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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0:21

天下無賊
  看著青花瓷茶碗中的清水,暮靄眉頭輕蹙。
  雖然在湖心島那日,她便知道了五年來,楚天闊對於她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但是,她未曾想到,他竟然連她不喜歡喝茶,只喝清水這樣的小事也一清二楚。
  這種毫無隱私,仿佛被人洞悉一切感覺,實在不怎麼樣。
  “你的傷,可好些了?”楚天闊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好多了。”暮靄並未看他,始終低著頭把玩著桌上的茶杯。
  滿室寂靜,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冷場。
  楚天闊挑了挑眉,他的小貓還真是與眾不同。他從見過有人安靜的如此從容。
  “傷你的人已經抓到了,只不過,沒留下活口。”
  “王爺似乎弄錯概念了。”說著,暮靄抬起頭來,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室內的陳設。“那些人本來就是衝著你平王殿下去的,我不過是倒霉,受了無妄之災而已。”
  “呵,那天的事,的確是我保護不周。”楚天闊起身,來到桌案後面。“我今日找你來,是有另一件事。”
  暮靄微微抿了抿嘴,看向那個心思不定的邪魅男子。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麼。
  她可不會認為,楚天闊和她單獨呆在書房裡,搞的跟密談似的,只是為了閑話家常。
  “這個你可認得?”楚天闊從抽屜裡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兒遞與暮靄。
  杏目中盡是驚訝之色,那瓶子,好生眼熟。白嫩纖細的手指拔開瓶蓋,將瓶口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天下無賊。”暮靄輕聲低喃出四個字,兩條秀氣的柳眉幾乎要擰成了結。
  “今早,在我的早膳中發現了有毒。緊接著,廚房就來人稟報說有一名廚子自盡了。這藥瓶兒,是在他身上搜到的。”楚天闊隨意的坐在了暮靄對面的椅子上,神色慵懶,“看樣子,這確是你們醫仙鬼谷的毒沒錯了。”
  “標准的說是我的毒。”暮靄面無表情,直視著眼前的男子。
  勾人心魄的鳳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性感的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承認的如此干脆,就不怕我治你個勾結賊人,謀害親王的罪名。”
  “切,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要是想治我的罪,就不會今天把我叫到這裡來了。”清麗的面龐上,安靜淡定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厲之色。
  楚天闊笑意更甚,他的小貓,果然是露出利爪的時候最惹人憐愛。“你打算如何?”
  “王爺不會是想讓我一個弱女子去捉拿凶手吧。”暮靄警惕的看向對面笑的燦爛的男子。
  這男人思維異於常人,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不會,若要你親自去追查,那我手下的人豈不都成了飯桶。”溫柔的目光看向她,鳳眸中含情脈脈。“況且,我也舍不得讓你去涉險。”
  “咳咳……”暮靄忽然一個激靈,看著他的神情,只覺得脊背直冒涼風。“如果方便的話,這藥我回收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隨意。”
  “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說著,暮靄起身,向外走去。
  她實在沒法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她承認,這男人她惹不起。
  “暮靄。”低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啊?”她驚疑不定的轉過頭去。上帝保佑他別再出什麼花樣了。
  “天下無賊,這藥為何有個如此奇怪的名字?”
  看著那帶著求知欲魅惑人心的笑容,暮靄一時語塞。
  那本來應該是一劑補血益氣的藥。只不過,她和司徒錦樺煉藥的時候,因為無聊,她便講起了天下無賊裡面演的故事。結果,故事講完了,藥也煉糊了,變成了劇毒。天下無賊便因此得名。
  可是,她要如何解釋給楚天闊聽呢。
  “那個,佛曰:不可說。”說罷,她便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白色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裡,站在門口的人,笑的眩目。“莫青,出來吧。”
  “爺。”灰色的身影從陰影裡走出。“潯那邊傳信回來,已經布置妥當了。”
  “你不說本王到忘了。再過幾個月,該是天池山論劍會了。”
  “爺對武林盟主的位置感興趣?”莫青一臉不明所以。
  “本王到是覺得那只小貓更有趣。”鳳眸中的目光看向遠處泛出新綠的樹稍“莫青,你讓影全力保護她的安全。”
  暗衛來報,幽靈醫的藥廬丟了幾樣劇毒。天下無賊的事,他可不相信那只小野貓會坐視不管。既然如此,那他只有全力護她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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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0:34

夜色撩人
  夜風微涼,暮靄攏了攏身上的外衣。
  屋頂上,少女雙臂環膝,靜靜的坐在那裡。
  原本,司徒錦樺的藥廬出了事,她並未太過上心。只是,天下無賊竟會出現在平王府,實在有些不尋常。隱隱的不安,在心底升起。
  偷毒的人究竟是意欲加害楚天闊,還是有心陷害醫仙鬼谷呢。顯然,後者的可能性較大。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楚天闊。她不相信對於這件事,他會善罷甘休。可他做法卻明顯是將事情壓了下來。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有何舉措。
  對於那個男人,暮靄不否認,她應付不來。
  不論是他手中明處的或者暗處的勢力,還是他自身絕頂的聰明以及詭異的心思,都讓暮靄覺得不寒而栗。
  這種人,你既惹不起,卻又躲不起。
  誰說穿越一族都可以翻手為雲,覆手即雨的。
  她現在根本就憋屈的很。
  
  什麼人?!
  對面的屋頂忽然閃過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他,白馬唐僧。
  毫不猶豫的,暮靄翩然起身,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這麼晚了,他會去哪裡?暮靄略感疑惑。不管去哪裡,她今天跟定了。心裡忽然有了惡作劇的想法。
  夜幕之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空曠寂靜的城市裡穿梭著。時而飛奔與高高的屋檐,時而迂回於狹窄的小巷。
  被跟蹤的人輕功不錯,而且十分熟悉郾之的地形。
  很快,暮靄便明白,她被發現了。因為他總是挑一些難以落腳的地方。
  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既然如此,那她便正大光明的跟著好了。她到要看看,他是不是有本事甩開她。
  
  於是,一場夜間障礙馬拉松,正式上演了。
  
  前面的人想盡辦法要將她甩掉,而暮靄則下定決心非跟不可。
  他慢,她就減速;他快,她也跟的從容;他改變路線,她很快便緊隨而至。兩人之間,總是不遠不近的保持著十步左右的距離。
  謝斌不禁暗惱,他在江湖上行走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將他追的如此窘迫。用盡辦法想將其甩開,對方卻總能從容不迫的跟隨。
  
  終於,他的耐心耗盡了。
  
  高大的身影忽然停頓,立於一所房屋的頂端。暮靄緊隨其後,飄飄然的,落在了屋頂的另一端。抿唇微笑,看著面前高大堅實的背影。
  “閣下是敵是友。深夜跟隨至此,不知是何用意?”渾厚低沉的男聲透著幾分殺意。
  “呵呵……”
  寂靜的夜,響起悅耳的女子輕笑聲。有些耳熟,謝斌遲疑的轉過頭。
  只見那個自從在山谷裡開始,便時常入夢的倩影,此刻就站在他對面的不遠處。
  
  纖塵不染的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飄逸出塵,由於剛才的奔跑,如瀑的青絲早已披散開,隨封在夜空中飛舞。淡然卻絢爛的笑噙在嘴角,剪盼雙眸尤若星辰。
  
  若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驚艷、欣喜、不可置信,種種情緒,在他的胸腔內聚集。
  
  “不認識我了?”輕笑著,暮靄向前輕掠,來到那個英氣襲人的男子近前。
  “原來是你。”臉龐剛毅的線條變得柔和,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歡喜。“你就不怕我是壞人麼。”兩條劍眉略皺了一下,略帶擔憂。
  “壞人不都蒙面的麼。”少女看向他,一臉天真。
  “若我剛才貿然出手,傷了你怎麼辦。”深邃的眸光盯著她,神色中有著後怕。
  “你試試看還能提起內力麼。”粉面上的笑容有些狡黠。
  依言,謝斌試著在丹田處聚集真氣。結果,卻是徒勞。
  驚詫的目光看向她。
  “一點讓人暫時失去內力的迷香而已。這個吃了,馬上就好了。”纖細的手指將一顆小藥丸輕輕塞入他口內。
  
  雙唇上冰冷柔嫩的觸感讓謝斌心神一振,只覺得心跳加速,體溫升高。
  溫熱的大掌握住了那只冰涼的小手,熾熱的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暮靄微愣,手頓了一下,隨後也未反抗,只微笑著看著他。
  “抱歉,暮姑娘,是我唐突了。我……”回過神的人忽然松開了手,神色尷尬窘迫。
  借著明亮皎潔的月光,暮靄發現,眼前的男人,臉上有可疑的紅暈。
  
  怎麼搞的像她調戲他一樣。
  
  “我不是讓你叫我小靄麼。”輕松的語氣中帶著戲謔。
  “你不生氣。”謝斌略帶小心的看著她。
  “你叫我小靄我就不生氣了。”靈動的雙眸調皮的衝他眨了眨。
  “小靄。”渾厚低沉的聲音飽含柔情。
  暮靄恍惚,有多久沒有人這麼稱呼她了。熟悉的臉孔同眼前的人重疊,手不由自主的撫上那張英俊的面龐。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動。
  下一秒,紅潤的櫻桃小口吻住了那雙略帶溫度的薄唇。
  謝斌錯愕,渾身僵直,胸口處氣血翻騰。雙手緊緊的攥著拳,極力的隱忍著。
  最終,感情戰勝了理智,強壯有力的雙臂緊緊的環住了她纖弱的身體。淡淡的草藥香味充斥鼻端,讓他心神蕩漾如波。默默的承受轉變成主動的進攻,雙唇在她的兩片紅潤上溫柔的吮吸,熾熱的舌與她溫軟的小舌追逐嬉戲。
  潔白朦朧的月光籠罩在擁吻的兩人身上。
  
  這樣的月色,果然太美,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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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0:45

命中注定
  晴朗的早晨,微風陣陣。
  別院裡,秦天傑和卓凡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謝斌。
  堂堂凌雲莊莊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年俠士,整整一個早上,居然像個小孩子般,傻傻的坐在院子裡發呆。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皺眉,有時還一臉羞怯的表情。
  “阿斌,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從昨晚回來就有些不正常。”秦天傑終於忍受不住,開了口。
  某人依舊呆滯。
  秦天傑無奈搖頭,“阿斌,阿斌。”一只手在謝斌的眼前晃了晃。
  “啊,天傑,怎麼了?”謝斌如夢方醒。
  秦天傑嘆氣。
  “阿斌,你昨晚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回來到現在都魂不守舍的。”卓凡溫和的笑著,坐到了謝斌的對面。
  “昨晚……”想起昨晚的事,謝斌又兀自陷入沉思,手指還輕撫著嘴唇。
  卓凡啞然,促狹的和秦天傑對視了一眼。
  “不好了,出事了。”隨著聲音響起,一道身影疾風般落入院內。
  三人俱是一驚。
  “南宮,你慢慢說。何事你如此慌張。”卓凡哭笑不得。
  “天豪,是天豪出事了。”南宮昱沉沉的坐到石凳上,面露疲態。“天豪中了毒,大夫看了許多,全部都束手無策。我是回來求救的。”
  “大哥中了什麼毒?現在情況如何?”聞言,秦天傑面色蒼白,聲音顫抖。
  “是七色彩虹。暫時應該無性命之礙,只是,時間久了……”
  “七色彩虹,幽靈醫。”秦天傑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被捏碎。
  “如何是好。”卓凡皺眉。
  眾人險入沉默。
  白色的身影在腦海裡閃過,謝斌忽然眸光一亮,“我想,天豪可能有救了。”
  
  清風吹動紗帳,窗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整間屋子充斥著一股草藥的清香。
  床榻上,粉紅色錦被下,少女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如瀑的青絲散落枕上,雪白的香肩微露。
  半睡半醒中的暮靄微微皺了皺眉。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在盯著她。仿若被獵豹鎖定的獵物,讓人有一種無所頓形的感覺。
  猛的睜開眼,她被立於床前的絳紫色身影嚇的一驚。“你怎麼在這兒?”暮靄警惕的坐起了身子。
  “怎麼,不歡迎。”楚天闊看著她,鳳眸半眯,目光灼灼。
  隱隱的,暮靄感覺楚天闊身上帶著怒氣。莫名其妙,她究竟哪裡得罪他了。
  “王爺私闖女子香閨,這種做法,和那些無恥之徒有何分別。難道我該歡迎?”說著,暮靄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掩了掩,她裡面可連小衣都沒穿啊。
  “你這是在罵我無恥了。”邪魅的臉龐威脅性的貼近,溫熱的氣息,曖昧的噴灑在她的耳側。
  “一大清早偷看女子睡覺,實在有違禮法,王爺難道不覺得無恥。”暮靄不自在的將頭閃躲到一邊,語氣不悅。
  “呵……”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笑容冰冷,“你半夜三更和男人在大街上摟摟抱抱就不違禮法?怎麼,我看都看不得麼。”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怒氣,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暮靄不得不與他對視。
  “你……”杏目中閃過驚慌,“你監視我!”暮靄語氣冰冷,“我從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王爺。”掙扎,手腕卻被鉗制,錦被滑落,暮靄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酥胸高挺,鮮紅色的肚兜映襯得暮靄身上的肌膚更加白皙。
  鳳眸中的光線一暗。
  驚呼一聲,暮靄慌亂的伸手去拉床上的錦被。
  另一只手也被抓住,動作被制止。緊接著,整個身體落入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楚天闊用力收緊手臂,讓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暮靄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整顆心幾乎要跳到了喉嚨。她不是信奉封建禮教的衛道士,也不是什麼傳統婦女,被男人看到身體,或是擁抱一下,就覺得是奇恥大辱。可是,她所面對的男人,實在是太強勢了。她在這房間裡布置的謎香毒藥,居然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剛才,他的眸光中的感情實在復雜,復雜到她無法明白。但有一樣不會錯,她捕捉到了那雙鳳眸中一閃而過的情欲。
  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就在暮靄以為會發生什麼的時候,楚天闊的動作卻停止了。
  他只是把下巴頂在她的頭頂,靜靜的抱著她。
  暮靄冰涼有些顫抖的身體讓楚天闊不自覺的想要收緊手臂,可他又不敢太過用力,怕弄疼她。“你害怕。”語氣中飽含無奈,“不要怕我,你討厭我都好,別怕我。”兩只手臂又稍稍的收緊。
  暮靄心裡突的一緊,一種莫名的情素升起。
  “冤家。”楚天闊放開了她,寬大的錦袍將纖弱的身體包裹起來。“這個千萬別摘下來。”一顆碧綠色,核桃大小用銀鏈拴著的珠子掛在了暮靄的胸前。
  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楚天闊微笑,略帶薄繭的食指放在了暮靄兩片微張的紅唇上,阻止了她的發問。“別問為什麼,以後會有機會知道。”
  暮靄皺眉,硬塞給她東西,還不讓她問為什麼,她就不會自己摘下來麼。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楚天闊略帶威脅的捏起她的下巴,“你要是自己摘下來,我就讓你知道得罪本王的後果。”說完,他心情大好,笑容燦爛。
  “我走了。”話音落下,人已無蹤。
  
  柔和的陽光照在臉上,楚天闊卻覺得有些刺眼。
  此時此刻,他清楚的明白,那個小女人已經駐扎在了他的心裡。抹不掉,揮不去。
  五年前,對於她,或許只是好奇、探究。但是,五年的時間,這份感情在不斷的變質。直到湖心島重逢的那刻起,他便再也無法將她放下。
  有一種人,命裡注定回是你克星。你無法拒絕,無法反抗,更無法放下。
  而她,則注定了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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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0:56

山雨欲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暮靄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作詩或者鑒賞詩歌的天賦。
  不過此時此刻,她到是感覺中國古代的詩人是那麼一點偉大的。因為被夕陽映紅的半邊天空真的很美。
  而眼前他們所借宿的小村莊,在夕陽的光暈下,更是別有風味。
  
  在南宮昱回郾之向四人求救之後,謝斌便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暮靄,求她替秦天豪解毒。眾人對謝斌的神速效率皆感佩服,道他夠意氣,為兄弟做事不辭勞苦。卻不知,擔心秦天豪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他心裡惦念佳人。自然是巴不得找個理由和暮靄呆在一起。
  於是,謝斌將卓凡和南宮昱,甩給了擔憂兄長安危,先行趕往潯城的秦天傑。眾人皆看透了謝斌的心思,卻也未點破,只暗道是他春天來了,頗為配合他的做法。就這樣,謝斌便與暮靄兩人,晚他們一步出發。
  而此時此刻,他們正借宿與從郾之通往潯城路上的一所小村莊內。
  
