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九章 翼族悲劇
“您是故意支走他的?”回過神來,易天闊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屋子裏如今隻剩下五個人,三位長老、花月、還有他。老實說,對於他們有翅膀的震撼感已經退去,他現在更好奇的是大長老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預感,這個翼族一定不僅僅像大長老先前所說的那般簡單。

“嗬嗬,你的觀察力很敏銳,我的確是故意將他支走不錯,那個小子對外人的成見很大,我不希望接下來對你說的話在族裏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就必須支走他。”他的計劃始終還隻是個計劃,在沒有確定是否能夠成功前,他是不會讓其他族人知道的。

“您想說什麽,易天闊必定洗耳恭聽。”心裏縱使很擔心其他人的安危,但此時此刻他依然選擇留在這裏,翼族的人一定知道關於這個禁製的事,多一份了解自然也就多一分把握。

“你叫易天闊?不錯的名字……”他點點頭,說道:“我翼族因為生長著一雙翅膀,所以長久以來都是過著與世隔離的生活,直到八百年前的一天……”大長老閉起雙目,不忍回憶起那令他懊悔終生的一天。“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和其他兩位長老閑話家常,族人突然進來通報說族地外來了一個陌生人說是要見我,當時我雖驚訝,但還是請他進了部落。那人見了我們,一開口便說要將整個部落搬移,因為他的主人需要我們的特殊能力,如果我們不願意合作,那他便要整個族的人就此長眠……”

“很囂張的說法。”易天闊反感地低語,想要滅掉一個種族何其困難,但若是修真者的話,倒也不無可能。

“的確,當時的我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在我拒絕後他就走了,可是第二天,族人忽然大量地失蹤,我們也有派人去找,但去的人也同樣沒有回來……”大長老說著歎了口氣,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直到第三天,他們回來了,隻不過……回來的卻是他們的屍首。”

“都被殺了?是那個人幹的?”能夠將人掠走又輕易地將大量屍首送回,除非是修真者,不然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人能夠做到。

點點頭,三位長老似乎不想再回憶起發現族人屍首時的慘景,那屍首遍地的畫麵他們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無數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他們,雙拳握緊掙紮的死前狀態更是深深地刺進了他們的心,那人是故意的,故意將族人折磨後才殺死,為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反抗他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最後,在那個人的壓迫下我們這些剩下的翼族人還是被帶到了這裏,過著每天辛苦勞作,卻衣食不飽的生活……這些年,我不斷地在想,如果當時我同意的話,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無辜的族人喪命,到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反抗或是不反抗又有什麽差別……”

“當然有差別!”他們的悲慘遭遇易天闊雖然同情,但大長老的一番話還是讓他不能苟同。“既然能夠反抗第一次就能反抗第二次!難道你們不想得到自由嗎?”花月曾經說過渴望有人能夠救他們,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把握,但隻要翼族的人合作,想破掉禁製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禁製的真正麵目!

“是啊。”長歎一聲,三位長老互看一眼,二長老——也就是花月的爺爺笑道:“最後我們的結論就是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為別的,我們總不能讓翼族世世代代都被困在這種地方過活,我族人雖天生長壽,但不易生育,近百年來更是去的多,生的少,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用那個人動手,我們也遲早會滅族的,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苦了……”

“爺爺……”花月從來沒有聽過這些事情,她是在禁製裏出生的,除了部落周圍,她根本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如今突然聽見了這樣悲慘的曆史,不免心裏一陣酸楚,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惟有強忍著才能讓它不落下來。

“花月,我將你留下來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翼族不是天生在這裏當苦力的,‘翼’的意思就是自由,即使拚了我們三個的老命,也要平安地讓族人們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二長老同樣也是老淚盈眶,他們已經等了八百年了,早已經習慣了失望和等待,如今上天賜給了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一定要將策劃了多年的計劃完成才行!

“前幾回,每次禁製出現鬆動的時候,我們都發現那個人會用手法將整個部落隱藏起來,然後跟著從外麵就進來了許多人,雖然我們能夠看見外麵的情況,但他們卻看不見我們。直到三天後,禁製又恢複了運轉,那些人才又急匆匆地趕了出去,有些人不小心落下了也被我們收留起來,但沒多久,那人又派來了人將他們全部帶走,而我們的計劃,也始終沒有實施的機會。”回想起前幾次禁製鬆動時的情景,三長老搖搖頭,歎息那人實在防範的緊,他們即使有心也無能改變什麽。但這次不同,距離禁製鬆動的時間還有四天,再加上三天的空隙,他們絕對有可能從這裏離開!

眼見他們決議岸然的臉龐,易天闊曉得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但問題是……“你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麽?”縱使已經知道禁製的破解方法,但找不到路還是枉然,他們的計劃也許周密,可對於他來說也許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我們知道你和那些人一樣,都是為了這裏的靈氣、靈物而來,所以我們才會放心地將所有計劃告訴你,並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在我們的計劃中,必須要有一個願意和我們配合的修真者支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話……”大長老本想繼續說下去,但耳聞屋外有了動靜,他立刻住了口。

是凱恩!易天闊聽得出來者的腳步聲,即使不用神識去看,也知道是什麽人來了。

“花月,你先照顧他吃些東西吧,之後帶他去‘極上峰’看一看,晚上我們再來。”三位長老在凱恩進來的同時也站起了身,吩咐花月幾句後便走了。

“大長老!”聽見他的話後,凱恩連手中的飯菜也來不及放下,立刻皺眉抗議道:“極上峰是我們工作的地方,怎麽能夠讓一個外人……”

“你錯了!凱恩!”沉聲打斷他的話,大長老嚴肅地對他說道:“那不是我們工作的地方!那裏……是我們受刑的地方!”

———————————————————————————————————————

“這裏就是你們的部落嗎?”隨便吃了點東西,易天闊放出一隻引蜂聯係大家後便隨同花月來到了部落外,放眼望去,灰色的石土房排成了一圈,正中央的正是他之前所處的屋子,看樣子大概也是三位長老經常聚集商討事務的地方。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和桑氏族地一樣,也許是什麽地方擺放著光晶,所以這裏才會如同白晝一般的光亮。

偌大的部落裏不見什麽人影,若有也隻是幾個老邁的婦女和年幼的小童,雖然年紀已經很老了,但為了生活,那些老婦還是辛苦地彎著腰,小心地收取著農地裏的每一顆糧食;而那些小童也很聽話地幫忙勞作著,隻是背後的翅膀不見收起,依然大刺刺地披展在身後,讓易天闊很是奇怪。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花月明白他在想什麽,隨即解釋道:“翼族人的翅膀在小時候是不能夠自我收起的,即使合攏,也無法將其藏在身體裏,這大概就是我們必須與世隔絕的原因了吧。”其實翼族人的外表和歐洲地區的人很像,隻是背後多了對翅膀,所以才不得不過著這樣隱世的生活,也正是因為這對翅膀,讓他們一族平白受了八百年的苦難。

“嗬嗬,很像,真的很像。”輕笑著,易天闊忽然想起教堂裏和神話故事中所描繪的天使模樣,轉身看著花月,他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有了這樣的想法,隻是沒想到她真的有一對潔白如天使般的翅膀,雖然不是真正的天使,但在他心裏也相去不遠了。

“你、怎麽這樣看著我?”被他盯得羞紅了臉,花月慌忙出聲,快走幾步逃離了他的視線。

“對不起。”發現自己的失態,易天闊笑了笑,跟上了她的步伐,朝極上峰的方向走去。真的很像嗬,還記得小的時候母親曾給自己念過的童話故事,那本書上的天使就有著金黃色的長發,溫柔可愛的臉龐也似乎和花月的臉重疊了,在他的記憶裏,母親說的最多的便是關於天使的故事,也許是自小就有的向往,所以在花月的麵前他才會如此失態。

天使……美麗且聖潔的存在,這樣的人不該被困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她應該沐浴在陽光下,恣意地享受原本就該屬於自己的自由。

“那裏就是極上峰了,一般工作的時候大家就會飛上那裏,直到天黑以後才會飛回來。”花月站在山腳下,指著高聳入雲的山峰說道,“這座山很高,如果沒有翅膀是上不去的,那人應該就是看中了我翼族的飛翔能力,所以才找上了我們。”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樣的能力不曾存在,那樣,族人就能夠和普通人一樣地生活,縱使沒有長久的壽命,但也總好過這樣做牛做馬卻依舊吃不飽穿不暖的強!

“要上去嗎?”隨口問道,易天闊不明白三位長老要他來這裏的用意為何,但既然來了就要看一下,說不準那山峰上會有他要找的東西也有可能。

“恩。”點點頭,花月吸口氣,放出了隱藏在身體裏的一雙羽翅,瞬間,潔白的羽毛飄過易天闊的眼前,緩緩落在了他抬起的手心上,如同天使一般的翅膀在他的眼中不斷地拍打著,花月腳尖離地,懸浮在半空中,一手伸向了他,笑盈盈地說道:“你不會飛,我來帶你上去吧。”

“恩……”其實他完全可以禦劍飛上去的,但不知為什麽,易天闊伸出了手,牽住了花月,任由她將自己帶到空中,慢慢地向峰頂上飛去。

極上峰原本就處於部落的最東邊,因為地勢險峻,所以危險的突出部分也多,花月為了躲開山上凹凸不平的岩石樹木,不得不飛得更高一些,再加上多帶了一個人,身形更加不穩了。

額角的汗珠順著白皙的臉龐滑下,直到滴落在易天闊的臉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重量給花月帶來了怎樣的麻煩。暗地自嘲著,他這是發了什麽神經,居然會讓一個女孩子如此辛苦,他真的是有些不對勁了……

揚手放出飛劍,易天闊反手拉住花月的小手,“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由我帶你上去。”說著,他心念著劍訣,頓時,五彩的劍影包圍住了他倆,半蝶飛劍不僅僅是飛劍,它的美麗更讓花月心折,不知不覺地沉浸在它的五彩光華裏,她的翅膀停止了拍動,身子不自覺地靠近了他,淘氣地想伸手抓住那不斷轉動的美麗彩蝶……

“千萬不要去碰那些蝴蝶。”易天闊見她伸出手,自然知道這些美麗的彩蝶對女性的誘惑力有多大,當初煉製的時候他並沒有意圖造出如此女性化的飛劍,可是等煉製完以後他才知道,這種飛劍對於他來說還是更適合女性使用。而那些環繞在他們四周的幻影彩蝶也是這把飛劍的隱藏能力之一,美麗的形象帶著巨大的誘惑性,不知不覺間便能將一個人的神誌引誘過去,直到你控製不了自己將雙手伸過去的時候,它又會毫不留情地將你完全擊毀……當然,這樣的誘惑對於修真者來說隻是小意思,但對於花月這樣的普通人,殺傷力卻是極大的。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二十章 極上冰崖
易天闊懷抱著花月,緩緩地自空中落下,半蝶飛劍在他們的身邊環繞了一圈,最後隱沒在了易天闊的掌心裏,惹的花月瞪大了眼睛,大呼不可思議。

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即使是他,也要運轉起真元以抗寒。而一旁的花月,則是張開大大的潔白翅膀,一左一右將自己包圍了起來,像穿了一件絨衣般,用羽毛替自己遮擋住撲麵而來的風霜,隻露出一張小臉在外麵。

“這裏是你們工作的地方?”不要說地勢險峻,就連環境也令人無法忍受,易天闊實在想象不出翼族的人是怎麽樣熬過這八百年的。

嫣紅的嘴唇被凍的發紫,花月勉強一笑,領著他朝最上麵的峰頂走去。“這就是極上峰最可怕之處,若不是我們可以用翅膀禦寒,隻怕也熬不了這麽久。”極上峰上的工作需要連續不停地運轉,還好他們族人有這麽一對翅膀,可以持續工作個五六天,若換做普通人,恐怕不出兩天便會凍死。

“你還好吧?”看她走得勉強,易天闊二話不說牽住了她,走在前麵為她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

“我、我沒事。”花月小臉一熱,被凍得蒼白的臉上刹時浮上了兩朵美麗的紅雲。“從那裏上去,族人們都在峰崖邊工作。”她指著一條小道說道。

點點頭,易天闊小心地踢開前方的積雪帶著花月朝峰崖邊走去,並悄悄地將真元力化為一股熱流,往她的手心灌去。發覺到他的舉動,她抬起頭,回報了一抹感激的微笑。翼族人向來獨立,數百年的禁閉生活更是讓他們養成了自給自足的習性,花月自成年以來便很少倚靠任何人了,但此刻,她突然發現倚靠在一個人的身邊是如此的安心,溫暖。

“是這裏嗎?”看見峰崖上的洞穴,易天闊隱約可以聽見裏麵傳出的人語聲,有點亂,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在爭吵。”他聽到了喝罵聲。

“是小夜。”花月笑了,似乎對此事頗為習慣了,吐吐小舌,她在手邊嗬著氣,對著他說道:“我們進去吧,我介紹族人給你認識。”現在是工作的時間,年輕一點的族人都聚集在這裏勞作,所以剛剛部落裏剩下的隻是老人與小孩,爺爺吩咐帶他來此的目的大概也是要族人們認識他吧。

“其實族人們對修真者沒有什麽好感的。”花月領著他鑽進上洞裏,靈活地左拐右繞,一邊還分神說著話。“如果待會有人對你不禮貌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我明白。”被囚禁了這麽久,會變得憎恨修真之人也是正常的。他低首,高壯的身形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他不得不彎下了腰,才能緊跟在花月的身後前進。

沒多久,洞穴到了盡頭,眼前豁然一亮,隨之飄來的是一抹火紅色的身影。“花月!你怎麽又來了?不是告訴過你別來峰頂了嗎……咦?他是誰?”女子嬌媚的嗓音在偌大的洞穴裏響起,四周的人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望向了易天闊這個外來者。

“對啊,你是誰?”原本和女子吵得不可開交的男人也湊了上來,仔細打量起他來。

“哈哈,你們又吵架了是不是?”不急著回答問題,花月反倒調侃起他們來,“一定又是你惹小夜生氣了。”她衝著那男子扮起了鬼臉,雖說是鬼臉,可在眾人的眼裏卻是可愛的緊。

輕打了她一下,那名叫小夜的女子笑罵:“你少給我作怪,快說,這個人是誰,你怎麽能隨便帶人到這裏帶呢?萬一……”

“哎呀!”受不了她的嘮叨,花月嬌喝一聲,一把拉過易天闊,衝著眾人介紹道:“他是爺爺吩咐我帶來參觀的貴客,名叫易天闊,你們可別欺負他啊。”鬼靈精怪地笑著,她悄悄地在他耳邊說道:“小夜並不是故意針對你啦,隻是這裏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她才會緊張兮兮的,其實她人很好的。”

欺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易天闊幹笑著,微微點頭回應著眾人投來的探視目光,舉止斯文有禮,倒沒有引起花月所說的反感。

“你不是那個人派來監督我們工作的?”懷疑的口氣很像小夜的個性,對於外來者她向來是沒什麽好感的,被困在這種地方,能來的又有幾人?除了上次的那幾個落魄修真者,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生麵孔了。

沒有將她的質問放在心上,易天闊搖頭:“我可以發誓,我與你口中所說的那人沒有任何關係。”想來也應該是這禁製的操控者搞得鬼,竟讓翼族人如此多疑。也幸好花月的防備之心沒有到她這樣的地步,不然他此刻已經身陷囚牢,或是一魂歸天了。

抱著雙臂,小夜輕哼一聲,美麗細長的單風眼上上下下將易天闊打量了一番,道:“你該不會是修真者吧?”她的語氣帶著幾分肯定。

“我……是。”想了想,易天闊還是決定坦白。

“哼,我就知道!”半笑不笑地,小夜轉身便走,丟下了眾人,徑自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你完了!”那男子見小夜走掉,也丟下了話跑開了,其餘眾人則眼光複雜地頂著他們,半晌,也重新開始了手邊的活,不再搭理他們。

“這裏的人都是以小夜為首的。”小夜不說話,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

花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領著他向工作中的小夜走去。“你千萬不要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其實小夜很可憐的,她的父親就是為了收藏一個修真者才被那人抓去,至今都沒有絲毫的音訊,她之所以會這樣對你也隻是遷怒罷了。”

“花月,你的話太多了。”小夜站在牆壁前,頭也不回地斥道。

“小夜,你別這樣嘛,易天闊是爺爺交代要照顧的客人,你對人家這樣,長老們會生氣的。”三位長老雖然平時和藹可親,但發起脾氣來可是很不得了的,誰也經不起他們的一棍子。

懶得和她哈啦,小夜直接問道:“長老讓你帶他來做什麽?”

“這個……”傻笑著,花月根本就不知道爺爺叫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按照吩咐就傻乎乎地衝來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吧。”易天闊接過話,伸手欲摸石壁上的花兒,卻不想被小夜一巴掌拍落。

側身擋在石壁前,小夜凶悍地不讓他靠近,“你想幹什麽?!別碰它!”那可是他們辛苦了兩百年的結晶,若是有絲毫損傷,翼族上下都要跟著倒黴。

輕歎著,易天闊收回手,再次重申:“我真的沒有惡意,隻是想看清楚牆上的花而已。”那種潔淨到不沾一絲塵埃的花應該隻有仙界才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高峰極地之中,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行!”想也不想地,小夜拒絕了他的請求。

“小夜!”花月這下也上火了,實在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劇烈。

抬起手阻止花月的衝動,易天闊將雙手插入口袋,點頭道:“也對,笙蘭本就是潔淨到無暇的花兒,若被我碰到,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微微一愣,小夜刹地抬起頭,驚訝地瞪著他,“你知道這花?!”不可能,就那人所說這應該是很稀有的花兒才是,這個看起來年紀頗輕的男子怎麽會知道的?!

“笙蘭本身不易存活,因為天性喜寒,所以一般生長在極寒極陰之地,而另一個特性是自花蕾開始便不能承受任何的汙染或是微風的吹拂,隻消有一點點的風,便會花瓣盡碎,且不再發芽結果。”即使是仙界,也隻有一處地方生長著這種花,那便是逍遙老哥尋到紫魄珠的地方——仙界幽穀!

不可置信地愣呆了,小夜放下阻擋著的雙臂,喃喃說道:“原來你真的知道。”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用的什麽方法,才能使極難生養的笙蘭長成如此。”若說隻靠單純的保護,在這樣的環境下笙蘭是不可能長到開花結果的,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奇妙之處。

“哼,算你有眼光。”小夜的口氣軟化了,讓過身子,她將身後的嬌嫩花兒現了出來。

“這是……羽毛?”

潔白的羽毛像蜘蛛網一般形成了一個偌大的保護網,無數根交錯的羽根相互重疊著,而在那若隱若現的羽網中央,一朵潔白如雪的嬌蘭橫長在石壁之上,在凍人的寒氣中盛開著,脆弱的花瓣猶如精致無比的白玉,每一個角度都展現出奪人心魄之美。

“你們就是用自己的羽毛來保護這些笙蘭?”發現小夜的翅膀上少了一大片的羽毛,光禿禿的翅膀下是柔嫩的肉色肌膚。

“沒錯。”小夜將手伸向那團羽網,淡淡的乳白色光芒自她手心溢出,溫柔地包裹住了羽團,不多時,又漸漸地退去。“不用奇怪,這隻是我們翼族人特有的能力。用來照顧這些花真是再適合不過了,不是嗎?”收回手,小夜自嘲地笑道:“你們這些修真者恐怕也不能做到如此吧?”

修真之人雖然神通廣大,但若與翼族特有的守護能力比起來,叫他們去將一座山移為平地興許還容易些。

“我的確做不到。”說的坦白,易天闊明白小夜話中的意思,那人便是衝著翼族人的特殊能力而來,將翼族遷移至此也不過是為了方便照顧笙蘭罷了。

四處掃了一眼,他發現偌大的洞穴裏竟生長了幾十株笙蘭,這乃是相當罕見的,先不說笙蘭喜性孤生,就是在同一個環境裏,也不可能長出兩株以上……這個發現著實讓他納悶不已。

“石頭,過來接替我!”小夜將靠坐在牆邊休息的男子喚來,吩咐到。

苦著一張臉,石頭不情願地搖頭:“我才剛休息沒一會……”他的委屈還沒道完,便被小夜一把拉過,“臭石頭,讓你看著你就看著,如果笙蘭掉了一瓣就有你好瞧的!”

“花月,你們跟我來。”吩咐完石頭,小夜招呼著兩人往洞穴的另一邊走去。途中,他們穿過了一處純天然的冰洞,為了躲閃由洞頂凍結而下的冰柱,易天闊隻得像之前一樣彎曲著腰前進,若是可以,他早就掏出半蝶飛劍將這些凍死人的冰柱砍碎,隻可惜笙蘭的生長離不開寒氣,權衡之下他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小女子靈活地穿梭於冰柱的夾縫中間,越走越快、越走越遠,而自己卻還被困在冰柱中寸步難行。

約莫半小時後,易天闊總算逃離了那個大的嚇人的冰洞,剛出洞口,便見著小夜與花月悠閑的端坐於大石之上,一臉促狹地望著他,好似看笑話一般道:“你們修真者就是如此的不濟事,就連穿個石洞也要我們等上大半天的時間。”小夜一開口就沒好話,一竿子打翻了所有修真者。

不想與她計較,易天闊心裏也明白她是因為擔心自己的父親才會口出惡言,從她對花月百般嗬護的樣子看來,小夜並不如同表麵上的那般凶惡,更甚者,還別扭的很可愛……

“你看什麽看?!”見易天闊不答話反而還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小夜不滿地喝了聲,起身便走,也不管他們兩人跟上沒有。

走在易天闊的旁邊,花月小小聲地說道:“沒想到你那麽厲害,連笙蘭都知道,小夜最佩服知識淵博的人了,放心,她已經不討厭你了,不然她是不會帶你來參觀極上冰崖的最頂層的。”偷偷地笑著,她最喜歡看小夜手足無措的樣子了,很少有人能讓她這樣的。

沿著陡峭的冰壁往上,三人來到了極上峰的最頂端,這裏也正是種植笙蘭的洞穴的正上方。微微喘著氣,小夜收起翅膀自空中落下,指著崖壁上一個隱約可見光亮的小洞說道:“我想三位長老想讓你‘參觀’的應該是這裏麵的東西才對。”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五卷
第一章 京源之主
“這就是我們翼族守護了八百年的東西,同樣也是困了我們八百年的枷鎖!”小夜在一堵冰牆前站定,淡淡說道。對於翼族的悲哀,她已經無力去改變什麽了,現在惟有將希望寄托在三位長老的計劃上,成,翼族即可自由,敗,最多不過一死,她看開了,也認清了自己以後的命運。身後的這個男人興許能夠拯救翼族,興許……會將翼族推向更黑暗的深淵!

“原來,笙蘭之所以能成長的如此順利是因為這冰牆。”伸出手,易天闊瞪大了眼,發現接觸到那冰牆的手竟然在瞬間被冰凍,失去了所有感覺,木然地沒有一絲溫度,一股凍徹心扉的寒冷在以極快的速度從手掌蔓延至手臂,然後向身體襲來……“LIKU!”突然想起玉瞳簡上述說的一種神獸,易天闊驚訝地叫出聲,不敢相信傳說中的神獸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並且是以這樣的姿態。

“LIKU?”那是什麽東西?花月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更不解他為何表現的如此驚奇。同樣的,小夜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守護這個地方是她的職責,但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守護的這堵冰牆究竟是什麽,更甚者,除了它的極度寒冷,她對它竟是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易天闊豁然了解笙蘭能夠生長如此順利的原因了,“LIKU是仙界極少數人使用的語言,翻譯過來就是‘京源’,它是仙界中人人汲於得到的神物,又或者,也可以稱呼它為神獸。”

“神獸?它是活的?”小夜和花月同時驚呼出聲,“那不可能,我守護這裏近兩百年,如果它是活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冰牆由左至右延綿數百米,晶瑩的光壁上浮現著不少菱形的冰紋,一片挨著一片,宛如鱗片般接在一起,從上而下,形成了一堵耀眼奪目的光線反射壁,刺的三人必須微眯著眼才能看清楚冰壁上的一切。

“它的確是活的。”雖然處在睡眠中,但它依舊不愧為仙界之中最具神威的神獸,身體裏所散發的寒氣竟然能夠將不易存活的的笙蘭養的如此之好,除了京源,恐怕沒有其他人或者是神獸可以做到了。

運起真元力至手臂,雖然不能將上麵的寒冰全部化去,但多少也能恢複點溫度,不至讓手臂被凍到廢掉。摔甩發麻的手掌,他這次小心了許多,將五天罄取出,輕輕地在冰壁上敲打著,如果他猜測的沒錯,應該能查到些什麽才對。

從最左邊的冰壁開始,易天闊一點點地敲著,他的舉動讓小夜和花月看愣了,但眼見他一臉的認真,她們還是選擇默不出聲,安靜地站著,看著他不斷地在冰壁上敲敲打打。

終於,他在最右邊的冰壁前站住,停下動作,轉過身來對著二女搖首道:“不行,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應該是被人用什麽手法催眠了。”他手掌一翻,隨即收起五天罄,滿腦子的疑問,渾然沒有發覺手中之物因為接觸到太強烈的寒氣而發出了微微的嗡鳴,無人吹奏自己響了起來,很低的……低到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你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解釋清楚。”小夜不喜歡轉彎抹角,直接要求到。

望著身前的冰壁,易天闊心裏一陣怪異,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先下去再說吧。”在這種地方談話他還是感覺怪怪的,再者,這裏的情況也有必要對三位長老說明一下。

由極上峰上下來,三人一路直奔翼族部落,推開門,三位長老竟已坐在那裏,仿佛預料到他們的回來。

端上三杯熱水,三長老和藹地囑咐:“峰上凍人,你們先把熱水喝,暖暖身子。”

抿了口熱水,易天闊也不多想多說其他,直接道:“極上冰崖我已經看過了,三位長老的打算在下也猜到幾分,如果我說,你們的計劃我不能配合,會怎樣?”

“為何你不同意?”小夜早就知道三位長老的打算,他們必定是為了翼族的將來才會下定如此決心,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但她絕對是支持的。

“易……”大長老欲開口,卻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才好,和修真者接觸過,他明白修真之人的外表絕對是不能算數的。

微微一笑,易天闊道:“長老們叫我一聲天闊便好。”自認年紀尚輕,他並不想以修真者的外表做隱瞞。

對他的有禮頗為欣賞,三位長老對視一眼,道:“你是在擔心我們的計劃會失敗?”

“不。”他搖頭,“我擔心的是,此計劃一旦完成,反而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神獸始終是神獸,饒他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又怎能駕禦得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有考慮過。”歎口氣,二長老一向想的深遠,“但我們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讓計劃成功,且又能保住全族人的安全。”不管族長的話是否真的,他們總要試上一試,時機一但錯失,那即是再等上八百年也換不來的了。

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一書卷樣的冊子,大長老遞給他,“這是我翼族的前任族長遺留下的手記,你看了以後便明白我們為何如此計劃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易天闊緩緩地翻閱起那冊子,半晌,他合上書頁,歎言:“原來京源醒過一次,難怪……”他原本很奇怪,為何翼族的三位長老會知道京源,這種連仙界都很少有人知道的神獸他們竟會如此清楚,甚至還將主意打到了它的頭上。

“長老,你們究竟在說什麽,為什麽我和花月始終聽不懂?”聽他們講的不清不楚,小夜坐不住了,忙打斷他們的話問道。

“唉,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族長……也就是你們的父親被抓走的真正原因。”二長老想起自己的兒子,不禁老淚縱橫。抹抹眼角,他看著花月和小夜驚訝的臉龐,再度開口:“你們的父親花鷺,是最先發現極上冰崖秘密的人,因為他的提議,笙蘭由他所研究出的培育法栽種,存活數大大增加。一開始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隱瞞的秘密,直到他被那人帶走之後,我們在他的房中發現了這個,所有的一切這才被我們所知。”接過易天闊手中的冊子,他再次感歎因為他們三人的不濟,竟讓翼族淪落到如此地步,就連自己唯一的兒子也……

“笙蘭的生長需要極度冰寒,極上峰雖然地處險要,但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環境的,當你們的父親看到極上冰崖上的冰牆時,這才明白環繞在極上峰周圍的寒氣是打哪來的。從那之後,他為了族人的性命,不顧那裏的冰寒,一次又一次地跑去那裏,致力研究出最適合培育笙蘭的方法,最後,按照他的方法,我們種植笙蘭也輕鬆的許多,漸漸的不再有人因為日夜不停的工作而被凍死,笙蘭也逐漸多了起來,那人一高興,對我們的監視也鬆了。”那段時間,他們發現花鷺的舉動很神秘,卻不知他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上了極上冰崖的最頂端,瞞著大家研究種植法。

“就是在那個時候,族長發現那冰牆其實是活的。”淡淡地接下二長老的話,易天闊迎上二女的目光,將冊子裏的記錄道出。“暫時我還不知道使京源入睡的原因是什麽,但隻要方法正確,它便會醒來,族長的手記裏也說過,京源曾經醒來過一次,雖然時間短暫,但它沒有傷害他,甚至還將自己的源體交給他,期望他能夠找人來解開它身上的困束。”

“你們總是說京源、京源,到底那是什麽東西?”小夜不耐地問道,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那東西被抓去的,這叫她怎麽安靜地下來。花月亦然,瞪著一雙大眼,企求地望著他。

“京源就是極上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三長老欣賞著小夜和花月錯愕的小臉,嗬嗬,想當初他們知道時也像她們一樣傻了。

“等、等一下!”花月最先回過神,“你們的意思是,極上峰是活的?!”他們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易天闊不太願意回想自己剛剛還身在京源的‘血盆大口’中。那堵冰牆竟是京源那噴氣成冰的巨舌。“小夜你看守那許久,怎麽都沒有發現峰頂的形狀很像野獸的頭顱嗎?”

“也就是說……我們一直都是在那東西的肚子裏工作的?!”小夜想起種植笙蘭的洞穴,不安地猜測,那該不會是……

“算是,也不是。”易天闊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哈哈笑著,不解小夜的思想怎麽會這般怪異,竟以為……“種植笙蘭的洞穴隻是普通的洞穴罷了,京源睡著近千年,身上被穢土石頭覆蓋,形成洞穴也不奇怪,隻是令父由京源的舌頭處開辟了一條直通笙蘭洞穴的氣穴,讓寒氣能夠直達笙蘭處。”這樣的工程很是困難,既要保證寒氣的流動,又要不傷京源半分,著實不易。

聽他這麽說,二女連忙放心地拍拍胸口,幸好不是她們所想的那樣,不然真會惡心死。歪著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麽,花月叫道:“既然我們將笙蘭種植的很好,那為什麽那人要抓走父親?”

