打算啊,還是拒絕的好!

“是嗎?那真是可惜。”知道勉強不了,酒店老板伸出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拖延時間,老爺子們也不可能順利地買通艾瑞的手下。”說到底艾瑞還是輸在了他的自大上,他忘了世間有不少人都是見錢眼開的,而他的那些手下更是將此發揚的徹底。

“不客氣。”他們也全當是看了一場好戲,幸好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而且在意料之外的,莎妮嫂子的病也有些眉目了,這真可謂是一舉兩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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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古族遺物
“剛剛是怎麽回事?那條項鏈……”張東顯的疑問已經憋了很久,雖然有察覺到那條項鏈中的不尋常力量,但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會厲害到形於表外、傷人身體,這其中大哥不會動了什麽手腳吧?

“你是說它……”取出項鏈,易天闊將其攤放在手心。“莎妮的‘病’可能就是這條項鏈造成的,雖然現在還不是很確定,但應該不會錯了。”隻要回到奉天後試試就知道了,這條黃金項鏈中暗藏的力量甚為古怪,很有可能是跟西方那邊的能力有關。雖然相較之下它的那點力量不算什麽,但一般人想抑製住它還是很困難的,照它之前的狀態來看,艾瑞一夥人裏應該還有個懂得此道的人物才是,隻是拍賣已經結束,而艾瑞也被一擊打垮,想找到那個人恐怕是不太容易了。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東顯雖然跟儲騰不是很熟,但也聽說過他為了自己的妻子四處求醫的事,現在能找到醫治的辦法那是再好不過了,但,大哥還在苦惱些什麽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怎麽光有項鏈還不行嗎?”

“恩。”收起項鏈,易天闊低視手掌上微微的紅痕,“項鏈被人封住了,而且手法很奇怪,不象是我們修真者所為。雖然我有把握可以解開它,但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如果處理不好,這條項鏈興許就廢了。

“那怎麽辦,要不要直接試試,也許行的通呢。”他們已經沒有什麽時間了,回到奉天之後就要開始做一係列的解禁前工作,時間上是絕對不容許的,除非莎妮能夠撐到解禁後,但那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需要我的幫忙嗎?”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身來,入眼竟是那個曾經跟蹤過易天闊的白衣男子。

“又是你。”易天闊記得這個男人就是西藏那些邪人派來的探子,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事先聲明,我可不是跟蹤你來的。”見他的態度如此,忙擺起雙手,白衣人笑著道:“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啊,你們大可不必把我當成敵人,魂宿的事已經由另一個人接手了,我現在對你可是沒有惡意的!”

“你的意思?”易天闊懶得和他廢話,心口不一的人太危險,這是十多年來他從易鷹身上學到最多的。

緩步上前,白衣人答道:“那條項鏈很難搞定吧,如果稍有閃失它可是會自動燃毀的哦……”伸手指了指易天闊的戒指,他笑道:“不錯吧?我下的結印?”

“你是說那條項鏈……”張東顯頓愕,看不出眼前的男子修為不怎麽樣,但結印的本事卻是頗為高杆,說實話,饒是他絞盡腦汁恐怕也拿那結印沒轍吧……根本不是一個領域的東西,沒法下手啊!

“我倒是可以幫你解開它。”

“條件呢?”易天闊可不會被他的話騙到,他想要的不外乎是魂宿,但這是萬萬不可能的,那樣危險的東西是絕不能再出現於世上了。

“易先生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吧,我都已經說了魂宿之事與我無關了啊,不過……”白衣人笑笑,“如果你肯將它歸還的話我也無所謂啦,回去之後怎麽說也算是大功一件!”

冷冷地搖了搖頭,“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莎妮的事總有辦法能解決,但魂宿是不可能還給他們的。活人祭祀!就讓它見鬼去吧!

“唉!我是真的很想幫你們,難道你沒有聽見嗎?項鏈哭泣的聲音,它的主人大概也到極限了吧,真是可憐啊!”

白衣人的話頓時止住了他們離開的腳步,雙手握拳,易天闊突然一個閃身移到他的身邊,瞬間,冰冷的利刃架上了白衣人的脖子,緊緊地壓在他的動脈上。曾經很多次像這樣的脅迫過人,但這一次易天闊是真的動怒了,人都是有底線的,而他恰恰好踩到邊緣了!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殺了你,然後直接帶著項鏈回去救人!”寒著聲,易天闊原本不打算這麽做的,但如果有這個必要,他絕對不會手軟!

縱使臉上毫無表情,但白衣人的額角上還是微微冒出了緊張的冷汗。“你知道些什麽?!”他的手法不可能會被看穿,修真之人還沒這個本事。

“既然你就是下結印的人,如果我殺了你,項鏈上的結印自然就會解除了,是這樣沒錯吧?”易天闊的腦海中閃過模模糊糊的片段,雖然記不清是在什麽地方看過這些記載,但照白衣人的表現來看應該是不會有錯了。

“這是我們族的……你怎麽會……”白衣人竟有些錯愕,也許是被易天闊說中了,他的語氣甚是古怪,“好!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大哥!”張東顯倒是覺得這樣的惡人還是殺了他比較快!

微皺眉,易天闊冷聲道:“你說。”

“我希望……你可以將魂宿毀掉!”頓了頓,像是極難開口般,白衣人如此要求道。

毀掉?!易天闊以為自己聽錯了,魂宿不是他們急於得到的東西嗎,他怎麽……

“如果我這樣要求,你應該會答應吧!”白衣人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吐出此話,他便頹然地靠在了牆上,高昂著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什麽?”他想知道原因。

沉默許久,就當易天闊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白衣人開口了,“其實魂宿並不是它的本名,你手中的那塊紅石的名字原本應該叫做‘血宿’。它是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守護著的東西,但很遺憾的,我的祖先卻讓它落入了邪人的手裏,從此它也因為吸納了太多靈魂而變成了魂宿……”

“所以在奪不回它的情況下你就想毀了它。”不是個好理由,但足以讓易天闊相信,他語氣裏的悲哀是掩飾不了的。

“除了如此又能如何?說實話,雖然那些人的能力不如奉天,但手段絕對超出你們的想象。易先生,你的心慈手軟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的。”麵對自己的敵人都可以手下留情,這樣的修真者他實在是沒有看過。

在一旁猛點頭,張東顯也深有同感,有的時候就算不得以,必要的犧牲還有的,但大哥現在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無不可謂是個憂患啊。

“先把項鏈上的結印解開。”將項鏈遞給他,易天闊答應了他的要求,魂宿太過危險,他也有過念頭要將其毀掉,但一直都苦於不知該如何下手,白衣男子的要求隻是正中他下懷罷了。

“我們一族的男子都擁有天生的結印能力,那些人就是看中這點才會讓我族人生存至今。”接過項鏈,白衣男子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鮮血滴下的瞬間,他迅速地將血抹在了項鏈之上,一道若有若無的紅光閃過,項鏈發出了耀眼的黃金光芒。

感覺很疲憊似的,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們應該看到了吧,之前拍賣會上賣出的東西裏有很多都是西藏的古物,那些東西就是經過他們的手流出來的,法爾斯和艾瑞一直都是他們的合作者,這些人的勢力之大絕對不亞於奉天。”不過還好,艾瑞如此已是瀕死的獅子,那些東城的老家夥不會輕易饒過他的,魂宿在易天闊的手裏他很放心。

“他們在哪裏?”易鷹曾經說過斬草要除根,現在想想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那些邪人一天不除活人祭祀就有可能再次發生,這種事是他絕對無法忍受的。

“你想找他們?”輕笑著,白衣男子搖搖頭:“這可是機密啊,我這樣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更何況我還在時時打著魂宿的主意,他們不可能不清楚的。”若不是易天闊將魂宿帶離紅山,恐怕究他一生也是無法得見魂宿一麵的,現在能做到如此他已經很滿足了。

默然不語,易天闊此時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收起項鏈,他開口:“怎麽樣才能毀掉那塊石頭?”他試過很多種辦法,不僅飛劍不能傷它分毫,就連真元力裏打進去也像石沉大海般有去無回,想要毀掉它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嗬嗬,毀掉它的方法也隻有我族之人才知道了。”與其將讓魂宿繼續被那些人所用倒還不如徹底毀了它,相對的,他這個守護人也將付出昂貴的代價。

“如果你決定要毀掉它的時候就將它丟到這個瓶子裏麵,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萬一魂宿被那些人搶回去,不隻是你,那個鍾楹和喇嘛也會有麻煩。”他現在是不能回去了,那些人應該已經接到消息,想來他多年的順從還是無法換取那些人的信任啊!

“那裏麵是什麽東西?”即使站在遠處,張東顯還是能聞到那黑色瓶子裏散發出來的濃烈刺鼻氣味,慌忙掩住口鼻,一種欲嘔的感覺漫上喉嚨。

虛弱的靠著牆,白衣男子蒼白著臉,低聲回道:“是血……我全族三十六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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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跡再生
“主人,柯多爾一族已經背叛了您,為何您還要留他們苟活於世?”立於桌前,一名卑躬屈膝的男人啞著嗓子問到。

“我還有用的著他們的地方,他們死了隻會給我帶來麻煩。”除去艾瑞不說,其他幾個合作者都指明了要柯多爾幫他們壓製住手中的文物古董,少了柯多爾一族,他的合作者們大概也會不樂意吧。

“可是柯多爾他竟想毀掉魂宿,如果真的被他……”男人還想繼續說,卻被自己的主人製止。

“隻要在儀式舉行前搶回魂宿不就行了。”輕摸著自己的寵物,坐在暗處的人凜聲道:“時間不多了,奉天的人忙於解禁,此時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除了魂宿之外,鍾楹就由你帶回來。”

“鍾楹她在奉天總部,恐怕……”男人坦言,“奉天的修真者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希望主人能夠將……”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會安排的。”揮揮手,他示意男人退下。

還有十五天……隻要能從易天闊的手裏奪回魂宿,祭祀便可如期舉行,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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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兄弟啊,你可總算回來了!”剛回到奉天的聚集地,迎麵哈賴就衝了過來。伸手就是誇張的一拍,他苦著臉抱怨道:“我拜托你辦的事怎麽樣了?你有沒有幫我跟主事人說啊?”

扯下勒住自己脖子的雙手,易天闊輕咳兩聲,真是的,用的著這麽激動嘛,也不知道哈賴是哪根腦筋搭錯了。

“你到底有沒有說啊?”自從上次拜托過他以後就沒下文了,事情到底成不成,好歹也要回個話啊!

“咳咳……老實說……沒有!”上次光顧著談事情了,哪裏有空提及哈賴的事,不過說來也奇怪,他都已經住下了,還要經過主事人同意做什麽?

“沒有?!”一聽這話,哈賴立即哇哇大叫起來,“我都這麽拜托你了,你居然還會忘!真是太過分了!”虧他還一心地以為事情鐵定能成,哪裏知道……

“不、不用這麽激動吧,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待會說也一樣啊。”反正他一會也是要去見主事人的。

“你保證一定會說?!”這下哈賴可放精明了,這可關係到他下半生的幸福,半點都馬虎不得啊!

舉起雙手,易天闊真的投降了,“是、是,我保證!”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笑開了一張老臉,哈賴拍拍他的胸口,語帶得意的說道:“嘿嘿,告訴你啊,我哈賴總算是遇到喜事啦,怎麽樣,恭喜我吧!”

“恭喜你!”易天闊不冷不熱地點點頭。

“啊?”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就這樣?!”

“你老人家應該不是頭一回談戀愛吧?需要我去給你放鞭炮嗎?”這種事情隻有當事人才有感覺的吧,他現在已經夠多麻煩了,實在提不起那份心情。

“怎麽這樣啊?我老人家特地告訴你你居然不當一回事?!氣死我了!”哈賴錘著胸,忍不住想一腳踹過去,這小子真是太不可愛了,還是鍾楹好啊,女生就是貼心!

“主事人在哪裏?”該交代的事還是要交代的,雖然想了許多辦法還是不能將煞從五天請磬裏弄出來,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拖遝,如今隻有硬著頭皮麵對了。

“哦,他好象吩咐過,讓你一回來就去書樓找他。”想了想,哈賴回道。

敲響木門,裏麵隨之傳出了桑莫道沉穩的聲音,“是易老弟嗎,請進吧。”

推開門,易天闊進到室內,雖然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但怎麽說這件事也必須交代個清楚,奉天和銀豹一族的合作恐怕是很難繼續下去了,但願主事人聽了之後不要暈倒才好。

將五天磬放在桌子上,易天闊開口:“我很抱歉,銀豹一族和奉天的合作恐怕是成泡影了,煞如今在這笛子之中,主事人認為應該怎麽做才好?”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略過了福花的部分,但起過程還是令桑莫道很是驚訝。

“你是說煞在這笛子之中?”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煞是銀豹一族頗有實力的下任族長,就算勝不了易天闊但也總不會被他收住,這其中難道有什麽隱情不成?

明知易天闊不會說謊,但桑莫道還是心生疑慮,正想拿起桌上的五天磬細細觀察,卻不料手被重重地彈開,麻麻的刺痛從指間傳回心頭。

“這……”難道這就是仙器的威力,連碰觸一下也不可以嗎?“嗬嗬,看來這件寶貝不願意讓別人碰觸啊。”不在意地笑著,煞被易天闊的仙器所收也不見得是件壞事,隻要易老弟能掌控了這件仙器,解禁的把握少說也大了一倍,少了銀豹族雖然很麻煩,但總的說來損失也不算大。

桑莫道此時煩惱的是如何向身在奉天的幾位銀豹族長老交代,那幾個脾氣壞透的老頭子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如果讓他們知道煞被易天闊所收,結果就不是他能預料的了,銀豹族最在乎的就是世代傳呈,失去了煞,銀豹一族恐怕也時日無多了……

輕揉著額頭,桑莫道思量著怎麽能在那幾個老頭子麵前瞞天過海,“易老弟,你就盡量想辦法將煞弄出來吧。”這是唯一能和平解決問題的法子,若真的不行,奉天與銀豹一族就隻能強言相向了!

離開桑莫道的書樓,還沒走幾步便被端木夏攔了下來。“易兄弟這是怎麽了?看你的臉色似乎很不好啊。”

“沒有。”見著依舊嬌豔如花的端木夏,易它闊隻得揚起笑容,這是習慣養成的必要禮儀,在女士麵前皺眉頭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掩唇輕笑,她緩步上前,伸手抹平了他衣領處的皺折。易天闊就像他的孩子一般,雖然身為修真者,但失去丈夫孩子的痛是端木夏始終不能忘懷的,即使一遍一般的告訴自己他們一定不會有事,可事實上她比誰都要害怕,就如同那些同樣失去親人子女的族人一樣,生怕自己的願望會成為泡影,解禁的本意已經被逐漸取代,奪回親人才她如今最大的願望。

很久沒被人這麽對待過,易天闊有點尷尬的退了退,啞聲問道:“你找我有事嗎?”端木怎麽說也是奉天內的大族,在解禁前期端木夏還有時間這麽悠閑嗎。

“奉天原本不用承當如此重擔的……”端木夏一反以往的迷人微笑,難得嚴肅地說著:“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麽做究竟對不對,為了解開這個突如其來的禁製,奉天上下失去了無數族人,包括我的丈夫和孩子也都……你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進入奉天總部的外族人,這說明主事人十分看重你,雖然非我族人,但你的確為我奉天出了不少力,端木夏在此多謝了。”今次前來就是為了答謝他,多虧了易天闊,他們解救族人和解禁的計劃才多了許多把握,別看隻是小小的一點進步,但對於現在的奉天來說卻已經是益處良多了。

“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麽……”不久前他還搞砸了奉天和銀豹一族的合作計劃,現在端木夏的謝言已是太重了。

抬手止住他接下來的話,端木夏凝望著他,眼神裏有著他看不懂的哀求,許久,她才開口:“易兄弟,有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請說。”她的麵容有些悲哀,即使心知不是什麽簡單的要求,但易天闊還是如此說道。

“主事人、張老還有我已經達成協議,解禁時我們會全力協助於你,雖然你的修為尚淺,但對結界的認識和掌握卻是比我們都來的深,所以到時候請你一定要找出其他被困族人的所在,這是比什麽都重要的,你明白嗎?”說話的同時端木夏垂下了頭,就算是她小小的私心吧,為了救出很可能還活在結界裏的族人,她也隻好如此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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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行走在青石鋪成的街道上,易天闊再度想起了自己認為已經忘掉的記憶,因為端木夏的眼神,他答應了她的請求,即使那隻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那些族人是否還活著是誰也不知道的,如果能在解禁的同時救出他們那是最好,若不然,這裏的人們又該如何自處?為了解開禁製,奉天的人們已經付出太多……

望著街上玩耍著的孩童,易天闊站住了腳步,那天真的笑容是他曾經渴望的,但在舉起槍的那一刹那,他知道那將成為他最遙不可及的夢,不想像易鷹那樣的冷酷無情,但事實上,他的雙手上也沾了血不是嗎……

嗬嗬,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自嘲一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解為什麽會想起這些。也許真的被哈賴說中了,自己雖然看似獨立沉穩,但事實上還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半大小子而已,許多事情,真的是不由自主啊!

“大哥……”遠遠的,張東顯的大嗓門已經響了起來,拾首望去,易天闊心生疑惑,他不是讓東顯去探望儲騰和莎妮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

“不好了,莎妮她的病情突然出現惡化,我看……喂,等一下啊,我還沒說完呢,大哥……”等不及東顯把話說完,易天闊已經一個瞬移消失了。

站在原地氣得錘胸頓足,張東顯對著空氣大叫:“你好歹也把我帶上啊,我才剛從那邊跑過來啊!”再跑回去非累死他不可!

“莎妮的情況如何?”剛進門,易天闊急急忙忙地趕到床前,莎妮正虛弱的躺在上麵,大大的鬥篷已經被除下,裸露在外的身子顯得更為嚇人了。

搖首,儲騰陰沉著臉,半天不發一語,緊握著心愛之人的手,他已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莎妮姐姐的情況很糟糕,昨天下午還好好的,但晚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暈了過去,到今天就已經成這個樣子了,我們試了所有辦法,但都不管用……”鍾楹打著手勢,看著痛苦中的莎妮,她也為之揪起了心,一遍一遍的不畏莎妮身體的恐怖,用熱水為她滋潤著龜裂幹涸的皮膚。

昨天晚上?那不正是他拿到黃金項鏈的時候?拿出那條帶著濃濃莫名氣息且不停泛著金光的項鏈,易天闊知道莎妮有救了。

當項鏈觸及到莎妮身體的那一瞬間,易天闊便被其炙熱的溫度所驚,鬆開手,項鏈應聲而落。耀眼的金光自項鏈中射出,靜靜躺在床上的莎妮被這道光芒包圍著,正個人像是沐浴在聖光裏的女神,即便身體是那樣的醜陋,但發出的聖潔光芒卻是不容人忽視的。

好美……茫茫然然地在心裏讚歎著,鍾楹閉上了眼,默默地將這一幕收藏在心底,這樣聖潔高貴的景象必將是她一輩子都難忘的記憶。

儲騰則瞪大了雙眼,生怕一個錯過自己的愛人便會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伸出手,他緊張地試圖抓緊莎妮那若隱若現的身軀,泛著金黃色的光芒,項鏈毫不留情地打退了他的手掌,再一次將莎妮重重地包裹起來。

“不可以哦,他不是壞人呢……”輕柔的聲音從床上的人兒口中溢出,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出一般,顯得是那麽的輕淡、溫雅。

在眾人的注視下,莎妮睜開了眼,伸手握住了胸口處的項鏈,她的眼角閃起了晶瑩的淚滴,“終於想起來了,我是莎妮,是侍奉納菲克蒂斯的祭司,我怎麽會忘了呢?”將項鏈托於額前,她低聲懺悔著。

項鏈的光芒在她的話語中逐漸擴大,漸漸的,金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莎妮身體上發出的白色聖潔光芒。

幹涸龜裂的皮膚在一瞬間複原了,小麥色的肌膚又回到了莎妮身上,原先那皮包骨的景象已不複存在,此刻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亮麗絕倫的美豔女子,出色的外表加上修長的身材,在米色紗裙的包裹下顯得格外迷人心扉。

“莎妮……”不趕相信自己的眼睛,儲騰望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子,顫顫地開口喚道。

轉過頭,將項鏈戴於儲騰胸前,莎妮微微笑著,高貴典雅的氣質流露其中,紅唇輕啟,她語帶哽咽地應道:“儲……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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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龍門意圖
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易天闊微笑著率先走出了小樓,鍾楹輕頓了下,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以後應該會跟幸福吧……”似乎是對自己,也或許是對著鍾楹說的,易天闊感覺到心頭一陣輕鬆。儲騰和莎妮的事情解決了,但他的呢,鍾楹是個好女孩,但是……並不是他要的。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鍾楹似乎也有了預感,停下腳步,她伸手拉住了易天闊的衣擺。

“怎麽了?”回過頭,看著那張仰望著自己的嬌美臉龐,他問道。

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鍾楹飛快的寫著,然後將紙遞給了他。

‘我的存在讓你困擾了是嗎?’紙上清晰地寫著這麽句話,易天闊楞了下,不解她為什麽會有如此感覺。

“為什麽這麽說?”他一直把鍾楹當作妹妹看待,怎麽可能覺得她的存在是種困擾?!

明目輕合,她淡笑著,又遞來了一張紙片,‘我已經從哈賴喇嘛那裏知道所有的事了,是你將我從那裏救了出來,但我卻沒有說過一句謝謝。’

“其實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是哈賴自己說過不要讓鍾楹知道的,但他自己卻大嘴巴先說了出來,嘖嘖,那個喇嘛實在是沒救了。

‘不,我該說謝謝的!’嫣然一笑,鍾楹彎下了腰,直起身時臉上卻掛上了兩行晶瑩的淚珠。

“你……怎麽了?”為什麽鍾楹的舉止這麽奇怪?她是不是想對他說些什麽?

搖搖頭,鍾楹抹去淚珠。她還能活著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她不能夠再依賴哈賴或者是他了,自己的路必須自己走,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鍾楹,是不是哈賴對你說了什麽?”她今天表現的太奇怪了,讓他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身子一僵,緩緩地抬起頭,鍾楹無法再裝出若無其事的笑容了。明知道他的心意的,但她卻怎麽也控製不了奪目而出的淚水,明明下了決心的,卻怎麽也做不到真的放棄……

果然!

