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德國骨科的勇氣

　　從京尼動畫公司回到家中，晚上的時間神谷悠用於翻閱上原繪月贈與他的那本《原畫技巧大全》。

　　這本《原畫技巧大全》是這個世界動畫原畫師早期的入門聖典，許多著名的原畫師都有提及過自己就是因為這本書籍而踏入原畫業界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原畫技巧大全》所記錄的許多原畫知識都落後於時代而被拋棄，目前除了可以在網上購買外，一般實體店是無法入手的。

　　神谷悠所得到的這本《原畫技巧大全》又所有不同，它傾注了上原繪月三年的努力心血，記錄著她從一名什麼都不懂的動畫師成長到一名優秀原畫師的全部過程，光是這本原畫書籍裏面夾帶的書籤記錄就不下於數百片，每一片都書寫著上原繪月對這些原畫技巧的深刻理解。

　　神谷悠撫摸著著這本書籍的封面，可以感覺到這些書籤硬生生將《原畫技巧大全》的厚度撐大了一半以上，幾乎相當於上輩子的中華字典。

　　——我去，這厚度放到沒穿越前自己估計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失笑的將書籍放在原畫桌上小心翻開，書籤的字跡娟秀規正，如中華的傳統宋體一樣具有書法般的飄逸與靈動。

　　「那位上原老師無論從什麼角度都無法找到破綻，搭配上眯眯眼設定的話一定會很合適。」神谷悠看到這宛如正規書法般的隨記不禁感歎一聲，從認識上原繪月到現在他就沒有從她身上發現哪怕一點的瑕疵。

　　《原畫技巧大全》內容的涉獵非常廣，照顧到原畫師所需要學習的方方面面，從肌肉隆起的壯漢到楚楚可憐的少女，從太空歌劇的科幻背景到古典羅馬風格建築都有記錄，詳細標出每一個地方需要注意的關鍵點，搭配上原繪月書籤所記錄的訊息著實讓神谷悠大開眼界。這原畫書籍比上個世界網路上公開的大部分原畫師教材高得不知道哪裏去。

　　一晚上的時間神谷悠都沉浸在這本《原畫技巧大全》中不可自拔，打算將其內容全部拓印到記憶內，等入睡之時進入意識空間用超乎常人的學習能力將其吃透。上原繪月在這一點上低估了神谷悠，意識空間所賦予他超越凡人的學習能力讓他根本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完全掌握這本書籍所記錄的知識技巧。

　　「悠，明天還要忙嗎？」身姿慵懶的躺在神谷悠床上的哥德少女輕聲問道，淡冷的目光放在床頭的筆記本電腦上，詢問的同時纖細玉指無意識滑動著鼠標。

　　不遠處，坐在自己房間椅子上的神谷悠正全神貫注的翻閱著《原畫技巧大全》。

　　星期天，是大部分日本人為數不多的法定假期。

　　神谷悠專注銘記書籍的內容並隨口回答道：「不用，公司的原畫進度已經趕上去了。」

　　「是嗎。」神谷穹月白的嘴角淺露笑意，玉手環抱住神谷悠的枕頭並稍微將小臉埋入其中，那讓她安心的熟悉味道讓她雪白的肌膚浮現縷縷莫名的紅暈。

　　「穹，明天想去哪裏嗎？倒是一整天都可以陪你去遊樂園又或者商場購物。大概下個星期公司就會發放薪水，並且因為這段時間修正原畫cut數不少的原因薪水會比以往多一點。」神谷悠翻閱書籍的動作頓了頓，回過頭看著正趴在自己床上抱著枕頭的神谷穹溫聲問道。氣質空穀幽蘭的少女正穿著純白色的哥德睡衣，輕薄柔軟的布料遮掩不住玉色的肌膚，而在曲線纖細優美的柳腰以及蓮藕玉臂都綁著白色的絲帶束縛住寬鬆的荷葉邊薄紗睡衣，讓少女嬌軀的一舉一動都洋溢著青春少女的嬌俏以及朦朧的美感。

　　趴在床上正以輕緩節奏蹬著腳丫子的神谷穹視線放在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沒有移開，彷如不敢與神谷悠的視線對視般略有畏縮的意思，清冷聲音沒有動搖的淡淡回應道：「不用，在家就好。」看得出來，神谷穹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這麼簡單的交流就是兩人日常最為習慣的相處方式，許多話不用說出來都能得知各自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神谷悠笑了笑轉過頭去，但內心已經對眼前這本原畫寶典失去了興趣，思緒飄向了上個世界的某部妹控動漫內。

　　——也是該得出結論了，毫無意外是緣之空向的發展。現在而言維持好天平的傾斜就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穿越後的神谷悠可不是以前的那個遲鈍男，神谷穹表現的再淡定都好，這段日子內神谷悠都能感覺到在她身上所發生的變化，她對神谷悠的態度也絕非是普通妹妹對待哥哥這麼簡單。沒有任何妹妹會對自己的哥哥有著幾乎病態的執著和佔有欲，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仿佛要將自己存在的痕跡刻印到哥哥的意識深處。

　　神谷穹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以她的高智商在老久以前就知道了。但自身比神谷悠還要成熟的神谷穹根本就不在乎周圍的束縛，無論是道德還是輿論對她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她唯一需要的東西就是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的神谷悠。

　　那麼作為哥哥的凡俗之人神谷悠會怎麼想？會認同她病態的思考方式和所想要的生活嗎？通曉神谷悠性格的神谷穹早就知道了答案同時又保持著矛盾的心態進行觀望，期待有一天神谷悠能發現這一切，能心甘情願的為她放棄一切。

　　——穹這妮子，到底應該說單純還是有著直指本質的睿智啊。

　　神谷悠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沒有完全確認自己的身份之前他還是不打算去德國骨科一趟。然則他日漸融入到神谷悠的生活時，內心根本就不想繼續去挖掘這份答案，不可否認他是在畏懼，畏懼所想要的答案不是他所期望的那種，又或者他是在享受著這份遊離在道德邊緣的快感。

　　神谷悠這時候有點羨慕《緣之空》動畫中主人公悠哥的勇氣了，能義無反顧的回應自己妹妹的扭曲感情並且為她捨棄一切。越為成熟的人在面對這種抉擇的時候越明白應該退縮，神谷悠清楚知道自己和那位悠哥的本質區別。他雖然是妹控，或許可以為神谷穹捨棄生命也說不定，但他缺少為她捨棄整個世界的勇氣。

　　現在的神谷悠重獲新生，並且自身立下了宏大的目標。他可以為穹捨棄這個目標，但在可以規避這種選擇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做出決定。

　　——大概也是穿越者的通病吧。要是以前的自己在漫畫作品看到這種發展就要擺出客觀臉說一句你有什麼不滿嗎？該死，誰說這句話真應該回家看看自己的妹妹，再問問自己有下手的決心嗎？有去德國骨科的能耐嗎？十三億中華人就出了這麼一個敢於行動的漢子。

　　神谷悠眼睛無神的胡思亂想起來，注意力全然不在翻動的原畫書籍頁上。

第21章 教練，我想······

　　「教練，我想打籃球！」神谷悠跪倒在體育館的光滑地板上帶著哭腔哀求道，汗水夾雜著血液流淌而下的狼狽樣子讓不遠處一名身材肥胖的體育教師滿意的點了點頭。

　　神谷悠喘了兩口氣繼續說道：「教練，我想學廚師！」

　　「？」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迅速並且失去了哀求之意：「教練，我想開挖掘機！」

　　然後就是複讀機般重複說道：「教練，我想學格鬥技！」

　　「教練，我想跳街舞！」

　　「教練，我想學漫畫！」

　　「教練，我想學小說！」

　　「教練，我想做動畫！」

　　「啪~！」神谷悠被身材肥胖的體育教師狠狠甩了一巴掌，體育教師指著神谷悠的鼻子罵道：「想學啊，自己不會去意識空間自學！？」

　　······

　　「啪！」

　　響指的清脆聲音響徹整個意識空間，這一幕搞怪場景也應聲崩塌。虛無的白色空間只剩下一張沙發和坐在沙發上的神谷悠，他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自己剛才自導自演的小劇場頗感蛋疼。

　　這一幕短劇所呈現的內容就是神谷悠現在所糾結的地方，有著意識空間的幫助後他發現自己所想學的東西和知識越來越多，掌握知識的充實感讓他欲罷不能的時常感歎：「總算是體會到當學霸的感覺了！」

　　「還是需要擬定一個意識空間的行動計劃表。」神谷悠的意識一動，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張白紙隨著他思維的變化而快速書寫著中文。

　　建立在不影響現實生活的基礎上，每天他可以在這個意識的空間待上十個小時左右。兩個小時會用於鑽研上原繪月贈與的《原畫技巧大全》，兩個小時用於模擬《飯團超人先生》的原畫預習，三個小時用於學習電腦編程以及3D動畫製作知識，兩個小時用於聯繫上個世界的網路以及構思《Rwby》意識具現化的場景，最後的一個小時作為緩衝承接不同計劃中可能會出現的時間偏差。

　　時間表初步擬定完成，神谷悠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語道：「這就是這個星期的意識空間的計劃規劃了，一個星期後自己也差不多掌握了《原畫技巧大全》，那時候可以空出更多的時間學習電腦編程以及《Rwby》《Red》篇的設想。」

　　想了想他又打了一個響指，這時候出現在意識空間的是等身玩偶般的人物少女——露比·蘿絲以及數十隻體型大小不一的陰影狼群。

　　它們就像是等身大小的仿真手辦一樣靜止不動，卻又有著手辦玩偶所不具備的精細感。

　　「陰影狼群的設計先放到一邊，現在從露比·蘿絲的人設開始設計。」神谷悠目光專注的看著這個沒有思維的少女玩偶，她遵行神谷悠的意識指示做出變化。

　　「微笑。」

　　露比·蘿絲露出一個略微調皮的微笑，盡顯美式鄰家少女的本色。旁邊的神谷悠手中出現了畫板和鉛筆，一筆一劃將這個表情記錄下來並且尋思著可以改善的地方。

　　「竊笑。」

　　「嘻嘻~！」

　　露比·蘿莉的微笑弧度更大了，還用小手捂住櫻唇不讓別人看到她那狡黠的笑意。

　　「大笑。」

　　「噗~哈哈哈哈哈。」

　　露比·蘿絲忍俊不禁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在滿地打滾狂笑著，小手不斷錘著不存在的地板。

　　「傷心。」

　　「嗚嗚嗚~！」

　　露比·蘿絲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並進行一秒換臉，俏臉一下子陷入梨花帶雨。

　　實驗了上百個迥異的表情，數千個不同的動作，神谷悠將其描繪下來並且進一步改造露比·蘿絲這個角色，讓其各方面細緻程度更加完善。

　　從嬌小身體到俏臉，從生動表情到激烈動作，從外層哥德服飾到簡單白色內衣等等他都一手一腳設計出來，遇到死結又或者不明白的地方乾脆就上網去查，他就像是給一個純淨智能系統填充具體指令，當指令複雜到足以對所有東西產生反應思維的時候，露比·蘿絲就算是從神谷悠的意識空間中「活了」過來。神谷悠當然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但他想要基於原作《Rwby》的露比·蘿絲進一步完善這個角色。

　　不管以後用不用得著那些複雜設定，神谷悠都會將她當成一個真實人物來對待。

　　······

　　星期天早晨，從睡夢中醒來的神谷悠怠惰的伸了一個懶腰，每次進入到意識空間醒來他都會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精神連同身體的疲憊都一掃而空，看來不過分使用意識空間的情況下似乎還有著幫助他進入深度睡眠的能力。

　　神谷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來到自己的原畫桌上拿起桌面上的原畫，這些原畫並不是工作用的修正原畫也不是上原繪月頒佈的課題，而是露比·蘿絲的人物設計圖。

　　可以看到原畫上完美勾勒出一名嬌俏可愛的紅袍哥德少女，她正笑嘻嘻的手握巨型機械鐮刀看著神谷悠，一笑一顰都透出歡脫陽光的氣質。除了主要人物圖也有各種角度的表情平面圖，在表情平面圖的旁邊注解文字版性格標示。

　　「果然笑容這方面是最難塑造的，晚上有時間再改一改吧。」這在旁人看來非常出色的動漫人物設定卻讓神谷悠不滿意，將露比·蘿絲的原畫放回到桌面上他來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在黑暗中稍顯刺目的朝陽灑入房間讓他微微眯著眼睛嘟囔道：「看來還有時間，先去晨練下再給穹做早飯，剛好去超市買些材料試下中式早餐。」

　　他在意識空間偶爾也會學習一些實用的技能又或者知識，例如格鬥技、廚藝又或者趣聞之類的。廚藝知識雖然在意識空間難以具現，因為他自己都不能確定做出來東西味道的變化，但他卻可以查閱上個世界的中餐菜譜來進行最為精細化的製作，在意識空間中死記硬背是神谷悠最為無懼的一點。

第22章 休息日

　　「母親的遺物記得是放在儲物櫃的第三層，只在搬進這間房子的時候統計了一下，自己這兒子做得相當不合格啊。」狹小的儲物間裏面，神谷悠翻找著老式儲物櫃，倒騰物件掀起的灰塵以及一股黴味讓他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啊，終於找到了。」神谷悠拉開櫃子看到一個小型行李箱大小的禮品盒，拿起來放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禮品盒裏面的東西有一些金銀首飾，一枚簡單的鉑金戒指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手絹？應該是母親生前常用的那一塊，還是父親贈送的第一個情人節禮物，這樣看來父親就是個吝嗇鬼。」神谷悠內心輕笑，攤開手絹後看到上面還算精緻的白百合圖案，應該是屬於手工製品。疊好手絹放到一邊再將那些看上去價值不菲的首飾放到上面，在剩餘的遺物中所找到唯一有價值的大概就只剩下一張照片了，是父親和母親在大學時候的畢業紀念照。

　　母親神谷薰正穿著潔白色的和服，明明有著神谷穹一樣的柔順銀髮和精緻外表卻又有著神谷穹所沒有的溫婉嫻靜氣質，這是一位足以媲美上原繪月的大和撫子。

　　不過這張照片中，父親蘇陽的右手被另外一位無法看到樣子的女性挽住，這名女性照片的臉部以上被人為裁剪下來。

　　——臥槽，嗅到了狗血的氣息！

　　「是母親做的？不，記憶中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但這些刻痕看上去又有些年代了。母親去世後，自己那段時間處於萬念俱灰的狀態根本無暇整理這些遺物，第一次粗略翻動這些遺物就是剛剛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那次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遺物內有什麼。」

　　神谷悠思量了一會，將這些遺物整理好並放回到原位，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得到了一個算是有用的隱晦訊息。上個世界多年的影視作品經驗告訴他這照片裏面一定含有什麼九折十八彎的劇情變化。

　　「悠，你在幹什麼。」神谷悠的背後傳來了神谷穹冷淡的詢問聲，看到神谷悠翻找著母親遺物的樣子秀美微蹙起來。

　　神谷悠將禮品盒放回到原來的櫃子裏面鎖好，轉頭看著她笑道：「正好有空，想要整理一下母親的遺物。」

　　神谷穹抱著那隻白色的兔子玩偶，剛剛睡醒讓她神色顯得有點迷糊的輕搖螓首道：「我肚子餓了。」

　　神谷悠站起來走到神谷穹的身邊，好笑的摸了摸她的秀髮說道：「誰讓你不好好起床吃早飯，以後休息日早一點起來就可以了。現在才十點，廚房剩下一些早上的麵包可以嗎？中午我打算做你喜歡的漢堡肉。」

　　「可以。」神谷穹欣然道。

　　神谷悠越過她的身邊，跟在他身後的神谷穹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擺放遺物的櫃子也跟著神谷悠一起離開了儲物間，留下一聲微不可察的輕歎：「多餘的事情。」

　　······

　　休息日的下午，感覺實在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的時候神谷悠乾脆坐在起居室看著電視台的綜藝節目，他個人信奉的觀念和那位輕浮的製作進行木村二郎差不多，應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工作的時候絕不能馬虎。區別就是木村二郎只是嘴上花花，他則付諸行動。

　　公寓的起居室是採用榻榻米作為地板的設計，桌面高度剛好達到膝蓋左右，普通人就是坐在榻榻米上讓腳伸入到桌面下，如果不熟悉這種坐姿的話會感覺非常彆扭。

　　「接下來是歷史題，請問中華唐朝的第一位皇帝是？」電視中主持人用疑惑的語氣提問道。

　　日本的綜藝節目總體來說的確非常精彩和吸引人，但設身處地想一下就會感覺節目演員也是夠拚的，節目為了取悅觀眾常會讓這些演員做一些常人不敢想像的事情來增加笑料。例如神谷悠現在看的節目就是讓一個演員回答問題，回答不出來的話就要接受退場懲罰——座位連人一起沉入深達腰部的辣麵湯水池裏面。