“唉……”就知道她會這麽問,大長老站起身,合緊房門,拉上窗布。然後將懷中之物小心地放在桌上,一時之間,房中竟是光芒大做,絢麗地讓人睜不開眼。

“源體?”桌上躺著的不正是京源的神源體,仔細看著那顆雪白的潔淨球體,易天闊很確定那是真的源體,玉瞳簡上提過,真正的京源源體是不具絲毫寒意的,形如小球,巴掌大,因為京源的唯一性,通常都是老京源在生下下一代後將源體交出,然後自然死去。所以,人人想得到的不僅僅是京源那噴氣結冰的舌頭,更是這顆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的京源源體。

點點頭,大長老應道:“沒錯,這就是京源醒來之後交給花鷺的源體,也正是他被抓走的真正原因。那人千方百計地想得到的就是這東西,花鷺知道他會來搶走,事先就將它藏在了峰頂的洞穴裏,那人派來的部下搜尋不著,隻得抓了他回去覆命,我們對於那人來說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才逃過了一死。”除非京源自己願意,否則誰也別想逼它將源體吐出,想來花鷺必是得到了京源的信任,它才會將這樣寶貴的東西交與他,豈不料這一舉也是害了他。

“然後你們在花鷺族長被抓之後偷偷將源體取回,為的就是等待有一天能夠有人喚醒京源,助你們逃出這困境。”三位長老的計劃是很好,但卻漏算了京源醒來之後會怎樣,神獸的威力不可小窺,否則犧牲的隻會是翼族,被人弄得沉睡了近千年,你怎能奢望京源的脾氣會好到哪裏去?!

“是的。”他們承認,“京源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隻有它才能與那人相抗衡,讓我們得到自由。”

“就算是這樣,你們又怎能確定京源一定會幫你們?”易天闊不是在故意找茬,隻是他不得不這麽考慮,傳說京源神獸一向隻忠於自己的脾性,想要駕禦它是根本不可能的。

“它會的!”二長老很肯定地回答。“因為我的兒子在臨走前說過,京源允諾,誰能喚醒它,誰便是它的主人,從此它將貢獻出所有的力量,追隨他左右!”停了許久,看著易天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又道:“要喚醒京源其實並不難,難的是我們找不到能夠擔此重任的人!”

“所以你們找到了我,因為要想運用笙蘭就必須要修真者不可,不是嗎?”易天闊不笨,也知道怎麽樣才能喚醒京源,這都要多虧逍遙老哥留下的玉瞳簡,著實讓他憑添了許多知識。

怪異地看著他,三位長老先是一愣,而後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原本我們並不是很肯定,但現在,我們不得不相信你真的能喚醒京源,解救我翼族!”是上天憐見啊,終於將他們的希望送來了!

見他們這樣,易天闊微歎,“我能夠說不嗎?”

相互看了一眼,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事情的全部經過,但花月和小夜還是同時大聲回答:“不可以!”她們知道,想和父親重逢,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她們唯一的希望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二章 仙界異藥
“你們當真舍得這些笙蘭?”望著那滿牆的潔淨花兒,易天闊不得不再次問道。

嗬嗬笑著,大長老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你盡管放心好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走這條陷路,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把了,笙蘭興許珍貴,但依舊比不上我翼族人的自由,你就放心的拿去用吧。”

搖頭苦笑,對於翼族人那莫名其妙的信任,易天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也許是太渴望得到自由,當機會降臨時,三位長老無不握緊了手,生怕他會跑掉。“那好吧。”他喚出五天罄,最近用它已然成了習慣,以往使用時的勉強也逐漸不再,看樣子他的修為該是又上了一層了。

走至牆壁前,仔細地打量著牆上那一朵朵的潔白花兒,水晶一般的花瓣在細微光線的照射下發出了淡淡的亮光,像是在等待著有心人的摘取。就連它散發出的香味,也不時地誘惑著他的鼻端,那種香味是他從未聞過的,那該是仙界才有的味道。

讓眾人退出洞外,易天闊手中的五天罄一轉,雙臂橫掃而出,隨之,一道極快的光芒閃過,牆上的笙蘭紛紛掉落了下來,在落地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包裹在了一起,緩緩地送到他的麵前。笙蘭天性喜好潔淨,若是沾上了半點灰塵,那便會失去所有功效,這也正是他不用手摘而用真元力將之掃下的原因。

“好了?”眾人魚貫走進,望著空蕩蕩的石壁,多少還是有點不舍,他們真的是豁出一切了,笙蘭若是在成長期被摘下便留不下種子,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們這次失敗,笙蘭便會永遠的從極上峰消失。

“走吧,磨藥大概需要三日時間,在禁製開啟時應該可以完成了。”易天闊將笙蘭收入龍紋戒指,率先走出了洞穴,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三位長老特地空出了最邊上的一間屋子,並派人將其重重保護了起來,易天闊身在屋裏,望著漂浮半空中的潔白花團,他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掏出了幾塊靈石,布了一個不小的隱蔽陣,惟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在製藥期間不被任何人打擾。閉上眼,他緩緩地吐出口氣,在雙手上蓄滿了真元之力,伸向了空中的潔白花團……

笙蘭,仙界中最奇特的藥材之一,因喜性冰寒,所以一向生長在無人居住的極寒之地,那種地方即使是修真者或是仙人都是很少踏足的。

而它之所以會被奉為異藥,正是因為它那獨特的喜性,長期生長於極寒之地,笙蘭早已被寒氣滋潤通透,一般來說,即使隻是站在它的旁邊,那煞人的寒意也是擋不住的,易天闊也是憑借著深厚的真元才能勉強將其包裹,但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三位長老才會急催著他趕緊製藥,而製藥的方法,則記載在翼族族長留下的那本手記之中,想來也該是京源所授。

以寒製寒嗎?易天闊輕笑,沒想到被稱為極寒的藥物也可以用來當做催醒劑,京源也不虧為神獸,能承受的了這樣冰寒的大概也隻有它了。

手心一翻,他不顧一陣陣襲向自己的寒氣,強催著真元快速運轉起來,笙蘭必須被研磨至足夠細膩,半點都馬虎不得。漸漸的,當寒氣不再,手心也恢複了以往的溫度。他睜開眼,瞧著手中之物,暗暗道了聲危險。笙蘭即使已成了粉末,可它的威脅性仍在,手掌上退去了大半的冰霜讓他了解之前的舉動有多麽的危險,一不小心整隻手臂都會不保。

想那三位長老也是看了製藥方法後才會找上了他,否則以翼族那普通人的身體,真的很難承受這極寒之苦,更別想在毫無汙染的情況下將笙蘭研磨成粉末。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從地上站起,發現原本圍繞在身體四周的靈石依舊毫無破損地運轉著,若是在禁製之外,它們大概早就‘功成身退’,化為一堆碎末了。

“大哥,你真打算將京源喚醒?”福花雖然躲在戒指裏,但外麵發生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很清楚的。“京源身為神獸,莫說是你,就連十二神君也難以駕禦得了它,若是它醒後不認帳,反而拿你出氣怎辦?”被人弄得昏睡了近千年,要說沒有起床氣那是不可能的吧。

“按你說該如何?”易天闊不回答,反而笑嗬嗬的問道。

許久,悶悶地聲音自戒指中傳出,“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問你的啊,其實你隻要讓我出麵,什麽事不好解決,可你偏偏不要,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明知他心裏的疑惑,易天闊也不多說,隻是淡淡地問道:“在仙界中知道你被逍遙老哥封在煉妖水晶裏的有多少人?”

“這個……幾乎全知道。”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著,福花開始後悔當初的行經了,不過偷拿了那臭老頭的一件“爛玩意”,居然鬧得全仙界都知道了,這叫他以後怎麽回去?怎麽在仙界立足?真是丟臉丟大了!

“那就是了。”易天闊生長在商人家庭,對於一些隱藏在黑暗背後的不安因數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然也比福花多了幾分顧慮。“既然全仙界的人都知道你被逍遙老哥關進了煉妖水晶,那如果你突然出現在人前,並且出現在這充滿疑問的禁製之中,你猜,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什麽樣的後果?”福花想歪了腦袋,疑惑之色爬滿眼底。驟然,他叫了出聲,“你該不會是懷疑……”仙尊啊,事情真是越弄越亂了,怎麽這小小的一個禁製,居然連仙界也扯進來了!

“所以說,任誰都可以出現,但惟獨你這個應該被逍遙神君關在煉妖水晶裏的人不可以。”逍遙老哥曾吩咐過他的出現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如今看來,他的囑咐也有幾分道理,不僅在凡世,就連仙界,也是複雜的讓人頭疼啊!

“那就是說我根本就沒機會出來了是不是?”嘟著小嘴,福花悶悶不樂地盤坐著,開始抱怨起逍遙神君的大嘴巴,若不是他到處宣揚,自己怎麽會落到連太陽都曬不到的境地!

“好了,別生氣了,陪我去極上峰一趟吧,京源也該醒來了。”將笙蘭的粉末裝進用仙界虎石打造的精致小瓶中,易天闊說道:“但願它醒來之後脾氣能好些。”除了極寒之外,京源的惡劣脾氣在仙界也是出了名的。

沒讓人跟著,易天闊一路由峰腳下直飛崖頂,仰望著那巨大的“石崖”,在石土的覆蓋下,依稀還可見幾分京源頭顱的影子,大大的獸口正是他曾經進出過的冰洞。

將戒指裏的福花喚出,易天闊隨手將半蝶握緊,吩咐道:“你就在一旁看著,如果我支持不下去了,你再出手。”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福花微愣,“大哥,你究竟想做什麽?”喚醒京源不是隻要有笙蘭的粉末就行,怎麽他現在說的好象要去赴死一般?

“你看著就知道了……”說著,他抬起左手,另一隻手握著半蝶就朝掌心劃了下去。

“哇呀!大哥你想幹嗎!”雖然知道那點傷死不了,但福花還是直替他叫疼。

看著自己的鮮血順著手掌滑入瓶中,易天闊等了半晌,直到瓶子有了八分滿,這才握緊拳頭合起掌,蓋上瓶蓋,笑道:“這是喚醒京源最重要的媒介,沒有它怎麽成。”花鷺的手記裏記得並不完全,上麵隻說了要將笙蘭研磨成粉末,卻沒有記載如何將粉末製成能令京源蘇醒的藥,就連最最重要的一點……如何刻印也沒寫。

不過無妨,幸好玉瞳簡裏記載了這些偏到不能再偏的仙界秘方,照葫蘆花瓢他還是會的,隻期望在刻印的過程中不要有任何差錯就好。

“哼!這一定又是那死老頭子教給你的怪招,大哥你也奇怪,什麽不好學,偏偏跟他學這個!”福花不滿地抱怨,伸手在他的血口上一抹,瞬間,血流不止的現象已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出來的粉色嫩肉,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細嫩的猶如初生的嬰兒。

“這可跟逍遙老哥沒關係。”易天闊完全是站在逍遙神君那邊的,誰叫福花自己頑皮,偷了人的法寶來玩,逍遙神君沒直接把他送到仙尊那受刑就已經很仁慈了。“別再埋怨了,快跟我進來吧。”招招手,提醒他該做正經事了。

一進入冰洞,福花立刻被凍的直吐舌頭,連連說道:“這地方也未免太冷了吧。”連他的仙體都受不了,普通人在這裏還不得凍死?

“嗬嗬,你以為京源是說著好玩的。”易天闊指示他退後,摸出虎石瓶,拔開瓶蓋,反手便將裏麵的東西往冰牆上潑去……

‘吱啦’一聲,是鮮血落在冰牆上融化的聲音,接著,與鮮血混融在一起的笙蘭粉末也開始發揮起自己的威力,將四周凍結起來,形成了一幅妖豔詭異的冰上血圖。

深吸一口氣,易天闊心知接下來就必須格外小心了,煉陣可不是隨便畫畫就能成的,萬一不小心錯了一步,京源很有可能就此長睡不醒了。

手心中蓄滿了真元,易天闊緩緩地將手貼在冰牆之上,感覺到強烈的寒意不斷向自己襲來,一陣比一陣強烈,不消片刻,他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唉,真是件苦差事啊!在心裏暗歎,他強忍著不斷湧向元嬰處的寒流,慢慢移動手掌,在冰牆……或者該說是京源的舌頭上用真元之力刻畫出一道道沾著鮮血和笙蘭粉末的痕跡。

“外縛印?!”驚訝地低叫出聲,福花有點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大哥竟然會仙家的印法,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先不說這種印法的完成需要大量的元力,就是一般的仙人也支持不到全部完成,大哥這麽做真是冒險過頭了,難怪他會用自己的鮮血做媒介,原來就是為了節省真元,以求能夠支持到最後。

眼見冰牆上的圖案越來越繁雜,福花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外縛印失敗後反噬的威力很是強大,大哥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降三世皆莫印!”當易天闊大汗淋漓地準備劃下最後一筆,福花突然大叫出聲,尖細的童音險險地打斷了他的動作,心頭一震,他連忙審視劃下的位置,這才發現若不是福花的阻止,自己將犯下一個多大的錯誤。

手臂一抬,再度落下時已然勾畫出了一道最完美的弧度。頹然地往地上一倒,易天闊的身體上覆滿了汗珠,一臉青白看得福花是緊張萬分。“大哥你還好吧?”果然,仙家印法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看大哥現在的樣子,沒有個兩三天是恢複不了了。

“恩。”總算是完成了,看來他也不差嘛。得意地看著冰牆上的刻印,易天闊發現自己的元嬰雖已空涸,但相比起原先,竟有了少許的成長,想來應該是真元用盡後又勉強支撐到結完印的後果,

“困境使人成長”,雖然記不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但此刻想想還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大哥你……”還不待福花關心的話說完,兩人就隻覺四周轟然一震,緊跟著,腳下的地麵開始晃動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上升著,他們麵前的冰牆竟也移動了幾分,刻在上麵的印案不停地散發出孩人的血紅光芒,鮮血在順著刻印流動著,原本浮於表麵的帶著微微綠色熒亮的笙蘭粉末也慢慢地被吸收進了冰牆之中,不過一刹那間便全然消失不見。

忽遠忽近的低沉獸吼不斷地傳進了他們的耳中,似咆哮似哀怨,重重地敲打著兩人的心口。慌忙拉著福花跑出冰洞,易天闊放出飛劍轉眼移到了與極上峰相距數裏的高空中,眼見著整座山峰在搖動,所有人都知道,京源已從千年的沉睡中醒來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三章 易怒神獸
雖然是臨步站在高空,易天闊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地麵在震動,天空在逐漸崩裂,被翼族族人稱為極上的峰山,也在慢慢地往地底塌陷,巨大的石塊自四麵八方掉落,轟隆隆的倒塌聲震耳欲聾……

遠遠的,翼族部落裏,三位長老立於部落中央,四周圍滿了翼族族人,他們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原本工作的地方慢慢塌陷下去,心裏有無數疑問,而三位長老卻隻是擺擺手,教他們躲遠一點,稍安勿燥。

大長老一手拄著拐杖,心有不安地道:“唉,但願天闊真的能夠讓京源甘心認主才好,否則的話……”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翼族,就是再多的修真者來了,也是奈何不得它啊!

“三位長老!你們恐怕是他期望過高了吧!”凱恩一臉怪異地冷諷道:“像京源那的神獸,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認一個無能小子為主?別說保護我族上下,隻怕那人來了他也隻有受死的份,你們怎麽能把全部希望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實在是想不通啊,京源既是傳說中的神獸,為何三位長老要將如此莫大良機讓給一外人,不如讓他去喚醒京源,然後助全族脫離那人的魔掌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決定會讓全族人陷入危機羅?”二長老的脾氣不好,說話自然也分毫不讓。

“我沒這麽說。”但他的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凱恩被全族公認為勇士,他的強悍和不遜並不是說著玩玩的。

“凱恩,你以為你能夠喚醒京源嗎?”和他自小相處,花月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小夜亦用不敢苟同的眼光瞪著他。他是在拿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嗎?還是以為喚醒京源這種危險至極的事是隨便說說就能辦到的?!

“花月你……”不敢相信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花月也如此偏袒於一個修真者,難道他們都忘了,是什麽人把翼族害到現在這種境地的?

“我怎麽樣?”不喜歡聽他說易天闊的壞話,花月小孩子氣的衝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好了!都給我閉嘴!”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吵嘴。大長老喝了聲,立刻讓兩人安靜了下來,不過下一秒,劇烈的地震襲擊了整個部落,一瞬間,所有人自地麵彈起,而後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使有翅膀,也快得讓他們來不及做住任何反應,隻得愣愣的趴在地上,好半晌,他們才瞪大了眼,望著天空中巨大的黑影,驚恐地尖叫出聲:“是、是京源!它醒了、它醒了!”

“都給我安靜!”狼狽地趴在地上,大長老吼著。京源是傳說中脾氣火暴易怒的神獸,若是他們太大聲惹怒了它,隻怕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大家快看,那是什麽?”小夜抬起頭,瞪著天空中啊一抹黑暗中的亮影,驚訝地低呼。

跟著她的呼聲望去,所有人不禁被天空中的那道異光吸引住了,不由地歎道:“真美……”

“那是易天闊的飛劍!”花月見識過半蝶的美麗,自然知道環繞在他身邊的那些絢麗蝴蝶雖然看似美麗,去是危險異常的。

“哼!又是修真者的玩意!”不知是嫉妒還是怨恨多些,凱恩恨恨地一拳捶向地麵,低咒著。

正當眾人被極上峰的倒塌和易天闊的飛劍吸引住時,易天闊這邊卻是有苦說不出,完全要靠著福花支持著,才不至於難看得從天上掉到地下。

“我現在才知道喚醒神獸是這麽危險的事!”腳下一陣發軟,空涸的元嬰還未恢複,易天闊隻得苦笑著看著身前的龐大身影,額邊劃下一排明顯的汗液。

極上峰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龐大無比的黑色身影,說是黑色卻也不盡燃,因為除了它的身影,再也沒有人能夠望見它深入在暗色天空裏的腦袋,唯一能瞧見的,隻是它寬闊如地的肚皮和走動時發出的驚人巨響……

“你怕我?”低沉的獸吼如同落地的雷,差點將地上的人震暈過去。京源醒後的第一句話竟是帶著些諷刺的意味,它不能忍受自己會是被這樣的修真小子喚醒,看他的樣子,根本連大成都還沒到,怎麽能夠做它京源的主人?深藏在暗空中的腦袋不悅地搖晃著,京源甚至不想將自己的真麵目露和來。它本以為,能解開睡印的人就算不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也至少該是個即將飛升的修真高手,誰知……

強忍著虛弱,易天闊反唇駁道:“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怕你?”

“哦?”京源懷疑他的勇氣是哪裏來的,麵對著它,即使是仙人也要退讓三分,這個小小的修真者倒是很有膽量嘛!

“或者是你忘了自己許下的承諾,對喚醒自己的人也是這樣的不屑?”表麵上一派平靜,心裏卻是惱火萬分,京源的囂張和不屑真的讓人火大,若不是看他是神獸,易天闊早就一腳踹過去,讓他知道誰是主誰是“獸”!

“你是想讓我承認你成為我的主人嗎?京源巨大的吼聲令地上的眾人一驚,緊跟著全都替易天闊抹了一把冷汗,他是不是不要命啦?竟敢這麽和神獸說話!

“沒錯!”挺起胸膛,易天闊冷冷回道,“既然是神獸,就該有身為神獸的尊嚴,言而無信的事我想你也不會做吧?”

“你準備用諾言來要挾我?”京源也哼了聲,一團寒冷之極的冰氣瞬間襲向筆挺站在空中的易天闊。

“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神獸!”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嘴上不說,但有了京源的幫忙,他相信解禁會輕鬆上許多。

“哼哼。”鼻端噴著氣,京源發現這個小小的修真者還真是不太好對付。

“又或者,我該問是什麽人能使偉大的神獸京源陷入沉睡?”不理會它的氣惱,易天闊徑自說道,“如果沒有被下睡印,我想神獸大人您也不會做出如此委屈的諾言了。”他淡然地說著能令京源發狂的話,似乎完全沒有顧及到這樣說的後果會有多麽的嚴重。

“該死的臭小子!”果然,京源發怒了,龐大的身軀一旦挪移造成的便上巨大的損破壞,凡是它路過的地方,全都深深地陷了進去,大概目測一下,起碼也有三、四十米的深度,這不能不讓在場的人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噴出來的寒氣直衝著易天闊襲來,靈活的轉個身,他輕易的躲開了那團寒霧,“怎麽?被我刺中了傷處,所以發火了嗎?”

“吼!”京源隻是憤怒的大吼,似乎要將沉睡了千年的不滿一舉泄出。

京源前進一步,易天闊就必須倒退數十米,雖然望不見它的樣子,但僅憑它駭人的身軀便可知道它一旦生起氣來可不是小小一個翼族的木門可以擋的了的。易天闊多少還要顧及著他們的性命,不得不喊停。“你難道不想報仇嗎?!”他大聲問道,滿意的看著京源頓下了破壞的步伐。他的一雙肉實大腳總算肯歇了下來。

“你說什麽?”京源惱怒的聲音由空中傳來,“你又知道什麽?要不是我一時大意,會給那小子騙到?!”本來以為在仙界是沒人敢動它的,誰知道竟然還有人會不怕死的打它舌頭和本命源體的主意!

“我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唯一隻知道你被人下了睡印,因此沉睡了近千年,而且這睡印結的還是仙界手法!”一字一句地說著,易天闊黑亮的眼眸閃著一絲精光,那是他在想事情時特有的眸光。

他的話一出,京源頓時沒了聲音,半晌,它才緩緩說道:“我早該注意到的,你不是仙人,但為何會仙界的解印手法?是誰教你的?”多疑的天性讓它警備起來。

忍不住捂頭大歎,易天闊的好脾氣真的快給這隻“野獸”磨光了!元嬰的空涸還來不及恢複,緊跟著又要跟這麽個不講理的野獸談判,他真的要發火了!“我拜托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如果我想對你怎麽樣,我會將這東西帶來還你嗎?!”從戒指中摸出京源的神源體,他隨手一丟,像丟垃圾似的將這寶貝丟還給它。

神經緊張地連忙用舌頭噴出一團霧氣接住,京源大吼:“你就這麽丟過來,萬一出了什麽問題我一定把你生吞了!”震耳的吼聲讓好不容易站起的眾人再度趴回了地上,這次他們是不敢再輕易的站起身了。

挖挖耳朵,當是沒聽到,“現在我把你最重要的東西還你了,你的決定呢?”他不想聽其他的廢話,隻想知道結果。

瞪著閃閃發光的神源體,京源那藏在暗空中的一雙駭人的利眸劃過一道欣賞的光芒,這個小子本可以用源體來要挾或是強迫它答應為他效命,但他現在竟將源體輕易的歸還了,這代表了什麽?可以信任嗎?!

“哼!我諒你也不敢耍花樣!”京源幹幹地開口說道:“說吧,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四章 兩獸相爭
“說吧,你喚醒我是為了什麽?我可不相信有人會這麽好心,什麽都不求。”京源輕蔑的口氣差點又氣壞了易天闊,縱使滿肚子的火,他還是深吸了幾口氣,將到口的髒話吞了回去……這隻野獸著實讓他風度全無!

虛軟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了長時間站在空中,易天闊心神一動,轉眼出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連忙找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身邊也快速地排出了一個聚靈陣,禁製內的靈氣充足,足以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你想要知道的我自然都會告訴你,不過……也要在我恢複之後。”丟下這麽句話,他轉眼便入了定,任憑京源瞪大了眼也枉然。

“真是沒用。”沉悶的聲音自頭上傳來,京源也沒打算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外麵給別人欣賞,隻是一味道地說著不中聽的話,似乎想看見易天闊發火的樣子。

不發一語,他靜靜地閉著眼,感受身體和元嬰被充實的靈氣包圍著,幹涸的元嬰快速地運轉著,貪婪地吸收著每一分靈氣,五彩絢爛的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原本的委靡和頹廢也一掃而空,他的臉色也趨於紅潤,不再蒼白的嚇人。

“恩?”什麽味道?京源突然嗅了嗅鼻子,躲在高空的腦袋歪了歪,好象是低級“妖獸”的味道,是從什麽地方飄來的,這種味道讓它討厭!恩?味道好象是從那小子的身上飄出來的。

“喂,小子,你身上藏了什麽東西?”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入定中,京源不客氣地問道。半晌,得不到回答,京源也不惱,徑自移動著龐大的身軀,“嘣嘣”幾聲到了他身邊,黑壓壓的身影足有易天闊的幾百倍大,但他通常都喜歡用這種身材來嚇人。

一陣寒氣噴來,入定中易天闊猶不自覺,緊閉的雙眸絲毫未動一下,倒是京源不耐煩了,等不到回答它自己不會找嗎?哼哼!

東嗅嗅西嗅嗅,終於,京源發現那股令人討厭的味道來自易天闊的身體,鼻子哼了聲,這些修真的家夥就喜歡養些東西在身邊,沒眼光不說,一個控製不住還能出大亂子,聞這小子身上的味道,那家夥的修為還不低,至少比起這小子來是好多了。

“喂,小子,我知道你能聽見,出來!”京源突然大吼出聲,衝著易天闊叫道。

半天沒動靜……然後又過了幾秒,易天闊的手上陡然發出一道銀光,那是由龍紋戒指中發出的亮光。

危險的銀光像一道破開長空的利刃,瞬間劃過所有人的視線,出現在黑暗的天空中。耀眼刺目的銀亮像是一團試圖燒毀一切的危險銀火,正不停地釋放出炙熱的高溫,就連站在遠處的翼族族人也能感受到那種令人承受不了的熱。

可身處在銀團近處的京源卻是毫無半點感覺,反而輕蔑的一笑,冷冷開口:“小子,想跟我耍威風,你還早了幾百萬年!”從那銀團裏嗅出了自己的味道,京源自然知道引起這隻“妖獸”狂化的原因是什麽。

“你是誰?”前未有過的危險感爬上心頭,被包裹在銀團中的煞狂氣地發問。

“我?”哈哈做響的笑聲不像是出自神獸之口,反倒是像在打雷。“要不是我身上的極寒補充了你的妖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跟我大小聲?!”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得到自己的寒性的,雖然不高興,但它還是注意到了煞的不正常。

“哼,沒本事就不要太貪心,貪心的下場通常都不是好的!”京源蔑然的開口,這妖獸為了加速複原,吸納了太多寒氣,想它京源的寒源氣是隨隨便便就能加以吸收同化的嗎,貪婪過頭的代價就是接受忽冷忽熱、疼痛難當的煎熬!

“你以為我願意?!”煞即使變回了獸形,也依舊不改他那陰冷的個性和語氣,麵對著京源,心底藏不住的恐懼和身上熱一陣寒一陣的變化更是讓他的脾氣越發暴躁起來。那個該死的修真者,究竟對他做了什麽?!他的身體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莫非……

不久前,還在沉睡中的他突然被一陣極寒的冷意凍醒,原本以為妖力被吸幹之後他就隻有打回原形重新修煉的下場,誰知道這陣寒冷竟然能快速地恢複他的妖力,甚至比起從前也要高出幾分。大喜之下他便不由的多吸取了一些,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他的身體才會……

利眸一眼望向入定中的易天闊,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迫使自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獸化,自己又怎麽會屈迫於蒼芒,又怎會落到如今這種田地?!大怒之下,煞突然間出手撲向易天闊的麵門,野獸的利爪眼看就要劃碎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可下一秒,一道極寒之氣裹住了易天闊,將他重重包圍起來,保護的絲毫不漏。

“你要殺他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眼角瞄到煞的動作,京源想也不想地就射出一道寒冰襲向它,口中更是吐出獨有的寒氣,將入定中的易天闊保護了起來。

“你!”心裏有氣,但煞還是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和那看不見麵孔的家夥的距離,現在的他別說是傷人,就連自保的能力也是沒有的。

“哼哼,我今天剛醒過來,所以心情好的不跟你小子計較,聽著,他是我京源承認的人,你以後敢動他半點腦筋。我第一個吞了你,叫你永世不得http://www.wx.com

重生!”威脅的話像雷一般的落下,煞恨恨地咬著牙,獸眸發出了血一般的恨意。京源!傳說中脾氣最暴躁的神獸!它怎麽會和那小子在一起,甚至還對他袒護有加?!它不甘心!易天闊將它害成這樣,他怎能就此不了了之?!

前爪刨地,煞火紅的眸子裏燃起了熊熊烈火,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勝利與失敗,除此之外,任何的逃避對他來說都是種侮辱!他也決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即使麵對的……是傳說中的神獸!

“很好!想要和我動手是吧?”那它就成全它!京源冷哼一聲,冰冷的寒氣不出意外的出現在煞的四周,隻消一眨眼的工夫,煞便感覺到空氣被凝固,自己的四肢也開始無力承受這刺人的寒冷,不住的打著顫。可過人的驕傲使他再次抬起了頭,強逼著自己向京源所在的方向撲去……

驚訝於他的舉動,京源竟一動不動地任它撲向自己,怎麽它隻是睡了一覺起來,世界就好象全變了,不僅沒有人怕它,反而個個都和他大呼小叫的,這個更是囂張,竟然還想和它動手!

肥腿一抬,煞的整個身子被掃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剛剛恢複一些的身體又再度受創,全身的劇烈疼痛不由得讓它縮成一個銀白色的毛團,那個叫京源的神獸,下腳還真不是普通的狠!

“貪心的後果你已經嚐到了,現在你是不是也要試試我的忍耐限度?”京源的火氣也上來了,那個該死的小子竟然在它的腳掌上咬了一口,雖然不疼不癢,但他什麽時候被人傷過半點了,這小子未免太不知好歹!

“吼!”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煞的一雙眼睛鮮紅得像要滴下血來,神獸不愧為神獸,它奮力的一咬對它來說根本就像是蚊子叮一般,分毫傷痕也沒留下,倒是它的牙齒反而被凍的嘎嘎做抖,半天合不上嘴。

煞知道,任是憑它再撲上去,勝的機會也隻是零!

“你們瞪夠了沒有?”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兩隻“野獸”大眼瞪小眼相看兩討厭的畫麵,易天闊皺起眉,不明白眼前究竟是怎麽了,還有煞,它是怎麽從五天罄裏出來的?