  “這裡的感覺很不同。”村內的小路上,少女張開雙臂,杏目微閉,感受著輕風的吹拂。
  “很安靜。”高大的身影立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人兒,笑容寵溺。
  “的確,安靜的讓人心驚。”暮靄轉過頭,看向他。
  劍眉微皺,隨即舒解。“你發現了。”
  “這村落裡的人缺少生活氣息。”暮靄挽起他的手臂和他緩慢的並肩前行,“就拿剛才在村口遇見的老婆婆來說。其實,她偽裝的很好。但是,偽裝就是偽裝,她身上的戾氣和眼神中的凌厲,是掩飾不掉的。”停頓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看那張滿是贊許和略帶驚訝的俊顏。“還有,這整個村子裡,連一個玩耍的小孩子都沒有,難免有些奇怪。”說罷,暮靄勾起了嘴角。
  看來她前世所練就的生存本領,並沒有退化。
  “小靄,你怕不怕。”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柔荑,看著她的目光中飽含愧疚“這些都衝我來的。都是我,把你卷進麻煩裡來了……”
  “別這樣。”冰冷纖細的手指虛掩住他的雙唇,打斷了後面的話,“你以為誰都有本事讓我往危險裡鑽麼。”紅唇邊笑意蕩漾,柔軟無骨的小手稍稍用力回握了他一下,“有你在,我不怕。”
  
  兩個人一同面對危險,總比一個人單獨去解決困難要好的多。
  
  暮靄不喜歡麻煩,但如果生活過於安逸,她又怕自己會生鏽。
  很矛盾的想法。
  她從未想過要刻意逃避什麼,或是一定要努力融合在這個社會中。因為沒有必要,從她進入秦雨菲的身體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會牽連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中。
  
  而對於謝斌,從她答應幫忙救人的那時起,她便明白,他的麻煩裡,少不了她的份。
  
  俊臉上紅暈浮現,炯炯有神的雙眸中星光閃爍,兩只略帶薄繭的手溫柔的托起她秀氣的臉龐,目光堅定,表情鄭重。“小靄,有我在,絕不讓你受半分傷害。”
  “這是承諾?”粉面帶笑,雙目直視著他。
  “是承諾。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他堅定的回視。
  “知道嗎,男人做出承諾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一生一世只對這個女人履行承諾。”暮靄看著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眼神中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給我一個履行承諾的機會。”強健有力的手臂將她嬌小纖弱的身體納入懷中。
  “好。”暮靄將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裡,輕嗅著衣服上的檀香味兒。
  雙臂環著她,謝斌遠眺著緩緩下落的夕陽,面龐上剛毅的線條變得柔和,唇角邊,笑容甜蜜。
  
  是夜,謝斌與暮靄兩人相擁坐在屋頂,享受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看著滿天閃爍的星鬥,暮靄不禁感嘆。
  電視劇有時候也是騙人的,誰說暗殺行刺就一定要發生在月黑風高的夜晚。
  今晚的天氣就很晴朗嗎。
  “斌,我給你的那個香囊還在不在?”暮靄忽然抬頭看著他,發出疑問。
  謝斌一愣,之後抿唇微笑,“我始終都將它帶在身上,不曾離開。”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只保存的很好的香囊。
  “呵——”看著他大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起一個女性氣息十足的香囊,暮靄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你留著就好,一定要收好了,別弄丟了。”邊說,她邊將那只香囊重新塞進他懷裡。
  
  看著那張在夜色中更顯嫵媚的臉龐,謝斌想起了他中毒時同暮靄一起呆在山中的情景。
  心中漣漪泛起。
  他看著她,眼波溫柔,“小靄,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麼?暮靄略帶疑惑的和他對視著,等待下文。
  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謝斌忽覺臉頰發燙。他很慶幸是在夜晚,沒有讓她看見自己的窘態。
  “你知不知道,女子送男子香囊,是……”空氣中忽然異常湧動的氣流,讓他噤了聲。
  劍眉微皺,星眸中殺意驟起,英俊的面龐上神色凜然。
  強健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暮靄的纖細的腰枝。
  
  很配合的,風也突然大了起來。
  如此靜謐的夜,就連遠處山中,樹葉的“沙沙”聲都隱約可聞。
  氣氛,開始變得詭異。
  
  不自覺的,暮靄揚起了嘴角。
  該來的,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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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1:09

今夜無眠(補全)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這章補完了。
JJ抽的好有王者風範,就像小琳妹妹說的那樣,原來的這章好短。
短是正常的,因為那不是一章,而是半章。
可偶明明更的是一章啊,JJ竟然只抽上來半章。偶2000個字碼一個小時,偶容易麼,竟然直到今天這後半章才能更上來。
PS,感謝給本文配圖的大人:人生何處不相逢。
感謝交偶上傳圖片的小竹大人。  羅剎堂,江湖中所說的邪門歪道,下三流門派。
  根據謝斌之前所做的介紹,暮靄到覺得它某些地方和現代的幫會有許多相似之處。
  例如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等等。尤其近幾年,忽然猖獗起來。
  當然,其支柱產業是殺手生意和情報生意。但這兩樣更多是為他們自己服務。
  
  面對著四周殺氣凜凜的黑衣人,暮靄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榮幸。
  雖然對方的主要目標是她身邊這個男人,而她只是連帶關系。但是,如此強悍的陣勢,即使是在現代,身為幫會准繼承人獨生女,她也未曾享受過。
  
  “呵呵。想不到,凌雲莊莊主竟是如此懂得憐香惜玉的風流人物。”說話的是暮靄在村口碰到的老婆婆,此刻正站在對面和他們對峙著。
  俊臉上眉頭緊鎖,環在暮靄纖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
  從謝斌繃緊的身體上,暮靄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殺意。
  與之相比,她本人倒是愜意許多。
  暮靄只是覺得,面前的人,說話的聲音怪難聽的,有點兒像錄音機夾帶。想不到,這個奇奇怪怪的人,竟還是個領導。而且,貌似地位不低。
  “我可以問個問題麼?”悅耳且淡定的女聲很不合時宜的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響起。
  對面的老婆婆先是怔愣,隨後怪笑了幾聲,惹的暮靄直皺眉。“有意思,謝莊主的紅顏知己,果真也是個妙人兒。今夜,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大大的杏眼注視著他,暮靄若有所思的開了口。
  她發現他有喉結,聲音雖然不怎麼樣,可也不像是女人。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卻女氣十足。
  
  對面的人明顯臉部抽搐了幾下。
  
  “呵——”謝斌不由得低笑出聲。
  他懷中的小女人一向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竟然在此刻也是如此。“他是羅剎堂的四羅剎之一。”謝斌低下頭,和暮靄輕聲耳語著,“他不能算是男人,也不能算是女人。”
  
  暮靄一臉迷茫。
  
  英俊的臉龐上尷尬微露,“他被人淨過身。”聲音有些不自然。
  說完,謝斌不自在的將視線調轉別處。
  
  葵花寶典!
  這是暮靄聽到謝斌的話,最先想到的。
  緊接著,林青霞扮演的那個武功絕頂、灑脫不羈並且美艷感性的東方不敗的形像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微微側頭打量著面前長的十分對不起觀眾的人妖婆婆,暮靄一陣惡寒。
  果然,現實和理想之間,永遠都是存在著相當大的差距的。
  
  “好了,兩位不必急於此時親熱。”人妖婆婆語氣不耐,表情明顯有些慍怒。“黃泉路上,你們剛好做伴。”
  
  話音落下,四周殺氣頓起,周圍的黑衣人迅速的向兩人圍攻上來。
  與此同時,謝斌長劍出鞘,寒光閃閃。
  而暮靄,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離開了戰場。並且,手中星光點點,一排銀針飛出,瞬間放倒了攻向她的兩名殺手。
  
  一場廝殺,正式開始。
  
  立在不遠處的屋頂,暮靄借著月色,靜靜的觀看著。
  
  暮靄發現,謝斌的武功很好。好到他可以憑一人之力,拖住所有的殺手。游刃有余的與之周旋,讓他們無暇顧及到她這個“觀眾”。
  寂靜的夜色中響起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兵器交接處,火花蹦濺。不斷的有黑衣被挑倒,跌落屋頂。有些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畢命。噴湧出的鮮血,在黑暗的光線下,變得暗紅。
  
  對於這一切,暮靄只是冷冷的旁觀著。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眼前的場面完全沒有電視劇中演出的華麗。但是,卻很真實。
  這樣的場景,她曾經在洛衫磯親眼目睹過。不同的是,沒有眼前的華麗,動作沒有現在的有視覺效果。
  
  終於,謝斌將最後一個黑衣人刺倒在地。
  回過頭,他衝暮靄笑了笑。
  
  戰鬥結束了。
  但暮靄卻覺得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
  哪裡不自然呢?
  莫名的恐懼在心底升起,她覺得應該快點到謝斌身邊去。
  
  可就在暮靄欲飛身上前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掌風籠罩了她。
  下一秒,令人眩暈的窒息感將她包圍。纖細白皙的脖頸緊緊的被從後面伸過來的手扼住。
  
  夜風陣陣吹過,皎潔冰冷的銀月懸掛天邊。
  身後的人,手指仿佛粗壯的柳枝般,強硬有力的捏著暮靄的脖頸。
  她不得不微張開紅唇,艱難的呼吸著稀薄的空氣。
  喉嚨處,伴隨著窒息的疼痛感,異常清晰。
  
  原來,那中不自然的恐懼,正是源正挾持著她的人妖婆婆。因為她看見滿地屍體,慶幸戰鬥結束的時候,忽略了了他。
  
  玄色的衣袂隨風擺動。
  謝斌握著長劍的右手青筋突顯,關節分明。
  他面沉如水,眉宇間擔憂夾雜著怒氣,如炬的雙目中波濤洶湧。毫不收斂的殺氣,仿佛可以將人撕裂。
  
  “謝莊主,你的佳人,可真是體香宜人啊。”怪異的聲音配合著輕佻的語調,近距離的衝擊著暮靄的耳膜。
  “放開她,我饒你不死。”謝斌表請陰鶩,幽深的星眸死死的盯著暮靄脖頸上的那只手。
  “呵呵,謝莊主真會說笑。我手中現在有這張王牌,又怎麼會輕易的受你威脅。”難聽的嗓音裡帶著得意。“除非……謝莊主真的舍得佳人的性命。”
  “那你想如何?”渾厚的聲音中透出不可壓抑的怒氣。
  “謝莊主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我的要求自然要符合您的身份才好。具體的,還沒想好,你就先自斷一臂好了。”
  
  謝斌踟躇了一下,濃眉皺起,隨即舒展。
  
  “怎麼,不願意。難道謝莊主就舍得讓佳人受苦?”捏著暮靄脖頸的手用力的緊了一下。
  
  柳眉緊蹙,突如其來的窒息讓暮靄險些暈厥。
  謝斌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你別傷害她!”他急忙驚呼出口,“你要左手還是右手?”原本十分激動的人忽然恢復了平靜,語氣平常的好似在詢問天氣如何。
  
  “右手。”怪笑聲再次響起,“想不到叱吒江湖的凌雲莊莊主,今日竟連拿劍的手都保不住。呵呵……”
  
  “小靄,把眼睛閉上。”謝斌溫柔的看向那個命懸一線,卻始終鎮定的少女。
  
  寒光閃閃的寶劍慢慢的舉高。
  
  與此同時,暮靄本應痛苦的神態化做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噗——”兵器刺入身體的聲音清晰的在空氣中擴散開,緊接著是一聲慘叫。
  謝斌一驚,手中的劍停在下落的途中。
  
  一直鉗制著暮靄脖頸的那只手,忽然無力的垂了下去。
  雪白的牙齒輕咬下唇,暮靄左手向前抬起,鋒利的匕首從後面的人的下腹抽出。
  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噴濺在潔白的衣裙上,妖冶如盛開的罌粟。
  結實的一聲悶響,重物落地的聲音。
  
  暮靄安靜的立於屋頂,俯視著那個仰落在地上的人,瞪大的雙目中有不信,有不甘,有憤恨,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化做死寂。
  
  黑色的發絲披散開,肆虐的在夜空中起舞,被血染紅的衣衫襯得少女更顯妖艷。
  
  時間,仿佛靜止了。
  
  謝斌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兒,還未從剛才的情況中蘇醒。
  許久,暮靄緩緩的轉過頭,靜靜的看著他。
  對上她明亮卻無波的眼眸,謝斌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有一種想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的衝動。然後,他眼中的少女,軟軟的倒了下去,嬌小纖弱的身體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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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1:23

疑似情敵
  四肢綿軟無力,身體輕飄飄的。
  
  陣陣的眩暈感,讓暮靄覺得她好像置身於海面的一葉扁舟,顛簸著,搖晃著,隨波逐流。
  
  咽喉處,異常的疼痛。灼熱的感覺,仿佛一團熾熱的火焰在那裡燃燒。每交換一次空氣,就干澀的疼痛一下。就連順暢的呼吸,都是一種奢侈。
  
  恍惚間,她被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接著,身體舒服的靠在一處堅實卻不失柔軟的地方,溫暖、舒適,像極了小時候,爸爸的懷抱。
  
  清涼的液體入口,一路順流而下。
  
  頓時,暮靄原本干澀的喉嚨感到舒服了許多。
  
  然後,她又被輕柔的放下。昏昏沉沉的,又一次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暮靄迷離的神志漸漸清醒。
  
  吃力的睜開雙眼,朦朦朧朧的,她看見床前一個略顯疲憊的高大的身影正忙碌著。既陌生,又熟悉。
  
  片刻的怔愣後,暮靄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躺在床上,靜靜的注視著他。
  
  英俊的臉龐上難掩憔悴,深邃有神的雙眸中,此刻布滿血絲。剛毅的下巴上,青灰色的胡茬微露。此時的謝斌,看上去,有著一種頹廢的性感。
  
  “小靄,你醒了!是我不好。”謝斌呆呆的看著床上那個虛弱蒼白的人兒,輕柔的語調裡飽含著深情,渾厚的嗓音,由於疲憊而帶了幾分沙啞。愧疚、擔憂、心疼、欣喜,種種情緒,一起湧上心頭。他極力的控制著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裡的衝動。
  
  “感覺如何了?”說話間,他坐到了床邊,將暮靄額頭上已經失去冰冷的濕手帕拿掉。“已經不燒了。”寬厚的手掌輕柔的覆在了少女嫩白光潔的額頭上。
  
  暮靄安靜的躺在床上,緩緩的抬起手臂,冰涼的柔荑輕輕的撫上那張英氣十足的臉龐。眸中,心疼之色漸起。
  
  纖細的手指輕觸他的濃眉,沿著剛毅的曲線,一路下滑。經過那雙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在他長滿胡茬的下巴上溫柔的摩挲著,有一點扎手。
  
  “你……”剛一張嘴,暮靄便噤了聲。她本要問謝斌有多久沒睡,但頸部陣陣的疼痛感傳來,讓她無法開口,嘶啞的聲音,根本不像是自己的。
  
  “我不要緊。”看穿了她的想法,謝斌柔聲安慰。“只一宿而已,不要緊的。”對上她擔憂的眸光,他的心裡一陣刺痛。
  
  握住輕放在他臉上的小手,謝斌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這裡是客棧,離潯城還有兩天的路。你昏迷後,我就把你抱到這裡了。”他簡要的解釋著暮靄眼中的疑惑。
  
  “你在睡一會兒吧。”說著,他仔細的掖了掖被子,“乖,我就在這兒不走。”修長粗壯的手指,溫柔的撫平了暮靄輕蹙的眉頭,然後在床邊坐下。
  
  依言,暮靄閉上了眼睛。在他的注視下,安穩的進入了夢鄉。
  
  休整幾日,暮靄脖頸的瘀青漸退,兩人便上了路。
  一路上,兩人共乘一騎。
  謝斌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照看暮靄,生怕再出差錯。對於謝斌心中的愧疚和自責,暮靄也心知肚明。
  
  潯城是蜀國第二大城,背靠天池山,面向潯河,因此得名潯城。
  依山傍水,十足的風景名勝。其繁華程度,不次於郾之。寬闊干淨的街道兩旁,店鋪、酒肆鱗次櫛比,來來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與郾之相比,暮靄覺得這裡的江湖氣息比較重,民風趨向豪放。
  
  酒樓裡,一男一女,兩人靠窗而坐。
  暮靄一只手托著下巴,呆愣的看著窗外。而謝斌,則看著發呆的暮靄。他不明白,凌雲莊就在潯城,為什麼暮靄不和他去那裡,反而非要坐在這裡。
  
  “你可以幫我買包酸梅麼?”暮靄忽然轉過頭,輕聲問道。
  “啊?”對上她的視線,謝斌一驚。“好。”剛才她那種沉靜的眼神讓他有一點心慌。“小靄,你不舒服?”謝斌發現那張清麗的小臉兒有些蒼白,心裡不禁擔憂。
  “沒事,有點惡心。吃點酸的就好。”暮靄安撫的衝他笑笑。
  “那你等我一下。”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頂,謝斌轉身離去。
  
  看著走下樓的背影,暮靄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你還不過來。”她笑睇著躲在角落裡的小男孩兒,優雅的抿了口水。
  “姐姐怎麼知道我的。”小男孩兒笑著來到暮靄近前。
  “我能掐會算唄。”她的六感,天生異常敏銳。
  “有個大哥哥讓我將這個叫給你。”說著他掏出一張紙條遞於暮靄,“他說只能在你一個人的時候交給你。”大大的眼睛看著她,滴溜溜亂轉。
  “我知道了,這個給你。”接過紙條,暮靄塞了一塊碎銀子給他。
  小男孩兒離開後,暮靄輕輕將紙條展開,狂放的字體躍然紙上:今晚子時,城郊月老廟見。
  白色的粉末揮灑,小小的紙張“哧”的一聲便化做烏有。
  輕笑了一聲,杏目中的光線移向窗外。
  高大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但下一秒,原本無波的雙眸中瞬間凍結了一層寒意。
  因為,那個高大的身影旁邊,還依偎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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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1:38