　　每個沉入辣麵湯水池裏面的演員都幾乎一臉崩潰，敬業一點的乾脆還會擺出各種誇張的搞笑表情繼續討好觀眾，不過不管反應如何沉入辣麵湯水池裏面的演員基本上都以極快的速度退場了，估計是到幕後清理那些辣麵湯水了。

　　——這種懲罰，和往不可描述的地方塗風油精有什麼區別！

　　神谷悠感覺雙腿間一寒，這些綜藝節目不但效果誇張，演員們一言一行都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顏藝變化，動作語言之豐富讓他感覺達到了浮誇的地步。

　　在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神谷穹抱著他的手提電腦走了進來。她穿著保守的哥德式白色長裙，白色蕾絲荷葉邊的袖口設計被絲帶輕綁在手臂上僅露出小手，裙擺長度達至裹著白色絲襪的小腿並開了一個到達膝蓋的岔口方便行動，這樣的衣服放到冬天穿絕對沒有一點違和感。

　　她抱著手提電腦來到神谷悠的旁邊用清淡的眼神俯視著他也沒有說什麼。

　　神谷悠神色無奈，倒是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一樣盤好腿往外挪移一點。神谷穹秀美的小臉理所當然露出對他這般識時務的欣賞之色，將手提電腦放到神谷悠的面前打開，她本身則輕輕坐到神谷悠的膝蓋上，整個人都窩進了他的懷裏一般。

　　神谷悠神色苦悶的問了一句：「穹，這樣坐在一起不熱嗎。」

　　「嗯，有空調。」神谷穹施施然回答的，開始認真瀏覽筆記本上的視頻網站起來。

　　神谷穹穹的身體很輕，身體貼近之時秀髮傳來的香波味道和若有若無的幽香都讓神谷悠沉醉，他唯一懼怕的就是太過沉迷於這種香氣中而不小心顯露醜態。

　　他的身體是在享受，他的意志卻在經受痛苦的折磨。他也乾脆雙手環抱神谷穹的柳腰好穩固自己的坐姿，腦袋輕輕搭在她的香肩上繼續看著電視的綜藝節目。只要他不胡思亂想的話，那麼就不會出現不可控的生理現象。

　　「悠，這些軟件是什麼？」神谷穹螓首靠在神谷悠臉龐上蹭了蹭，語氣好奇的問道。她所使用的筆記本電腦就是神谷悠使用的那一台，因為神谷悠只會在工作時候用一下，所以筆記本電腦大部分時間都是神谷穹在用。

　　神谷悠嗅著銀絲傳來的香氣心不在焉回答道：「用來編程的軟件。」

　　「編程？」

　　「嗯，工作上的需要。」神谷悠看著筆記本電腦桌面顯示的軟件圖標頭疼歎道，3D建模軟件上個世界多得是，但他根本就無法將那些軟件直接搬到這個世界中，所以只好尋找一些開源和或者被破解的軟件以最基礎的代碼方式一點一點「搬運」到這個世界。

　　所幸兩個世界的系統源是一致的，他找到了一款以前常用於製作3D動畫建模並且適合這個世界WIN系統級別的軟件——MAYA。以這個建模軟件的工程量，神谷悠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可以將其完全複製到這個世界的電腦系統裏面，而且還是建立在他把全部閒暇時間花費在編程的前提下。

第23章 來吧！悠！

　　他側過臉凝視注意力擺在筆記本電腦播放電影上的神谷穹，絕美的側臉讓他腦海中回想起早已經丟回到語文課本裏面的成語——眉目如畫，不可褻瀆。

　　散落的銀絲稍稍遮擋住神谷穹的側臉，凝脂般的肌膚看不到一點瑕疵或是毛孔，瓊鼻英挺而圓潤搭配小巧的臉型給人以少女俏麗可愛之感。但秀美的眼睛卻過於有神和清冷，漆黑的瞳孔看到一點漣漪又不知為何呈現於一種讓人不敢與其對視的威儀。

　　——絕望了，對這個自帶亞洲四大邪術的世界絕望了！

　　神谷悠的內心呐喊一句，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失望。雖然正摟著神谷穹，但他內心因為彼此身份的差異微妙的沒有產生多大的邪念。

　　「悠，你在興奮什麼。」感覺到神谷悠心情變化的神谷穹暫停了筆記本播放的電影皺眉疑問道。

　　「沒什麼，只是感覺穹很可愛。」神谷悠哈哈一笑老實回答道，感覺腿部有點酸麻感又捨不得破壞這氣氛。

　　神谷穹淺露微笑，換個舒服姿勢倚躺在他懷裏回應道：「嗯。」

　　——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神谷悠失笑無言，兩人整個下午的時間都膩在一起，累了就趴在一起休息，渴了就從冰箱中拿過一瓶可樂，餓了就從櫃子中取出各式零食，扮演著僕從身份的神谷悠感覺似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晚上。

　　休息日下午已經充電完畢，晚上空閒時間他從神谷穹手中要回了筆記本電腦，一邊繼續自己的碼農大業一邊將腦海中設想出來關於露比·蘿絲形象繪於原畫紙上，關於露比·蘿絲的外表設定工作其實有一位比他更加足以勝任的人，那就是他的原畫老師——上原繪月，在這個世界的動畫哥德風格上無人能超越的大師。

　　「蒙特·烏姆大師盡然才華橫溢，只是他終究不能全面兼顧，而自己則擁有這個可能性。」

　　「不管是動畫場景。」

　　「人物設定。」

　　「格鬥設計等等。」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自己都能做到更加出色。」神谷悠全神貫注於原畫上，一筆一劃勾勒出印象中那名嬌俏可愛的哥德少女。英挺的鼻子，颯爽的黑色短髮，調皮的表情，並不是動畫人物這種死物，而是真切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定格於他內心中的人物。

　　不知何時，他的思緒如同陷入了意識空間一樣無比順暢，露比·蘿絲不僅存在於他的印象中，更是活生生跳躍到他的眼前。每一筆的雕刻都讓這個形象清晰一分，每一筆的描繪都將其存在更為明確的定義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張栩栩如生的傳神少女動畫畫像就此完成，明明是只有黑白的圖畫卻比他所看過的無數張彩色原畫更為精緻和動人。

　　「只是一張人設原畫就花費了自己兩小時時間，自己這原畫師可相當不合格啊。」神谷悠喃喃自語道，他的臉上分明洋溢著無比滿意的笑容。

　　排除哥德服飾方面的因素，露比·蘿絲的人設正式確立了下來，緊接著只需要讓上原繪月為其點睛便大功告成。

　　「繼續將人設訊息確定下來，這樣上原老師就可以基於露比·蘿絲的服飾上進一步美化人物外設。」

　　······

　　「咔擦~咔擦~~砰！砰！砰！」

　　轟鳴的槍聲響徹雲霄，神谷悠立於大雪堆上看著遠方屠戮著陰影狼群的紅袍哥德少女，她不像以往只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傀儡，屠戮狼群的時候小臉上滿是好戰以及得意之色。

　　「接下來就是戰鬥環節的設計，這方面或許已經超越了原作，但遠遠不能讓現在的自己感到驚豔！」神谷悠凝神觀測露比·蘿絲各種或飄逸，或迅捷或不可琢磨的動作，從視覺效果來看讓動作導演來評價也是百分之二百滿分。

　　「自己···也參與進去吧，應該可以更加直接的感覺到。」當最後一隻陰影之狼被斬殺的時候，位於大雪堆的神谷悠揚天怒吼。

　　「嗷嗷~~！」

　　他的身體開始迅速發生異變，猙獰的黑色毛髮衝破了他的衣服，進而他的身體無限拔高成一個身高五米的巨大陰影狼人，一聲咆哮讓周邊的積雪被無形音波所吹散。

　　「轟隆！」神谷悠化身成的狼人身體化為炮彈朝著露比·蘿絲奔襲而去。

　　「咔擦擦~！」

　　露比·蘿絲小臉沒有絲毫畏懼，反手握住巨型鐮刀對準巨大狼人，迅速從小蠻腰掏出一個黑色的子彈匣子倒插在鐮刀的手柄上。

　　她小巧可愛的小臉滿是好戰之色，急促的斷喝一聲：「來吧，悠！」

　　「轟！」

　　「轟！」

　　「轟！」

　　大炮的轟鳴聲貫穿寂靜的世界，強大的反衝擊將露比·蘿絲身邊的積雪轟散，無法用肉眼捕捉的炮彈捲起淩厲勁風在雪地中留下一道道犁痕。然而卻根本無法擊中高速移動中的神谷悠，威力堪比反坦克炮彈的魔力彈在地面行炸開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不過濺起的碎石速度還沒有神谷悠的移動速度快。

　　生死之戰正式開始！

　　靠近了露比·蘿絲的神谷悠狼臂一橫，堅鋼冷冽的鐵爪從它毛茸茸的手骨伸出並朝著她隔空一揮。

　　「呲呲~！」

　　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在雪地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劃痕。露比·蘿絲也只是輕巧的後跳便躲過了這一次攻擊，虛空中浮現出湛藍色的魔法陣圖支撐住她的身軀，她站在魔法陣圖上反手握住鐮刀，身體內洶湧的力量無限制的疊加著。

　　紅色的幻影猛然一躍！從遠處看寂靜的世界中一道紅色的絲線於黑色的絲線碰撞交織在一起，猛烈的勁風席捲形成一場小型風暴。

　　「轟隆隆！」

　　無數次的交鋒在雪地上留下道道痕跡，連遠方的黑色森林都被戰鬥餘波攔腰折斷一片

　　「咔擦。」

　　不知道搏擊了多久，初次對戰的神谷悠最終因為無法持續跟上露比·蘿絲的節奏而被攔腰斬斷，黑色狼人身體溢出的鮮血化成紅色的玫瑰飄散，並且於雪地上凝聚起來變成另外一個露比·蘿絲。

　　兩個身披紅色披風的哥德少女在滿目蒼夷的雪中世界遙遙對視，各自舉起了手中的巨型機械鐮刀。

　　「悠，我贏了第一局！」露比·蘿絲用機械鐮刀指著自己的幻影滿臉驕傲的宣告道。

第24章 希夫

　　「露比·蘿絲的和陰影之狼的視角都嚐試過代入，但是總感覺差了一些什麼東西，有什麼能更加吸引人的，更讓人感覺眼前一亮的東西。」

　　「是什麼···」

　　「對手！能讓露比·蘿絲這個角色暢快淋漓的戰鬥，能將《Rwby》戰鬥方式魅力發揮到極致的對手！」坐在地鐵列車內的神谷悠眼前一亮，差點就因為自己所找到的答案而興奮的歡呼起來。周邊乘客們看到他臉色變換蠢蠢欲動的樣子，悄然挪移自己的位置，生怕神谷悠一個不小心就發起瘋來。

　　昨天晚上他將意識空間的所有時間都都花費在《Red》篇的打鬥場面的設計上，為此他嚐試過將自己變為被斬殺的陰影群狼或是屠戮狼群的小紅帽，從《Red》篇所有動畫角色的角度來設計和完善戰鬥場面。不得不說這一過程極為有趣，神谷悠在化身為小紅帽的時候屠戮狼群的快感比玩上個世界的電腦遊戲爽快多了，堪比所謂的全息感官模擬類型遊戲。

　　《Red》篇的打鬥視覺效果已經遠遠超越了原作，但神谷悠還是隱隱感覺到不滿之色，追求完美的他感覺到了宣傳片中欠缺的東西，一個能與露比·蘿絲抗衡的對手而不是被單方面屠戮的狼群，這個對手的存在勢必可以將《Rwby》這種獨特打鬥風格的魅力升華。

　　「以建模軟件MAYA的3D建模能力自己應該可以創造不下於《最終幻想：聖子降臨》的CG級別畫面，《Red》篇畫風無需修改但可以進一步優化和精細場景設計。需要考慮的是加入一個所謂的對手後《Red》篇的幅度必定會被延長，由此引出的變化會使建模工作量加大數倍。」神谷悠思量著剛才想法的可行性。

　　《最終幻想：聖子降臨》是上個世界日本史克威爾艾尼斯公司於2005年出品的CG動畫電影，基於遊戲《最終幻想》改編，精美的3D畫質在當時無出其右，也算是3D動畫史上一個里程碑級別的作品，未來十年中都罕有可以超越的同類作品出現。

　　但不管怎麼說《最終幻想：聖子降臨》使用的只是2006年時候尚不太成熟的3D建模技術，神谷悠打算在這個世界重現的3D建模軟件在上個世界雖然屬於落後產品，怎麼說都是在2020年左右稱霸整個3D建模行業的熱門建模軟件，各方面功能發展極致成熟。就是因為趕不上VR技術的特殊建模逐漸被淘汰。

　　最重要的是這款軟件還支持早已經被那時候微軟公司所捨棄的WIN7系統，目前神谷悠所在的這個世界電腦系統恰巧也是WIN7，他那部在電腦市場中還算高端的筆記本電腦應該可以勉強運行MAYA3D建模軟件。

　　「該死，自己太過受限於原作的印象，並不是做成一部宣傳片，而是將其當成一部小型動畫來創作，動畫時間長度可以延長到10分鍾以上，這樣就可以表達出更多的內容！」越想神谷悠越感覺可以實踐這個想法，3D動畫做起來比一般動畫簡單許多，最為困難的就是建模工序上，完成了這一點那麼動畫篇幅延長所花費的功夫其實比想像中要少很多。

　　「很好！就這樣決定吧！」想通了這一點的神谷悠只感覺精神豁然開朗，恨不得現在就狂奔回家進入到意識空間中驗證自己的想法。

　　「叮，本列車已經到達京都府宇治站，請相應的乘客做好下車準備。」列成乘務員甜美的聲音打消了他的衝動，神谷悠鬱悶想到他現在還在上班的路上。

　　······

　　現在是九月份初，《飯團超人先生》的動畫製作臨近尾聲。而一般的動畫在這時候就已經差不多製作完成了，《飯團超人先生》因為比其他動畫多上了兩集所以應該會在十一月份完結。作為第二原畫師的神谷悠遠沒有站在第一線原畫師這麼辛勞，而想要獨立完成原畫的話他又沒有那個資格，儘管現在的他在原畫師能力上已經超越了一般原畫師。

　　現在神谷悠上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於構思和完善《Red》篇打鬥場景設計，這段時間他在意識空間內看了不少可以參考的影視作品和動作指導類型書籍，有了那些知識的幫助他可以很輕鬆設計出露比·蘿絲的戰鬥方式。不需要太過刻意追求真實，所需要的是拳拳到肉的打擊感，讓男人熱血沸騰的槍炮聲，迅捷而果斷的動作以及讓牛頓哭暈在廁所的作用力設計。

　　「說到對手，需要什麼樣的對手？自己昨晚變身出來的巨型狼人，那個是不錯，但不夠創新。」

　　「關乎狼形態的BOSS設計······」坐在原畫桌上的神谷悠尋思良久，原畫筆無意識在白紙上描繪出孤狼的形象，他一邊搜尋記憶中影視作品又或者遊戲小說之類關於狼的形象。對於陰影狼群的這個設計神谷悠盡量是不想去修改的，因為這個形象最符合童話《小紅帽》的設定。

　　「灰色巨狼希夫！」這個名字閃電般橫出於神谷悠的思維中，當這匹灰色巨狼的形象浮現於他的腦海中時，他只感覺熱血都要沸騰不止，目光灼灼的盯著原畫紙並且迅速將其構思的形象繪於原紙上。

　　一匹孤高而優雅的巨狼，一匹守護著自己主人陵墓的忠誠奴僕，它所使用的武器不是鋒利的利爪也不是猙獰的獠牙。是一把劍，在月光沐浴下散發著神聖光輝的黑鐵巨劍。神谷悠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在玩遊戲時所看到它出現的CG，優雅立於巨型陵墓之上用冰冷的眼神俯視大地，當它躍下陵墓之時便用嘴巴咬住那把巨劍驅逐所有打算褻瀆陵墓的敵人。

　　這匹優雅巨狼出之於一部極為出名的作品《黑暗之魂》，當初神谷悠在玩這一個遊戲關卡的時候死了不下於十次，所以對這個BOSS的印象極為深刻。

　　「原作中露比·蘿絲就有一個未曾見面的叔叔，而宣傳片中她所祭奠的人卻是她已經死亡的奶奶。為了符合《小紅帽》的設定多一點可以刪除叔叔的戲份，反正這可憐的人原作中就沒出現過，將關於叔叔的設定放到奶奶身上。」