見到她的表情,易天闊就知道她一定在心裏藏了什麽,而且還是和自己有關的……不過,這樣也好,把話說出來也不見得能解決一切,就這樣吧,鍾楹很快的就會忘了現在的事,而他,也將繼續自己要做的事。

“算了,我們回去吧……”轉過身去,易天闊和聲說道。

雖不解他為何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但鍾楹還是點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前麵的兩位,請留步。”剛步入奉天轉為外來修真者而設的住處,迎麵而來的陌生男子揚聲叫住了易天闊,並快步走了過來。

“有事嗎?”沒見過這個人,他也是應邀前來的修真者嗎。

“你就是桑莫道口中說的易天闊?”來者還未等停住腳便劈頭問道。

“我是易天闊。”整個奉天之中叫易天闊的也就隻有他了吧。

“很好!跟我來!”二話不說地,來人抓著他就走,鍾楹無措地想跟在他們後麵,但轉眼間兩人便失去了蹤影,獨留她一人在小樓前。

“喂……你……”眼見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易天闊知曉眼前之人的修為絕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會更高。

“有一個人想見你,所以很抱歉,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帶來了。”鬆開對他的鉗製,男子笑著說道,但易天闊卻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歉意。

四下環顧了一番,聚集地的周圍設有結界,即使能夠使用瞬移也是出不去的,所以這裏應該還在聚集地之內,但準確的方位他卻是搞不清楚了。

“既然想見我又何必躲在暗處,出來說話不是更方便?”甩甩手腕,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力氣不小,即使有真元力護身也還是在手腕處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淤痕。

“桑莫道說的不錯,易先生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有為之輩,本人能夠見到你也算是一解心中好奇了。”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回蕩,易天闊皺眉,側頭望向右邊的石柱。“主事人也應該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躲躲藏藏之輩,如果閣下不願現身,易天闊隻有先行告辭了。”

“哈哈,是該說你沉不住氣還是因為年紀尚輕不解世事?身為一個修真者連這點的容耐之心都沒有,我看你也難成大器。”像是故意在找他的麻煩,躲藏在石柱後的人如此譏笑。

以手輕觸額頭,易天闊微笑反問,“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成就又與閣下有何關係,你這麽說的用意又何在?”問這番話的時候他有一種感覺,就好象又回到了那個必須時刻武裝自己,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童年,每說一句話都必須再三考慮思索的生活……原本以為修真之後就不必再做這些他厭惡之極的事情,但事實上是他太天真了,在修真者的世界裏有的是比普通人更複雜的麻煩,他現在所遇到的明顯還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哼,在修真者中很少有你這樣不識好歹之人……”麵色難看,石柱後的人現出身形,出現在他的麵前。“桑莫道的眼光也不見得高到哪裏去,像你這樣的修真者我門下何止數十,就算沒有了靈氣我照樣能夠培養他們成材,而奉天,說白了也不過是個表麵風光的空殼子罷了,你繼續留在這裏也隻不過是枉送性命,視時務的人都會選擇來我龍門,而不是傻傻的跟著桑莫道去送死!”

似乎將他的話聽在耳中,易天闊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龍門,然後退出這次解禁?”眼前的人生的十分高大,雖然看似寬厚穩重,但給他的感覺卻是陰沉狡詐的,和他站在一起易天闊都覺得不自在,這樣無意義的談話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目中閃過一絲精光,男人點頭讚許道,“沒想到你還有點小聰明,不錯,加入我龍門隻會對你益處良多,而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許你加入解禁之列!”

“我實在是不明白……”易天闊搖頭,將臉轉向一邊,語氣又沉了幾分,“解禁一事關係到地球上的所有修真之人,你也同樣是修真者,難道你就不想早日奪回靈氣,得以大成?”他的話裏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暫且不說他和主事人是什麽關係,單是挖人牆角這一點就讓他很反感,如果不是為了多打聽點內幕,他才不想和這種人再多說上半句話。

易天闊聰明但眼前的男人也不笨,見他有意打探便止住了話題,嘴角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如果有意進入我龍門,本人可以保證你的位置絕對不會比這位低……”他指向默默侯在一旁的男子,“但反之你執意要參加解禁的話,下場大概就隻有死路一條!”他說話的樣子很是認真,易天闊冷不防打了個寒蟬,被他話中的殺意弄糊塗了。

“好好考慮吧,時間不多了,我就在貴賓樓,隨時等你的決定。”丟下這句話,男人轉身便要瞬移而去。

“等一下!”大聲叫住了他,易天闊走近他身邊,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在他的身邊緩緩說道:“我想你可以不用等我的回答了,因為我的決定從來都沒有變過……抱歉,你還是去找別人吧,這次的解禁行動——我參加定了!”說完,他微微點頭,回身就要離去。

“你!知道進入我龍門有多少好處嗎?法寶靈藥你要多少有多少,這些奉天能給你嗎?!”被一個小輩當麵拒絕,男人的麵子頓時掛不住了,試圖用修真之人最在意的東西來誘惑他。

頭也不回的,易天闊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隨意的擺擺手,大聲回道:“抱歉啦,本人天生就恨吃藥,你的那些寶貝還是送別人去吧!”那些東西他的龍紋戒裏有的是,論數量之多他龍門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哼!世間竟有如此不知好歹之人!龍行……”眼看著易天闊失去身影,男人一拳握緊,恨恨叫道。

身邊的男子立刻走近,彎腰道:“在!”

“想辦法收拾掉他!”如果不能收為己用,留著隻會是個隱患,早日除去才是上上之策。

“這,上頭的那邊恐怕……”男子生怕他的決定會引起上頭人的懲治,遂開口道:“那小子是上頭指名要的人,您這麽做一個不好就會引禍上身的,我們還是再……”

抬手製止他的多言,男人不悅道:“現在這裏由我做主,別忘了龍門的主人是我,你隻要聽從我的命令便可!”

“這……是!”發覺主人臉色微青,男子也知道多說無益,彎腰深深一鞠躬便瞬移而去。

“哼!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龍門絕不是這麽容易任人左右的!”望著空蕩蕩的四周,男人的麵孔帶著不容忽視的陰沉,雙眸散發著濃濃的恨意,如此低聲咒著。

*************************************************************************

“他是什麽人?”剛進了桑莫道的辦公室,易天闊劈頭便問。

抬起頭,主事人不解反問:“他?誰是他?你要問的是誰?”

“這……”易天闊語頓,剛剛和那個人說了半天卻始終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隻曉得一個名喚龍門的組織。“他說自己是龍門的人,您認識?”

“龍門……”喃喃自語著,桑莫道歎笑,“沒想到他還真的去找過你了,怎麽樣,覺得如何?”

“如何?!”恨不得大吼三聲外加長歎,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爾夷我詐的對談,和那個人說沒幾句話就已經讓他頭疼不已,再談下去他隻怕會先受不了了。“主事人和他之間應該不是什麽朋友的關係吧,他的興趣好象是挖人牆角啊。”雖然不想多事,但終歸還是提醒一下他的好,那個人不簡單,解禁之事恐怕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端起桌上的杯子,桑莫道忍不住笑道:“挖牆角?你是這麽想的?”真是貼切啊——這個形容詞!

“難道不是?還是主事人根本沒注意到那個家夥在到處招攬參加解禁的修真者?”剛剛過來之前就已經讓張東顯四處打探了一番,沒想到那個人著實厲害,觸角延伸的無比廣泛,連儲騰那邊都有他到過的痕跡,這讓易天闊不得不對龍門意圖再三思索!

“注意到了又能怎樣?”悠然自得的坐著,桑莫倒輕抿一口香茶,反問道。

是不能怎麽樣,但也好過坐以待斃讓他們挖牆角的好!雖然心裏如此想著,但易天闊卻沒有出聲,桑莫道是隻狐狸,而狐狸的天性就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敵人,他不擔心奉天會怎麽樣,反倒是龍門的人,若是踩過了主事人的界限,還料不準會出什麽事呢。

見他不語,桑莫道搖首,放下杯子走到他身邊,高壯的身材透著一股叫人窒息的壓迫感,“嗬嗬,你就等著看吧,在奉天……任何人都妄想耍花招!”

從主事人的辦公室出來,哈賴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他關上門,迫不及待的便詢問起他交代過的事情辦妥了沒。

拍拍他的肩,易天闊實在受不了他的呱噪,點頭安撫,表示已經將他的事辦妥。

“真的?!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高興的手舞足蹈,哈賴恨不得抱著他親上一口。

“哎,事情我已經辦妥了,你要不要告訴我這麽做是為什麽?”見哈賴要走,易天闊笑著攔下他,他有沒有想過留在奉天意味著從此就是奉天的人了,身為密宗之人這樣做可以嗎?

撓撓腦袋,哈賴挺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然後才微紅著臉答道:“這個……奉天有個規矩,要和奉天裏的族人在一起就必須先得到主事人的許可,所以她就讓我……嘿嘿,你知道的啦……”

“原來如此!”也難怪了,修真族群不比普通人,任何事情都必須做到嚴密無缺才行,像這種與外族之人婚姻交往的大事更是不容一絲差錯,有這樣的規定也不奇怪。

“對了,哈賴,幫我個忙……”叫住他,易天闊想了想,附身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隨即抽身退開。

“啊?!”驚訝地叫出了聲,哈賴瞪圓了眼,懷疑地看著眼前的易天闊,“你是說……”不會吧?如果照他說的去做,鍾楹那丫頭豈不是要哭死?!

斷然的點點頭,易天闊一語打消了他勸阻的念頭,“按我說的做,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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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風波之夜
“你說什麽?!”鍾楹還沒有所反應,一旁的張東現在聽見哈賴的要求之後變大叫出聲。“你開什麽玩笑?好好的做什麽要把鍾楹安排到張氏的住族地去!大哥是不是頭腦壞掉啦?!”

長歎一口氣,哈賴也不想做這種小人,但易天闊已經將事情托付於他,再說這麽做也是為了鍾楹的安全考慮,就算再怎麽困難他也要按照計劃將鍾楹從桑氏轉出去才行。

“東顯小子,你先聽哈賴把話說完再吼也不遲!”一直站在桑水水身後的水莒見自己的寶貝皺起眉頭忍不住出聲喝道。

扒扒一頭的亂發,張東顯不客氣的頂了回去:“還有什麽好聽的,大哥這不是擺明了要把鍾楹推得遠遠的嘛!你這個臭老頭到底懂不懂啊?!”

“不懂的是你!”原本安靜地坐在一邊喝茶的桑水水突然發話,聲音冷冽的像是要把人凍僵一般。“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放下手中的茶碗,她轉而看向鍾楹,“你怎麽說?要不要到張家那邊去?”

默默地坐著,鍾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張東顯剛要開口說話,一倒殺氣十足的眼神立刻堵上了他的嘴。

連忙嘿嘿笑著向那目光的主人擺擺手,張東顯肩膀一縮躲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說話了。

“丫頭,去或不去你總要做個決定啊,老頭子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臭小子是為了什麽要把你送走,但總應該不是壞事,你呢,要不要聽他的話?”水莒見她久久不做反應,開口問道。

長長的發蓋住了她的側臉,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半晌,鍾楹才抬起頭,朝眾人笑了笑,將雙手垂在膝上,重重的點了下頭。

“嘎?!不是吧!你真的要聽大哥的話?”本來以為鍾楹也不會想要離開這裏的,誰知道她竟然會點頭,一驚之下張東顯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喂,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啊?如果去了我家那邊,在事情結束之前你就見不到大哥了也!這樣你也肯?!”

“她說她知道……”哈賴翻譯著鍾楹做出的手勢,悶悶地說道。“但她不想再替易小子添麻煩了,那些人都是為了找她,如果她不在這裏易小子也會輕鬆許多的。”

“這……”東顯想要反駁卻找不到理由,鍾楹說的對,那些歹人一定會趁著解禁前大家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下手把鍾楹和紅石搶回去,紅石如今在大哥那裏還相對的比較安全,但鍾楹……桑氏族地此刻正聚集著大量的外來人員,說安全那已經是空話了,沒有保護的人在身邊看著,鍾楹隨時都有被盯上的危險,這不得不令人擔心啊!

“那些人所要求的祭品並不是隨便就可以代替的,隻要還有一點機會,他們就不會輕易放過鍾楹。”這正是他們所擔心的,易小子做出如此決定再正確不過了,雖說此刻的桑氏族地裏高手如雲,但安全上還是有很大的隱患,而張氏那邊因為沒有暴露過,所以相對的要安全的多,鍾楹在那裏他們也比較放心一點。

站起身,推開擋在身前的東顯,桑水水走向鍾楹,“走吧,我帶你去張家那邊。”她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兩家族地間的通道是機密,鍾楹由她從那裏帶過去是再安全不過了。

“喂……你真的想清楚了……”望著鍾楹憂鬱的麵容,張東顯還是不忍心,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家怎麽一點主見都沒有,大哥也實在做的有點過分了,就算再怎麽困難也不該把鍾楹送到別的地方去啊,如果真的出什麽事的話用飛的恐怕也遲了!

向他投來一束感激的目光,鍾楹點點頭,跟著桑水水朝門外走去。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如果這樣就能夠不麻煩到“他”,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真是個傻女人!”搖著頭,張東顯還是不明白鍾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拍拍他的肩,哈賴語帶惋惜的說道:“鍾楹是個好姑娘,可惜啊……你大哥是個笨蛋,白白錯過了她……”那些歹人始終不肯放棄鍾楹也是有道理的,為了做為祭品獻給神,鍾楹從小就被培養的像是一張裏外如一的白紙,越是純潔的女孩是神越喜歡的,而這也正是他們寧願和奉天為敵也要搶回她的原因。“你們要是像我這樣多好,唉,可惜啊可惜,畢竟我們的眼光不同嘛!”想起自己的那一位,哈賴的臉上浮起了紅光,哈哈,他如今也是快有家室的人了啊!

沉默好一會,張東顯將望想門外的目光收回,轉而看向哈賴,“我說……”他張了張嘴,伸手回拍著他的肩膀,“你啊,最近很得意是吧……桑家的大嬸很漂亮吧?!”小五對他的態度已經夠讓他心痛了,這老家夥居然還擺出一副幸福到不行的臉來到處說教……看了就一肚子的火!

“嘿嘿……小夥子就是急噪啊。”不理會他的眼裏起火還是冒煙,哈賴晃著腦袋走了出去,遠遠的還能聽見他不著邊的小調。

張東顯握緊了拳頭,火花冒出了眼眶,“死老頭!”居然那麽囂張!真是叫人火大啊!

“鍾楹走了?”躺在床上,易天闊看也沒看來人是誰,直接開口問道。

“恩。”在椅子上坐下,哈賴合首。“鍾楹今晚大概要哭濕枕頭了……哼哼!最好你的想法是對的,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這臭小子!”恨恨地說著,他威脅著易天闊。鍾楹也算是他從小看大的孩子,除去別的不談,就單論人品心地她也絕對是沒話說的,真搞不懂易家小子是哪隻眼睛壞了,這麽好的姑娘都不要!

像是沒聽見他的威脅,易天闊隨意地擺擺手,語含深意的說道:“但願吧……”但願他的顧慮是多餘的才好……

“你暫時先住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可以跟她說,我要先回去了,你就安心地留在這裏吧。”桑水水將鍾楹帶到一處獨立的小樓前,指著一旁候著的婦人對她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跟一個外人說這麽多話,也是第一次擔心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也許是因為鍾楹本身的柔弱氣質,那讓桑水水不自覺的就覺得她很脆弱,需要別人的保護。

無聲的輕歎一聲,鍾楹望著眼前顯得孤零零的小樓,意識到自己將會是一個人了,身邊沒有了易天闊,沒有了哈賴,就連張東顯和莎妮姐姐也全都不在她的身邊,這樣的生活……是從來沒有過的……

微微咬著牙,鍾楹忍住拉著桑水水不讓她走的衝動點了點頭,僵硬地走向一旁等候已久的婦人,她要學著不再麻煩別人,這還隻是個開始,她不會退縮的。

想叫住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桑水水在原地站了半晌,最後隻有轉身離去。

*******************************************************************************

夜,沉重的似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聚集地四周的光室已經被關閉,唯一留下的隻是家家屋裏的點點星燈。茫然的抬頭凝視著漆黑空蕩的天空,鍾楹慢慢低下頭,轉身走回小樓。

“嗚!”手剛碰觸到門把,身後突然冒起一真濃鬱的香氣,鍾楹來不及出聲便軟軟的昏了過去。

從黑暗中現出身形,一倒修長的人影穩穩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然後抱著鍾楹走沒幾步又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真是他!”鬆開結印,三人從小樓後出現,哈賴搖搖頭,嘖嘖歎道:“真是難為易小子了,做了這麽一次惡人角色啊。”

“你不也演的挺開心?”似乎還在氣他們的隱瞞,張東顯沒好氣的衝口而出,“還好鍾楹被送走了,不然出了事第一個哭的就是你!”

“還不跟上去?!等著看戲嗎?”懶得理會這兩個半大不小的老男人吵嘴,桑水水微拾裙擺一個箭步跟了出去,沒幾步也失去了蹤影。

“哎!等我啊!”見心上人丟下自己先走了,張東顯朝哈賴瞪了眼,立即也跟了上去。

“哎呀!臭小子,真不知道什麽叫敬老尊賢啊!”唉……還是修真者好啊,隨便兩下就沒影了,他……隻能跟著用跑的啦!

“你們要的就是她?”悠閑地坐著喝茶,男子隨意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開口問道。

彎腰站在一邊,矮小男人恭敬地回道:“不僅是鍾楹,如果可以的話,主人希望龍大人可以從易天闊的手裏拿回另一樣東西,當然,報酬會豐厚的多。”

“哼哼,那個老家夥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他都搞不定的事就讓我龍門的人去送死,這算盤打的也太精了吧!”將茶碗重重地擱在桌上,被尊稱為龍大人的男子麵露怒色,大手一揮,桌子應聲而裂,在一瞬間化為碎碎的粉末漂浮在空氣中。

“這個……”矮小男子沒被他的舉動嚇到,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龍門的門主是個脾氣極端之人,和他打交道要有足夠的膽子才行。

“龍大人,我的主人說了,隻要您能夠拿回我們要的東西,在那個人麵前他會替您多說幾句好話的。當然,酬勞我們也會一分不少的奉上。”照著自己主人吩咐的說著,矮小男子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幾步,離那個危險的男人遠了些。

“哼!笑話!”豁得站起身,龍飆寒聲喝道:“我需要他來替我說好話?!你給我滾回去告訴他,我龍飆多謝他的‘好意’!讓他不用費心了,至於拿東西那種小事,還是請他老人家自己動手吧!”手一舉,身後的龍行會意地上前拉開門,做出慢走不送的手勢。

矮小男子也不在意,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鍾楹,他走向龍飆,將一物遞上,隨之便抱著鍾楹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丟下了句話:“主人命我轉告龍大人,這次的‘收成’那個人很不滿意,如果您想保住屬於自己的那份利益,不妨考慮一下我們的條件。我會等候您的消息的,告辭!”

“大人……”見自己的主人一眨不眨地看著手中之物,龍行麵帶擔憂的上前,卻不料還沒看見那東西的模樣,龍飆已經飛快的合起了手掌,將那物收入了袋中。

“實在是欺人太甚!”龍飆不等他發問,一拳揮向了身前的地上,灰煙散去,一個駭人的大洞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從中望去黑鴉鴉的一片,不知道蔓延到了何處……

“龍行!”壓下心中怒火,龍飆高呼:“你現在就去把他們要的東西拿回來,還有……那個叫易天闊的小子最好也給我帶回來!”既然過不了安穩日子那他就鬧上一鬧!哼哼!看結果究竟是誰得意到最後!

******************************************************************************

背上負擔了一個人的重量黑影依舊跑的飛快,轉眼間已經從一個地方移動到了另一處,在眾多屋子間穿梭著毫不停留,直到來到一處隱蔽的轉角處他才將背上的人兒放下,然後從袋中掏出了一塊透明的玻璃狀物體,伸手一點,上麵便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扭曲頭像。

“主人。”

“人呢?”頭像問道。

“在這裏,龍門那邊還沒答應您的要求,但我想不久就會有消息的。”矮小人影即使對著虛擬的頭像也還是彎著腰,態度十分恭敬。

“很好,奉天那邊的渾水我們沒有必要淌,就讓龍門去解決好了,至於那東西……除非必要就不要動用到它,奉天的人不是省油的燈,東西拿到就回來!”

“是!我明白了!”看著玻璃上的頭像慢慢消去,矮小男子低咒了句,用腳撥了撥躺在地上的鍾楹。原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將那東西收到手中,沒想到主人要比他精明的多,現在他就算想動手也要考慮一下了!

“他就是你的主人?”幽幽的,一道嬌魅的嗓音在男子的身後響起,緊跟著,湖藍色的薄紗在夜色中飄起,為沉重的夜畫上一抹輕柔。

猛地轉過頭,還不等他張口,眼前的一幕又讓他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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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狐狸狡猾
“江先生,真是難為你了,背著在下跑這麽久一定很累了吧。如何,要不要到鄙舍喝杯茶、休息一下……”從地上緩緩坐起,‘鍾楹’托著下巴望向他,一臉的嘲弄之意。

“你!”江幕一怔,隨即便恍然大悟,沉下臉,他寒聲道:“你不是那個女人!”

“嗬嗬,我有說過我是女人嗎?”‘鍾楹’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好笑般地反問道,嬌媚的臉龐在微微的亮光下顯得無比柔弱,但看在江幕的眼裏卻是如同惡魔一般的邪惡。

“少坐在那兒說廢話。”移步上前,桑水水冷著臉斥道。回首盯著眼前的男人,道:“你是奉天請來的修真高手,沒想到和龍門也是同結之誼,真是讓人意外啊!”

“你怎麽……莫非!”不可能,如果有人跟在後麵他不會沒有察覺,更何況是桑水水這女人,這就更沒有可能了!

輕笑一聲,‘鍾楹’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紐扣大小的黑色物體扔向他。“江幕先生,雖然你是修真者,但也應該聽過竊**器這種東西吧。”桑水水現在隻是普通人,怎麽有那個本事竊聽又不被發現,即使身上有好寶貝防身,但頂多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麽一點罷了。

側身接過,江幕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早就知道是我?!”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設好的圈,而他就是那個傻傻跳進來的笨蛋!

“我?哈哈,你太抬舉我了,第一個懷疑你身份的可不是我……”不過說真的,這種叫化容液的東西還真是神奇啊,隨便這麽一泡就變成另一個人了。伸手抹了一把臉……再次攤開手掌,上麵已浮了一層晶瑩的膠體,下一秒,膠體在滾熱的手心上融化成了透明的液體,慢慢地從指縫中流下……

“化容液!你是那個姓易的小子!”江幕也算是見識多廣之人,隻消一眼便知道他從臉上抹下的是什麽東西。

“你也曉得……啊,我都忘了,江先生用的好象也是這種東西嘛,怎麽,還不肯把臉露出來,這東西覆在身體上可不怎麽舒服啊。”

見江幕滿目驚異,易天闊一便把身上的膠體除去,一邊悠哉地說道:“你好象很詫異,怎麽,難道在冒頂江幕之前你都沒有打聽一下嗎?”真正的江幕是喜歡結交朋友之人,怎麽可能像他一樣整天陰沉沉的一句話都不說,狡猾如狐的主事人會懷疑到他身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真正的江幕……按照這些人的行事作風,此時恐怕也是白骨一堆了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江幕回過頭去,背著他們回道,放在身前的手卻暗地地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喂!偷襲可不是修真者所為啊!”突如其來的一隻戴著鏈珠的手格開了他交疊在一起的手印,江幕猛地抬起頭,見到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老者麵孔。

“奇怪吧,我們怎麽會在這?”張東顯跟在哈賴後麵現身,表麵上笑的得意,心裏卻是叫苦不疊。小五有法寶在身跑的快就算了,怎麽一轉眼連哈賴那個老頭子也跑到他前麵去了。

“你們!”憤憤鬆開手,江幕一咬牙,心知這次是躲不過去了,但論易天闊不說,他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看來不用那個是不行了……

忽地一個轉身,哈賴一時大意被江幕撞開數米,等穩住身形,江幕已縱身跳上了高空,停在那裏大聲喝道:“今天被你們抓到是我的失誤,但別以為事情會這麽結束,姓易的,交出魂宿興許我尚可放你一馬,反則……”

“反則如何!”話音剛落,易天闊在眾人的視線裏消失,再出現時已身在半空之中、江幕的身後。

江幕還未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背上已經被易天闊拍上一掌,險險地在空中轉了個身,狼狽地倒退數步,驚訝地望著他,一臉的遲疑。

這就是修真者修為上的差距,江幕身為修真者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元嬰後期的修為根本就不是易天闊的對手,換做是以往他定不會戀戰,但如今他有那東西在手,怎麽說也能在易天闊手上占點便宜吧!