情敵?兄妹
  纖細的手指輕輕轉動著茶杯,裡面的水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暮靄一只手平放在桌面上,下巴懶懶的抵在手背上。側著頭,眯著眼,注視著正走上樓梯的謝斌,以及他身邊的女子。
  女子長的很嬌小,五官精致,像娃娃一樣,十四五歲的年紀。
  兩個人的動作很親昵,女子的手臂挽著謝斌,半個身子都依偎在了他身上。而謝斌本人,似乎並不排斥這樣的親近。
  
  “呵——”看著漸漸走近的兩人,暮靄忽然笑了起來,她把臉埋在臂彎裡,伏在桌子上,整個身體都跟著輕微的顫抖。
  
  看著兀自笑在那裡的少女,謝斌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身邊的姑娘也一臉莫名。一時間,兩人站在桌邊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謝斌才和身邊的女子愣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面面相覷。
  終於,暮靄笑夠了,坐了起來。整個人倚在椅背上,有種說不出的風情。端起面前的杯子,暮靄喝了口水,順了順氣。
  “小靄,你怎麼了?”謝斌將手中包著酸梅的紙包遞與她,一臉莫名其妙。
  “沒什麼。真的。”看了看謝斌,她又衝旁邊的依舊處於懵懂狀態的的姑娘眨眨眼。
  “都忘了給你介紹,這是玲瓏。”說著,謝斌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子,“是……”
  “是你妹妹。”不等他說完,暮靄不緩不急的接住了下面的話。說完,她不顧驚諤的兩人,她又一次把臉埋在桌上,笑了起來。
  
  剛才那個女子挽著謝斌上樓的時候,暮靄想起了《金三順》裡,三順和熙珍在路口相遇時,三順假想中她拽著坐在車裡的熙珍的頭發廝打的場面。然後,當她看見那姑娘挽著謝斌的那只左手虎口上的朱砂紅痣,她就忽然很想大笑。
  因為,她曾經發現,謝斌左手的虎口上,也有一顆朱砂紅痣。
  暮靄到不覺得巧合的可能性會有多大。那麼,就剩下一種情況了——遺傳。這個姑娘和謝斌有著直近的血緣關系,從年齡上推斷,應該是他的妹妹了。
  
  “好了,我不笑了。”暮靄無力的坐了起來,揉了揉臉。“抱歉,玲瓏姑娘。剛才是我不好。”暮靄衝旁邊的姑娘笑了笑,“我是暮靄。”
  謝玲瓏亦和暮靄打過招呼。
  
  隨後,點了幾樣簡單的菜式,三人便開始邊吃邊聊。
  不過,基本上都是謝玲瓏在說,謝斌偶爾插上幾句,而暮靄微笑著在一邊傾聽。
  
  暮靄發現,謝玲瓏其實很開朗,在知道暮靄大她一歲之後,便親熱的叫起暮姐姐來。
  暮靄只是淺笑著輕應。她覺得有點滑稽,如果把她前世的年齡和到這邊的時間加起來,謝玲瓏叫她阿姨都湊合了。她的心理年齡,整整大了謝玲瓏一輪。
  
  談話中得知,謝斌和謝玲瓏其實是在街上偶遇的。謝玲瓏小孩子心性,便非要上來看看和他哥哥在一起的是什麼人。說到這裡,她還一臉曖昧的在兩人之間瞅來瞅去。
  
  謝斌委婉的詢問暮靄是如何知曉他和謝玲瓏之間的關系的,但暮靄只是玩笑帶過,謝斌也未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敏銳的洞察力是她前世所練就的生存本能。她並不想拿到人前來炫耀,更不想讓其成為引起別人探究的原因。
  
  一頓飯吃罷,已是日薄西山。
  
  暮靄謝絕了謝斌的強烈邀請,以及謝玲瓏的熱烈期盼,沒有住到凌雲山莊,而是在客棧開了間上房。
  開玩笑,她晚上還有節目呢。去凌雲莊住,行動能方便麼。而且,她不喜歡作客。相比之下,暮靄更願意一個人來去隨意,無拘無束的。
  
  “小靄,照顧好自己。我明天來看你。”客棧門口,謝斌不放心的叮囑。
  “暮姐姐,我有空就來找你,你也要常去看看我。”謝玲瓏拉著暮靄的手,依依不舍。
  暮靄不語,只是微笑點頭。
  她怎麼感覺氣氛那麼怪呢,又不是生離死別。
  “斌,你好久沒回家了,快回去吧。”
  “你保重。”留戀的看了暮靄一眼,謝斌拉著謝玲瓏向北走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暮靄低聲的笑了出來。自從來到這裡,她自己好像開始變得有些不干不脆了。
  抬頭看了看緩緩下落的夕陽,暮靄感到一陣疲憊。
  看來,她要先補覺才行。
  
  城郊月老廟,朱紅色漆的大門半敞著,門板上略有斑駁的痕跡。
  靜謐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飄落門外。
  抬頭看了看門上的匾額,暮靄舉步入內。
  這裡並沒有她想像中難找,潯城只這一所月老廟,而且香火還算旺盛。
  
  裡面的光線有些昏暗,並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滿屋子的蠟燭都燃燒著。只是殿內的四根柱子上各掛了一盞常明燈,靠近神台的地方擺放了兩排蠟燭,燭火不停的跳動著。
  慈祥的老人端坐於台上,長長的胡須很是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仙風道骨?暮靄忍不住惡寒了一下,因為她想起了她那個腹黑的師父。老頭子好久沒吃她做的菜了。
  
  緩步來到台前,暮靄點燃了三柱香。閉上眼,拜了一拜。
  她倒不是想求什麼姻緣,只不過,既然來了,拜拜神仙,總歸沒錯。
  
  微風吹過,室內的光線抖動了一下。
  柳眉輕蹙,隱隱的,暮靄感到有些不安。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輕輕拍上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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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1:49

冤家路窄
  空氣,仿佛有瞬間的凝滯。
  
  肩膀上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暮靄一個激靈。她左手攥拳,向後揮去。
  
  半空中,卻被一只寬厚有力的大掌鉗住手腕。緊接著,身體被人用力一帶,暮靄原地旋轉180度,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哎——,果然是只小野貓。”低沉的聲音在暮靄頭頂響起,溫柔如水。
  
  暮靄眸光一閃,這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楚天闊!
  
  驚慌的,暮靄掙脫出他的懷抱。左手,依舊被他鉗制著。“放開我!”皺著眉,暮靄仰視著眼前的男子。
  
  楚天闊一手攥著暮靄的手腕,一手背於身後。精致邪魅的臉龐上表情戲謔,嘴角微微上揚,鳳眸含笑,注視著她。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楚天闊溫柔的掰開了暮靄纖細的手指。綠色的粉末,從她嫩白的手掌中滑落。
  
  “你……”暮靄不可置信的看著灑落在地上的藥粉。他竟然早就識破了她的伎倆,除了醫仙人和司徒還沒有人能如此。
  
  “呵——”看著那張不斷在變換著表情小臉兒,楚天闊不禁輕笑出聲。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過暮靄真實的表現出這麼多表情,“丫頭,你的毒對我可不起作用。”楚天闊微笑著看著她,低沉的聲音說不出的性感,慵懶的語調透著寵溺。
  
  暮靄忽然覺得臉頰微熱,心跳有些加快。“你怎麼會在這兒?”甩開他的狼抓,暮靄把臉撇到一邊。
  
  她的不自然,楚天闊盡收眼底。鳳眸中,笑意更甚。“因為你在這兒。”
  
  “哼——”冷哼一聲,暮靄斜了他一眼,“跟著我來的?”大大的杏目斜睇著他。
  
  楚天闊眸光一暗。她這種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有著說不出的嬌嗔和嫵媚,看的他全身熱血沸騰。“是。”這次換他不自在的將視線看向別處。 再看下去,他自己都不保證能不能把持得住。
  
  “平王殿下果然不同凡響。”暮靄唇角微揚,略帶嘲諷的看著他。“半夜三更跟蹤良家女子,而且,還意圖調戲到這廟裡來了。”
  
  調戲?!楚天闊挑眉,臉上表情莫名。
  
  他是在路上遇見她,擔心她一個女子半夜外出有危險,才尾隨至此的。怎麼就成了調戲了。當然,他不否認自己有趁機吃豆腐的想法,但他也只是抱了她一下而已。
  
  “呵——”楚天闊眸光閃動,忽然笑了起來。
  
  暮靄嚇得一驚。邪魅的臉龐逐漸的在她的眼前放大。
  
  楚天闊低著頭,將臉一點一點貼近她。不自覺的,暮靄向後退去。腰,卻被霸道的環住,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你要做什麼?”暮靄警惕的盯著他,雙臂抵住楚天闊的胸膛,企圖阻止他的靠近。“啊——”驚呼一聲,暮靄的下巴被捏住,臉被迫向上抬去。
  
  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楚天闊嘴角噙笑,“你說我要做什麼,恩?”邪魅的面龐又貼近了幾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粉面之上,癢癢的。
  
  空氣中,曖昧湧動。
  
  “你都說我調戲你了,我要是不做些什麼,是不是就辜負了暮兒的期盼了?”
  
  暮靄忍不住一身雞皮疙瘩。暮兒?!這稱呼實在是……她怎麼不記得他們兩個人有熟稔到這種地步,甚至是親昵。這男人不是激素分泌過量,就是內心世界有問題。她招誰惹誰了,還有司徒那個250讓她來這裡,可他怎麼還沒到。誰來救她脫離魔掌啊。
  
  “啊——”下巴上原本溫柔的力道忽然加重了許多,暮靄杏目圓瞪,怒視著他。
  
  鳳眸中光線深暗,狹長的雙目微眯了一下,隨即睜開。“丫頭,在我面前想著其他男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變態!”紅潤欲滴的小口中,憤憤的擠出兩個字。
  
  楚天闊皺眉,目光中的疑惑一閃即逝,性感的薄唇邪氣的勾起一個弧度。然後,緩緩的欺近她鮮紅誘人的小口。
  
  暮靄認命的閉上了眼睛。許久,嘴唇上未有任何觸感,下巴上的鉗制也消失了。
  
  殿內,男人爽朗的笑聲響起。“暮兒,你可真是個寶啊。”慵懶低沉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笑意,看向她目光中,盡是寵溺。
  
  他原本是想吻下去的,但看著他的小貓死死的閉著雙眼,緊蹙著眉頭。那種無助、不甘的樣子,讓他心疼。
  
  暮靄沉默的看著他,羞憤、委屈、惱怒種種情緒在她的眼中一一閃過。
  
  楚天闊收斂了笑容,暗叫不好。他的小貓生氣了。今天不被她抓兩下,恐怕她是不會罷休的。
  
  就在他以為暮靄即將暴發的時候,眼前的人兒卻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個甜美魅惑的笑容。
  
  楚天闊心神蕩漾。他見過無數美女的巧笑,卻都不及此刻的風情萬種。
  
  暮靄執起了他寬厚溫暖的手掌,移至唇邊。
  
  在她柔軟冰涼的唇觸碰到他指尖的那一剎那,麻酥的感覺曼延了楚天闊的全身。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冰涼的唇滑過他每一個指腹,就在楚天闊閃神之際,暮靄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紅潤的小口緩緩張開,然後,在他的虎口處,用力的咬了下去。
  
  “嘶——”楚天闊疼的倒吸了口涼氣,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之後便停在那裡不動。
  
  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善了此事的。
  
  暮靄死死的咬住他的手,毫不留情。直到血腥味兒充斥了整個口腔,方才松口。她抬起頭,看著他,不語。
  
  他亦沉默的和她對視著。他的眼裡,那個唇邊沾著他鮮血的小女人,此刻,妖冶異常。
  
  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段時間。暮靄將視線調向了別處。楚天闊幽深的眼眸,就像是一潭千年不變的池水,一不小心,便會墜如入其中,無法自拔,看得她心驚。
  
  “為什麼不反抗?”溫柔如波的女聲裡,帶著些許的別扭。
  
  聞言,楚天闊勾起薄唇,“你若喜歡,這只手送與你又何妨。”風清雲淡的語氣就好像一切是應該的。
  
  “省了吧,我家暮喜歡吃雞爪子,平王殿下的狼爪就敬謝不敏了。”磁性的聲音回蕩在殿內,一股強勁的掌風將楚天闊逼退兩步。
  
  一道高大的紅色身影佇立在了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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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2:05

神鳥再現
  火紅色的長衫剪裁得體,如瀑的及腰長發披散在後背上,奔放不羈。在昏黃的光線下中,整個人又增添了幾分妖嬈。
  
  看著司徒錦樺的背影,暮靄暗嘆:妖孽啊,妖孽。
  
  司徒錦樺負手而立,高大的身軀整個將暮靄擋在身後,一副老母雞護孩子的架勢。含情的桃花眼中,溫度冰冷,殺機暗藏。
  
  楚天闊似笑非笑的搖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折扇,勾魂的鳳眼微眯,慵懶的打量著對面的男子。
  
  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幽靈醫容貌絕美,可令傾城傾國的絕色女子黯然無光。看樣子,眼前的男子,應該是易過容的。即便如此,卻也難掩此人的天人之姿。這個男人的妖冶和狂放是渾然天成的。
  
  想到這裡,楚天闊不絕緊了緊手中的折扇,一股怒氣由然而生。在醫仙鬼谷的五年,他的小貓,就是每天都面對著如此的男子的。
  
  就這樣,兩個極品的男人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對峙著。
  
  一個火紅,一個銀白。一個妖艷狂放,一個邪魅霸氣。
  
  而引起整個事件的中心人物,卻仿佛事不關己般,在一旁欣賞著事態的變化。
  
  終於,殿內肅殺僵持的氣氛,以一聲狼嚎般的男人慘叫聲,宣告結束。
  
  “暮,你趕什麼?輕點兒踢不行啊。”司徒錦樺捂著小腿腹,回過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暮靄。
  
  呼了口氣,暮靄白了他一眼。為什麼令人聞風喪膽,心狠手辣的幽靈醫,擺出的小狗相,會如此逼真。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
  
  “看見我被人調戲,為什麼不早進來幫忙。”暮靄貌似賭氣的把臉撇到一邊,語氣憤憤。或許,只有在司徒錦樺的面前,她才可以如此吧。
  
  “天地良心,暮,我剛剛才到的。只看見你咬住平親王的手不放,才松開口。”司徒錦樺委屈的就好像個沒有糖吃的小孩子。但是,兩秒鐘之後,“你說什麼,他剛才調戲你!”原本一臉無所謂的柔和線條,瞬間變得陰鶩。磁性的聲音透著刺骨的冰冷和狠唳。
  
  隨後,司徒錦樺風一樣的躥了出去。兩道高大的身影,戰在一處。
  
  暮靄連阻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伸出去的手,只攥住一把空氣 ,司徒錦樺的衣襟都未碰到。
  
  無奈的嘆了口氣,暮靄足尖點地,飛身退到殿內的角落裡。對於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選擇無視。他們兩人是武林高手、是強人,可她只是個弱女子,一個熱愛生命的女青年。這個時候,即使她暮靄拼命的尖叫“你們不要再打了”,那兩個人恐怕也不會聽她的。既然如此,那她只有找
  
  個安全的地方,不被波及才好。
  
  而且,暮靄直覺兩人不會真取對方性命。
  
  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由於兩人的打鬥而顯得狹小。乒乒乓乓,物品落地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一陣陣強勁的掌風在殿內掃過,不斷有燭火
  
  被熄滅。光線,變得越來越暗。
  
  月光透過窗戶,映照在地面上。潔白如練。
  
  無意間,暮靄余光向神台旁邊的牆角下掃了一眼。但是,只這一眼,卻讓她呆住了。隱隱約約的,暮靄發現地面上好像有類似於圖案之類的東西。
  
  不自覺的,她朝那裡走了過去。
  
  “啪”的一聲,最後一盞燈被打翻在地。整個室內,徹底暗了下來。月光,顯得更加明亮。
  
  地上的圖案,清晰的展現在了暮靄的眼前——一個太陽般的圓圈中間,一只振翅欲飛的三足怪鳥。
  
  不知是用了何種材料描繪出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整幅圖竟如浮雕般,有種難以名狀的立體感,栩栩如生,似真似幻。
  
  有點眼熟,暮靄輕輕蹙起了眉頭。
  
  隱隱的,暮靄心裡升起強烈的不安。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確。
  
  父親去世的那天,她整個早上就被這種不安和心悸包圍著。中午,她便接到父親去世的消息。
  
  “你們別打了,快過來看看。”驚慌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
  
  依舊在纏鬥中的兩人停住了動作,楚天闊和司徒錦樺互看一眼,便同時縱身向暮靄的身邊掠去。暮靄那種無助驚慌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心驚。
  
  而就在兩人剛剛落地之時,忽然“轟隆”一聲悶響,整個地面晃動了一下,在暮靄站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口子,緊接著又閉和了。
  
  “啊——”刺耳的尖叫聲隱約的回蕩已經密封的地下空間裡。
  
  “暮!”
  “暮兒!”
  