　　「不行，這樣的話露比·蘿絲使用鐮刀的原因就有點難以安排了。既然巨狼希夫使用的是大劍，這把大劍自然應該傳承於她的奶奶才行，也就是說她的奶奶使用的武器必須是大劍。」

　　「算了，直接基於露比·蘿絲的奶奶身份上進一步設定就可以了。她已經死亡也不會有太多戲份，死亡原因是某次戰爭中的英雄，巨狼希夫則是一直扮演守護她的角色，儘管她已經死亡了仍然打算陪伴她到壽命的盡頭。」

　　「但是巨狼希夫被瘴氣所污染繼而墮化，知道這一切的露比·蘿絲在祭奠自己奶奶的同時也打算前往陵墓讓巨狼希夫安息！」

　　「很好！這下子背景、場景和對手的問題就全部解決了！」無數紛雜的思緒最終凝聚成一條直線，當神谷悠的思緒凝聚於一起的時候他所描繪的原畫應時完成。

　　一匹龐大猙獰的黑狼立於巨型墓碑之上用殘暴嗜血的猩紅眼睛俯視萬物，流水般的黑色煙氣宛如幻影從彌漫於它周圍，儘管它已經神志不清，但作為巨狼希夫仍然殘留著優雅孤高的氣質。墓碑面前，一把巨型黑鐵大劍直插大地，掛滿了青綠藤蔓的冷冽劍身微微反射著涼月餘暉。

第25章 期待

　　神谷悠在黑化巨狼希夫原畫的周邊標示上具體設定的時候，耳邊聽到了高跟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的清脆聲音，步伐不快卻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就冒出了那位幹練的短髮女人形象，一舉一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黑框眼鏡下的冷淡目光只剩下幾乎頑固的肅穆。

　　「神谷君，你又在工作的時間完成繪月佈置的那些原畫課題？」一身灰黑色女式西裝的森下葵走到神谷悠的辦公桌旁，看到桌面上他所畫的黑化巨狼希夫時神色略感不快的皺起細長英氣的柳眉，不苟言笑的嚴肅樣子充滿了女強人的味道。

　　神谷悠照常收拾好自己私下畫的原畫，將旁邊一份已經完成的修正原畫遞交給森下葵不好意思的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因為實在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但這不是老師的原畫課題而是我用於練習的原畫。」

　　森下葵雙手接過神谷悠提交的修正原畫，粗略翻閱的一會後就放到自己懷裏所抱著的文件夾上準備一起交給上原繪月審核。她從神谷悠提交的修正原畫中已經找不到絲毫錯誤的地方，若是要她給自己的原畫和神谷悠的修正原畫做一個評分的話，那麼神谷悠的作品必然毫無懸念的獲得勝利。

　　難以想像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一名新人原畫師就成長到連她都需要仰望的地步。森下葵的內心稍感不適，她付出了極大努力才獲得今天的成果被別人輕言談笑間就超過，對於她這種嚴於律己的人來說非常難以接受。她時常看著神谷悠的修正原畫內心自我安慰：「神谷君只不過是在《飯團超人先生》的原畫中表現出格，在其它動員原畫經驗上不可能比得上自己。」

　　森下葵認命一樣重重歎了口氣，本來嚴肅的樣子多了一分脆弱以及疲憊，她拿起手中厚厚的文件夾輕輕碰了下神谷悠的頭髮淡聲道：「可別努力過頭了，你知道她不喜歡這類型的人。」

　　神谷悠條件反射性的縮了下脖子，感覺到頭頂傳來的輕柔力道頓時一愣：「我還以為森下前輩會說一些苛刻的話來教訓我。」

　　森下葵對這樣的說法已經習以為常，撩起耳邊的黑色短髮頗為不悅的回問道：「為什麼我給別人留下的印象總是那麼苛刻？繪月是，神谷君也是。既然神谷君好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無論我站在什麼立場上都沒有資格說出那種話，原畫師不就是這樣的職業嗎。」

　　「因為森下前輩看來總是很嚴肅的樣子。」神谷悠認真看著她說道。

　　「對於女性來說這話算不上是一種讚美。」森下葵無言搖了搖頭，看上去對這種表揚並不感冒。如今日本的高壓社會模式讓地位本來不高的女性備受歧視，女強人這種詞彙更多的不是用於讚美而是對一名出色女性的諷刺。

　　——這時候應該刷好感度嗎？

　　情商正常的神谷悠當然意識到這一點，內心苦笑一聲後認真回說道：「不，我認為現在的森下前輩就非常有魅力。」

　　森下葵看了眼他的臉龐，倒也灑脫的笑了笑恢復平時的嚴肅繼續用文件敲了下神谷悠的腦袋說道：「女性魅力啊，我還有那種東西嗎。好了，神谷君不用安慰我了，我去將這些原畫提交給繪月審核。」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這算是刷好感度失敗吧。

　　神谷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內心好笑自嘲，這裏不是什麼漫畫小說，森下葵是一名成熟的女性自然也不會為別人的看法而低落到要死要活的程度，對於她來說這只是一種正常的生活方式。

　　······

　　上原繪月玉手拿起神谷悠提交上來的私人原畫，原畫場景為一名手持巨型機械鐮刀的短髮少女，陽光開朗的笑容像是能穿越現實的界限感染到其他人一樣。

　　這張原畫在畫工上只能說熟練精緻，但卻具有一種極為罕見的特質——傳神，業界能將這種特質描繪出來的無一不是原畫行業中的大師級別原畫師。這張原畫的畫風精緻不像是用於製造動畫用的，但從原畫周圍的文字描述來看似乎又是一張動畫的人設草圖。

　　「老師非常熟悉西方哥德和巴洛克風格相關設計，所以我想請老師基於這人物做出更為精細的修改。」神谷悠神色懇切的說道。

　　「用途。」上原繪月蹙著柳眉柔聲問道。

　　「創造獨立的小型動畫作品。」神谷悠老實回答道。

　　聞言，上原繪月抬頭凝視神谷悠，語氣轉為嚴肅的問道：「神谷君身為動畫製作人員應該知道剛才那句話代表的意義，就算是小型動畫可不是一個人說做就能做出來的。」

　　神谷悠站在辦公桌前神色坦然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請老師放心，我已經做了不少準備。這動畫只是類似於宣傳片的短片，不會花費太多功夫。」

　　上原繪月看著神谷悠的眼睛許久，微微垂下秋水明眸頷首道：「我明白了，那請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會給神谷君一份滿意的答卷。」

　　「謝謝老師。」內心雖然預料到她不會拒絕，但上原繪月的親口答應還是讓他大為鬆了口氣。

　　等神谷悠推門出去後，上原繪月才神色無比認真的看著露比·蘿絲的人設原畫，從原畫的蛛絲馬跡中她就可以感覺到神谷悠在原畫創作上的驚人成長，前天才交付到他手中的《原畫技巧大全》就已經運用到這一幅原畫上，深得她原畫造詣的三分精髓。

　　「小騙子，如果只是獨立動畫短片需要這種級別的人設嗎。還是第一次看到神谷君這副認真的樣子，那我應該可以小小期待一下你所說的動畫短片。」

　　上原繪月長袖掩嘴輕笑，柔和認真的目光罕見浮現狡黠之意，她對於神谷悠的成長倒是感覺打從心底裏高興：「這算是給予你成長的獎勵，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第26章 邏輯人偶

　　意識空間

　　寂靜寒冷的冰雪世界早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沐浴在皎潔月光之下的茂密森林。夜色昏暗，月光嫋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森林中最後一絲微弱蟲鳴湮滅於陰影中，寂寥壓抑的氣氛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猛然躍出。

　　「like.roses.fills.my.dreams.and.brings.me.to.the.place.you.rest

　　【殷紅似玫瑰，充斥我夢境並引我至你安息之所。】」

　　「沙沙~」

　　淒美的歌聲伴隨著紅色的魅影從昏暗的森林小道中徐徐走出，步出森林之時也顯示出其魅影全貌。是一名披著紅色披風的少女，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臉部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面容，當她步出森林的時候抬起螓首失身凝視眼前的破落場景。

　　這裏是被森林所環繞的玫瑰花園，古老的圍牆早已經被歲月侵蝕而破敗不堪，長滿了尖刺的藤蔓纏繞住黑色的欄杆綻放出純澈漂亮的白色玫瑰。恍如世界所拋棄的寂靜角落，整個大型玫瑰花園除了遍地生長的白色玫瑰和殘破建築外別無他物。

　　無法看清隱藏在兜帽下少女的表情，她雙手捧著一束白色的百合緩緩前進，輕踏於被白色玫瑰所覆蓋的古舊小道上，所經過的道路無數純白花瓣飄舞而起，被夜風帶向森林的黑暗內。

　　少女來到了破敗玫瑰花園的最中心，在這裏佇立著唯一沒有被白色玫瑰遮蓋的建築——一座恢弘的巨型陵墓，上面用未知的金色文字刻印著陵墓主人的名字。

　　「White.is.cold.and.always.yearning.burdened.by.a.royal.test

　　【霜白冷如霜，卻總熱切地渴望能肩負皇室重任。】」

　　在陵墓的周圍，數百把樣式不同的武器直直插入地面上，從其老舊的狀態來看似乎是以前為了緬懷陵墓主人放下的。這些武器中最為顯眼的莫過於一把足有數仗之長的黑鐵大劍，即便劍身已經被白色玫瑰和青翠青苔所覆蓋，劍身的銘文在月光照耀下反射著幽幽冷光。

　　紅袍少女在陵墓前緩緩放下手中的白百合花束，花束落下的一刻天邊的月亮慢慢隱沒於厚實的雲層中，月光下絕美的玫瑰花園逐漸被黑幕籠罩。

　　月芒將消，黑暗蠢蠢欲動。

　　最後一縷月芒束從紅袍少女的身邊消逝之時，黑暗森林中亮起了數以百計的猩紅光芒，每一道紅光都閃爍著對鮮血的渴望，暗處隱藏的陰影狼群壓抑不住殺戮的本能。

　　「Black.the.beast.descends.from

　　shadows

　　【玄黑為猛獸，自暗影中降臨。】」

　　「沙沙沙~沙沙~！」

　　一隻！兩隻！十隻！數十隻！上百隻！難以數清的直立狼群怪物從黑暗的森林中漫步出來，相比起少女的嬌小身軀它們每一隻都是如此健壯，純黑色的毛髮與鮮紅的瞳孔形成強烈的對比，它們身上的氣息不詳而狂暴。陰影之狼裂開嘴巴展露人類般的殘忍笑容，嘴裏溢滿了對獵物渴望的黏稠唾液。

　　它們隱沒於黑暗，渴求著鮮血。

　　面對這嗜血的狼群怪物，紅袍少女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邁著輕緩的步伐朝著它們前進。音樂聲漸快漸猛，樂聲的高潮被推向了極致之時最後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Yellow.beauty.burns.gold

　　【焰黃之美，黃金也被灼傷。】」

　　「嗷嗷嗷~！」猙獰的陰影狼群仰天咆哮，月亮畏懼的躲藏起來，飛舞的白色玫瑰花瓣成為了殺戮的號角，破碎花瓣隨風而起時陰影狼群怪物朝著少女猛衝而去。

　　音樂的變奏開始，從淒美哀厲轉為富有節奏，曲風輕快的純音樂。或許變奏的不僅是音樂，身材嬌小的少女踏步而出，化為離弦之箭衝向陰影狼群並從腰間掏出了紅色的匣子一瞬間轉化為一把巨型機械鐮刀。

　　殺戮的盛宴就此開始！

　　「咔擦~咔擦~咔咔擦~！」

　　少女迅捷的動作和音樂保持驚人的一致，每一個音符的變化都代表著一個陰影之狼生命的結束，槍炮的轟鳴聲混雜著利器切割肉體的聲音竟然成為了音樂的第二伴奏。紅袍少女化身為收割生命的紅色死神，每一次揮舞巨型機械鐮刀都會灑出一片赤紅之色。

　　赤紅之色沾到純白色的玫瑰花瓣，被染紅的玫瑰花瓣又因為激烈戰鬥而掀起的勁風遠遠拋起，隨風飄入不知何處的深林。

　　殘肢斷臂遍佈玫瑰花園，被斬斷的陰影之狼唯有無力的哀嚎著。

　　「撕拉~！」

　　最後的一隻陰影之狼被巨型機械鐮刀的恐怖反衝力攔腰劈斷，少女手持機械鐮刀靜靜立於鮮紅的玫瑰花園之上，身上的衣物沒有因為這次殺戮沾上一點的血痕。

　　夜幕下厚實的雲層隨風而去，皎潔清冷的月芒再一次鋪灑到這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中。近三分之一的花園被狼群鮮血浸染，輕風將少女的紅色兜帽拂下，露出一張滿懷悲傷與堅毅的小臉，她凝視著遠方，凝視著這破敗花園中唯一的陵墓。

　　一隻巨型黑狼悄然佇立在陵墓之上，月光下它的身姿優雅而孤傲，但是它的毛髮卻呈現幽深黑暗之色，縷縷幻影黑霧環繞它的巨大身軀使它變得不祥而猙獰。巨狼嗜血的紅瞳似乎依舊可見一點殘餘的理智，看到少女時其眼神似墮入深淵的絕望之人再次看到黎明的曙光，報以深深的哀憐之意。

　　「嗷~」揚天長嘯一聲淒厲的狼嚎，當黑色巨狼再度放下猙獰的腦袋時，瞳孔中只剩下對鮮血的渴望與狂暴。巨狼動作輕盈的從陵墓之上一躍而下，輕咬住陵墓面前的那把數丈之長的黑鐵大劍遙遙注視著手持巨型鐮刀的少女。

　　被遺忘的玫瑰花園中，漫天白色玫瑰與紅色玫瑰飄舞交織在一起。

　　······

　　「轟！」

　　森林場景轟然爆散，除了紅袍少女以外的所有物質重歸虛無。

　　「目前為止還算完美，接下來只需要設計巨狼希夫和露比·蘿絲的戰鬥場景就可以了。嗯~之前對戰陰影狼群的動作也可以繼續優化下，還有幾個動作表現出明顯的不順暢。」神谷悠從虛空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手持紅色巨型鐮刀卻如同被冰凍住無法動彈的露比·蘿絲。

　　「啪~！」神谷悠打了一個響指。

　　「啊。」

　　身體恢復行動能力的露比·蘿絲迷茫的看著四周虛無的場景，恢復了思考能力時收起手中的鐮刀武器，大大伸了一個懶腰並朝著神谷悠笑嘻嘻問道：「悠，怎麼樣！我的表現很完美吧！」她只是一個遵行著神谷悠設定來反應的智能程序，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神谷悠操控著她的一切思維和行動。在沒有產生完全的邏輯思維以及繁衍出哲學思維的時候，她終究是意識空間的一個反應人偶罷了。

　　「是很不錯。」神谷悠走過去揉著她的黑色短髮微笑道。

　　露比·蘿絲拍走他的手不滿道：「再摸我就長不高了，算上這次，我是第三次贏了悠吧。」

　　神谷悠敲了敲她的腦袋好笑道：「這次我又沒參與進來，什麼叫贏了我啊。」

　　「賴皮！明明就是我勝利了！」露比·蘿絲頓時不情願的瞪著他氣鼓鼓道。

　　「是~是，你說是就是吧。」創造出一個擁有簡單邏輯思維的智能玩偶也是神谷悠在意識空間的一大進步，總有一天露比·蘿絲就算不具備真正的意識也會擁有不下於真正人類的邏輯思維能力。

第27章 編程

　　「早餐OK！這還是第一次做中式早餐，也不知道穹喜不喜歡。」神谷悠看著飯桌擺著的一堆早餐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語道，說是中式早餐其實就是他親手包出來的餃子搭配一些小籠包罷了，豆漿因為搗鼓起來太麻煩乾脆就用純牛奶代替。日本廚房的廚具大多非常齊全，連度量調料的專用工具都有，多虧這一點他才能完全複製菜譜上的菜式。

　　「中午的便當OK，儘管有她不喜歡吃的芹菜，問題應該不大。」他整理好兩份便當放在一邊，這是神谷悠穹和他中午的便當。日本高中學生的午休大多數都是在學校度過的，正常上課時間為早上八點左右到下午三四點，中午休息一到兩個小時，放學後學生還會根據社團活動選擇留下來或者直接回家。以神谷穹性子不用說自然屬於什麼都不做的回家部，她一向討厭麻煩的事情。