“姓易的小子,給你後路你不要,等著後悔吧!”大吼著,江幕雙腳用力一跺,身形瞬間飛出老遠,在黑的令人窒息的夜色下,他緩緩地從脖上取下一條紅色細繩,單手舉著,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桑莫道,別怪我無情,要怪就怪那姓易的小子吧!”

說完,他雙手高舉起那紅繩,在黑色的天空中,紅繩散發著一股奪人心魄的晶光,慢慢地,那光由淺至深,不過幾秒鍾的功夫已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般光亮,但這一切看在易天闊等人的眼裏卻是另一種讓人不安的前兆——夜空被染成了血紅!

“江幕!你想幹什麽!”桑水水眼見許多沉睡中的族人紛紛走出門來望向這裏,心知他大動幹戈的後果,一急之下竟也跳上了空中,與江幕對峙著。

“你怎麽上來了?!”易天闊見狀忙瞬移至她身邊,傳音問道。

桑水水已經不是修真之人,雖然身上有好寶貝護身,但想傳音給易天闊是不可能的了,她沉思片刻,低聲說道:“你小心他手上的東西,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感覺上和一種叫做死縛的陰狠法寶頗為相似,那法寶是用活人的鮮血煉製而成,怨煞之氣很是厲害,如果真的讓他使出來,恐怕這附近的族人都難免一死……”眼見無法阻止地上族人的靠近,她唯有想辦法將傷害減至最低。

死縛?!

望著江幕手上的那根細繩,易天闊有點不敢相信,吐口氣,他喚出戰甲手持半蝶飛劍……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在這麽多人麵前他們的勝算隻能說是微乎其微,一定要想個辦法把江幕引到沒人的地方才行。

“哈哈!來不及了!”像是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江幕得意地哈哈大笑,隨即手一揚,那紅繩便如活物般自動飛向他們,轉眼間,它以快到讓人看不清的速度伸展開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直徑達數十米的紅圈,紅圈之下,江幕一臉詭異地攤開手,手指飛快地在身前劃著一個個莫名的圖案,每當一個圖案完成便會快速地飛向紅圈,漸漸地,那個圈越來越大,將四周的住房族民也包圍在了其中。

“大家快從裏麵出去!”張東顯一見情況不對勁立刻大叫,但為時已晚,當幾個族人將手碰到紅圈的光壁被燒為灰燼之後便沒有人敢再嚐試逃跑了,望著眼前無助地抱著家人孩子瑟瑟發抖卻不敢哭出聲來的族人們,張東顯第一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憤怒。

“這東西真是歹毒!張小子,你還不快去幫那臭小子的忙,我怕他一個人頂不住!”哈賴倒抽一口涼氣,不忍心再去看那幾具燒成灰燼的屍體。

“我知道……但是……”張東顯遲疑地看著那些無助的族人,心裏始終放心不下,他們在這裏一樣很危險,他不能就這麽放下他們不管啊!

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哈賴瞪著他,“你不相信我老頭子是不是,這些人交給我你放心!”江幕那個歹毒的東西不知道還會出什麽花招,易小子和桑家丫頭兩個人要對付他恐怕也是吃力的很,現在隻能相信人多就是力量了,多一個去幫忙總是沒有壞處的。

這一邊,易天闊和桑水水也見到了那駭人的一幕,彼此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向江幕合攻而去,這種人渣,隻有死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唇邊始終揚著大勢在握的陰狠笑容,江幕見兩人攻來也不躲閃,隻是伸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圖案,然後靜靜地站在那圖案形成的光圈裏等著他們的到來。

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桑水水揮舞著長袖直撲向他的麵門,豈不料在接觸到那光圈的一刹那長袖突然燃起了白色焰火,忙不及地抽回手,此時她的一雙纖纖玉手已被高溫燙得滿是水泡,有的在一點摩擦之後已經破掉,頓時一陣巨痛襲來,她緊握著手腕,不可置信地叫道:“不要碰那怪圈!”

還未等桑水水的話說完,易天闊握著半蝶的手已經伸入了那光圈之中,如同她一樣,易天闊也感受到了那圈中陣陣的強烈高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本身的元嬰就具有水火兩種特性的緣故,他在接觸到高溫時竟不如桑水水那般痛苦得難以忍受,但時間久了手上也浮起了一個個豆大的水泡,看得眾人一陣心驚膽跳,生怕他一個不好就被燒成灰燼了。

“哼!想用這種東西保住命……你少做夢了!”直視著眼前這個歹毒的男人,易天闊想起地上的那幾堆灰燼,不禁怒從中來,大喝一聲,半蝶發出嗡嗡巨響,直刺向江幕的心窩。

不好!驚見易天闊居然能突破光圈直逼到他眼前,江幕連忙倒退幾步,手上快速打出幾個訣印,重重一推,一道火紅的光團順勢就著路徑打向了易天闊,其勢之猛叫人防之不及。

“該死!”見著光團逼近,易天闊用力想收回黏在那紅圈中的半蝶飛劍,可惜無論怎麽使勁,那飛劍就如同被固定了一般動也不動,攻擊已到眼前,他幹脆放開了握緊飛劍的手,兩掌一攤,真元力飛快地湧在手心,硬生生地空手接下了這一擊……

“轟隆”一聲巨響,當光團與他的手掌相撞,天地都像是被這巨大的響聲震動了,所有站在地麵上的人紛紛倒坐在地上,驚恐地望著天空中那個被一團灰煙包裹住的人影。

“你……”桑水水第一個趕到他身邊,見到他安然無事便安心了,回過頭,她正想上前,卻被身後的易天闊一把拉住。

“你去照顧好那些族人,這裏讓我來。”自灰煙中走出,他的嘴角泛出一抹冷笑,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叫人看不見傷勢究竟如何。

“我也來幫忙。”不知什麽時候張東顯也從地上跑了上來,自告奮勇地說道。

搖搖頭,易天闊笑道:“不用了,你們去小心護好那些族人,我怕接下來江幕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麽瘋狂事來,下麵就哈賴一個人我不放心。”這個紅繩圍成的圈圈應該不隻這麽簡單,剛剛接觸到它時的那股陰冷感覺至今他還記得,那是一種極端霸道、陰怨的能量,其威力並不比他的真元之火遜色,若江幕真的把它的能量解放出來,在場的族人隻怕一個都逃不了……就算有他們的保護也是一樣。

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江幕見易天闊竟空手接下自己用大半真元形成的攻擊,一時間心慌起來,手上動作快速翻動,想在他們意識到之前弄個空隙逃走。可還沒等他的動作完成,原本身在空中的三人已不見了蹤影,再出現時張東顯和桑水水已身在地上的人群之中,而易天闊則依舊不見蹤跡。

就在江幕左顧右望之時,突然,身側一道亮光閃過,緊接著,劈空而來的劍刃在他的脖側劃過,若不是閃的快,此時的他已是死屍一具。

“姓易的,有本事就出來和我麵對麵,別躲躲藏藏地不敢見人!”江幕陡然一顫,心裏分了神,手上的動作也亂了好幾拍,紅繩形成的包圍圈也開始慢慢地消散開來。

隱去身形,易天闊暗自好笑,嗬嗬,真是笑話,他這麽做就是為了打斷他的注意好讓地上的人找機會離開,又怎麽會被他一激就傻傻的現出身來?!

“臭小子!別以為我真的沒辦法了!”望著空蕩蕩的四周,他恨恨地低咒幾聲,穩住心神,開始將散開的紅圈再度合攏,這次不同的是包圍又縮小了幾分,嚇得地上眾人哇哇大叫,幾個孩童甚至痛哭出聲,大叫大嚷起來……

“小五!”張東顯一緊張也顧不上什麽輩分禮貌了,他一把拽著桑水水將他拉進人群中,然後將自己的法寶散彌罩放了出來,牢牢地罩住了所有族人。

“大家盡量靠在一起不要驚慌,會有辦法出去的!”身為張氏家族的子孫,張東顯適時地拿出了領導者的威勢,在他的一聲大喝下,所有人相繼依靠在了一起,止住了驚慌和不安,默默地朝天空中望去。

“卑鄙!”沒想到他竟會拿那麽多人的性命開玩笑,易天闊大斥一聲,自空中現身。僵硬著俊美的臉龐,他身著紅色戰甲,手持雙色飛劍,一頭亂發在陣陣夜風中飄蕩起伏,帶起了一**憤怒的波瀾……

“大哥……”從沒見過易天闊像今天這樣嚴肅冷冽,張東顯心裏明白他是真的發怒了,這一戰,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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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斷曲安魂
“死縛,修真界中最陰毒的法寶,流傳為身為十二神君之一的百決神君飛升前所煉製,為此他付出了數百年的修為,後來仙尊知道後也將他關在天恨洞裏一百多年用來贖罪,聽說他被關住的時候死縛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因為是在仙界消失的,所以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唉,沒想到如今卻會在這人的手上,你要小心啊大哥,這玩意很厲害的,實在不行還是由我來吧,對付它我還是綽綽有餘的。”藏身在龍紋戒指裏,福花傳音道。剛剛他已經用神識看到了外麵的一切,死縛和江幕的狠毒他也看在了眼裏,很是擔心易天闊的安危。

“不用了,小花你把死縛的特性說來聽聽,其他的我能搞定。”他隻感受到死縛結成的保護中有種很陰沉很悲哀的能量,但究竟是什麽他卻不清楚,如果單純的攻擊或是將其打散說不準會有什麽變故。

沉吟許久,福花的聲音才傳來:“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死縛是百決神君用一百一十八個活人的鮮血煉製而成,從開始煉製到完成這一百一十八人的鮮血會不停地流淌直止幹涸,那紅繩就是由那些人的血脈合成,所以死縛之中集結了一百一十八人的咒怨,陰毒無比,是修真界中數一數二的嗜血法寶。”頓了蹲,他又道:“地上的那些人並不是被高溫燒死,你仔細看他們的屍體,全身沒有一點傷痕,但碰到光壁的手上卻有一個細小的洞,那就是死縛的特性之一,嗜血!”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仙界一向把這些事當做禁忌,他們這些小仙人想清楚也很難。

眼神掃過,易天闊果然在那些殘留的屍體手上發現幾個明顯的血洞,也就是說死縛是先把他們的血液吸幹後才將其燒為灰燼的……真是陰毒!憤怒地瞪著眼前依舊笑得冷血的江幕,他將空中的飛劍招回,一手揚起,下一秒,手上多了一隻翠綠的彎笛,在紅色光芒的映射下顯得格外幽然清冷。

“大哥,你幹嗎把五天罄拿出來?!”雖然它是仙寶沒錯但如今大哥還無法掌控,說什麽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將它拿出來冒險啊!

“小花,你先看看下麵。”易天闊知道他能看的見,所以如此要求道。

“下麵?”放出神識,福花不解地照他說的往下看去。半晌,他愣住了,聲音卡在嗓子裏久久無法吐出。“他們……”他顫顫地低喃。

就在他們的下方,桑水水、張東顯、哈賴,還有眾多桑氏的族人們用著期盼的眼神望著高空中的易天闊,那眼神裏充滿了對他的信任,也許是看見了同伴的死有所畏忌和恐懼,但他們還是相信易天闊可以打破死縛救他們出去,不為什麽,隻是如此單純的相信著。

“嗜血是嗎?”冷冷一笑,易天闊手持五天罄朝江幕一指,揚聲挑釁道:“那就來看看是你的死縛陰毒,還是我的五天罄厲害吧!”說著,他一個瞬移到了江幕身後,將真元灌注於五天罄中,向他的背影橫掃而去。

雙手動作不停地變化著,江幕吃力地用死縛勉強擋住他的攻擊,四周的紅繩在他的召喚下一截截被收回,團團地圍在了他的身前,隻留少數幾根還環繞著地上的張東顯等人,不肯放棄最後的一張盾牌。

五天罄在發光,翠綠色的笛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輸入的真元力化做一道道銳利的劍芒朝江幕劃去,一道接著一道,瞬間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劍網,封鎖住他的一切逃脫方位,獅吼般的轟鳴也在一時之間響徹天際,震得眾人不得不捂起了雙耳。

近身是江幕的死穴,易天闊就是料準了這一點不停地用五天罄朝他攻去,即使掌控不了它,但最基本的用途還是有的,就算再不想承認,五天罄的威力還是比他自己煉製的飛劍高出許多,雖然真元的消耗速度快了不少,但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但願能在真元幹涸前逼江幕撤回死縛才好!

手上不斷的湧來一陣陣的涼意,真元力輸入越多便寒上一分,易天闊不僅要不斷地攻向江幕還得分神壓製住五天罄的抵抗,一時之間竟被江幕頻頻躲過,順便送還了幾根紅繩交纏而成的利刃作為謝禮……

“你就隻有這點本事!”眼見易天闊氣喘籲籲躲過利刃的模樣,江幕得意的笑道:“桑莫道真是看錯人押錯寶了,解禁……哈哈,我看你是去不了啦!”

“廢話!”易天闊快速地運起真元力再度掀起攻勢,絲毫不想聽他的嘲笑。低頭瞄了一眼,張東顯他們身邊的紅繩還有兩根,分別相連在一起將地上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隻要他再逼緊一些江幕就不得不抽回那些紅繩來護身了……而這也正是他如此費力的原因。

寒氣一**地襲上胸口,易天闊知道自己的真元力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五天罄實在不虧為仙界的法寶,修真之人想用它還是很困難的。

江幕雖然修為不如他,但長他多年的修真歲月也不是擺著好看的,死縛在他的手中如同靈蛇般被舞動著,在這似紅還黑的夜裏將天空劃分出一道道明顯的紅溝,燃燒著眾人僅有的一點勇氣,將恐懼再一次帶進他們的心中……

緊緊地握著五天罄,易天闊拿眼前四處亂舞的紅繩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五天罄雖然能夠封住江幕的行動但攻擊的成效卻不大,死縛嚴密的防護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地上圍住眾人的那兩根紅繩他也始終不肯招回,局麵頓時僵硬在半空中,江幕則一臉陰沉地瞪著他,而他也傷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不得。

腦中一片空白,易天闊不停地搜索著記憶中有五天罄的一切,就在這時,江幕見他頓下,出其不意地操控著死縛招呼了上來,原本纖細的紅繩在他的眼裏化為一根根細針,直朝著他的肩膀和胸口紮來,毫不留情地想吸幹他身體裏的每一寸血液。

吞噬!

就在無數細針快要紮進他身體的時候,易天闊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兩個字眼,然後一個個奇怪的文字也隨著這兩個字在他的腦中盤旋起來……那是逍遙神君留給他的玉瞳簡裏的一段文字,當時看到後因為無從認得便隨便跳了過去,誰知道那竟是操控五天罄的簡單要訣,雖然描述簡略,但卻令他燃起了試一試的念頭。

話中提到,如果運用得當,修真之人也是可能操控它的,即使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但要對付死縛卻也足夠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使出五天罄的後果,仙界異寶不是說著好玩的,下麵還有許多桑氏的族人,萬一結果超出他的預料,那……

抬起虛軟的手,易天闊看了一眼下方的眾人,仿佛下定了決心,緩緩地將五天罄靠近自己的唇邊,將五天罄的其中一側用手托住,運足真元試圖吹響這隻仙界異寶。

當真元力一點一點被灌輸進五天罄中時,彎曲怪異的笛子開始在他的吹奏下發出不同以往的發出清脆聲音,雖然隻是很輕微的一聲,但這也足以使易天闊精神大振,繼續吹奏下去。

仙樂飄飄

如同死一般沉寂的夜裏突然揚起了醉人心魄的樂曲,隨著易天闊手指的彈跳,音符在不經意間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這就是五天罄的聲音,仿若來自冥界的召喚,不停地敲打著江幕的心神……

腦子裏突然一陣劇烈的撕痛,江幕迫不得以鬆開結印的雙手,死縛險險地停在了半空,距易天闊不到十公分……

全身宛若被一團看不見的牆壁包圍著,易天闊揮手打落停在身前的紅色血針,冷冷笑道:“很痛苦是嗎?”

雙手用力地捂著腦袋,江幕狠狠吼道:“你、你到底使了什麽妖法!”他的腦中如同火燒一般的疼痛,元嬰也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起伏之劇烈教他忍不住心慌起來。

“妖法?”搖著頭冷笑,易天闊從未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放了下麵的人。”他不想再跟這種人多說什麽,直接要求道。

“放人?!”不顧腦中劇烈的疼痛,江幕哈哈大笑著嘲道:“你在做什麽夢!放了他們我還有活路嗎!姓易的,把鍾楹和魂宿交出來,下麵的人我自然一個不傷全部放走,否則……”他雙手一緊,困住眾人的光壁又縮小了幾分……“休我手下不留情!”

“嗚!”一聲悶哼從地上傳入易天闊的耳中,低頭望去,隻見桑水水抱著雙手,身後還躲著一個嚎嚎大哭的小孩,從她露在外麵的手臂看來似乎傷的不輕,整雙手都被死縛的高溫所燒傷,即使有張東顯的法寶保護著,但似乎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收回視線,易天闊毫不猶豫地將握緊五天罄,既然江幕不知悔改那他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鍾楹和魂宿他是不可能交出來的,現在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將他拿下了。

“大哥,如果想破死縛就要用斷曲,你試試看。”看出了易天闊的舉動為何,福花傳音說道。

“斷曲?何為斷曲?”雖對音樂方麵並無研究,可易天闊從未聽過什麽斷曲,遂問道。

“斷曲是仙界特有的樂曲,一般用來安定怨鬼陰魂,可惜我知道的不多,斷曲的奏法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死縛是件陰毒法寶,其威力並不小於仙器,如果不用斷曲破其神,恐怕難以收拾……”福花一直以來修的都是仙力,對於音功方麵他從未深入過,所以即使想告訴易天闊斷曲為何也是困難的很。

“安定……安魂曲!”不等福花歎完,易天闊突然想起了在石鼓祭壇中聽過的那首曲子,哈賴曾說過安魂曲是密宗不傳密曲,具有安定心神、渡化怨靈之效,現在用在死縛上是最合適不過了。

放眼望去,一條又一條的血色紅繩依舊在江幕的身前環繞著,在下麵的人看來這似乎是一堵無法突破的保護網,但隻有易天闊自己知道,有五天罄在,死縛的威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可怕了,更甚者,他有信心可以在不傷一人的前提下救出地上的桑氏族人。

將半月型的笛孔放在唇邊,易天闊緩緩吹響了五天罄,淡如輕煙的樂聲隨之流瀉而出,似急切似悠閑,樂聲在空中流淌著,溫柔的劃過眾人的耳畔,安撫著他們恐慌不安的心。

有眾多人質在手,江幕安穩的等著易天闊點頭,突見他舉起手中那隻怪異的笛子,那股頭痛欲裂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姓易的!你不想那些人活命了?!”大吼著,江幕死命捂住雙耳,瘋狂地運轉起真元試圖抵抗那一**向他傳來的冥曲。

“亡命者逝,我雖故在,天惜我意,魂可再來……”不理會他的瘋狂叫囂,易天闊依舊奏著安魂曲,“天上倫明,無止無哉……”像是有人在他的腦海中演奏一般,隻聽過一遍的曲子他竟一點不差的奏了出來,比起在石鼓祭壇聽過的安魂曲,用五天罄奏出的則更具神力,死縛在眾人的注視下竟開始出現了鬆懈,包圍一點一點的擴大了,隻差一些就可打開一個缺口,讓眾人逃離出去。

“休想得逞!”看出他的意圖,江幕狠狠心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一咬牙結出了死縛最厲害的結印。“死縛道!”隨著他的一聲大喝,紅繩陡然一震,嗡嗡地在空中轉了一轉,隨即向易天闊的方向圍來,不消片刻便形成了一個結陣,陣中,易天闊始終雙目緊閉,似乎分毫沒將眼下的危險看在眼裏。

“那麽想死我就成全你!”隻不過眨眼間,血色紅繩放出了耀眼卻駭人的光芒,在安魂曲不斷高揚的樂聲中,死縛猛地收縮起來,將易天闊捆了個結結實實,隻留下一雙手臂尚能稍微動彈,很奇怪的,死縛在接觸到他的雙手時竟自動地躲了開來,寧願繞道也不願和他的雙手靠近半分。

手指不停地在五天罄上彈動著,安魂曲的起樂已奏完,接下來……易天闊睜開眼,發出一聲輕笑,眼神裏透露著江幕看不懂的笑意。

“你笑什麽!”江幕不相信有人被死縛捆住還能笑得出來,他的自在沒由來地讓他感到不安。

“在笑你的可悲……”輕不可及的,易天闊如此說道,“到現在你還看不清究竟死的會是誰。”死縛的異動連他都感覺的到,為何身為操控者的江幕卻尤不自覺?真是可悲啊,說到底,江幕始終也隻是個被人拋棄的棋子罷了……

低掃一眼身上的束縛,易天闊單手舉笛,這次放在唇邊的是五天罄的最後一孔——葉孔,安魂曲的結樂隨即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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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魂之罪孽
斷曲,被稱為仙界最精妙的法術之一,自開辟以來能夠掌握斷曲的不過渺渺數人,福花雖身為仙界之人,但對於斷曲的傳說也隻止於傳說罷了。

安魂曲,密宗的不傳之密音,哈賴也曾經說過,安魂曲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傳,那次在石鼓祭壇易天闊聽到的正是那位活佛為了安渡亡魂所演奏的安魂曲。

很奇妙的,斷曲和安魂曲竟是如此的相似,易天闊吹奏著五天罄,腦中浮現出一張從未見過的臉孔,有點蒼老,卻掩蓋不住那滿目的睿智和慈祥。

“安人魂者必先定其心,渡罪孽者必先恕己過,透清一切方成白夜……”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緩緩吟唱著,似述說,更似勸解。

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易天闊緊閉雙眸,在心中問到:“你是誰?”