  兩個男人叫喊聲同時響起。
  
  司徒錦樺死死的盯住地面,好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暮兒……”楚天闊站在原地輕聲呢喃,鳳眸中怒火灼人,抓著暮靄衣服的碎片的手,死死的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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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2:18

初露端倪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對不起大家.偶最近真的好忙的說.要估分,要報志願,所以耽誤了進度.先更上來一點.饅頭一定盡量擠時間更新的說.  潮濕的空氣中夾雜了泥土的芳香,充斥在鼻腔內。鳥兒發出陣陣清脆婉轉的啼叫,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照射在少女清麗的臉龐上,形成碎小的斑紋,恬靜的面容多了幾分調皮。
  
  濃密的睫毛微顫,半靠在樹上的暮靄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尚帶一絲迷茫。
  
  成片的翠綠色映入眼簾,樹木高矮參差,郁郁蔥蔥的植物漫山遍野,隱藏在林間的小路狹窄迂回。
  
  怎麼會這樣!
  
  一個激靈,暮靄坐直了身體。一件寬大的男人外袍,從身上滑落。看著覆在膝蓋上的衣服,暮靄輕蹙著眉將它拾在手中。質地上乘,做工精良,原來主人的氣味還隱約殘留在上面。
  
  究竟發生了什麼?
  
  “暮——”焦急略帶嘶啞的男聲從遠處傳來。
  
  抬頭,暮靄看見司徒錦樺正穿梭在樹叢中向她這裡靠近。一身火紅的妖艷俊美男子,在翠綠的樹叢中移動著,與周圍的景物相映成趣,像極了成了精的花妖。
  
  半空中,兩人四目相對。
  
  暮靄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只一眼,便勝過了千言萬語。他們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五年,那是一種靠點點滴滴的積累培養出來的默契。是一種很微妙的感情,既不是友情,也無關風月,卻又凌駕於它們之上。
  
  “暮!”已來到近前的男子,強健有力的手臂用力稍帶,將半坐在地上的少女納入懷中。“太好了,我還以為……”如釋重負的嘆息從他的胸腔重重的吐出。
  
  “我沒事,真的。”暮靄將臉貼在司徒錦樺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規律整齊的節奏,讓她很安心。
  
  “這裡是什麼地方?”許久,暮靄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環視著四周。
  
  司徒錦鏵一愣,驚訝的看著她。“這裡是月老廟的後山,怎麼,你不知道?”
  
  輕輕搖了搖頭,“我一醒來就在這裡了。”
  
  醒來?!司徒錦樺濃眉皺起,心中升起強烈的擔憂。“這衣服是誰的?”修長的手指拾起地上的衣物,仔細打量。
  
  “不知道,醒來就蓋在我身上了。”大大的杏目裡閃動著無辜的光芒。
  
  司徒錦樺無奈,“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我餓了,先解決人生大事好不好。”
  
  “呵——”無奈寵溺的笑容在嘴邊漾開,溫暖的大手牽著她,向不遠處的溪邊走去。
  
  原來,暮靄入地下的機關之後,發現那裡是竟然是通向某個地方的入口。漆黑的甬道中整齊的石階向內延伸著,兩旁的牆壁上還點著微弱的油燈。好奇心作祟,她便走了進去。大概二十幾步之後,隱隱約約的,她聽見裡面似乎有輕微的啜泣聲。於是,暮靄便加快腳步想要一看究竟。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不遠處,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還未來的及反應,暮靄便覺得頸後一痛,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就已經身在這荒山野嶺了。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細嫩的柔荑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清涼的溪水,暮靄歪著頭,注視著正在和火上的烤雞奮鬥的人。
  
  “它來找我的。”司徒錦樺抬手,一條綠色的繩子一樣的東西向暮靄飛去。
  
  綠色的小蛇扭動著身軀,冰涼柔軟的身體纏繞在暮靄的手腕上。“小綠。”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撫摩著它的頭部。
  
  “你真不知道批在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的?”司徒錦樺皺著眉。
  
  暮靄輕輕搖頭。
  
  “那你看清楚黑影的樣子沒有?”
  
  依舊搖頭。
  
  “奇怪啊,奇怪。”司徒錦樺半是擔心半是感嘆。
  
  暮靄撇嘴,不置可否。豈只是奇怪,整件事情在她的腦海裡糾結成一團,實在是匪夷所思。“對了,你見過這個圖案沒有?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細長的樹枝在土地上畫動,勾勒出的正是暮靄在月老廟的地上見過的怪鳥圖案。
  
  隨著圖案的漸漸成型,司徒錦樺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幾乎擰成了川字,臉色蒼白,含情的桃花眼中目光深暗。雙手用力攥成拳頭,雖然極度的抑制,身體依舊輕微的顫抖著。
  
  暮靄剛剛抬起頭便看見司徒錦樺如此,她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所見過的司徒從來都是放蕩不羈,無所顧忌的。從未有過今天這種神態,仿佛受到了刺激般,又好似沉浸在什麼痛苦的回憶中。目光中有掙扎,有痛苦,又帶著幾分仇恨。
  
  “司徒。”暮靄輕聲喚他。
  
  看著沒有反應的人,暮靄柳眉輕蹙。“司徒……”
  
  依舊沒有回答,看了看某人已經燒著的衣擺,暮靄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司徒錦樺!”本來悅耳的女聲忽然轉變成女高音。
  
  “啊——”響亮的男人慘叫聲緊接著響起,恐怖的回聲飄蕩在群山之間,驚起的鳥類撲扇著翅膀,發出“撲撲”的聲音。
  
  另一處,奔跑於樹叢之間的楚天闊忽然聽見一聲駭人的慘叫聲,不由得心慌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不由握緊,腳下加快了步伐。他的小貓,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寬厚的手掌上一大片紅色的灼傷,修長的手指布滿了水泡。暮靄一邊漫不經心的清理傷口,一邊不時的用一雙大大的杏眼鄙視司徒錦樺。哪有人明明站在水邊,還用手來滅火的,燒成這樣實在是便宜他了。
  
  “暮,你輕點兒好不好。”司徒錦鏵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的那只正在被暮靄毫不溫柔擺弄的左手。
  
  “怕疼?”暮靄杏目斜挑,掃了他一眼。“怕疼怎麼就不注意一點兒呢。” 可又是什麼樣的記憶會讓聞名江湖的幽靈如此呢?暮靄垂下眼簾,隱藏了內心的擔憂與不安。
  
  “暮。”司徒錦樺收起漫不經心,目不轉睛的看著低頭忙碌的暮靄。
  
  “恩?”司徒錦樺認真的語氣讓暮靄一愣,她抬起頭,對上他頗為嚴肅的表情。暮靄忽然有些錯愕。 “司徒,你知不知道,你正經起來我還真的很不舒服。”她牽強的衝他扯了扯嘴角。
  
  “暮,你好像對謝斌……”司徒錦樺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你對謝斌好像很特殊。”
  
  “特殊?”暮靄靈動的杏目睜大了些許,“從何說起啊?”說著,暮靄已用手帕將司徒錦樺的傷處包好,打了個結。
  
  看了看邊上的溪水,司徒錦樺將視線落在暮靄的臉上。“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將謝斌視為陌生人才對。可是,你對他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很自然的願意接近他。”
  
  親切感。暮靄不語。
  
  或許是吧,因為他和那個人有著說不出的相似。那個陪伴了她二十年,最終離她而去的人。對於謝斌,她的確從一開始就有著一種熟悉感。這,也是她願意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暮。”司徒錦樺出聲打斷了暮靄的沉思。“不管你是出於什麼願意接近他,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謝斌這個人,絕對不如表面所見那樣。”
  
  “你的意思是……”暮靄疑惑的看向司徒錦樺。
  
  “我也說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司徒錦樺輕輕的嘆了口氣,將視線看向遠方,“總之,那個人我看不透。我可以肯定此人絕不是善類,可又感覺不到他的危險。”
  
  暮靄眉頭輕蹙,感覺不到他的危險,好像的確如此。她的六感一向敏銳,可是除了謝斌身上與那個人相似的熟悉感,她的確感覺不到其他。
  
  “對了司徒,別說我了……”
  
  “你是想問我剛才在想什麼。”司徒錦樺了然的瞥了她一眼。
  
  “呵——”暮靄輕笑,果然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我只是累了,別擔心。”說著司徒錦樺站了起來,抻了抻手臂。“那個圖案我見過,事情還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十八年前!暮靄的心突地一緊。難道是和司徒家的滅門慘案有關?她半是肯定,半是心驚,閃動的眸光灼灼的看向司徒錦樺。
  
  “你想的沒錯,的確是和司徒家的滅門有關。”司徒錦樺勾了勾嘴角,平靜的語調仿佛事不關己。“當年,我被母親護在身下,幸免於難。無意之中看見了其中一個行凶之人面貌。”
  
  “是神刀門的門主。”暮靄輕聲接下了後面的話,“所以,那一年的天池山論劍會,你故意向神刀門挑釁,並將其滅門。可這又和這個奇怪的圖案有什麼關系。”暮靄撇了撇嘴。
  
  “司徒家是有名的世家,區區一個神到門如何有本事一夜間滅我全族。”含情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和痛苦。
  
  幕後另有其人!暮靄眸光一閃。“你在神刀門主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圖案,所以你懷疑……”
  
  “不是在他的身上。”司徒錦樺看了看一臉驚疑的暮靄,挑了挑眉。“當初,我懷疑神刀幕後還有黑手。便對神刀門主進行拷問,只是未等詢問出任何結果,他便被人滅了口。而這個圖案,是我與那個趁我不被殺死神刀門主的蒙面人交手時,在他的手臂上發現的。”
  
  “那圖案,乃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中銷聲匿跡的的金烏教的標志。”隨著低沉的男聲響起,樹林處,一抹銀白色的身影緩緩向溪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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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2:35

金烏神教
  蜀王朝位清溟大陸東南,兩面環山,西面是游牧民族的棲息地,南面臨海。由楚氏祖先創建於百年之前。
  
  當時,各地諸侯爭戰,天下四分五裂。局勢混亂,百姓生活動蕩不安。
  
  與此同時,南面海上島國穆沙暴發了內亂。穆沙國民風強悍,是以宗教政權為主的國家。穆沙國民向往光明,崇尚太陽之神。金烏教,正是穆沙國之國教。代表著太陽的使者,教中職務世襲往替。
  
  在那場內亂之中,金烏教不甚將鎮教之寶——神光之杖遺失。相傳,神光之杖乃上古神器,有逆天之神力。在尋找多年未果之時,有傳言說神光之杖是被當年教中的叛徒,四長老之一的辰夜在逃跑之時帶入清溟境內。
  
  為了尋回寶物,金烏教派出另外三名長老,日、月以及星來到清溟大陸。
  
  當三位長老到達清溟大陸之時,諸侯爭霸的場面已接近尾聲。楚家在這長混亂的權利爭鬥中脫穎而出,在清溟大陸最富饒的地方建立了蜀王朝。
  
  而這個時候,神光之杖已遺失將近二十年之久。想要在若大的清溟大陸將其尋回,無疑是海底撈針。於是,三位長老決定分頭行動,日趕往西北草原,月和星留在了蜀國境內,並且一個向東,一個向南各自尋找神光之杖。三人約定,在尋回神杖之前,每四年相聚一次。
  
  十幾年的時間轉瞬即逝,最初幾次三人按照約定相聚。之後,日長老在前往西北的路上遇害,星也在三人分開後的一年裡不知所蹤。來到清溟大陸的三人只余下月一人,無奈之下月只好與穆沙島國上的金烏教取得聯系,請求幫助。
  
  而這一次,金烏教不僅派出人手來尋找神光之杖,同時也命教中弟子來到蜀王朝傳教,意圖將金烏教擴大至此。
  
  起初,金烏教只是在蜀國各地傳教施善,吸收教徒。隨著時間推移,金烏教在舒國的教眾不斷增加,勢力開始發展壯大。幾乎在蜀國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看見金烏教修建的神殿廟宇。
  
  宗教擾亂民心,從而動搖國本的例子屢見不鮮。故而,先帝對金烏教心存忌憚。
  
  正在先帝意欲削弱其勢力之時,震北王起兵謀反。而金烏教牽連其中,穆沙國與震北王勾結,並企圖趁亂瓜分蜀國領土,以擴大自身勢力。
  
  兩年的混戰,震北王兵敗被斬。先帝以謀反重罪將金烏教滅教,並嚴令,凡加入或傳播金烏教者誅九族。金烏教一夜見在蜀國境內消失。
  
  然而,再結實的網也會有露網之魚。震北王之子不知所蹤,金烏教也有小部分教眾逃脫,隱匿於蜀國境內。
  
  “你的意思是,司徒家的滅門和金烏教有關,而我昨晚所見到的人,也很可能是金烏教的人。”許久的才沉沒後,暮靄抬起頭目光依次從楚天闊和司徒錦樺兩人的面上掃過。
  
  按照楚天闊剛才的敘述,她很可能是進入了金烏教的密道之中。因為,她是觸碰了那個所謂金烏教的標記,才好死不死的摔下機關的。
  
  “司徒家的滅門確和金烏教有關沒錯,至於你在密道見到的人,我就不能確定了。”楚天闊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溫柔的看著暮靄。這個小女人,幾乎讓他擔心了整整一夜,現在還要忍著要把她揉進懷裡的欲望。如果不是這會兒見到了她,那座廟恐怕早已經夷為平地了。“還有,上一次在郾之郊外的湖心島上,襲擊我們的人也與金烏教有關。”
  
  “如此說來,神刀門很有可能不過是金烏教的一個傀儡,受它控制。司徒,你知不知道當年神刀門為何要滅了司徒家。”暮靄緩慢的將視線落到了司徒神上。
  
  含情的桃花眼中略帶著血絲,此刻正愣愣的盯著地面,那只沒受傷的手,修長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相互摩擦著,面上的表情有些呆滯。
  
  看著司徒錦樺,暮靄無奈的輕搖了搖頭。這一早晨,他除了發呆就是走神。朝夕相處了五年,她何曾見過這個樣子的他。究竟怎樣可怕的記憶,會讓一向鎮定自若、狂放不羈的司徒錦樺變的精神恍惚,甚至是失魂落魄。
  
  就這樣,司徒錦樺靜靜的看著地面,暮靄擔心的看著司徒錦樺,楚天闊溫柔而又深情的YY著眼前的佳人。沉悶的氣氛,包圍著三人。逐漸有些強烈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靜謐而又怪異。
  
  許久,司徒錦樺忽然抬起了雙眸,與暮靄的視線正好向對,嚇得她一個激靈。
  
  “暮。”司徒錦樺看著暮靄,眼中有些許的抱歉,“我……”
  
  暮靄一愣,隨即正色,“司徒,我會擔心你沒錯,但我希望你不要去冒沒把握的風險。”心中,一點說不出的苦澀。她是了解他的,仇恨這兩個字,他從來沒有真正的放下過。好不容易有的機會,他如何會放過。
  
  “幫我送她回去。”話是對楚天闊說的,但司徒錦樺的目光卻沒有看向他。
  
  閉了閉眼,一抹苦澀無奈的淺笑出現在他的嘴角。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感覺,怕是無法形容的吧。有些事,他放不下,忘不掉。這也是他永遠沒有資格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男人,楚天闊皺了皺眉。他不否認,司徒錦樺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男人。對於他,他甚至是有那麼一點欣賞。“金烏教這次恐怕來者不善。”和上手中的折扇,楚天闊嘆了口氣。
  
  “司徒,這個給你吧。”說著,暮靄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兒。
  
  看著暮靄伸向他的是手,司徒錦樺頓了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到了手中。輕巧的拔開瓶蓋,一股誘惑醉人的芳香逸散到空氣之中。瓶內,黃豆大小的藥丸發出詭異的淺綠色。濃眉微皺,隨後司徒錦樺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到底還是讓你煉出來了。”
  
  “只這一顆,你省著用吧。”
  
  “你保重。”看著她,司徒錦樺深吸了口氣,然後瀟灑堅決的轉身,高大火紅的身影步入樹林深處。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暮靄眸光黯然。
  
  人生在世,總有你放不下,或無法放下的。誰能夠無所牽掛,誰又能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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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2:47

一種相思
  如瀑的青絲堆疊枕上,暮靄臉衝著牆側臥在床上。薄薄的錦被下,曲線玲瓏凹凸有致。
  
  楚天闊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閉著雙目的少女。她的睡容是那樣的恬靜,輕盈均勻的呼吸,有著一種可以安撫人心神的作用。床上的人兒,身上散發出若隱若現的幽香,盈繞在他的鼻翼。
  
  楚天闊緩緩的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緩緩將暮靄額前的碎發撥至一旁。手指觸碰到額頭的肌膚,滑膩冰涼,如玉般的觸感,讓他心神一陣蕩漾。略帶薄繭的指腹畫過她的臉龐,描繪著少女美好的輪廓。動作溫柔而又輕盈,仿佛是對待世見最珍貴的寶物。
  
  鳳眸中隱隱閃動著柔光,雖然暮靄拒絕去他的別苑,可她沒有反對自己送她回來。看樣子,對於他,她已沒有開始那般抗拒了。
  
  看著床上的人兒,剛毅性感的薄唇微揚起一個弧度。看來,他的小貓是真的累了,難為她昨晚就那樣一個人留在荒山野嶺中。
  
  看著她一個人掉下機關,平生第一次他有了那種難以名狀的無力感。擔心、恐懼、憤怒,這二十五年從未有過的情緒,似乎都在那一剎那出現了。若是她有何意外,那麼對於他而言,這個世界就再不會有任何意義。
  
  弱水三千,只飲一瓢。此刻,他終於明白了。
  
  起身,銀白色的身影踱步至窗前。鳳目中的柔情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慵懶和迫人的王者之氣。
  
  “影。”楚天闊低喚了一聲,聲音貌似平靜卻有力的敲打著人的心弦,彰顯了主人深不可測的內力。
  
  氣流微動,眨眼,黑色的身影已出現在楚天闊身後。高大的男子,恭敬的垂首而立。
  
  強烈的窒息感將黑衣男子包圍,只覺得腹內翻漿倒海的難受,真氣四處流竄,如同千萬條蛇要破繭而出。一股腥鹹,湧上喉頭,暗紅的血,順嘴角流出。
  
  “主上。”影單腿跪地,聲音不可抑制的慌張。
  
  楚天闊看著窗外,鳳眸中沉靜如萬年不變的古潭。“呵——”許久,他輕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影,本王已將你體內的余毒盡數除去。從今以後,你要盡全力保護好本王的人。她生你生,本王絕對不允許她有任何不妥。”
  
  “是。”影慌忙低下頭,舉起手臂,“屬下在此對天起誓,今後決無二心,定護暮姑娘周全。”
  
  “你退下吧。”楚天闊手臂微抬,身後的人悄聲退去。
  
  將視線轉移到床上的人,楚天闊皺了皺眉。走近,他小心的將暮靄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司徒錦樺去追查當年的滅門慘案,這個小女人當真會袖手旁觀?
  