　　上個世界的神谷悠不止一次羨慕過日本高中生的這種生活，輕鬆自如還不用參加晚自習。然而真實情況就是日本學生的負擔不比中華學生差多少，專注於學習的學生一般上在放學後都會參加各種各樣的補習班，作業的繁重程度也遠超中華。順帶一提，這個世界神谷悠本人只完成了義務教育的初中學業，至於高中他連校門都沒有踏進去過。現在回想起來神谷悠對自己初中時的記憶也是倍感模糊，那段時間他除了努力學習外全是時間都放在了神谷穹的身上，至於他的成績雖然進不了全校前十卻可以得到全班前三，勉強算是進入勤奮學霸的行列。

　　「篤篤~！」他來到神谷穹的房門前曲指敲了敲：「穹，差不多到上學時間了。」

　　「嗯。」比蚊子飛舞聲音大不了那裏去的微弱回應聲從房門內傳出。

　　叫醒神谷穹後，神谷悠拿出手機看下時間再回到飯桌上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專注於MAYA3D建模軟件的編寫上，鍵盤上的雙手靈巧而迅速仿如穿花蝴蝶一樣讓人眼花繚亂。一列列對於常人就是天書般的數字代碼遵行著某種計算方式不斷被編寫出來，電腦的代碼窗口以驚人速度跳出又縮回，這場景簡直堪比電影中的駭客入侵。

　　他能這麼迅速的做到這些還需要感謝意識空間的聯網能力，他的意識本身就聯繫著上個世界的網路世界，因而產生的某種奇異感觸讓他對網路的訊息變化極為敏感。每當聯繫上個世界的網路時他都會對自己的大腦意識有著清楚的認知，如同大腦轉化成電腦硬件，系統運轉於他的腦海中時一併刻印到他的本能中。

　　「編程進度比想像中快一點，這樣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將MAYA3D建模軟件編寫出來。如果能擠出更多的時間，甚至只需要一個星期就行了，電車上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可利用空閒時間。」神谷悠的眼神快速掃視著代碼的變化，神色專注程度不比繪製原畫時差上多少。

　　「果然系統上還是有細微的不同啊，這一點最讓人頭疼的，只是想做個軟件沒想到卻要將整個WIN7系統都升級一遍。」

　　「現在一個3D建模軟件還好，若是想要將渲染用的專業軟件一併搗鼓出來，先不說需要多少時間，這部筆記本電腦配置根本就跟不上。」

　　——看來需要找個時間組裝一台高端台式電腦。

　　神谷悠暗暗叨唸一句，其實他也有過在這個世界開發出MAYA3D建模軟件然後申請專利售賣出去的想法，但想了想他又感覺做這種事情太過麻煩，也沒有興趣使然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內心還有這麼一點私心，如果這個世界其他人也有了MAYA3D建模軟件，那麼他在3D動畫技術上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身為穿越者，總有將上個世界技術牢牢掌握在手裏的欲望，拋售這些技術又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稍等，神谷悠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後才戀戀不捨的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啊啊~早，悠。」神谷穹穿著一身輕薄的白色洋裝睡衣，打著哈欠的同時朝著他打招呼道。銀色秀髮就算是剛剛睡醒也柔順的搭在肩膀下，她睡眼惺忪的迷糊樣子看上去比平時更為冷淡，就算是和神谷悠說話都有著與世隔絕的不真實感。

　　公寓的廚房設置在客廳旁，神谷穹動作散漫的穿過客廳來到廚房內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洗漱起來。

　　「早安，這次晚了十五分鍾，不快點的話早餐就要冷掉了。」

　　站在水缸前刷著牙的神谷穹低頭迷迷糊糊看著礙事的銀髮，想到什麼一樣抬起頭嘟囔道：「嗯~悠，幫我把髮帶拿來。」

　　神谷悠預料到般失笑的站起來說道：「黑色的？」

　　「應該放在櫃子上。」神谷穹輕聲道，她只會在家裏的時候將銀色秀髮放下，上學和外出時間一般都會紮起來好方便打理。

　　神谷悠遵循吩咐從神谷穹的房間拿到黑色的髮帶，在她刷牙的時候神谷悠倒是動作熟練而輕柔的幫她將銀色秀髮紮成雙馬尾的髮型。

　　「可以了。」

　　神谷穹回到客廳的飯桌上，注意到擺在神谷悠旁邊的筆記本電腦時秀目不解的目光停滯許久，遲緩好一會才朝著神谷悠問道：「今天，要將筆記本帶去上班嗎？」

　　「啊，這樣工作起來會方便許多。」神谷悠笑了笑沒有進行過多的解釋。

　　「是嗎。」神谷悠冷淡的回應一句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上午處於低血糖狀態的她不但在感情表現上會有所缺失，同時對任何事情不會起太大的興趣。這點倒是和動畫《冰菓》中男主角【折木奉太郎】的節能主義相似。

　　想了想，神谷悠內心又否定了這個結論。

　　——或許更像是《田中君總是如此慵懶》的男主，雖然沒有到那種程度就是了，自己就是當【太田君】的命。

第28章 本大爺

　　地鐵列車，神谷悠淡然坐在車廂內攤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到腿上，目光專注於屏幕之上飛速敲打著鍵盤，靈活手指行雲流水的動作讓周邊的乘客們不經懷疑他是不是拿著筆記本電腦隨便敲敲鍵盤裝個樣子。

　　沒過多久，他嚴肅的神色以及飛速瀏覽屏幕的眼神讓乘客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具有目的性的使用鍵盤和胡亂打字是非常容易區分的。不少上班族特別是碼農們都快要改用崇拜的目光了，有這操作鍵盤的速度還怕完成不了工作進度？

　　要說這地鐵車廂內顯眼的人物也不止神谷悠一個，在神谷悠的旁邊一名染著金色頭髮的青年正以誇張的坐姿倚在列車椅子上，仰起的頭部眼睛緊緊閉上熟睡著，時不時還可以聽到明顯的打鼾聲。

　　這麼不文雅的睡姿在日本列車上也屬於一道日常光景了，儘管不是人人都有這種厚臉皮。

　　在上來列車的時候神谷悠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名睡姿懶散的金髮青年，儘管如此他還是選擇坐在他旁邊，因為這名金髮青年就是他所熟悉的京尼動畫公司成員——隸屬於製作部的輕浮青年木村二郎。

　　「MAYA軟件的骨架部分差不多完成了，這樣即便建模功能沒有完全復刻也可以派上用場。嗯~算了，還是等整個軟件完整出爐的時候再一併創造《Red》篇吧，省的分心兩邊不討好。」

　　「支持MAYA的系統必要組件倒是完成了，這可花費了不小的功夫。為什麼這個世界的WIN系統比上個世界落後這麼多，上個世界的微軟這時段都將反世界的WIN10系統強制推送到家家戶戶了。」神谷悠從未感覺坐地鐵的半個小時會這麼快度過，為了能趕在人流高峰前特地提前一個小時上班，這樣早班地鐵的人流也會少上許多，可以擠出使用筆記本電腦的車廂空間。

　　「時間也差不多了。」

　　神谷悠看了眼筆記本電腦顯示的時間停下手中的編程工作，手指長時間的快速活動讓他感覺又酸又麻，休息了一會後火燒一樣的感覺迅速充斥他的手掌。做了一些鍛鍊手指靈巧度的動作後他撇了一眼旁邊睡得和死豬沒區別的木村二郎，內心有點欽佩他可以在公共場所這麼肆無忌憚的睡覺。

　　「本列車還有一分鍾將到達京都府宇治站，請想要下車的乘客做好相應準備。」

　　列車乘務員的甜美提示聲傳來，神谷悠歎了口氣，伸手推了推木村二郎的肩膀說道：「木村！木村！快醒醒，到站了。」他相信如果不是他在這列車上的話，木村這廝估計就是一覺睡到終點站的程度。

　　「哦~哦~！」木村二郎被這大幅度推攘動作驚醒，下意識的用手將嘴邊的口水抹掉並睡眼惺忪的打量著列車內周圍的場景。

　　神谷悠嘴角抽搐一下，他發誓這輩子絕對都不和這廝握手了！

　　「啊啊~是神谷啊，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木村二郎看到神谷悠時神色蠻不在乎的打著招呼，想了想又不確定的朝著他問道：「本大爺沒坐過站吧，既然神谷在這裏的話應該是沒有。」本大爺的自稱在日本並不算狂妄，因為會使用這種看起來很帥氣的自稱在別人眼裏就是徹徹底底的白癡。

　　神谷悠收起手裏的筆記本電腦回答道：「還有一分鍾就到達京都府宇治站，不過我記得木村應該不是乘坐這一列地鐵的，怎麼會在這裏睡著了。」

　　「啊啊，原本是這樣的，不過本大爺剛才去本鄉大叔那裏收原畫去了。真是累死本大爺了！一大清早的說什麼去收原畫，明明用特快快遞寄過來就好了非要本大爺親自去收，動畫製作業真的越來越不行了！」木村二郎滿臉哀怨的抱怨道。

　　原畫師也有不同性質的，除了神谷悠這種隸屬於公司的穩定原畫師外還有自由原畫師，他們會自由承接動畫工作室又或者動畫製動公司的原畫工作，除了不能享受到公司編制的福利外倒也和公司編制的原畫師們沒有什麼區別。

　　製作部的製作進行職位負責其中一項重要工作就是開著公司的專車去這些自由原畫師的家裏面接收原畫。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這個世界動畫製作業才越來越不行的吧！神谷悠差點就沒將這句吐槽給說出來。

　　兩人離開了地鐵站後一路朝著京尼動畫公司前進，外表和內在同樣輕浮的木村二郎還有著話癆屬性，吐完苦水就和神谷悠扯著天南地北，下到地鐵乞丐，上到國家政治大事他愣是說的一板一眼，有模有樣。

　　「說起來本大爺有聽說啊，你成為了原畫部監督的學生這件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討好那可怕的女人的，要是本大爺估計躲都躲不及。」木村二郎親熱摟住神谷悠的肩膀擠眉弄眼道。

　　神谷悠勉強笑道：「上原前輩是位出色的原畫師，而且也沒到要用可怕這種形容詞吧。」

　　「啊啊，神谷你不懂呢！真的一點都不懂呢！」木村二郎晃著手指一副看待鄉下人的自傲樣子，他偷偷瞄了一眼周圍後將神谷悠的腦袋一起拉下來小聲道：「你應該知道那女人的外號吧，說是撫子其實也是大家怕被她聽到而取的，讀作撫子寫作惡鬼，還是冷血無情的那種惡鬼！你才來公司一年可能不知道這麼多，現在本大爺看也不遠咯。」

　　神谷悠好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搭話，背後說別人是非可不是他的習慣，不過看到一向輕浮的木村二郎會有這種畏懼的表情倒也新鮮。

　　神谷悠把話題支開後繼續聊著天，不一會就到了京尼動畫公司的大樓。

　　「那就這樣吧，有空再一起出來聊。」神谷悠打了一聲招呼就朝著三樓前進，二樓就是製作部的辦公室了。

　　「哦~！」木村二郎答應一聲。

　　然而神谷悠繼續上樓的時候發現木村二郎還跟在他的身後，神谷悠轉過頭去奇怪問道：「木村，還有什麼事嗎。」

　　木村二郎撓了撓頭神色有些怯懦回答道：「沒什麼，不過本大爺還要去原畫部一趟。」

　　——原畫部的原畫不是由森下葵交給製作部的嗎？

　　神谷悠內心詫異，也沒深究下去一起來到了五樓的原畫部辦公室。

第29章 謝罪

　　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以及公文包放好，神谷悠照常要去上原繪月的辦公室提交原畫課題作業。原畫課題與他平時臨摹的修正原畫不同，臨摹只需要有精湛的畫技就可以完成，而課題則需要神谷悠本身去思考和構建原畫課題的一切組成因素。

　　一個是連修正錯誤都算不上的工序，另外一個則是要從零開始創造出一個作品，難度差別不啻天淵，也是原畫師和動畫師之間的本質區別。

　　「篤篤~！」一手拿著課題的原畫神谷悠曲指敲了敲原畫部獨立辦公室的木門，這次沒有得到簡單快捷的回應，反而是聽到了辦公室內森下葵疑問聲：「是誰？」

　　神谷悠有點遲疑的應聲道：「神谷。」

　　木門應聲打開，他走進去的時候看到了讓他驚訝的場景，也是森下葵如此慎重詢問的原因，上原繪月的辦公室內除了她們外還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製作部的主任藤原虎以及剛才和他一起上來的製作進行木村二郎，現在作為製作部主任的藤原虎雙膝跪倒在地板深深伏下身體，健碩的身體行著極為正式的日本武士謝罪跪拜禮，在他旁邊眼神飄忽的木村二郎則是普通的跪倒在地板上。

　　辦公桌面前，上原繪月柳眉微蹙端坐著，沉靜如水的臉色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凝重的氣氛讓辦公室的空氣都凝滯在一起，讓人產生難以呼吸般的錯覺。

　　「神谷君，你來的剛好，這件事也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森下葵扶下黑框眼鏡利索關上辦公室的木門，用恨鐵不成鋼的歎息語氣對著神谷悠說道。

　　神谷悠瞅了怪異兩人組一眼，神色微妙的點了點頭。

　　「拜託了！現在能救拯救我們的就只有原畫部！如果能答應我們的要求，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健壯身體深深伏跪著的藤原虎聲音無比誠摯的請求道。

　　「拜託了。」旁邊的木村二郎就像是複讀機一樣重複道，從他打著哈欠的懶散樣子來看完全沒有一點真心實意。

　　神谷悠識趣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上原繪月沉思許久，睜開秀目之時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道：「倉促之間我們原畫部也難以調整，而且都是因為你們太過勉強本鄉老師才導致現在的狀況吧。你們應該知道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不可能和以前一樣繼續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原畫創作中。」

　　「是，我們明白！對不起！」藤原虎頭都沒有抬起來誠懇道歉道。

　　「對不起！」木村二郎繼續擔當複讀機的責任。

　　森下葵看了一眼神谷悠向著他們詢問道：「具體狀況呢。」

　　「是，現在第12集的原畫cut數本鄉老師已經完成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cut數因為本鄉老師緊急住院的原因沒有來得及完成，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已經聯繫上了手頭所有可以聯繫的自由原畫師，但是他們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藤原虎聲音凝重的回答道。

　　「為什麼你們會將積壓的原稿一股腦交給本鄉老師。」森下葵語氣嚴厲的問道。

　　「有什麼辦法，能完成第12集原畫的就只有本鄉老師了，監督也是這麼說的。」木村二郎聳了聳肩到也不在乎的回答道。

　　「閉嘴！這是我們製作部的失職。」藤原虎撇過頭瞪了他一眼。

　　「自由原畫師們都拒絕了，是報酬問題？」森下葵無視木村二郎的解釋抱著雙手沉思道。

　　「不，因為第12集的原畫要求太過複雜，能給出的時間又太短！就算是資深的原畫師也不能確定是否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

　　森下葵看著跪倒的藤原虎和木村二郎，嘴角撇過冷笑：「所以你們才來找我們原畫部？淨是將麻煩事扔給我們處理，上次你們捅出的簍子已經讓神谷君過勞倒下，現在第二次來哀求我們，你們的臉皮放出去都可以用來做城牆了。」

　　神谷悠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還是沒有插話。

　　「這一點我們十分抱歉，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突發情況！」藤原虎保持著伏跪的姿勢嚴肅道。

　　「十分抱歉。」木村二郎繼續跟讀道，卻沒想到旁邊藤原虎猛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將他的腦袋一起按到地板上。

　　「啊···老大！」

　　藤原虎稍微轉過頭去用噴火的眼神看著他咬牙切齒小聲道：「還不是你的錯，現在乖乖跟著我謝罪。」

　　「是···是！」木村二郎乖乖伏跪在地面上不再說話。

　　森下葵無奈扶額：「真是服了你們，繪月，那現在怎麼辦。」

　　「未完成的原畫數量還剩下多少。」上原繪月冷靜詢問道。

　　「大概40cut左右。」

　　「差不多半個月的工作量，時間呢。」

　　「是，請盡量在一個星期之內完成。」藤原虎非常沒有底氣的回答道。

　　上原繪月雙手捧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淡道：「請容我拒絕，這樣的數量平攤到全部原畫部成員身上都是不小的負擔，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完成額外的原畫工作量。」

　　「拜託了！這關乎第12集是否延期播放，如果第12集延期的話《飯團超人先生》的人氣就會落下許多，那我們以後根本就沒有顏面繼續待在公司內。」

　　上原繪月櫻唇泛起一點冷意：「連續犯下這種重大錯誤的你們本來就沒有資格繼續留在製作部，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但這已經不僅僅關乎我們的事情，這一點請您無論如何都慎重考慮。如果原畫部願意幫助我們，那麼我和木村願意將這個月的工資作為完成原畫的額外獎金。」