“魂宿已非當日之魂宿,故兮,你也可以放手了。”沒有回答他,老者隻是輕歎一句可惜,隨後便消失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和魂宿是什麽關係?”皺著眉,易天闊手指移動,五天罄的樂聲又高了一籌。

感覺到笛音中的騷動,江幕乘機收緊死縛,“收!”,手指掐動,卻不料打出的結印非但沒有絲毫動靜,就連死縛也如同死物一般,靜靜地捆在易天闊身上一動不動,若不是還有點點熒光,江幕真以為它又再度被封印了。

一聲高過一聲的曲樂猶如鬼魅,地震一般重重抨擊著他的心口,冷汗自額邊流下,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就連死縛也不能保他的平安,那笛子奏出的聲音太過駭人,死縛的反常更是讓他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什麽曲子?”茫然地站在散彌罩中,眾人錯愕地望著天空中的兩人,不解江幕為何突然愣住,而易天闊卻依舊吹著那隻怪笛,不做任何反擊。

“很像我們密宗的曲子,至於是何曲我就不解了。”耳邊的樂曲優美異常,自小接受密宗的教導,哈賴自然熟悉那曲子的聲調,隻是安魂曲失傳已久,他也隻是識其音不得其名。

“江幕的樣子不太對勁,應該就是這曲子的原因。”憂心地望著易天闊,張東顯下意識地將散彌罩的範圍擴大以防萬一。

喚不回那老者,易天闊猛地從自己的思維中驚醒,睜眼一看,發現江幕呆若木雞地瞪著他,而身上的死縛也真的如同死了一般捆在他身上,原本強烈的血色光芒也消退了不少,看來安魂曲對死縛真的具有不一般的威力啊。

笛聲持續著,江幕的眼神也漸漸的由錯愕轉為不信,他不相信死縛會被這麽一首曲子所克製,雙目血紅,他再一次操控著死縛收緊,隻要還有一點真元力,他就不信死縛收拾不了那個姓易的小子!

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樣,死縛再度被掌控,血色再次染起,緊緊地將易天闊纏繞在內,一寸寸地收縮起來……

“給我收!收!收!”瘋狂地大叫著,江幕眼見死縛又動,恨不得立刻就將那可惡小子的血抽幹,忍住一陣又一陣冒上頭頂的劇烈疼痛,他飛快地翻動結印,死縛在他的指使下加快了收縮的速度,不出幾秒已深深地陷入了易天闊的戰甲,在上麵刻畫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喀啦……”這是戰甲抵不住死縛的緊縮而產生裂痕的聲音,不急不慢地,易天闊隻是輕掃一眼上麵的痕跡,而後繼續吹奏著五天罄。這樣的緊縮根本沒有帶給他任何的傷害,不過以貺刃戰甲的堅韌,能在上麵留下痕跡的死縛也算是厲害了。

唇邊揚起一抹微笑,易天闊一指按住五天罄上的一孔,一手單手結出一個簡單卻不知名的訣印,真元力由唇邊湧進五天罄內,安魂曲的最後一段緩緩揚起……

這是安魂曲的結尾,也是安魂曲最重要的一段,若談威力,前麵的起樂不過具有震懾作用,惟有這最後的結樂才真正的具有安魂渡化之能耐,也正因為如此,易天闊才沒有把死縛的騷動放在眼裏,江幕再怎麽瘋狂也隻是在做臨死前的掙紮罷了。

江幕也了解自己的情況,此時此刻他的腦袋裏就像有無數的鐵錘在狠狠地敲打,每一下都讓他疼徹心扉,元嬰的劇烈顫抖已經超出了他能壓製的範圍,現在隻消他人的一點攻擊就能將他徹底擊垮,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易天闊卻始終站在那裏吹著笛子,一反之前的猛烈攻勢,隻是靜靜地站著,連死縛的收縮也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不安地想著,江幕不管他究竟在想什麽,隻要把這個姓易的小子擺平,下麵的那些人根本就攔不出他,等到桑莫道那老家夥趕過來他早就跑遠了……至於鍾楹和魂宿,隻能另找機會下手了……

“什麽聲音!”突然察覺到易天闊那怪異的結印手勢,江幕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段段刺耳的樂聲又飄了過來,相比起前麵的,這樂聲更讓人心顫,在他的眼裏,這樂聲仿佛是一隻巨大的手,試圖戳進他的胸膛,將他的元嬰強行拉出一般……如果說前麵他還能夠忍耐,那現在他卻隻能抱著頭哀嚎了。

“啊!”長嚎聲穿透夜空,江幕跪倒在半空,結印的雙手鬆了開來,抱著頭狂吼道:“住手!不要再吹了!快給我住手!”那笛聲就像催命的冥曲,每一下都會要了他的名。

在他的吼聲中,易天闊嘲諷回道:“這樣就受不了了?那些被吸幹鮮血燒為灰燼的人你為什麽不放他們一條生路!”那樣的死太淒慘,現在下麵的多少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被殺害卻無能為力,如果現在放過他,自己又怎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桑氏族人!

“死縛道!收!”哀求不成,江幕隻得強忍住元嬰被拉扯般的劇烈疼痛結起印。

冷眼看著他的掙紮,易天闊搖頭:“你真是沒得救了。”安魂曲本來就是安定心魂渡化冤孽的曲子,照理來說是不會對一般人產生傷害作用的,江幕如今的痛苦隻能說明他的心性已經被死縛所染,操控死縛也等於被死縛操控,害人終害己啊……

“仔細看看吧,這東西還能保你到何時!”結印的手打在死縛之上,頓時,血色染紅的天空,像是在咆哮又似在哀嚎,死縛竟在眾人的眼裏扭曲起來,一點點地從易天闊身上滑落,反向江幕纏去。

江幕不敢相信死縛竟不顧他的指使將易天闊放了開來,而且更令他吃驚的是死縛的下一個舉動,“你、你做了什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死命揮著雙手,他拚命地想將纏繞而來的死縛揮開,卻無奈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動作一頓,死縛隨即將他纏了起來,就像剛剛的易天闊一樣,江幕卻因沒有穿戰甲,身上已被勒出了道道血痕。

“怎麽、怎麽會這樣……”怔怔地看著死縛慢慢地陷進自己的肉裏,江幕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法寶竟會反噬,更甚者,他卻不知易天闊是怎麽做到的。

笛音停止,安魂曲隻差一音便結束,但易天闊知道,這曲子隻能奏到此處了,在吹奏的過程中他就已經察覺,用五天罄來吹奏斷曲並不不合適,前者的威力太過,而安魂曲根本不能配合它的威力,勉強將其奏完後果隻怕不可預料啊……

淩空而步,易天闊一步步地朝江幕走去,而後者眼見他的到來卻隻能瞪大了眼,痛苦地低吼著,因為被死縛所綁,他半點動彈不得,易天闊的靠近更讓他疼痛難當,不止是他自己,就連死縛也對他的靠近產生騷動,似畏懼又似抗拒,束縛的力道越發緊了起來。

死縛……在懼怕這個男人……

江幕忍不住心底的顫抖,易天闊俊美的臉看在他眼裏也同惡魔一般的恐怖。死縛的反噬讓他慌了神,本來唾手可得的勝利也被輕易擊碎……這個易天闊究竟是什麽人……

“我果然沒猜錯,斷曲天生就是這些汙穢之物的死敵。”瞧著死縛散發的陣陣血腥氣息,福花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陰毒的法寶,真不知道這東西江幕是怎麽得來的!

“那不是斷曲。”站定在江幕跟前,易天闊低視他身上的死縛,安魂曲能壓製住死縛他也很驚訝,也許安魂曲就是斷曲的一種也說不定。

“下麵的包圍已經解開了,讓他們趕快走,你那曲子壓製不了死縛多久的。”福花急急說道。

“恩。”點點頭,易天闊傳音給張東顯示意眾人先走,而他自己則停留在半空中牢牢地盯緊了江幕……他還有些事必須要了解,江幕興許知道些什麽。

“你的主人是誰?舉辦祭祀又是為了什麽?說!”待眾人離去,易天闊沉聲問道。

“你、你想、知道?”疼痛剛止,氣喘籲籲地江幕笑得陰險。“行啊,拿鍾楹和魂宿來換我就告訴你。”

“你少給我得意!”從龍紋戒指裏跳了出來,福花懷中抱著那隻名喚唧唧的小鳳凰。“我多的是方法讓你說出來,哼哼,看見沒有,我的這隻寵物最喜歡的食物就是修真者的元嬰,如果有人不願意合作的話……”

“你又是什麽東西?!”沒有看出福花的身份,江幕依然是那副表情,隻是眼神裏的驚訝再也掩飾不住,這個叫易天闊的修真小子身上還有多少秘密,就連主人恐怕也摸不清楚吧。

“哎呀,竟然敢不把本仙童放在眼裏,真是大膽!”被他的不屑激怒,福花說著就要上前給他好看,誰知被易天闊一把攔下,末了還吩咐道:“小花你先進去戒指,被其他人看到就麻煩了。”

悻悻地撇撇嘴,福花不情願地點頭,隨後閃身進了龍紋。唉,好不容易才能出來湊個熱鬧的啊!想想在仙界時他是何等的自由,可如今卻隻能躲在戒指裏不得見人,唉……

“這個就是你們要找的魂宿吧。”拿出那塊紅石,易天闊將它在江幕的眼前晃過,隨即又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跪坐在地上,江幕狠狠地瞪視著他,不甘願地開口,“隻要你肯將魂宿和鍾楹歸還,主人說過必有重謝,你又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和我的主人作對,這對你沒什麽好處。”

“你是說要我雙手將鍾楹和石頭歸還,然後眼睜睜地看你們把鍾楹當作活祭品獻給邪神?”這樣的要求未免太過可笑,他以為自己在做什麽,和敵人談買賣真是愚蠢之極!

明白他話中的拒絕的諷刺,江幕回道:“你不答應也罷,主人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過,你好自為知。”祭祀是不能被打斷的,倘若中斷一次,他們以往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奪不回魂宿,主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嗬嗬,與其‘擔心’我,你還不如想想回去怎麽和你的主人交差吧……”易天闊拿出那隻白衣男子所給的瓶子,剛拔開瓶蓋,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又竄了出來,輕皺起眉,無論聞幾次他都還是適應不了這種味道。

“如果魂宿被毀,你想你的主人會怎麽樣?”他之前最大的錯誤就是將魂宿留在這世上,原本以為在桑氏的族地裏應該是很安全的,誰知這些人實在無孔不入,如今不把這害人的石頭毀掉也不行了。

“哈哈!你少癡人說夢了!想毀掉魂宿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雖然被死縛捆住,但江幕絲毫不敢鬆懈,他在等時機,隻要能再次掌控死縛,眼前這個男人就無法阻止他。再者,魂宿又是何等寶貝,若能輕易被毀,它也不配稱之為“死靈容器”了!

安魂曲的餘威尤在,易天闊隻是逼緊一步,死縛便收緊不少,刹時間,江幕便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那你就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吧!”右手持瓶,左手握著魂宿,易天闊冷冷一笑,魂宿便筆直地掉進了瓶中……

“撲通”一聲,是魂宿沒入瓶中血液的聲音,手持瓷瓶,易天闊感受到由瓶子裏傳來的強烈波動,那是血液在翻滾。

“你!”縱使不清楚易天闊的舉動為何,但江幕多少也明白他那冷笑背後的含義,這個男人……是真的想毀掉魂宿!“慢著!快把它拿出來!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血腥味伴隨著劇烈的滾動聲,瓷瓶似乎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瓶中氣泡聲不斷,伴隨著江幕的吼叫聲,易天闊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終於,在最後一聲翻滾停下,刺鼻的血腥味也不再飄出,像是一切都被淨化了,瓶中竟飄散出了陣陣清香,那是蓮花的香味。

“真的……消失了……”搖晃著瓶身,易天闊原本還半信半疑,現在卻不得不信了,那個白衣人真的沒有說謊,瓶子裏的血確實能毀掉魂宿。隻不過……這瓶子裏剩下的白色液體是什麽?魂宿的殘留物?

“你、你真的把魂宿給……”江幕眼前一黑,不敢相信魂宿就這麽沒了,萬一這件事被主人知道,那他……

“沒有了魂宿,你們的祭祀也該停止了。”魂宿消失的同時也拯救了鍾楹,稀世珍寶又如何,這樣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留在世上造孽!

究竟是千魔咒害人還是人心本惡,如今他已不願去深思,但唯一可幸的是鍾楹從此便可擺脫那些惡人的魔掌,不用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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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憂內患
“沒了……真的沒了……”臉色蒼白,江幕全身一軟,頓時癱了。從空中跌落,他一改之前的狂肆,神情茫然地自言自語著什麽,接著猛地站起身,朝著易天闊大吼:“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會如此輕易地毀掉魂宿?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把魂宿給我!快給我!”

將瓶子收好,易天闊晃著手中的五天罄,發現纏在江幕身上的死縛鬆了不少,也許是安魂曲的餘威已過,它又開始散發起陰森的寒意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魂宿已經消失,你想你的主人知道此消息後會如何打算?”他頓了一下,而後又道:“還有,我該怎麽為那些死去的桑氏族人報仇才好?”五天罄緩緩地落在江幕的肩膀上,易天闊低語:“現在要了你的性命未免太過便宜,你的下場也自然有人會處置,但是……”他的聲音停止,手起笛落,江幕的左肩已從原本的位置消失,低頭看去,地上赫然多了一條由肩而斷的殘臂。

“你!啊……!”劇烈的疼痛快速由肩膀傳上心頭,江幕淒慘大叫出聲,右拳握緊,瞪紅了雙目望向眼前這個冷酷不語的男人。

江幕的左肩被斷,死縛也失去了結印的控製,‘哧溜’一聲由他身上滑落了下來,象一根普通的繩子一樣安靜地躺在了地上。

“你……斷了我的手臂……”還沒從手臂被斷的巨痛中舒緩過來,江幕咬著牙,不敢相信報告裏所說的那個行事猶豫,斯文優雅的男人會如此冷酷的截去他一臂,且還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痛苦萬分的模樣。

從地上揀起死縛,易天闊淡淡說道:“這隻是為了不讓你再害人,比起那些死去的族人,你的痛苦又算什麽。”福花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他太過心軟,縱使麵對敵人也毫無殺意,現在……他終於知道福花為什麽要這樣擔心他了。

怒視著抱住肩膀不停低嚎的江幕,易天闊第一次起了殺人的念頭,五天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微微地發著陣陣低鳴,在無人的夜裏格外清晰。

“你……想殺我?!”忍不住全身的寒意,江幕從這個男人的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殺意,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可這次被殺的卻會是他。

“我是想殺了你……”毫不在意地,易天闊說道,“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姑且念你還有些用處,留你一命也無不可。”收起五天罄,他左手一抬,立刻從暗處飛快的串出兩名等待桑氏的修真弟子,二話不說地架住江幕便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放下我!快放我走!”大吼著,左手臂上不斷流下的鮮血的斷處江幕也顧不得捂了,隻是一個勁地想從兩人的手上掙脫開來,無奈失去一臂,元嬰又如同被鎖住了一般擠不出半點真元之力,他現在就猶如籠中之獸,想逃也無處可逃了。

不過眨眼功夫,江幕便被被狠狠地摔在了桑莫道身前的地上,還不等他回過神,耳邊便傳來了悠悠的寒音。“江幕先生……或者我該稱你為兆戊?”桑莫道正坐在桌前,一臉冷俊地瞧著他的狼狽模樣,憶起之前弟子的回報,他又道:“我桑氏被你無故殺害了數名族人,這筆帳我是該像你討,還是跟你的主子要?”那些死去的族人已經被安排埋葬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們討回這筆血債!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江幕……不,該說是兆戊聞言一驚,萬萬料不到傳聞中不怎麽管事的奉天主事竟有如此心計,現在一想,他們應該是故意放著他動手的。“哼!魂宿已毀,我的任務也等於失敗了,回去也不過一死,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他說的淡然,但一雙驚恐的眼睛卻泄露了他的膽怯。

很少會有人不怕死,就算修真之人也不會例外,桑莫道也不轉彎抹角,“把你主子的下落說出來,我桑莫道可以保你一命。”那個人太狡猾,如果想找到他,留這惡人一命也算值得。

“你以為我會說?”冷哼一聲,兆戊雖不想死,但也不敢輕易的把自己的主人供出來,對他來說最可怕的不死,而是比死更可怕千百倍的痛苦折磨。主人的作風是不容許有背叛者出現的,他一旦說了出來,不要說保命,恐怕連元嬰都會被煉化,徹底永無再世之日。

“我也不指望你現在會說。”無意再說下去,桑莫道揮一揮手,暫且叫人先把他拉去了族地裏的暗牢。

暗牢,顧名思義,那裏就是整個桑氏族地唯一照不到光的地方,無論是白天或是夜晚,就算是光晶直接照射也無法為此地添上一點光亮。那裏常年黑暗,從設立至今裏麵也不過囚禁過三人,而兆戊很榮幸地成了那第四個人。

坐在沙發上,易天闊雙手無意識地把玩著如同普通紅繩一般的死縛,腦子裏不停地回蕩著之前那無名老者所說的話:‘安人魂者必先定其心,渡罪孽者必先恕己過,透清一切方成白夜……’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那聲音又是如何傳到他耳裏的?

“易兄弟……”見他久久不語,主事人眼見他手上的紅繩,心知那就是傳聞中陰毒無比的死縛,伸手接過,他不由地低歎道:“這戾物本不該出現的,早日毀了它也不為件幸事啊。”

“我已經用手法把它封了起來,現在要渡化裏麵的怨靈還不太容易,待以後有時間再研究吧。”安魂曲畢竟是密宗的曲子,和仙界的斷曲不同,雖然前者比較好掌控,但效果卻是大大的不如後者了。

“我一直在猜測那些人是否和仙界那邊有關係,現在看到這死縛,便足以證實我猜的**不離十了……”桑莫道將死縛遞回,轉身從書桌裏拿出一片青色玉片。

“仙界?”易天闊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順手接過他遞來的玉瞳簡,在主事人的示意下看了起來。“這是……”裏麵有景象也有數據,就像是一張磁碟片,記載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則都牽扯到一個名為‘潛’的組織。

“艾瑞不就是……怎麽他也和那些人有關係?”易天闊還記得在那個叫艾瑞的因為貪圖‘東凰’而被東城的那幾個老頭子抓了起來,誰想到他竟然也是那些人的合作者,雖然隻是古董上的買賣交易,但私下的往來一定也不會少。

“你跟我想找的大概都是同一個人,‘潛’的的根據地雖然不知道在哪,但據資料看來他們一直都是在西藏一帶活動的比較頻繁,如果我猜的不差,想抓走鍾楹的應該就是他們。”還有些是他們奉天的情報網都不知道的……那個背後人的藏身處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說和龍門的人一樣,‘潛’也是這次解禁的阻礙者?”

“不,他們從未做過阻礙我們的行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和龍門的關係並不隻是簡單的合作那麽簡單。龍飆這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壓製住的,能讓他如此聽話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的力量遠遠強過於他,更甚者,是他根本所不能反抗的。”桑莫道毫不掩飾內心的擔憂,如果對方真的是極為棘手的人物,那他寧可暫緩這次解禁也不會陷整個奉天於危難。

“你也看見玉瞳簡裏的景象了,前幾次進入結界時我們就很奇怪,為什麽那裏麵會有被開采過的痕跡,現在想想,靈氣本就是孕育靈物的根本,禁製存在的理由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吧。”有人想獨占地球上的靈物資源,但究竟是何人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這死縛本應身在仙界,既然能流落到這裏,事情……不簡單啊……”

“你是說禁製裏被人開采過,並不是完全被隔離的,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為了某樣東西而禁錮了所有靈氣?”易天闊聽明白他的意思了,雖然這些都是他沒有想到過的,但也不無可能,那滿地洞窟的景象正是有力的證據。

點點頭,桑莫道凝視窗外,手上的瓷杯不停轉動,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方好。

見他沉默不語,易天闊道:“龍門和潛有所關聯那是無庸質疑的,龍門在明,而潛就在暗,他們的目的看似不同但細細一想又有些疑處,暫且不管他們背後是否有仙界的人,我隻擔心他們會聯合起來阻礙這次行動。”魂宿被毀,潛不可能無所動作,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和龍門合作繼而報複,光奉天一族之力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龍飆我認識他數百年,他為人孤傲自大,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放下姿態與他人合作此人是萬萬不會做的……我怕隻怕潛依然不死心,會有後續動作啊。”魂宿隻是一根導火線,維持了數百年和平假象的麵紗已經被揭開,唉,這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佛宗的人何時會到?”如果有佛宗相助,奉天會安全許多。

“不出幾日他們便會到達,屆時也將定下計劃,解禁一事雖急不得但我們也沒有時間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盯好龍門那邊,至於潛……沒了魂宿,他們的活人祭祀便無法舉行,接下來他們會做的他無法預料,惟有小心行事了。

“既然擔心他們找上門來,我們何不先下手為強?”易天闊將心中所想道出:“兆戊知道那人的藏身之處,縱使他不肯說,我們亦可借由他找出那人下落。”雖然此計便宜了兆戊那惡人,但也別無他法,等著人找上門的滋味不好受,倒不如他自己送上去。

“你是說放他走?”兆戊不會那麽笨,就算放走他也沒用,依照那人的行事作風,兆戊是絕不敢再回去了。

“不……是跟他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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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牢內伸手不見五指,易天闊在看守的帶領下進入中心地帶,就著唯一的一道細微光線,他看見了趴在角落裏的兆戊。

“是你!”待在暗牢不過一天光景,兆戊猶如老了數十歲,滿頭灰發狼狽地披散在肩頭,原本覆蓋在身體上的化容液早已被除下,此刻的是他真正的麵目。嘶啞著嗓子,他的一雙充血紅目憤恨地瞪著易天闊,就是這個男人毀了他的一切計劃,若不是他,此刻他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廢話不多說,易天闊知道怎麽談買賣對自己最有利,開口便直道主題。

“哈哈……你們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兆戊自持有王牌在手,並不擔心這筆買賣會談不攏,他此時最在意的是奉天能不能保全他的性命。

“如果你肯說,奉天可以保你不死。”這個條件實在便宜了他,可如能找到那個被稱為主人的背後人,這點倒尚能忍受。

“奉天人的話我能信多少?再說,主人的本事你們還沒見識過,若你見了他,你還能如此保證?”擺明了看不起奉天的能力,兆戊嘲諷道:“若不是你擅自毀掉魂宿,我又怎會落到如斯?說到底,你奉天先毀我後救我,打的不就是問處主人下落的主意。”

“是又如何?”淡淡地回道:“你也可以不說,我可以立刻做主放你出去,離開奉天你想你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你!”被易天闊抓住死穴,兆戊臉色一白,想起主人處置失敗者的刑法,不由地冷顫起來。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們真的能保我不死?”他放棄了,不說是死,說了或許還有一分活命的機會,他不笨,隻是想多爭取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如果你肯說的話……”易天闊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

沉默良久,兆戊方才道:“要找到主人就要先找到禁錮靈氣的地方,哪裏的靈氣最充足,主人就在哪裏。我知道探尋靈氣的方法,也可以告訴你,不過……”他停下,抬頭望向身處於黑暗中的易天闊:“你必須先把死縛歸還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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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死各半
“你是說……你的主人如今就身在禁製之中?!”易天闊大喜,這點實在令人意外,也是他們從未意料到的,誰會想到舉行活人祭祀的惡人竟會身在禁錮靈氣的禁製之中!

“哈哈!沒錯!”得意地大笑著,兆戊嘲諷道:“你們這些人想了八百年也沒想到禁製之中還有人在吧?”