  這一次的事,錯綜復雜,金烏教來者不善。他如何舍得她去範險。
  
  無奈的一聲輕嘆,“暮兒啊,暮兒!”
  
  俯身,溫熱柔軟的唇在暮靄光潔嫩白的額頭輕柔的印下一吻。留戀的看了一眼暮靄,銀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室內。
  
  楚天闊離去後,暮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杏目毫無情緒的環視過房間內的布置,最終愣愣的看著床頂。
  
  原來不是錯覺,一直以來,她便隱隱覺得在自己的左右,有陌生人的氣息。果然是楚天闊派到她身邊來的。
  
  難怪那晚她和謝斌在月下偶遇,第二天他便找上門來。
  
  謝斌,“謝斌這個人,絕不如表面所見那樣。”司徒錦樺的話語忽然出現在暮靄的腦海裡。
  
  的確,暮靄不否認自己喜歡接近他。但是,仔細想來,她並不了解他,也從未想過要去了解他。
  
  標准一點來說,是她從不想去了解任何人.
  
  “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暮靄將頭埋在了被子下面。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孤單。來到這個世界快六年了,她沒有逃避過什麼,也不曾要刻意融入這個社會。現在回想起來,她對這裡有一種一無所知的感覺。想要幫司徒,卻無從幫起。
  
  或許,她並不是未曾融入這個世界。即使是在她原來所生活的地方,她也只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她不出來,也不讓外人進入。
  
  疲憊的閉上眼睛,暮靄放松了下來,沉沉的睡去。如果一覺醒來,會不會一切只是一場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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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2:58

兩處閑愁
  黑雲壓城,天色陰暗,讓人有著一種窒息的感覺。空氣中的水汽沾在人的皮膚上,濕濕粘粘的,很不舒服。
  
  暮靄壓抑的吐了口氣,柳眉輕輕蹙起。這樣天氣,向來是她最討厭的。
  
  朱紅色大門敞開,門口的石階兩旁,玄衣的侍衛整齊的站立兩旁。黑地金邊的匾額高高懸掛,凌雲山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書寫在上,筆鋒蒼勁有力。
  
  遠處,身姿婀娜的白衣少女款款走近。“請問,謝莊主在嗎?”暮靄在台階前住步,輕聲向一名侍衛詢問。
  
  “莊主有事外出,在下是凌雲山莊總管,陸威。不知姑娘何事?”未等侍衛開口,一個成熟而又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
  
  暮靄轉頭,一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正由門內走出。暗灰色的長衫剪裁得體,樸素中帶著幾分深沉,普通的五官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精明。
  
  陸威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暮靄。通常著白衣之人不外乎是清冷飄逸或溫文爾雅,而眼前的女子卻是一種無的感覺,平靜如一潭不起漣漪的池水。隔著一層朦朧的雲霧,讓人覺得模糊神秘。
  
  不在?暮靄眉頭輕蹙,隨即又舒展開。那天,從月老廟的後山回到客棧,她本以為謝斌會去找她,但卻沒有。現在,幾天過去了,她始終沒有見過謝斌的人影。難道,他不擔心秦天豪的毒了?
  
  “既然不在,就不打擾了。”渺遠飄忽的女聲響起,待到陸威再抬頭之時眼前的女子早已消失無蹤。
  
  黑色的雲層又壓低了幾分,陣陣微涼的風吹過。街邊的攤位已空,路上的行人也加快了腳步,來往匆匆。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飄灑而落,淋濕了房屋,淋濕了道路。
  
  雨水衝刷著的道路光滑如鏡,落在青石路面上的雨滴濺起一朵朵水花。街道上,早已空空如也。
  
  暮靄依舊一個人靜靜的行走在街道上。白色的衣裙粘在了身上,曲線畢露,長發貼在了後背,雨水順著發稍滴下。
  
  “答答”的馬蹄聲漸行漸近,“小靄——”低沉的呼喊夾雜著淅瀝的雨聲從暮靄身後傳來。緊接著,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環暮靄的纖腰。瞬間,暮靄雙腳離開地面,整個人橫坐在了馬背上,身體靠在了一個健壯溫暖的胸膛上。濕漉的空氣中,熟悉的檀香味傳入她的鼻腔。
  
  暮靄心神一震,腦海中仿佛有什麼要破繭而出。
  
  “小靄,凍壞了吧。”謝斌一只手握住暮靄涼的發青的小手,一邊小心翼翼的撥開她額的濕發。
  
  “我沒事。”暮靄扯起嘴角,向他微微一笑。
  
  “坐好了。”寬厚的大手移至她的腰間,恰倒好處的用力收緊。鞭聲響起,雨幕中,兩人騎著馬兒飛而去。
  
  香霧繚繞,男子慵懶的側倚在榻上。修長的雙腿交疊,隨意的伸展一旁。勾魂的鳳眸半眯著,精致俊美的五官邪氣魅惑。性感的薄唇略帶弧度,似笑非笑的表情疏離而又涼薄。
  
  “爺。”莫青輕聲見禮,而後小心恭敬的立於榻前。
  
  “回來了,如何?”鳳眸依舊輕盍著,平靜隨意的聲音卻帶給人壓迫感,威嚴不容反抗。
  
  “月老廟的地下密室已經荒置了,不過,幾天前應該還有人使用。”
  
  “幽靈醫可去過那裡?”
  
  “回爺,沒有。”
  
  “可在那裡發現什麼?”
  
  “屬下無能,未曾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不過,周圍都已經布置好了我們的人。”
  
  “無需把太多精力放在那個地方。廢棄的棋子,一名好的棋手是不會再去顧暇的。只需查看是否有何遺漏之處便好。”
  
  “是,屬下明白。”
  
  “呵——”楚天闊唇角上揚,薄唇的線條柔和的彎起。雙目睜開,幽深的眸子中略帶了幾分戲謔和柔情。“你說,她這會兒,正在做什麼。”
  
  莫青微愣,片刻便反應過來。“爺,您不會是……”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莫青,楚天闊起身緩步來到窗邊。“不會是什麼?”望著窗外飄落的縷縷銀絲,楚天闊劍眉微挑。“本王記得叫影每日傳回她的狀況,莫青,你何時學會在本王面前吞吞吐吐了。”
  
  “主上,屬下不敢。”身後的人聲音顫抖,汗珠順著莫青的額頭流下。“影傳回消息說,暮姑娘今天去了凌雲山莊。爺,恕屬下多言,暮姑娘與凌雲莊主之間好像……”
  
  “好像曖昧不清。”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後面的話,唇邊的笑又變得涼薄淡漠。“他們兩人,今生恐怕都不可能了。”鳳眸中的光線眺向遠方,“不過,那只小野貓……確實該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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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3:12

突生意外
  柔軟的棉布輕輕的擦拭著烏黑的秀發,動作緩慢而又輕柔。
  
  暮靄披了一件干淨的外衫,呆呆的靠在椅子上,任由謝斌擺弄著自己的濕發。
  
  “小靄,對不起。這幾天我實在是太忙了,本應該我去找你的,竟然叫你淋成這樣。”謝斌面帶歉疚,語調溫柔。
  
  “沒什麼,我只是剛好今天想來。”暮靄攏了攏身上的外衫。
  
  她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謝斌一帶她回到凌雲山莊,便直奔自己的臥室,此刻她穿著得正是他的衣服。
  
  看著她的背影,謝斌不禁身上一陣躁熱。纖細瘦弱的身體包裹在寬大的衣衫內,已經半干的頭發批散著,露出一小部分白皙的脖頸,此刻的暮
  
  靄別有一番風情。嬌小、嫵媚,讓人不能自持。
  
  “你不是想讓我幫秦天豪解毒麼。”悅耳但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綺思。
  
  謝斌先是一愣,而後濃眉微微皺起。他只說是讓她幫忙解毒,可暮靄卻是如何知曉是秦天豪中毒的。
  
  似乎感覺到身後之人的僵硬,暮靄嘴角輕揚,“你不用疑惑,有人告訴我的。”
  
  “有人?”渾厚的聲音中有些許的不自然。
  
  何人如此消息靈通。謝斌略有詫異,只這句沒有問出口。
  
  對於他的想法,暮靄心中了然,但卻沒有出聲。秀氣的眉稍輕挑了一下。何人?當然是某位王爺在送她回去客棧的路上八卦給她的。只是,她
  
  實在不明白,對於她,那位BT王爺究竟有何居心。
  
  難道對她一見鐘情?這個解釋既爛俗又惡寒,實在是讓她一想到就起雞皮疙瘩。和楚天闊那種人大交道,永遠都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
  
  “帶我去看看秦天豪的情況吧。”說著暮靄轉身到謝斌的旁邊,示意他帶路。
  
  迂回曲折的長廊裡,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前行著。
  
  凌雲山莊分成東西南北四處主院落,而秦天豪此時正主在專為待客的西院。
  
  跟在謝斌的身後,暮靄忽然覺得有些恍惚。“謝斌這個人,絕對不如表面所見那樣。”司徒錦樺的話語,又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響起。秀氣的柳
  
  眉輕蹙,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杏目中的光線漸漸變的深沉。不由得,暮靄的腳步也隨著慢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兩已經拉出了一段距離。
  
  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謝斌停下了腳步。
  
  “小靄,你怎麼了?”看著後面不遠處的女子,謝斌有些擔心。
  
  她今天有點不對勁。雖然他認識的暮靄性格冷清,但照平時兩人相處,今天的暮靄,似乎過於沉默了。
  
  “你不舒服?”說話間,他已來到暮靄近前,一只手執起她的柔荑,一只手覆在了暮靄的額頭上。
  
  “我沒事,真的。”就在他的大掌快要觸碰到她的時候,暮靄不著痕跡的把頭轉開了。“走吧。”很自然的將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抽出,暮靄舉
  
  步率先走在了前面。
  
  濃重的湯藥味迎面撲來,秦天豪的屋外,暮靄看著緊閉的門窗不禁皺眉。
  
  “天豪就在裡面。”走到暮靄身側,謝斌輕聲將門推開。室內的藥味兒更加刺鼻,嗆得暮靄咳嗽了幾聲。
  
  兩名丫鬟正圍在床邊忙碌著。濕手帕不斷的用涼水冷卻著,然後再放在秦天豪的額頭上。
  
  兩條柳眉,越皺越緊。這樣經典的空氣環境,就算沒中毒,也會被活活憋死。
  
  “把窗戶都打開。”暮靄低聲吩咐著來到床邊。
  
  床上的男子面色鐵黑,雙目緊緊的閉著,下巴深深的塌了進去,顯得顴骨十分的突出。錦被下原本應該健壯的身軀,此刻看上去異常的單薄。
  
  他這個樣子,讓暮靄想起了醫學院裡的骷髏標本。
  
  看樣子,如過再不醫治,他恐怕就會成為貨真價實的骷髏了。
  
  側身坐在床邊,暮靄從被下拉出秦天豪的手臂,猶如苦樹枝般的手感讓她不禁皺眉。纖細的手指搭在了脈門處,暮靄凝神,輕輕的垂下了眼簾。
  
  脈搏怪異的跳動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暮靄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按照謝斌的說法,秦天豪是種了七色彩虹的毒,可從脈像上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從懷中拿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暮靄倒出一顆藥丸給秦天豪喂下。
  
  “如何?”擔心的看了眼床上的秦天豪,謝斌給已移到桌邊的暮靄倒了杯水。
  
  “沒有想像的樂觀。”暮靄撇了撇嘴角,將杯中的水一飲而進。“絕對不只是中毒這麼簡單。”
  
  凌亂的發絲,赤紅的雙眸。凹陷的面頰上,表情猙獰,手指上粘滿了鮮紅的液體。此刻的秦天豪仿佛地獄中的修羅,令人寒毛顫栗。
  
  狹小的屋子裡,彌漫著濃重的殺氣。桌椅、櫃子,都已被他豪不留情的變成了碎片,狼籍滿地。
  
  鮮血汩汩的冒著,順著謝斌的手臂流下,在地上盛開了朵朵妖艷的紅花。他慢慢的移動著,一面不著痕跡的用身體將暮靄擋至門口處,一面警惕的和已經瘋狂的人對峙著。
  
  就在幾分鐘之前,暮靄坐在桌邊,給謝斌講述秦天豪的狀況。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床上那個原本毫無生氣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攻向暮靄。說時遲,那時快。謝斌見狀大驚,只一瞬間的錯愕便毫不猶豫的將暮靄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拉至身後。可是,秦天豪的手,卻在他的臂膀上留下了深深的幾道傷口。
  
  “天豪,你怎麼了?我是謝斌啊!”謝斌大聲的叫喊著,企圖喚醒面前已經瘋狂的人的意志。
  
  “沒有用的,他根本聽不見你說什麼。”暮靄聲音清冷,杏目中逐漸聚攏起殺意。
  
  “小靄,你快離開這裡!我……”謝斌背對著暮靄,焦急的大聲催促著她。但未等他說完,一陣勁風掃過,秦天豪瘋狂的發起了進攻。
  
  一個高手VS一個瘋子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毫無疑問,當然是高手會勝。可一個高手對付一個瘋子同時兼高手,那一定是後者會取得勝利。
  
  很快的,謝斌便已經傷痕累累,左腿處的尤為嚴重。鮮血幾乎浸透了他的衣衫。
  
  而秦天豪依舊癲狂般的進攻著,好像根本不知道疲憊。對於自己身上的傷,秦天豪仿若不見。
  
  暮靄眼神凜冽,冷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秦雨菲的身體不允許她過分的使用武力,想要制服秦天豪,她必須一擊必勝。在這個時候丟下謝斌一人,跑出去求救,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她不相信凌雲山莊的警備這麼差,至少,她要想辦法束縛住他,直到援兵的到來。
  
  “嘎巴”,骨頭斷裂傳出的清脆響聲。謝斌被一掌重重的打在了牆上,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著魔般的秦天豪一掌向跪坐在地上的謝斌劈去,掌風直衝他的額頭。這一掌下去,他必死無疑。而此時,謝斌再沒有還手的余地。
  
  自嘲的揚起嘴角,想不到他謝斌十四歲便縱橫江湖,今日竟要死在自己兄弟的手裡。
  
  始終冷眼旁觀的暮靄眸光閃動,就是現在!秦天豪全力攻擊謝斌,注意力過度集中反而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兩只精致的銀環從暮靄的衣袖中滑出,套在暮靄纖細的手腕上。一條條透明的細鋼絲發射而出,直奔秦天豪而去。有的牢牢的纏住了他的四肢和關節,有的埋進了他的身體裡刺中了他的穴位。
  
  “千絲萬縷!”謝斌驚愕。
  
  千絲萬縷,是江湖第一巧將千巧的得意之作。兩只小巧的銀環,可以變換圓圈的大小,帶在胳膊上,與手鐲無異。如果觸碰機關,銀環中便會發射出成千上萬的細鋼絲,可以將纏住制服,也可以刺中人身體的要害,傷人性命。是一種可攻可守的暗器,只不過,操作方法甚難,想要熟練控制,必須要有一定的悟性和長久的練習。
  
  那是醫仙人送給她用來防身的,暮靄練習了許久才像如今這般運用自如。
  
  被束縛住的人揮舞著四肢,拼命的掙扎著,猶如一頭欲衝破牢籠的野獸。
  
  暮靄心裡一驚,情況不像她想的那麼樂觀。她明明封住了秦天豪身上的幾個主要經脈,按常理,他此刻應該無力的倒下才對,可是……再這麼下去,她恐怕堅持不住多久了。
  
  “你還能動嗎?”擔憂的看了一眼半依倚在牆角的謝斌,暮靄焦急的問道。她的懷裡有鎮魂丹,給秦天豪吃下去可保暫時無事,只是她現在根本無法移動。
  
  謝斌無奈的搖搖頭。
  
  暮靄皺眉。這樣,那就只能盡量堅持到有人來救援了。
  
  “為了方便天豪養病,所以這裡比較僻靜……”謝斌目光中帶著歉意,“小靄,別管我,你快走!”
  