　　「誒···還要扣工資嗎！？」一旁的木村二郎一臉不情願的抬起頭來，很快又被藤原虎用手強制按到在地板上嚴厲訓斥道：「木村！你給我閉嘴！」

　　上原繪月搖了搖頭輕歎道：「中午的休息時間你們再上來一趟，這件事我會詢問原畫部成員們的意見。但是請藤原君記住，這樣的事情我不會第三次幫你，而且原畫部成員們願意接手就好，不願意的話就請你們收回這些分鏡原稿。」

　　「是，無比感謝！」藤原虎終於願意抬起頭來，方正的臉龐上滿是汗水，連剛才的地板都可以看到明顯的水跡，可預料他承受的壓力。

　　他拉著木村二郎退出的辦公室，臨走前再朝著上原繪月深深鞠了一躬：「麻煩您了。」

第30章 解決方案

　　職場如戰場，這句話對於日本上班族來說就是他們職業生涯的真實寫照。在日本的傳統文化中，尊重強者的鐵則從未改變，即便是進入到現代文明，大多數日本人處的環境或多或少存在著弱肉強食的狀況。其中職場便最為殘酷和明顯，也許是尊重強者的武士精神一直延續至今，現在日本的職場社會中即便沒有明文標榜階級的存在，實際上隱性的階級差別到處都是。

　　此外，日本文化中還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即便是自殺也盡量不要給周邊的人添麻煩。這種想法說好聽點就是負責任，實際上在日本待過這麼一段時間的人都會發現這種想法是多麼可笑，正因為這樣日本文化給人感覺彬彬有禮外還多了虛偽假笑的成分。

　　因為在日本，不給別人添麻煩的這種想法大多數並不是施加給自己的，而是套用在別人身上，鞭策別人所用。需要比喻的話日本傳統文化就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矮人卻披著巨人的外皮。

　　這獨特的傳統文化因素導致日本的職場有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潛規則，而藤原虎所負責製作部引出的麻煩牽連到整個動畫製作公司，所以他才會不惜下跪也要彌補整個過錯，就算這個過錯不是他而是他的屬下木村二郎引起的。一旦他無法填補這個過錯的話，那麼不說公司內部的反應，他本身都不會繼續待在京尼動畫公司，這一點從他身上所堅持的武士精神就可以看出一二。

　　······

　　森下葵拿起桌面上藤原虎遺留的一疊分鏡原稿，稍微清算數量後看向上原繪月無奈詢問道：「怎麼辦？工期要求這麼緊張的情況下要怎麼分配這些分鏡原稿。」

　　神谷悠來到辦公桌前將自己的原畫課題放到桌面上，注意到上原繪月和森下葵有意無意的目光後聳了聳肩說道：「我最近恰好想更換一台電腦，如果老師信任我這位第二原畫師的實力，那麼分擔一部分應該不是問題。」他的確想要買一台更高配置的台式電腦好可以更為順暢的運行MAYA3D建模軟件，同時他手裏這本的退役筆記本則可以讓給神谷穹。

　　「修正原畫那方面的工作量怎麼樣？」上原繪月雖然也有將這些分鏡原稿交給神谷悠的念頭，此前她還是需要慎重的了解下情況。

　　一旁的森下葵輕笑一聲代替神谷悠回答道：「修正原畫的工作量神谷君大概會在每天午休後完成，這麼看來神谷君大概算是原畫部最為悠閒的成員。」

　　「倒也不賴。」

　　上原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讚賞的說道，她沒有急著下結論沉吟許久：「葵，你將這些分鏡原稿下發給原畫部成員，能分發出去多少就多少。中午之前將回來這裏報告，那時候也麻煩神谷君來這裏一趟。」

　　「是。」

　　「好的。」

　　中午前，這次神谷悠用比之前還要迅速的速度將手頭的修正原畫全部完成。原畫部辦公室內因為森下葵分發分鏡原稿的原因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原畫師的工資本來就不多，這導致原畫師們的生活拮據不堪，如果能撈一筆外快對於急需錢的原畫師們來說並不差。

　　臨近午休的時候，神谷悠和森下葵一起回到了上原繪月的辦公室內。

　　「分發出去的分鏡原稿cut數比想像中還要少一點，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森下葵報告時神色並不好看，本來她認為至少可以將三分之二的分鏡原稿量分發出去。

　　「真巧，我想買一台台式電腦的同時還想要買一台筆記本電腦送給自己的妹妹。」神谷悠玩笑般說道。

　　森下葵生氣的轉頭瞪了神谷悠一眼淡道：「這三分之二的量相當於一名熟練原畫師近十天的工作量，現在只給一個星期的工期神谷君還是這麼有信心嗎！」

　　神谷悠慎重點頭道：「不能完全保證，但會盡力而為。」

　　森下葵扶了下眼鏡，一向嚴肅的臉上淺露戲謔道：「真不恰巧，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完全的保證而不是盡力而為。」

　　上原繪月看著森下葵淡聲問道：「葵，你能幫我嗎？」

　　森下葵輕搖螓首冷靜道：「我並不打算違反自己的原則。」她所說的原則大概就是不加班主義，如果她接受其中一部分的分鏡原稿那麼這星期勢必都要加班到深夜。

　　神谷悠尷尬的撓了撓腦袋問道：「老師也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上原繪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現在的神谷君雖然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但距離原畫師還缺少一些必要的創作經驗，或許沒有經過專業培訓的神谷君可以用自身能力彌補這一點，但繪製原畫的速度必然會大幅度下降。」

　　創作原畫和臨摹原畫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工作，上原繪月對神谷悠水平的非常了解，從他提交的原畫課題就知道神谷悠已經算是一名青澀的原畫師了。但瀏覽過藤原虎留下的分鏡cut數，上原繪月認為這不是神谷悠一個人可以獨立完成的數量，特別是《飯團超人先生》第十二集是一個小高潮劇情，對原畫師經驗要求極高。

　　上原繪月不懷疑神谷悠有完成這份原稿的實力，但不能確定他是否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完成。但她不知道，她所說的這些東西恰巧可以被神谷悠意識空間的能力完美彌補，在意識空間內神谷悠有充分的時間為自己創作原畫做準備。

　　森下葵不想看到上原繪月和神谷悠這份糾結的樣子，內心無言歎息並跟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樣吧，這段時間內神谷君能繪製多少就多少，如果真的趕不上了，那麼在最後的兩天時間我會留下來一起完成原畫，如果只是加兩天班的話我還可以接受。」

　　「可以。」神谷悠意外瞄了眼森下葵認同道，想不到她還會為自己說話。

　　「暫時也只能這樣決定了。」上原繪月從抽屜裏拿出兩根棒棒糖，玉手挽起長袖將棒棒糖交給神谷悠和森下葵一邊柔笑著吩咐道：「那麼麻煩神谷君了。」

　　「葵，神谷君就拜託你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森下葵接過棒棒糖搖著頭離開了辦公室，轉頭看到神谷悠還待在辦公室原地時皺眉問道：「神谷君，你還在磨蹭什麼？」

　　「？」

　　「午休時間的原畫師速成班課程，只限於今天的午休時間。」森下葵扶額強調道。

　　神谷悠恍然跟了上去，明白剛才上原繪月所說話的意思。

第31章 午休時間

　　「神谷君已經擁有《飯團超人先生》原畫方面相當的經驗，我並不懷疑神谷君是否有能力擔任第十二集動畫的原畫師。但是，原畫師和第二原畫師所負責的相關事務各不相同，由於神谷君的特殊情況，這一次的午休特訓內容不是關於繪製原畫。」

　　「問題出在神谷君對分鏡原稿的判斷是否準確。」

　　午休時間，森下葵將神谷悠帶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面前，與其他原畫師不同在她的原畫桌上多了這麼一台老式電腦和堆放整齊的未知文件夾，桌面總體風格比其他原畫師整潔許多。

　　神谷悠坐到她的原畫桌上，她則抱著餘下的分鏡原稿站在旁邊好給出指導意見。

　　森下葵做事一向嚴肅認真並且準確找到要點，她耐心對神谷悠解釋著他作為《飯團超人先生》原畫師所欠缺的東西，從他的修正原畫水平森下葵足以判斷神谷悠的確有成為這部動畫原畫師的能力，關鍵是他能不能充分利用這份能力，找到分鏡與原畫的契合點。

　　分鏡原稿一般都是由監督負責繪製，是作為給原畫師繪製關鍵原畫的基礎模板，也是整部動畫的劇本，通常由簡單的線條畫以及類似於劇本的標示所構成。這一點可以參照《一拳超人》漫畫版中的原作版，並且只會在各方面只會更加簡陋。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要畫出一個蘋果，分鏡原稿就是隨手畫出的一個圓，分鏡原稿旁邊的標示會說明這個蘋果有多圓，是否青澀，味道的偏向等等。原畫師的責任就是將這個圓結合標示繪製成更為複雜具體的蘋果。

　　不同的監督繪製分鏡原稿的畫風也有所不同，有的監督會繪製的非常潦草，也有的願意繪製出不下於原畫級別的詳細分鏡。

　　神谷悠有繪製原畫的能力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分鏡原稿的元素，本來成為原畫師之前的人都是需要經歷一段時間特訓來和原畫監督分鏡原稿進行磨合期。

　　此外，如果是一些有名氣的監督又或者太過忙碌的話則會將繪製分鏡的任務交給名義上的「副監督」又或者是原畫監督，他只需要完成最終審核即可。例如神谷悠所在上個世界中有名的動畫監督新房昭之就喜歡掛一個總監督的名頭，然後將大部分工作交給眾多副監督來完成。

　　「這些就是監督發放下來的分鏡原稿，神谷君可以自行觀看，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再問。如果確定沒有疑問的話那就立即動筆，在你繪製原畫的時候我會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你。」森下葵從抱著的文件夾中取出一份分鏡原稿放到桌面上供神谷悠看瀏覽。

　　——這就是簡易圖文版劇本嗎，真的比《一拳超人》原作版更誇張啊！

　　神谷悠臉色怪異的翻開分鏡原稿，上面雜亂的線條和小學生的隨後塗鴉一模一樣，要不是他已經非常熟悉《飯團超人先生》的原畫製作他還真認不出上面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監督的分鏡風格還真是···獨特啊。」神谷悠苦笑說道。

　　神谷悠的話讓森下葵想起好笑的事情，她挽起耳邊黑色的秀髮時可見她嘴角浮現輕笑道：「不管怎麼說都是被人囚禁起來繪製的分鏡，情有可原。」

　　——京尼動畫公司的監督，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神谷悠內心啞然，翻閱了一下分鏡後選擇了其中一個複雜並且能表達出更多訊息的分鏡對著森下葵說道：「森下前輩，分鏡方面我沒有什麼特別問題。我想繪製第276cut的第四個分鏡，如果有什麼地方出錯了請森下前輩指出來。」

　　注意到神谷悠選擇的複雜分鏡原稿，森下葵目露欣賞之色點頭道：「可以，那現在開始吧，午休後我就沒有時間繼續陪神谷君練習了。」

　　神谷悠剛剛拿起桌面的原畫筆頓時有點尷尬的轉頭說道：「森下前輩，可以幫我將我的原畫筆帶過來嗎？」不同的原畫師習慣用不用的原畫筆，倉促之間修改會讓原畫師習慣不過來從而繪製原畫的手感變得奇差無比。有著原畫師身份的森下葵當然知道這一點，沒有抱怨什麼就來到他的原畫桌幫他取回原畫筆。

　　——開始吧。

　　神谷悠內心一定，沒有經過意識空間的預演，這時候繪製原畫只能依靠他自身對原畫的經驗以及掌握，這極大限制住了神谷悠的表現，外加上一直有森下葵在旁邊照看著導致他無法進入到專心的狀態。就算狀態如此之差，他依然沒有一點怨言，要說為什麼的話這就是一般原畫師最常遇到的狀態，如果他連這點都無法克服，那麼他就只是一個完全依賴意識空間作用的動畫師而已。

　　繪製的過程艱澀困難，神谷悠好幾次都需要停頓下來思考下一步原畫的構建問題，在他旁邊的森下葵則俯下嬌軀，玉指指明了他原畫的細微錯誤，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點點幽香讓神谷悠的注意力更加分散了。

　　「這裏主人公被擊飛時的線條過於複雜，會加重動畫部的負擔，盡量在表達出被巨大力量擊飛的效果同時簡略線條。」

　　「這座背景建築樣式不符，《飯團超人先生》背景是設立在八十年代，建築的風格應該更加古舊一點，那時候也是中華熱的時間，可以適當添加一些中華元素來增加時代感。」

　　「這裏人物的表情與分鏡要求有所出入，飽含悲憤而不是單純的憤怒和悲傷，眼神下撇一下，加一點淚光。監督對這方面人物刻畫尤為看重，後續的原畫中也請神谷君在人物刻畫方面謹慎一點。」

　　······

　　森下葵的指導非常清楚直接，總能將神谷悠偏離分鏡的錯誤拉回來，並且將分鏡的內容重點逐個解釋給他聽。從時代背景的要點到人物情緒變化時所用的動作以及表情要素，又或者是分鏡中物理性變化的描繪方式等等。

　　她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就讓神谷悠大致了解了分鏡於原畫之間的差別。森下葵內心也驚訝神谷悠思路敏捷之快，凡是她所提出的要點神谷悠從不會犯下第二次錯誤，並且還會結合起來運用到其他方面做到舉一反三的效果。

　　這些都要得益於神谷悠本人對《飯團超人先生》這部動畫的原畫了解程度。

第32章 印象

　　「嘟嘟嘟嘟~！」

　　手機的震動提示聲響起，神谷悠掐掉手機震動後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意猶未盡的注視原畫紙上的半成品。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張原畫比他一直臨摹的原畫質量好上不少，起碼那些修正原畫所犯下的錯誤他早已經吸取教訓不再重蹈覆轍。直到現在下班為止，一整個下午的忙碌時間他才完成了差不多一cut的原畫量，這樣的速度比一般原畫師還要慢上不少。

　　「晚上必須在意識空間預演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適應繪製原畫而不是臨摹原畫。」神谷悠眯著眼睛自信一笑，繪製原畫所帶來的成就感讓他無比滿足，不同於臨摹原畫的枯燥感，看著一幅幅原畫隨心所欲的在筆下被勾勒出來時就會產生成就感。每一筆都是他所想要描繪的，每一個人物表情都在他筆下嬉笑怒罵，每一個背景的框架都是他精心設計，當這一切構建成完整的原畫時帶來的感覺讓神谷悠回想起自己學生年代的作業問題，臨摹原畫就像是抄襲別人的作業雖然可以完成任務，但過程卻枯燥無比。

　　創造原畫則是自己思考解決作業，每解開一道困難的問題內心都會產生成就感，直到所有作業完成時的那種溢滿心腔的滿足感已然無法用文字去描繪。

　　——打麻將真開心啊！（繪製原畫真TM開心啊！）

　　神谷悠內心愉快想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整理好桌面上的原畫後他來到了不遠處森下葵的原畫桌前打了聲招呼：「森下前輩，這些是下午的成果，希望您可以審查一下。」

　　繪製原畫時的森下葵看起來非常專心，凝神的眼睛彷彿摒棄了外界的一切幹擾讓人產生不忍打擾的心思。她聽到神谷悠的招呼也未停下畫筆，許久後當她手中原畫完成之時才稍稍呼出一口氣，精緻嚴肅的臉頰上隱見香汗滑落，她取下自己的眼鏡轉過頭去看著神谷悠點頭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說著，她脫下雙手的防汗袖套接過神谷悠遞來的原畫一頁一頁翻閱起來，確認神谷悠提交的原畫沒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才用稍帶著遺憾的語氣說道：「原畫除了幾個可圈可點的問題外都達到了合格線，可以的話明天請神谷君再來這裏一趟，我會將那些需要進一步修改的地方標示出來，這些地方雖然說不上錯誤也不影響原畫質量，但可以做出最佳修改方案的話也不是壞事。」一身窈窕女式西裝，齊頸的短髮不僅沒有減少她身上的女人味反而有著成熟的冷豔嚴肅感，外加上她平時帶著黑框眼鏡的知性氣質。這個女人比上原繪月更加具有女上司的感覺，不同於神谷穹以及上原繪月那種初見就會讓人驚豔的美，與森下葵相處的越多就越會被她身上的特質所吸引。

　　神谷悠光明正大的用欣賞目光俯視她微笑道：「還好，那我現在就不打擾森下前輩的工作了。」神谷悠自己是原畫部最早下班的成員了，其次就是森下葵大概會在七點到八點左右準時下班。

　　其實他內心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創作的原畫作業怎麼也算是達到了合格線，這都得感謝這段時間上原繪月給他佈置的原畫課題以及指點意見極大鍛鍊了他構建原畫的能力。