“哼哼,你可終於醒了。”京源收回包裹在他身體上的寒氣團,涼涼的開口,“看好你養的寵物,小心我一個不高興吞了它!”說是寵物,但哪有寵物對自己的主人下殺手的,嘿嘿,看樣子這小子惹的麻煩也不少啊。

“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了?”還記得煞被蒼芒反噬掉所有妖力與生氣時的情形,易天闊不免問道。它現在的樣子跟之前比起來好不了多少,但它至少能從五天罄裏出來了,總好過被關在裏麵一輩子。

“不用你假好心!”煞在獸化之後個性變得相當粗暴,不過思緒轉換間,它又動起了報複的念頭。後爪才剛有動作,就聽見京源說道:“你還是不要動他的好,若不然他有什麽不測,你也活不過今天!”這不是它在危言聳聽,雖說它是神獸,但比起某些“仙”人,他的信用度還是頗高的。

“你以為我會貪生怕死?”煞冷斥,“他將我害至如斯,我恨不得馬上就撕了他!”銀豹一族什麽時候如此低三下四過?它又什麽時候如此狼狽過?若不是易天闊的出現,它本該是最大的贏家!

麵對煞的恨意,易天闊倒是沒什麽感覺,至少在他的心裏,煞不是第一個恨他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也許是修了真,他的心性變的沉穩了許多,想起不久前,他還隻是個半大不小的莽撞小子罷了。

剛想開口,感覺到五天罄的震動,他連忙喚出一看,竟發現上麵的銀豹刻印不知在何時變了個模樣,本來就栩栩如生的刻印此刻更是如同活了一般,張牙舞爪地等待著撲向獵物的那一瞬間,就像煞現在的動作,危險卻又讓他提不起半點警惕之意,即使他知道煞對他已是恨之入骨,將所有遭遇的一切都攤在了他的頭上,但不知為什麽,對著現在的煞,他卻沒了半點敵意,縱使他們曾是敵人!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五章 妖獸寵獸
“哼哼,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大哥的五天罄暫時封住了它的元魄,他還能活到現在嗎?”福花冷哼地低罵,煞的敵對讓他這個向來漠然的仙人都看不過去,這像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京源也同樣地看不慣易天闊的淡然回應,在它眼裏隻要誰對自己不敬,那即是半分不容的,可這小子,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他居然還能笑笑不說半句話,真是夠了!“我說那個修妖的小子……”它開口說道:“身為寵物就該要有寵物的樣子,這小子不殺你就已經是慈悲了,你若再敢心存歹意,我第一個吞了你!”它京源雖然是出了名的脾氣火暴,可該守的諾言它還是不會忘的,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裏已經將易天闊的安危當成自己的責任,隻要有它在一天,就決不容許有人打這小子的主意!

“誰是寵物!”大吼著,煞又準備撲上去。

“我說你是你就是!”京源的聲音像打雷似的劈向它,接著一道冰刃射來,煞瞬間被凍成了冰團,動彈不得。“叱,半天不得安靜,難得的好心情都被你這妖小子壞了!”

轉過身子,轟隆隆的巨響又讓地上的翼族族人捂上了耳朵,反倒是京源卻為自己的龐大身軀感到自豪無比,即使有這個能力,也從未想過換個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俗人就是俗人!這麽點聲響就吃不消了。”瞄了眼趴在地上不敢出聲的翼族人,再看看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易天闊,它搖晃著腦袋,道:“沒本事就不要養個妖寵在身邊,總有一天你吃不住它,反咬你一口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以前看多了仙界的那些家夥養東養西的亂養寵獸,最後卻是沒有一個好結果的,不是寵獸被滅就是主人反遭毒手。那些被養成靈獸的寵物一旦擁有了自己的意誌,想再控製就難了。

“它會變成這樣,我的確有幾分責任。”關於這點,易天闊並不否認,“當然,它也不是我的寵物。”他又不是瘋了,怎麽會去想養一隻瘋狂的銀豹做寵物……就算是活膩了也不是這種死法。

“哼哼,你的仙器已經將它收住,你現在說不是就不是了?”京源越來越覺得這個叫易天闊的小子有古怪了,明明是個小修真者,卻有著仙人都求之不得的仙器,若不是那仙器上沾了自己身上的寒味,它還發現不到呢。

“這妖小子已經被你的仙器收住,除非這仙器毀了,否則你這輩子都要被它纏上了。”當然,還有兩個選擇,一是他死,一是妖獸亡。

沉默許久,而後易天闊望著手中的五天罄,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想放它走也是做不到的了?”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身邊帶著個隨時想要自己性命的妖獸,說什麽也太過危險了。

“沒錯。”耳朵邊上清淨了不少,京源好心情的點頭回道:“我看這妖小子也不錯,算啦,我就勉強讓它代替我,成為你的寵獸好了。”明明是自己拉不下身段服從於別人,京源卻說的一臉正義,反倒是像別人求它似的。

“嗬嗬。”淡淡笑著,易天闊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京源聽從於自己,但最重要的事他還是不會忘的,畢竟這關乎著解禁大事。“你不認我為主無所謂,但有一點。”他緩緩說道:“我要知道這個禁製的由來,還有,你被關在這裏是為什麽,那個對你下了仙界睡印的人又是誰。”

聽看了他的問題,京源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然後大聲斥道:“我剛說你這小子笨的要死,現在怎麽又要揭我痛處,呔,剛剛真是小瞧你了。”發完牢騷,它有跺著巨大的腳掌來回走了數步,直到震的地上眾人快受不了了,這才停了下來,悶悶說道:“罷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這麽說話實在不方便。”它低得脖子都酸了,這小子卻一點懼偎之心都沒有,那它還維持這副模樣幹嗎?!

說著,它張口將原本懸於胸口前的神源體吞下,隻見一道極光穿過,下一秒出現在易天闊眼前的,卻是一隻嬌小可愛的蛇狀動物,通體晶瑩不說,身上居然還泛著流光一樣的水紋,藍色的斑點遍布全身,不過一米來長的身子著實和蛇有幾分相似。

瞪著珍珠般圓亮的眼睛,京源張著小小的嘴巴,不悅地吼道:“怎麽?看傻啦?我就不能有這樣一副皮相?!”這是它最初的獸形,在沒有繼承父親的神源體之前,它一直都是這副形態的,這是它最原始的狀態,所以往往回複成這種外貌時,它的能力也是最強的,神源體也在它的腹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供應體,雖然外表看似柔弱,卻是無比強悍和危險的。

“沒……”強忍著大笑出聲,易天闊痛苦的扭曲了一張俊臉,身子不停的抖動著,像是快窒息一般。“隻是、你這樣……很可愛……”好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可京源聽了卻是立刻火冒三丈高。

“你說我可愛?!”混蛋!他堂堂神獸居然會被稱為可愛!這簡直是一直侮辱!

“咳……”才點被它瞪的喘不過氣來,雖然京源沒辦法對喚醒自己的恩人下手,但冰冷的目光還是讓易天闊停下了笑意。“好了,我不笑了總行了吧。”縱使這麽說了,但嘴角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的諾言。

這也不能怪他,誰叫前一秒還是威風凜凜的巨大怪獸,下一秒就成了一隻瘦瘦小小的白蛇,除去那滿身的流光異彩不說,還真是像極了他以前看過的小白蛇,而那蛇……通常都是自家的廚子拿來做蛇羹的。

“再笑我就一口吞了你!”從醒來到現在,京源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樣的威脅話,可是卻沒有一次實現過的,這小子是喚醒自己的“恩人”,那妖獸卻是這小子的寵獸,算來算去沒一個是能真的吞下去的,唉,什麽時候它京源也落到了這種境地……

“先將它身上的冰解去吧。”瞄了眼一旁的煞,易天闊要求道。他知道煞對於禁製也頗為在意,現在他們既已成為主從,那便沒有了針鋒相對的必要……雖然他是這麽想的,但恐怕煞卻不會同意吧,作為銀豹一族的族長,它的驕傲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多!

京源冷哼一聲,環上了他的手臂,“那隻豹子想要你的命,你還想著放過他?”這是讓它最疑惑的一點,這姓易的小子做事怎麽怪怪的,它倒是從未見過有修真者像他這麽心慈手軟的。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是母親自小便教他的話,而這話,同樣是易鷹永遠也做不到的,除了趕盡殺絕,他從不會用第二種方式來解決問題,看多了他的麻木與不仁,易天闊自然不想自己也變成那樣。所以在對待任何事物,他都緊記著母親的話,凡事留一線。

“你的‘一線’遲早會害了自己!”京源不屑地哼道。

在這個世界他或許能做到仁慈,但在仙界……永遠也不會有同情或者憐憫出現,到那時,隻有生存和滅亡之分。誰說仙界是和平善意的,至少在它的眼中,那個地方有的隻是爭奪和混亂,那個所謂的仙尊,如今也隻是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罷了!和平……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聽出它話中包含的深意,易天闊卻隻是笑笑,伸手一指依舊冰凍著的煞,道:“你還是先放了它吧,我怕再這麽凍下去它就真的完了。”它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寵獸’了,多少他這個做主人的也該出聲關心一下。

“你放心……那妖小子死不了的。”似乎對他的善意頗為不滿,京源麵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呃,當然,想要一條蛇有表情也是很困難的,而後慢悠悠地‘飛’到了煞的麵前。懸浮在空中的長長蛇身像是一條白色的晶瑩光帶,透明的身體裏流轉的藍色斑點絢目的吸引了每一個人的眼球,原本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翼族人,自此才悄悄的爬起身來,在他們眼中,此時的京源已經沒有任何危險。

長長的身子在那尊冰雕上盤旋了幾圈,很神奇的,那團冰頓時化做了霧氣,消失於無蹤。而被困在裏麵不少時間的煞,此時卻是半點被凍過的痕跡都沒有,樣子看起來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教人看了摸不著頭腦。

發覺身上忽冷忽熱的感覺沒有了,煞困惑地搖搖腦袋,卻隻覺一陣眩暈感湧上頭頂,立刻的,它虛軟地趴倒在地,四隻爪子直直地攤成大字形,半點威風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暫時我已經把你身上的妖力全部散光了。”京源對著癱軟在地的煞說道:“如果你肯好好跟著易小子,我便教你如何運用和抵抗‘蒼芒’的反噬,反之,我立刻讓你自生自滅!妖力被吸幹至化為灰燼的滋味我想你應該也有所體會了吧……”

也許是野獸的本能,麵對比自己強悍的對手,自然而然的便會興起戰意,但若是敵不過,又會不由自主的俯首為臣,經過京源那一冰,煞卻是明白的知道了兩者間的距離,饒是它如今再有不甘,也隻得恨恨地瞪了眼自己的仇人,不發一言的收回欲咆哮的利爪,閉上血紅的雙眼,趴在地上休息,不再說話。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六章 神君之首
“好了,現在該是談正經事了。”看煞沒了威風,易天闊也安心了不少,至少他現在暫時不用擔心會有人在他背後咬上一口,雖然那一口並不算什麽……

“叱,算你小子運氣好。”本來還想衝著煞吼兩聲,京源一聽他這麽說,隻好悻悻地遛了回來,安穩地盤在易天闊手腕上,舒服地閉起了眼。

“想知道什麽你就問吧,我京源對仙界的事雖然知道的不多,但也足夠你聽的了。”想它一界神獸怎麽可能會知曉太多閑事,平日裏打盹都來不及,若不是那混蛋暗算了自己,現在它還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呼呼大睡呢。

“先回去吧,翼族的人已經等你很久了。”淡淡地瞄了一眼翼族人的方向,他不意外地發現三位長老的“渴盼”眼神。

“哼,他們等我做什麽……”抱怨了兩聲,京源雙眼一閉,盤在他手腕上的白色身子閃了一下,“他們要等就讓他們等,我京源幹嗎要遷就他們!”

“嗬,他們可都是花鷺的族人。”易天闊笑著提醒它。

“我知道。”悶悶地回了聲,京源沒好氣地道:“要不是看在花鷺小子的份上,在他們大吼大叫的時候我就一腳踩過去了,哪還會留在耳朵邊上任他們唧唧喳喳。”花鷺在他醒來的那幾日裏陪他說話解悶,算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小子,當時雖然身體不能動,但也至於悶到哪裏,所以在感覺到自己又要陷入沉睡的時候它當機立斷的將神源體交給了他,以待日後有人能將自己喚醒,不過……它抬頭望了眼易天闊,他斯文悠閑的氣質實在不像是個能做大事的人,當當普通的修真者還行,若要是和仙界的那些老狐狸鬥,他明顯還是差了一大截。

“做什麽這樣瞪著我?”低頭掃到它探視的目光,易天闊忍不住又是一陣好笑,京源的模樣實在可愛,叫人禁不住有種揉上一揉的衝動。

唉,暗中歎了口氣,京源不願承認自己竟是被這樣的一個小子喚醒。

“京、京源大人!”三位長老一見他們走近,立即又誠彌誠懇的跪了下去,一臉驚慌的低喚。

“別這麽叫我!”不太高興地回道,京源最討厭被人跪,雖然貴為神獸,但它還是不明白有些人怎麽會動不動就給人下跪,跪它就有好處拿嗎?真是天真。

一眼看穿了他的不屑,易天闊突然想起了往日裏被人喚做“天闊少爺”的情景,雖然他是不以為然的,但易鷹明顯的很享受這樣的稱呼,在他的觀念裏,上下都是要分的清清楚楚的。“三位長老還是先起來吧。”搖頭扶起三人,其餘的族人則是楞了一片,死命瞪著他手腕上的京源,不懂剛剛的巨大猛獸怎麽會一眨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可愛模樣。

望著眯起眼打盹的京源神獸,三位長老緊張地立在一旁,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真正喚醒了它,他們反倒對自己的計劃不安起來。

“這個……”相互對視了一眼,大長老輕咳了兩聲,道:“如果京源大人不介意的話,就請到屋子談吧。”他退開身子,讓出了身後的的路。

“哼,算你們有心。”懶懶地開口,京源高傲的態度十足是神獸才會有的,話語雖然冷淡,但至少聽不出有任何的敵意。反倒是煞,一雙血目紅的嚇人,無論經過誰的身邊都會引起一陣寒流,叫人打心底害怕起來。

“我看你還是把它收起來吧,這樣放在外麵可是要死不少人的。”瞧見煞眼底的嗜血凶光,京源狀似不經意的提到,心下也開始注意起它的一舉一動來。這隻妖獸的殺意太重,對易天闊的恨也同樣重的駭人,現下它是沒有能力傷人,若它的妖力一恢複,這翼族上下還不全得給它試刀子?!

“進去吧,我你不是有話問我。”京源的眼神飄過易天闊,試探地盯著煞,後者則視而不見的徑自趴在了地上,靜靜的等自己的妖力恢複。

好小子,敢跟它玩這套!京源冷冷一笑,圓潤的眸子裏精光一閃,張口咬住易天闊懸於腰間的五天罄,頭一甩,那仙家異寶就飛向了煞,連帶的引起一陣尖銳的笛聲,刺的眾人不得不捂上了雙耳,痛苦的閉起眼躲避那隨之而來的刺目白光。

“吼!”突然察覺到有東西砸向自己,煞警覺的一躍而起,四隻爪子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卻不想定睛一看,暗器竟是一隻造型古怪的笛子,心裏立刻大叫不好,身為妖獸,它自然知道京源用這東西砸它的用意,連忙一個打滾,躲開了五天罄,全身無力的狼狽摔倒在地。

手一揚,易天闊招回自己的法寶,道:“我不想將你關進這裏麵,但也請你不要做出任何傷害人的舉動。”翼族人驚恐的低呼他不是沒聽見,隻是煞天性如此嗜血,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抹得了的,要想教它不傷人……難啊!

瞪著他手上的五天罄,煞知道一旦被收進那裏麵,想出來就不是自己說的算了,之前若不是京源的寒氣助它恢複了妖力,現下它還被關在裏麵動彈不得。不甘的低吼兩聲,別無選擇的,它僵硬的收起利爪,安分的跺到了屋裏,不再對翼族人虎視眈眈。

“三位長老也進來說話吧。”見眾人諾諾地站著不敢動,易天闊隨一笑,招呼三人進屋,有些事他們也是有權利知曉清楚的。

眾人落坐,上位自然坐著易天闊,手腕上纏著神獸京源,腳邊又趴著一隻凶猛異獸,三位長老是怎麽也不敢坐他身邊了,紛紛落坐在遠處,大長老半天才從煞的狠毒的眼神威脅中緩過氣來,喏喏開口:“這,京源大人,我們、這個……”本來很是威嚴的大長老一旦見著京源,立刻就不安起來。再怎麽說京源也是神獸,如果他們對它提出要求會不會太失禮了?

“你們想出去。”悠哉地替他說了,京源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眼睛眨了兩下,可愛的模樣實在和之前的那個巨大凶獸搭不上邊。“花鷺跟我說過,那人承諾過滿一千年就放你們走,不過前提是替他種出足夠的笙蘭是吧。”笙蘭又不是說種就能種活的,要想養育出大量的笙蘭,就必須有它的寒氣支持,所以那人才會不擇手段地設下陷阱,將它移來這禁製之中。

“你們想的都太天真了,就算滿了一千年,那家夥也不會放你們走的。”笙蘭對所有的仙人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他又怎麽會嫌多,信守承諾的放翼族人離去。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京源的口中露出了一小排尖銳的利齒。

貪心是每個人都有的黑暗麵,那家夥則是表現的更為明顯,直到現在它還不太敢相信,仙界裏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身為護界神獸,它的確是糊塗了點,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才恍然發覺出了大問題!

“我們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信守承諾,所以才會拜托天闊將您喚醒。”二長老答道,“京源大人您一定有辦法救我族的,請您發發慈悲,救我們大家出去吧……”說著,他已是老淚縱橫,雙腿也‘啪’地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求到。

又來了……

見到他跪下,京源又免不了一陣惱火,這些人是不是下跪蟲,怎麽說話也跪,做事也跪,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察覺到它的不悅,易天闊雙手一揮,其他兩位也準備跟著跪下的長老隨即感到身子一輕,再回神自己已經好端端的坐在了椅子上,跪在地上的二長老也同樣的被拉起,安穩的坐著,抹著老臉上的眼淚,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起身了。

嗬,真不知道二長老的感情這麽豐富,易天闊暗搖頭一笑,抬起手晃了晃,纏在他手腕上麵的京源也跟著被搖的頭昏目眩。

“你現在有沒有辦法送他們出去?”對破禁製他尚有幾分把握,但卻不能保證禁製裏的人也能平安。

“沒辦法!”回答的輕鬆,京源一點也不怕丟了自己神獸的麵子。“別說是送他們出去,就是我,現在也出去不得。”雖然說過大話要把這鬼禁製給踹了,但真正要做還是有點難度的,那家夥對陣法結界的掌握比任何一個仙人都厲害,縱使它身為神獸,光靠神力也隻會是徒然無功的。

“你是說對於這個禁製你也沒辦法?”不是吧?易天闊愣了,京源都搞不定,那他不是更困難?!

“我是解不開,但不代表你也解不開啊。”京源涼涼地接著說道,他懶得動腦子,結界這種東西向來都不為它所愛。

“那家夥就愛搞這些玩意,整個仙界要數結界封印,他排第二沒人敢爭第一。不過,再厲害的結界都會有死穴,隻要找到‘皇’點,要解開也不難。”這禁製結的像個異世界,除了用來鎖住靈氣,也是為了困住裏麵的人。這裏空氣清水樣樣不差,環境雖然簡陋了點,但也能維持生存。

想了想,京源還是搞不懂那小子要笙蘭做什麽,照理說他的修為已經不低了,身份地位更是顯赫無比,他究竟要做什麽?難道說……

“你總是在說那小子,那人究竟是誰?”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重點,易天闊終於忍不住問出聲。在京源的眼裏誰都是小子,他怎麽知道它說的究竟是什麽人。

“嘿嘿,我說出來你可別嚇到。”賊賊的笑著,京源慢悠悠的說道,“他呀,他就是仙界裏位列十二神君之首的……坤千朗!”

身為十二神君之首,仙界裏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京源就實在想不通,他怎麽會做出如此惡劣之事。而且仙尊曾有過明文禁令,誰也不準擅自破壞平凡人類的生活,禁錮一個星球的靈氣更是大違,他怎麽會明知故犯?

莫非……維持神君和仙尊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十二神君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坤千朗?玉瞳簡裏他的資料,身為仙界的十二神君之首,他的地位隻在仙尊之下,雖然為人嚴肅冷漠,但身後也不乏眾多跟隨者,難不成他是神君做膩了,準備搶仙尊的位子坐來玩玩?!

將心底的疑慮道出,沒想到立刻便被京源駁回,“得了,仙界裏誰不知道仙尊那個位子不是人坐的,想坐那位子的是都是瘋子,坤千朗是決不會貪心於那種東西的。”它有十分的把握,仙尊就算知道他的舉動也不會幹預,明裏仙界是以仙尊為首,但私地裏十二神君的地位已超出仙尊太多,這在其餘三界早已傳開,即使它再不知世事,這點消息它還是靈通的。

“那他為的是什麽?笙蘭對增長修為有奇效,但我不認為他會需要這樣的東西來增助自己的修為。”逍遙老哥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如果他隻排在後位,那位列於首的坤千朗是怎樣的厲害就是明擺著的了,想來想去他還是不明白坤千朗如此費心費力貪的究竟是什麽。

“哼,我猜他也是衝著那東西去的。”搖著頭晃著腦,京源顯得十分生氣,“仙界每隔很久就會來一個神秘人,他既不是仙人也不是修真者,每次來都會停留三天,而後離去。他走的不是仙界特有的過緣道,而是直接開辟一條道路進來、離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細和目的,前去打探的仙人也都被一一掃了回來,就連十二神君也不是他的對手。久而久之,仙界也就放任了他的來去,一律稱呼他為‘緣者’……”這時,它得意的嘿嘿一笑,“不過有一點例外,那就是他來找過我,而且,也隻有我知道他的來曆和目的。”

“真的?”狐疑的看著它那張得意的‘蛇’臉,易天闊很容易便會產生一種錯覺,感覺京源和福花實在很像,雖然易怒不太好接近,卻也有著小孩子的脾氣,很好安撫,得意的時候更是和福花像極了。

“你懷疑?”瞟了他一眼,京源凶狠狠的低吼,忘了當時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和緣者的秘密就被坤千朗探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七章 神秘緣者
“修真者,違天下之軌也,凡是修了真的人,就等於打破了自然的平衡,超出了世界原本的準則,成仙人之後更是如此,別以為仙是萬能的,每個仙人都有要過的死門,在那時,就必須遭受一次殘酷的天刑,這時間長則數年,短則一瞬間,若是經曆不過,重則身形毀滅重新來過,輕則也會丟掉多年的修為,落個一無是處的下場。”正因為這樣,仙人的數量實在始終在一定的範圍裏,不多不少剛好維持了仙界與修真世界、還有普通凡人的平衡。

京源昂著頭,身為仙界的護界神獸,它一開始也感到奇怪莫名,往往是每增加一個仙人,天刑便會降臨一次,曆刑的仙人不是被滅就是修為仙力全失,仙界呆不得,隻好由它之手送回修真者的世界,重新修煉以求再次飛升。

安靜地坐著聽京源緩緩的敘說著仙界的密聞,易天闊沒想到修真者和仙人之間會有這樣的聯係,如果按照它這麽說,豈不是仙人的數量一直沒變過,而修真者即使修成飛升也不代表以後便是一帆風順?“那個緣者和這又有什麽關係?”

“呔,你別急,慢慢聽我說啊!”京源正說到興頭上,接著又道了下去,“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大概是它接替自己的父親成為新一任神獸的時候吧,“那個被所有仙人稱為緣者的男人找上了我,從頭遮到尾的長袍包得密不透風,饒是我用神眼也看不透,第一句話,他就開口跟我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下一屆神獸了?很好,我會來找你的,記住我的名字——緣者。”說到這裏,京源的口氣中帶了絲懷戀,當時那個叫做緣者的男人就站在它的頭上,目不斜視的盯著它,沿帽底下的一雙眸子像是要把它看穿似的,銳利而溫和……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但卻確實的存在著。

懶得記事的腦袋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回答了什麽,京源隻知道那時自己快氣炸了,頭上站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口氣有是那麽無禮,自從它新任以來,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忽視過了?!

“他將自己的來曆和目告訴你了?”那個緣者古怪的很,很難想象他究竟是什麽人。

“沒有。”一向都是它說的多,那人隻有聽的份,來往了無數年,除了第一次見麵,他最常說的就是四個字“你很羅嗦”,然後掉頭離去。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嘿嘿。”得意地笑著,京源自誇道:“我聰明啊,想想不就知道了,有能力在仙界開辟出另一條道路的人會平凡到哪裏?連十二神君都不是他的對手,除了神人,我可找不出其他可能了。”神,除了仙人之外的另一個特別的存在,古籍裏提過,神界一直都保持著無限的神秘,修真者可以飛升為仙,但仙人卻沒有可能升為神。

“神人?!”他的玉瞳簡裏有提過,神界一直是個虛無的存在,比起仙界來更為神秘,若不是無數億年前的那一場仙與神的爆發之爭,神界也不會被世人所證實,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向安逸慣了的仙人和修真者們才知道除了仙界與神界,還有一個被隔離的世界,那個世界是所有墮落的源頭,裏麵居住的也是擁有著黑色心髒的異人,那裏,被稱為“魔”,那裏的人,被稱為“魔人”。

“那隻是我的猜測,不過有很大的可能他就是傳說中的神人。”想起緣者,京源竟是一歎,想來他也不曉得自己被人囚住了吧,不過若是知道又怎樣,他一向都是那種雲淡風清的模樣,就是雷劈到頭上也隻是揮揮手將其打回去,它不過是一屆神獸,想要緣者來相救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吧。唉,多年的交情也沒用,神人畢竟是神人啊,天底下大概沒什麽能讓他有半絲反應了。

望著它一副失望至極的模樣,易天闊雖然看不懂它為何如此,但還是拍了拍它滑膩的頭,道:“那你又怎麽會知道他來往仙界的原因呢?”莫非是他親口說的?

“算是。”模擬兩可的答道:“他隻說自己在找一樣東西,但沒說那東西是什麽,我猜可能和神界失落的三件無上神器有關係。”那場爭端造成了三件無上神器的失蹤,這在仙界早已不是秘密,那三件神器擁有自我意識,想找到它們並不容易,緣者也應該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會不停的來往仙界與其他地方,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尋獲神器的下落。

“神器……你是說原本被供奉在神界神無殿裏,之後在仙、神爭端中失落的那三件神器?”傳說因為爭端的爆發,神界裏的神主大怒之下將供奉的無上神器取出,準備一擊將整個仙界毀滅,幸虧當時被人阻止,否則此時此刻已沒了仙界的存在,而那三件神器,也在封印解開無人看守之際消失於無蹤。

“對,他可能懷疑其中一件就在仙界,但卻怎麽也找不到。”京源也曾經替他打探過,但仙界裏仙靈之氣頗重,珍奇異寶也多不甚數,想在這樣的環境裏找一樣擁有自我意識又十分會躲的神器,實在困難無比。

兩手交握,易天闊沉思良久,大概理出了點頭緒。“緣者為了尋找無上神器而去了仙界,你既而知道了他的目的和來曆,然後被坤千朗騙了去,而坤千朗為了得到那件神器,所以造了這麽一個類似小世界的禁製……”但他始終不明白,這種禁製可以為他帶來什麽?除了笙蘭,這裏難道還有什麽秘密?!

“哈哈,你果然聰明啊,一點就通!”也不枉費它花那麽多口水說那些陳年舊事。

“對這禁製你了解多少?”易天闊皺眉,他隻知道這禁製是按照世界的環境設置,但這裏一眼望去就盡收了,哪裏還有什麽玄機。

“去,都說了不知道了。”想了想,京源還是開口,“如果我想的不錯,這個應該是坤千朗新創的結界,我是沒看過,不過也不代表解不了。”停了停,它轉著許久沒有用來思考過的腦袋,不確定的道:“他的手法其實不難懂,一般他都會將禁製設為多層,以配合將自己結界的‘皇’點藏匿起來,如果不找到那地方,即使你有再大神力也是出不去的,這也正是它苦惱的原因,要京源動腦,難哪!

禁製的‘皇’點,應該就是破掉禁製的關鍵了吧,說法雖然不同,但應該就是一般人所說的生死門穴了……

“凡是結界都要有能量維持,你仔細找找看吧。”它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再多就不是它的腦子能支撐的了。說著,京源安心的繞在他手臂上,片刻便發出了呼呼的打鼾聲,易天闊低頭望去,立刻啞然失笑,原來那剛醒不久的家夥又沉沉睡去了。

“嗬,既然那麽貪睡,又要醒來幹嗎?”低笑著,易天闊真弄不懂這所謂的神獸在打著怎樣的心思。喚也喚不醒它,隻得任它纏在手腕上呼呼大睡。

望著一邊坐立不安的三位老人,他又是一笑,舒逸的笑容立刻安撫了三人忐忑不安的心。“三位長老不用擔心,既然有京源在你們大可安心的在這裏等消息。”成與不成雖然還是問題,但總是多了幾分把握。

“唉、這……”歎了半天也沒開口,大長老似乎有什麽難言之語。

“大長老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一眼瞧出他的心思,大約也是想拜托自己什麽吧。

果然,大長老見他如此說,也就不推脫,直接求道:“三個老兒已經老了,翼族人雖然長壽,但若不是靠著笙蘭的奇效,我們也活不了這麽久,花鷺是我族的族長,我們隻求您能將他帶回來,就算不為上下族人,花月和小夜也不能沒了父親啊……”語間隱含著無限的疼惜,對於這兩個從小看到大的娃娃,他是打從心底的不舍啊。

“這是自然的……”想起花月那張天使般的臉孔和小夜嬌蠻的叱喝聲,他微微掀起嘴角,“我會想辦法找到花鷺族長的,你們請放心。”

聽他這麽承諾著,三位長老心裏也放心了許多,縱使知道他們暫時是離開無望,但也總好過日日睜著眼等死,他們的時日已經不多,是要為翼族的未來好好安排一番了。

他們安心了,易天闊卻為該從哪裏找起頭疼不已,這裏一眼就到頭了,除了翼族人,也沒見著其他的居民,難不成這裏就隻囚著翼族和京源?