  深吸了一口氣,暮靄閉上了眼睛。既然這樣,那她就只能依靠自己了。雖然很不屑於使用,但是今天她不得不賭一把,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燦若九天星辰的雙目忽然睜開,眸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暮靄氣沉丹田,猛張開了紅潤的小口,然後,“來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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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3:28

有狼出沒
  潯城一面臨河,兩面靠山。蜿蜒曲折的山脈,由城外一直綿延至城內。
  
  凌雲山莊恰好依山而建,山莊的前半部分在山腳下,後半部則坐落在山腰之上。
  
  半山腰上的回廊裡,暮靄斜倚著欄杆,俯瞰著山莊內的景色。
  
  蜀國地理位置偏南,雖然只是四月,夏季卻已經提前到來。在這個季節,多變的氣候就像是娃娃的臉。剛剛還烏雲密布,暴雨傾盆。而此刻,早已是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被雨水衝洗過的建築,經眼光的照射,顯得格外耀眼。磚瓦上晶瑩的露珠折射出柔和的七彩光暈,讓整個山莊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許柔情。
  
  微風吹過,撩起暮靄披散的秀發,幾縷發絲纏繞眸間,癢癢的。懶得去理它們,暮靄眯起了雙眼,盡情的呼吸著雨後清新的空氣。
  
  重重的吐出胸腔中的濁氣,暮靄愜意的閉起雙眸,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倚靠在了欄杆上。
  
  謝斌的傷雖重,但卻沒有致命的傷害。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要拒絕由她替他療傷。難道是古人“男女授授不清”的封建思想作祟?這個說法未免有些牽強。從今天在雨中見到謝斌的那一刻起,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她忽略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念頭,在她的心裡仿佛要破繭而出。
  
  是什麼呢?
  
  回廊的另一頭,白衣適仙的男子出現在那裡。
  
  看著慵懶的倚在欄杆上的暮靄,卓凡心神微漾。纖柔嬌小的女子沐浴在斜照的夕陽裡,容貌秀麗,表情恬淡。好熟悉的感覺!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小女孩兒,這樣安靜的站在池塘邊。
  
  感覺到有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暮靄猛的睜開了雙眼。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杏目中凌厲的眼神讓卓凡一愣。隨即,他便恢復了常態。“暮姑娘。”溫潤的聲音如玉石碰撞。
  
  暮靄衝他微微一笑,掩去眸中的警惕之色。“情況如何?”
  
  “天豪已經服了藥睡下了,阿斌沒有大礙,暮姑娘的藥果然管用,相信過幾天就無事了。”停頓了一下,卓凡無奈的搖了搖頭,“天豪怎麼會如此。”
  
  “總會有辦法的。”暮靄淺笑,示意他安心。“對了,還要多謝卓公子的救命之恩。”
  
  就在暮靄和秦天豪糾纏,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卓凡聽見呼救聲及時趕來,將鎮魂香給秦天豪喂下,救了兩人的性命。
  
  “如果無事,我先走了。”
  
  “現在就走。”暮靄的話讓卓凡有些意外,按照他的理解,她應該極度擔心謝斌的安危,留下來陪他才對。很快,他便發現不妥。微微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尷尬,“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拒絕了他,暮靄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鎮魂香足夠抑制秦天豪體內的毒,我會盡快想辦法醫治他的。”
  
  浴桶中,由小變大水泡不斷的漂浮到水面上,最後破裂。
  
  小小的水花濺起,暮靄將頭送水中抬了起來,重重的喘息著,粉嫩的臉頰因為缺氧而異常紅潤。精致小巧的鎖骨剛好露在水面外,幾縷濕發粘在上面。此時的暮靄,異常的嫵媚誘人。
  
  修長的玉腿跨出木桶,暮靄拿起一邊的手巾,包裹住滴水的長發。
  
  屏風內,未著寸縷的人兒仔細的擦拭著身上的水珠。
  
  屏風的另一側,兩道灼熱的視線死死的盯著屏風上玲瓏的身影。剛從窗戶進到屋子,他便隔著屏風聽見了水聲。
  
  楚天闊鳳眸中光線深暗,隔著屏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暮靄的一舉一動。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此刻便一絲不掛在裡面。隔著一道不算障礙的障礙,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更撩人心弦。
  
  楚天闊兩只手死死的攥著拳,熾熱的身軀因為隱忍而變的僵硬。一陣強過一陣的欲望,讓他感覺自己快要瘋掉。
  
  放開頭發,輕輕甩了甩上面的水滴,暮靄轉身繞出屏風。此時此刻,她渾然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張血盆狼口。
  
  銀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面前,暮靄驚詫。那一剎那,她的瞳孔都放大了。
  
  楚天闊怎麼會在!?
  
  一步挪至床前,暮靄動作飛快的去拿床上的衣服,企圖遮掩住自己赤裸的身軀。
  
  但遺憾的是,她的手指連衣服的邊兒都沒碰到。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便落入了一個堅實熾熱的懷抱。
  
  吻,肆虐的落在了她的臉上。熱情而又霸道。
  
  驚惶中,她用力的掙扎。但卻換來更緊密的鉗制。
  
  灼熱的薄唇霸道卻不失溫柔的描繪著她的臉龐,光滑的額頭,靈動的杏目,小巧的鼻子,最後是那張鮮紅欲滴惹人遐思的小口。
  
  楚天闊一只手固定住暮靄嫩白光潔的脊背,一只手覆蓋住了她胸前的豐滿,力道輕柔的揉捏著。熾熱的舌擠開了她緊咬的牙關,肆意的和她閃躲的小舌嬉戲著,挑逗著暮靄的敏感。
  
  剛剛,暮靄赤裸白皙的胴體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徹底的崩塌了。前所未有的欲望將他包圍,要她,這是他腦海裡緊存的想法。
  
  暮靄在他的懷裡拼命的掙扎著,無力的粉拳落在楚天闊精壯的身上,到更像是一種挑逗。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渺小無助。
  
  淚水,奪眶而出。
  
  臉頰上冰涼的觸感讓已經忘情的人動作一滯,喘息著離開了暮靄甜美的唇瓣,楚天闊發現懷中的小女人此刻淚痕斑斑,一雙剪水明眸憤恨的看著他。無助驚恐的樣子,楚楚可憐,仿佛一只受傷的小獸。
  
  “暮兒……”楚天闊低嘆了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依舊飽含了情欲。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亮的回蕩在室內,精致邪魅的臉龐上立刻泛起了五道紅印。
  
  用力的捏起暮靄的下巴,楚天闊眯起鳳眸,深邃的雙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顧及她的情緒,早在上一刻他便可以要了她。只要他願意。或者,一直以來,他都對她太縱容了。但下一秒,這場還未開始的戰役,便以他平親王認輸而告終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從暮靄的眼中滑落,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楚天闊,你憑什麼……”暮靄委屈的用眼神指責著他。
  
  慌亂的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楚天闊連忙軟語相勸,“是我不好,乖,不哭。”銀白色的錦袍包裹住了暮靄纖弱的身體,楚天闊溫柔的將暮靄打橫抱起,向不遠處的床走去。
  
  坐在床邊,楚天闊小心翼翼的將暮靄抱在懷裡。纖細瘦弱的身體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掉,不由得,楚天闊一陣心疼。
  
  趴在他溫暖結實的懷裡,暮靄更覺得無比的委屈。眼淚再一次肆虐,仿佛要將這六年的孤單和寂寞全部宣泄出來。很快楚天闊的胸前便濕了一大片。
  
  溫熱的大掌輕撫著暮靄的後背,楚天闊無奈的輕聲勸慰著。
  
  那一晚,暮靄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時在他的懷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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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3:48

禍不單行(上)
  清晨,暮靄醒來的時候楚天闊已經離開了。
  
  薄被下,暮靄潔白的裸體依舊包裹著楚天闊銀白色的錦袍。桌子上,早點已經整齊的擺放在上面。
  
  一個人躺在床上,暮靄側著頭,呆呆的看著窗子。
  
  暮靄覺得有些迷茫,她不明白,昨晚楚天闊後來抱著她的時候,為何她沒有拒絕他的懷抱。相反的,在他溫暖的懷裡,她忽然覺得有了一種歸屬感,只是想將自己的寂寞和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這麼脆弱的時候了,難道是她的心理年齡太老了,需要慰藉。
  
  猶豫著,暮靄起身穿戴好了衣物。
  
  現在好像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最近,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知司徒錦樺的事情,是否順利。
  
  看著桌上准備好的早點,暮靄眸光閃動。自從今早醒來,那種呼之欲出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平親王的別院,莫青焦急的在自家王爺的院外徘徊著。
  
  按照楚天闊平時的習慣,這個時候早該傳膳了。可今天屋子裡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莫青在原地轉著圈,猶豫著要不要敲門,他家王爺的起床氣一向很重。如果真撞到槍口上,恐怕他就要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可是,都這個時辰了,屋子裡還是這麼安靜,會不會是他家王爺身體不適,或是有什麼意外呢。要是伺候不周,他一樣是小命不保。
  
  轉完第二十二圈,莫青停了下來。看著他家王爺臥室的房門,莫青咬了咬牙,心一橫,快速的向房門走去。就在他的手快要落在門板上之前,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莫青。”楚天闊皺著眉,看著在自己臥室門前像耍猴一樣的侍衛。
  
  “爺……”莫青低著頭,顫顫微微的向楚天闊施了一禮。
  
  沒有理他,楚天闊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莫青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楚天闊的臉色。發現他家王爺臉上未有不悅,他終於在心裡暗自松了口氣。只是,他的主子,一向從容不迫,瀟灑倜儻的平親王,今天怎麼多了兩個大黑眼圈,而且臉頰上還隱約的殘留著幾道紅印。
  
  “莫青,爺可在裡面。”就在莫青站在門口狐疑的時候,莫雲走進了院內。
  
  莫青愣愣的搖搖頭,隨後又傻傻的點了點頭。
  
  “莫雲。”慵懶的聲音由室內傳出略帶不耐。
  
  顧不上反常的弟弟,莫雲急忙走進了房內。
  
  “爺,月老廟附近山中的農戶說這幾個月內,陸續見過有運送貨物的馬車經過,多半是在深夜。”莫雲恭敬的立在桌案邊,邊彙報著,眼神邊小心的掃過楚天闊的來年頰。
  
  “還有呢?”楚天闊倚在椅背上,神色疲憊。
  
  “居住在山裡的幾戶人家,夜深人靜的時候,會隱約的聽見有女子的哭聲從月老廟的方向傳入山中。”說完,莫雲的眼神又快速的在楚天闊的臉上掃了一下。
  
  “你怎麼看。”
  
  “最近失蹤的許多女子,始終查無蹤跡。不論是江湖上的門派,或是官府都沒有查出這些失蹤女子的藏身之所。屬下覺得,羅剎堂極有可能利用月老廟的地下密室,作為藏匿那些被拐女子的處所之一。”
  
  “利用。”楚天闊挑了挑眉,目光犀利的盯著面前的莫雲。“莫雲,你的目光何時變得如此短淺了。你別忘了,那月老廟地下的密道是何人所建。”
  
  莫雲一個激靈,“爺的意思是,羅剎堂和金烏教有所關聯。”
  
  楚天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鳳眸輕合,懶懶的仰靠在了椅子上。揮揮手,示意莫雲出去。
  
  凌雲山莊大門外,一輛精致小巧的馬車停在那裡。
  
  一名綠衣女子在丫鬟和隨從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女子身姿婀娜,步伐款款。不論是頭上的發式或是臉上的裝扮皆精心細致,一絲不苟。在丫鬟的攙扶下,女子上了馬車。
  
  車上的女子對門前的侍衛吩咐了幾句,馬車便緩緩向遠處駛去。
  
  目送著馬車遠去,暮靄緩緩的從旁邊的陰影中走出。靈動秀氣的杏目中是毫無情緒的冰冷。那個女人,她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陌生的女人,暮靄有一種說不出的反感。
  
  “暮姐姐!”暮靄的身後,清脆悅耳的女聲,語調帶著些許的猶豫。
  
  猶疑了一下,暮靄慢慢的回過頭,明眸皓齒的少女正興奮的站在她的眼前。暮靄微愣,這姑娘是誰。
  
  “真的是你啊,暮姐姐!我還以為認錯了呢。”說著,少女熱情挽上了暮靄的手臂。
  
  “玲瓏,原來你和暮姑娘認識。”不遠處,一身白衣的卓凡站在那裡。
  
  玲瓏。暮靄大悟,她怎麼把謝斌那個差點被她誤認為情敵的妹妹給忘了。
  
  “來替天豪和阿斌治療。”卓凡笑著來到兩個人近前。對於暮靄,他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熟悉感。
  
  暮靄不語,衝著他點頭笑笑,便任由謝玲瓏拉著向山莊內走去。
  
  秦天豪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仿佛沒有靈魂的木偶。
  
  情況依舊沒有任何進展,由於服了鎮魂香而一直昏睡著。暮靄確定,由那天秦天忽然失去心志來看,他並不只是中了七色彩虹的毒那麼簡單。但是,暮靄卻始終找不出真正的原因和解治的辦法。
  
  拔出秦天豪身上的銀針,暮靄約莫了一下時間,謝斌的藥應該換好了。
  
  今日,謝斌仍然要求山莊的下人來給他換藥。暮靄便將藥留在了他的房間,來替秦天豪醫治。
  
  看了看手中的銀針,暮靄紅唇微撅。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謝斌今天看她時的眼神,幾分歉疚夾雜著幾分心虛和無奈,為什麼?難道他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不認為兩個之間會有利益上的交集,所以無所謂對不對得起她。
  
  輕風吹入室內,紗帳輕飄。一陣陣似有若無的香氣傳入暮靄的鼻腔,好熟悉。
  
  暮靄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先前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念頭漸漸的強烈,最終破繭成蝶。
  
  為什麼會這樣?
  
  她在月老廟後山醒來時,批在她身上的外衣就是這個味道。絕對不會錯。
   一連幾日,秦天豪的情況依舊沒有任何好轉。
  
  暮靄曾經試著在封住秦天豪全身經脈的情況下,解除了鎮魂香。但事實是,他又一次發狂而差點傷人。若不是制止及時,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幾日之內,似是在有意的躲著她般,暮靄都沒有見過謝斌,他身上的傷也早已經痊愈了。卓凡似有若無的向解釋過,說天池山論劍會快到了,所以他很忙。
  
  想起謝斌那天復雜的眼神,和卓凡閃躲的眼神,暮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看了一眼窗外略微有些陰沉的天空,暮靄壓抑的吐了口氣。昨天她還聽掌櫃的說潯城多雨來著,想不到今天天氣就陰了起來。這裡的晴天還真是難得一見。
  
  “呵——”看著看著,暮靄忽然低聲輕笑了出來。她時常會這樣,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忽然的笑了。前世,經常有朋友開玩笑,說她是精神分裂前兆。
  
  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她來潯城是為了什麼呢?幫謝斌來給秦天豪解毒,現在秦天豪身上的毒沒有頭緒,就連謝斌這個搭橋兒的人她也是難得見上一面。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考慮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做什麼。即使是原來,她也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多久了,不記得有多久了。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生活著,沒有生活目標,沒有想做的事。
  
  起身,暮靄來到窗前,靜靜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出去走走,或許也不錯吧。
  
  雖然天氣不是很好,街道上卻仍然熙熙攘攘,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一個人緩慢前行著,暮靄淡淡的欣賞著周圍的景像。仿佛再喧鬧的世界都與她無關。
  
  自嘲的揚了揚嘴角,果然,她還是無法融入周圍的環境裡。看來,無論在何時何地,她都注定只適合做一名旁觀者。
  
  喧囂的街道上,白色的身影緩步獨行。與周圍的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暮靄身後不遠處,楚天闊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鳳眸中難掩心疼之色。暮靄寂寞的身影刺痛了他的心,他究竟要怎樣才能趨趕她內心的孤寂,讓她敞開心扉接納他。
  
  微微嘆息了一聲,銀白色的身影向前掠去。
  
  就在暮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忽然覺得腰上一緊,緊接著便雙腳離地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抱著在高矮不齊的屋頂上穿梭著。
  
  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暮靄略帶驚慌的看著頭頂上嘴角擒著笑的男子。“楚天闊,你放開我!”她慌亂的掙扎著。
  
  勾了勾嘴角,楚天闊笑看著她,眸光戲謔。“再動,我就立刻停下,找個地方要了你。”說著,放在暮靄腰間的手懲罰性的掐了一下。
  
  暮靄停止了掙扎,僵硬的呆在他的懷裡。楚天闊熾熱的體溫,清楚的讓她意識到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羞憤的轉過臉,暮靄不再看他。
  