　　森下葵整理好他提交上來的原畫放到一邊，柳眉一凝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沉吟了一會還是沒有說出來。

　　「神谷君到了下班的時間嗎，那麼請路上小心。」她匆忙用這一句話掩蓋了剛才所想要說話的樣子。其實她所遺憾的地方並不是神谷悠提交上來的原畫質量，這些原畫質量可圈可點的地方都不是錯誤，而是不符合《飯團超人先生》這部動畫的製作因素，其中一些對於動畫本身有利卻因為各方面原因限制需要小小整改一下。神谷悠提交上來的原畫質量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比擬她親手繪製出來的部分。

　　森下葵遺憾的是神谷悠提交上來原畫的數量，如果他繼續保持這種速度創作的話，那麼一個星期時間能不能完成分鏡原稿三分之一的數量都是未知數。她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是考慮到神谷悠也不過是一名被她強拉出來解決問題的新人原畫師，能做到這種程度都實屬不易，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勉強神谷悠加快創作速度？

　　這時候森下葵才恍然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神谷悠給她留下了一種奇特的印象，就像是她看待上原繪月一樣，潛意識認為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這兩人解決不了的，由此她本身對神谷悠有著莫名的信任。

　　——這是上次打賭吃虧留下的後遺症嗎？這麼單方面的「信賴」別人，自己也是相當狡猾啊。

　　表面嚴肅的森下葵內心失笑無言，明白這種印象大概是這段時間她見證神谷悠不斷創造奇跡而留下來的，如果一名第二原畫可以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取得熟練原畫師才有的成就，那麼還有什麼事情是這個人完成的不了的？

　　神谷悠感覺到森下葵神色的細微變化，內心隱約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也沒提出來微微鞠了一躬：「辛苦您了，森下前輩。」在日本，這方面的禮儀還是盡量做好。

　　······

　　地鐵列車上，神谷悠打開筆記本電腦坐到一邊，他並不急著編寫MAYA3D建模軟件的代碼而是在日本網購網站上選取一些電腦硬件以及新出的高端筆記本。

　　「自己可以感覺到在繪製原畫的時候還有極大提升的空間，森下前輩所提及的原畫要點自己都差不多掌握了，外加上臨摹修正原畫學習到的經驗。如果在意識空間進行繪製原畫的預演練習，繪製速度至少可以提高三倍，可能是四倍也說不定。」

　　「那麼完成分鏡原稿所帶來的額外獎金收入幾乎相當於自己一整個月的工資，加上以前存下來的微薄積蓄，買一台高端台式電腦的同時還可以繼續買一台筆記本電腦。」

　　「很好！」神谷悠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滿意的微笑著，感覺自己面前已經展開了一條坦蕩亮堂的大道。

第33章 音樂與笑容

　　神谷悠從未感覺到時間是如此不夠用，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他眼中眨眼而過，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應該睡覺了。在家裏神谷悠忙碌於煮飯做菜洗衣服等日常家務，偶爾閒暇下來時與神谷穹的單獨相處又會感覺時間悄然流逝，神谷穹就如同一隻高冷而黏人的小貓，摸不清楚脾氣又有著讓人沉迷其中的奇異魅力，就算兩人只是在同一間房子裏面發呆都會讓神谷悠精神安逸下來。此外更別提MAYA3D建模軟件以及《Red》篇讓他根本騰不出更多的空閒時間。

　　以往感覺枯燥的地鐵列車時間被他用於編輯軟件代碼所用，到達公司後也根本是處於停不下手的狀態。他感覺時間不夠用並不是因為忙碌不過來，而是在忙碌中不斷充實自己的滿足感所引起的錯覺。

　　《飯團超人先生》的原畫創作讓他積累了足夠的原畫師經驗，每每想到能帶來額外的獎金更換台式電腦這件事就讓神谷悠更加來勁了。

　　MAYA3D建模軟件的編輯以及《Red》篇更為詳細的設定都在穩步提升中，他的內心因此雀躍不已，產生就如同創作原畫一樣的滿足感。很快的屬於他的《RWBY》就會正式呈現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眼中，他相信這部3D短片動畫一定可以在這個世界的ACG世界中掀起一陣不小的波瀾。

　　特別是《Red》篇在畫面上幾乎達到了神谷悠自身都無法挑剔的程度，細緻程度遠遠不是這個世界的一般3D動畫可以比擬的。現在這部短片動畫就剩下最後的一個準備工作，那就是音樂。

　　神谷悠並不打算更改宣傳片所用的淒美音樂，但是他所重新設置的劇情中巨狼希夫出現必然需要更為激烈也更加符合動畫主題的音樂來烘托氣氛。在神谷悠看來影響動畫的三要素無非就是畫面、劇情以及音樂，一首合適的BGM能將動畫的感染力以及劇情推向頂點。像是《EVA》的殘酷的天使綱領，《未聞花名》中的ED——secretbase~君がくれたもの，又或者是key社作品《Angelbeats》的一番の寶物等等。

　　所以他這段時間在意識空間內又惡補了關於音樂的知識，在意識空間中他擁有極強的創作欲望，創造出合適的動畫背景音樂比他想像中要簡單許多。

　　對於現在的神谷悠來說，畫面與劇情都不成問題，麻煩之處就在於音樂。畫面與劇情他都可以一個人搗鼓出來，只有音樂他是無法一個人使其具現於這個世界中，為此他需要委託一些專業音樂工作室錄製歌曲，所需費用對於現在的神谷悠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

　　「森下前輩，這是今天的分鏡原畫，麻煩您繼續審核。」傍晚下班後，神谷悠照常來到森下葵的辦公桌前提交自己今天的原畫成果，提交原畫時他眼裏不免有些笑意，期待著平時嚴肅模樣的森下葵看到他所提交的原畫數量到底會發生什麼變化。

　　這一天只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完成了3cut多一點的原畫數量，這是他昨天完成數量的三倍，也是足以將剩餘原畫在一個星期內全部解決的數字。神谷悠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完成了一般原畫師兩天的工作量。

　　正如他料想中的一樣，本來專注於自己原畫創作中的森下葵撇了神谷悠一眼，看到他手中厚厚的一疊原畫時頓時連自己原畫都沒繪製完成就驚訝的停下了手中動作，森下葵纖長的柳眉一揚，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可置信疑問道：「神谷君今天完成的原畫量怎麼有這麼多，回到家中也繼續繪製嗎？不，就算這樣數量也不可能···」

　　神谷悠嘴角揚起微笑，森下葵這訝然態度就是對他能力最好的肯定：「嗯~我和森下前輩一樣都是不加班主義者。都是多虧昨天森下前輩的悉心指導讓我熟悉了創作原畫的過程，所以今天繪製原畫的速度有所提升。」

　　森下葵脫下原畫師專用袖套，雙手接過他遞來的原畫搖頭道：「這可不是速度有所提升可以解釋的數量，神谷君身上還有第二原畫的工作吧。」她細細翻閱起來，這些原畫對比起昨天又有不小的進步，特別是今天早上她將神谷悠的原畫需要修正處告知他後，下午提交上來的原畫上沒有重複犯下一樣的錯誤。

　　——這學習能力···讓人沮喪啊。

　　森下葵一臉怪異的看著神谷悠接著歎息道：「果然是物理類聚，在讓人驚訝的方面神谷君可一點都不落後於繪月。」

　　「也罷，這樣省下了我許多麻煩。」她將原畫收拾好放到一邊，想了想又從抽屜中將一根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拿出來遞給神谷悠，嚴肅冷豔的秀臉惡趣味一笑道：「這是繪月給我的，不過我不怎麼吃這些東西，神谷君喜歡這個味道吧，就當是這個星期麻煩神谷君的歉禮。」

　　「比起上次的濃縮黑咖啡，我的確更加喜歡棒棒糖多一點。」神谷悠不介意的笑著接過棒棒糖，他不是很喜歡棒棒糖，但草莓牛奶味道的確是他最喜歡的棒棒糖味道，也不知道森下葵是怎麼樣得知這一點。

　　聞言，森下葵嬌軀順著辦公椅轉身，西裝裙下修長朦朧的黑絲玉腿交叉翹起並柔荑放在原畫桌上微微撐著雪白的下巴，她嚴肅的臉頰勾起一抹精緻妖媚的笑容在夕陽的火紅色餘暉下顯得朦朧不已：「我倒是想請神谷君吃一頓飯，不恰巧的是這段時間都不可能找得出時間，除非神谷君願意在公司等到晚上八點。」

　　這一抹笑容讓神谷悠稍微失神，內心浮現無法言喻的驚豔感，一切都恍乎如常卻有著致命的美麗，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名氣質外表都嚴肅冷豔的女性在這一刻會顯得如此···嫵媚。

　　「那我就只有等十一月份的那一餐了，那時候就不客氣的吃上兩人份。」神谷悠晃了晃棒棒糖笑道，上原繪月已經告知他打賭以及十一月份去居酒屋吃飯的事情。

　　「現在連十月都沒到，神谷君就想著十一月份的事情嗎。我明白了，到那時候神谷君的份會由我和繪月一起承擔。」森下葵用無奈的語氣回答道，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森下葵在對待神谷悠的時候明顯沒有了以前的嚴肅以及隔閡感。

第34章 過去與未來

　　時下，神谷悠在意識空間的主要發展方向轉為編輯音樂以及對分鏡原稿的預演練習，在原畫方面的經驗他不在僅限於從《飯團超人先生》這部子供向動畫獲得，結合上個世界所能查到的所有原畫師創作技巧進一步思考在繪製其他動畫原畫時需要注意的地方，上個世界的動畫名作就成為了他很好的參考。

　　現實世界中他的主要工作還是完成修正原畫與分鏡原畫，而下班了則編寫MAYA程序以及將意識空間的樂譜記錄下來。

　　初涉真正的原畫師行業，神谷悠如猛龍歸海，繪製原畫的速度比所有人現象中都要快，幾天的時間就掌握了繪製原畫的要點進而使其繪製速度進一步提升。

　　當森下葵讓一名原畫師找神谷悠來解決《飯團超人先生》原畫繪製的問題時，整個原畫部辦公室都知道了他接手剩餘三分之二分鏡原稿量的消息，並且作為第二原畫的他所繪製出來的原畫比所有原畫師都要熟練，《飯團超人先生》這部動畫的畫風固然限制住神谷悠的實力發展，但也是真正考驗一名原畫師的基礎實力。不說上原繪月以及森下葵這兩位隱約知道神谷悠實力變化的原畫師，整個原畫部都為神谷悠的表現而驚訝。尤其是那樣同樣接手了分鏡原稿的原畫師們，第十二集分鏡的困難程度時常讓他們卡頓構思許久。

　　事態發展直接導致這一個星期內神谷悠幾乎成為了原畫部大熊貓級別的稀有存在，先不說那些好奇的原畫師們，接手了分鏡原稿的原畫師在遇到瓶頸時就會向神谷悠徵求意見，似乎誰都忘記了他只是一名第二原畫師的身份。

　　神谷悠接手分鏡原稿的第六天順利完成了自己負責的原畫分鏡，在他的直接或者間接幫助下整個原畫部也相繼完成額外的分鏡原稿。

　　······

　　原畫部，獨立辦公室內。

　　「以上，是藤原先生所委託的全部分鏡原稿成品，共46cut。」審核完所有分鏡原畫的森下葵準備將手裏厚厚的一大疊原畫文件提交給上原繪月，完成了本來難以完成的任務讓她嘴角淺揚微笑。

　　上原繪月柔荑正在用茶帚研磨茶粉，沏好一杯熱騰騰的日式清茶放到森下葵的面前柔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葵。」一身風雅白色和服的她看上去無論何時何地姿態都那麼從容優雅。

　　森下葵將分鏡原畫放到辦公桌面並坐到椅子上，目光恍惚帶有苦澀的說道：「這句話更應該對神谷君說才對，這些原畫中的三分之二數量都是他獨自完成的。」

　　「我知道，他的謝禮我也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是他本身拜託給我的東西。這個星期葵你也在努力，發揮的作用可一點都不比神谷君少。」上原繪月溫聲笑道，這段時間神谷悠和森下葵都在忙碌著，她自身也在為準備神谷悠的禮物在工作外忙活了好一陣子。

　　森下葵好奇所謂的謝禮是什麼，她考慮了一會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飯團超人先生》完結後要將神谷君提升為正式原畫師嗎？但他的能力就算擔任原畫師也是略為浪費。」她想要知道，如今神谷悠在上原繪月看來到底走了多遠。

　　上原繪月搖了搖頭：「現在沒有合適的人員可以充當第二原畫，所以這方面大概會一直由神谷君來負責。動畫結束後我打算讓他成為你的助手，職位和你一樣是原畫副監督，有著這次事件的影響社長他們也應該不會反對。」

　　原畫副監督！？

　　森下葵如今二十九歲，她花了足足八年的時間奮鬥才爬到這個位置上，但神谷悠只是一名剛剛加入京尼動畫公司不到兩年的新手就坐到了這個位置，森下葵內心有著微妙的感觸但是卻沒有什麼反對和意外的想法，她承認現在的神谷悠有坐到這個位置的資格。

　　上原繪月接著淡聲說道：「神谷君在原畫方面有超越我的潛力，所以這個位置對現在的神谷君應該最為合適。他並不會滿足於擔任一名原畫師，作為原畫師副監督他所能接觸到的東西會更多。」她的秋水明眸在談及神谷悠的時候蕩起了莫名的漣漪，似找到好玩玩具般那般期待和興奮。

　　原畫副監督所需要負責的事情比原畫監督還要雜亂，更像是扮演著原畫部與動畫公司其他部門潤滑齒輪一樣的角色，凡是有關於原畫方面的問題，各部門都會之間聯繫原畫副監督直接處理。

　　「說這些讓我都覺得遙不可及的東西，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繪月你和神谷君這類人，我現在擔當這個職位就已經感到非常無力了，神谷君來幫忙的話對我倒是不小的減負。」森下葵認命的搖頭苦笑道。

　　上原繪月伸出玉手取下森下葵的眼鏡皺眉道：「葵，說這些喪氣話可一點都不像你。你知道神谷君就是神谷君，你就是你。」

　　感覺到視野變得模糊的森下葵垂下目光勉強笑道：「我明白，但是在神谷君的身上我看到太多的可能，包括我都忘記了剛進入這一行業的夢想。」

　　「你已經足夠努力了。」

　　「所以才讓人感到沮喪。請放心，我已經足夠成熟，繪月說的東西我都明白，因為我只剩下繪月可以傾述心聲，現在請讓我小小撒嬌一下。」森下葵收拾好頹態，露出端莊而陽光的笑容說道。

　　上原繪月想起她剛來到京尼動畫公司的樣子，那時候森下葵還是一名朝氣蓬勃的女動畫師，犯錯時慌張的樣子比受驚的兔子好不了哪裏去，也因為這個原因當時她對森下葵這名新人動畫師照顧有加，就像是現在對待神谷悠一樣。

　　「還記得我將這副眼鏡贈送給你時留下的字條嗎。」上原繪月將沒收的眼鏡折好。

　　「嗯。」

　　「我會一直為你加油。」森下葵緬懷道：「那張紙條我現在還保存在相冊裏面，因為是那時候繪月的支持才讓我堅持到現在。」

　　上原繪月想起好笑的場景，長袖掩嘴淺聲笑道：「結果第二天你就換了短髮來上班，那時候可嚇了我一大跳。」

　　「是~是，別鬧了！將眼鏡還給我，為什麼每次遇到有爭議的事情你就喜歡先沒收我的眼鏡啊。」

　　森下葵一陣臉紅，那時候她是受了電視劇的影響一時衝動想著割髮明志，因為受到那時候上原繪月的稱讚就繼續保留著短髮，或許以前和現在的她判若兩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葵沒有了眼鏡的話就不能正常工作，如果葵太固執的話，那麼這副眼鏡就一直由我保管。」上原繪月晃了晃手中的黑框眼鏡靜聲道。

　　「啊~！」

第35章 熱鬧組合

　　「咔擦~！」

　　原畫部獨立辦公室的木門被拉開，身材健碩的藤原虎抱著厚實的原畫文件退了出來，關門前他朝著辦公室門深深鞠了一躬，跟在他旁邊的木村二郎也是跟著鞠躬。神谷悠注意到兩人神色有著翻天覆地的差別，藤原虎的神色略為憔悴，可見眼睛周圍深深的黑眼圈，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睡好覺了。至於木村二郎一如既往說不上是淡然也說不上是緊張，好像是在應付無聊的事情。