“那麽說,在禁製內開采的也是你們?”主事人給他看的玉瞳簡裏記載著奉天前幾次闖進禁製裏發現的一切,其中包括了無數被開采過遺留下來的大小洞窟的景象,起先他們還以為是靈氣被困而形成的空洞,豈料竟會是有人在肆意開采。

既然已決定要背叛,兆戊也不怕把所有的事情泄露出來。“我的主人和龍門的龍飆一樣同是聽命於某個人,隻是他一向小心,我至今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隻道他每二百年出現一次,其他的我便一概不知了。”每次那個人來的時候主人都會將所有人打發,所以至今還沒有有見過那人的真麵目。

見易天闊一臉吃驚模樣,兆戊邪邪笑道:“如何?我告訴你如此多的寶貴消息,將死縛還我不過分吧?”

“不可能!”想也不想,易天闊怎可能把死縛再次交到這惡人手中,饒他一命已是不得已,若再把死拂交出,兆戊隻怕又有花樣。

“哈哈哈……你怕我再用它對付你?”看穿他的心思,兆戊大笑道:“我既然要求你奉天保命,又怎會做出對自己不利之事?再者,我元嬰被你所封,縱使想耍花樣也有心無力啊。”

“我沒有封住你的元嬰。”兆戊的元嬰被封住了?這種事怎麽可能?

“還敢說不是你?!”見他不願承認,兆戊大怒,“就是你吹的那個曲子,害得我被死縛反噬,就連元嬰也如同被鎖住一般,一絲真元之力都提不上來。說!你究竟是使了什麽手法,竟能將我害到如此地步!”

“我並沒有……”易天闊雙眉緊鎖,不解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莫非是……”他上前拉起癱軟在地的兆戊,一手湧起真元,打向他的體內,片刻,不見抵抗之力返回,方才相信他所言無假。修真者的體內都會被真元之力保護,若發覺外力侵入便會自動排斥抵抗,這無關修真者本身,完全是元嬰自我保護的意誌。

收回手,他低語道:“不可能,安魂曲沒有如此威力,但……”為什麽?兆戊的元嬰的確如他所說被封了起來,別說是真元,就連運轉都顯得異常緩慢,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鎖住了一般,雖不至於危及生命,但短時間裏也無法運用真元了,也就是說,在一段時間裏,兆戊就如同一個廢人一般,萬萬是做不出什麽傷害他人之事了……難道這一切真是安魂曲的威力所至?

“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從沒發現被真元打進身體會是如此難受,兆戊大口喘著氣,痛恨此刻的自己竟連普通人都不如,稍一點外力就能將他擊得倒地。

點點頭,易天闊放開他,任由他跌倒在地,冷眼看著他的左臂再次流下鮮血。“既然元嬰被封,你還要死縛做什麽?”這個人實在半點大意不得,別說是死縛這種戾物,就算隻是一把普通的飛劍,交到他手裏也是危險萬分。

“你又何需知道那麽多,隻要給我死縛,我便告知你如何尋找主人下落。否則免談!”兆戊也不怕他不答應,隻要有了死縛他大可放手一搏,無論成敗如何都會比現在好過千萬倍。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本就對兆戊厭惡萬分,此時再聽他如此要求,易天闊不免怒火大漲。

黑暗之中雖看不見易天闊的表情,但兆戊多少也能從他緊繃的語氣裏聽出怒意,吞下口中唾液,他語帶輕乎說道:“你們想知道主人的下落,條件便是如此,你自己考慮吧。”

“不要給他!”身在龍紋戒指裏的福花突然傳音道:“千萬不要將死縛給他,我懷疑他想修煉本命元嬰!”

“修煉元嬰?!”元嬰怎麽煉?

“恩,死縛本身就是用活人鮮血煉成,不僅可以用來煉合在自身元嬰之中,更可讓自身修為提升不止一酬,雖然此方法隻是流傳,危險性也是極大,但若是讓他成功,別說是你,連連桑莫道也壓他不住。”這種邪門的修煉方法一直為修真之人所不恥,此舉不僅對自己傷害極大,更需大量的活人鮮血,所以一向隻是被人流傳,真正試過的卻是沒有幾個。

俊容一凜,易天闊大驚:“你是說他想借由死縛修煉自己的元嬰!?”這種方法別說試了,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一點,元嬰是修真者的本命,怎能輕易進行修煉,更何況還是用死縛這種陰毒之物!兆戊真是瘋了!

“恐怕是如此。”不然一個連真元都沒有的廢人要死縛能做什麽?還不是想靠死縛的力量衝開元嬰上的封鎖,他連這短短時日都等不了,還指望他會乖乖等著任人宰割?惡人就是惡人,縱使斷他一臂也阻止不了他作惡!

“嗬嗬,幸好有小花你提醒我,否則我還真的不知道死縛竟有此等功用。”易天闊傳音謝道。至於兆戊……“死縛你就不用肖想了,快說出尋找那人的方法,否則我立刻丟你出奉天族地,看是你自己的命大還是那人會善心大發饒你不死!”

“你!好,算你狠!”臉色青白不定,兆戊咬牙憤吼,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破,奉天雖然保他不死,但看來也不打算給他翻身的機會了。

而易天闊這小子則是吃準了他此刻毫無抵抗之力,所以才如此囂張!好!他就暫且妥協,等元嬰恢複之後他必報斷臂之仇!

“用這個就能找到那人所在?”易天闊疑道。他之前也用玉尋試過,但探尋到的靈氣始終若有若無,似乎有種連玉尋這種仙界寶貝也看不透的結界在阻擋著,而反觀他手上的這塊鐵牌,狀為橢圓,黑黝黝的看不出一點雜質,如果說憑這個就能找到那個人他還是有點不太能相信。

“就憑這個當然不行。”諷笑一聲,兆戊困難地抬起唯一的那隻手臂,從脖子下摘下另一塊玉牌丟給他。“黑色是用來打開結界的鑰匙,這個才是找到主人的法寶。”主人一向小心謹慎,每次靈氣移動之時開啟結界的鑰匙方法也會隨之變化,之前奉天數次的解禁行動無功而回也是因此原因。

“這個是能和主人所在的那個結界產生感應的法寶,若不是這次我領命奪回魂宿,主人也不可能將此物給我,你要去就趁早,如果我失敗的消息傳回去,你就算有此物也會不得其門而入。”說他怕死也好,膽小也罷,現在他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另一個……就是主人消失!將主人出賣那是不得以,但為了保住一命,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這個不用你說。”收妥法寶,易天闊也不想再和他多說,反身便走。

“等一下!”見他欲走,兆戊連忙喚住他。“你走之前能否解開我元嬰?既然已身陷這暗牢,你又何怕我會逃走。”

“不可能。”頭也不回地,他冷聲拒絕,別說他不知道如何解,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同意。

“當真不肯?!”

嘴角扯出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易天闊轉過身來,沉聲道:“趁著元嬰被封的這段時間你還是好好懺悔自己的罪孽吧,我說過不會讓你死,但不代表還會由著你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隨即瞬移出了暗牢,耳聞身後的禁閉結界再次合上,也隔絕了兆戊不斷的咒罵聲,他低歎一聲,走了開去。

———————————————————————————————————————

桑氏專設的會議廳內,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偌大的會議桌上安靜地躺著一鐵一玉兩塊令牌,在座眾人則無不繃著一張麵容,一時之間不見任何人出聲,暗底下的波濤卻不斷洶湧著……奉天三位族長一個不缺全部到齊,其餘在座的便是個別幾位奉天核心成員,還有應邀參加這次解禁行動的數位修真高手。

久久,終見端木夏站起身,沒有了往日嬌媚的嗓音,此刻的她緊繃著一張媚容,寒聲道:“這樣的決定我絕不同意,解禁一事豈同兒戲,二百年前我奉天派出何止千人,結果呢?還不是失敗而回,死傷大半!如果主事人還是一意孤行,我端木夏縱使動用武力也不會讓易兄弟去送死!”

“端木你又何必如此激動,主事人的意思並非是讓易兄弟去送死,隻因此次機會難得,我們不得不做出個決定啊。”張老雖也擔心,但他還是選擇將大事放在首位,並不像端木夏那樣激烈反對。

“張老!你的意思是也同意讓易天闊先闖禁製?!”那樣太危險,為什麽每個人都如此衝動,縱使機會難得,但也犯不著拿命去拚啊,離靈氣出現時間不過還有數天,屆時再行動不也一樣?!

“我……”張老欲言又止,照良心上來講他是不該同意的,但……機會難得,稍縱即逝,如果有人肯自願先探禁製,他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眾人不語,廳內的氣氛再度凝重起來,此時,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暫時打破了沉重的氛圍,還眾人一個喘息的空隙。

桑莫道輕吐一口氣,道:“進來。”門外得到應允後,走進了一個奉天弟子。

“主事人,佛宗那邊有消息傳回。”那弟子遞上一張紙條,隨即退了出去。

一語不發地看完紙條上的內容,桑莫道將紙條遞給身邊的張老,張老讀完之後又傳給了身邊的端木夏。就這樣,紙條被一個接一個的傳了個遍,而眾人看完紙條後的唯一反應便是沉默不語,緊鎖雙眉,麵容比之前沉重了數倍。

“佛宗那些和尚!事到關鍵還閉什麽關!”端木夏不悅地一拍桌子,大為惱火佛宗的溫吞。

“端木,佛宗也是為了要破解禁製才會閉關,不能提前趕來也是事有可原。”誰會知道兆戊的主人竟會和禁錮靈氣之事有所關聯。

坐在側座的桑毅行也道:“張老說的是,佛宗的宗主和長老不來,即使其他弟子來了也無多大用處,原本我們定的時間便是三月二日,能夠提前進入禁製我們之前根本是想都沒想過啊。”

“那就是說現在我們別無選擇了?!”端木夏還是不死心,提前讓易天闊進入禁製擺明了就是讓他去送死,別說是她不同意,參加過之前解禁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去了惟有死路一條,她不希望再有人重複丈夫兒子的下場。

“的確是別無選擇。”始終沒有開口的懷情突然出聲說道:“桑主事考慮的也有道理,與其一窩蜂地全部跑去,倒不如先讓人進去探探。我懷情也願意先行一步。”她說完,眼神若有似無地飄向了易天闊,隨即又轉了開去。

懷情?

易天闊聞聲抬頭,見到這次邀請者中的唯一一位女修真者,雖然姓名婉約,但她的為人卻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傑,他曾經見過她在族地裏的修煉場裏練飛劍,那樣的氣勢隻怕一般的男子都難以超越。

“我也去。”一向不怎麽開口說話的儲騰也表示了同意。他打從一開始就不習慣與人合作,若不是這次為了心愛人的病,他也不會應邀來到奉天。易天闊救了莎妮也就是他的恩人,恩人有需要,他又怎能不出手相助!

“儲兄……”莎妮嫂子的病剛好,他又怎麽能跟著他去冒險。

“你們……”端木夏僵硬了一張絕色美貌,不解且氣憤地瞪著他們,“你們是不是都瘋了?!明知道危險還要去!易兄弟也是,為何不肯再等幾天,犯得著為此拚命嗎?!”一雙拳頭握緊,他們的態度讓她想起了丈夫兒子也是這樣的固執,不聽勸告的一心想衝在最前麵,結果呢,卻是有去無回,再也找尋不帶他們的下落,就算是死,連個屍首也找不回來……這一去,生死各半啊……

“端木!你太激動了!”桑莫道拿出了身為主事者該有的威嚴,做為奉天的主事,他有必要為奉天的未來做最好的決定,解禁一事不可再拖了,奉天經曆數百年,力量已經消退太多,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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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分離別離
“準備即刻動身?”站在窗前,桑莫道沒有回頭也知道推門而入的是誰,他放低了聲音問道。

微微顎首,易天闊答道:“此事益早不益遲,兆戊也曾說過,那個人會隨著禁製的移動改變進出方法,若是再遲恐怕就進不去了。”

望著窗外來往的族人,桑莫道回過頭,一雙黝黑的利眸首次露出為難的神色。“易兄弟,你是否會怪我讓你們去冒險?”不是他自私,而是事先預定的時間未到,佛宗和其餘修真高手也尚未到達,如果貿貿然帶著全部人手闖進禁製之中,後果便不是他可以控製的了。

輕輕一笑,易天闊道:“我易天闊並非奉天之人,如果我不願意誰能逼得了我,主事人多慮了。”他明白身為一個主事者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做出對自己族人最有利的抉擇,桑莫道並沒有做錯,換做是他恐怕也會做出如此決定。

“無論怎樣,你始終是我奉天的恩人,就這樣看著你去冒險,我……”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論修為,他自當是那個打頭的人,可是奉天還有需要他的地方,其餘弟子不是修為不夠就是對陣法結界不在行,想要找出個能替代易天闊的人……難啊!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我們回不來,也許那些失蹤的奉天族人依然身處禁製之中等著我們去救,佛宗的幾位長老不久便會出關,就算進去之後會遇到危險,屆時隻要我們能撐到三月二日,再大的危險都將不是問題。”也許是他將事情簡單化了,但此時他也隻能如此說了,桑莫道為人剛直,要說服他卸去內疚惟有此法。

“但願事情真的像易兄弟你所說的如此容易便好了……”桑莫道搖頭歎言,“我已經挑出十數名奉天族人隨你們一同前往,加上儲先生和懷情小姐等人總共二十人,你說的很對,此行不益太多人,去多了反而對你們不利,所以我挑出的都是奉天一流的修真高手,雖然還是比不上你們,但多少也應該能幫的上忙。”

“其實並不……”易天闊聞言剛想說些什麽,下文便被桑莫道抬手製止。“易兄弟不必推辭,那些弟子都是出於自願跟你們前去,禁製裏麵也有他們的家人,解禁一事他們定當會拚盡全力的。”

“我不是……”唉,他擔心的不是這個啊,如果是他一個人去倒還好,現在除了儲騰和懷情又多出了十多人,屆時就算有危險,福花也不能輕易現身保護大家啊……

“除此之外……”桑莫道退下手腕上的一隻黑色鐲子,“此物是我師傅飛升之前遺留於我的法寶,名喚天落,雖然比不上易兄弟你的五天罄,卻也是件極強的防禦法寶,我將它借於你,請務必親手將其歸還。”說罷,他便將鐲子套上了易天闊的手腕。

“主事人,你這是……”錯愕地看著手上腕上那隻泛著黑色光澤的鐲子,易天闊心中一緊。被人關懷的滋味是他好許久都不曾體會過的了,在被套上鐲子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仇叔的影子和主事人的交疊在了一塊兒,模糊卻又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奉天向來有恩必報,惟有這一次,欠你的恩尚未報答又讓你身陷危險,所以無論如何易兄弟你都要平安回來……”頓了數秒,桑莫道雙目圓瞪,賭誓一般地握拳說道:“那人若是傷你一發,我奉天縱使拚上全部也要將他碎屍萬斷,教得他永世不得輪回!”。

———————————————————————————————————————

“大哥,大家都在前場等你。”剛從小樓下來,張東顯便迎了上來。

“都準備好了?”別無他意的,易天闊成了這此行動的指揮,不為其他,單論修為他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再加上對結界陣法的熟悉,眾人皆舉雙手同意由他來帶領。

“恩,但是……”剛想點頭,張東顯一愣,隨即又猛搖起頭來。

“怎麽了?”怎麽點頭又搖頭的,難道是出什麽問題了不成?

哭喪了一張臉,東顯無奈答道:“是小五,她說要和我們一起去,怎麽勸都不聽,還有那個哈賴也是。”他們這次又不是去玩,怎麽一個個都不怕死的吵著要跟?!

桑水水也要去?她跟去做什麽,身為一個普通人,別說解禁,就連自保恐怕都有問題,去了隻會增添大家的麻煩。快步走向桑氏族地的前場,易天闊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一邊思索著打發他們回去的辦法。

“易天闊!”還不等進到前場中心,一聲清脆的呼聲便傳了過來。

“桑小姐。”點個頭當是問好,易天闊斜瞟一眼站在桑水水身邊的水莒,當下傳音問道:“怎麽不看好她?你難道不知道這此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

雙肩一垮,水莒差點沒哭出來,他不是不想阻止啊,雖然照顧了小五這麽久,但她的脾氣就是這樣,一旦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又有什麽辦法?!

“你們在做什麽?”仿佛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桑水水嬌喝一聲,不悅的上前插在中間擋住兩人的視線。

“你……”今天的桑水水好象有點不對勁,可易天闊左瞧右看卻始終搞不清楚她究竟不對勁在什麽地方。

有人總是盯著自己,桑水水自然渾身不舒服,立刻喝斥道:“你看什麽?”

“沒、沒什麽……”怪了,以前的桑水水是不會這樣罵人的吧?

看出了易天闊的疑惑,張東顯立刻附了上來,小聲說道:“大哥你還是不要惹她的好,現在的這個是小五,不是桑水水啦。”

“小五?小五不就是……”原本還有些糊塗,聽張東顯怎麽解釋他便立即明白出什麽事了。“你不是說回來以後那個小五就不出來了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跑了出來?”桑氏幺女桑水水的身體裏有兩個意識的事除了桑莫道和水莒知道之外就隻有他和張東顯曉得了,之前東顯還說過桑水水回到奉天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另外一種性格,怎麽好死不死地要選擇在此刻‘發作’?

攤開雙手,“我也不知道啊……”有雙重性格的又不是他,他怎麽控製的了啊?!

“不管這麽多了,人到齊了就走吧。”閃身走過桑水水,易天闊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依稀還可見遠處那些人死命屏住笑的的臉孔,嘖嘖,怎麽都想看他出笑話嗎,也不想想待會他們要去的是什麽地方,一個個都顯得那麽輕鬆,害得他原本緊懸著的一顆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說!”性格變為‘小五’的時候桑水水的個性異常嬌纏,想也不想的便拉住了他的手臂。“我也要跟你們去。”

“不行!”想也不想地,易天闊拒絕道:“我們不是去玩,主事人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小五最討厭別人把她當什麽都不知道,“相信我,帶我去,你們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這是另一個‘小五’交給她的任務,說什麽她也得做到不可。

直視小五三秒,易天闊先是輕笑幾聲,玄即再次邁開腳步。

“我說的是真的。”見他不信,小五拉住他手臂不死心地說道:“帶我去一定有用處的,而且我不用你們保護,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你們帶我去吧!”

“我也是說真的。”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照顧她了,早把事情解決才是上策。

“喂!你……”用盡全力也拉不住他前進的步伐,小五依舊不願放開拉住他的雙手,隻得吃力地大聲叫道:“她說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可能也是她要找的人!”

聞言一愣,易天闊轉過頭來,“什麽她要找的人,哪個她?”小五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的,他實在聽不懂。

“就是她啊!”指指自己,小五用力地點點頭說道:“你相信我,她不會騙人的,今天不能出來也是因為雙手的傷勢太重所以在休養,我出來前她特意吩咐我要我跟緊你們的。”

對了,桑水水的雙手昨晚確是受了很重的燒傷,死縛的威力並不是說著好玩,那傷沒有一段時間隻怕是好不了的。可是再看看小五的一雙手……卻是半點傷痕都沒有,真是奇怪了,難道性格交換了身體也會變化不成?

“那些傷痕……”

傷痕?小五狐疑地見他望著自己的雙手,然後還半天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出來以後就是這樣啦,要問的話你去問她好了。”她可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哩。

“這個……易老弟啊……”水莒不知什麽時候也湊了上來,“你們還是帶她去吧,既然是小五說的那就不會錯,我照顧她這麽多年,她是不會故意為難別人的,肯定是真的有什麽她才會如此。”

“喂!水老頭,小五瘋你也瘋?那個地方很危險也,你就不會擔心?!”張東顯一拍他的後背,大聲斥道,完全沒有半分敬老尊賢的樣子。

“你說什麽?!”小五一聽他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拳頭隨即招呼上了他的腦袋。

張東顯身為修真之人又怎會輕易地被人傷到,輕輕鬆鬆地便閃了過去,順便還反嘲笑她出拳不夠力道。別看他總是一臉的不正經,他這此可是為了小五好啊,鬼知道進了那地方還出不出的來,他們修真者是不怕,但小五一個普通女子說什麽也太危險了。

“東顯!”還不等他嬉皮笑臉完,桑毅行便出現打斷了這出鬧劇。“別再鬧了,時間差不多我們也該走了。”老遠就看見他們吵吵鬧鬧的,起先還好好的,怎麽鬧著鬧著就動起手來了。

“你們先別走啊……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小五硬拽著易天闊的手臂,力量比不過他隻得被拖著跑。

“好!”被煩的實在頭大,易天闊忽然揚起一抹笑容,低頭看著她說道:“隻要主事人同意你去我就沒意見……”

“我同意。”還不等易天闊說完,桑莫道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易兄弟你就帶上她一起去吧,水水一向有主見,她真的會幫上你們的忙也不一定。”

“可是她……”桑水水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長途跋涉,再說她還有傷在身,怎麽能和他們一起去冒險。

“毅行……”桑莫道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出聲喚道。“你負責照顧好水水,不能讓她打擾到其他人明白嗎?”

“是,我知道了!”點頭領命,桑毅行伸手拉過小五,這是主事人的命令,即使拚盡全力他也會保護好小五的。

不意外地在人群後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易天闊一皺眉,發現自己的頭越發痛的厲害了,“你也要去?”

“嘿嘿,既然桑家丫頭能去那我應該也能去對吧?”哈賴才不管自己會不會拖人後腿,之前在供奉山村調查了那麽多年還不就是為了揭開那群惡人的真麵目,現在有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會錯過?!

“去吧去吧……”要去的都去吧,他已經沒有力氣管這些無賴家夥了,隻求都能平安回來才好啊……

“喂,大哥,你看誰來了。”張東顯突然神秘兮兮地撞了撞他,然後識相地走開。

鍾楹?她怎麽會來?

蒼白的臉孔依然清秀柔美,一夜沒睡的雙目浮著很明顯的黑影,將手中的飾物交到他手中,並在心口比畫劃什麽,然後抬頭望向他,那清澈的眼神似乎要望向他心靈的最深處,然後將他深深地刻在自己心底。

“走吧。”不習慣說道別的話,易天闊握緊手中之物,隨即說道。

當眾人消失在視線裏,鍾楹忍了已久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抿緊雙唇,她克製不住地抽泣著,手裏握著的木雕也被那淚水打濕,呈現出絲絲暈花。

“放心吧……他會回來的……”桑莫道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一個擔心自己心愛男人的女人,他所能做的隻是將最好的希望帶給她。

搖搖頭,鍾楹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的,但是她總是克製不住自己那危險的直覺,直覺告訴她,易天闊……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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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高棉微笑
“大人,那些人大張旗鼓地當著我們的麵行動,您覺得這其中是否有詐?”當易天闊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龍行從暗角走出,實在不解奉天為何會有此舉。

“哈哈哈哈……”另一道低沉的笑聲傳出,龍飆也現出了身形。“桑莫道這隻老狐狸,他想要看的是我的反應,如此做便要是探我的立場……別以為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龍門的底細他可是清楚的很啊。”

“那要不要把他們的事報告上去?我的意思是……”龍行不願自己的主人也跟著被扯進旋渦裏,‘潛’那些人的死活他不管,隻要龍門上下平安他便無求。

“不用!”抬手阻止,龍飆打住了他的話。“讓他們去,能進去算他們本事,對我們……也未嚐不是個絕好機會。”龍門不會永遠屈居他人之下,想翻身的話這次就要好好利用易天闊那些人,桑莫道……哼,這次算你下對了險棋,不過,以後的事就容不得你做主了!