  涼爽的微風從臉頰撫過,兩旁的景物快速的後退著,房屋越來越稀少。許久,楚天闊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雙臂卻沒有放開懷裡的人。
  
  抱著依舊神色警惕的暮靄,楚天闊無奈的搖了搖頭,向高處走去。
  
  山頂的盡頭是一處斷崖,山崖下便是滾滾東去的河,“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放眼望去,景色盡收眼底,讓人不禁升起指點江山的激情。
  
  “下面便是潯河,這遼闊的景色,暮兒可喜歡。”見暮靄滿臉緊張之色,楚天闊輕聲軟語。她就那麼怕他麼。
  
  懷中佳人依舊面色蒼白。無奈搖頭,楚天闊動作輕柔的將暮靄放開在地上。
  
  “啊——”楚天闊剛一松開手,暮靄便聲驚叫著抓住他的手臂不放,牙齒咬著下唇,一雙杏目緊閉著。
  
  見她如此,楚天闊一愣,長臂一帶將暮靄攬入懷中。出其意料的,她沒有反抗,只是小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臉埋在他的胸前,兩只小手死死的抓住他不放。
  
  “暮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輕撫著暮靄的後背,楚天闊低聲詢問。
  
  “我沒事。”暮靄聲音略帶顫抖。
  
  她害怕,害怕這種高高的懸崖。因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是從高處摔下喪命的。
  
  似乎感覺到懷中的人是因為恐懼而顫抖,楚天闊不禁收緊了手臂。“暮兒……”
  
  “楚天闊,去河邊走走吧。”悶在他的懷裡暮靄輕聲說道。
  
  打橫將她抱起,楚天闊轉身順來時的方向返回。
  
  深情的看著懷中的人兒,楚天闊微揚嘴角。楚天闊三個字,從他的小貓嘴裡念出來竟然是這樣的動聽。
   河水奔湧而去,暮靄旁若無人的立在空曠的潯河岸邊,靜靜的看著水面。
  
  楚天闊站在暮靄的身後,看著那寂寥的背影,又是一陣心痛。
  
  涼風吹過,鼓起她的衣袖和裙角,飄揚的發絲隨風擺動,亭亭玉立的身影單薄而又瘦弱。仿佛一只震翅欲飛的蝴蝶,隨時可以羽化而去。
  
  楚天闊一陣心驚,慌忙上前將暮靄攬入懷中。
  
  那一刻,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怕他的小貓真的就那麼飛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暮靄有些驚愕,她想要推開束縛身上的雙臂,可最終卻沒有那麼做。因為蔓延在楚天闊周圍的哀傷和寂寞包裹了她,讓她沒來由的感覺到猶豫和不忍。
  
  兩人發絲纏繞,身後的人將頭埋在暮靄的頸窩,和她耳鬢撕摩著。“暮兒,別走。別走好麼……”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暮靄的臉頰,低低的聲音裡含著乞求的調子,仿佛一只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暮靄身子一震,她忽然覺得心有些鈍鈍的痛。
  
  她所知道的楚天闊,一向是運籌帷幄,霸道狡詐,讓人不寒而栗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不過如此。
  
  “啊——”暮靄低呼了一聲,後面的人忽然含住了她的耳垂。一時間,暮靄僵在了原地,脖頸處一陣陣溫熱麻酥的感覺,惹得她渾身戰栗。
  
  “砰”的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繾綣,暮靄趁機離開了楚天闊的懷抱。
  
  一艘精致的畫舫,停靠在了兩人斜前方的岸邊。高大的玄衣男子從船艙內走出,在他看見暮靄的那一剎那,忽然僵住了。
  
  “小靄。”謝斌難以置信的看著岸上的少女,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深深的愛戀,灼熱的目光貪婪的停留在暮靄的臉上。只是短短幾秒種,當他看見站在暮靄身旁的人時,謝斌的眼神,由深情思念變成了暗藏的怒火。
  
  勾魂的鳳眸微眯,性感的薄唇揚一個輕蔑的弧度。楚天闊的手臂環上了暮靄的腰,霸道的不容拒絕。仿佛在宣布對她的所有權。
  
  剛才那一聲小靄,在他聽來是那麼的刺耳。他的暮兒,他的小貓,豈能容許別人叫的如此親熱。
  
  暮靄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她沒有理會楚天闊,也只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謝斌。
  
  “謝哥哥。”嬌滴滴的女聲從船艙內傳來,有如黃鶯出谷般悅耳,令人心醉。緊接著,一名綠衣女子娉婷而出,十七八歲的年紀,舉手頭足都是十足的大家閨秀風範。一雙目目含情脈脈的盯著謝斌,毫不掩飾其中的愛慕之意。
  
  暮靄微愣,這不是那天在凌雲山莊外見到的女子麼。
  
  “謝哥哥,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女子看了岸邊的兩人,青蔥般的十指搭在了謝斌的胳膊上,表情親昵。
  
  復雜的情緒在謝斌的眼中閃過,無奈、歉疚、不舍以及痛苦。艱難的將視線從暮靄的臉上調開,謝斌回頭看著身邊的女子,“我……”
  
  就在他剛要開口之際,暮靄忽然起身向船上縱去。白色的身影仿若翩翩飛舞的蝴蝶,施施然落在了他面前。
  
  淡淡的檀香味兒,隨風飄入暮靄的鼻腔。心神一震,這香味兒,果然和那天蓋在她身上的外衫上殘留下來的一樣。略微垂了下眼簾,杏目中的光線便一瞬不瞬的停留在了謝斌的臉上。
  
  毫無情緒的眼神讓謝斌有些心驚,暮靄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好像在看他,卻又仿佛是透過謝斌在看另外一個人。
  
  許久,就在謝斌被她注視得發毛時,暮靄終於收回了視線,低頭垂目,面無表情。
  
  復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謝斌有些滋味莫名。
  
  一波浪花襲來,船體劇烈的晃動一下。
  
  “啊——”暮靄一個踉蹌向一邊栽去。就在她快要掉進水裡的時候,一只強健有力的手臂伸到了她的面,企圖阻止她的前傾。
  
  但是,謝斌的手還未觸碰到暮靄,她的腰間便多了一雙手,白色的身影順勢向後靠去。原本站在岸邊的楚天闊,此刻已來到謝斌的對面,將差點掉入河中的暮靄攬到懷裡。
  
  停在半空中的手,尷尬的收了回去。
  
  “本王的女人,不勞謝莊主費心。”楚天闊看著他,嘲諷的揚起了嘴角。鳳眸中光線深暗,讓人看不出情緒。
  
  “謝哥哥……”始終被眾人當做空氣的綠衣女子開了口。
  
  “緋嫣……”看了看身邊的女子,謝斌將目光鎖定在暮靄的臉上,仿佛做了重大決定般開口道,“小靄,這是玉盟主的女兒,緋嫣。我的……未婚妻。”
  
  沒有想像中的任何狀況發生,暮靄依舊平靜的看著他。好像事不關己。事實上也的確與她無關。
  
  “其實你一點也不像他……”片刻的對視後,暮靄雲裡霧裡的拋出了一句話便轉身而去。
  
  長袖下的玉手攥成了拳,指甲在手掌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背對著船上的人,暮靄露出一個冰冷的淺笑。
  
  該去的去了,該來的應該也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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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4:01

下卷
決裂(上)
  夜色闌靜,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飛快的劃過夜空。
  
  疾若清風,快似閃電。
  
  輕輕縱身,暮靄翻身落入了凌雲山莊的院牆內。
  
  抬頭看了眼皓潔的明月,暮靄不禁微揚起嘴角。因為,她想起了武俠小說中經常會提到一句話——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只可惜,今夜,並不應景呢。
  
  順著記憶,暮靄來到了秦天豪的房間。
  
  床上的人面容消瘦,臉色蒼白。較之前幾天,情況好像更加不樂觀了。
  
  縈繞在鼻端的熏香味兒,讓暮靄皺了皺眉。
  
  紫檀香,由南海傳入蜀境的名貴香料,有安神舒心的功效。但與此同時,卻也是飼養蠱蟲的上等養料。所以,秦天豪不是種了毒,而是中了蠱。鎮魂香可以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進入休眠狀態,幸虧她用的及時,讓秦天豪沉睡不醒的同時,也使得他體內的蠱蟲一並睡了下去。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下蠱的人依舊沒有放棄。而是每日用紫檀香,企圖喚醒秦天豪身體裡的蠱。
  
  微垂眼簾,暮靄輕輕的吐了口氣。緩步來到桌邊,嫩白的手指掀開了香爐的蓋子,暮靄拿出一個小瓷瓶兒,將裡面的粉末倒進爐內。少傾,濃郁的香味兒便淡了許多。
  
  這香料只在晚上點燃,紫檀香的味道來的濃烈,散的也快。若不是秦雨菲天生的狗鼻子,恐怕這不起眼的細節,就這樣被忽略掉了。
  
  看了眼床的人,暮靄揉了揉眉心。凌雲山莊不是什麼好地方,她必須要想個法子將秦天豪弄出去,讓他擺脫控制才好。直覺的,暮靄覺得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微風吹過,室的紗帳隨風飄蕩。
  
  門外,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暮靄微驚,這個時候了,什麼人還會到這裡來。靈巧的翻身,暮靄將身體隱藏於房梁之上,並且從懷中拿出一只精致的銀絲面具,戴在了臉上。
  
  窈窕的身影推門而入。進到屋子裡的人先“咦”了一聲,隨後便來到桌邊,重新點燃了已經熄滅的紫檀香。
  
  借著明亮的月光,暮靄將來人的容貌盡收眼底。秀氣的柳眉微蹙,竟然是謝玲瓏。如此說來,上一次秦天豪忽然對她的攻擊,應該是與謝玲瓏有關了。
  
  屏息凝神,暮靄繼續觀察著她下一步動作。
  
  謝玲瓏轉身來到秦天豪的床前,從衣袖中拿出了什麼東西給秦天豪喂了下去。可惜光線太暗,看的不清楚。
  
  情急之下,暮靄的身體向前探出了許多。
  
  意外,發生了。
  
  由於暮靄拔著屋頂的手,有些用力過猛,“嘩”的一聲,房頂上的瓦片被掀了下來。暮靄暗自叫苦,原來古代就有豆腐渣工程啊。
  
  聽見聲音,謝玲瓏警惕的喊了聲“什麼人”,與此同時,甩手將一枚銀色的彈珠拋向了暮靄。
  
  一個轉身,暮靄避開了攻擊,翻身向窗外撲去,破窗而出。 看著衝向屋外的黑影,謝玲瓏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夜幕下,兩個少女立在院子中,對峙著。
  
  “暮姐姐還真是好興致,竟然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來游玩了。”看著眼前神色淡定的暮靄,謝玲瓏嘲諷的揚了揚嘴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條鞭子。
  
  剛才激烈的撞擊,暮靄臉上的面具,已不知所蹤。
  
  暮靄不語,只是撇撇嘴,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轉頭繼續欣賞天上的月亮。
  
  這種當你是空氣的態度顯然激怒了謝玲瓏,一聲清脆的鞭響,地上的大理石碎了一塊。
  
  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石頭的屍體,暮靄將視線掉轉到謝玲瓏的臉上,嘴邊掛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火氣這麼大,不怕你的謝斌哥哥不喜歡你。”
  
  粉嫩的面容便得蒼白,在月光的映照下,頗有了幾分貞子的味道。謝玲瓏死死的盯著暮靄,眼神憤恨。“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怎麼會知道!”
  
  “即使他不和我在一起,你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名分的。”暮靄所答非所問。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什麼。只不過,她想不通謝玲瓏控制秦天豪對她下手的原因,索性便詐她一詐。不是說,女人之間戰爭,通常都是因為男人麼。她和謝玲瓏沒見過幾次面,而且,謝玲瓏掩飾的十分到位。
  
  會得到這樣滿意的答案,她只是歪打正著而已。
  
  “那又怎麼樣,我不在乎的。只要他心裡有我就好,哪怕只是一點點。”嬌悄的面龐出現了悲傷的神色,緊著卻被怨毒取代,“可是為什麼你出現了,從他遇見你開始,心中便只有你一個人。若不是他再三交代,你以為你活的到今天!”
  
  暮靄暗自嘆了口氣,曾幾何時,她在平王俯也遇見過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還有,活不到今天麼?暮靄有些雲裡霧裡,其實她知道的並不多。為什麼,眼前的女人不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呢。
  
  “可你還是利用秦天豪下手了。”暮靄聲音清冷,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仿佛事不關己。
  
  但是,暮靄的這句話好像刺激到了對面的人。謝玲瓏忽然身體顫抖,向瘋子一樣的衝她叫喊,“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他怎麼會這麼對我。”說著,謝玲瓏撩起一截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猙獰醜陋的傷痕,讓暮靄都覺得觸目驚心。
  
  “這筆帳,我今天向你討回來。”謝玲瓏揚起胳膊,手中的鞭子如舞動的銀蛇般向暮靄揮去。
  
  剎那間,寂靜的夜空中風聲響起。伴隨駭人的殺氣,飛舞的長鞭直取暮靄的面門。
  
  暮靄站在原地,只是靜靜的看著一切發生,不躲也不閃。
  
  千均一發之際,暮靄的身後,衝出一道灰色的身影。
  
  影手執長劍,迎向襲擊暮靄的長鞭。
  
  這一招,暮靄明明可以躲開的。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站著不動,也不想明白。暗中跟了暮靄這麼久,他只知道,他保護的人和他家王爺一樣,經常會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許暮靄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但是他賭不起,如果她少了一跟頭發,他家王爺絕對會卸他一只胳膊。
  
  就在影手中劍快要擱開飛來的鞭子時,謝玲瓏忽然猛的向後退了幾步,手中的長鞭斷成了幾節。
  
  身著玄衣的高大男子,站在了眾人的中間。迫人的霸氣讓人不敢與他對視,黑色的長發隨意的在頭頂束起,夜風吹過,發絲在半空中肆意的飛揚。更添了幾分傲氣和狂放。
  
  原本沉靜無波的雙眸變的凌厲,暮靄嘴邊的弧度逐漸擴大,輕蔑中又多了幾分邪氣很冷漠。朱唇輕起,如水的聲音透著肅殺,“謝莊主,你終於還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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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4:14

決裂(下)
  扮豬吃虎,暮靄不知道用這個詞來形容謝斌是否准確,或許他從來就不是弱者。只是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那就是這個看似道貌岸然,正常無害的男人,實在是很會偽裝。
  
  若不是那雙黑眸中流露出對她的愛戀,暮靄真的要懷疑眼前的人是謝斌的孿生兄弟。
  
  相同的面孔,氣質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冷酷、傲慢,眉宇間帶著狠歷,此時謝斌身上的霸氣絕不下於楚天闊。
  
  暮靄有些感到自嘲,司徒錦樺說他看不透謝斌,可她何嘗又感覺到他的危險了。不論是她無心探究也好,或是將他當成另外一個人。總之,這一次,她棋差了一招。
  
  看著眼前的男人,暮靄唇邊帶笑,只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謝莊主還真是演技高超。”平淡的語氣中不無嘲諷。
  
  雙眸中閃過痛苦和掙扎,謝斌幾次想開口,卻終究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最終只是沉默的注視著她。
  
  “或許,我應該換個稱呼叫你才好。”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暮靄轉過頭,和謝斌對視,杏目中波濤盡斂。
  
  謝斌是金烏教的人。那天在船上,暮靄差點被晃到河裡的時候知道的。因為謝斌在伸手去扶她的時候,暮靄發現,謝斌虎口上的朱砂紅痣,竟然是一個微小的文身,而所畫的圖案,正是金烏教的標記——一個太陽般的圓圈中,一只震翅欲飛的三足怪鳥。
  
  金烏教教徒,身體上皆文有教徽。按照職位高低,教徽的大小和顏色有所不同。職位越高,教徽就越小,並且顏色越鮮艷。
  
  較謝玲瓏相比,謝斌手上的文身,顏色要艷麗些。而暮靄認出他們兩人是兄妹,只是一個巧合。
  
  俊臉上,顏色蒼白。兩道濃眉,緊緊的皺了起來。“小靄……”謝斌艱難的叫著暮靄的名字。
  
  “教主,這兩個人……”謝玲瓏忽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玲瓏!”謝斌面色陰鶩,厲聲呵斥。
  
  暮靄微愣。教主!她直覺謝斌在金烏教的位置應該不低,可沒想到,竟然是頂級的BOSS。
  
  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暮靄原本無波的眼神中,寒霜漸起。“看來是我低估了你。”
  
  “小靄,我是有苦衷的……”謝斌目不轉睛的看著暮靄,目光中帶著乞求。
  
  “那是你的事,不必說與我聽。”暮靄淡淡的打斷了他後面的解釋。
  
  所謂的苦衷,其實不過是借口的另一個代名詞而已。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他有苦衷的時候,就意味著他選擇了自己的苦衷,放棄了你。至於其他的解釋,都是FP。
  
  更何況,對於暮靄來說,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不存在誰放棄誰這一說法。
  
  即使謝斌真的對她有情,但事實上他沒有選擇她,其它的事情也就都成為了不可能事件,人生從來沒有如果。而且她暮靄,也從來沒對謝斌有過什麼太深入的感情。只是因為所謂的熟悉感,才會不排斥他罷了。
  
  她不介意,他是教主或是其他什麼。只是,謝斌這種男人是她不願意接近的。另外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烏教,和司徒錦樺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為了司徒和謝斌正面交鋒,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況且,她和金烏教暗中的較量,不是從她認識謝斌的那天就開始了麼。
  
  “小靄,我們難道不能重新開始。”良久的沉默,謝斌嘆息著開口。
  
  暮靄眸光微閃,重新?從未開始的感情,何來重新。有些人,注定還未相遇,便已錯過。“斌,‘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謝斌未語,只是閉上了雙眼,掩飾了眸中的痛苦。許久,他睜開了眼睛,“你能告訴我,你一直,把我當做什麼人了麼。” 暮靄經常會在看著他的時候走神發呆,那種飄渺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他怎會不知,她只是透過他,在看別人罷了。
  
  暮靄噓了口氣,她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聰明如他,有些事,自然會發現。“暮曦,我哥哥。”也是她不該愛,卻愛上的人。
  
  “我們哪裡像?”
  