　　——應該沒出什麼問題。

　　就在神谷悠轉身回去繼續自己的臨摹原畫工作時，藤原虎轉過身掃視原畫部的辦公室，目光停留在神谷悠的身上也徑直來到他的辦公桌前鞠了一躬感激道：「神谷，很抱歉這次事情又給你添麻煩了，若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歡迎來找我幫忙。」

　　從森下葵那裏藤原虎得知了解決這次分鏡原稿的具體情況，加上讓神谷悠過勞住院的那一次，神谷悠應該是對製作部這兩次失職貢獻最大的人之一。

　　感覺到健碩身體的壓迫感，神谷悠忙從原畫桌上站起來說道：「不，藤原先生已經付出足夠多了，所以能在這次事情幫上忙我也非常高興。」

　　藤原虎笑了笑，粗壯的右手不好意識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叫我藤原又或者直呼名字就可以了，不管怎麼說製作部的過錯要原畫部成員來彌補都是我的失職，其實好幾次我都認為這次真的趕不上了，《飯團超人先生》這動畫因為製作部的錯誤而延期播放我就只能引咎辭職。神谷你保住了我的職位，等這部動畫製作完成後可要好好請你吃一頓。」

　　跟在後面的木村二郎神色輕鬆的打招呼道：「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神谷你直接成為了一名原畫師啊，休息日去那間酒吧喝一杯怎麼樣，當然這次是我請。」

　　木村二郎的話讓藤原虎的神色從陽光釋然轉為陰沉恐怖，他伸出大手直接抓住木村二郎的腦袋強制轉過頭來面對面露出凶神惡煞的笑容：「神谷，很抱歉。木村剛才說的話你就當沒聽到吧，因為這一個月他都沒有休息日。」

　　「啊~！？老大，疼疼疼！沒有休息室是什···」木村二郎不解的瞪大眼睛。

　　「就這樣吧，我們就不打擾神谷君工作了，有需要的話就來製作部找我。」藤原虎揮了揮左手告別道，右手提小雞一樣將木村二郎帶出了原畫部辦公室。

　　「嗯，那時候就麻煩藤原先生了。」

　　——真是熱鬧的組合啊。

　　神谷悠失笑的搖了搖頭，反正不管製作部出現什麼樣的錯誤都很難直接牽連到他身上，所以他不會對木村二郎這人做出什麼具體評價，但如果要用常人目光來看待的話木村二郎當之無愧就是製作部的攪屎棍。

　　這樣的人還沒有被開除出京尼動畫公司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神谷君，虧你可以輕鬆的和那位【惡虎】相處啊，他這身材和樣子實在是是太具有壓迫感了，每次看到他我都不自覺想要退縮。」辦公桌的隔板上一位女性原畫師探頭出來心有餘悸的搭話道，經歷了這一次事件後神谷悠的名字總算是被原畫部的原畫師們記住。現在和他搭話的就是原畫部的老牌女性原畫師之一小島美月，總是穿著運動服裝打扮頗為土氣的樣子。

　　神谷悠笑了笑：「美月小姐，藤原先生可是個好人啊。」神谷悠默默發了一張好人卡。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就是不由自主···」女性原畫師小島美月不好意思道。

　　不遠處一位坐在辦公椅上的中年男性原畫師歎了口氣道：「聽說這次製作部的失職完全就是藤原身邊那個木村導致的，製作部還留著那樣的人幹什麼，淨會添麻煩。」這位中年男性原畫師留著長髮，滿臉稀疏鬍子讓他看上去頹廢而邋遢。他的名字叫大川和樹，在原畫部的資歷比上原繪月還老，但是十多年來還是原地踏步擔任著一般原畫師的職位。

　　大川和樹撇了神谷悠一眼，從口袋中掏出香煙給自己點上，吞雲吐霧後用麻木的語氣問道：「說起來神谷你的進步真不小啊，第一次看到你繪製的原畫可是嚇了我一大跳，現在這個社會你這種有出息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對~對，聽說你成為了上原監督的學生，她教了你什麼特殊的原畫師技巧嗎？」小島美月眼睛一亮，雙手放在隔板上探頭過來有些激動的好奇問道。

　　神谷悠考慮了一會回答道：「上原監督教了我不少原畫師技巧並將一本繪製原畫的指導書贈送給我，我能這麼快提升原畫水平有一半以上都是上原監督的功勞。」

　　「果然是有秘訣啊，原畫指導書！？什麼樣的？」小島美月的眼睛內充滿了期待追問道。

　　「名字是《原畫技巧大全》。」

　　聽到這個回答的小島美月一愣，腦海中尋找所有關於這個名字的書籍。不是找不到而是這名字太普通的，她的記憶中就有好幾本一樣名字的書籍，但也都是一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原畫教材而已。

　　「零五版的？」大川和樹放下手中的香煙，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嗯，的確是二零零五年出版的。」神谷悠回想起那本教材的封頁回答道。

　　「大川先生知道嗎？」小島美月視線轉到他身上。

　　「嘛，你也不用刨根問底。那本《原畫技巧大全》在早期原畫行業的確是入門聖典，但放到現在很多技巧都已經落後了，畫風上都會有著天差地別，比書店裏面的一般指導書好不了那裏去。」大川和樹揮手笑著解釋道。

　　「這樣啊···」小島美月悶悶不樂的低下頭。

　　很快的，原畫部辦公室內重歸平靜。

　　完成了自己修正原畫方面工作的神谷君卻在一張原畫紙上描繪著不同的音符，他閉上自己的眼睛努力回想起在意識空間所演奏的音樂，思考著每個音符與動畫背景的契合。現在他工作之餘又有了很多空閒時間，他想要利用這段時間給《Red》篇創造出另外一段適合的背景音樂。

第36章 音樂取捨

　　深夜，意識空間。

　　「《Red》篇的背景音樂共可以分成兩段三變式，露比·蘿絲面對陰影狼群的時候就採取原作的變奏音樂，其中她從森林漫步到荒廢的玫瑰花園時歌聲淒美哀厲為第一變奏，面對陰影狼群時轉變為節奏明快的打擊樂曲為第二變奏。」

　　「第三個變奏應該放在露比·蘿絲和巨狼希夫見面的時候，也是自己所需要重新構建的背景音樂。」

　　「應該什麼類型的背景音樂？更為激烈的打擊樂曲！無所畏懼的歌聲！澤野弘之類的盛大音樂！」

　　「設定上巨狼希夫和露比·蘿絲是從小認識的，露比·蘿絲是在斬殺自己的親人，那麼最為合適的歌聲不會是這些。」

　　「背景音樂定位更為明確的參照就是《黑暗之魂》這款遊戲的背景音樂，恢弘浩瀚而帶著不可抹滅的哀傷，古典樂的莊嚴感會讓整個動畫短片給人的感覺得到質的升華！」

　　「啪！」神谷悠打了一個響指，空白的虛無意識世界眨眼間構建出數以萬計的森林花園陵墓場景，每一片陵墓裏面都有著一名身披紅袍的哥德少女，也有著一匹猙獰嗜血的黑色巨狼與她遙遙相望。當神谷悠閉上眼睛的時候，這數以萬計的場景在同一個皎潔月亮下共同翩翩起舞，每一個場景中人物的動作都會有著細微的差別，每一個場景的背景音樂都各不相同。

　　在意識空間同時構建這麼複雜的場景對神谷悠的精神負擔極大，怕是支撐三分鍾就會讓他的精神透支到平時在意識空間待上十個小時的程度。他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將自己的意識沉入到意識世界共同感受上萬個廝殺場景的背景音樂所帶來不同感覺，現在他一點都不想浪費這寶貴的時間。

　　或是莊嚴的古典名曲、或者激烈的網路不知名伴奏、或是他利用上個世界音樂軟件所編輯出來的缺陷作品。音樂的盛宴在神谷悠的腦海中回想，憑借著意識空間超凡的意識能力他敏銳捕捉到每一個音符的變化，從無數變奏中找到他所認為最符合這個場景的音符。

　　「古典樂器的合奏！」

　　「或許可以搭配一些空靈女聲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之類的，上個世界很多遊戲和動畫作品都會採取類似的做法，由此增加畫面的哀傷以及肅穆感。」

　　「伴奏曲風必須哀傷而莊嚴，背景音樂結束時給予人的感覺應該像是一朵玫瑰的悄然消逝而非赫然退場，也就是說音樂末尾最好是曲風漸淺漸弱。這種要求下最適合的主旋律莫過於合奏又或者是小提琴樂。」

　　無數交彙鳴奏的古典樂在意識空間擠成一團，上萬種不同的樂器聲將這些本來美妙恢弘的合奏聲攪成一團，混亂的合奏聲超出了難聽的程度，說成音波殺器也不為過。神谷悠的意識暢遊於此，交彙的音樂在他思維中卻無比清晰，若每一道音樂都化為一條肉眼不可捕抓絲線，那上萬不同的演奏聲就是一團混亂的毛線球。

　　彼此糾結，彼此纏繞，無法找到線頭也沒有所謂的末尾。

　　神谷悠聽到的卻完全不一樣，在這個屬於他的意識世界中，他聽到了這上萬道樂器鳴奏聲交鳴引起不同的變化，比化學反應更為猛烈，比化學反應更為不可捉摸，也只有他可以在這意識的世界中找到答案。

　　逐漸的，吵雜樂聲在消退，本來混亂的毛線團逐漸鬆散開來，剪短那些無用的旁線繼而將神谷悠所找到的合適絲線擰成一團。無序的樂聲漸漸順著奇異的鳴奏聲消失，就像是無數溪流匯聚成大江，江水奔流的浩瀚聲一下子將溪流的微弱流水聲掩蓋。

　　「找到了！」

　　虛立在意識空間上空的神谷悠睜開疲憊的眼睛，找到了不是最好聽，不是最莊嚴盛大，也不是最震撼人心，卻是與他印象中《Red》篇最為合適的背景合奏樂。

　　「雖然還有不少瑕疵需要打磨，但這一段背景樂就暫時命名為《新月玫瑰》，這也是露比·蘿絲這妮子手上巨型鐮刀的武器名。」

　　「《RedLikeRoses》和《新月玫瑰》嗎，現在《Red》篇的最後一個短板也消失了，這個世界屬於自己的《Rwby》《Red》篇終於在理論上正式完成。」《RedLikeRoses》就是《Rwby》《Red》篇本來的宣傳片主題曲。

　　······

　　之後好幾天時間神谷悠都將《意識空間》的全部時間花費在背景音樂的構建與打磨上，反而現實的世界對於這一方的幫助幾乎是無，因此他將所有現實世界閒暇時間花費在編輯程序上，讓MAYA3D建模軟件的工程量比預期大大縮短了許多。

　　如今MAYA3D建模軟件的主要功能已經成型，就差將那些實用的旁支程序一起編寫出來，神谷悠預計還需要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這款3D建模軟件就會在這個世界上以成熟完美的狀態出現。

　　「嘩啦~！」

　　神谷悠小心將桌面上的原畫紙折好，目光中滿是藏不住的興奮與滿意。《新月玫瑰》這一首用於背景音樂的古典合奏曲細節部分也終於敲定下來，這張原紙上就書寫著《Red》篇的主題曲《RedLikeRoses》以及後半部分背景音樂《新月玫瑰》的樂譜，在將《Red》篇動畫製作出來之前他還需要找個音樂工作室將這一首主題歌曲，一首古典合奏曲演奏出來。

　　「神谷君，怎麼了？這麼高興的樣子。」靜柔的問候聲從神谷悠的身後傳來，不知何時一身莊嚴黑色和服的上原繪月已經來到他的身後，長長的黑色秀髮披落在和服上仿如與上面純致的黑色融合到一起，呈現一種肅穆的妖異美感。

　　專注於歌曲書寫的神谷悠被嚇了一跳，趕忙站起來轉過身尷尬解釋道：「啊~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一個興趣項目，現在我看起來表現有這麼明顯嗎。」

　　「大概和完成了重大實驗的科學家一樣。」上原繪月神色平靜的打趣道，讓人分不清她到底實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這麼認為。

　　「神谷君，下班後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嗎？」

　　神谷悠完成了藤原虎拜託的分鏡原稿，所以關於原畫課題的練習上原繪月給他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期，也讓這段時間神谷悠不是經常去上原繪月的辦公室內。

　　「嗯，我明白了。」等到神谷悠肯定的回覆後，上原繪月姿態優雅朝他微鞠一躬就回去了。

　　神谷悠隱隱猜到了上原繪月讓他去辦公室的原因，一個多星期下來他拜託上原繪月的露比·蘿絲人設終於出爐了。他無比期待這個世界中在日式哥德領域上無出其右大師的作品到底擁有怎麼的驚人之處。

第37章 她的成就

　　《紫羅蘭盛開的花園》是這個世界六年前京尼動畫公司製作的動畫，也是上原繪月唯一一部親自執筆人設的作品，正因為這部作品的出現才將她推向了日式哥德領域風格的巔峰，被業界稱為動畫哥德風格方面不可被超越的原畫大師。至於作品本身的畫面、劇情又或者音樂人設不說在這個世界，放到神谷悠所在的上個世界中都是一部讓人倍感驚豔的神作。

　　神作，神奇的作品，神聖的作品，不可超越的神級作品！

　　神谷悠上個世界就對這傲慢的詞彙非常不喜歡，更不會堂而皇之給任何一部作品貼上這樣的標籤。從廣義上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文學影視作品可以被稱之為神作，狹義上又有許多不明身份的圍觀群眾喜歡將這個詞彙按到一些商業化的快餐作品身上，從而導致這個詞彙的身價意義暴跌，乃至於成為了專門諷刺這類事情的詞彙。

　　「神作？嗬嗬。」這大概是大部分人對一些人嘴裏所說神作的奇妙反應。

　　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人心中都可能有一千部不同的神作。

　　神谷悠亦然，在他內心中就有好幾部作品能被稱之為神作，例如他接觸動漫之時《叛逆的魯路修》這部動漫各方面就給了他極大的震撼與驚喜，即便是後來重看的時候發現這部動畫各方面其實也有著諸多不足與失衡之處，都不妨礙他內心給這部動漫貼上神作的標籤，因為那時候就只有這部動漫給他帶來過感動與撼動內心的震撼，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或許會忘記這部作品的劇情，但絕對不會忘記這部作品曾給他帶來的感覺。

　　神作就是這麼一個會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閱歷與經驗中浮動的詞彙。

　　就算如此，現在擁有了極為成熟的動漫閱歷的神谷悠也仍然給《紫羅蘭盛開的花園》貼上了神作的標籤。

　　要說這部動漫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日本動畫界的一個傳奇，原作出自於如今日本小說界的泰山北斗——霧鏡琉璃，一位連神谷悠都為之驚歎的天才小說作家。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偏向於理想化，類似於上原繪月和神谷穹這種超乎常人想像的天才雖然不多卻也不會稀缺到國寶的程度。而這位霧鏡琉璃在小說方面就是貨真價值的國寶級，被日本文壇譽為日本近百年來最為出色的小說作家，她所出品的每一部小說無論是長篇、短篇乃至於幻想類型的輕小說都會成為日本現象級話題。

　　特別是日本年輕一代對她的推崇幾乎達到狂熱的地步。

　　神谷悠當然看過她的作品，初見便感驚豔，只感覺她筆下的字裏行間充滿了大師級別的匠氣。文字精緻纖細就如同上原繪月這種充滿著日式古典韻味的大和撫子，彷彿捨棄所有鉛華庸俗之氣，一字一句都有著牽動人心的力量。此前，神谷悠從未看過文字如此具有感染力的小說作家，即便上個世界的無數經典作品又或者現代網路小說加在一起也無法找到文字感染力能與她匹敵的小說作家。

　　上個世界的神谷悠對文筆感覺十分朦朧，最直觀的認為適當運用古詞又或者把玩那些常人看不懂的古代詞彙就可以營造文筆的高大上感，直到第一次接觸到霧鏡琉璃的作品時他才清楚認知到自己在文筆上是多麼蒼白可笑，他所認真構思的每一個高大上情節都比不上她筆下一個小場景那麼有感染力。

　　霧鏡琉璃的文筆放下不說，最讓神谷悠驚歎的是她對人物的把控與描寫，在她的筆下儘管不是每個人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每個人都有著符合自己定義的性格與言行。主角配角之流人物形象極其豐滿，有血有肉。每次閱讀霧鏡琉璃的作品都會讓神谷悠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並不是劇情引導人物，而是人物性格決定著之後出現的劇情。

　　就是這兩點超乎常人的天賦外加上讓常人歎為觀止的知識量將她捧上了日本流行文學的巔峰，即便是那些庸俗狗血的言情劇情在她的筆下都會煥發新的生機，給予人們完全不一樣的直觀感受。然則恰巧是她這份化腐朽為神奇的筆力限制住了她的作品朝著其它領域發展。