“那我們……”若真的被易天闊他們找到禁製,龍門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等。”等他們找到禁製、等他們兩敗俱傷……等龍門翻身的機會!

———————————————————————————————————————

“大哥,已經快過邊境了,禁製到底在什麽地方,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感應嗎?”他們已經找了兩天了,大哥脖子上的那塊玉牌始終時亮時暗,照大哥的說法那是玉牌和禁止產生的感應,但真正想找到禁止所在卻是不如他們想象中的容易。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禁製是在境內的,現在想想或許並不如我們所預測那樣。”低視手上的玉牌,易天闊攤開手邊的地圖,指著其中一處說道:“如果我們一直朝這個方向過去,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中南半島,那個地方多是密林,如果禁製在那裏的話想找起來就麻煩了。”

桑毅行略微沉思,而後道:“也有可能,靈物生長雖說離不開靈氣,但自然環境也是很重要的,之前的幾次禁製出現地點大多都是深山高原,我想這次也不會例外的。”

“前幾次禁製有出現在國外嗎?”

“有,非洲、埃及等地都有出現過,但那時我們隻是挑了最近的去破,所以大體的圈子都沒有離開中國周圍。”在那種緊急情況下誰會去分析國內國外的區別,僅有的三天時間想破禁製都難,萬一不能在禁製消失前逃出,那結果便是跟著消失……

“難怪……”禁製有四個,前幾次奉天和佛宗的人闖的不見得就是那人藏身的禁製,也或許闖到一般便不得不被迫退出,所以那人才能一直躲在暗處做些見不得人的惡行。

瞧他不說話,張東顯問道:“大哥確定那禁製就在中南半島一帶?”

“恩,玉牌指的是這個方向,我想不會錯的。”環視四周,易天闊對著一名奉天弟子吩咐道:“麻煩你去準備機票,我們今晚就起程去中南半島。”之前兩天的禦劍飛行已經消耗大多人的真元,如果再勉強飛去,恐怕還沒找到禁製大家就吃不消了。

“主事人吩咐過,如果易先生有需要的話奉天的私人飛機隨時都可以準備,我這就去安排,今晚便可以出發。”那弟子一抱拳,即刻下去安排此事。

當晚,易天闊一行人便乘坐奉天的私人飛機飛向了中南半島,中途換乘直升機並停留數次,但都因確定不是禁製所在之地而離開,最後,玉牌在一處密林上空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吩咐機師在空地上落下,易天闊知道他們要找的禁製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拿著地圖,張東顯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隨手抽走他手中的地圖,桑毅行嘲道:“是高棉,還有,你的地圖拿反了。”

“高棉?什麽地方?”張東顯一向對國外不太了解,又怎麽會知道高棉是什麽地方。

“處處充滿微笑的地方……”從下了飛機之後就不再說話的易天闊突然出聲說道。

儲騰也應道“沒錯,高棉的微笑是世界上最美最寧靜的微笑,我在四處修行的時候也曾這麽聽人說過。”

“禁製呢?禁製在哪?”桑水水的性格已經由‘小五’變了回來,要不就沉默,開口便直達主題。

伸手一指,易天闊歎道:“就在密林裏。”果然如他們所料,禁製偏偏出現在寥無人跡的叢林裏,想在短時間內找出來是不可能的,隻能一點一點慢慢來了。

正說著,遠處探察地形的奉天弟子已經回來,手上還鉗製著一個皮膚黝黑身著金色服飾的少女,那少女不停的掙紮著,口中還大吼叫著什麽。待他們來到身前,那弟子將手鬆開,接著恭敬地回報:“易先生,我們剛剛發現這個女孩在周圍偷偷徘徊,所以便做主將她帶了回來。”

“她在喊什麽啊?真是吵死人了。”少女的尖銳嗓門響徹每個人的耳際,張東顯第一個受不了地抱起耳朵。

“她問你們為什麽要抓住她。”從出來之後就沒說過一句話的懷情剛從密林裏鑽出,入眼便看見他們團團圍住一個小女孩的景象。“她做了什麽你們要抓她?”

“懷情小姐,從我們下飛機後她一直躲在樹後麵偷看,所以我們才將她帶了回來。”那名帶她回來的弟子有絲不安,似乎是被懷情不悅的語氣嚇到了,他回答的聲音低了不少。

“你懂她的話?”張東顯好不容易等到那女孩的叫聲停下,立刻拿開抱住雙耳的手問道。

點點頭算是回答,懷情走到那女孩麵前,蹲下身子溫和地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看我們?”

像是在觀察她,那少女先是沉默了半晌,而後用手指了指眾人身後的林子,小聲說道:“那裏麵不可以進去,爺爺是叫我來讓你們走的。”

“不可以進?為什麽?”易天闊聽完懷情的翻譯立刻問道,那裏麵是高棉的保護區還是什麽重要基地嗎?禁製也許就在那裏麵,進不去的話還找什麽?!

“她說以前是可以的,但是最近密林裏總是傳來奇怪的叫聲,所以他的爺爺才讓她守在這裏。阻止好奇的遊客或者不知情者進去。”

奇怪的叫聲?易天闊一愣,隨即拿來桑毅行手上的地圖,“我們現在身處暹粒省境內,和吳哥古跡離的不遠。懷情小姐麻煩你幫我問她,從這個林子是不是能到達吳哥古跡那裏。”

“可以。”將易天闊的問話翻譯給那女孩聽,那女孩立刻點了點頭,而後又說了一大串他們聽不懂的話。

“她說我們如果想要觀光的話可以從市裏坐車過去,從這裏進去的話很危險。”

“不行,我們隻能從這裏進去。”易天闊考慮再三還是搖了搖頭,從市裏過去的話方向便相反了,而且人多不好行事,從這裏開始探察是唯一的辦法。

見他搖頭,那女孩仿佛知道了他的決定,歪頭想了想,突然她伸手拉住他,然後便拖著他往林子相反的地方跑去。

“喂!你帶我大哥去哪裏?!”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易天闊便被拖走了,張東顯連忙大叫著跟了上去,其他人麵麵相視,而後也跟著他們的方向跑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被動的被小女孩拉著跑,易天闊想用力掙開她的手卻又怕傷了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知道大家已經跟了過來,但卻始終不知這女孩究竟要帶他去什麽地方。

跑了沒多遠,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座離地的小屋,通體都是用木頭和短竹所蓋,就豎立在茂密的樹林間,門上懸掛著一條黑色的門簾,待他們走近門簾恰好被人從內掀開,之後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張蒼老的麵孔。

“你們是……”他說的是泰語,易天闊有聽卻沒有懂。

他應該就是這女孩的爺爺了,易天闊大約也猜到這老者的身份。“您好,我們是被您的孫女帶來這裏的,很抱歉打擾了。”也不管他聽不聽的懂,禮貌還是必要的。

“是中國人?”從屋子裏走出,那老者馱著背,沙著嗓子問道,這次開口說的竟是中文,不僅咬字清楚,就連讀音都分毫未差。

“是,我們是從中國來的遊客,剛剛在林子那邊被您的孫女攔了下來,請問那密林裏出了什麽問題嗎?”隨便為眾人編了個身份,易天闊隨之將心裏的疑問提出。

“哦,怪不得啊……如果是遊客的話不知道我們這裏最近發生的事也是正常的了。”在屋子外的台階上坐下,老者隨手一指地上的涼席,示意眾人坐下說話。

“大家休息一下吧。”見眾人動也不動,易天闊發話。

哼哼幾聲嗓子,老者看眾人都坐下了這才緩緩開口,而原先那女孩已跑進了屋子,出來後手裏還捧著幾杯清水,放在了他們身前。“其實也就是前幾天的事,我是這片地區的守林人,前幾天我巡視完林子周圍後就回來了,等我第二天再次巡林的時候竟發現林子周圍突然出現了大量的野生動物,它們原本應該是在林子深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全都跑了出來,而且無論我怎麽攆它們都不回去,就象裏麵有什麽讓它們害怕的東西……然後等到晚上,我們就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奇怪叫聲,像是野獸在叫,但仔細聽聽又不太像。等我再回去看的時候那些動物都不見了,我害怕的沒敢進林子,匯報給市裏那邊他們卻說沒關係,叫我不要大驚小怪……唉,我一個老頭子做不了什麽,隻能叫孫女守著,不讓別人誤闖啊。”

“您是說前幾天?那究竟是幾天前,明確的日期想的起來嗎?”禁製是會移動的,也許正是前幾天移到了這裏,所以才會搞得林子裏的動物大恐慌,動物的感應最強,突然出現那麽一個禁製,害怕的出逃也是正常的。

“唔,我想想……是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四天前。”從那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睡好過了,當然記得時間。

四天前,那還好,禁製的移動應該不會太頻繁,這幾天能找到它的機會很大。

“嗬嗬,你們想要觀光的話聽我的還是回市裏乘車從大路過去吧,從這裏進去很危險,不僅林路不好走,要是被護林人抓到了還要罰款的。”現在的遊客真是哪邊危險哪邊鑽,要他們這些護林人很是傷腦筋啊。

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易天闊答道:“我們知道了,多謝您。”

“哈哈,那就好,你們還是趕快回市裏去吧,我讓孫女送你們到大道上去坐車,晚上的路不好走,我就不留你們了。”老者爽朗地笑道,一口潔白的牙齒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耀著絲絲光芒。

眾人站起身,和老著告別後便在少女的帶領下向來時的路走去。沒走出幾步,易天闊忽然停下腳步並轉回身來,對老者問道:“您是中國人?”老人的中文說的很好。

“不,我是高棉人,隻不過在中國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才學會了中文。”老者坦白回答。

“原來如此……”他微微一笑,而後點點頭,轉身離去。

“大哥你笑什麽?”見他嘴角洋溢著抹不去的笑意,張東顯不解地問道。

“高棉人的微笑……”易天闊低語。

“什麽?”東顯沒聽清楚他的話,遂而問。

看著在前方帶路的小女孩熱情且純真的笑容,又想起那老者爽朗的大笑聲,還有那無味的清水,易天闊緩緩歎道:“高棉人的微笑……的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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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吳哥古跡
“吳哥古跡位於暹粒省境內,距首都金邊約240公裏。在公元9世紀至15世紀時,吳哥曾是柬埔寨的王都,最盛時人口達數十萬。吳哥始建於公元802年,完成於1201年,前後曆時400年。在幾百年的建造過程中,吳哥三易中心。第一次王都中心建在巴肯寺(耶輸跋摩一世時代),第二次王都中心是在巴戎寺(羅因陀羅跋摩二世時代),第三次王朝中心又定在巴芳寺(烏答牙提耶跋摩二世時代)。吳哥曾先後兩次遭洗劫和破壞。第一次是在1177年占婆人侵入柬埔寨時,吳哥遭受了劫掠;第二次是1431年暹羅軍隊的入侵,攻陷了吳哥。吳哥遭到了嚴重破壞,王朝被迫遷都金邊。此後,吳哥被遺棄,逐漸淹沒在叢林莽野之中,直到19世紀60年代才被發現,據說是一個名叫亨利-穆奧的法國博物學家發現了吳哥古跡……”讀著手上的吳哥簡介,張東顯一臉不解的問道:“我們要找的禁製究竟和吳哥古跡有什麽關係?大哥你叫我看這個又有何用?”

“東顯,有的時候你的確需要動動腦子。”桑毅行低笑道:“易兄是懷疑禁製就在吳哥古跡裏,靈氣雖然是被禁錮住了,但多少都會對周圍事物產生影響,我們如今都不知道禁製的移動是自主性的還是人為的,如果它不是有意識的自我移動,那麽分散甚廣占地極大的吳哥古跡就是那人最好的藏身地。”

“可是據簡介上麵說這吳哥古跡現存600多處,而且還分布在麵積45平方公裏的森林裏,我們要找的話範圍也未免太大了一點。”那玉牌隻指明了禁製是在這片密林裏,具體的地點卻是怎麽也看不出來。

將他手上的簡介拿過仔細翻閱著,易天闊思索半晌,道:“大吳哥和小吳哥是不可能的,那裏遊客太多,如果有異像當地政府不可能不知道的,其餘剩下的就是林子裏的大小遺跡了,我們沒有時間一個一個慢慢找,惟有大概劃出玉牌感應最強烈的地方,然後分頭進行了。”

“這樣的話我們不是要分散開來?”懷情考慮的最周全,大家一旦分散開來危險就更大了。

“恩。”點點頭,易天闊當然也想到這一點,“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現在範圍已經確定在這塊地方裏……”他點點地圖上的一塊標識,“除了來時的方向,我們分為7人一組往其他三個方向搜索,如果有發現就用‘引蜂’相互通知,千萬不可以擅自行動,明白了嗎?!”將龍紋戒指裏的‘引蜂’拿出來分給眾人,他小心地交代著。

‘引蜂’是一種方向感極強的蜂類,一旦被人用真元力催醒便會依照指示傳遞消息,據說消息到達後它也會在瞬間化為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和易天闊一組。”桑水水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徑自決定了下來,口氣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手傷也已好了大半,雖然話不多,但比起身為‘小五’時的她自保能力著實是高出了不少。

“那我就與儲先生一組。”懷情也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道,隨手指了幾個奉天弟子跟隨。

“司徒呢?你怎麽說?”儲騰也不反對,隻是開口詢問著猶如隱形人一般的司徒展。他也是奉天請來參加解禁的修真高手之一,當初也是他自願跟來的,易天闊是事後才知道司徒展和儲騰私下交情不錯,此次跟來也是為了助好友一臂之力。

原本隻是坐在那裏閉目養神,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司徒展隨即睜開眼,不緩不慢地回答:“我可以與桑兄一道。”

“我沒意見。”桑毅行應道。

“那……我們呢?”張東顯疑惑地指指自己再指指哈賴。“你們不說分三組嗎?那我們怎麽辦?”

“哈賴就跟著我們吧。”哈賴雖然不是修真者,但有些事情他們這些修真者做不到的他卻可以,再說他的自保能力太差,跟著其他人難免不會出岔子,還是跟著他安全點。

“啊……就剩我一個了?!我怎麽辦?我跟誰?!”氣得哇哇大叫,張東顯不敢相信竟然會沒人要跟他一組。

“別叫了,東顯。”桑毅行難得善心發現,“你就跟著我們,不過事先說好,如果給我們添亂子的話我立刻把你踢回來。”

“不會不會!我保證!”豎起三隻手指,張東顯感激地猛點頭。

唉……看他那一副感激到不行的表情,桑毅行不免擔心更甚,東顯的爛脾氣是奉天出名的,個性更是放出去就收不回來的那種,這次答應帶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啊。

“那就這麽決定了,三天以後不管找不找的到大家都要回到這裏,找到是最好的,如果找不到……屆時再想其他辦法吧。”禁製不止會移動,更是肉眼看不見的,也許跟它擦身而過也是無所覺。

———————————————————————————————————————

“我說易小子啊,你確定我們沒走錯路?”哈賴第十一次問道。

“沒錯。”這也是易天闊第十一次回答,剛進密林不久他們便迷了路,還好身上有玉牌,所以他們一直都是在朝感應最強的地方前進,但不知道為什麽,從兩個小時前開始玉牌的光亮就再也沒有變過了。四處查看一番,他們這才發現已經身處密林深處,來時的路也已找不到了。

耳邊傳來清脆的鳥鳴蟲叫,眼裏滿是綠意,易天闊卻始終輕鬆不了。抬頭望著稀稀落落的陽光從樹縫間射下,他再次拿出玉牌,仔細地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後方眾人見他停下也跟著止下了腳步,安靜地等待著。

“有什麽不對嗎?”桑水水探過身子,也跟著仔細觀察起來。

搖搖頭,要是能看的出來他早就知道禁製在哪裏了,還用的著讓眾人分開來找嗎。隻是,他還是有一事很疑惑……“你們說,如果當時兆戊奪走了鍾楹和魂宿,想要帶他們回來的話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要找上許久?”

“不可能,他們急等著魂宿和鍾楹舉行祭祀,怎麽可能讓兆戊浪費時間在這林子裏轉來轉去。”哈賴在祭祀山村裏待了不少時間,深知那些人的行事作風,萬萬是不會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麵的。

“那有就是說……”

“兆戊並沒有將全部說出來,又或者……打從我們進入林子之後的所有一舉一動都已在他人的監視之中。”前者很有可能,但後者……他環視著四周,悄悄地將真元釋放出,仔細地探察著周圍林子的每一個角落,久久,他收回意識,暫時放下心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哈賴急急問著。

“沒有人。”視線或許會有死角,但真元力的探察卻是無孔不入的,他可以確定這裏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那塊黑鐵牌呢?在哪裏?”第二個可能性被否決,那隻剩下一個可能了。桑水水突然想起先前看過的那塊黑色鐵牌,雖然兆戊說那是用來打開禁製的鑰匙,但她始終覺得並不是樣,也或許是她想多了,但她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那黑色鐵牌將會是他們找到禁製的關鍵。

“在我這裏。”易天闊拿出鐵牌遞給她,“兆戊說這是鑰匙,你認為有奇怪?”桑水水是奉天公認的奇才,雖然已非修真之人,但懂的絕對要比他這個半吊子修真者多的多。

“恩……”模糊地答了一聲,桑水水立刻接過,然後開始檢查起來。

和玉牌不同,黑色鐵牌明顯的大了許多,呈扇形,且上麵還刻畫著不少斷斷續續的圖案,讓人看的很是糊塗。若說是畫,卻連個大概輪廓都看不出來,若說是地形圖,卻是連個方向指示都沒有,說白一點隻不過是由幾根線條交錯而成的古怪圖形,桑水水翻來覆去也不明白那有什麽意義。

搖著頭將鐵牌還回,她冷冷地說道:“早知兆戊那惡人不會說真話,當初就應該一掌劈了他,也好過將我們耍的團團轉!”

“嘖嘖……”不以為然地摩挲著下巴新生出的胡茬,哈賴調侃道:“我說桑家丫頭啊,你已非修真之人了,別老是要打要打殺的,像我們鍾楹那樣多好,溫柔又體貼,若是再這麽凍人可是找不到好婆家的。”

“哈賴!”越說越過頭了,易天闊見桑水水臉色轉白心知是哈賴那一張臭嘴惹禍了,忙嗬斥道,“怎麽和東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也學會他那毛病了?”

“毛病?”疑惑地想了半天,哈賴還是不得其解,“什麽毛病?”他有從張小子那傳了什麽毛病嗎?

被哈賴嘻嘻哈哈的模樣傳染了,易天闊幹脆放鬆下來,別有用意地笑了笑,反問道:“你真想知道?”

用力地點點頭,哈賴靠近了些,湊過耳朵想聽個明白。

“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還不等易天闊開口回答,桑水水冷冰冰地說。

咦,真是怪了,怎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們卻知道?“你真的知道?”他懷疑地問。

“當然。”休息夠了,桑水水自石頭上站起,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塵灰,好心為他解了惑:“你最大毛病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愣了好一會哈賴才恍然明白她在說什麽,“哎呀!好歹我也比你老,是長輩,你……”他剛想抗議,卻被易天闊一把攔下。

“長輩?嗬嗬,難道你忘了她的身份不成?”若是論年紀,桑水水做他們的祖宗都足夠了,哈賴居然還跟她提長輩身份。

“啊……我還真忘了……”突然想起桑水水的實際年紀,哈賴心虛地嘿嘿一笑,“誰叫你們這些修真的人都看不出年紀,我會忘也是正常的嘛,嘿嘿……”說真的,這易小子也是一樣,大半年下來端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若硬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大概就是氣質方麵了,入定幾個月給他帶來的不隻是修為上的好處,還為他憑添了一絲修真者獨有的飄無感和沉穩,也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了。

也不理會哈賴的瘋言瘋語了,易天闊左手裏拿著玉牌,右手托著沉甸甸的黑色鐵牌,一臉困擾地始終想不通這兩者究竟有什麽聯係。

“奇怪……”無聊之餘探頭看向他手上的兩塊牌子,哈賴忽然摸著腦袋說道。

“怎麽了?”隨口應道,易天闊也沒指望他會知道這其中的玄妙。

“這牌子真的是鐵做的?”伸手敲了敲,從牌子上傳來的響聲更讓他確定了,鐵被敲擊時不會有這種似脆若悶的響聲,再說那人也不可能用一塊普通的鐵牌做為開啟禁製的鑰匙。

“你以為呢?如果不是鐵那會是什麽?”他反問。

“不知道啊……”他哪裏會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修真界古怪的東西多的去了,他隻是聽說,可見過的卻是不多啊。

“等一下……”見哈賴不停地敲打那塊鐵牌,易天闊突然想起自己煉製飛劍時似乎看過類似的礦石,在戒指裏搜索一會,他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礦體,將它與黑色鐵牌相互比較起來。

“那個……你不會告訴我這石頭和黑鐵牌是同一樣東西吧?”

易天闊忙著比較,沒心思去回答他的問題。不一會,他陡然一擊掌,忙將不遠處的桑水水喚回,略帶激動地宣布道:“我們之前想的沒錯,兆戊的確隱瞞了一件事。這黑色鐵牌是鐵製的,但這上麵的線條卻是大有文章!”雖然不曉得兆戊隱瞞這一重要線索的理由為何,但他們有必要通知主事人對他進行嚴加防範了。

“桑凡,將‘引蜂’放出去,通知大家已經有線索了,讓他們都到這裏來。”指使著奉天弟子將人召回,易天闊隨即不顧形象地搖頭大笑起來。

哈哈……他還以為有多隱秘……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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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浮光線圖
“人都到齊了?”審視著匆匆趕來的眾人,易天闊出聲問道。

“還沒。”其中一名相貌頗為出眾的年輕男子回道:“奉天弟子中有兩人不見了,他們分別跟著儲先生和少主事,但卻是在同一時間失蹤的,我們找過許多地方都不見他們,無奈隻得先回來報告。”

“有人失蹤?!”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禁製裏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托著下巴,儲騰同樣一臉憂慮:“他們一直都是跟在我們後麵的,但不知道怎麽的就不見了蹤影,如果是人為的,我們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

“恩,儲兄說的對,我們也是同樣沒有察覺到,直到你放出‘引蜂’通知我們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人。”桑毅行點頭附和,始終弄不懂好端端的一個人是怎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的,這實在說不過去。

“你們之前走過的地方都已經尋過了嗎?還是沒找到?”林子那麽大,也許不小心迷路也是有可能的。

“都找過了,況且那兩人身上也有‘引蜂’,如果真的迷路了不可能不放出‘引蜂’來求救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已經遭遇到什麽危險了,不是他們不想求救,而是根本無力求救。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儲騰不認為停在這裏是個好主意,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每過一分鍾他們找到禁製的機會就越渺茫,禁製藏在這廣闊林海之中,豈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奉天弟子留下兩人在這裏守著,如果有那兩人的消息立刻用‘引蜂’通知我們。其餘的人都跟著我走,時間緊急,一邊走我一邊將詳細情形告訴你們。”不假思索地,易天闊如此說道。現在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候了,想要早日解決麻煩就得加快腳步,禁製隨時都有可能移動,想來那人也該等的不耐煩了。

“明白!”眾人點點頭應聲,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們不可能留下來尋人,惟有企求他們平安無事才好。

“易兄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已經找到了禁製所在?”在林間穿梭著,無數道身影以快不可及的速度不斷向同一個方向前進,腳下一頓便已躍出數十米遠。領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身著白色上衣的年輕男子,身形雖然矯健,但臉上透露出的神色卻是十分之嚴肅,隱約可窺見那一雙漆黑的雙眸裏散發出的陣陣寒意。

腳下前進奔跑的動作不停,易天闊不似其他人的氣喘籲籲,一派平穩地答道:“雖不中亦不遠矣,你們還記得那兩塊令牌吧,兆戊說過玉牌是用來尋找禁製的,而黑色鐵牌則是用來開啟禁製的。”

“他的確是如此說過。”奉天曾問過他不止一次,回答都是同樣的。

“其實並非如此……”頭也不回的,易天闊身形一轉,隨即向左邊奔去,邊跑邊解釋:“兆戊曾說過這塊黑色的是鐵牌,但事實上它卻是用一種名叫‘浮光’的金屬合製而成,外表雖和黑鐵無異,但實質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浮光’在地球上是沒有的,它的最大特點就是能浮在光亮之上,如同樹葉漂浮於水麵,它一般被用做煉製飛劍,但因稀少罕有,所以很少有人能夠得到,我也是在無意中發現其中的不同,才想到兆戊可能在說謊,我們之前都被可以提前找到禁製的事迷惑,太過於相信他了。”兆戊為人陰險狡猾,這是他早就已經知道的,但萬萬不料他的用意會是如此奸險,他們如果沒有解開這其中的秘密,定會在徘徊在禁製之外不得而入,而奉天為了解禁更是可以不遺餘力,他則正好借機甩掉自己主人的追殺,兩虎相鬥必有損傷,他等的想必就是這個結果了。

聽了半天也不懂他的意思,張東顯略微喘口氣,快速地讓真元力恢複著,開口詢問:“大哥是說兆戊一直都在說謊,我們白白浪費了這麽多天都是因為他沒有把找到禁製的真正方法說出來?”