  “眼睛,還有說話時的神態。”說到這裡,暮靄雙眸氤氳,面容上籠罩了一層哀傷。他的暮曦用,是永遠不會棄她不顧的,更永遠不會站在她的對立面上。
  
  “小靄,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只是下一次……希望永遠不會有下一次。”嘆息了一聲,謝斌將臉背了過去,不再看她。
  
  “教主!”謝玲瓏不甘的看向謝斌。
  
  後者並未看她,“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平靜的語調無端的帶給人一種壓迫感,謝玲瓏瑟縮了一下,乖乖閉嘴。
  
  看了眼謝斌的背影,暮靄轉身離去。
  
  無須再說什麼了。兩人都應該心知肚明,今日之後,他們便不再是朋友,甚至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了。再見面,說不定他們只有一種關系。那就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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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4:26

萌動
雕花的木床,水藍色的紗帳隨風輕擺。
  
  暮靄半倚在床頭,迷茫的看著窗外金紅色的天空。她只記得,從凌雲山莊出來後,便遇見了楚天闊。自己被他強行帶上馬,然後,迷迷糊糊的好像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應該是楚天闊的別院吧。
  
  及腰的青絲隨意的披散開,一小部分搭在胸前,剩下的散在後背上。身上的睡袍由於翻滾的緣故,扣子開了兩個,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鮮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粉面上神情慵懶,雙頰紅潮微泛。
  
  楚天闊剛剛進到室內,便看見一幅美人初醒圖。
  
  鳳眸中的光線深暗,性感的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楚天闊來到床前,輕輕挑起暮靄的下巴。
  
  呼吸漸重,嘶啞低沉的聲音帶著致命的誘惑。“暮兒,你這算是在勾引我麼。”說著,另一只手,已經不安分的撫摩著暮靄光滑細膩的肩膀。
  
  皺著眉將臉轉到一邊,暮靄拿起旁邊的薄被把身體裹了起來。為什麼她每次不穿衣服,或者衣冠不整的時候,都被這個BT看見。
  
  “你進別人房間都不用敲門麼。”不悅的斜了他一眼,暮靄把頭扭向一邊,和他拉開了少許的距離。
  
  “呵——”楚天低笑著慢慢將臉貼近暮靄的頸側,邪魅的臉龐上,表情戲謔。“暮兒,你好像弄錯了。這裡是我的臥室,應該是你在我的床上才對……”
  
  話音未落,一只枕頭便掄向楚某人。側身躲過,“啪”的一聲,窗邊架子上花瓶報銷掉了。
  
  緊接著,暮靄拿起身旁所有能扔的東西,一股腦兒的砸向了他。棉被,褥子,整整一大團,全部糊在了楚天闊的身上。最後,暮靄干脆連自己也一道扔了出去。
  
  混亂的最終結果就是:楚天闊平躺在地上,身上纏了一堆被褥,好似坐月子的婦女。暮靄騎在一大堆被褥上,單薄的衣杉半敞,紅唇微噘,杏目圓瞪,正憤憤的看著身下的男人。
  
  但是這樣的暮靄,在楚天闊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番風情。凌亂的衣服撩人心弦,紅潤立體的小嘴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擷。而暮靄此時憤恨的眼神,在他看來,完全可以是另一種形容——媚眼如絲。
  
  身上的血液忽然加速流動,楚天闊覺得喉間一陣燥熱。看向暮靄的眼神,也變得幽深。
  
  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雙眸,暮靄心裡不由得一驚,那分明是野豹在捕捉獵物前的表情。她太大意了,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可以對他暴露出這麼多的情緒,甚至是肆無忌憚。
  
  內心一陣慌亂,暮靄掙扎著想要離開楚天闊的身上。手忙腳亂之間,柔軟無骨的小手按在了不該碰的地方。
  
  原本努力壓制著欲望的人,終於失控了。
  
  “妖精。”低咒了一聲,楚天闊一只手拽住暮靄纖細的胳膊,一只手固定住暮靄的頭。翻身,利落的將身上的人兒,覆在了他精壯的身軀下。熾熱的薄唇,死死的封住了暮靄的小口。
  
  暮靄剛到嘴邊的驚呼,全部吞回了肚子裡。
  
  不同於上一次的霸道和充滿情欲,楚天闊這次的吻熾熱而又深情,溫柔中透著熱烈。猶如陳年的美酒,讓人愈飲愈醉,直至欲罷不能。
  
  理智,漸漸的從暮靄的腦海中剝離。
  
  此時此刻,暮靄不得不承認,楚天闊的吻技很好。被這樣優秀的一個男人,如此深情溫柔的親吻。如果依舊能夠無動於衷的話,那麼不是激素分泌過少,就是性取向有問題。
  
  所以,即使冷漠如暮靄,也無法不沉淪起其中。
  
  “當、當”,極其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了越發難以控制的兩人,滿室旖旎,頓時消散。
  
  “王爺,晚膳准備好了,您是在屋子裡……”莫雲話未說完,就被屋內傳的怒吼嚇得一得瑟。
  
  “滾!”
  
  楚天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猙獰兩個字來描述。兩人身上的衣物,早已散落一旁。他低低的喘息著,一只手摟著身下的人,一只手握成了拳。良久,某個欲求不滿的人,終於拼命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拿起一旁的薄被遮掩住身下的人,輕如羽毛的一吻落在暮靄的額頭。“乖,你早飯和午飯都沒吃。晚飯不能將就,我先去偏廳等你。”說完,楚天闊撿起身邊衣服穿好,向門口走去。
  
  事實上,如果莫雲沒有來打斷他的話,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對於暮靄,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可如果真的和她發生了什麼,他不敢想像事後他的小貓,會是怎樣的反應。傷害她,是他最不願意的。
  
  暮靄復雜的看著楚天闊離開的背影,柳眉輕蹙。剛才她是怎麼了,竟然就那樣任自己沉淪下去,或者說還有一點點享受,一點點心動,或許是他的吻技太好。雖然不是晚上,但是她可不可以歸咎是月亮惹的禍。
  
  轉過頭,杏目中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和無波。暮靄看著高高的天花板,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暮曦,我以為心動的感覺已經隨你而去了。我該怎麼才好……”
   拿著酒杯的手臂停頓在半空中,楚天闊表情怔愣,驚訝的看著桌子對面正埋頭吃飯的小東西。
  
  前世,暮靄有著良好的生活和教育。所以,即使現在她使用的是秦雨菲的身體,但平時的一言一行皆是大氣中透著優雅。
  
  但是現在,她的吃相完全出乎了楚天闊的意料。
  
  他找不出任何詞彙來形容暮靄吃飯時的形像。暮靄吃飯的速度及快,幾乎是一氣呵的。楚天闊還沒動幾筷子,她一碗飯已經下去了大半。說她粗俗,可暮靄吃東西的樣子並不難看,或者說還有點可愛。可要用優雅來形容,但她現在的樣子,完全同這兩個字的邊兒都貼不上。
  
  對於楚天闊目不轉睛的注視,暮靄仿若不見。自始至終,都只是自顧自的吃著眼前的食物。咀嚼完最後一口,暮靄拿過一旁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嘴角。
  
  楚天闊勾了勾嘴角,笑容寵溺,“暮兒,沒人和你搶的。”
  
  “呵——”暮靄低頭輕笑了一聲,粉面上略帶紅暈。她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自動將外界的一切屏蔽掉。“抱歉,我從小吃飯就這個樣子的。”
  
  “你這樣子,別人還以為我堂堂平親王養不起你呢。”輕嘬了一口酒,楚天闊眼神曖昧的看著她,笑的不懷好意。
  
  暮靄面頰上一陣燥熱,“誰用你養了!”說著,她別扭的將頭轉開,看向窗外的天空。竟然已經是傍晚了,怪不得她醒來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原來是錯把夕陽當成了朝陽。
  
  暮靄的反應,讓楚天闊有些許的錯愕。隨即,性感的薄唇邊,蕩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看著暮靄的側臉,楚天闊心情大好。她剛才嬌嗔的樣子,分明是在同他撒嬌。想不到他的小貓,竟是越發的惹人憐愛了。
  
  許久的沉默,楚天闊正色看向暮靄,“丫頭,有些事,其實是很復雜的,交給我去解決就好。凌雲山莊遠比你想像中的危險,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讓自己身處險地,好麼。”昨天晚上,楚天闊剛剛接到影傳回暮靄夜凌雲山莊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幽深的黑眸中沉靜如水,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深情和愛戀,溫柔灼熱的視線幾乎可以將人熔化。
  
  不由得,暮靄的心露跳了一拍。輕垂眼簾,暮靄不再看他。
  
  又是一陣無語。
  
  暮靄安靜的坐在座位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楚天闊則邊看著對面的佳人,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杯中的酒。
  
  “如果,我沒出來,你會怎麼樣。”悅耳卻淡漠的聲音響起,暮靄緩緩抬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眼。
  
  勾魂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和狠戾。輕抿了口酒杯,楚天闊溫柔的回視著暮靄,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會有如果。”
  
  因為,他不會允許那個如果發生,更不會讓他的小貓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事實上,如果暮靄昨天晚上再晚出來一刻,他帶去埋伏在凌雲山莊外的一千鐵騎,便會不記任何代價的將那裡踏平。任何理由和責任,都及不上她重要。沒有了她,那麼一切也就都沒有了意義。
  
  聽了他的回答,暮靄怔愣了許久。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著暮靄呆愣愣的樣子,楚天闊不禁失笑,“暮兒……”
  
  “爺……”門外忽然傳來莫雲弱弱的聲音,打斷了楚天闊後面的話。
  
  一瞬間,楚天闊精致的五官恢復了往日的慵懶,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表情疏離涼薄,讓人看不出喜怒。“進來。”平靜的語調透著威嚴。
  
  戰戰兢兢的推開門,莫雲小心翼翼的觀察過自己主子的臉色無異後,暗暗的噓了口氣。他跟了王爺這麼多年,頭一次聽見他家王爺像剛才那樣憤怒。要是這次再撞槍口上,他恐怕真的小命不保了。
  
  “爺,這是最新傳回來的消息。”說著,莫雲恭敬的呈上一支小竹筒。
  
  修長的手指抽出裡面的紙卷,楚天闊略低眼簾,草草掃了眼上面的字。小小的紙箋被他揉成一團,頃刻化作灰燼。
  
  看向暮靄的目光,又是那般繾綣,“暮兒,潯河夜景不錯。如此良宵,切莫辜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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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5:34:39

名字
  夜晚的潯河,與白天完全是兩個模樣。
  
  一艘艘精致的畫舫,沿著河岸邊隨波游走,絲竹管弦聲不絕於耳,美酒和脂粉的香氣隨風在空氣中飄散開。船艙內的燈光透過不同顏色的紗帳,將整條河面映照的流光異彩。
  
  “說句心裡話,我挺後悔和你來這兒的。”一艘奢華別致的樓船內,少女單手托腮,斜倚在窗邊,漫不經心的看著坐在不遠處桌邊的男子。秀氣的小臉兒上,明顯的寫著無聊二字。
  
  楚天闊輕笑著搖了幾下手中的折扇,“暮兒覺得無聊了。”不過他倒是有聊的很,此時的暮靄靜坐在窗邊,柔和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白皙的面龐上,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單是欣賞眼前的佳人,他就已經很是樂在其中了。
  
  “不是無聊。”看著他,暮靄挑了挑眉,“是相當無聊。”
  
  這種燈紅酒,亂糟糟的氣氛,是她最討厭的。前世,她是從來不會去歌廳或者舞廳之類的地方。即使是消遣,暮靄通常也只是到環境幽雅的酒吧去,和朋友聊些有的沒的。或者是到咖啡廳裡,一坐一個下午。
  
  輕嘆了口氣,楚天闊起身來到暮靄身後,“丫頭,有趣的事當然要放到後面。一會兒就不無聊了。”停頓了一下,楚天闊彎下腰,俊美的臉龐貼在暮靄耳旁,語氣曖昧的說道,“或者,我們兩個也可以做些不無聊的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側,暮靄不由得一身雞皮疙瘩,“你要是有火無處排遣,這河上可多得是人間的尤物,包您老人家滿意。”說完,白了楚天闊一眼,她將視線眺望向晴朗的夜空。
  
  一路順流而下,陣陣清涼的微風夾雜著潮濕的味道,撫過面頰。一陣悠揚的歌聲飄過水面,斷斷續續傳入艙內。聲音綿軟動聽,頗有江南水鄉的纏綿韻味,動情之處婉轉嗚咽,讓人悲戚。
  
  船身逐漸向河岸邊一座燈火輝煌的三層閣樓靠攏,最終停靠在了岸邊。
  
  楚天闊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河面,微揚起了嘴角,“暮兒,這臨風閣頗俱特色,不如上去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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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傅兮,美目盼兮”,暮靄看著眼前美人,發出由衷的贊嘆,《詩經》所描寫的大抵如此吧。
  
  到不是說眼前的人,容貌有多麼的令天地失色,只是那風韻,那柔媚,實在是無人能及。
  
  融合了水的柔美,又不失火的熱烈。雙眸剪盼,眉間無限風情,纖腰不盈一握,弱柳扶風般的身姿,讓人忍不住要將其攬入懷中,真真的人間尤物。
  
  但是,如果這個美人是男人怎麼辦?
  
  沒錯,眼前的的確是男人。盡管他穿著女裝,也盡管他比女人還女人。但暮靄,還是一眼便看出了其性別。
  
  忍住一身的惡寒,暮靄不著痕跡的瞥了楚天闊一眼。她忽然很壞心眼的想,如果楚天闊是個GAY的話,會有怎樣的效果。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楚天闊挑了挑眉。他的小貓竟然這樣編排他,看樣子是短教育了。
  
  低下頭,楚天闊湊到暮靄的耳邊,輕聲低語,“丫頭,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要不要親自體驗一下。”說完,他笑盈盈的看著暮靄白皙的小臉兒。
  
  杏目圓睜,冰冷的視線掃過邪魅的面龐,轉身,暮靄向門口走去。這一晚上下來,她的忍耐已經接近極限了,而且她的脾氣從來也不怎麼樣。
  
  “暮兒,”拉住暮靄纖細的手臂,楚天闊及時的差開了話題,“先說正事吧。”說著,楚天闊略帶強迫的將暮靄攬到桌邊坐下。
  
  “王爺……”立於桌前的美人忽然含羞帶怯的開了口,粉面上泛著桃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楚天闊了然一笑,“影他另有任務。”
  
  躲在暗處的影暗暗噓了口氣。
  
  聽了他的話,桌前的美人明顯表情失望,滿臉的深閨怨婦樣。
  
  “好了,魅,把你探聽到……”
  
  “魅?”暮靄忽然打斷了楚天闊後面的話,一臉求知欲的看向他。不會是像武俠小說裡那樣,楚天闊也弄了四個人叫什麼魑魅魍魎吧。那豈不是太俗套了。
  
  事實證明俗套是永遠無法避免的,魅後面的話,徹底證實了暮靄的想法。
  
  “姑娘,我同另外三人同是主上的死侍。一共四人,分別是魑魅魍魎。”
  
  暮靄不置可否,這還真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啊。“另外三人是誰?”誰這麼倒霉,攤上了這麼雷的稱呼。
  
  “魎是莫雲,魅就在你眼前。魑麼,是一直保護你的影。”停頓了一下,楚天闊勾了勾嘴角,“魍麼,以後會有機會見著的。”說完,楚天闊發現暮靄表情不屑,“怎麼了?”
  
  “沒什麼。”環視了一下屋子裡擺設,暮靄撇了撇嘴。“名字太俗了。”
  
  俗?楚天闊無語,他的小貓,竟然嫌他水平有問題。“好,暮兒說,叫什麼不俗呢?”
  
  “我說了你能改麼。”用余光斜了他一眼,暮靄專注的研究桌上的茶杯。
  
  無奈的搖了搖頭,楚天闊寵溺的看著身邊的佳人,“你說改成什麼,都依你便是。”只要她高興就好。
  
  眸光閃動,暮靄看了眼桌前的魅。後者一身冷汗,因為她的眼神,和他家王爺想作弄人時的樣子太像了。
  
  凝眉思考了一陣,暮靄衝楚天闊甜甜一笑,“不如,招財進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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