“你可以從原本我睡的地方找起。”像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京源緊閉著雙眼冒出了這麽一句,而後又睡去。

“嗬,知道了。”發現京源的脾氣並不如外界所傳的那樣不堪,易天闊暗笑,神獸也不是那樣的不好接近啊。

“怎麽你們打算走了?”二長老一聽這話,立刻站起身問道。

點點頭,時間倉促,為了盡快找到其他人,他不得不從這裏出去了。隻是奇怪,引蜂已經放出去很久,為何還沒有回信回來?

“這樣也好,那就由三位老兒送你們過去吧。”殷勤地張羅著,二長老甚至喚來了立在外麵的眾人,打算在他離去前好好的招待他一番。豈不料易天闊眼見他們這樣,反而流了一身冷汗,他最受不了的便是應酬和繁雜,如果全族的人都來了,那就不是頭疼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思即此,他忙搖著手,“我看我還是自己去好了,麻煩各位長老與花月和小夜說一聲,她們的父親我一定將其平安帶回。”說罷,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三人眼前,空蕩蕩的位子上尚還遺留著他少許的氣息,茶涼人去,一切都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好小子,居然還有能力用瞬移,看來你恢複的也差不多了。”京源涼涼地開口,望那原本是自己睡覺的地方,但此時已是一處巨大凹地的盆地,懶懶一抬頭,道:“我睡覺的時候就感覺身子下麵有東西,你去看看,是不是這結界的通道。”

“恩。”一頷首,他跳下了凹地,一語不發的仔細觀察起來,不多時,便發碎石下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在發光,若不細看,很容易的便會被忽略掉。伸出手,也能明顯的感應到上麵流瀉出的陣陣涼意,那是被京源影響太久,而被同化的證據,那刻印在地底岩石上的痕跡,似乎用的也是仙界的結印,不過這次不是封,而是開啟……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沒想到京源會醒過來,所以坤千朗才叫如此重要的通道設在京源的身下,試想有誰會無聊到劈開一座大山找東西?!

“坤千朗的腦筋動的也歪,他就沒想過有人能喚醒我,自然會將通道讓我‘看守’。”有它睡在上麵,的確是誰也找不到的。

“那也正是他厲害的地方。”對那個十二神君之首多少也有了點了解,易天闊不以為意的答著。站起身,望著那刻印思考著些什麽,而後又蹲下身子,懸著手好半天,最後又過了許久,這才落下蓄滿了真元之力的手掌,也顧不得此時的元嬰已如同油盡的燈燭,強行想將通道打開。

當真元力一點點的被灌進那刻印之中,易天闊的額角也隨之劃過一道晶瑩的水痕,他知道,如果想打開這通道,沒有仙人的實力是辦不到的,但無計可施之下,他也隻能一賭了。

“呔,吃不消也不知道求人幫忙。”嘴上如此說著,但當京源瞧見他的舉動後,身子一亮,還是認命的放出了一團寒氣罩住他,這能幫他加速元嬰的運轉,若他真的想自己開啟通道,那它也隻能幫到這麽多了。從這一點上,它也看出了這個被它稱為小子的修真者的倔強,若不然他大可叫自己來解,為何還要自己拚命。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股寒冷之意,易天闊知道是京源出手在幫自己,頭昏腦漲之際還是扯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若不是它,自己就真的要虛脫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八章 獵鳳計劃
就在易天闊的真元快要幹涸,思慮著要不要暫時停手,待真元恢複之後再破印時,地上的刻印卻陡然一震,隨即,一陣嘶耳的轟鳴聲傳來,他的手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瞬間吸進了那張牙舞爪的刻印中,不過一刹那,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地麵上。

聞風趕來的翼族人隻瞧見地麵上的焦土,卻不見了易天闊的蹤影,四處找尋不得,也隻有放棄,惟有花月和小夜,始終不死心的扒著地上似乎被雷電燒的黑黝黝的焦土,顧不上自己的纖纖細手已被折磨的皮開肉綻,一心隻想將消失的易天闊找出來。

“小夜,花月,好了,他已經走了。”那地上的焦土不是已經告訴他們了,除了修真者和神獸的能力,誰能將這方圓數十裏的地麵全部烤焦。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兩女依舊不肯起身,倔強的任誰也拉不起來。“爺爺,您既然知道他要走,為何不攔住?父親在那人的手中,身為女兒,我們有這個責任去救他!”小夜頭也不回的低吼,別人去救她們的父親,而她們呢?卻隻能坐在這裏幹等!

“就算你們去了又有何用!”大長老吼了回去,“我們一界凡人,去了也隻會給他添麻煩,你想看著恩人為了保護你們兩個被拖累!?”在他的心中,易天闊的地位已經和京源等同,能夠喚醒神獸的定不是普通的修真者,而解救他們翼族上下的恩情,更是他做牛做馬都還不起的!

被大長老的一番道理吼得說不出話來,兩女一愣,手也停止了動作,“我們沒想到過會這樣的……”花月喃喃地低語。她們隻是想親自救出被囚的父親,難道這樣也有錯嗎?那人的厲害他們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每次他派來的人就已經讓翼族上下膽戰心驚,若是親眼見到那人,她們又能怎樣?戰?還是逃?恐怕即使選擇了逃,也是難逃一死吧!

“唉……”望著她們那副失魂落魄的俏臉,三位長老不忍地走上前,輕輕將她們扶起,吩咐族人替她們上藥,而他們自己,則站在那一片黑色的焦土上,憂慮的互視一眼,然後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之前易天闊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饒是他這個快瞎了眼的老頭子也感到了不對勁,這一去,他的身體狀況吃得消嗎……

“沒關係,有京源大人在他身邊,我想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了。”三長老最為樂觀,忙安慰著其餘兩人,若連喚醒神獸的易天闊都不相信,那還有誰可信任!

“唉,但願如你所言吧。”相互攙扶著,三人走出焦味刺鼻的凹地,對著滿目的族人大聲吩咐道:“聽好了,接下來的數日大家都做好出去的準備,年輕的負責巡視,年老的就在家安心等消息,東西都收拾好了,隨時侯我通知!”

“是!”振奮的回答響徹平野,等著怎麽多年,他們終於可以重見陽光了,在這裏的日子,著實讓人不堪回首啊……想起等不到今天便亡去的族人同伴,眾人免不了又是一陣唏噓,這樣的犧牲太大了,大到他們已經無法再承擔下去了。

———————————————————————————————————————

另一邊,被吸進刻印中的易天闊,隻覺得四周一片混沌,而後便是頭腳顛倒,兩眼昏花的強烈眩暈。

“該死!這是什麽爛地方!”忍不住大罵著,易天闊維持身體平衡,好不容易才讓頭和腳回到原本的位置,眼前的畫麵也不出意外的讓他低呼了聲,嘖嘖道:“嗬,幻燈片?”

四周不停地環繞著無數的畫麵,一段段的如同放映幻燈片一樣快速流暢,隻是旋轉的速度太快,有點叫人眼花。

“怎麽樣,要不要試試運氣,隨便挑一個?”京源較清楚坤千朗慣玩的把戲,當然明白這些有上有水,有野獸有人煙的畫麵是怎麽一回事。

“那當然。”微微笑著,易天闊隨手一甩,半蝶飛劍隨即射向其中一副旋轉中的畫麵。頓時,如同鏡子破裂一般,所有的畫麵停了下來,安靜地待在原地,然後消失。惟有被他射中的那一副描述了人獸交戰的畫麵依舊存在,像是慢鏡頭,那畫麵慢慢崩潰,碎裂,然後一片片的掉落,瓦解、消失……

而後,隨著畫麵的碎裂,易天闊身邊的景象也漸漸的變得不一樣了,慢慢出現了山、水、田園、人煙、還有……一個哭泣中的小男孩。

眉峰皺成一道緊密的弧度,易天闊走上前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而眼前的小男孩,也應該是確實存在的。

“你怎麽了?為什麽哭?”自小很少流淚,易天闊已經很久沒有過心傷的感覺,也許是修真的後遺症,也許是天生比較淡漠,流淚,是一種很陌生的舉動。

抬起頭,望著這個陌生的男子,勇兒抹去滿臉的淚水,回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我沒哭!”父親說過男孩子必須要學會勇敢,他叫勇兒,就不能哭泣!

“是,你沒有哭,是我看錯了。”瞧得出這孩子的堅強,易天闊笑問:“那你可以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他看得出地上的那一堆堆的突起是埋葬亡者的墳墓,而不遠處,還有陣陣的炊煙在緩緩升起,這裏,就像是一個和平卻又戰爭頻生的小小世界。

“你是什麽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勇兒雖小,但腦筋還是轉的挺快,瞧著易天闊身上那與眾不同的衣飾,再笨的人也知道他不是這裏人。

“我?”沒想到問題還沒得到回答,就被人反問,他無所謂的笑著,答道:“我是從外麵世界來的人,你們是生活在這裏的嗎?”

“恩。”伸手一指遠處的炊煙,勇兒說道:“那裏就是我住的村子,東邊是鳳尾村,我們是鳳首村,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似乎對於他的身份不怎麽在意,勇兒大方地邀請他一同回村子。

點點頭,易天闊拉起跪在地上的勇兒,輕聲道:“有的時候,哭也是一種發泄,哭完之後,你會發現其實生活還是要一樣的過,但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以後,也不會再想哭了。”唯一記得的一次哭泣是在母親的葬禮上,就在那個時候他了解,即使哭到眼瞎,母親也是活不過來了。所以,他不再哭泣,縱使痛苦,也不要讓地下的母親擔心。

睜著圓圓的大眼,勇兒扯著看不出什麽動物的皮毛做出的衣服,嘟著嘴道:“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你是好人。”在小孩子的心裏,很快的就能將一個人定論,如今在他的心裏,易天闊已經由一個陌生人升級成了好人。

“走吧,村長應該宣布開飯了,我們回去正好吃飯。”他拉著易天闊的大手,往炊煙的地方跑去。而纏在他手腕上的京源,則事不關己的閉起了眼,煞也早已在京源的強烈要求下進到了五天罄裏,乖乖的休心養性。

剛到村口,隻見一群人迎麵跑了過來,團團地將他們圍了起來,其中一名男子很是緊張地將勇兒一把拉過,而後站在人群後的老者走了出來,嚴厲地問道:“你是什麽人?勇兒怎麽會和你一起回來?”勇兒自父親死後就開始不吃不喝,昨天又無故地失去了蹤影,他們派出了人去找也一無所獲,誰知今天居然會跟著一個陌生人回來,他們怎能不緊張。

“你們別這樣,他是好人,是我帶他回來的!”勇兒奮力掙脫出男子的鉗製,奔進人群中大聲說道:“他說是從外麵的世界來的,和大家都是一樣的啊!”

“什麽……”眾人紛紛驚訝的叫道:“時間不是還沒到嗎,明天才該送人來的啊!”而且這次的人怎麽這麽少,就一個男的?

也不怪他們驚訝,易天闊淡笑著解釋,“我的確是從外麵的世界來,但卻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來的路上勇兒已經告訴他了,那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送些外麵的人進來,這個空間就兩個村子,繁衍後代是個絕大的問題,所以定時的充續新血是必要的。

“勇兒知道我的來曆,大家不必緊張,我絕對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壞人。”拐帶兒童可是重罪,他沒壞到這種地步。

那老者瞧勇兒猛點頭,再望著易天闊誠懇的表情,稍稍放下了心,點頭道:“大家都散開吃飯去吧,夜裏去獵‘炙鳳’,大家吃過就去休息,做好準備。”目光轉向易天闊和勇兒,他又吩咐道:“你們跟我來,我有事必須問你。”

進了破舊的小屋,或者根本不能被稱之為屋子的房子,易天闊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裏的居住環境雖然比翼族好,但生活質量卻是同樣的差。

房子不知道為什麽隻由四根柱子支撐著,四麵蓋著茅草席,房裏更是空蕩蕩的沒什麽東西,隻有一張床和幾張凳子,連衣服都是放在凳子上用皮革包好的,像是隨時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放眼望去,幾乎每一家都是這樣,吃飯的時候也是各自坐在房門口,相互背對著,眼睛也不時的望著天空,惟恐有什麽東西會從上麵衝下來一般。

“自從上次送人來已經隔了快兩百年了,我的祖宗也是這麽一代代的將村長的位子傳了下來。”村長開口說道:“奇怪他們為何要這樣吃飯對吧?那是因為‘炙鳳’會不定時的騷擾我們,不得已下,村裏的人才會這樣警戒,隨時注意著天空中的一舉一動。”屋子也是按照最安全的方法建造,一有危險大家就可以安全的逃離,不至於困在房子裏被燒死。

炙鳳是一種全身燃著烈焰的鳳類,平時性情溫和,但一到產卵期間便會脾氣大變,四處放火破壞,直到卵產下,才會又變回原來的性情。

“這裏不久前才被炙鳳破壞過……”指著遠處黑色的房屋殘骸,老者又拍了拍勇兒,“這孩子的父親也是因為被炙鳳的火焰噴到,搶救不及才會……總之,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啊,如果我們和炙鳳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就罷了,日子能過的下去我們也別無他求。隻是那人下了命令,每兩百年我們就必須呈上五顆炙鳳的鳳冠,否則兩間村子都要倒黴。那炙鳳實在太厲害,每次去獵它我們都要犧牲掉許多年輕壯丁,這一頓或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頓……”屋外的年輕男子們嚴肅的表情上有著看不清的恐懼,老人和小孩也是一臉的憂慮和悲傷,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哭斷腸啊!

“今晚是炙鳳的產卵期,我們此時行動是再適合不過了。這一次還差一顆便能完成命令,明天禁製便會開啟,那人也會派人來收東西,所以我們今晚一定要將最後一顆鳳冠獵回來才行。如果你是從外麵來的人,那這村子裏的孩子和老人就托付給你照顧了。”一直將易天闊當作普通人,村長認為他剛來這裏,還不適合跟他們去獵鳳,也沒多問他的來曆,遂將照顧老人小孩的責任托給了他。

這……算不算是大材小用?苦笑著,易天闊點點頭,暗中決定天黑後跟著他們去看看,如果那炙鳳真的如此厲害,他也許能幫上點忙。

飯後,休息了一段時間,鳳首村的年輕男子們紛紛背上了弓箭和刀槍,有的拎上了火把,每個人都不發一言,空氣裏的硝煙和悲哀似乎一觸即發……

東邊,一個年輕的少婦拉著丈夫的手,依依地述說著自己的不放心,西邊,年邁的老者牽著自己兒子的手,老淚爬滿了那張長滿了皺紋的臉……沒有人願意放自己的親人去送死,但不去,整個村子都要被血葬,他們,賭不起這個後果!

“好了!”村長雖老,但豪邁的嗓門卻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年輕男子。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回過頭來,丈夫鬆開了妻子的手,兒子將老邁的父母送進了門,都不願意讓至親的人看到自己走的那一幕。

“該出發了!我們走!”村長又是一聲大喝,整個村子的人都動起來了,排著輪流走出村子,前去獵鳳的男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後麵留下了滿村的老弱婦孺,流淚的流淚,痛哭的痛哭……

黑暗的夜幕同時掩蓋了下來,一個精瘦的身影也在眾人出村時毫無聲息的跟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九章 鳳宿平原
鳳宿平原是鳳首村與鳳尾村的中心地帶,這裏,一直棲息了傳說中身上火焰能夠溶化精鐵的炙鳳。炙鳳在玉瞳簡裏也有被記載,據說是天蔻星上特有的一種獸類,它不屬於妖,更稱不上是神獸,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的威力一旦爆發出來,那即是一般高等妖獸也比不上的。

炙鳳的心性一向喜好自由,個性更是溫順,除了產卵期前後,它是完全沒有任何危險的。可若有誰不長眼的在這段時間裏惹了它,帶來的便是不可預料的後果,炙鳳隨便的一拍翅膀,方圓數裏的大火便能瞬間將它眼前的一切淹沒,直到焦黑的土地被烈火燒翻,該死之人化為灰燼為止,它才會滿意的拍著翅膀飛回位與平原深處的窩裏,等到自己的孩子平安誕下。

“小子,我發現你身上的好東西還挺多的。”久未出聲的京源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它那透明且泛著琉璃光彩的身子此刻正纏在易天闊的手臂上,小小的頭就搭在龍紋戒指上,眼露稀奇地讚道。身為仙界的護界神獸,雖然隻是叫著好聽的,但真本事它可不是吹出來的,若是它有心,花點心力去看穿一個小小的儲物戒指又有何難,更何況這龍紋戒指連禁製都沒打上,它隻消動點小精力,就能輕而易舉地知道裏麵大概有些什麽玩意兒了。不過看歸看,裏麵的東西它可是半分動不得,仙界的東西都有其特性能力,沒有主人的容許他人是無法動裏麵分毫的。

“你又知道了什麽?”漸漸有些習慣了京源三級跳的說話方式,易天闊在跟蹤村民的同時隨口答了一句,視線又隨著前麵的隊伍飄開。

嘿嘿,暗自笑了下,京源可沒打算叫裏麵的幾個家夥一起出來湊熱鬧。身子一轉,隨即回複了本來的姿勢,不再談關於戒指的事。易天闊也落了個清閑,腳下輕輕一點,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高大的樹木頂端,俯視下方浩浩蕩蕩的隊伍,他發現不遠處的東方也同樣出現了一群手持火把的長隊,眯起眼,看清楚了原來也是拎著刀槍棍棒準備去獵鳳的隊伍,不難猜出那應該就是鳳尾村的村民了。

兩隻隊伍相會,沒有多餘的語言,隻是互相點了點頭,而後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人群裏最悲哀的莫過於帶領隊伍的兩位村長,名義上他們是負責將年輕的村民們帶到炙鳳的巢穴,可事實上,他們卻是將一個個的鮮活生命帶上死亡,鳳冠是一定要的,但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大家都小心了,前麵就是鳳巢,炙鳳應該還在產卵,慢慢靠上去,快!”村長輕輕的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散了開來,似乎早有計劃,團團將矮小的土坡圍了個嚴實,手中的刀箭也對準了土坡上的那棵蒼天大樹,上麵築建著一個清晰可見的鳳巢,抬頭望去,隱約還可見裏麵的點點火光……

雖然稱之為火光,但很神奇的,那火卻沒有點燃鳳巢邊上的幹枯樹枝,像是有意識一般,反而將整個巢穴圍成了一圈,保護得很是周全。想來巢裏的炙鳳應該是注意到了來人,但卻迫在產卵期已到,隻得稍做防範,卻沒有能力飛下樹去將這群外來者給趕走。

“果然是炙鳳。”趴在易天闊的手掌上,京源打了個哈欠,懶懶的瞟了一眼,然後無趣的又趴了回去。“這些人也挺聰明的,知道剛產完卵的炙鳳是最虛弱的,專門挑了這個時機來找麻煩。”它的口氣裏帶著對村民的不屑,卻又沒有任何想幫那隻炙鳳的意思。

“為了活命,這也是逼不得已的。”感歎了一聲,易天闊飛下樹,站在高坡上望著遠處的點點火光,他知道,隻要火光一滅,獵鳳行動也就正式開始了。

沒多久,低低籲籲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那是炙鳳產卵時發出的聲音,有點像嬰兒的哭聲,又有點像微風刮過風鈴的響聲。

炙鳳身上的火光若隱若現,像是都市裏閃爍著的霓虹燈,耀眼而危險,樹下的村民個個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生怕一個不好炙鳳會突然衝下來,大翅一揮將他們全部扇回老家去。

“大哥……”戒指裏的福花傳音道:“你就這麽看著他們送死?”他不是擔心那些村民,而是敵不過小雞哀怨的眼神不得不出來說句話。

“你認為我應該幫他們殺炙鳳?”就算原本有這個打算,但一聽見炙鳳產卵時的低嗥聲,他又猶豫了,村民是無辜的,炙鳳又何該必須奉上自己的鳳冠?!

“哎,我可沒這麽說啊。”福花連忙否認,“幫他們不代表就要殺了炙鳳,想要鳳冠也有另一種方法。”小雞也是鳳凰,自然知道取下鳳冠且對炙鳳傷害較少的方法。“趁炙鳳尚在產卵,大哥你隱身過去,用法寶將它裹住,炙鳳身上的火焰饒是大哥你徒手也是受不了的……”栩栩叨叨的在易天闊耳邊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福花見他不住的點頭,這才放心的讓他行動,而一直處在睡眠中的京源則微不可聞的發出了一聲輕笑,轉而又睡了去。

另一邊,當易天闊靠近,就發覺炙鳳的低嗥聲更響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憤怒,大概是氣惱有人打擾了它的產卵,所以一雙翅膀拍得又急又猛,就連在樹下,也能看見它那一雙巨大的紅色羽翅在不斷的拍打著,四濺的火星落到樹下,立刻引起眾人的一陣驚慌,不少處的草叢也開始冒起了火苗,漸漸有竄高的趨勢。

“小子,你要動手就趁現在,不然那家夥一發瘋,你想不殺它就難了。”京源懶洋洋的說了這麽一句,提醒易天闊此時動手正是恰好時機。

樹下的村民已經拉滿了弓和箭,就等著炙鳳飛下樹的那一瞬間,而樹上的炙鳳此時也已產下了數枚鳳卵,嘶啞的叫聲無不透露著它的疲憊,現在隻要易天闊動手,很輕易的就能摘下它的鳳冠,且將傷害減至最小。

“不好!”正當易天闊揚手放出結界法寶之時,樹下的村民突然射出了手裏的箭,不偏不倚恰好卡在樹裏,雖然沒射到炙鳳,但卻讓它一驚,飛出了巢穴,猛地撲向了地上的眾人,一身烈焰仿佛映照著它心裏的怒火,試圖燒光所有打擾它產下後代的騷擾者。

長鳴一聲,清脆嘹亮的鳳鳴響徹了整個平原,炙鳳俯衝而下的火紅身子在黑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妖豔,無數條鳳羽在夜空中劃過,仿若流星一般一閃即逝,不過眨眼功夫,便已從到了樹下的人群中,飛快的掠過,而後騰起,隨後伴著火光升起的是一陣陣痛苦的慘叫,樹下的眾人在逼之不及之下,被炙鳳身上的烈焰掃到,不少人倒在了地上成了焦碳,其餘幸運的沒有被波及到的人則躲得老遠,再也不敢靠近那棵代表著死亡的大樹。

“該死!是誰放的箭!”忍不住低咒著,易天闊繃著一張俊臉瞬移到樹下,大手一揮,原本還燃著火的屍體瞬間被掃到了另一邊的幹土地上。望著地上的無數屍體,他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轉頭朝著瑟縮在樹後的眾人大吼:“全都給我躲好不許出來!”

真是夠了,就算炙鳳再怎麽虛弱他們也不該如此鹵莽行事,現在這樣的下場是原本可以避免的,但如今……

來不及多說什麽,易天闊一抬頭便發現自己已然成了炙鳳的唯一目標,其他村民不是躲在樹後,就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原先的英勇已不複存在,現在誰跑的最快誰才是性命的贏家!

顧不得多做猶豫了,易天闊飛身一躍,迎麵朝著炙鳳飛去,撲麵而來的是足以讓人融化的火熱,炙鳳那雙細小卻尖銳的雙眸仿佛要射出精火一般,憤怒地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雙翅拍打著,利爪也展成了危險的鉤狀……

“嗬嗬,別那麽激動,我並不想傷害你。”搖著雙手,易天闊揚著笑臉,知道和憤怒中的炙鳳硬拚是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瞧也不瞧他一眼,炙鳳又是一聲長鳴,在空中轉了個圈,突地忽然衝向了他。不過好在易天闊隨時都有準備,身子一閃,逼過了被烈焰焚身的厄運。

偷抹一把冷汗,誰說動物就沒大腦的,有的時候它們甚至會比人類更狡猾!

“大哥,動手吧,現在這種情況也顧不得炙鳳會不會反抗了。”再這麽耗下去地上的草都要燒成一大片了,那些躲在樹木後麵的村民同樣也難逃一劫。

點點頭,易天闊心念一動,身影忽然出現在炙鳳的身後,對那彈跳在羽毛上的烈焰視而不見,他空伸出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那巨大的鳳首,另一隻手握著半蝶,快速的手起刀落,美麗殷紅的鳳冠已經落入了布袋之中……

放開手,炙鳳一聲不吭地掉落在地,被割去了宛若能量之源的鳳冠,它立刻沒了氣焰,軟軟地倒在地上,全身的烈焰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無助卻又不肯認輸地低鳴著。鳳冠處,鮮紅如火的血在不停的流淌著,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炙鳳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便是死亡。

樹後的不少村民看見炙鳳倒下,紛紛從遮擋物後走了出來,一臉驚喜地望著易天闊,不停地稱讚著,臉上的奉承笑容更是之前所沒有的。

其中一個高壯的男村民,走到炙鳳麵前,低瞪它兩眼,舉起手中的叉子就要叉下去,卻不料手還沒放下,身子就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哇’地一聲,重重的摔在了硬地上。

“誰讓你殺它的?!”不悅地瞪著他,這是易天闊對普通人出手最重的一次。

“我……”愣愣地看著他,男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這個神人了,看他對付炙鳳的手段,若是剛剛下手稍重點,自己豈不是連命都沒了?想到這裏,他瑟瑟地打了個哆嗦,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兩位村長的身後,不敢再放肆地自作主張了。

輕歎聲,易天闊望著四周畏縮不敢靠近自己的村民們,知道剛剛的那一聲吼已經嚇到他們了,但這也不無不好,長久的殺戮和戰鬥已經讓他們分不清慈悲的界限在哪裏,對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垂死動物下手,在他們看來大概也是無可厚非的。

蹲下身,瞧著炙鳳頭頂的鮮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傷口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複原,他知道,這正是炙鳳回光返照的現象,卻也正是救治它的最好時機。

從戒指裏摸出一顆指甲大小的珠子,將其放入炙鳳的傷口中,片刻,那珠子已經隨著傷口的愈合,消失在皮層之下,隱約還可看見一塊小小的突起,正泛著晶亮的微光。“好了。”摸摸它光突突的腦袋,易天闊放心地一笑,也不管它聽不聽的懂,道:“有了闐琿玉,很快你的鳳冠就會長出來的。”

闐琿玉乃是天地靈寶,傳說具有安定神靈、休養內元之效果,逍遙神君尋了百年才尋得這麽指甲大小的一小塊,如今卻被易天闊用在一隻畜生身上,不知他曉得了會作何感想。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炙鳳先是冷瞪著他,當感到鳳冠處的疼痛不再,原有的力量也逐漸回來了之後,它這才相信易天闊沒有騙它,緩緩地拍了拍羽翅,高昂著頭望著他,不是在感謝,而是在輕蔑地回應:奪走了我的鳳冠,這是你該為我做的!

“嗬,的確是我割下了你的鳳冠,但你也應該感激我,若不是我,他們一定會拿你的肉回去煮成湯來喝。”故意說著,易天闊笑彎了眉,發現這隻炙鳳實在好玩的緊。

拍翅膀的動作頓了下,炙鳳輕叫了聲,因為身體虛弱,聲音不是很大,但卻足以聽出它的憤怒。

“這並不是誰的錯,而是有人窺視你的鳳冠,所以他們為了保住性命就不得不對你下殺手,你明白嗎。”皺著眉,有些地方人還是不如動物的,動物不會處心積慮的四處算計,而人……

“你自己回去吧。”指著樹上的鳳巢,他看到了上麵有兩個晶瑩剔透的鳳卵,想來炙鳳一產完卵就飛下來,目的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

待炙鳳搖搖晃晃地飛回大樹上的巢穴中後,易天闊轉身,看到所有村民皆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大步,小心謹慎地瞪著他,仿佛他是什麽危險可怕的怪物一般。

那個一直把他當作是外來新血的村長,在眾人的推托下巍巍地站了出來,小小聲地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搶走我們的鳳冠要做什麽?如果是想談買賣的話我們可以商量,但請你千萬不要傷害我這些村裏人。”

“我?傷害?!”反手指著自己,易天闊頓時啞口無言,他為什麽要傷害他們?

“我們知道您和那些人一樣,是具有大神通的神人,我們隻是一介凡人,請您放過我們,好讓我們拿著鳳冠去交差吧……”老村長一時激動,竟原地一跪,‘撲通’一聲嚇了易天闊一跳。緊跟著,更多的‘撲通’聲陸續傳來,放眼一看,所有的村民都跪倒在了地上,每一雙眼睛都緊盯著他手中深灰色的布袋,無不露出了渴望至極的眼神。

“你們想要這個?”他故意舉高了手中的袋子,也不叫他們起身,隻是戲虐地笑著。

“神人啊!這可不能放太久啊,鳳冠很容易就會腐爛,請您將它交給我們,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兩村世代感激不盡啊。”

“嗬,世代?!”易天闊感到十分好笑,“怎麽你們還想在這種地方呆下去?難道你們就想一輩子住在這種簡陋、危險的環境裏,讓自己的後代子孫也過著這種不知何時會送命的日子?!”真是太可笑了,是時間磨掉了他們自由的天性,還是那個人已經給他們才徹底洗腦了?為什麽這裏的人除了唉聲歎氣就是乖乖的服從命令,相比之下,翼族的人實在比他們有勇氣多了!

“那……我們又能怎麽辦……”老村長懦懦開口,“上次也有人說過您這樣的話,結果還不是被那人抓去了,您還是不要再害我們了吧,隻要您願意把鳳冠給我們,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上次?