“不錯!”將兩塊牌子取出,易天闊看也不看一眼便隨手將其丟給身後的張東顯。“你將兩塊牌子疊在一起試試。”

“不行……”合不起來,無論他怎麽用力也無法將兩塊牌子合在一起,換個方向試也一樣。

“你再試試看將真元力輸進玉牌裏。”

“發……發光了……”有點吃驚,張東顯歎道:“大哥,接下來該如何?”本來以為玉牌隻有在感應到靈氣的時候才會發出指示,誰知真元力也同樣可以讓它發光。

“既然叫浮光……是不是這樣?”快步移動到張東顯的身邊,桑毅行伸手取過黑色牌子,將其放在玉牌之上……慢慢的,黑色牌子在眾人的注目下浮在了玉牌之上,穩穩地如同粘合了一般,即使在顛簸的跑動中也沒有從玉牌上掉下來,黑色牌子的一頭宛如指南針一般直直地朝著一個方向,牌身上還刻畫著一道道路線,指引著他們前方的路。

“上麵……有圖!”眯起了眼睛仔細觀察著,桑毅行叫道,此時的他驚訝地完全沒了平日裏的沉著穩重,陽剛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已經找到禁製了?!

“上麵真的有圖?是禁製所在?”不感置信地搶了過去,桑水水的冰冷臉龐在看到黑色牌子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線條圖時也泛出了一絲絲笑意,她終於知道易天闊之前為什麽會那樣大笑了,原來找到禁製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般難,他們隻是被困在兆戊的謊言中跳不出來罷了,如果真的心思細密一點的話這樣的區別是早就該看穿的才對。

儲騰等人亦是高興萬分,懷情一躍縱身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麵,轉看向易天闊,讚許道:“易先生果然厲害,這‘浮光’連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能看出兩者間的不同之處……不過有地圖就好,這林子大的驚人,再這樣胡亂找下去隻會白白浪費我們的時間。”

“客氣了,其實最先發現黑牌有問題的是哈賴,我也是跟著才想起來有‘浮光’這種東西的。”不太習慣聽見懷情的讚賞,易天闊隨口應了聲,又道:“如果我走的沒錯,前麵不遠就應該是禁製的所在,大家小心點,放出飛劍警惕。”他首先喚出了自己的飛劍,雖然它的威力並不如其他現成法寶,但怎麽說也是他煉製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法寶,且也是他的本命飛劍,他還是較習慣用它來防身。

眾人應了聲,隨即跟著放出了自己的飛劍,一時之間林子裏光芒大作,耳邊不時的傳來嗡嗡的劍鳴,眼裏滿是絢目的亮麗的彩色劍花,照得密林光彩異常。

像是在炫耀一般,張東顯同時撒出了‘散彌罩’,將自己和桑水水罩在了裏麵,卻不料佳人身形一轉,轉眼便跳出了‘散彌罩’,自故自地放出了自己的法寶,瞧也不瞧他一眼地繼續前進。

摸了摸鼻子曉得自己討了個沒趣,張東顯也不生氣,自嘲一聲撤回了法寶,小心地跟著桑水水向前奔去。桑水水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想要融化她還需要多些時間啊……

“起霧了!”忽然有人叫了一聲,眾人四處瞧了瞧,才發現前方的確是有一團灰白色的氣體在朝他們的方向擴散而來,來勢之迅速讓他們不免吃了一驚。

“不是霧,大家小心,那大概是禁製裏的靈氣被積壓太多而泄露出來的氣體,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暫時不要太過靠近,都停下來!”停下腳,易天闊大喊,眾人聞言均險險的停在了那霧的前方,小心翼翼地盯著它,不敢有半絲大意。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怎麽好象是在爬著過來的?”看著那‘霧’下的隱約影子,儲騰疑惑道,順勢倒退了幾步,原本還在數米開外的霧體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腳邊,教他不得不後退。

“我先看看。”排開眾人,易天闊指示桑水水將他們帶到遠處,而後取出‘玉尋’,將上麵的神獸炎棲喚出,吩咐道:“炎棲你去看看那氣體裏麵有什麽東西。”

“古古”叫了一聲,炎棲跳著進入了霧氣之中,轉眼失去了蹤影。

“大哥你又把那小家夥放出來了……”還記得上次在水底的“水之裂魄陣中”見識到炎棲吞掉那根百十米長的“水魄”結晶,張東顯就看傻眼了,嗬嗬,還知道那小家夥這次又會有什麽驚人的表現。

“恩,炎棲是神獸,讓它先進去探探是最合適的。”神獸的定義就是比他們這些修真者厲害很多,他相信這點小小的霧氣是傷不了炎棲的,隻要它別再像上次一樣放出去不知道回來才好。

“哈哈……那小家夥最貪吃了,要是找到好吃的恐怕就會忘了回來了。”毫不客氣地取笑著炎棲,張東顯想起那“水之裂魄陣”被破掉的原因就鬱悶,堂堂一個修真者居然要一個畜生來救,雖然對方是神獸一階的,但怎麽說也太丟臉了一點。

“它回來了!”沒人理會張東顯,每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霧氣,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麽。不久,霧體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一身碧綠的絨毛在灰白的霧氣下顯得格外醒目,當它晃悠晃悠地出現在眾人身前時,嘴上還叼著一塊磚石,大小正好被炎棲那一張大嘴咬住,大約有兩個成人的手掌大,似乎是霧氣裏的東西。

甩了甩一聲的濕淥,炎棲將口中之物丟在易天闊手中,搖晃著尖長的耳朵輕喚幾聲,乖巧地爬上了主人的肩膀,撒嬌似的趴在上麵摩挲著。

琢磨著手上的磚石,易天闊笑道:“沒錯了,裏麵是有東西在,我想應該是遺跡古城一類的。”隻有這種地方才適合禁製隱藏,吳哥遺跡雖然名聞天下,但誰也不會到這種密林裏來觀光,藏身在這裏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那就是說我們能進去了是不是?!”著急地問著,張東顯真想第一個衝進去,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他有種直覺,這次的解禁絕不會再像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了,易天闊的出現已經改變了太多事,解禁一事也已經超出了他們先前的料想,變數太多,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炎棲說沒問題,那霧氣隻是靈氣的混亂造成的,對修真者沒什麽影響。”易天闊已經能和炎棲做短暫的交流,所以能知道炎棲在說什麽,將它的話轉達出來,他隨即指示道:“留幾個人在這裏接應後麵的人,少數幾個人跟我進去,奉天和佛宗的人來了之後就讓他們從這裏進入。”人多反而礙事,況且他不想做太大的犧牲,那些元嬰期以下的奉天弟子能不進去是最好的。

安排人留下後,易天闊帶著剩下包括桑水水、哈賴在內的十二人鑽入了霧裏,待眼前全部灰白一片之後,他方才適應地四周打探起來。

略帶蒼白的空間沒有一絲生氣,自他們進入後才發出一些細微的波動,不知是靈氣再次混亂了還是怎麽,易天闊總感覺身邊的氣壓越來越沉,悶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而蹲椐在他肩膀上的炎棲卻是一點事都沒有,照樣摩挲著他撒著嬌,開心的模樣可愛萬分。

“大家還好吧?”大聲呼喚著,眼睛看不見,易天闊隻得放出真元力感應著四周的同伴。

“還好,隻是胸口很悶,我怕再不出去就要喘不過氣來了。”桑毅行高聲回答。

“我也是一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哈賴一手撫摩上手腕的鏈珠,開始念起密宗不傳之密咒。

在密咒念完的那一瞬間,他手腕上的鏈珠轉而發出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將哈賴整個人罩在了裏麵,那就是易天闊所羨慕的力量,比起修真者那強大到恐怖的摧毀力量,這種類似於再生的力量更是他所想要的。

“大家朝著光走,千萬不要走散了。”望著不遠處的一點微弱光亮,易天闊大聲招呼著,直覺告訴他,他們已經找到那個該死的禁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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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霧下小城
“這是……”瞪大了眼,在場眾人無不發出了驚歎之聲,放眼望去,一幕別與他處的景色驟然浮現眼底。

經過無數歲月洗禮所殘留下來的磚瓦礫片,綠色的藤蔓植物爬滿了每一個角落,即使放眼去看也望不到邊的古代遺跡,在迷茫霧色的掩蓋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迷夢般的美。

“是吳哥。”輕聲地低語著,桑毅行走向前去用手輕撫著牆壁上那沉積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塵埃。“禁製真的在這裏?”這句話是對著易天闊說的,難以置信他們找尋了已久的禁製會藏於此處。

摸了摸炎棲小小的腦袋,易天闊輕聲地對著它說了幾句,而後隻見炎棲靈巧地跳小了他的肩頭,一溜煙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速度足可擬比閃電之迅。“我已經讓炎棲去找尋靈氣泄露的地方,我們暫時還不知道禁製究竟是什麽樣的,隻能這樣去找了。”炎棲是專吃珍奇異寶的神獸,在這麽小的範圍裏想要找到靈氣泄露的地方並不難。

雖說已經穿過了霧團,但身處在這小城裏還是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用飛劍在身體周圍閣出一層氣壁,易天闊隨即朝著一處殘壁走去。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離禁製不遠了,但他可以肯定禁製並不會輕易的就被他們找到,而且這個被霧氣所掩蓋的小城,恐怕也沒有表麵上所顯示出的那麽平靜……

“這裏也是吳哥的一部分,但地圖上卻沒有關於這個地方資料。”手捧著旅遊地圖,張東顯翻了又翻也始終找不到他們身處的位置介紹。

“這裏處於密林深處,一般旅遊部門是不會將這樣的地方當做觀光點的。”獨特的景色固然重要,但旅客的安全更重要,這樣的古城雖然很有賣點,但相對於大小吳哥而言,這樣的景色還是搬不上抬麵,更何況這樣的小城遺址在高棉附近還有很多,政府是不會把錢花在這裏的。

“沒錯,這個林子太深,要迷路是很容易的。”連他們這些修真者一開始都被搞的昏頭轉向,更何況是那些普通旅客。

“炎棲回來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懷情突然插道,她可沒有那樣的好心情去欣賞什麽古跡,當務之急找到禁製所在才是最重要的。

“找到了?”看著跳上自己肩頭的炎棲,易天闊微笑著問道。

“古古、古……”炎棲叫的有些急促,身上碧綠的的絨毛也因為沾上了霧氣而濕了,它不停地叫喚著,一雙細小的眼睛散發著一股易天闊很是熟悉的渴望,那是炎棲見到食物時才會有的眼神。

“恐怕是找到了沒錯。”張東顯也知道炎棲貪吃的性子,所以見到它這樣就知道炎棲又找到好吃的了,而對於神獸來說,能稱之為美食的就莫過於靈氣了!

“我們跟著炎棲走,大家小心周圍。”伸手拍拍炎棲示意它在前方帶路,易天闊隨即傳音給每一個人,吩咐大家注意安全。也許是他太過在意了,但防備之心不可無,按照那些人的作風是不會給他們留一點慈悲的,凡事小心總是沒錯。

跟著炎棲,易天闊等人在殘破的城市裏穿行著,身邊不斷退去的高牆壁瓦,一切都在訴說著這個城市過去的繁華和富饒,遠遠望去,精美的佛塔以及眾多的石刻浮雕屹立在這小城的中央,顯得蔚為壯觀。佛塔全部用巨大的石塊壘砌而成,上麵刻有各種形態的雕像,有的高達數米,生動逼真,教人忍不住產生一種仰慕崇敬之情。

不多時,他們已在炎棲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小城的最中央。吳哥人敬神佛,所以一般在城市的中央都會建造佛塔以示敬意,而炎棲所發現的靈氣最多的地方也正是在這高聳入雲的佛塔之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眾人無不渾身一震,感受到了全身被靈氣包圍住的舒適,那是前所未有的,百年來靈氣被他們視為珍寶,像現在這樣沐浴在充足的靈氣之中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進入佛塔之中,靈氣越發的充足起來,也能清楚地感應到靈氣不斷地流動,擠壓和消失的過程。

“如果沒有那該死的的禁製,我們又何需忍受沒有靈氣之苦?!”突然有感而發,桑毅行狠狠說道。這八百年來他看到無數的族人因為資源緊張而不能修真,最後一個一個的在他們的麵前生老病死……奉天並不是一個純正的修真門派,自從靈氣消失之後許多地球上的修真門派就已經舉門遷移止其他星球了,所以真正說起來當時的奉天也隻不過是個‘烏龍門’罷了,能發展到如今這種地位也著實不易。

“這次我們有的是時間,不用擔心,‘他’跑不掉的!”明白他的意思,易天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炎棲在幹什麽?”哈賴最受不了的就是拖遝,第一個跑在前麵跟著炎棲,看見它突然對著一扇石門大叫,所以很是奇怪。

“古古古!”尖細的嗓音一聲高過一聲,炎棲用它的小爪子不停地扒著身前的石門,著急的模樣很是讓人莫名其妙。

“它說靈氣就是從這門裏麵泄露出來的,雖然很少,但它是不會找錯的。”易天闊替眾人翻譯,接著跨步走到那高約三米的石門前,伸出一隻手試了試,卻不料被一股力量給震了回來。甩甩發麻的手臂,易天闊不想這石門上也被人下了結界,想必禁製真的就在這門後了。

“怎麽樣?”擔心地看著他的手臂,張東顯緊張地問道。

“隻是小結界,不礙事。”運起真元,易天闊伸手用力一拍,一掌擊在石門之上,隨著門上光暈的不斷變化,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情。

“啪地”一聲,如同琴弦斷掉的聲音響徹佛塔,清脆而激動人心,眾人緊張地看著易天闊緩緩地將手從石門上拿開,而後石門便自動地打了開來……

“厲害!”瞧得目瞪口呆,哈賴像看馬戲敵的差點就沒鼓掌叫好。修真者的名堂就是多,看得他是眼花繚亂啊。

“其實要解開這種小結界並不難,隻要知道他的排列構造,很容易的就能用真元力將它擊破。”拍去手上的灰,易天闊笑了笑,手握半蝶飛劍第一個朝門裏走去。

“嗬嗬,說的容易,我哈賴可第一個做不到啊。”跟著走了進去,哈賴還不忘大歎兩聲,誰叫他不是修真者來著,做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想要學會這個還不容易?等你入贅到桑氏以後就拜我大哥為師,讓他教你不就得了。”張東顯一向喜歡開哈賴的玩笑,自從知道他和桑氏的某位大嬸有譜後就再也沒停止過對他的戲弄,哈賴倒也好,心情愉快的時候就回兩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個相應不理,叫張東顯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嘿嘿,得了吧,我要是做了修真者還不得被我們密宗現在的宗主拎回去好好再教育一番?我可沒那麽傻,要學還是你學吧。”哈賴也不笨,雖然很羨慕他們這些修真之人,但也不會做出那種背叛自己門宗的事,拜師?還是算了吧!

沿著佛塔的第一層通道走著,兩邊班駁的牆體已經出現了裂痕,看樣子離倒塌也不遠了,陰暗的通道裏不時地傳來遠處‘滴答滴答’的水聲,眾人的眼神裏滿是謹慎,耳朵邊卻得忍受著哈賴和張東顯你一言我一語的嬉鬧。終於……

“別吵了!安靜點!”桑毅行聽不下去了,都什麽時候了,這兩個人怎麽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還這麽吵吵鬧鬧的像什麽話?!

“我哪有……”

“什麽人?!”張東顯的狡辯還沒完,便聽見易天闊一聲大吼,叫他忍不住嚇了一跳,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他們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男一女,正好擋在了唯一的一條通道前,滿目冰霜的瞪視著他們。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們才是!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那男人開口,語氣裏有一種穿不透的寒冷,低沉的嗓音也不停地在佛塔裏回響著,敲擊著眾人的耳膜。

“這還用問嗎?”易天闊像是看傻瓜似的看著他們,知道這兩個人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麽,“禁製真的在這裏啊,看來我們沒找錯了。”他悠閑地說著,眼神意有所指地飄向了他們的身後。通道的最頂頭就是一處寬闊的石廳,那裏應該就是禁製所在了。

拿出那兩塊牌子,易天口有意地在他們眼前晃了晃,“你們是不是在想回來的為什麽不是兆戊?”

“你既然有他的令牌,那他自然已經落入了你們手中,沒有用的廢物主人是不需要的,有我們在這裏,你們一個也別想過!”那女子冷冰冰地說著,手上的一雙細劍已隨著她的話來到了易天闊的眼前。

“呼!”很是危險地側身躲過,幾根發絲從細劍的邊緣落下,易天闊大呼道:“還好我早有防備,不然準被你刺到。”那女子的速度很快,快到你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她的雙劍便已到了你的身邊。

“沒時間跟你們玩!”想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易天闊也懶得再和他們羅嗦,她的速度快,他也不慢,還不等那女人失手後移回原位,他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半蝶飛劍一個轉彎,劍柄已重重地敲在了她的背上。

“啊!”尖叫一聲,那女子不顧手上的細劍掉落了一隻,連忙半彎著腰躲到了同伴的身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仿佛不太敢相信竟有人能趕得上她的速度。

“別這樣看著我,我承認,若不是用瞬移,我的確是追不上你的。”易天闊嗬嗬一笑,臉上帶著幾分戲謔,那女子的表情怎麽好象見到鬼似的,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

“你已經到了出竅期?!”那男子也同樣大吃一驚,據主人所說地球除了那幾個冥頑不靈的老家夥和龍門的幾個人外應該就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真者了,怎麽這個時候會突然冒出個毛頭小子來,看他的樣子還很稚嫩,怎麽會已經是出竅期了?!

“哈哈,我大哥為什麽不能是出竅期?真是怪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大哥天資聰穎,所以修為進步神速嗎?!”張東顯說的很是自大,他向來對這種冰冰冷冷的人沒什麽好感,所以說話也跟著不客氣起來……當然桑水水除外啦!

“哥哥……我很疼啊……”還不待那男子回話,那被易天闊用劍柄打到的女子已經跪倒在地上呻吟出聲,臉色也不似方才的紅潤,滿目一片蒼白。

“小妹……你剛剛做了什麽好事?”見自己的妹妹疼成這樣,男子遂而大怒,指著易天闊大吼。普通的撞擊是傷不了修真者的,更何況小妹已經是元嬰後期,被劍柄撞一下便疼成這樣是很不尋常的。

“我可什麽都沒做,隻是用劍柄打了她一下而已……”易天闊很是無辜的揮了揮手上的飛劍,特別將劍柄抬給他看,卻不想這一看卻看白了兩張冰冷無顏的臉。

“封元咒!”一眼認出了那劍柄上所刻的圖案,男子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妹妹為何會疼成這樣,‘封元咒’是專門用來對付修真者的一種密咒,饒是他們精通結界咒術也無法將其撤去,這種咒隻有施咒本人才可解,若是強行去破,也隻會加劇中咒者的痛苦。

“看過西遊記沒有?上麵的孫悟空被唐僧用咒鎖著,所以不敢造次,‘封元咒’也是一樣,我無意讓她痛苦,隻要你們不加以阻攔,我自然會替她解開。”能一眼就認出‘封元咒’的人對結界一定頗為了解,他現在知道那個人派這對兄妹看守在禁製外的用意為何了。

“你做夢!”雙手一展,那男子憑空在身前劃出了一道通明的牆壁,繼而咬牙憤道:“能闖你就闖,少說廢話!”

搖頭大歎,易天闊隻消看一眼便知道他所造的是什麽類型的結界,隨手一揮,半蝶飛劍便自動的飛了出去,一劍劈在了那透明的牆壁上,頓時,“咯啦”聲不絕於耳,不出幾秒鍾,那透明牆已碎成了一片一片,還不等落到地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若不是我兩為了維持禁製消耗掉太多力量,又何故會被你如此緊逼!”男子眼見自己費心所造的結界被毀,不甘地吼道。

“禁製是你們所造?”張東顯驚訝地叫了出聲,他好象聽到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內幕。

“你們想知道什麽?以為我們會說?!”這男子似乎不像兆戊那般的貪生怕死,但這樣也不利於他們,易天闊倒希望他像兆戊那樣,一嚇就什麽都說出來了。

“哥哥……”似乎是疼的受不了了,女子揪緊了哥哥的衣擺,小聲地喚著,額角上滿是汗珠,臉上也沒有了方才的寒冷,此時的她正受著‘封元咒’的束縛,元嬰就如同被人用繩子勒住一般痛苦。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很殘酷,但卻實在不為是個最有效的手法,所以易天闊狠了狠心,還是將從玉瞳簡裏學來的‘封元咒’刻在了半蝶的劍柄上以備不時之需。

“小妹,我們不能出賣主人,你是知道的。”望著妹妹痛苦的神色,男子端是心疼萬分也不肯將身後的路讓出來。

“為什麽要和他說那麽多?”桑水水見他們久久不肯讓開,耐心全無,走上前來便想用闖的。

“想進去就先殺了我!”快速地移至桑水水身前,男子毫不猶豫地打出一掌,直逼她的麵門而去,自己妹妹所受的痛苦,他也要這個女人嚐嚐!