　　一般上將一部小說做成動畫無疑是更加具有畫面感和美感，唯獨霧鏡琉璃的所有作品極其優秀但又被稱之為【製作公司的墳場】。至今為止已經有好幾間電影，動畫製作公司因為想要將她的作品電影化和動畫化而被所有看過霧鏡琉璃原著小說的人們和媒體抨擊和嘲諷。盡然這些公司是做出了有模有樣的優秀佳作，但距離原作給人的感覺還是差了老大一截，也找不到霧鏡琉璃筆下給讀者們描繪的世界。

　　如此背景下，《紫羅蘭盛開的花園》大概就是全日本唯一一部將霧鏡琉璃的小說動畫化而沒有被廣而抨擊的作品，因為這部作品在各方面都將原作的韻味所表現出現。《紫羅蘭盛開的花園》是霧鏡琉璃本人指名讓上原繪月製作的，由於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幹在當時的小說界可是掀起了不少的波瀾，猜測她和上原繪月之間的私人關係，隨後不少想要抱住這位國民作家大腿的眾多投資公司自然不吝嗇自己的金錢。

　　一輪企劃下來，共十一集的《紫羅蘭盛開的花園》每一集都幾乎有著半億日元的龐大經費，這已經遠遠超過了神谷悠所在上個世界排除劇場版之類最燒錢的機戰動畫《鋼彈seed》，至於畫面效果不負眾望做到了堪比《攻殼機動隊》劇場版的那種炸裂畫質程度。特別是上原繪月負責的動畫場景設計、人物形象、文化氣息等等都是一場讓人移不開眼鏡的視覺盛宴。

　　《紫羅蘭盛開的花園》只是講述了一位在蒸汽龐克背景下的女性機器人尋找「自我」的輕幻想故事，一個並不算新鮮的題材卻在霧鏡琉璃的筆尖和眾多經費燃燒的支持在當時全世界範圍內掀起前所未有的風暴，成為這個世界日式動漫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投資者的決定是正確的，《紫羅蘭盛開的花園》雖然是動畫卻掛著霧鏡琉璃這個國民作家的名頭，一輪宣傳以及各種各樣的商業活動下來，幾乎每一位投資者都賺得盆滿缽滿，也讓京尼動畫公司能苟延殘喘到現在。

　　別誤會，這並不是說京尼動畫公司在這部動畫上賺了多少錢，實際上那時候的企劃人除了在人設和原畫方面交給上原繪月外，之後的所有製作動畫步驟都是承接給大型外包公司又或者工作室。業界中動畫製作公司就相當於建築工人，有誰見過賣房子的老板會給建築工人賣房分紅嗎？這一點上個世界的《少女與戰車》這部在日本極為熱門的人氣原創動畫其製作公司卻面臨著破產危機就足以說明。

第38章 她的作品

　　憑借著《紫羅蘭盛開的花園》這部動畫的成功上原繪月一舉成為業界頂尖的人氣原畫師，她本來可以借此機會一飛沖天但卻拒絕了無數大公司伸出的橄欖枝，繼續屈身於京尼動畫公司。

　　無論是京尼動畫公司還是外界都對她的選擇俱極為不解，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放棄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光明大道。這一點神谷悠了解的東西也相當於外界所了解的一樣幾乎一無所知，拒絕任何採訪的上原繪月沒有做出特別的解釋。

　　神谷悠對於她的印象或許應該在大和撫子之下繼續添加一個，神秘的魔女。

　　······

　　傍晚下班時刻，神谷悠準時來到了上原繪月的辦公室。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上原繪月柔荑輕拾長柄竹筒往一個奇異的日式茶具添加涼水，等神谷悠進來後不急不忙的拿起茶帚在造型奇特的茶具中進行【點茶】。

　　日式的茶道來源於中華，時至如此卻演化成一種獨特日式文化，與插花並列為大和撫子必須要掌握兩大基礎技能。日式茶道講究「和敬清寂」，不單單是對技巧和茶道禮儀有嚴格的要求，點茶之人若是不能做到平心靜氣也會被當成不合格的茶道師。

　　上原繪月神色淡然的挽起和服長袖，玉手拾點好的清茶放到神谷悠的面前溫聲道：「請用。」

　　「謝謝老師。」神谷悠也不急，坐到辦公桌面前的椅子上雙手捧起簡樸的和式茶碗後小小抿了一口，茶水偏涼，茶味清香卻顯苦味，入舌後不久便有回甘，細細品嚐就可以感覺到和他平時所泡廉價茶水的本質區別。

　　「味道怎麼樣？」

　　「嗯~我並不是很懂茶道，感覺上和自動販賣機裏面的那些商品綠茶相差不多，但是味道卻非常複雜，一會後又感覺嘴裏回甘有著區別於一般茶水清甜。」神谷悠沉吟了一回老實回答，聳了聳肩又微笑道：「可能是我並不適合喝這種茶。」

　　「只是區區茶水而已，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這碗茶煮出來就是給神谷君品嚐的。不過神谷君的評價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啊，本來我可是很期待這茶有著更為別致的味道。」上原繪月淡笑將辦公桌上的茶具移到一邊，神谷悠看到除了一些簡單的茶具外，其中用於裝水的瓷瓶看上去則非常高檔，瓶子外雕刻著複雜雅緻的龍型圖案，一直纏繞著瓶子直至細長的瓶口處。

　　日本的龍形圖案和中華的一脈相傳，粗看之下倒也看不出什麼差別，但浮世繪傳統畫風的影響讓日本龍看上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難以形容的異樣感，反正神谷悠對日本的浮世繪風格一直喜歡不起來。

　　這就是剛才上原繪月用於點茶的涼水，神谷悠直覺告訴他這一瓶水的價格絕對不會比他一個月的工資低上多少。

　　上原繪月將桌面的茶具收拾好後拿出一份褐色的文件夾放到他的面前淡笑道：「這是神谷君上個星期拜託的人設原畫，很抱歉因為這段時間較為忙碌所以晚了許多。」

　　「非常感謝，時間剛剛好。倒不如說接受了藤原先生的拜託還能在這個月完成這些原畫我就已經滿足了。」神谷悠鄭重道謝道，內心不免泛起期待之色，雙手接過文件袋的時候稍感驚訝。從文件袋的厚實手感來看，裏面裝著的原畫數量似乎並不少，比他當初交付給上原繪月的原畫數量多了整整數倍不止。

　　「老師，我可以拆開來看看嗎？」神谷悠迫不及待的問道。

　　「無妨。」

　　文件袋中除了神谷悠原先交給上原繪月的露比·蘿絲人設草圖外，還多了三份共二十幾張的人設原畫圖。

　　——三份？難怪有這種厚度。

　　神谷悠一張一張翻閱起來，第一眼看上去他就感覺到了畫面上不下於《紫羅蘭盛開的花園》的驚豔感，區別於上原繪月《飯團超人先生》的樸實原畫，這幾份關於露比·蘿絲的人設圖才真正將上原繪月的原畫水平體現出來。

　　畫風精緻纖細，複雜的線條讓人難以想像繪製這麼一張原畫到底需要多大的工程量。明明有著如此複雜的線條又不會給人一點雜亂無序的感覺，恰到好處的細膩柔和將屬於哥德風格的那種華麗感完美描繪出來。

　　哥德風格少女人設原畫最為講究的不是人物也不是背景，而是服飾，哥德風格的服飾！有過這方面繪畫經驗的畫師都會知道哥德長裙的風格到底有多麼折磨畫師的耐心，真正體現一名畫師在哥德領域是否擅長恰恰也是這一點。有些原畫師會適當性將衣服的細節部分簡略，這般雖然同樣能給外行人哥德的精緻畫面感，但卻會讓其缺少某種哥德風格的核心要素。

　　哥德風格的服飾到底有多麼複雜？無數衣服的皺褶、布料的透明感、蕾絲的具體花紋與鏤空、陰影掌握等等等等，如果說在漫畫中可以用黑白二色將金屬質感表現出來是考驗一名畫師的合格線，那麼哥德風格服飾的困難程度只會比這困難數十倍！

　　日式哥德風格顯著的特點就是細緻、精緻與那讓人窒息的華美。這幾份露比·蘿絲的人設原畫比《紫羅蘭盛開的花園》更為精緻，根本就不像是用於製作動畫所用。

　　「我已經盡量按照神谷君的要求來繪製人設原畫，神谷君所要求的細緻畫風我的確可以繪製，但這種複雜的線條可能並不適合用於製作動漫。同樣考慮到神谷君人設草圖上的要求我一共繪製了三份人設原畫，希望這上面有能讓神谷君滿意的一份。」上原繪月端正坐姿，思考著說道。

　　神谷悠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人設原畫放回到文件夾，站起來對上原繪月鞠了一躬鄭重道：「不，我已經非常滿意了，真的是非常非常感謝老師。」連用三個非常足以看出他內心的激動。

　　這些人設原畫用於製作普通動畫的確不妥，不說別的，一般的原畫師要想繪製這麼一張原畫可能需要一天甚至好幾天的功夫，而一般動畫一集就有三千到五千張原畫，達到《紫羅蘭盛開的花園》這種就可能需要八千到一萬以上。

　　但神谷用只是將上原繪月的人設原畫作為參考從而在3D建模軟件上將其具現出來，一般動畫的短板放到3D動畫上根本就不是問題，哥德風格的精細線條只要在模型雕刻的時候用不同材質刻畫一次就可以了。

　　上原繪月稍稍一愣，神色安然的淺笑道：「是嗎，這樣就好。」

　　上原繪月交給神谷悠的人設原畫共有三份，每一份在服飾氣質上基於露比·蘿絲的人設都會有所差別，不同於上個世界《Rwby》露比·蘿絲人設的簡單感，上原繪月的人設原畫結合露比·蘿絲的英氣陽光性格進一步將哥德服飾細化。

　　之後神谷悠所需要考慮的就是憑借他的能力，是否可以將這種原畫細節完美重現出來。

第39章 夏天的味道

　　《Rwby》的《Red》篇準備進度穩步提升中，上原繪月繪製的露比·蘿絲人設原畫讓這部作品達到了神谷悠內心最為理想的狀態，MAYA3D建模軟件的代碼編程進入最後階段，這一切都讓神谷悠內心越發迫切想要將這一部作品迅速製作出來。

　　超越這個世界3D動畫一整個技術階層的炸裂畫質，不能說讓人感覺到震撼卻最能契合動畫短片主題的音樂，唯美精緻的哥德少女人設最後還加上那獨樹一幟，完美詮釋了何為暴力美學的激烈打鬥場面。就算只是一個長達十分鍾的動畫短片，神谷悠都想不出《Red》篇還有什麼不會掀起一陣熱潮的理由。

　　對於神谷悠這種動畫製作人出道作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好的出道作可以給他帶來不凡的資歷，可以拉到數額龐大的企劃贊助，可以讓他從一位原畫師一步登天到動畫監督的位置。等他積累了足夠的資本，那麼就可以建立屬於自己的動畫工作室，和上個世界極為著名的動畫監督宮崎駿般擔當動畫監督同時也是公司的董事長也不是什麼不可觸及的白日夢，倒不如說神谷悠就是這麼打算的。

　　······

　　「悠，笑嘻嘻的是在想什麼？上次你這麼笑的時候雖然用不錯的借口掩飾過去了，但總是這種傻笑狀態的話讓我擔心也是不可能的。」倚坐在神谷悠懷裏的神谷穹稍稍仰起螓首，用冰涼的青蔥玉指反掐住他的臉頰拉了拉將他從白日夢中扯了回來，清澈淡冷的話語已然抹上不滿之色。

　　神谷穹正穿著無袖的哥德式夏季白色長裙和往常一樣無所事事的窩在神谷悠懷裏看電視，銀色的秀髮與雪白晶瑩的肌膚交輝相應呈現讓人窒息的虛幻美感，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切，這份不真切又在神谷悠的懷裏是如此真實，如此讓他心生嚮往。

　　從對未來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的神谷悠下意識低頭，看到神谷穹揚起的秀美臉頰上掛起的認真與絲絲憂慮內心頓時啞然，忍不住伸出雙手愛惜的摟住她的柳腰，仿如要將她那嬌小溫香的嬌軀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裏面輕聲道：「我在製作一部動畫，現在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快完成了，不用多久也能讓穹看到我可以引以為傲的作品。」

　　神谷穹的身體且輕且柔，體溫常年處於平均溫度以下，絕對是冬暖夏涼的利器！光是抱著就是一種感官意識上的享受。

　　不可否認，神谷悠已經沉醉於遊離在道德邊緣的快感。

　　在兩人都沒有捅破那一層薄紗之前，雙方默認的態度讓他們幾乎是保持在走鋼絲一樣的相處過程，兩人朦朧意識到對方的想法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都默契保持著這溫水煮青蛙一樣相處方式等待著那一層薄紗的消失。

　　本來坐在神谷悠懷裏的神谷穹感覺到自己身軀被從未感覺到的溫暖包裹，那一刻就算房間內有著空調的存在她還是感覺到小臉不由自主的湧現一股熱潮，擺在榻榻米上的纖細玉足僵硬了好一會才隨著身軀一起疲軟下來，她顫抖的小手抓住神谷悠的褲子又放下，身體熱潮伴隨著的酥軟讓她難以用出一點力氣。

　　此前，神谷悠從未以這樣的姿勢擁抱她，即便她坐在神谷悠的懷裏他也刻意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彷彿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內心湧現的複雜感情讓她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內心更多的是面對這種不可預知情況的迷茫。

　　神谷穹的小手無力放下，本來思維敏捷的她一下子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無法認真思考著神谷悠話裏面的意思回應道：「嗯~我知道，因為這段時間悠一直在忙碌著，閒暇時間少了很多。」話裏有著抱怨的成分，潛意思就是神谷悠和她獨自相處的時間少了許多。

　　神谷悠感覺懷裏的神谷穹嬌軀似乎變得柔弱無骨，可以明顯感到隔著衣物緊貼的肌膚開始溫熱起來，冰冷秀氣的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傲然冰冷。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神谷穹雪白側臉的紅暈以及微微呼出香氣的濕潤櫻唇，冰雪融化的嬌俏讓他內心的某種界限都顫動不已。

　　——這反應完全相反吧！不應該是由我說出那句你在玩火嗎？怎麼感覺是自己在玩火啊。

　　神谷悠稍稍一愣，懷裏嬌軀從一團取涼的雪糕轉變成取暖器。略為猶豫一下，他的手掌不再刻意保持和神谷穹肌膚的距離，放在那輕薄的衣料上隔著長裙感受神谷穹平滑肚子的肌膚觸感，也固定住神谷穹的嬌軀位置預防她就這樣無力滑到。

　　「抱歉，這段時間都只有在休息日的時候可以陪你。」神谷悠歉意道。

　　「這是悠的選擇。」神谷穹輕咬櫻唇，用顫抖疲軟的聲音繼續吩咐道：「悠，稍微低下頭。」

　　神谷悠一愣，依言低下頭疑問道：「這樣？」

　　「可以。」神谷穹螓首靠在他的臉上，小手悄然鑽進他的手心裏面緩緩閉上了溢滿的秋水眼睛說道：「我有些睏了。」

　　銀色髮絲的幽香湧入神谷悠的鼻腔，他伸出手將她臉頰的銀色秀髮撩起啞然失笑道：「那就睡吧。」沒頭沒尾的對話保持著微妙的默契，誰都不想打破現在的氣氛。起居室內陷入了沉默，現在臨近中午可見窗外明媚的陽光灑在陽台上讓房間的光線更為明亮了，汽車的鳴笛聲與蟬鳴聲混合在一起隱隱傳入耳中，又被壁掛電視的節目聲音覆蓋。

　　——各種意義上的夏天啊。

　　神谷悠的內心感歎失言，一隻手在神谷穹平滑的腹部輕撫，另外一隻手自然而然覆蓋到神谷穹溫熱的小手上與其十指相扣。他凝視的神谷穹熟睡著的淡然精緻小臉，輕輕托起她的纖細小手欣賞起來，神谷悠可以感覺到這雙手是多麼柔弱，好似稍微用力握住就會破碎。

　　小手的皮膚白皙透徹而不見毛孔，玉指纖長而又嬌小，這樣一雙手如果加以精緻蕾絲手套的襯托那麼必然有著不遜色於任何藝術品的美感。

　　「穹······」

　　神谷悠的眼睛欣賞這份美，內心湧出的衝動讓他鬼使神差的吻在秀美玉白的手背上且伸出舌頭輕點肌膚細細品嚐著香汗遺留的一絲鹹跡。越為美麗的東西讓人越想要褻瀆，越想要佔為己有，這大概是全世界男性普遍都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