“上次誰和你們說過這樣的話?”大聲地問著,易天闊懷疑那是不是走散的桑水水和儲騰他們。

“我、我不記得了……”本來就已經老眼昏花了,鳳尾村的老村長被他這麽一催,反而記不清楚那人是誰了。

“我……我知道……”膽怯地舉起手,一個男子小聲應道。

見他們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易天闊頓時又一陣氣悶。像他們這樣連反抗是什麽都不懂的人,怎麽能奢望他們會被打動,幫助他摸到那人的老巢……“算了,你們都起來吧。”被他們這麽跪著還真是不習慣,隨手擺了擺,叫一地的人起身。

將那個年輕男子喚到眼前,易天闊這次很輕柔地又問了遍。總算,這回沒把人給嚇跪下去,倒是那男子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大概是兩天前,有一男一女到我們的村子裏說要找人,我們就留他們住了一宿,第二天,那人突然派了人來說要搜入侵者,兩邊人遇到打了起來,那兩個人好象身體不是很好,結果就讓他們抓去了。”男子一口氣將經過說完,然後飛快地跑回了人群中,似乎那裏比較安全點。

聽完他的話,先是沉默許久,然後易天闊抬起頭,沉聲道:“要我把鳳冠給你們也行,不過,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章 先發而製
“神人啊……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們兩村吧,那人、那人我們得罪不起啊……”聽了他的要求之後,鳳尾和鳳首兩村的村長不約而同的再次跪倒在地,老淚淅瀝嘩啦地流了下來。

“不是我們膽子小,而是那人威脅我們不許有二心,否則我們兩村的村民都要遭受烈火吞噬之難啊……”鳳首村的村長試圖用全村人的性命來說服易天闊放棄那可笑的念頭,可惜後者卻毫不動搖。

“我說過不會讓你們遭遇任何危險。”這是他的保證,也是諾言。

“這……還是不行啊,我們、我們……”互相看了眼,兩位老者吞吞吐吐的回答,“那人明天就要派人來了,我們就算在怎麽準備也……”

“所以我才會要你們都回避。”笑著打斷他們的憂慮,易天闊道:“隻要你們明天不要出現,我保證大家都不會有事。”那人的目標是鳳冠,對於兩個村子,他大概也是興趣缺缺吧,村民在與否,那人是不會在意的,更不會在意交上鳳冠的是誰。

鳳冠的極易腐壞的東西,若不在半個小時內用特殊容器裝好,那便是得到也無用了,易天闊正是抓住了他們的死穴,所以不急不慢的將裝著鳳冠的袋子晃了晃,然後朝他們笑開。

見他一臉的悠閑,再瞧瞧時辰,兩位村長咬咬牙,終於點下了頭。既然人家想送死,他們也不好再阻攔,隻要鳳冠集齊,那人是斷不會對兩村出手了,至於其他,就讓易天闊自己解決去吧!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是命就該認命,他們早已知道這個事實了!

“很好。”拍拍手,易天闊總算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絲勇氣……雖然那是被他逼出來的,不過有總勝於無!“明天除了我和兩位村長,其他人都躲到平原的另一邊去,無論聽到任何聲響都不要出來,等兩位村長回去叫你們,你們才可以回村,知道嗎?”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那人對普通人可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京源早就告訴過他這一點。

“是、是。”不迭地點著頭,村民們慌忙一哄而散,趕回家接自己的親人,兩位村長動也不敢動,跪在地上瑟瑟發著抖。他們到底是不是做錯了,答應易天闊的條件,兩個村子就真的會安然無恙嗎,他們真的不確定了……

“你們還是先起來吧,鳳冠不是需要保存嗎,拿去吧。”隨手一扔,袋子恰好掉入鳳首村村長的懷裏。

抖著手將最後一顆鳳冠放入血紅的透明罩內,兩位村長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地對視一眼,不敢想象明天會是怎麽樣的結果。想起那個叫易天闊的斯文男子,兩位老人又是一歎,麵露愁雲……他們這是挖了誰的祖墳,怎麽會惹來這麽個煞星!

“怎麽你們很煩惱嗎?”突如其來的優雅嗓音猛地響起,兩老頓然一震,慢慢回過頭去,果然是那個笑得一臉斯文愜意的易天闊。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手指微抖,鳳首村的村長半晌合不上嘴,他們明明鎖好了門,他是怎麽進來的?!

那還用問,當然是用瞬移進來的。易天闊擺擺手,想想還是不要再把他們嚇到的好,老人家膽子小,他也不想一會抬兩個人出去,村民們大概會爆走。

“神人啊……”一聲哀嚎驟起,“您就別再這麽嚇我們了吧,小老兒吃不住啊。”由於久住禁製之內,鳳尾和鳳首兩村的村民也保有了許多古時的風習,就連打扮也是和現代格格不入的,許多男子甚至還留著短辮……那是最後一批被送進禁製,用於繁衍後代的清人所遺留下來的風俗打扮。

“村子裏的人已經開始轉移了,請放心,明天之後你們將沒有任何危險。”當然,那些炙鳳也可逃脫被不斷獵殺的厄運。

“這個、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懦懦地答著,兩位村長的眼睛不斷地瞄著一旁裝著五顆鳳冠的血紅容器。

“嗬嗬,說著說著我倒是忘了來幹嗎了。”故意一敲自己的腦袋,易天闊笑眯眯地往屋子裏的地上一坐,占據了這棟房的唯一的最佳視點。眼前即是五顆鳳冠,背後則是厚實的石土牆……這是唯一的一間用石土蓋起的屋子,因為就算被燒毀了,那血紅的容器也可保護裏麵的鳳冠不被傷到分毫!

“好了,兩位長老可以休息去了,這裏的看守就交給在下吧。”雙目一閉,易天闊入了定,也不管屋子裏還有兩個年紀一大把的糟老頭,正用一種惱怒之極的眼神謀殺著他!

瞪了半天也不見他睜開眼,兩位村長泄氣了,知道再這麽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隻好悻悻地退了出去,臨了還不忘重重地磕上了木門。

“怎麽辦?他太精明了,我們沒辦法下手拿東西啊。”鳳尾的村長望著門內,他們原本想明兒個一早就偷偷拿著五顆鳳冠交差,誰知道易天闊就坐在裏麵不走了,他們兩個老頭子打又打不過人家,這可怎麽辦才好,他們可還不想進黃土啊……

“走吧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歎著老氣,鳳首的村長也不再動歪腦筋了,徑自走回自己的屋子躺下,睜著眼等著第二天的黎明。

*******************************************************************************

眼睛雖然閉著,但一雙耳朵可沒閑著,不用多費勁,門外兩位老者的對話就被他聽的一清二楚。不出意料的掀起了唇角,易天闊傳聲問著京源:“你說,我們這麽做,成功的幾率有多少?”他不能肯定自己是對的,但如果不這樣做,鳳首與鳳尾兩村的村民就永遠也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他們太懦弱,懦弱到不敢爭取原本就屬於自己的自由,與炙鳳為敵的宿命也將如此一帶代的傳下去。

他不想勇兒那麽小的孩子將來也必須背著弓箭刀槍去麵對炙鳳的烈焰,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帶他們出禁製,永遠地脫離坤千朗的鉗製,回到平靜的世界生活。

“不好說。”京源其實想說的另一番話,但瞧見他一臉的認真,到嘴邊的話又該了口。“坤千朗不是好惹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就算他此刻不在禁製之內,但總還是會來把東西收走的,屆時就算是我,也要顧忌他三分。”這不是在誇大坤千朗,身為神君之首,他的能力已經不是可以估計的了,京源是神獸沒錯,但比起正牌仙人,特別是坤千朗那種,它自認還是有點顧忌的,在危機情況下,它根本不能確保易天闊的安全,這也是它唯一所擔心的。

一開始它也隻是想讓易天闊按照自己的想法將禁製破了就算了,誰知道他會這樣多事,攔了個翼族的爛攤子不說,現在又多出了個鳳首鳳尾,明天隻要他一動作,即擺明了要和坤千朗作對。

之前奉天和佛宗的騷擾對於坤千朗來說根本就是不疼不癢的,也許換句話來說,這根本就是那個人在無聊之餘所設下的解禁遊戲,而奉天和佛宗也正如他所預料,傻呼呼地一頭栽了進來,根本不知道這個禁製所帶來的遠遠是比囚禁靈氣更嚴重的後果。現在,易天闊竟然想將遊戲規則打破,那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理,結果必然是不可預料的了,那它,是否也該考慮要不要阻止他的衝動了。

“既然不好說,那就不用說了。”也不是真的要知道京源的回答,隻是心裏想要個確定,既然京源不說,他也不多問。但是……“你是護界神獸,即便坤千朗再如何膽大包天,也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對你出手,京源,我發現今天的你有點不太對勁。”今天的京源似乎對什麽事都很小心,莫非是因為禁製開啟之日在即,所以它也有所焦慮?

“哼!我可不是在怕他!那小子既然敢動我的腦筋,這筆帳我自然是要討回來!”京源氣呼呼地回道,不甚高興易天闊竟會認為它怕了坤千朗。想它一界神獸京源,什麽時候怕過人了!隻是……“我這可是在擔心你這個臭小子,你也不想想,就憑你一個芝麻大小的修真者,你拿什麽去和人家鬥?坤千朗隻要小指頭一揮,你連元嬰都別想保住,還談什麽破禁製、救人!”到時候隻要坤千朗一到,大局還不定了,易小子連骨灰都別想留半點。

“禁製一旦開啟,坤千朗必定會如約而至,也就是說,如果這裏的人沒有離開,看見禁製被破,他一定會惱羞成怒,京源,但是你忘了一點,天底下最危險卻也最安全的戰場在什麽地方。”易天闊說的悠閑,心裏卻已考慮了良多,他不是沒腦子的笨蛋,自然知道自己和坤千朗的差距,既然不能麵對麵,那他總有辦法可以讓坤千朗招架不及。

“你是說……”該不會是它所想的那樣吧,如果是真的,那它就真的該對這個小子另眼相看了。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地方。”易天闊打著不算是啞謎的啞謎,忽然睜開了眼,雙目瞪的老大,身子一震,接著便是一番苦笑。“算了,你們還是出來吧。”他對著空氣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輕輕地揉著額角,發現自己的腦袋痛的很。

突的一陣白光劃過,屋子瞬間裏多出了一個金發的小男孩,陽光的臉上浮著明顯的不悅,手裏還掐著一隻快要斷氣的“雞”!

“唧唧!唧……”慘叫不止,男孩手中的小雞發出了臨死前的哀嚎,一雙不大的紅色翅膀在半空中拍啊拍地,試圖飛離他的魔爪,但無奈力氣太小,最終還是屈服在惡勢力的威脅之下。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我都說了那是不得已的,你還要怎麽樣?!”雙目一瞪,男孩怒發吼著,掐著唧唧脖子的手也一直在不斷加力。

“唧唧!唧唧!”什麽不得已,那根本就是在傷害我的同類!小雞叫的淒慘,可它的話除了京源和福花,易天闊卻是有一句也沒聽懂。

“我都已經貢獻出闐琿玉了,那隻炙鳳也算是塞翁失馬,有了闐琿玉,它就是想再長幾隻鳳冠都行!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福花,也就是那金發的小男孩,不停地搖晃著手的小雞,怒問。

之前易天闊割下了炙鳳的鳳冠,唧唧就不知哪跟經搭錯了,一個勁地指責自己見澀不救,眼睜睜地看著它的同伴被奪去最重要的鳳冠,往後的數十年都不能發出半點烈焰,那對於隻會用烈焰保護自己的炙鳳來說是很危險的,特別是此刻的它頭上還有著闐琿玉這種至寶,若有心人想打它的主意,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

“唧!唧唧!唧唧!”我叫你們不要傷害它,你們卻割下它的鳳冠,這和殺了它有什麽不同?!為自己的同伴抱屈,畢竟是同類,唧唧對於炙鳳可是關心的很。

“你!”氣得說不出話來,福花手上力道一重,差點就讓唧唧口吐白沫。

“好了!”伸手搶下已經快翻白眼的唧唧,易天闊頭疼的說道:“在裏麵還吵不夠,出來了也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一番話頓時讓爭吵中的一仙一鳳閉上了嘴,好半天,福花才喃喃地開口為自己辯解:“大哥,是唧唧不好啦,我都已經將闐琿玉貢獻出來給它的同類療傷了,它還在挑剔!”

闐琿玉明明是他在龍紋戒指裏翻到的,他偏偏說得像是自己的東西,不過易天闊也不在意,隻是點了點頭,問道:“那小雞你說,該怎麽做最好?”

“唧唧……”它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啦,唧唧低下了小小的腦袋,不敢正視易天闊那雙悠然的眼睛。和福花吵架爭鬧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可是惟獨對著易天闊,唧唧就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原先的氣焰也在頃刻間消失待盡了。

“哼哼,知道是自己的錯就好。”福花像個小孩子似的,一見唧唧低頭,立即開心地拍起了巴掌。“所以我說嘛,唧唧你根本就是在杞人憂天,那隻炙鳳要是真那麽短命,剛剛的亂刀亂槍早就把它砍死了,哪裏還能騙走我的闐琿玉……”想起那塊小小的闐琿玉,福花就忍不住一陣心疼,原本是想自己私藏起來的,誰知到最後竟會被大哥用在一隻炙鳳身上,唉,真是浪費了!

“唧唧!唧!”哼,我可不是在認錯!唧唧見福花昂起了腦袋,立刻反駁地叫了起來,一時之見人語鳥叫又再度響起。

“咳!咳咳!”鬧著正歡,突然一陣重咳打斷了福花和唧唧的爭鬧,轉頭望去,他們總算瞧見了盤旋在易天闊手腕上,此刻正僵著一張臉的京源。想它可是仙界的護界神獸,什麽時候曾被人這樣忽視過了,這個小仙童未免太不將它放在眼裏了!

“哇、哇呀!”瞧見京源的第一眼,福花立刻跳開了。“你不會就是那個、那個……”

“對!”重重地點著頭,京源不懷好意地學著他的話,“我就是那個、那個!”

“哇呀!”福花身子一彎,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大禮,“小童見過神獸大人!”他是最低階的小仙童,見著京源自然是要行禮的。

“哼哼,算了算了,現在才瞧見有什麽用。”京源說的氣悶,被人忽視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更何況對象還是這樣小小的仙童,若不是現在的身形實在不好發火,它真想一腳踩過去,看看這兩隻吵鬧的烏鴉還能爭多久!

“嘿、嘿嘿,京源大人不要生氣,是小童的錯是小童的錯。”幹笑兩聲,福花對著仙界有名的‘爆君’可是不敢多說半點廢話的,京源可是有過盛怒之下踏平一座仙界寶山的前科,他可不想成為那寶山的後繼者,跟著踏上扁平之路。

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物降一物?!欣喜地見著福花和唧唧同時閉上嘴,易天闊暗自慶幸總算可以讓自己的耳朵休息下,沒想到京源能當作除噪機來使用,瞧,福花這不就被它治得服服帖帖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想理會那一仙一雞兩個噪音製造廠,京源搖頭晃腦地思索了下,才不確定地問道:“易小子,你真的想好了,我是有能力帶你過去,不過你要做好準備,想回來可就沒那麽容易啦。”話要說在前頭,那地方可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帶易天闊過去它就必須承當極大的風險,仙尊那邊也……

“是你說的,我根本沒有本事與坤千朗鬥,所以要逃難的話勢必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京源,除了那裏,你說還有什麽地方會更安全?”不答反問,易天闊說的好象跟自己完全無關,似乎明天要倒大黴的人也不是自己。

“呔!我就知道!”雖然不滿意他的回答,但京源還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心裏多了幾分讚賞,看來這個年紀輕輕的修真小子也不是笨蛋嗬!

既然如此,那它也不妨照著易天闊的計劃和坤千朗玩上一玩,嘿嘿,踩人的感覺雖然不錯,但它可不認為單打獨鬥能從坤千朗的手上占到便宜,但如果計劃成功,坤千朗恐怕會被氣的頭發花白,胡子掉光吧!哈哈哈哈!樂不可支地暗笑著,似乎一切都已經按照它的所想開始發展了,坤千朗敢打它的主意,真是不想活了!

“那你是同意了?”易天闊瞧見它得意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打動它了。

“沒錯!我同意!”昂起小腦袋,京源打定了主意,此時此刻,就算是仙尊來了也別想阻止它!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一章 禁製之主
黑暗始終都要退去,睜開眼,沉悶的光進入了易天闊的視線,而後隨之而來的,是兩位村長焦急的呼喚。

站起身,走出門外,看著他們焦慮的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時間還沒到,收鳳冠的人應該還沒來才對。

“這、這,他們已經來了……”這次來的還不止一人,看來是那人已經對這裏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專門派人來抓人了。

嗬,這麽快……輕輕笑著,易天闊頗有趣味的盯著門外的一點,那裏正站著三個身著藏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臉上有著一道很深的疤痕,陰狠的眼神叫人看不出他竟是一位修真者。

休息了大半夜,多虧有了京源和福花的相助,他的真元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中途被京源說了無數次沒用,但事實上,最緊張的人莫過於它了,沒有充足的真元做後盾,縱使有再多的計劃也沒用。

手上纏繞著京源,福花和唧唧已經進入了龍紋戒指裏,這裏已經沒他們的事了,不到必不得已,易天闊是不會讓福花現身的。

“主人讓我們注意的就是這小子?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三人中看起來最年輕的男人,輕蔑一笑,冷的叫人忍不住發寒。

“別小看他,我們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不是在說笑,他很明白,修真之人即使隻相差一個境界,那便是很大的一個距離,根據現有的情報,易天闊已經修入了出竅期,而他們,不過還是元嬰初期,怎麽和人家鬥,主人的命令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他又怎麽肯定易天闊會乖乖地跟他們回去?

說著,易天闊已經到了眼前,相互打量了片刻,他先開了口:“你們是來拿鳳冠的。”

“是你放了京源神獸?”為首的男人質問道。他們之前已經去過了翼族所在的寂合空間,極上峰消失了,翼族人強硬的不肯多說一個字,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不能做出任何舉動,無奈之下隻好轉移陣地,先來履行主人吩咐下來的任務。

“明知故問嗎?”好笑的看著他們,易天闊不解那人的手下怎麽會如此愚笨。

“既然如此,那就請易先生跟我們去見主人吧,我想你會很樂意見到自己的朋友,還有,鳳冠也請交給我們。”沒有被激怒,疤痕男子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語氣,隻是眼神裏的強硬是騙不了人的,他在忌憚著易天闊。

回頭瞄了眼屋子裏的血紅透明罩子,易天闊淡笑,隨即一伸手,紅罩子浮了起來,快速地朝他手心飛來……

給他拿到手還得了!三人互視一眼,同時飛身上前,試圖在半途攔下那隻紅罩。

“嗬……”易天闊又怎麽會讓他們稱心如意,手心一轉,那紅色罩著五顆鳳冠的透明罩便如他手掌一般翻了個身,輕巧的躲過三人的圍攔,乖乖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想,這東西還是由我親自交給你們主人的好。”對他們冷冽的臉色視而不見,易天闊徑自上前一步,“可以走了吧,你們的主人也該等的不耐煩了。”

對於他的配合,三人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還有種說不出的擔憂,主人說過要帶回易天闊,但他又怎麽知道易天闊會乖乖地跟他們回去?這未免也太……主人和這個叫易天闊的小子究竟在玩什麽啞謎,他們實在不懂!

“神人……”兩位村長見他們欲走,立即從屋子裏衝了出來,“我們的村民……”他們還是不安,易天闊的保證並不能使他們安心。

掃了麵無表情的三人一眼,易天闊嗬嗬笑了起來。“你不用問他們了,為人屬下者,又怎麽會有權利來處置你們。”擺擺手示意他們放心,全然沒注意到後者的臉色一變,易天闊這話正巧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望著微亮的天空,易天闊才唇邊扯起一抹虛無的笑,時間就快到了,而他,也即將見著那個禁製的主人……

瞧著他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個子稍高的男人恨恨地說道:“別以為主人下令不得動你,我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就算此時我們帶回的是死屍一具,也可算是完成任務!”

“三弟!”臉上有著疤痕的男子喝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沉聲道:“人各有命,易先生,主人如果想要你的性命,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最好識相點,別惹他老人家不快!”

對於他半威脅半警告的勸說,易天闊自然是沒放進耳朵裏,道是從他們的話中,他悟出了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你們知道一個人最可悲的是什麽嗎?”他說的莫名其妙,讓在場眾人一愣,“一個人最可悲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明知道被人利用卻不反抗。”那個人明知道地球上的修真者已經不成氣候了,為什麽不幹脆一網打盡,反而還設了這麽個解禁的陷阱來逗弄奉天和佛宗?在知曉自己已經修入了出竅期之後反而派出了三個不過元嬰初期的屬下,這又是為了什麽?他想,這三個人應該比他更明白這其中的原由才對。

“你在胡說些什麽……”老三正欲發火,卻不料被自己的大哥攔了下來。

“夠了!先帶他回去,主人自然會找他算帳!”這個易天闊的確很能掌控人心的脆弱之處,主人說的沒錯,他的洞悉力是無人可比的。“對於和自己作對的人,主人是不會手軟的。”這句話是對著易天闊說的。

“這個我自然明白!”頓了頓,他又道:“當然,對不忠於自己的屬下,你們的那個主人也不會心軟!”看著他們三人,他不禁想起了暗牢中的兆戊,他無疑是個最好的例子。

挑挑眉,疤痕男不與否認,但是,身為人下,他也有自己必須做的事。“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易先生,請吧,我想主人還是很樂意見到你的,當然你的朋友們也是……”除了易天闊,與他一同進入禁製的人都已經被主人派人拿下,惟獨他,主人像把耍玩具一般地緊盯著,就連他解開京源的睡印也不出麵阻止,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伸出一隻手搭在易天闊的肩膀上,疤痕男與其餘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一同抓起他,向數裏外的鳳宿平原疾奔而去,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眨眼便來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下,合手一拍,周圍的景色便如同幻境一般,突然變了個樣,接著,進入易天闊眼底的,是一幅美如仙境的圖畫……

又是那個地方……暗暗記下了那棵入雲大樹的位置,易天闊發現那個極上峰所處的位置極為相似,甚至,除了地理環境不同,鳳首村和翼族駐地的位置簡直一模一樣。這是禁製造成的嗎,還是,進出禁製各個地方的關鍵就在這裏?!

發現他的視線沒有被眼前的美境所吸引,三人掃了他一眼,隨即那疤痕男大手一揮,那幅美境立刻成了現實。

身邊傳來微微的清風,易天闊頭腦一醒,立刻感到自己來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裏的環境永遠是翼族和鳳宿平原所不能比擬的,這裏是仙境,那兒卻是牢獄!

站在原地,三人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景色,反倒是易天闊,一臉悠閑的欣賞著四周的美景,完全不像是如臨大敵的模樣。

突然……腳下一陣顛簸,三人臉色一變,立刻抓起易天闊的膀子,想將他拖離那片顛簸的地麵,卻不想伸出的手被輕輕地隔開,想要抓住的人卻已在數十米之外。

閉上眼,他敏感地發現周圍靈氣的流動混亂了起來,原本仙境一般的景色也變得扭曲,自己腳下的地麵正不停地顫抖著,越發有龜裂的趨向……“找到了!”大喝一聲,他的身影如同上了弦的箭,快速地射了出去,轉眼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引起三人的一陣錯愕。

“大哥……”愣在了原地,高個男子喃喃地叫道。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追!”在自己的地頭上弄丟了人,這可不是一般的過錯!疤痕男大吼一聲,率先衝了出去,跟著易天闊消失的方向追去。

*******************************************************************************

“就是這裏!”驚喜地低聲喚著京源,易天闊此刻正身處在一個小小的殿堂之中,四周盡是白絮般的漂浮物,但他卻不敢碰觸半點,靈巧地躲閃著,然後找了個安全的位置站定。外麵即是一片小小的花園,滿目春色叫人忍不住微微一笑,遍植的奇花異草也是他從沒見過的。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京源困惑地睜開眼,瞄了眼周圍,然後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也能被你找到,坤千朗的功力恐怕是退步了不少。”他一向自負沒有人能找到自己所設結界的“皇”點,現在卻被一個小小的修真者找著了,這豈不是自打嘴巴!

“隻是運氣,若不是遇上禁製打開,靈氣混亂之際,我也沒那麽容易就找的到‘皇’點。這個禁製設的的確巧妙,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困住靈氣的同時也被靈氣所擾,每兩百年一次的靈氣泄露也正是因為積壓太久得不到揮散的緣故。”太過貪心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你說的不錯!”易天闊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冷硬的男聲傳了過來,似遠似近,“禁製已經打開,奉天和佛宗的老鼠們也都湧了進來……怎麽你們不出去迎接,反倒對我的小花園感到如此興趣濃厚?”

不用回頭,易天闊也知道來者是誰,除了那個人,誰還有資格進到這裏。

“一直被稱為主人,但你的主人也還沒來不是嗎?”反口相譏,要論口舌,易天闊是絕對不會輸他。坐落在小花園中唯一一張石桌旁,他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麽有空,何不坐下來聊聊。”

不出意料的,他的邀請剛發出,身邊便多了個身著黑色長袍,腳邊跟著一隻巨大野獸的年輕男子。俊美的臉龐是身為修真者的他都極為少見的,那是一種打破自然規則的臉,完美的猶如美麗的水晶,透明不帶一絲雜質,長發落地,淡色的發絲仿若最上等的絲綢,出落的氣質也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這邪惡禁製名義上的主人,那個作風狠辣的男人!

細白的手在桌子上一掃,立刻地,他們的眼前多了一壺冒著熱氣的清茶,還有兩隻雕刻精美的透明琉璃杯。

“如果我告訴你,他這次不會來了,你會如何?”端起一杯清香的琉璃茶,男子敬他,而後輕抿一口,感覺清淡的茶香在嘴裏擴散的滋味。

“他不在,你也一樣。”絲毫不在乎茶水裏會有什麽東西,身為修真者,一般的小把戲已經不入他的眼了。不過對於他的話,易天闊還是暗暗鬆了口氣,畢竟少了個最大的威脅,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好消息。

“易天闊,原易氏集團少公子,搶殺養父之後消失於世人眼前,有人傳說你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你整了容貌躲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後悔……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在何種情況下踏入了修真道,甚至修為進步的如此神速,這才是我感興趣的地方。”杯子裏的茶已經見底,男子卻不急著為自己添滿,反而一臉趣味的盯著他瞧,想從他的眼神裏打探出些什麽來。

“我也曾聽說禁製的主人是個半老將亡的老者,怎麽現在卻冒出個年輕人和我喝茶?”年紀在修真者的世界裏是不具任何意義的,但他還是感到奇怪,又或者他有什麽不能夠露出真麵目的原因?

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男子摸著腳邊巨獸的腦袋,後者發出了一陣陣滿足的低呼,蓬鬆的皮毛和外表看起來與獅子老虎無異,但細細一看,卻是會叫人大吃一驚,因為那隻野獸,是沒有五官的!“我的主人是自己。”他淡淡地說道:“這個禁製隻是暫時的住所,如果你喜歡,送給你也可以。”他的話裏帶著認真,出塵的容貌上也始終掛著一抹淡笑,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滿天的漂浮物也沒有碰著他們分毫,似乎有意識地躲開了他們所坐的那張桌子。

“你的要求是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易天闊不相信他沒有任何要求。

“我要魂宿。”禁製裏的任何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但惟獨魂宿,他不能放手!

“不可能。”魂宿已經毀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或者說明白點,我要的是魂宿被毀後遺留下的溶液。”年輕男子緊盯著他手上的龍紋戒指,目光裏透著毫不掩飾的強烈渴望。他努力了近千年,但還是不能得到柯多爾一族的秘密,現在這個剛入修真的小子卻掌握著他最急需得到的東西,他怎麽能不緊張?

想起那隻瓷瓶,易天闊不意外他會知道溶液的存在,但不免還是為他的神通廣大暗暗稱奇,奉天的口風一向嚴謹,能這麽快從中得到消息也是很不容易的。“為什麽要為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放棄禁製?”他不明白,坤千朗會允許他這麽做嗎?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男子輕笑著,水晶一般的容貌頓時讓滿園的春色黯然失色,一個男子美成這樣真是罪過……易天闊不免在心裏暗歎。

“坤千朗隻是提供住處給我,而我,隻是負責替他看管這裏的物品,必要時,我有絕對的權利處置這裏的一切。”包括禁製的存在與否。

“你這麽做,坤千朗不會放過你的。”京源很明白這裏的一切對於坤千朗來說是如何的重要,想找到神器,笙蘭和鳳冠都是不可或缺的!“單亦非,你該做的不是和坤千朗同流合汙,而是重新修真,得以重返仙界才對。”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京源就想起了這個年輕的男子正是數千年前被自己親手送回修真世界的十二神君之一——單亦非!

“京源大人,你的話未免太過好笑,當初我百般請求你救救玟兒,可你的回答是什麽?此時此刻,你又有何立場來叱責我?”不屑地一斥,單亦非對易天闊手腕上的京源頗為憤恨。

當初天刑將至,他的玟兒為了助他順利闖過天刑,竟然將自己的修為全部獻出,為他煉製了一件避刑法寶,本以為事情會很順利,卻不想他和玟兒為雙修,法寶啟動的同時也連帶的牽連到了玟兒,天刑下來,不僅是他,就連玟兒也……待他從天刑後醒來,玟兒已經是毫無生息的活屍一具,身體依在,元嬰卻不知了去向。

至今,他的玟兒還躺在暗不見天日的虛無世界裏,等待著他去解救,坤千朗曾說過,地球上的魂宿是玟兒唯一的希望,他不可能放棄,即使要他用禁製來換,那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無能為力。”那個時候單玟兒的元嬰已經不在仙界之中,它也曾搜索過,但結果依舊。它隻是神獸,並不是真正的神,單玟兒的元嬰它根本沒有能力找回,這是京源不得不承認的。

“那就請不要阻止我!”口氣加重,單亦非雙手一合,再度張開時他們的身前已經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水波明鏡,裏麵赫然清楚地印著奉天和佛宗進入禁製的一切動作。

“來玩個遊戲吧,賭注就是這個你們所憎恨的禁製,還有……魂宿!”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二章隻是遊戲
“這個遊戲玩的是什麽?人命?還是你玩慣了的解禁把戲?”眼睛裏不帶一絲退縮,既然來了,易天闊本就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男人。

水鏡清澈地浮現著奉天和佛宗分別進入禁製的情景,奉天領頭的不以外是主事人桑莫道,他的身邊赫然還站著龍門的龍飆和龍行。

佛宗的帶領者自然是那個老到不行的住持,手裏拎著一把黑漆漆的法杖,一串佛珠沿掛在脖子上,儼然一副得道大師的模樣,精神也比數月前好了不少,看來閉觀也是不錯的養顏方法。

“坤千朗不是笨蛋,他怎麽會不知道每兩百年禁製便會出現問題,奉天和佛宗隻不過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跳蟲,他們的到來隻會圖添消遣,你就看著吧,從禁製開啟到關閉,最後他們還能剩下多少人。”單亦非悠閑地說著,似乎沒有將侵入者放在眼裏,俊美的麵容始終笑的親切,但卻沒由來地讓易天闊打了個寒蟬……這個人,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精明。

端坐在石凳上,黑色長袍披落到地麵,無麵的寵物低吼一聲,乖乖地趴在了地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瞪著易天闊,警戒的神色和悠閑散漫的主人相異,有力的爪子隨時做好了撕撲獵物的準備。

“我的朋友呢?”不理會他言語中暗藏的挑釁,易天闊環視著四周,試圖找出張東顯他們的下落。水鏡中,奉天那群人已經進入了一個偌大的幻境,佛宗的人也來到了一個山水井然的原始地域,似乎也是早有準備,所以他們的表情很是鎮定。主事人此刻招呼了一名弟子到身邊,俯耳吩咐了幾句,便帶人走了開去,隻留那弟子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土地上,雙手不斷掐弄著什麽手訣,稚嫩的臉上還有幾分驚懼的擔憂。

“轟雷訣……”瞄到那弟子的動作,易天闊表情一僵,失聲低呼。“主事人他怎麽會……”

“桑莫道這隻狐狸,為了解禁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輕笑一聲,單亦非的口氣聽不出是讚賞還是鄙疑,端著水晶杯,瞧著裏頭的香茶泛出五彩的顏色,然後輕抿一口,體會著那清香。

轟雷訣是修真人之皆會的一種攻擊性極強的訣印,正因為它的破壞力超強,所以在施印的同時對本體的傷害也是同樣厲害的,一般修為不夠或者能力稍差的弟子,是萬萬不能學習這訣印的。

仔細看著那弟子的動作手法,明明還很稚嫩,換式間還有遲鈍,為什麽主事人會教給他這樣的訣印,難道他不怕印成之後自己也跟著被炸得屍骨不留嗎!