“要打和我打!”張東顯見桑水水有危險,一個猛子也撲了上去,飛快地伸手攔下那男子的一掌,回身說道。

“誰要你多事!”將張東顯推到一邊,桑水水嬌喝一聲,隨即放出自己的法寶對著那男子攻去。雖然已不是修真者了,但桑水水的身體裏似乎還隱藏著另一股能力,修真之人所用的法寶她亦能夠勉強的應用,這也是主事人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的事。

水藍色的紗裙在半空劃出無數藍影,隨著桑水水的控製,另一抹藍色的光影如同利劍一般穿梭在窄小的空間裏,交錯著向那男子逼近,“呼呼”聲不絕於耳,聽在易天闊耳裏卻是心驚肉跳。

“都給我停手!”來不及攔下那藍光,易天闊隻得一把攔住桑水水欲撲上前去的身影,大吼道:“你瘋了嗎?在這種地方用法寶攻擊會讓大家都被活埋的!”佛塔的建造如同五瓣蓮花交疊在一起,他們現在身處的最低層正是這佛塔最重要的底基之處,法寶攻擊可是極具毀滅性的,一個不好別說是找到禁製了,恐怕被活埋了都不稀奇。

“你們也會怕?!哈哈……”男子突然放聲大笑,躲也不躲地任由那藍色光劍對著自己刺來,那笑聲裏有著諷刺,還有著一種臨死前的不甘……

“快讓它停下來!”易天闊眼見他身處的地方便心知大事不好了,萬一這地方倒塌了,他們被活埋倒不打緊,但禁製恐怕就不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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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禁製開啟
“不行!已經停不下來了!”沒有了真元力,雖然還是可以操控法寶,但精確還是稍差的,桑水水一旦放出了法寶,那即是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更何況那法寶是桑莫道所送,威力比起一般的寶器還要厲害,所以饒是她用盡全力也沒辦法叫它突然停下來。

“開什麽玩笑!”低咒一聲,易天闊飛身上前,試圖將那道藍色劍影擋下……那男子所站之處很明顯的就是這座佛塔的主柱,若是那根柱子被毀,不要說他們,就是禁製也會被深埋在廢墟之下,屆時想找又談何容易。

眼見易天闊想擋下飛向自己的攻擊,那男子雖有絲驚訝,卻也知道他的用意已經被看穿了,既然沒有能力擋下他們,那麽即使要毀掉這個地方,他也要試上一試。眼神閃爍間,他也直直地迎了上去,刹時,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半空交會,藍色的劍影也已插到了兩人中間,迸發出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

手心蓄滿了真元,伸手一把抓住那道不停散發出強烈寒意的藍光,易天闊不顧手上的陣陣刺痛,咬牙反手一揮,將法寶扔回給了桑水水。

“為何要如此愚忠?!”耳邊已經聽不見眾人的驚呼,易天闊一拳擊在那男子的左肩,刺眼的光芒依舊環繞在他們四周,讓他不得不得緊閉起雙眼,大吼問道。

“你不是我們,又怎會了解我們的難處?!”那男子也不示弱,憤而回道,另一隻拳頭也跟著揮向了易天闊。

側身閃過,易天闊橫腿一掃,一腿劈在他的腹部,讓那男子吃疼地彎下了腰,“你也是修真者,為何要如此為難他人!”修真者對靈氣的需求就猶如食糧一般,少了靈氣的支持又有多少人能夠繼續下去,奉天的逐漸衰敗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我、我隻知道、要忠於主人,其他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痛地直不起身,男子依然不肯讓開身後的路,眼看自己的妹妹已經疼地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不免怒從中來,再一次地飛身朝易天闊攻去。

“趁我纏住他的時候你們先進去!”麵對著一個不怕死又讓他下不了重手的人,易天闊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他看的出這對兄妹並不如他們的外表那般冰冷凶惡,隻是太過愚忠,以至於始終意識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那你呢?”張東顯有點擔心,那男人好象不要命似的跟大哥拚命,他能應付的了嗎?

“他能應付的了,我們先進去。”桑毅行知道易天闊的能力,所以並不擔心,直接拉了東顯便走。

“休想進去!”雖然被易天闊纏住,但那男子依然試圖擋住入口,卻不料一個橫空劈掌,讓他不得不閃開了身子,空出了身後的通道入口。“混蛋!”見他們一個跟著一個消失在通道的盡頭,男子知道已經攔不住了,頹然收起拳,他狠狠說道:“算你狠!你們人多勢眾,我們兄妹認栽了!”原本隻是出來加強禁製的能量,誰知竟會遇上這麽些人,如今他想不認輸都不行了。

“你妹妹已經到極限了,你是想要照顧她還是繼續打下去?”易天闊也停下了手,第一次這樣和人動手打架,還真的是很過癮,身體裏好象有一股熱氣直衝上頭腦,很是暢快。

“我好象已經別無選擇了吧!”人都已經進去了,他現在還能怎麽樣?!主人是不會原諒失敗者的,他和妹妹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的妹妹,易天闊走上前去,道:“我幫她解開‘封元咒’。”

“你會那麽好心?”狐疑地看著他,男子實在很難相信剛剛和他動手拚命的人此刻會主動要求救他的妹妹。

“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相反的,這兩兄妹對他們倒是處處充滿了敵意,那個‘背後人’給他們洗腦得很徹底,讓他們分辨不出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是非黑白也被混淆了。

將手覆蓋在那女子的額頭上,易天闊閉上眼,緩緩地將真元輸入她的體內,小心地將‘封元咒’解去。其實下咒就如同將繩子打起一個結,一般來說要解開結就必須知道它的綁法,‘封元咒卻不同,它就猶如一個被綁死的解,惟有下咒之人才知道它的解法,所以若是易天闊不願意,那就沒有人能替她解除痛苦了。

“哥哥……”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那女子發現元嬰的疼痛已消,剛想開口,轉臉一見易天闊,便一臉大怒,大聲叱嗬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我的元嬰怎會那般的疼痛?!”

“沒有,我沒對你做什麽。”舉起雙手,他現在可是手無寸鐵,連飛劍都收起來了,哪裏還能對她怎麽樣。

“你的那些同伴呢?都到哪裏去了?難道說……”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三人,其他的那些人呢?都到哪裏去了?怎麽她隻昏倒了一會功夫,事情好象已經發展到控製之外了?!

麵對妹妹的疑問,男子僵硬了一張臉,瞪視著易天闊,久久地不說話。

“他們……已經進去了?”料到結果會這樣,女子刹白了臉,不安地抱起雙臂,想起了主人那可怕的懲罰。“哥哥,我不想被關進那個地方……”她喃喃地說道:“我們該怎麽辦?”主人最痛恨的就是失敗者,他們該怎麽辦?

“不用怕……哥哥會保護你的……”語氣裏帶著不確定,男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對易天闊說道:“你們真的想解開禁製?”

點點頭,易天闊笑道:“很明顯是。”

“我勸你們還是死心的好,主人設下的結界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解開的,奉天和佛宗已經嚐過苦頭了,你們何不現在就回去,也可避免枉送性命。”那女子冷冷的開口,既然哥哥不想讓他們死,他們又何苦非去不可,主人的厲害他們最是清楚,就憑這些小子,絕對是有去無回的。

“你在勸我?”他的話中沒有惡意,但卻無法打消他們的念頭。

“是,我是在勸你。”他看的出來那些人全都聽眼前這個男子的,所以他才會如此苦口婆心地勸他,主人的威嚴已經深深地植入了他們的心,不僅無法背叛,就連一點點的反抗都是不容許的。但若是要他看著無辜之人送命,這也是辦不到的。

唇邊扯出一抹虛無的笑容,易天闊反問:“若我不同意呢?”

“那就沒辦法了。”男子搖搖頭,後退數步,與妹妹交換了一個眼神,仿若下定了決心,一掌往後打去……重重地擊碎了身後的一堵石牆。

“你們……”望著他們堅定的雙眸,易天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們真的寧願毀掉佛塔也不願他們解開禁製!

地麵在搖動,四周的牆壁上開始掉落下大大小小的碎石,那根被一掌打裂的柱子亦越裂越大,看來不多時便會徹底地倒下來,而那時,也是整座佛塔化為廢墟之時。

“你們該知道的,這樣根本傷我不得。”修真者又何懼這些碎石爛瓦,隻是禁製就……

“我們知道。”淡淡地說道,那男子偕同自己的妹妹立於石柱前動也不動。“但若這佛塔一倒,禁製也會移去別處,你們想要找恐怕也來不及了。”

“你!”易天闊一愣,隨即轉身朝通道的盡頭奔去,張東顯他們已經進入,他必須在佛塔倒塌之前開啟禁製,否則……

“聽我一言……”背後傳來那男子的聲音,“主人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若還珍惜性命,趕快走吧。”而他們兄妹,也該親自去向主人請罪了。相互對視一眼,兄妹兩人苦笑著掐動靈訣,轉眼便消失了。

走?!怎麽可能!頭也不回地,易天闊一個瞬移出現在了通道盡頭的石廳中,眼見大家平安無事地站在那裏望著自己,他點點頭,開始迅速地環視起四周來。

偌大的石廳裏依照吳哥特有的建築風格被規劃為前後兩部分,最中間的地方供奉著‘婆神’,神祠周圍有守護神石雕一對,兩側牆上刻畫著手持長矛的武士,及仙女的浮雕,鏤花石柱和石碑將石廳裏裝飾的古色古香、威嚴異常,叫人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鼎盛的吳哥王朝。

“佛塔要倒了?”廳內眾人感受到地麵不同尋常的震動,忙不迭地皺眉問道。

“恩,他們也許是在通知那人,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佛塔一倒,那人必定會知道有人闖入,那兩兄妹……唉,愚忠的確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啊!

視線停留在供奉‘婆神’的神龕上,易天闊揮劍將一塊由廳頂落下的巨石斬成兩半,走近仔細觀察著,不意外地發現座基下竟有著和黑色令牌一般大小的凹洞。

“要不要把那黑牌放進去試試。”張東顯也看見那個凹洞了,於是出聲說道。

“一般來說吳哥的浮雕內容多是記載古代高棉人民的生活情景和抵禦外族侵略的戰鬥場麵……”細細瞧著那低基上的浮雕,易天闊喃喃自語道。

張東顯愣了一下,有點迷糊了:“什麽意思?”這和他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你是說這座神祠被人動過了?”對頭上落下的碎石視而不見,儲藤走上前來看了一下,大約明白他說的話用意為何了。

“恩。”點點頭,易天闊發現那底基上刻畫的竟是修真者慣用的圖案文字,與吳哥浮雕的內容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所以猜測那禁製真的是修真之人所設……但他的目的又是為何?還有,他哪裏來那麽大的能耐,竟能做到如斯!

“雖然是修真者的文字,但我卻看不懂,你呢?”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那些浮雕的意思,桑毅行搖頭問道。

地麵搖晃的越來越厲害,石頭鋪成的地麵已經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朝外望去,他們原先身處的通道已經被掉落的巨石覆蓋,好在現在的石廳是這佛塔的最中央,所以多少還能再撐上一段時間。

“是結界,如果沒有鑰匙它就會自動開啟。”底基上的圖案和文字是如此說的,但誰又能料到那人還會有什麽陷阱,易天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中的黑色鐵牌往那凹洞中一按,接著退了開去。

當黑色鐵牌接觸到那凹洞的那一瞬間,神祠也出現了驚人的變化,婆神的神像突然緩緩地動作起來,掐成了蓮花狀的手直直地伸展開,一手向下,一手平放,全身散發出了無數道耀眼金光,顯得無比華麗尊貴,莊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不可見的微笑,四周的牆壁也不再向下坍塌,而是一點一點的向內閉合起來,偌大的空間頓時小了一半。

“真、真是誇張!”吐吐舌頭,張動顯嘲道。不就是個禁製,居然把這些神啊佛的也搬出來炫耀一番,那個造出禁製的家夥是不是大腦有毛病啊?!

“你給我閉嘴!”哈賴雖屬於密宗一門,但自小倍受神佛之論的教導,所以麵對著婆神的神像他是萬萬不敢有絲毫不敬的。

雙眼一翻,張東顯剛想回敬他,卻不想收到了桑毅行的一記眸光。幹笑一聲,他聳聳肩,頓時沒了話,嘖嘖,毅行這家夥,還真是越來越有主事人的氣勢了。

耳邊傳來了細微的響聲,易天闊明白禁製已經被開啟了,快速地用真元催醒一隻‘引蜂’放出去,而後大聲地招呼眾人圍成一圈,還不等他的話音落下,那神像驟然光芒大做,一瞬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閉緊了眼,身子重重一墜,陷入了平靜如昔的石頭地麵中,轉眼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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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使禁臠
“嘶!”額頭上陣陣的刺痛讓易天闊緩緩睜開眼,迷茫地看見眼前一片漆黑,他好半天想不起身在何方。直到感覺到有人走近,他這才警惕起來。

“你醒了?”耳邊響起好聽的女聲,一隻纖細修長的白皙小手隨即撫上了他的額頭。“你還好吧?眼睛能看見嗎?能聽見我說話嗎?”輕柔的聲音安撫著易天闊,那隻小手的主人努力地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無奈他的身子實在太沉,怎麽也不能順利地移動半分。

慢慢地搖搖頭,易天闊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疲憊無比,體內元嬰雖然無恙,可也透露著明顯的倦怠。眼睛雖然看不見東西,但他能夠感覺到並無大礙,而且周圍還有著很重的陰沉感,那是一種氣氛,是一種說不上來,卻又讓人感覺很壓抑的存在。張了張嘴,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嗓子如同幹涸了一般,迫切希望水源的滋潤。

“不能說話嗎?很辛苦是不是?沒關係的,不久便會恢複的。”安慰著他,小手的主人將一隻水囊放在他的嘴邊,“喝點水吧,這樣或許會好點的。”喂他喝了口水,她又道:“你是從外麵進來的吧?幸好這次部落還沒有被隱藏起來,不然的話你就不會被我發現了。”俏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遺憾,也不管他的意識是否清醒,徑自說著:“其實有好幾次都有人進來的,但是那個時候部落被圈了起來,我們想出去也沒有辦法,而且那些人也看不見我們,即使很想被救,可最後還是沒有人來……”

他們被關起來了嗎?為什麽禁製裏會有人?這個女孩又怎麽會在這裏?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易天闊的腦海中轉過無數問題,最為擔心的還是和他一同進來的同伴,他們人呢?聽這女孩的話他們應該不在這裏,那他們究竟在何處?大家都分散了嗎?

“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也許,你能夠救我們也不一定,進來這裏是需要很大能耐的,我相信長老們見到你一定很高興!”將水囊移開,女孩的笑聲讓易天闊的唇邊泛起了微笑,光是從聲音就能聽出這個女孩很活潑,現在她的臉上一定洋溢著大大的笑容吧,麵對著陌生人還是這麽毫無心機,真不知道是該讚賞她的善良呢還是該擔心她的天真。

“花月!”遠處傳來了陌生的呼聲。

那女孩回應了聲,對易天闊說道:“馬上就有人來了,回到部落你就能好好的休息了。”也許是因為進來的時候受了傷,所以他才會這麽虛弱,不過沒關係,她相信長老們會救他的。

“他是誰?”一個男子的聲音在易天闊的耳邊響起,態度很糟,他能夠很清楚的聽出他話裏的不悅。

“別問了,你沒看見他受傷了嗎?”小心地護著他的頭部,花月不甚高興地說道:“快點把他背回部落去,爺爺一定能治好他的。”

“這也叫傷?!”不怎麽甘願的瞪著易天闊額角上的那一道小傷口,男子認命地背起他,動作很是粗魯,因此又不免招來花月的斥責。

也許是真元消耗太多了,想起進入禁製時的情景,易天闊不禁搖了搖頭,緩緩地閉上眼,試圖加速元嬰的恢複……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是進入了禁製沒錯,但大家會分散開卻是他沒有料到的,禁製裏會有人甚至是部落更是出乎他的想象,這裏有著太多的秘密,想要一一解開恐怕是要費不少功夫了。

———————————————————————————————————————“他是……”一臉白須的老者望床上的男人,皺起眉頭看了又看,怎麽也不清楚自己的孫女是打哪帶來的這陌生人。

“爺爺,您能治好他的傷對嗎?”著急地看著老者,花月雖然知道那傷口並不重,但是傷在額角怎麽也得注意點。

“這種程度的傷根本就不需要我。”老者笑嗬嗬地說著,眾人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易天闊額角上的傷竟然在自動愈合,原本三寸長的傷口也逐漸變小,神奇地叫人不敢相信。

“他該不會也是……”另一個老者摸著自己半長的胡須,疑惑地低聲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男子一開始也是這麽猜測的,若不是具有那種本事的人,怎麽可能進得來這裏?!

“時間不是還沒到嗎?他是怎麽進來的?”狐疑地說著,老者看一眼牆上的記錄,明明還有不少天的,這個人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你們先別管這個了,他真的沒事了嗎?”花月對他們所說的事不感興趣,她隻在意眼前男人的傷,他已經休息很久了,為什麽還不醒呢。

輕咳兩聲,白須老者抱怨道:“以前也不見你這麽擔心爺爺,怎麽,難得見著個外人,心都飛出去啦?”這個男人長的是一表人才,可他這個孫女也陷的太快了吧,害得他這個做爺爺的都吃醋了。“好啦,他根本就沒什麽事,他們這種人的恢複能力可比我們強太多了,就是腦袋掉了也不礙事的。”最後的一句話說得別有深意,老者轉過身,對著屋外看熱鬧的眾人說道:“都回去工作吧,如果再這麽偷懶下去,那個人可不會輕易饒過我們的。”

“放心吧長老,這次的收成很好,那家夥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屋外有人這麽叫著,此時對他們來說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更值得他們關注。

“別說傻話,都給我回去,你們想知道什麽等他醒了我們自會問個清楚,快,都回去、都回去……”將眾人趕了回去,三位長老分別落坐,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其中那個被花月稱為爺爺的白須老者開口道:“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對吧。”他的話是對著躺在床上的易天闊說的,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們知道他一定能聽見他們的話,而且聽的很清楚。

如果,不出他們意料地,易天闊睜開了眼,他剛剛一直都在入定中,雖然身體被搬來運去,但他知道有花月這個小女孩在,他是不會出事的,所以也就安心地閉起眼恢複起來。

“腦袋掉了也不礙事……”嗓子恢複地差不多,聲音雖然不甚好聽,但也能聽清楚說的是什麽了。“你們太誇張了,修真者並不如你們想象中的那麽神勇。”既然已經被知道身份,易天闊也無意隱瞞,這些人既能夠居住於禁製之內,想當然也一定和那些人脫不了幹係,知道他修真者的身份並不奇怪。

望著屋子裏端坐著的三位老者和一男一女,易天闊微微一笑,隨即道了謝,先不管他們的身份如何,但始終是救自己,道聲謝不為過。

“嗬嗬,帶你回來的可不是我們,對了,你的身體怎麽樣?”撇開先前的話不談,白須老者看著自己孫女著急的模樣,自然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

“我很好。”隻是這禁製果然古怪,起先掉下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可到後來他才發現到不對勁,不僅眼前什麽都看不見了,就連真元力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失,到最後,他已經虛弱到提不起半點力氣,在意識消失前他唯一的念頭隻是兩個字——無際

“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嗎?”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那個叫花月的女孩擔心地問道,發現他的時候他明明流了很多血,怎麽現在說好就好了呢,真的不會有事嗎?

“恩,謝謝你。”那個時候多虧了有她在自己身邊,不然依照耳邊傳來的陣陣野獸聲,他可以斷定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會被野獸叼走,當時他可是連半點抵抗力都沒有啊。

“嘻嘻,你不用謝我的,因為我帶你回來也是有目的啊。”花月俏皮的臉上洋溢著開朗的笑容,一雙機靈的水眸轉啊轉的,煞是可愛,一頭黃金般的長發散落在雙肩,耀眼的如同神話般的天使……

“哦?那你的目的是什麽?”好奇地問道,易天闊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女孩很有好感,並不是因為自己被她所救,而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雖然現在還不太清楚,但以後總會知道的。

“我……”還不等花月開口,另一個身型略胖的老者便打斷了她的話,朗聲說道:“不要聽那丫頭胡說,我們並沒有什麽目的,你既然沒事了,也可以離開了。”他的態度很疏離,但眼睛裏的光芒還是隱藏不了的,易天闊可以確定他沒有惡意,但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著急地想趕他離去。

“三爺爺!”花月不樂意了,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啊,而且他的傷還沒確定好沒好,怎麽能就這樣把人趕出去呢?!“你別理他們,安心地在這裏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就別管了。”雖然她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怎麽說也要等他的傷好了才行,其他的可以等以後再說。

擺擺手,易天闊緩緩從床上坐起身,笑道:“我真的已經沒事了,花月小姐不必擔心,如果這裏不方便留外人,我可以離開,但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剛剛入定的時候他已經仔細地審視過元嬰,雖然一番折騰後元嬰顯得有些萎靡不振,但經過恢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元嬰周圍的光韻也慢慢散發出以往的絢目光芒,紫色火焰的顏色變得更深,包裹著元嬰不斷地旋轉著,一**地將真元擴散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身體裏的力量漸漸回來了。

“你想要知道什麽?”大長老始終沒怎麽開口說話,但對於易天闊的要求他還是很好奇的。雖然難得能見到個外人,可難不準眼前的這個英挺男子就是那人派來的,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你們居住在這裏?”環視著四周,不意外地見著了背他回來的那個男子,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依舊板著一張剛硬的臉,不屑地瞧著自己……怎麽自己有得罪他嗎?為什麽他好象看見了仇人一般,對自己如此憎惡?

還有這裏的環境……怎麽形容呢,就如同他感覺到的那樣,雖然有光,但是四周還是無時無刻地透露著陰沉的壓抑感,石土造的小屋顯得是那麽的簡陋,這裏的居住條件並不好,而且聽完花月的那一番話,他大概也猜到這裏的人是什麽樣的處境了。

點點頭,三位長老知道他在打量著這裏,也不阻止,回答道:“我們已經住在這八百年了,這裏的人都是翼族的後裔,同樣也是那個人的禁臠。”大長老的語氣很是悲哀,蒼老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若不是他的一時不察,翼族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族人們沒有怪罪於他也著實讓他羞愧啊!

“翼族?八百年?”難不成禁製出現的時候他們便被關在這裏了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被稱為“禁臠”的話,那囚禁他們的不就是……

“不錯。”重重的點了下頭,大長老站起身,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而後雙手放在兩側,下一秒,一個易天闊做夢地想不到的情景出現在了他眼前。

“天、天使!”愣愣地低語,易天闊瞪著大長老背後的那一雙潔白羽翅,半天回不過神來。他這是在做夢嗎?為什麽大長老的背上會出現童話中天使才有的翅膀?

“那是世人的叫法,其實我們翼族與普通人一樣,隻不過是一群平凡的種族罷了。”拍了拍翅膀,大長老轉過身來麵對著他,緩緩說道:“隻因為我們能夠用翅膀飛翔,所以那人才會將我們一族困在這裏,不斷地指揮我們幫他開采靈物,八百年來,多少族人為此喪命,我這個大長老……並不稱職啊!”原本對他的身份還有所懷疑,但看見他的反應後他便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絕不會是那人故意派來的,所以,接下來的話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收起翅膀,大長老吩咐身後的金發男子道:“凱恩,你去準備一些食物來,他昏睡了許久,應該也餓了。”

“可是……好的。”那個背易天闊回來的男子有些不願,可在大長老的瞪視下他還是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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