“我說過,以坤千朗的能力,足以將地球上的修真者全部趕離甚至除盡,你知道為何他沒那麽做嗎?”不在乎禁製會被破壞,單亦非的眼神再平靜不過。“奉天、佛宗、龍門,如今地球上的三大勢力,從百餘年前的井水不犯河水,至今天的攜手合作,說起來,坤千朗也算是一大功臣。”

“龍門是你們這邊的棋子,難道你想否認?”同叫一個主人,單亦非未免推脫的太快。

“你說錯了,龍門不會屈就於某一邊,龍飆更是不會認他人做主。”雖然隻是個小小的修真者,但龍飆的野心不輸給任何人,他的低頭隻是暫時,一旦時機到來,他絕對會是第一個砍出刀子的背叛者。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容他在背後插刀?”就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奉天那弟子的結印已經完成,隻消一放,四周的空間便會被炸的蕩然無存,遠處,站在防禦法寶內的是奉天餘下的族人,個個臉上充滿了悲哀,明知那年紀小小的弟子活命的可能是零,也沒有人上前去阻止……那是他們臨行前便允諾過的,不成功,便成仁!

“桑莫道從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這轟雷訣一出,他失去的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弟子,得到的卻是繼續向前的機會。”這一幕他已經看過數次,除了第一次有點吃驚外,漸漸的也對桑莫道的行事作風有所了解了。“不過,我隻要稍稍地做個手腳,奉天的人不但出不去,反而還會死傷大半,你信是不信?”微笑著,單亦非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這個禁製便是他一手掌控的世界,他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怎麽也逃不過!

細長的手指在石桌上敲擊著,手邊的水晶杯跟著一震,光滑的石桌泛起了‘波濤’,轉眼,水鏡消失,轉而出現在偌大的石桌麵上。

“搶奪遊戲你應該不陌生吧,現在,你有同樣的能力可以從我的手裏把這些人的命搶回去,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贏的過我!”單亦非將人命說得像是搶奪遊戲中的糖果,不帶一絲傷害性地隻求贏。

“你放心,單亦非搶不過你的,在我送他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等於個廢人,除了元嬰尚在,其他的根本還不如個普通人。”這就是經曆天刑後的下場,保留給你一絲希望,但希望卻在不可知的遠方。此時的單亦非是不值得憐憫的,京源後悔當初看錯了人,認為他的一往情深將是支持他重返仙界的最大動力,可不想這樣的深情反而害了他,單玟兒的元嬰至今尚未找回,單亦非卻已深陷泥濘。

指尖點動,畫麵閃了閃,立足於畫麵中的眾人也跟著一陣左搖右晃,那弟子一時站不穩,竟就勢跌了下去,手上的結印也跟著鬆開……

“卑鄙!”咒罵一聲,易天闊知道自己輕敵,竟然讓單亦非搶先了一步動手,忙不急地一掌揮下,真元隨之湧入畫麵,以一股托勁抬穩了那倒下的身影,順帶控製了單亦非的力量繼續做亂。

有點錯愕地看著他半晌,單亦非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能夠壓製住自己的力量,淡笑著,道:“很好玩是不?每兩百年,我就這樣地看著老鼠們進來,然後消失。這裏就是我的世界,我掌控著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們的一舉一動。”眼神凝視,他的樣子無比嚴肅。

“所以你看見了一切,包括我解開京源的睡印,阻止鳳首村的村民獵殺炙鳳?”

“不錯。”單亦非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一個聰明的對手,易天闊很會才逆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利牌,身為商人的後代,他的確很出色。

畫麵中,搖搖欲墜的人影轉眼間站直,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那弟子一咬牙,狠下心鬆開了雙手,一瞬間,巨大的轟鳴蔓延至正個空間,小小的身影被震撼擊出數十丈外,不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那身影卻是完整的,沒有絲毫損傷的……

“這一回是我贏了。”輕描淡寫地說著,易天闊放下泛著青光的雙手,暗歎口氣。“我要見我的朋友,你把他們怎麽了?”桑莫道沒那麽不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張東顯他們的下落。

“想見他們很容易,拿魂宿來換,或者……贏過我。”遊戲剛開始,沒那麽快結束,單亦非的唇邊噘著一抹絕美的微笑,眼角瞄著石桌上的人影,那小弟子驚魂未定的拍著胸,桑莫道則警戒地環視著四周,顯然已經懷疑有人在搗鬼。

點點桌麵,桑莫道的確是個很聰明的主事人,但他忘了他單亦非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否則也不會有機會與坤千朗談價錢!

頓了半晌,易天闊直視著他的眼,望向那純然的冰冷,“如你所願!”他道。

石桌上的畫麵閃過一幕又一幕,奉天和佛宗的人已經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屏障,但前途始終沒個盡頭,雖然看得出是幻境,但一切又真實的叫人摸不著頭緒,惟有強行破壞一途,當然,這又免不了犧牲。

紛飛的落英擦過麵頰,給雪白的麵容上增添了一倒鮮紅的血痕,滿不在乎地揮手擦去,端木夏絲毫不在意自己會被毀容,就算容貌毀去,想要恢複也不過是轉眼的事。“主事人,這次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總覺得……”她輕聲說道,卻不想被桑莫道舉起的手打斷。

“我知道。”這次和前幾次完全不同,姑且不說禁製出現的地點是北京附近,就連與他們一同進來的佛宗也整個消失,似乎是進入了不同的地方,這一切……仿佛是早已經安排好的陷阱,就等著他們傻傻的一腳踩進來!

不過也有令他欣喜的地方,這次犧牲的人少了很多,除了在幻境中迷失的少數人外,其餘人基本上安然無恙,與前幾次相差甚大。

“繼續走吧。”張老認定了這是好的開始,即便始終找不到入口,但還是不願放棄。“就是不知道東顯他們如今怎麽樣了。”已經過了三四天了,除了一開始的聯絡,之後便全無音信,他這個孫子,著實讓人當心不下啊。

“有天闊在,不想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的。”安慰張老也是安慰自己,端木夏期盼自己的夫、子也是同樣的平安,但結果究竟如何,她竟是越來越心寒……

“哼!也許有他在你的孫子死的更早!”龍飆也不在乎奉天的人一致瞪向他,自顧自地說道:“會相信易天闊那種毛頭小子的大概也隻有你們這群糊塗蟲了,他有什麽本事,你們居然還這麽信任他,哼,我真懷疑你孫子是不是已經死在什麽地方被狗啃了!”

“龍飆!”張老一聽他這話頓時火上頭來,“奉天的事不勞你操心,我的孫子也不會如你所咒!倒是你自己,背叛者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讓龍飆插上一腳根本就是個錯誤,龍門和“潛”的交情早已不是秘密,就算主事人有再多的考量,此時也隻能被說成不智之舉!

“姓張的,別以為我怕你!奉天算什麽,潛又算什麽?那老東西不過仗著有人撐腰,否則他能囂張到現在?!”自己的秘密被公開,龍飆也不惱火,隻是氣恨自己實力不夠,隻能被壓在人下。龍門這次跟著奉天進禁製的隻有他與龍行兩人,私底下,他也將這次的行動當成了最後的賭注,成,自由與成功兩得,敗,也不過賠上他和龍行兩條性命,先祖一手創建的龍門依在,龍門不倒,後續長存!

“嗬嗬,起內訌了呀。”悠哉地喝著茶,單亦非含著笑,知曉依照龍飆那不將任何人放入眼裏的個性遲早會和奉天的人鬧起來,隻是沒想到那麽快便如他所願。

“身為禁製的主人,潛的領導者,你的膽量也不小,見著有人來犯也不吃驚,還有心思喝老人茶。”涼涼地諷刺回去,易天闊可不是那種隻會挨打不會還擊的笨蛋,被人打了一巴掌後還笑嘻嘻地湊過另一邊臉去讓人打個整齊!

“小子,記住你現在和誰說話,你朋友還在我的手上,我有能力決定他們生死,別忘了!”沒有生氣,隻是如此提醒,單亦非很懂得勾起人的怒氣。手一招,數個透明的罐子隨之飛出桌麵,像是由空而生,裏麵裝著的是活生生的人,仔細一瞧,正不是那幾個抵擋不住幻境誘惑而失去蹤影的奉天子弟。不過掌心大小,透明的罐子就如同一般的密封罐,隻不過這裏麵裝的是人,而不是冷凍食品。

再一招手,又有幾個罐子飛出,隻是這次裏麵裝的人他一個不識。

將其一字排開,單亦非介紹起自己的收藏品:“這一位名叫桑毅湛,也算是奉天未來的接班人,隻可惜,現在卻在這裏沉眠。”他指著其中一個罐子,裏麵關著的是一個俊偉非凡的年輕男子,眉眼裏亦可看出和桑莫道有幾分相似,按照名字排序,應該就是桑氏的長孫了。

手按在罐子上,裏麵緊閉著眼的人竟突然睜開了眼,可轉眼又閉了起來,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卻沒有能力繼續清醒著。

“他是所有人中最頑強的一個。”如果不是他執意不肯臣服,單亦非倒是很樂意將他收為己用。“卻也是最笨的一個……每清醒一次就必須付上多年的修為做代價,這樣的交易你說值是不值?”他笑問,轉過桑毅湛的罐子,指著另一個顏色略紅的罐子道:“這個則是佛宗的空結,要論修為他自然是不能跟自己的師兄相比,不過若說對結界和法印的了解,那即是連佛宗的那個住持也比不上的。”空結也是闖過幻境屏障的第一人,隻可惜,最後還是撞在了槍眼上,被坤千朗親手關進了罐中。

一一介紹著,單亦非似乎沒有看見易天闊冷洌的眼神,徑自狀似得意地將自己的收藏品擺放上桌,端木夏的的夫、兒赫然在其中,外表看似無恙,但他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就算此刻放他們出來也相當與普通人無異。

“你很得意?”掌控人生死的感覺就如此的好?

“不是得意。”單亦非不減笑容,回道:“我有必須得到的東西,這些年陪伴我的始終就隻有這個禁製和那些懼怕我的人,所以,在適當的時候,遊戲也是必要的消遣。”奉天和佛宗就是這個遊戲的棋子,每少一顆,他的樂趣便多一些。

“真是***病態!”京源再也忍不住,若不是看在多年前相識的麵子上,它早就一腳踩了他,哪還能容他得意這麽許久!

“是你當初見死不救,現在沒有權利來指責我!”京源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便惹起單亦非的怒意,手中握的罐子也跟著捏緊,瀕臨破碎的邊緣。

“你要魂宿就是為了救單玟兒,沒有必要為坤千朗賣命至斯!”在得到魂宿之前它就已經沾上了太多的鮮血,紅山大娘被陌生魂魄侵占身體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根本就是個不祥物,即便它有著靈魂再生的奇效,也不能肯定它就能招回單玟兒的元嬰!單亦非太過天真,為了愛妻,即使被坤千朗所騙也不在乎了!

歎口氣,易天闊安撫京源不要輕易動手,單亦非若發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特別是他的手中還有那麽多被關在罐子裏沉睡的人,此刻他們虛弱的像隻螞蟻,隨便一個手指頭都能輕易捏死。

“他答應過我,隻要幫他守住這禁製一千年,玟兒便能回來。”坤千朗的能力他有信心,縱使被利用,他也心甘情願!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待在禁製中的這數百年中,他也漸漸地不再是他自己了。

“坤千朗就是坤千朗,若要叫他做善事,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你隻怕是要守著這個不會實現的承諾等下去了。”京源對坤千朗了解甚深,自然知道他所謂的承諾是怎麽一回事。單玟兒的元嬰去向連它這個神獸都不知道,坤千朗又有何能力做下如何豪言承諾?!

“不會的!”俊美的臉上寫滿怒火,單亦非一提及愛妻便不由自主地被牽著走,一同由修真進入仙道,誰知幸福的生活依舊會有波濤,天刑的降臨可以預料,但奮力抵擋的結果卻是一個失去元嬰一個重回修真道,這樣的懲罰……太重了!“隻要有魂宿,玟兒就能回到我身邊!”這是他八百年來無時無刻不期盼著的,而事實也證明,魂宿真的能夠左右人的靈魂宿體。

“我咧!”京源實在憋不下去了,即使有易天闊在一邊攔著,它也著實想敲開他那顆木魚腦袋,看看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麽,怎麽會如此執迷不悟!

“嗬嗬。”見到京源大怒,單亦非的火氣反而消了下去。手指一點桌麵,“你們還是好好看著吧,遊戲……離結束還早著呢!”三天的時間很長,他們可以慢慢玩,直到……有一方認輸為止!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三章 幻境屏障
幻境屏障——坤千朗最為得意的結界之一,設在禁製之中更顯如魚得水,威力展現了淋漓盡致。進入禁製的第一天,奉天與佛宗失散,桑莫道帶領四十三名奉天族人踏入了幻境屏障。

眼見著又一處幻境化為碎片散落,桑莫道唇邊揚起一抹苦笑,觀望身邊的族人由最初的四十三人減少至如今的二十七人,心裏的苦澀不可言語。今次為了減少傷亡人數,他特意隻帶了少數精英前來,隻可惜,付出的代價還是同樣令他無法承受。

“這大概是最後一道了……”看身邊景色的變化,張老掐指盤算,由一開始進來,他們已經經曆了十二道屏障,時間大約過了半天左右,與以往相比速度是快了不少,過程也順便的讓人不安。

點點頭,桑莫道雙手合起,快速地翻結著手訣……這最後一道就讓他來解吧,奉天的損失已經夠多了,至少對著這幻境他還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真是天真嗬……”就在桑莫道結起手訣的同時,身在禁製最中心點的單亦非搖頭輕笑,細長的手指劃著透明的桌麵,裏麵上演的正是‘感人’的解禁大戲。易天闊冷著一張俊臉,一雙利眸淩厲的像是要射穿他,雙拳握緊,雖然知道此刻動手是不智之舉,但他還是沒辦法眼睜著看他將人命玩弄於手掌之上,沒有一絲懺悔地將其說成是遊戲。

“夠了吧。”剛入修真沒多久,他自認做不到心如止水,更學不會時時克製自己的情緒。“奉天的人你已經抓到了大半,佛宗也損傷甚多,你還想如何?!”相比起他玩弄奉天的手段,單亦非對於佛宗的人就沒那麽寬容了,同樣的是幻境屏障,佛宗所處的卻是危險重重,每一道都讓佛宗損失不少好手,傷亡遠遠大於奉天太多,但因為有宗主和幾位長老閉觀修煉出的法寶支持,所以主力尚在,想要衝出屏障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隻要你肯將魂宿歸還,這些人自然平安無事,當然,我會將他們送出去,這禁製也會再一次關閉。”單亦非將話挑明,即使他得到魂宿,這禁製也將繼續存在,他們唯一的得利隻是保存性命回去。

“那不可能!”他對柯多爾有過承諾,決不會讓魂宿再落入惡人手中,他必須遵守這諾言。

“還有兩百年……你們都不願意等?”他已經對這樣重複的遊戲乏膩,坤千朗隻要他守住這禁製一千年,一千年以後,玟兒也會回到他的身邊,這是他的條件,單亦非答應了。心念一轉,他望向漂浮在半空的那些‘收藏品’,淡道:“加上這些人,換取你手中的魂宿,這樣的代價都大了。”

單亦非的退步出乎易天闊的預料,他愣了愣。

“不行!”看得出他有絲遲疑,京源立刻大聲吼道:“你別忘了坤千朗設置這個禁製的目的是什麽,萬一兩百年後他得到了神器,你們的日子隻會更難過!”仙尊至今還不知道坤千朗在打什麽主意,就算知道,隻怕也沒有能力去阻止,他們又怎能讓事態更加嚴重?!

“京源大人,你的顧慮未免太多了。”掃了眼桌麵裏的桑莫道,單亦非的口氣裏有著淡淡的威脅。“奉天的人已經不多,佛宗的那些老家夥也撐不了多久,你還有時間猶豫,隻是遊戲一旦結束,你們所握的籌碼也不多了。”手上掌握著上百條人命,他有絕對的把握讓易天闊交出魂宿,動手是最壞的打算,即使在這以他為主的禁製裏,他還是沒有機會贏過易天闊,以往被尊稱為神君的人,一旦失去所有修為功力,所剩的不過隻是個普通人的軀殼,即便坤千朗保證過能夠讓他恢複,但眼觀今時今日的自己,還是不免太過弱小。

沉默半晌,望著單亦非冷漠的眼神,易天闊緩緩伸出手,按在桌麵上,“我還有另一個選擇……毀了這裏!”這花園下便是‘皇’點,整個禁製中最脆弱的地方,饒是坤千朗的本事再大,是怎麽也防不到這裏的。一開始不加以破壞是不知道失蹤者的下落,如今人已經找到,他也就沒有猶豫了。

“哼,既然這交易談不成,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單亦非話鋒一轉,一雙手也更著按上桌麵,“是你不要他們活命,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在這禁製裏他想做什麽都行,奉天和佛宗的老鼠們本來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是易天闊毀了它,就不能怪他下手太狠!

畫麵中,桑莫道的手訣已經完成,兩隻大手按在桌麵之上,氣氛一瞬間緊繃,京源瞪圓了眼,身子纏緊易天闊的手臂,絲毫不敢大意。

相互瞪視著,手上青筋爆起,易天闊分神細數著四周天空中的密封罐子,竟發現少了一人,張東顯他們皆完好無損地被關著,惟獨那人……是出了什麽事?還是單亦非漏了?

容不得他多想,隻見畫麵一閃,桑莫道放開手訣,一道冷光由他的身體四周迸出。一瞬間炸向四麵八方……身子被這震撼掃出數十米之遠,饒是他修為再高,也難擋這‘轟雷訣’對自身造成的反傷害,能做到全身而退已是萬幸。

身上閃著淡淡的光芒,桑莫道撤去法寶的保護,一身輕然地落回地麵,眼見著族人圍上來,四麵的幻境也開始出現龜裂,最後一道屏障總算順利被除去,接下來等著他們的不知道又會是什麽。

就在他們遲疑前方之時,身在‘皇’點中心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拍下了掌,頓時,金光四濺,小小的花園耀眼非常,一圈透明的結界由石桌蔓延而出,籠罩在兩人身上,緊閉著雙目,易天闊逃開這刺眼至極的光芒,單亦非亦然。

眼前剛豁然開朗,奉天一行人正欲走出屏障,卻不料腳下一震,所有人皆被拋向空中,翻了幾圈之後,桑莫道幾人先穩住了身行,三人分開,一手一個接住其餘族人,待所有人都落下後,他們這才發現屏障雖然已消去,但他們卻沒有按預料的那樣達到禁製的最裏端,反而落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哼!看來他還是等不及了……”搖頭一哼,龍飆徑自站在空曠的地麵上,腳下踢飛一塊巨石,視及遍野,入目盡是荒涼……

“不應該是這裏……”四處打探了一番,張老皺眉思索,始終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們怎麽會落入這樣的一個地方。

“看來你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輕嗤一聲,龍飆帶著龍行席地而坐,不慌不忙地開口:“看來你們看重的那個小子還有點本事,如果不出以外,‘潛’的那個老家夥應該已經和他對上了。你們就乖乖地等在這裏,是死是活反正是輪不到你們操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擔心於自己孫子的安危,張老不客氣地往他麵前一立,不怒而威的氣勢叫誰也無法忽視。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難得沒有發火,龍飆不知為什麽心情好的出奇,就連張老的挑釁姿態也沒有放在眼裏。“易天闊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現在禁製已經處在警戒狀態,這樣說你總該明白了吧。”來往禁製多次,龍飆還出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那個小子的確不簡單,竟然能在那老家夥手上占便宜,他真的該對此人刮目相看了。

警戒狀態?!相互看了眼,桑莫道立即揚起防禦法寶將所有人罩在其中……當然,那可不包括龍飆主從,他們有那個能力自保,他自然沒必要分神照顧。

也不動怒,龍飆大笑兩聲,領著龍行往東方走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這群貪生怕死的窩囊廢不理也罷!

“維持好法寶,待在這裏誰也別動。”將紫色的護臂交與其中一名族人,走出法寶之外,桑莫道、端木夏還有張老三人飛快地往龍飆所在的方向跟去。

同一時間,在禁製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之時,翼族和炙鳳平原上的人們也同樣經曆了非人的震蕩,好不容易等震撼退去,緊跟著來的便是山石土坡的塌陷,沒有選擇的,他們紛紛擠在了最為寬廣的空地上,等待著地表的騷動散去,誰也沒想到這一切的紛亂竟是由兩個人的比拚所造成,皆以為隻是今次的靈氣泄露較為劇烈,惹的禁製內動蕩不安。

臉色僵硬,單亦非沒想到易天闊真的動手,一時無法選擇,隻得催動自身真元之力進行抵抗,對於禁製,他遠遠要比易天闊了解的多,但拚起真元之力,他饒是有法寶相助,隻怕沒辦法贏的那麽輕鬆了。

瞧著單亦非額上的青色光芒若隱若顯,京源大吃一驚,低吼出聲:“好個坤千朗!原來傳言竟是真的!”早在千年之前,仙界便有傳聞,位列十二神君之首的坤千朗私自修煉仙界秘術,意圖將經曆天刑被毀之仙人與法寶合而為一,修煉成更為厲害的‘仙器’,當然,這其中不乏失敗品,而成功的則被轉移至他處,所以雖然流言紛多,但誰也沒個證據,傳言依舊隻是傳言,誰也奈何不得他。

如今所見,單亦非隻怕也成了他的實驗品之一,外表雖與常人無異,但認真說來,卻已經是個任人操控、沒有自由之身的‘仙器’了……

在場兩人誰也沒注意到京源複雜的神色,掌下真元一同湧進石桌畫麵之中,禁製裏的世界又是一陣翻天覆地,比拚真元的同時,兩人同樣瞪視著彼此,毫不示弱地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一開始單亦非體內有古怪,自然比易天闊輕鬆的多,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反倒是後者掌控了真元流動的主導,前者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是怎麽回事?

再次感受到體內真元的流失,還來不及等恢複,掌心卻控製不住的開始發抖。單亦非大為疑惑,但依舊不露驚色地將剩餘不多的真元輸向掌上,這一拚,他不能輸!

“如果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京源一直觀察著兩人的神色變化,單亦非的驚訝它又怎麽會不曉,被煉製成‘仙器’,他又怎麽會有自控的能力,坤千朗將其騙囚在禁製裏,大概也是不想他發現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吧。

對於這種秘術,即使身為護界神獸的它也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的便是被煉製者一旦被刺激到某一界點,身體裏的仙器——又或者說成為‘仙器’的身體便會被啟動,屆時,想戰想停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哼!”冷哼一聲,單亦非對它的話嗤之以鼻,額上泛著的青光也越發深濃,逐漸有變紅之恙。

見他不聽勸解,京源也不再客氣,細長的尾巴一卷,當即夾入兩人之間,狠狠地甩向單亦非,將其掃出石桌範圍,後者則一個不留神被偷襲得手,重重地飛了出去,撞上透明結界,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著那偷襲自己的小人神獸。

“少這麽瞪我,本大人可是為了你好,別不識好歹!”等到他額上的青光變成紅色,就算是它這個神獸也無能為力了,要不就是兩個選擇,一是將其毀了,一了百了,一是將其元嬰消去,落個了然一身的下場,這兩者恐怕選任何一個單亦非都不會同意的。

收回掌,將手抬離石桌,易天闊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一雙深邃的眸裏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有什麽好事即將發生。

“該死!”一見他笑,單亦非便知大事不妙,連忙飛身而起,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易天闊早已將真元順利打入石桌之中,深入‘皇’點,直達最中心!原本的抗衡隨著京源的那一尾巴而功虧一簣,他頓時黑了一張臉,俊美到不可思異的容顏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龜裂。

“等著看吧,這個遊戲究竟是誰贏了!”拋下這麽一句話,易天闊飄離石桌三丈遠,立於半空之中,俯視著單亦非的一舉一動,將他所有的神色盡收眼底。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四章 千年誓約
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一跳,京源‘踩’著他的肚子,低窺著他一臉蒼白。“坤千朗是什麽樣的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為了單玟兒你當真是不顧一切了……”這算來它也要付上一半責任,若不是找不到單玟兒的元嬰去向,單亦非也不至於落到為虎作倀的地步。

僵硬了身體,單亦非自然知道禁製的‘皇’點一旦被打入真元破壞,隨之而來的會是什麽樣的結果,瞥了一眼環繞在四周的密封罐子,手一抓,其中一隻瞬間飛入他的掌心……

“單亦非!”都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在做垂死掙紮!

“桑毅湛的命,拿魂宿來換!”這是他唯一的王牌,不能再失去。強忍著身體不適,察覺元嬰裏不同尋常的騷動,他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本以為能多玩一會,誰知道竟大意地輸掉全部,這個姓易的小子運氣好的出奇,這場賭注是他輸了……

“不可能!”想也不想,易天闊便一口拒絕,剛剛沒答應,現在更沒可能應允!眼神一使,他示意京源趕緊收起其他密封罐子。

銀藍光芒閃過,再放眼空中已無一物,不過單亦非並不在意,隻要他手中握著桑莫道的死穴,魂宿遲早是他的。這就是生在世俗修真的悲哀,即使名為修真者,結果還是逃不開世俗的情緣牽絆,桑莫道如此,他單亦非又何嚐不是,為了單玟兒,他自知錯太多,但無怨,隻要她能回來,即使失去一切也值得……

“你……”眼見他不肯回頭,易天闊最後一絲的耐性也跟著消失了,如果他執意冥頑不靈,那他也是無可奈何。從空中落回地麵,踏著逐漸龜裂的地表,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壓迫感襲向單亦非,空氣一時凝結,京源也識趣地晃到一旁,此刻的單亦非已沒了任何抵抗能力,想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才會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不敢亂動吧……若說他愚昧,那還真是有點太過了。

手指深深地掐入罐中,隻消一用力,罐子連同裏麵的桑毅湛都會被掐的粉碎。“我再說一次,魂宿給我!”禁製可以沒有,但魂宿是他努力多年的結果,玟兒不能沒有它!

“回頭吧……”一聲女子的輕歎傳進兩人耳中,清清淡淡地仿若來自虛無的仙樂。

“桑小姐?”回過頭去,出乎易天闊意外的,出聲者竟是桑水水,憑她的能力居然能夠走到這裏,不可謂是個奇跡,而單亦非沒有留意到她也大概是因為這點了,除了一絲操控水的能力之外,桑水水和普通人無異,也難怪單亦非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你……”眼裏閃過一瞬間的疑惑,很快地,單亦非又自嘲地搖搖頭,眼前的這個女子明明隻是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是她。

輕移蓮步,桑水水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子與他平視,眼神裏流露出不可掩飾的懷念。“你怎會將自己弄成這樣……”她的口氣裏有著濃濃的不舍,伸過手輕撫上他的臉龐,卻不料還未動作,細白的手便被忠心的守護獸一爪劃落,上麵赫然清楚地落下了三道爪痕,鮮血頓時如泉水般冒出。

麵對著單亦非的冷冽雙眸,無顏守護獸的大聲咆哮,桑水水不但毫無懼意,反而笑了起來,原本的冷漠和疏離在單亦非的麵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無顏,安靜。”她輕喚那守護獸的名字。

“你是什麽人?!”無顏是玟兒替守護獸起的名字,雖然沒什麽創意,但也甚少有人會知道。“我沒見過你!你是如何進來的!”

“真的沒有見過我嗎?”桑水水站起身,神色一正,緩緩說道:“你該不是忘了,當初為了助你度過天刑,我煉製了一件怎樣的法寶給你。”為了單亦非,她甚至違反仙界的規定,私自進入禁地偷出了‘歸一神卷’,結果卻是徒勞,她千算萬算,惟獨算漏了天刑之外的危險。

“歸一神卷……”喃喃自語,單亦非一震,口中不敢相信地喚道:“玟兒?”除了玟兒,這裏又有誰會知道他的過去?

“我是桑水水……也是單玟兒。”看得出易天闊的疑問,她難得解釋道。麵對著單亦非,她又道:“當時我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按道理是不會有差錯了,你知道為什麽結果卻是你落回修真道,而我的元嬰則被分離出身體嗎?”能夠算計到十二神君的頭上,整個仙界還有誰這麽大膽。

單亦非強撐起身體想起身,卻不想被桑水水壓了回去,順帶地拿走了她手中的密封罐子。“他也算是我的同族,放手吧。”說完,她將罐子拋向易天闊,隨而轉頭對他說道:“我知道你身上有靈藥,幫我救他,就當我求你。”嬌媚的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單亦非的情況連她一個普通人都看的出,為什麽還要硬撐著。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單玟兒?”古怪地問道,易天闊總覺得事情有些離奇,摸出一隻拇指大小的瓶子遞給她,“這裏麵是控製真元的藥,喂他吃下去,再這麽放任真元擴散下去,一個不好就會失控的。”身體被煉製成仙器,這是怎樣的一件荒唐事,竟然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接過瓶子,桑水水淡淡答道:“還記得我雙手被死縛所傷的那次嗎?就是那天夜裏,我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怎樣被坤千朗抽出元嬰,然後煉入現在這個身體的一切。”那個帶走她的神秘人應該也是坤千朗派來的人,為了阻止她再次修真,他真是什麽辦法都想了,包括和桑莫道淡成交易,買下她的女兒千年時間……而這也正是桑水水身體裏有兩個自主意識的原因,那並不是因為修真失敗,而是坤千朗一手安排的局——不想讓單亦非找到她,卻又能利用她牢牢掌控單亦非的局!

“你……”單亦非還想問些什麽,卻被到口的藥打斷,抿緊了嘴,他將藥瓶推離,“你真的是玟兒?”他怎麽知道這不是易天闊設好的圈套,這個女子雖然讓他感覺莫名的熟悉,但他還是不能輕易相信。

“把藥吃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勸慰著他,桑水水麵露微笑,那是易天闊從未見過的輕柔笑容,與以前的桑水水比起來,他反倒比較欣賞這樣真情流露的‘單玟兒’。

依舊不肯鬆口,單亦非凝視著她的臉,企圖在上麵找出一絲單玟兒的影子,隻可惜,卻發現她們的相貌是完全沒有一點相同的。挫敗地低首,他的語氣裏有著不確定:“如何才能證明你是她?告訴我。”此刻的單亦非已經沒有爭奪魂宿的念頭,唯一想做的就是確定眼前女子是否真是他的玟兒。

輕歎出聲,桑水水道:“你還是一樣的愛多疑嗬……”頓了頓,她低頭在單亦非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而後將手中的藥瓶遞上,說道:“這樣可以了吧?願意吃藥了嗎?”

“你真的是……玟兒……”絕塵的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單亦非二話不說接過藥,一口灌下,一扔藥瓶,一手緊握著桑水水的手不肯放開,生怕一眨眼她便又消失不見了,自從被打回修真道,他的世俗心態也跟著漸長,如今終於盼到了玟兒回到自己身邊的這一天,他又怎能不激動……

“哈哈哈!原來真的在這!”還不等單亦非開口和桑水水說上句話,一陣刺耳的笑聲飄來,緊跟著出現的是龍飆,身後尾隨著的是永遠不離左右的龍行。“怎麽這禁製都快散架了,諸位還是不願意出去?”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想禁製開始從外層逐漸潰裂,大概不用半刻功夫,困饒了眾人八百年的難題就將毀去,而最大的‘功臣’就莫過於易天闊了吧!

看著單亦非冷漠的眼神,龍飆絲毫不在乎他的出現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隻是四處轉了圈,這裏他從未來過,今次也算開了眼界,見識到了這仙界結界的真麵目。“他什麽時候來?”他問道。

“怎麽,你怕?”單亦非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

“笑話!”龍飆吼道,“我會怕?哼,該小心的恐怕是你吧,這禁製被毀,你想他會怎麽對你!”大刺刺地瞪著他身邊的桑水水,“你不是桑莫道的那個小女兒?你怎麽能進來這裏?”憑她的本事,不要說這裏,就是連幻境屏障的第一道都過不了。

“這不幹你的事!”單亦非將她攔至背後,服下藥後雖然真元已經得到控製不再四處擴散,但也連帶地控製了他的元嬰,此刻別說是動手,就連站都很困難。

瞧著他的緊張模樣,龍飆也知道那桑水水是個什麽角色,撇撇嘴,他哼道:“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動手,老家夥你也擔心過頭了。”他在意的可不是人家的情事,隻要那個人不來,他就有的是時間安排!

“他這次不會來了,你大可放心!”單亦非也跟著一哼,沒想到自己和玟兒所遭遇的一切皆是坤千朗一手策劃所為,他真是太小看那個人了,若是這樣想來,那他之前為他所做的一切不都……

搖了搖頭,他甩去心裏的悔恨,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讓玟兒重回原來的樣子,若是如此這樣下去,她的身體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了負擔崩潰的,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受折磨。

“你說,他會比較生氣你的背叛還是我的?”悠哉地問道,龍飆像是沒有將四周出現的塌陷放在眼裏,拉家常似地談論著他們的下場會如何。

不予理會,單亦非拉著桑水水便走,沿途敲打幾下,身後的小小殿堂立刻隨之倒塌,他已經找到了玟兒,這禁製也沒有困住他的理由了。

“想這麽簡單就走?!”大喝一聲,龍飆瞬間擋住他們的去路。“你要走要留我不管,不過得先將那人要的東西交出來。”他說的是鳳冠和笙蘭,可他不知道的是,經過易天闊的摻和,那些東西早已經易主了。

“讓開!”這禁製快塌了,他不能讓玟兒受到半點傷害,得趕快帶她出去不可。

“不錯,你要的東西在我手裏,想要的話就來拿!”手握五天罄將他格開三丈遠,易天闊笑道。

“哼!本來我還對你有些忌憚,誰知道你竟連個毛小子都鬥不過,真是令我失望至極!”龍飆的這話是對著單亦非說的,後者則僵硬了臉,毫無表情地瞪著他。不發一語。

“單亦非錯在自信太過……”易天闊淡笑,“而你亦然!”說完,他飛身上前,手中五天罄絲毫不客氣地招呼而去,劃過風中的笛聲飄出一絲微不可聞的悠樂,手中一翻,笛身跟著一轉,攻向了龍飆的麵龐……

對他的攻勢視而不見,龍飆隻是輕輕一揮手,便將其阻攔在身前半米處,“想跟我動手,你還早了一千年!”

“是嗎?”將他的得意看在眼裏,易天闊一笑,手心接著翻轉,單手幻化出一個結印,毫無預警地拍了出去,紅光直接招呼上龍飆的胸口,打得他不得不倒退數步。“有什麽事出去再說,如果你還想留條性命的話!”因為時機不對,所以易天闊隻用了不到三分力道,真元也控製的甚好,這才順利擊退了龍飆的緊逼卻又不傷他分毫。

禁製的‘皇‘點被易天闊打入真元之力擾亂了運行,此刻已處於警戒臨點,靈氣大量地順著崩潰縫隙流出,即使身在禁製外守侯的桑氏族人們,也能清楚地感應到這一變化,一個個莫不緊張又興奮地盯著四周動靜,生怕錯過任何風聲。

一聲鳳鳴響起,易天闊抬頭望去,巨大的炙鳳從遙遠的方向飛過,不知要去哪兒,但很明顯的是要從禁製裏出去。

想起翼族和鳳宿平原上的人們,他臉色一凜,不知他們能不能逃過禁製潰塌,這一切雖然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但禁製瓦解時的巨大轟動卻不是他能預料的,坤千朗也是夠陰險,即使禁製被破,他也要拉幾個陪葬的!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五章 煉器入元
“這禁製就快毀了,你們還站在這裏發呆?!”腳下的顫抖告訴眾人時間已不多,易天闊一把抓過京源細長的身體往自己的手臂上一纏,一個瞬移失去了蹤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時間陪龍飆在這羅嗦。“要東西就出來拿!”臨走前丟下這麽一句,教龍飆不禁火起。

“混蛋!當我不存在是不是?!”狠狠地一摔手,龍行跟著上前,“門主,我們還是先出去,這裏的確不適合辦事。”靈氣被積壓太久,一時間找到出口,莫不四散而出,屆時會引起怎樣的後果還很難說。

單亦非早已帶著桑水水離開,現下小花園之中就隻剩下他們兩人,原本隻在殿堂裏漂浮的白絮物也擴散開來,每接觸到一樣物體,那東西便逃不過化為灰燼的下場,其危害可見一般。

“哼!”掃了眼越來越接近自己的飄絮物,龍飆低哼,瞬移而去。龍行依舊沉默地跟隨著主人,不出幾秒,飄絮占據了正個花園,眨眼間,滿願芳草被毀得一絲不剩,偌大的空間隻剩下空蕩的白,全無一物。找不到可破壞的物體,飄絮開始逐漸消散,慢慢化為虛無,不見一絲存在過的影象。

“神人,神人啊……”突然見到易天闊出現在眼前,鳳宿平原頓時炸開了鍋,鳳首與鳳尾村的村民迅速地從四麵湧來,將他團團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停!安靜!”受不了他們的嘈雜,易天闊連忙喊停,“禁製已經被破,你們怎麽還不出去?”

這……相互看著,為難的神色溢滿眼底,“我們、我們不知道怎麽出去啊。”在這裏住了一輩子,誰又知道出去的路哪?

也對,想了想,易天闊解下始終纏在自己手上一動不動的京源,“送他們出去,你有辦法的對吧?”

“你在使喚我?”驕傲地瞪著他,京源雖然說的不悅,但眼神裏卻沒有惱火之情。

“不是。”他笑,“是拜托你。”知道它的脾氣,易天闊自然知道怎麽樣才能喚的動這‘偉大’的神獸大人。

“這還差不多……”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京源身上藍色熒光一閃,頓時,易天闊眼前的村民們全都沒了蹤影,“好了,他們已經都安全出去了。”禁製一但被破,沒了禁錮的力量,它想送多少人出去進來都沒問題。

“還有翼族的人。”說著,他想起了如天使一般的花月,他們雖然有翅膀,但也不一定能從這迷宮似的禁製裏出去。“走吧,去將他們送出去。”話音落下,他們已出現在極上峰的原址處,不少易族的族人看見他,連忙大喊著往回跑去,接著帶回的是一群手拎大包小包的翼族人。

“你回來了。”三位長老眼中有淚,他們總算沒有信錯人,這個人的確做到了答應他們的事,隻是……“我們的族長呢?他還好吧?你找到他沒有?”

被他這麽一問,易天闊先是愣了幾秒,他隻顧著應付單亦非,倒還真忘了詢問花鷺的事。

“在那些罐子裏找找。”京源一張口,衝它的口中飛出了那些裝著人的密封罐子,裏麵的人還在沉睡,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魔掌。

對了,花鷺應該就是在這些人裏了!“你們過來找找,誰是你們的族長。”招呼著三位族長上前,他將所有罐子攤開,讓他們一一辨認。

仔細找著,三位長老睜著老眼,不敢遺漏任何一張麵孔。不久,二長老大叫起來:“是他,就是他,是我兒啊……”二長老眼尖地在眾多麵孔中找到了裝著花鷺的罐子,一見之下,不免淚如雨下,隨之趕來的花月、小夜二女也同樣哭地梨花帶淚,不想自己的父親竟受到如此待遇,這與死人又有何區別?!

“請你救救我父親。”抓著他的手,花月焦急地請求,生怕自己的父親會這麽長睡不醒下去。

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那些罐子,易天闊有絲猶豫,拿過裝著花鷺的罐子,他先是輸入一絲真元之力探察,發現其製成材料很是特殊,至少是他沒見過的,似玻璃,卻比鑽石還要堅硬,煉成結構也很奇怪,像是一個完整的結界被製成了罐狀,教他無從下手。

“沒看過這種東西是吧?”京源問道。

“恩,的確沒見過。”定又是坤千朗的傑作了,對於結界,他的造詣可比他高出太多了。若強行破壞,隻怕會罐毀人亡。

沉思半晌,京源最後還是開口,將這罐子的由來道出:“這叫‘煉死竅’,是仙界用來囚禁犯過仙人的法寶,關在裏麵會一點點消耗掉你的仙靈真元,完全無任何抵抗力。若是修真者,最後還會被煉化成元嬰結晶,坤千朗將他們關在裏麵不是毫無益處的,再過個百年,這些人隻怕都撐不過煉化,最後終是元嬰結晶一顆。”元嬰結晶可是修禁術的極品,難怪他要在地球上留下這些修真者來騷擾自己,原本還有這層用意。

“怎麽解?”對這些沒興趣,他隻想知道怎麽樣才能解開這些罐子,仙界的結界太多,他沒辦法一一研究,現在的時間也不容許。

“這個簡單,過來,我教你。”也不怕將仙界的秘傳外泄,即使這是十二神君之階才能學習的術法。京源用尾巴在他手上刻畫下幾行修真者專用的文字,“好了,去試試。”

“恩。”按照那文字所敘述的,易天闊引出一道真元入五指,握緊那罐子,接著心念轉動……真元之力隨著指尖湧入罐體,順著那肉眼看不見的間隙蔓延,最後直達罐心部分。

“啪”清脆的裂聲響起,那透明的罐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破碎,化為粉末。裏麵安睡著的花鷺隨著一道光閃過被轉移到了地上,待光芒過去,他已虛弱地倒躺在地上,雖然還沒醒來,但比起在罐中的時候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單亦非真是瘋了!居然將一個普通人關在‘煉死竅’裏!”低聲咒罵一句,易天闊連忙上前查看,卻赫然發現花鷺隻是麵色蒼白,身體卻沒有半點問題。

“誰說他是普通人來著?”得意地看著他,京源麵帶神秘,“喝下我神獸血的人怎麽可能還會是普通人,不說修練成仙,就是想長生不老也不是問題,小小的一個‘煉死竅’又能拿他如何?!”

“這麽大方?”難得見到京源有善心,易天闊有點驚訝。

“喂,小子,怎麽說我也是神獸,怎麽可能讓一個普通人去替我受罪?”明知道坤千朗不會放過知情的花鷺,他當然要提前給他喝下自己的血,不然現在找到的隻會是死屍一具。它脾氣壞歸壞,心地還是不錯的!

招呼幾個人小心抬起沉睡中的花鷺,經過這一番折騰,隻怕沒個幾天是醒不來了。“先送他們出去吧,再去看看還有人沒有。”禁製被打破,幻境屏障也跟著扭曲,若是拿捏不好方向,很容易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翼族人和鳳宿村民沒有擅自行動倒是對的。

將翼族人送出去後,易天闊帶著京源又在禁製裏轉了轉,發現四周的景象不僅被扭曲,甚至還交錯在了一起,混亂的猶如一鍋粥,方向也逐漸模糊不清,身邊不時竄過的危險物體也讓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前麵有人。”皺起眉,易天闊靠了前去,不想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人會在禁製裏,奉天和佛宗的不少人都已經被他找到並送了出去,還會有誰?一時之間,他倒是忘了至今尚未碰麵的桑莫道。

“小五,跟我回去!”瞪著眼前這個絕色出塵的男人,不知怎的,桑莫道就有一股寒意從心底深處湧來,就好象……當初見到那神秘人一般的感覺!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他更是預感不能讓自己的小女兒就這麽跟那個人走了。

“你叫的小五她不在這兒。”桑水水除了對著單亦非,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包括自己的‘父親’。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老也動怒了,左勸不聽右勸不行,小五這孩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任性,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男人又是誰?

“主人。”就在他們僵持之時,突然四周冒出了幾個人影,一眼看去,其中竟有當時在禁製外阻止他們進入的兩兄妹。

“你……”端木夏指著其中一人,“我認識你,兩百年前我們交過手!你叫他主人?”這個男子是他們的主人?那豈不也是這禁製的主人?‘潛’的主人?!

“他是單亦非,我夫。”桑水水默默開口。

“主人,您先走,這裏有我們擋著!”壯漢往前一站,身後跟著幾個修為不低的男子,擋住了桑莫道等人的去路。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單亦非早已拉起桑水水瞬移而去,即使沒有以前的修為,但憑著身體裏的法寶,他的速度便是所有人都趕不上的。

“讓開!”大吼一聲,桑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跟這禁製裏的惡人扯上關係,這究竟是怎麽一會事?!

眼看兩方火氣漸盛,動手在即,易天闊現出身影,恰恰落在兩邊人中間,阻止雙方再前行一步。“要動手出去再說,禁製破開之後誰也撈不到便宜。”

“易兄弟?”沒想過他會出現,桑莫道一愣,張老更是上前拉住他追問,“東顯他如何了?沒事吧?”

“大家都很好,你們出去就可以見到他們了。”安撫著略微有些激動的張老,他早已讓前麵遇到的奉天弟子將‘煉死竅’裏的眾人帶出。瞧著張老和端木夏的神情,他還是不免再次感歎世俗裏修真的迷障,修真者不是神,即使不在世俗,即便平定了心性,誰又能真正做到虛無一心?修真,最後修的是什麽,誰又知道?

“想走?!”壯漢一躍上前,“沒有主人的允許,你們誰也別想出去!”

“也包括你們?”滿臉冰霜地反問,易天闊真是受夠了這些人的愚忠,“這裏已經破開,靈氣一旦擴散,禁製被撐炸也不奇怪,你們就準備待在這等死?!”靈氣炸裂可不比普通的爆炸,縱使是修真之人恐怕也躲不過去。

“主人不讓我們走,我們就不走!”說得一臉正經,那壯漢顯然不想離開了。

“你!”無話可說,易天闊手一反,五天罄隨之出現在掌心。

“怎麽?還是想動手?那還等什麽?來啊!”幾個人見他拿出法寶,也跟著紛紛亮出自己的飛劍。

不想跟這些人多說廢話,他手心翻過,五天罄微響,笛身突然幻化成一道輕煙,消失在他的手掌之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易天闊頓時愣住了,不解五天罄為何會突然消失。

“煉器入元?”京源畢竟是神獸,脫口而出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那可是仙器,易天闊一個修真者怎麽可能將其煉入元嬰?!除非……京源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但隨即又否定了。“不可能的!五天罄不可能有自主意識。”在仙界裏這樣的法寶雖然稀奇,但也不算什麽,一件法寶若有自主意識那更是難上加難,除了十二神君和仙尊,它還不曾聽說哪個仙人煉製出這樣的法寶來過。五天罄它雖不熟悉,但也肯定它不可能會有此能力。

沒心思理會京源的鬼叫,易天闊一心隻在自己的手掌上,發現上麵不知什麽時候圍繞了一圈青碧的霧氣,緩緩盤旋著,始終揮散不去。右手一涼,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煉製飛劍時的情形,當即立斷地盤腿坐下,他閉起眼,將心神沉入元嬰,這才發現連自己的元嬰上都浮上了一團碧霧,且更加厚重。

幾人見他坐下,正想上前,卻不料忘了桑莫道等人依在,端木夏站立於易天闊身前,麵色凝重地望著他們,絕豔的紅唇裏吐出冰冷的警告,“自不量力的爬蟲也想搗亂,先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吧!”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六章 凡人仙體
端木夏話剛落音,桑莫道與張老便一左一右擋在易天闊兩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手邊飛劍環繞,端木夏臉色越發森冷,這些個作亂小蟲,即使留著也是危害,倒不如就此滅去,總好過放到禁製之外害人。

被人這般奚落,頓時火冒三丈,為首男子往前一躍,“端木夏,兩百年前你被我從這裏趕了出去,丈夫兒子也落入主人之手,怎麽今天還能如此囂張!”

“哼!從前?!”想起之前的夫離子散,端木夏雙眸一紅,“你們若不是依靠這古怪禁製,哪裏又會是我夫對手,莫說主事人,光是我,也能將你們一齊拿下!”說著,她迎向那人方向,火紅色飛劍燃著炙熱火焰,環繞在她四周,仿若全身燃著複仇之火的戰之女神。

端木夏雖是女流,但操控飛劍的本事卻是奉天數一數二的,隻見一陣熱流閃過,為首那人的身邊便多了一團火紅熱炎,轉眼間,細長熱炎變寬,如張牙的猛虎,朝著那人迎麵撲去,攻勢之淩厲不免教其餘眾人驚撼。

口中無聲念著劍訣,端木夏的唇邊噘著一抹淡笑,沒了禁製的影響,在這種靈氣無比充足的地方,她的飛劍竟比以往更厲害數倍。

曲折造型的飛劍靈巧地在空中翻圈,嗡嗡聲像是催命的咒語,為首男子連忙放出自己的法寶抗衡,白光與紅炎相撞,頓時擦起無數火花,震耳的巨響也跟著傳遍四周空間……

“哼!居然還有心情看戲!”就當桑莫道與張老擔心之際,其餘人一見機不可失,相抉攻向兩人,無恥地打算偷襲。

反射性地抬起手,桑莫道的手心閃著熒光,仔細一看,竟是一隻造型小巧的怪異飛劍,不過瞬間,那飛劍被他含在手心之上,仿佛符印一般浮在手掌,無形的抵抗力升起,緊接著便是人影摔出的狼狽情景。

“想要傷我,還得再修個幾百年!”收起手,那飛劍又消失在手心之中,桑莫道示意端木夏趕快結束,沒了禁製的約束,想收拾這幾隻小蟲根本易如反掌。

“好你個桑莫道!好個奉天!”餘下之人恨地牙癢癢卻又不敢再輕易上前,沒了禁製的庇護,他們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麽的不濟。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單亦非完全是按照禁製裏的需要來培養他們,現在沒了禁製,他們的實力自然大跌,別說是想收拾桑莫道,就連一個小小的端木夏也是讓他們頭疼的很。

“易兄弟不知怎麽樣了。”對眼前的騷擾不怎麽在意,唯一擔心的便是易天闊的情況,入定這麽久了也不見醒來,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桑莫道望了眼四周的情形,沉思片刻,反手在易天闊身邊撒下一層防禦結界,雖然不算傑作,但怎麽也能起到些須保護。

快速地運轉著飛劍,端木夏麵色凝重,感覺手上壓力越發沉重,放眼望去,竟發現對方一手控製了法寶,一手結著一道陌生怪異的結印,表情有說不出的古怪。

“呔!”京源瞧見那人的手印,竟是臉色大變,心裏忍不住將單亦非罵了個臭頭,這樣的仙訣豈可亂教,那男人要是放出結印就死定了,仙界的東西豈是一個修真者可以隨便亂用的!

“那個女娃兒給我閃開,快!”大聲喚著端木夏,不顧她滿臉的怪異,徑自這麽叫著。

女……女娃兒?!桑莫道與張老也是一臉古怪,這個纏在易天闊身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來頭,口氣倒是挺大。不過想歸想,端木夏還是聽話的收了手,快速地轉身到一邊,飛劍也跟著飛回,守護在身邊不停繞動。

閃著藍光的身子從易天闊身上飛離,京源一眨眼飄到了那男人眼前,眼神一變,它的口中不知念叨著什麽,接著那男人身上便升起了一圈土黃,仔細一看,竟是由他腳下的沙土形成,將他包圍了個嚴實。

隻從土裏露出兩隻眼睛,手依舊維持著結印的姿勢,男人冷冷笑著,似乎在嘲笑它的無力之舉。抗拒著黃土覆蓋在身上的沉重壓力,他困難地變化著手訣,下一步,便是相毀的結局……

不過任憑他再怎麽努力,京源始終是神獸一階,怎麽可能會給他掙紮的機會,尾巴一掃,往他的麵門直拍而下,狠狠地一甩,不僅打破了他的結印,也順道將其打翻在地。

“啊!”大叫一聲,倒翻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扭曲了一張臉,原本就不甚好看的麵容頓時像極了鬼魅,青黃不定地臉上更是汗如雨下,流淌的速度不禁教人心驚,隨著汗液,夾和在裏麵還有一些倒不清的不明液體,不但閃著淡紅的熒光,還散發著陣陣腥臭。

“這種東西用來對付普通修真者還行,想在我手上討便宜那是做夢!”不屑地哼了聲,京源飄回易天闊的手臂上,狀似愛困地閉起了眼,“剩下的你們解決,完了我會將你們送出去,易小子的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如果它猜的沒錯,五天罄會出現變化應該是和它傳授的那句仙訣有關,仙器一旦解開束縛,所爆發出的威力恐怕不是修真者能承受的,萬一真的逼不得已,它也隻能違反與仙尊的約定,出手想助了。

“易兄弟他……如何了?”指示端木夏與張老收拾掉那些驚恐失措的‘小蟲’桑莫道半蹲下身,經過方才,他是再不敢小看這蛇一般的異獸了,能夠控製禁製內的自然之力,那可不是修真者能做倒的。

“他?”睜開眼望著他,京源說的輕鬆,“他好的很,倒是你們,再不趕快出去,就隻有死路一條。”明顯地感覺到四周靈氣的流竄,相互積壓著想要掙脫而出,從地底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泄出的靈氣也越來越多,其餘一些找不到出口,自然就形成了壓力,隻要稍有碰撞,結局就不是所有人能想象的了。

拎著男人的衣領,張老跺步而來,“這幾個人怎麽處置?”

“帶他們出去,小五在那人的手上,他們或許還有些用處。”搖搖頭,想起自己的小女兒,桑莫道不免頭疼,實在不解單亦非是如何騙了自己的女兒。

“我勸你還是打消找回女兒的念頭。”涼涼地說道,京源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單亦非不是你們能惹的起的,桑水水跟著他也不會出任何問題。”桑水水即是單瑉兒,對於自己的愛妻,單亦非向來是愛護有加的,怕隻怕他一時頭腦發熱,為了讓單瑉兒變回原來的模樣,又會跑回去找坤千朗,那才是真的麻煩大了。

頓了下,京源發現他們一臉地不解,遂而轉言道:“你們先出去吧,易小子有我看著就行。”說完,它不顧三人的反對,徑自將他們送出了禁製。

抗議之聲還沒出口,三人便已到了禁製之外,環視一眼,他們這才發現四周盡是奉天和佛宗之人,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穿著打扮極其古老的群族,“他們是?”桑莫道疑問。

“回主事人,據那些人稱,是易先生將他們救了出來,並讓他們來投靠奉天。”一名弟子上前回報,並將具體人數上交,粗略一看,竟有數百人之多。

“既然是易兄弟安排的,那就先將他們帶回奉天,元嬰期上的全部留下,其餘弟子先回去。”禁製的騷動已經開始越發劇烈,腳下的震動幾乎能將人震起,若不是有法寶護著,恐怕這裏有一半的人都要被彈起半丈高。打發那些守侯在禁製外的弟子回去也是保護他們安全的辦法。

“怪哉,這裏震動如此嚴重,其餘地方卻是連風都沒有!”張老剛從別處打探回來,因為這次的禁製出現在北京郊區之外,雖然人煙稀少,但不免還是會引起騷動,可結果卻令人驚訝,除了他們所處方圓數十裏地域,其餘地方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一切如常不說,連半點風都感覺不到,平靜地……很怪異!

“並不是毫無變化,你仔細看著天空。”端木夏最為細心,很快的便發現了禁製上空的異象。隨著她的指示,眾人抬頭往天空望去,不看倒好,一瞧之下,竟是個個驚地合不攏嘴。

原本應該陽光普照的天空竟不知在何時被灰白覆蓋,雲團被無數陰影取代,不停地在天空中漂浮環繞著,一圈一圈地轉動,連帶地引起陣陣微風,雖然隻是微風,但卻讓眾人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這樣的景象……不尋常!

翼族與鳳宿平原上的村民已經按照桑莫道的指示被帶回奉天總部,偌大的地域隻剩奉天和佛宗的高手不過數十人,瞧著地上越擴越大的不明光暈,還有天空中的漂浮物體,桑莫道與佛宗幾位長老商量了下,決定後退數裏,先做觀察再說。

“東顯他們人呢?狀況如何?”招來隨身在側的弟子,張老問道。端木夏也同樣擔心著自己的夫兒,故而緊張地望著那年輕的弟子,眸子裏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他們都很好,弟子們已經將被困眾人送會族地,隻是,易先生說過,他們被關太久,隻怕不會那麽快醒來,就算醒來,修為也會大受損傷,想恢複也要很長一段時間了。”照著易天闊吩咐過的話回道,那弟子不敢有半分隱瞞,隻是沒敢說的是,此時那些被關在罐子裏的族人,根本與活死人無異,想要醒來還不知道要到何時。

“易施主何在?他為何沒與你們一道出來?”久久不見破掉禁製的正主現身,佛宗的幾位長老與宗主也感到了不對勁,這禁製眼看就要崩塔,易天闊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難道說他還在禁製裏不成?!

搖了搖頭,桑莫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如今也惟有耐下心來等待,有那‘小蛇’在,易天闊應該會很安全才是。

腳下的震撼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劇烈,站在防禦罩內,眾人一臉憂心地望著那看不見的禁製,除了皆由上空的漂浮來確認禁製的方位,他們也無任何辦法再進去裏麵,等待,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突然,一聲巨響自禁製內傳出,緊跟著,一黑一藍兩道身影自禁製裏射出,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劃過天際,直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什麽人?!”佛宗的幾位長老隻覺得一陣說不出的壓力湧向他們,慌忙聯手結下陣印,待定睛一看,那兩道影子竟是一男一女,其中那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正是那壓力的來源。

“既然禁製已經破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單亦非全然不顧桑莫道的滿臉寒霜,走到眾人麵前冷笑道,“莫不是嫌姓易的造成的破壞還不夠,想再插上一腳?”]

“把我女兒還來!”爆怒大吼,桑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至今還和這惡人在一起,她是忘了禁製之仇了嗎!

“少說夢話!”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單亦非牽起桑水水的手,轉身便想離開,他來也隻不過是應了瑉兒的哀求,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放開你的賊手!”管他是什麽身份,桑莫道一臉痛惡地瞪著那隻礙眼的手,揮手一掌襲向單亦非,掌心之上隱約還閃著神秘的光芒。

也不躲閃,單亦非直挺著身子任由他打向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原本應該被擊出的人還站在原地,攻擊之人卻一臉震驚地被彈出數十米遠,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一手握著另一隻手,不可思意地望著前者,像是被雷打到一般。

“仙體?!”喃喃地低念著這兩個字,桑莫道總算知道了自己為什麽會對眼前的男人產生畏懼感,那種壓迫著眾人喘不過氣來的魄力又是從何而來。“原來我猜的沒錯!這禁製果然是和仙界有關!”他望向單亦非,“你是仙人?不,不像,你究竟是什麽人?!”他的‘煥睚庀’已經是靈器中的極品,怎麽可能連他的身都碰不到,反而還被重重彈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擁有仙體,修真界的靈器又怎麽可能傷到仙人之體!

“不錯,你很聰明,隻可惜,知道我擁有仙體又如何?”單亦非反問,“大難不死的老鼠,又有何能耐談報仇?”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不僅是桑莫道,佛宗眾人也不禁歎道:“這位施主此言詫異,若談報仇,我佛宗定不會參與,隻是同門被囚之今,怎麽說佛宗也得替他們討回公道。”

“好個討回公道!”單亦非大笑,絕塵的臉上布滿鄙夷,“既然你們這麽急著送死,我單某人自然不能擋著各位,安心地在這等著吧,你們報仇的機會很快便會來了!”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起桑水水的手,消失在眾人眼前。

眾人正想追趕上去,隻聽空中傳來了桑水水的嬌媚嗓音,“你們趕緊離開,仙界派來的人就快來了!”

她的話猶如在油鍋裏倒了一盆水,刹時引起了一陣巨大騷動,相互望著,奉天與佛宗眾人也不知是該信好,還是繼續留下等候一個不知道結局的下場。

“她說的仙界之人難道就是這禁製的真正主人?”看著單亦非遠離的方向,桑莫道頓時明白了他為何不多做糾纏便匆匆離開。

“恐怕是如此……”沉默半晌,佛宗宗主開口道:“主事人有何打算?”

“還能做何打算?”桑莫道苦笑,如今的他們又怎會是仙界之人的對手,能在禁製裏保全性命已是很難得,原本便猜測這禁製與仙界有所關聯,卻不想事情真的明朗化時,他們要麵臨的後路竟是這般嚴峻。

不約而同地點下頭,兩人同時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弟子吩咐道:“所有人立即退回奉天總部!”惹不起,總是躲的起的,膽小也罷,懦弱也好,他們總不能拿門下弟子的性命開玩笑!

“我要留下!”就在眾人準備折回之時,一道女聲突然響起。

“端木……”張老頗為意外出聲的竟是她。

“易兄弟還在禁製裏,我們怎能如此便走?!”想起自己獲救的夫兒,若沒有易天闊,他們怎能回得來?!

默不出聲地對著她譴責的眼神,桑莫道微微一歎,眼神交換間,張老已移至她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住了她,“端木,相信我,沒有人願意丟下易兄弟一人,但此時情況不容得我猶豫,你該明白的。”桑莫到低聲說了這麽一句,便轉身帶著眾人離去。

“放手!”端木夏對著身後鉗住自己雙手的張老說道。

“抱歉,我必須帶你回去!”端木夏的倔強是奉天有名的,她的豪氣不輸男人,堅持自己的原則也是她一向的作風,他能夠體諒她想報恩的心態,但卻不能因為這樣便牽扯到整個奉天的安危,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你們會後悔的!”怎麽也掙脫不出他的鉗製,端木夏咬牙低吼,雙手被困,法寶無法放出,張老根本是斷了她的所有抵抗。

“易兄弟身邊有奇獸在,我們無需擔心。”張老的話顯示了他對易天闊和那隻怪異小蛇的無比信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同意主事人返回總部的決定,即便他們留下,也不過徒增傷亡罷了。“仙界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走吧……”最後一次,他規勸道,“端木他們還在等著你回去,難道你就不想見他們?”

“我……”想起自己的夫、子,端木夏軟化了。

“走吧……”輕歎著,也帶著些須的無奈,張老回望那禁製所在的方向,默默念叨著幾句,帶著端木夏消失在原地……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七章 遠方來使
禁製外,奉天與佛宗眾人快速離去,禁製內,易天闊卻是身陷寒窖,渾身動彈不得,元嬰之內也是一片混亂,不僅光華不再,原本就不甚精神的元嬰也現出了疲憊之態,沉寂在元嬰內,易天闊這才發現情況遠比自己想的還糟糕,此時的狀況也是他沒有遇到過的。

凝視元嬰,上麵的碧霧厚重異常,不僅在元嬰之上來回環繞,更重重將元嬰包裹住,一陣陣的寒氣不斷襲來,由內而外的寒冷叫他忍不住更加凝聚了注意力,巡視著元嬰的每一絲異處。

燦光不再,發覺真元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易天闊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這才不得不承認,仙器真的與一般修真者的飛劍不同,即使努力再三,他也無法順利地將五天罄修入元嬰之中。

而就在他入定之時,纏繞在他手臂上的京源也同樣是顧慮重重,瞧著他之前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是五天罄出了問題,雖然還不知道它為何會隱入易天闊的元嬰內,但大多該是那句仙訣和這禁製內的充足靈氣起了影響。

仙器也分三六九等,五天罄卻恰好就不在這分階之內,要說了解,仙界更是沒有一人能說出它的正確來曆,除了造型怪異,形似樂器之外,也沒人對它多做過研究。如今想知道它突變的結果會如何,恐怕隻有等易天闊自己醒來了。

“仙尊啊仙尊,莫怪我京源不守信用,怪隻怪那坤千朗害人不淺嗬……”搖頭晃腦地,京源話裏說地抱歉,口氣裏卻是一派自在,哪有一絲愧意存在。

身體表麵的藍色水紋越發閃亮,它順著易天闊的手臂攀沿而上,遊滑至他胸口,盤旋其上,細長的身體卷成一團,也不管自己的動作會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徑自將尾巴搭在易天闊的左肩之上,小小的頭則依靠在右肩,形成一副包圍姿態……

入定中的易天闊隻感覺身體一熱,渾身的寒氣像是被吸光了一般,頓時元嬰感到無比舒暢,連帶的四周也光亮了起來,碧霧雖然也淡了一些,但包圍還是沒有絲毫鬆懈。

也許是貺刃戰甲發揮了作用,就當易天闊以為碧霧還將再進一步時,它卻停下了向內擴張,速度也跟著降了下來,似乎在元嬰上遇到了什麽阻礙一般,不時地收縮然後擴散。心念微動,迅速回憶著玉瞳簡裏有關五天罄的記錄,隻可惜,半晌之後,得到的卻是一片空白,即便是逍遙神君,也是很難弄清楚這仙界異寶的真實麵目。

審視著越發黯淡的元嬰四周,碧霧的包圍逐漸縮小,雖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直覺地,易天闊拚了命地想阻止它更進一步,那碧霧給他的感覺是恐怖且怪異莫名的,仿佛隻要一被它包圍住,自己的元嬰內便失去了所有真元,像是被吸幹了,也像是被……煉化!

突然驚恐於這樣的想法,易天闊連忙定下心神,一咬牙,破開重重碧霧沉入了元嬰之中,原本隻處於觀望狀態倒還好,一沉到元嬰裏,他這才體會到與碧霧相抗衡是多麽地困難,不僅無法喘息,就連稍微運轉片刻,也會連帶地迫使元嬰疲憊不堪,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身上,除了錯愕,他一時之間卻是想不出任何對策來。

在記憶裏不斷地搜索著關於仙器的記錄,眾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在腦海裏穿過,竟是沒有一樣能派上用場,眼見元嬰的光華逐漸消退,無力感頓時湧上,回憶的速度也跟著提升。

“定下心來,按照我所說的做,快……”焦慮間,一道聲音如清流般劃過,騷亂退去,易天闊聽出那是京源的聲音。神獸也不愧為是神獸,即便在入定之中,它也能做到不傷自己分毫進而傳音,倘若是普通人如此,恐怕換來的便是桑水水那般的下場。

按照它的囑咐,易天闊放棄抵抗,任憑那碧霧將自己的元嬰包裹個嚴實,貺刃戰甲也被收起,忍住痛苦的窒息感,他默默念叨著京源傳來的仙訣,一字不敢漏掉,數千字的仙訣竟是一氣合成地記下,比起之前,速度還要快上數倍。

“現在,聽我說……”京源盤旋在他的胸口處,雙目緊閉,似乎在觀察著他體內的一舉一動,“五天罄乃異寶,雖然我還不知道怎麽將它煉入元嬰之中,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它暫時在你的身體裏存下,並自由地聽從你操控。”這也是不得以的辦法,除此之外,它也拿這五天罄沒轍。“唯一的弊處是……你的身體將作為它的宿體,如果萬一有一天你壓製不住它,那就反會被控製,然後被五天罄煉化同體,元嬰也將不保。”

元嬰……不保?!開什麽玩笑?!

心裏一驚,易天闊控訣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如果我現在停止,結果會怎樣?”臨死前的掙紮總是要做的,雖然下場可能是一樣的慘。

“同樣,現在停止,五天罄就會從你的元嬰開始,一點點侵占你的身體,然後結果如何,就隻有天知道了。”京源說的輕鬆,語氣裏卻有著淡淡的沉重,如果不是事態緊急,它也不會想到教易天闊這段仙訣,隻怕仙尊和坤千朗得知後,免不了又是一陣暗地私鬥了。

“唉……”輕聲在心底歎著,“我還有的選擇嗎?”無奈地繼續念動仙訣,這一次,易天闊是沒有退路可走了。

“有我在你怕什麽!”京源沒好氣地斥道,“歸一神卷可不是你想學就能學到的,現在我願意教你,你早該跪下感謝才是!”

歸一神卷?

這四個字在易天闊的心裏引起了不小的震撼,那不就是逍遙神君曾提到過要他留意的東西,之前單亦非好象也提到過此物,難道說,這歸一神卷真的如此稀奇?

“呔!這個時候你還給我分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京源立即喝了一聲,雖說是喝斥,但也將影響掌握的極好,否則入定中的易天闊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隻因受驚過度。

在它這一喝之下,易天闊自然是不敢再亂想,沉下心神,開始按照仙訣的指示將真元力轉起,起頭還隻是簡單的循環,但到了後麵,元嬰內的紫魄珠竟然對真元的運轉起了反應,緊跟著,沉寂了許久的紫魄突地閃了一閃,然後出乎他意料地,紫魄珠由元嬰中央脫出,慢慢地浮在了元嬰的頭頂上方,此時的易天闊,除了驚訝,依舊是驚訝。紫魄珠是他的築基法寶,沒了它,那他的元嬰還能存在嗎?

“繼續!”京源的聲音又響起,不假思索地,易天闊按照它的話繼續維持仙訣,真元的運轉也開始出現變化,沒了紫魄珠,真元力竟開始不受控製地向那團碧霧湧去,若要以固體來看,他的真元正以一種十分迅速的速度將那碧霧團團裹起,咋看之下,便形成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可笑情景。

但此時的易天闊可笑不出來,失去了紫魄珠,他慢慢地感覺到元嬰的運轉越來越慢,直到方才,已經出現了停止的現象,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真元力也不再相繼而出。

就在此刻,原本以為再也支撐不了多久,紫魄珠忽然大放異彩,不知是仙訣的作用還是它本身的影響力,那碧霧開始出現收縮,一寸寸地向同一個方向收起,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球體,大小竟和紫魄珠一般,不僅色澤迷人,仔細瞧去,裏麵竟還有隻生靈栩栩的銀色豹子。

紫魄珠與那碧色珠子相碰,意外地,想象中的衝擊沒有出現,反倒是紫魄珠自行融化後,將那碧珠包裹了起來,像是熔糖般,兩顆珠子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紫中帶著青綠的微小珠子。

等了許久就是等待這一刻,京源喜呼:“快,快把那珠子煉入元嬰!”

雖然不知京源為何如此驚喜,易天闊還是照做了,就當那珠子接觸到元嬰之時,禁製突然一陣搖晃,京源連忙睜開眼一看,立刻大叫不好,最後階段還沒完成,這禁製卻是撐不到最後一刻了。

“嘖嘖,真是便宜你小子了!”無可奈何地搖著腦袋,京源身子一翻,轉眼尖,熒藍光芒大現,易天闊身上頓時多了一件銀中帶著藍色羅紋的半身戰甲,雖隻覆蓋了上半身,但其防禦能力知曉的人都不會小睽……這正是京源一族的神秘所在,百萬年來,多少仙人打著想將京源神獸占為己有,可往往還沒走到它麵前,便被暴躁的京源一腳踹回了老家,此時,它肯心甘情願地化為鎧甲,除了要報恩之外,其他的理由也定不簡單。

尚在入定中,易天闊自是不知道身邊發現了什麽事,那隻怪珠還在與他做著抗拒,不僅不肯回到元嬰之中,甚至還想破開他的軀體,逃離出去,想來他又怎麽會輕易讓它逃掉,心念轉動間,那珠子便又乖乖地落下,即便掙紮,也飛不出毫米之外。

就在這相互磨合之間,禁製裏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最上層開始的塌裂蔓延到了他們腳邊,依然無所知覺地入定著,易天闊的身子一震,本該被重重彈起的身子,卻因有京源戰甲的保護而穩穩地停在了半空。

怪珠在易天闊的強迫下緩緩地往元嬰裏沒去,一點點地,當那淡光消失在元嬰內時,易天闊總算鬆了一口氣,審視元嬰狀況,卻發現四周依然一片混沌,暗淡不明的身體完全不是一個修真者所會有的。當禁製裏的一切都化為粉末之時,他的身上卻陡然冒出了一道強烈極光,哄然地一聲,禁製熬不過最後一刻,在易天闊睜開眼的同時炸了開去……

“喝!”來不及作出反應,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令他一驚,緊跟著,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被炸出,耳邊轟鳴一陣,接著眼前一暗,再現亮光時,京源已將他從禁製裏帶離,出現於一處濕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用力摔了摔頭,他還從剛才的震撼中恢複過來,不僅耳朵裏嗡嗡做響,眼前更是花白一片,搖晃的身子控製不住地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

“禁製炸開了。”京源由戰甲變回原本模樣,纏上他的手臂,翹首瞧著遠處的撼動,思索著現在的距離是否安全,它倒是無所謂,隻是易天闊剛將五天罄融入元嬰,隻怕還沒那麽快恢複過來。“好在有這些靈氣守著,否則這禁製一炸,整個山都要被移平了。”山那邊的人自然也逃不過此劫。

“主事人他們……”毫不容易等耳朵裏的響聲退去,易天闊四處尋望了下,卻不見有任何人影。恐怕是元嬰還不適應新的‘宿友’,不過一震,他便覺得一陣虛軟,連忙摸出一塊上好靈石補充真元,四周充足的靈氣也恰好助他的恢複更加快速。

“哼,他們好的很。”一聽說有仙人要來,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鄙夷的眼神浮現在那一雙小小的獸眸中,京源一向厭惡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此時談到奉天與佛宗,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了。

“大家沒事就好……”易天闊點點頭,話還沒說完,隻見他警戒地從地上躍起,猛地回頭喝道:“誰?!”

“哼,看不出來,你居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現出身形,來者一襲黑袍,及地的長發和絕塵的麵容,易天闊又怎麽會認不出他是何人。

“單亦非……桑小姐呢?你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了?”沒有看見桑水水,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單亦非會將人還給奉天,隻是他們明明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她姓單,不姓桑,她是我的瑉兒,不是桑水水!”低沉地說著,單亦非走向前來,“為了讓我的玟兒變回原來的模樣,我們必須做筆交易。”

“如果是要魂宿……”易天闊正想拒絕,卻不想被單亦非抬起的手製止。“我要的不是魂宿,我知道你身上有炙鳳鳳冠和笙蘭,你將它們給我,我可以保你一命。”

保他一命?“什麽意思?”他問。

“我說過,這一次坤千朗不會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來,鳳冠和笙蘭是他急於得到的東西,又怎麽會多加拖延。”仙界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將這姓易的小子掐倒在地,若不是自己修為全失,又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不過好在玟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其他的一切他也不在乎了,隻求她能變回原來的模樣就好,他不可能永遠讓自己的愛妻委屈在別人的身體裏過活。

“你想用鳳冠和笙蘭與坤千朗做交易?”想來隻有這樣了,想要讓單瑉兒恢複成原本模樣本就很困難,不過若是有仙界禁術,那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到,你還有時間猶豫,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對於對抗自己的人,坤千朗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單亦非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會替他賣命這麽久,無論是世俗還是仙界,人一旦產生不該有的**,接著來的便是災難,這在千萬年前就已經被證實過,隻是依舊有人執迷不悟。

“我還有時間考慮嗎?”輕笑著,易天闊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一角,“看來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我想留著性命,恐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你……”單亦非一愣,但下一秒,他跟著望向天空,那一抹鐵灰人影刹時讓他慘白了臉。

沒有將單亦非的反應放在心上,倒是對易天闊,京源是滿肚子的疑問,自從禁製裏出來,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說不出的怪異,但是怪在哪裏,它卻一時說不上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真元力的感應敏感了許多,甚至於對仙靈之氣也……這太不尋常了!

“神君大人……”唇邊有著說不出意義的笑,來人瞬間出現在他們身前,喚道。一身鐵灰的長衣飄逸在微風中,仙人應有的氣質在此人身上一覽無遺,斯文的外表不若有些修真者那般俊美的誇張,若不是那抹莫名的笑,易天闊甚至會將他歸為牲畜無害一類。

“你是在嘲笑我?”冷冷回應著他的‘問候’單亦非恨不得撕下來人的那張虛偽麵孔。

“周銘隻是前來取回大人要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沒什麽指望了。”意有所指的看著遠處震蕩不止的地表,男子瞟了眼站在一旁的易天闊,當視線轉到他的手臂上時,麵容一變,驚訝之色顯而易見。“京源大人,許久不見,您還好吧。”眼中的驚訝稍縱即逝,周銘彎下腰,恭謹地對著京源問候道。

“周銘,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嗬,沒有仙尊的允許,竟敢私自打開過緣道。”眯著眼,京源寒聲喝道。

“京源大人,你這可是猜錯了,仙尊的允許,周銘自然是有的。”揚手對天,手的上方立刻多了幾行字,京源隨意瞧了眼,嗤笑道:“什麽時候過緣道如此好走了,隨便一隻小老鼠說下便下,仙尊可真是老糊塗了。”

“嗬嗬……”幹笑兩聲,周銘即便身後有坤千朗撐腰,也不敢在京源麵前太過放肆,畢竟這裏不是仙界,若被京源一腳踢回仙界去,那才是冤枉。

不想和京源多做羅嗦,周銘知道禁製已被破,自然不會多做停留,“神君大人,請將東西交給在下帶回。”他伸出手,等著單亦非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乖乖地將‘貢品’獻上。

“我……沒有。”瞪著易天闊,單亦非僵著嗓子說道。

“的確,鳳冠和笙蘭都在我這裏,他,什麽也沒有!”還不等易天闊說話,京源便哼道,“周銘,我倒要看看,經過這些年,你長了什麽本事!”語畢,它傳音給易天闊,下一秒,後者手心一翻,半蝶飛劍出現在身側,環繞的同時連帶的引起一陣陣淩厲氣流,在靈氣充足的此地,他所造出的威脅是不能與外麵的世界同言而喻的。

“憑你?”唇邊的嘲笑掩飾不住,周銘動動衣腳,身形已飄出老遠。別說易天闊隻是個修真者,就算他擁有再好的寶貝,那也是修真界的東西,那飛劍雖然不錯,但看在他眼裏就隻是玩具而已。“京源大人,身為護界神獸,肆意唆使修真者與仙人為敵,這懲罰也不輕嗬。”仗著有仙界的規條護身,周銘有持無恐地挑釁著。

“少說廢話,這裏可不是仙界,就算我一腳踩扁了你,也不會有人告到仙尊那裏!”別以為它變小了就沒脾氣,敢惹火了它,管他仙尊還是坤千朗的人,先踩了再說!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了。”有人想送死,他也總不好拒絕,這小子控劍的手法倒是不錯,隻可惜啊,注定毀在京源手裏!周銘雙袖一震,左手快速在空氣中攪動,很快地便打破了易天闊用飛劍引出的刃流,輕鬆地笑著,措手不及地一個瞬移,他唰地出現在易天闊背後,一手高高揚起,緊跟著就要一掌拍下……對付這種修真者,他甚至不必動用任何法寶武器。

“住手!”就當那一掌即將落在易天闊的背上時,高空中飄來了一道飄渺的女音。“周銘!你想壞了大人的計劃嗎!”飄落的是一位絕色佳人,及地的長紗隨意地包裹住纖細腰部的,上身一襲淡灰薄衣,下身則是同色的長裙,沉重的顏色不但沒有折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憑添了一股醉人的氣息。狠狠地一掌揮掉周銘欲落下的手,她嬌喝道。

瞧的目不轉睛,易天闊這是第一次見著仙界女子,此女果然不負‘仙女’之詞,單是那雙彎月似的眸子,就足以將俗世裏的一幹男子迷得神魂顛倒。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6 19:05:12

第十八章 過緣仙道
“既然東西在他手中,我想,神君大人一定會很樂意見到此人的。”纖手一揮,易天闊刹地突覺喘不過氣來,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與那些仙人間的差距。

“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了的,小子,是死是活就端看你自己了。”微笑著說著殘酷的話,下一秒,那女子失去了身影,連帶著,易天闊也消失在眾人眼前……

“等……”來不及製止,單亦非與玟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卻毫無能力阻止。

“神君大人,您好自為之了……”周銘擱下這麽一句話,也跟著去了。

“他們……”好半天,單玟兒喃喃問著身邊人,“他們不會真的將易天闊帶到……”

“坤千朗手下的人是絕不會說笑的。”這過緣道,易天闊是走定了。

天空逐漸變得平靜,單亦非瞧著姍姍來遲的桑莫道等人,輕笑道,“你們可是該慶幸了,因為那小子,坤千朗放了你們一馬。”

“什麽意思?”沒由來的不安爬上心頭。

“易天闊將是第一個以修真者身份走進過緣道的人。”丟下話,單亦非也不願多做停留,牽起愛妻的手,走得毫不留戀。

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事,仙界之事,果然還是要在仙界才能解決,易天闊究竟是犧牲者或是能逃過一劫,那也隻能開看他自己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到,惟有祝好運…

“過緣道……過緣道!”低喃著,桑莫道眉頭緊皺,突然意識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他無法預料的境地了。易天闊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他們要走的還是過緣道,這代表了什麽,他又怎麽會不清楚。

“我們……來晚了。”張老握緊了拳頭,低吼道。

深深地歎口氣,桑莫道搖頭,“無論我們有沒有趕上,都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對方是仙人,就算再多出幾百個我們,也是毫無辦法可言的。”

過緣道……即便是飛升的準仙人,沒有一定的實力,要過去也是難如登天的,更何況是他們修真者。桑莫道望著無雲的天際,第一次懷疑,他們這麽做是否真的太自私了,畢竟,易天闊跟奉天和佛宗都毫無關係啊。

“回去吧,至於易兄弟被帶走的消息……暫時封鎖。”再次望了眼滿地的創痕,桑莫道吩咐著,最後終究還是壓下心中的懊悔,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

過緣道……顧名思義,過了此道,以前的一切便會化做塵煙,緣者也罷,情者也好,所有的所有,都不再存在。而修真者所期盼的,何嚐不是經過它的那一瞬間,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心裏再有所顧慮,經過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再。

身處在不知名的地方,四周一片扭曲,頂著強烈的飆風,易天闊側目望著身邊的女子,在她的眼裏,仿佛這強烈的暴風隻是清涼微風,不僅毫無傷害力,吹著反而還是一種變相的享受。

“有看我的時間,不如多為自己做些準備,我說過,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的。”目視前方,女子淡淡地說道。

“纓落,大人沒有吩咐過要帶人回去,你這麽做,到底是何居心?”周銘冷著臉,同樣直視前方,易天闊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強烈的不滿。

輕哼一聲,纓落自然也聽的出,“如果帶不回大人要的東西,你以為還會有好日子可過?別那麽天真,你的地位,可是懸在高空的,大人對待失敗者的態度,你我都清楚。”

“哼!這和你帶上這小子有何關係?要想拿到東西,輕鬆地猶如探囊取物。”

“好啊,那你去拿拿看。”對他的話不予置評,纓落將鉗住易天闊的手鬆開,將他往周銘方向推去。

“喝!”正樂得看他們狗咬狗,冷不防被這麽一推,易天一時抵擋不了四周巨大的吸力,快速地朝下方墜去,等著他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沉色霧層。

呔!他們吵他們的,幹嗎要扯上自己!

趕緊放出飛劍擋住四周襲來的吸力,然後心念一動,身體便穩穩地停在了半空,隻是腳下的沉霧叫他看了一眼之後便不想再看第二眼,那裏麵浮現出的,竟是無邊無際的黑色虛影利劍,它們不斷地來回旋轉著,不用想,隻要一有人掉下去,下場便隻會是被絞成無數碎片,落個不得好死。

就在他穩住身形的那一刹那,周銘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嘲諷道:“就憑你,連這小小的‘斬緣河’都過不去,還妄想進仙界?”說罷,他伸出一隻手,“把東西交出來,別讓我再說第三次!”先前有京源護著,他縱使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下殺招,那一掌也不過隻是嚇唬嚇唬他罷了。可是現在,即便京源是護界神獸,但在這百獸不存的過緣道裏,它也沒辦法現出身來。故意望著在易天闊身上盤成一團成假死狀態的京源,“這次,京源大人可是再也保不住你了!”

“真是可笑!”易天闊用一種瞧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被纓落那麽一說,他倒是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麽能保住一命了,隻可惜,眼前的周銘卻還是隻會叫囂,半點腦筋也不肯動嗬!“纓落小姐也說過了,你有辦法就自己來拿,你要的東西就在這戒指裏。”舉起手掌,他突然大感輕鬆,能夠以修真者的身份恥笑仙人的,大概他也算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心裏原先的忐忑不安已經化成了無邊的好奇,這斬緣河在他的眼裏竟也不是那麽可怕了。心性……無論是平凡人還是修真者,更甚者,就連仙人也一樣,它都是一種無法琢磨的東西,上一秒,你可以懼怕地猶如即將麵對死亡,下一秒,卻可以麵對著死亡微笑,這其中究竟是什麽改變了,隻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這不張揚還好,易天闊一抬起手,周銘立刻一掌掃向他的麵門,喝道:“你怎麽會有仙界的東西!說!究竟是打哪偷來的?!”這儲物戒指上刻有仙界的印紋,一個名不見經轉的修真者,怎麽可能會擁有這樣的寶物?!就連他,也沒有那麽好的寶貝,那戒指上麵的花紋,很明顯的就是龍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難怪纓落那女人說得那麽自滿,若沒有戒指主人的容許,想拿裏麵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福花在戒指裏問道。

“不用,看到這戒指,他不會輕易動我。”福花能自由進出戒指完全是因為在裏麵呆久了而產生的同化境相,周銘拿不到戒指裏的東西,自然就拿他沒輒。福花若是真的出來插上一腳,別的不說,光是周銘看到他,也非得打個你死我活不可,仙界的規律是很嚴的,像福花這種幫著修真者抵抗仙界使者的仙童,被逮到了可免不了一頓好果子吃。

“好你個纓落!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今天居然欺到我頭上來了!”連續數掌都被看不見的勁道撥開,周銘寒著臉,轉頭對自己的同伴吼道。

“我看你才比較像‘囂張跋扈’的模樣吧!”微不可聞的,易天闊嗤了聲。不知怎麽的,他就是相信那個叫纓落的仙人不會任由周銘亂對自己亂來,所以他的腳下始終沒有移動一步,周銘的數掌全都被擋在了他眼前,有幾次那掌風差點便要傷了他,但卻在最緊急的時刻被消了去。

“你說什麽?!”轉過頭,周銘又想動手,在仙界裏誰不知道他是第一神君的重將,別說是言語上,就連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看他,生怕一個不好就會惹禍上身。可這小子,不但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口吐狂言,甚至連纓落那女人也仗著神君大人的寵愛對他左呼右喝,他周銘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了!

嘖嘖,他哪裏像個仙人,這樣狂暴的心性怎麽也能順利飛升?老天真是不長眼了!

暗地裏歎著,易天闊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左肩又被人鉗製住了,那一雙白玉似的手看著纖細柔軟,但一按到他肩上,便如同精鋼一般,難以掙脫開來。

“周銘,你的那套已經使過了,有何成效嗎?”諷刺的意味很濃,纓落的唇邊泛著冷笑,“如果不想被神君懲戒就聽我的,進了過緣道,他的生死便屬自然,等他消失了,你再拿那戒指去邀功也不遲。”仙界的東西自有仙界的法子解,強搶不行,那戒指一旦跟了主人,除非有許可,即便落到了他人的手裏也跟廢物無二。那剩下的,便是讓戒指的主人‘自然’死亡,戒指一旦察覺到主人的死去,立刻便會做出相應的變化,不是跟著銷毀,就是退成原先的無侍狀態,當然,這其中也是有著很大變數的,被仙界稱為百知仙者的她自然是不會冒著戒指自毀的危險去攻擊易天闊的。

“你……”無法控製的打了個冷顫,易天闊苦笑,“原來是我說錯了,若論心思狠毒,那位的確是萬萬比不過你的,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不用在這耍嘴皮子,等進了真正的過緣道,你若還能開口說半句話,那才是本事。”嬌聲細語聽起來甚是舒服,隻是那話卻不像是她這種仙女般的人會說的,蛇蠍心腸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真是半點不差。

纖足淩空一蹬,纓落拎著他向上急升,冷冽的暴風刮在易天闊的身上,臉上,像是刀子劃過一樣留下了無數血痕,不得已,他隻能運起真元保護自己,戰甲是別指望了,先前的那次入定,醒來後他便發現自己的的貺刃戰甲消失了,好好的一件寶貝,就這麽無端端地失蹤在自己的身體裏,弄得他也是滿肚子疑惑,不得其解。

上升的途中,纓落向上攤開自己的左手,那在周銘手心裏出現過的幾行字同樣從她的手心裏浮了出來。動也不動地,她等待著那幾行字緩緩地從自己的手心浮上表麵,然後升上空中,盤旋,流轉,最後消失……

緊接著,易天闊隻覺得眼前一暗,跟著是光芒大作帶來的刺痛感,迫使他不得不伸手遮住雙眼。等他適應之後拿下手,方才瞧清楚了那所謂的過緣仙道長的是個什麽模樣。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望著眼前的一切,易天闊有種被耍的感覺,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設被一擊粉碎,雖然危險感猶在,但多少還是添了些好笑。

秀眉微皺,站在他身邊卻已經鬆開手的纓落淡淡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麽,不過在這過緣道裏,你一個小修真者根本別想生存下來……嗬,若真有奇跡發生,我會在過緣道的出口恭候大駕!”說罷,她的身形便突然消失,易天闊在那一瞬間也不過隻看見了一道似乎是扭曲的波紋閃過,他確定那不是瞬移,可卻不知道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麽會無辜消失了。

“哼,看來這次的運氣不錯。”身後,周銘突然冒出聲音,轉過頭,便發現他一臉滿意地瞧著四周,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也像纓落一樣失去了蹤影。

“喂……”他還沒喚出口,就不見了周銘的人影,無奈地放下手,易天闊拍拍手上的戒指,對著裏麵的福花喚道:“小花,出來吧,也許你能教教我怎麽過這過緣道嗬。”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小花?”怎麽沒聲音?

“喂,小花!唧唧!你們究竟怎麽啦?說話啊!”依舊是一樣的情況,易天闊本想進去龍紋戒指,但心神剛動,元嬰裏便傳來一陣陣陌生的抽痛,那種像是被擠壓成極至的痛苦,隻一秒鍾便讓他痛成了一團,好半宿才褪去,順帶的,許久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汗水也布滿了全身。

掙紮著坐起身,易天闊這才發現,不但是京源沒了指望,就連小福花,在這過緣道裏也被困住了。

過緣啊過緣,過得究竟是什麽,他望著四周的景色,已經開始興起強烈的好奇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