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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7:26

第二十一章

  我和蘭昕眼對眼燦爛的笑著,牢房裡面的兩個人被我氣得半天都發不出聲音來。我無聲的對著蘭昕說:“我們走”。蘭昕點點頭。

  就在我們兩個正准備離去的時候,裡面傳出了聲音,“劉錫之,你若放我回去,我可助你得到慶王”是風柬石的聲音。

  我無奈的看了看蘭昕,無聲的告訴他:“劉錫之真可憐,這點子心思都傳到國外去了。”蘭昕終於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忍住笑,對著那個搞不清狀況的風柬石說:“多謝太子殿下,不是人人都有太子這種龍陽喜好的。”此話一出,蘭昕當場呆掉,裡面傳來兩聲急速抽氣聲。

  “劉錫之,你!你胡說什麼,你居然說我有龍陽癖好!”是風柬石,只有他會直接叫我劉錫之,青玄一般都是稱呼我為劉大人或左相大人,還是他有禮貌。

  “風殿下,我都已經把青玄給你送進去了,你也接了,現在才來否認,不是太遲了麼。”

  我話剛落,風柬石和青玄同時大叫:“劉錫之,你放屁!”,“劉錫之,你欺人太甚!”現在就連青玄都開始直呼我為劉錫之了,才剛誇過他有禮貌,看來人是不能誇,一誇就翹尾巴。

  不過看了剛才這兩人的大反應我也知道自己先前是誤會了,可這能怪我嗎,青玄你身為青國人卻巴巴的跑到這裡來救一個明國太子,雖說你們是師兄弟關系,可是土豆和岳霖也是師兄弟關系,怎麼沒見土豆那麼勇敢。再說你主子又是那個樣子的,我也是按照“有其主必有其僕”理論來推斷的。

  想到這裡我對於青玄的救人動機感到好奇起來,難道是青玄和風柬石之間有什麼陰謀……去!現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還管他們的事干嗎。於是我對著裡面兩個已經炸開的爆竹說:“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也沒人逼得你們非是不可不是,既然你們不是,我也不是,那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我走了。”

  我說完就想走,還沒抬起腳來,風柬石就急急的叫住了我,“等等,劉錫之!”

  他還有完沒完!我口氣無力的說:“你又要干嗎?好,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誤會你是同姓戀,這樣總可以了吧,再見!”說完我又想走。

  風柬石聽見我又說要走,馬上又急急的叫住我:“等等,劉錫之!”然後也不管我停沒停下來趕快的將說話內容蹦了出來,“你不用狡辯了,誰都知道你迷戀慶王,這樣吧,我還是助你得到慶王,你答應我另一個條件。”最後這句說得特別大聲,好像他對這個很自信,他認為我一定會答應他。

  我好奇,就問:“什麼條件?”

  雖然我現在看不到他,但我能感覺到風柬石是咬著牙,繃著臉說的,因為他說的是,“我要你將那日喂我藥之人交給我。”

  一滴冷汗從我的額頭滑下。

  我用手扯了扯突然覺得有點緊的領子,又稍稍清了清嗓子,才艱難的開口道:“嗯,風太子殿下,不是本相不答應你,但是這種民族英雄我們是要保護的,所以這,還請太子殿下能夠見諒,這人我不能交給你。”

  風柬石估計受的刺激不小,半天都沒出聲,我估計他是沒想到他連提兩個條件都會被我拒絕,第一個還有情可原,第二個他就想不通了,這在哪個國家不是這樣,哪有人會在乎一個死士的死活。所以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陰森森的說:“劉錫之,你可知和我作對的人都是個什麼結果,你真的執意如此?”

  我心想:“我干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來和你這個魔王作對,可我總不能把自己交給你吧,真要二選一,我寧可放你走。不過我能不能繼續裝扮劉錫之下去都還難說,如果我的能力不能恢復,今天晚上劉錫之就會死。”因此我根本不把這個風柬石的威脅當一回事,所以我說:“知道,劉錫之會死!”我沒心沒肺的預言著。

  “你!你不害怕?”風柬石怒道。

  “不怕!”一個死了人還會怕死?怕活還差不多。

  裡面半天沒了動靜,我想這話說到這份上了,應該是說不下去了,於是今天晚上我第三次向風柬石say goodbye,“太子殿下,再見。”希望這下子能走成,我連話都用了結束語氣,就像領導說“大會完畢,散會!”那樣。

  “等等,劉錫之!”

  我仰天一聲長嘆,無力的搖了搖頭,我現在不知道要不要理這個今天就知道說“等等,劉錫之”的發瘋太子。

  “劉錫之?你要是敢走的話,我……”

  “我在呢,風太子殿下,你到底還要怎樣哪?”我在風柬石撂狠話之前及時的將他的話截了下來,反正他說也是白說,劉錫之現在躺在那麼遠的靖王府花園裡,他就是長了順風耳也聽不到,就是聽到了也不會害怕。

  “劉錫之,你變了!”風柬石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說道。

  可是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感覺出來劉錫之變了,因為還有更直接的他沒見識到,現在他是看不到我,他要是看得到我,就不會發表這種指著張三說“你不是李四!”的言論。

  “沒錯,變了。”我也同意風柬石的觀點。

  然後就是長時間的靜默,靜默到我已經不准備陪這個瘋太子瘋了,我無聲的對著蘭昕說:“我們走吧,趁著這個瘋太子還沒說出‘等等,劉錫之’前。”蘭昕點點頭,然後我們一同往外面悄悄的摸去。

  “等等,劉錫之”

  我倒!這個瘋太子怎麼這麼會掐點,他是不是這句話說出感覺來了,次次都這麼准。

  我無力的和蘭昕對視一眼,無聲的說:“我不想理他了,我們走吧。”

  蘭昕好笑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們繼續往前面摸去。可是我們還沒走兩步,風柬石的話就像是叮人蜂一樣叮上來了。他說:“是什麼令你改變了,你從前不是很怕死麼?”

  我現在也很怕死的好不好,我還說這個風柬石是從哪看出來劉錫之不對勁,原來是從這點,可是我說的話能代表劉錫之的觀點嗎。

  算了算了,我怕了他了,我真要這麼走出去不理他,萬一他一個不痛快又大喊大叫著“劉錫之,你要是敢走…………”這些話,他中氣那麼足,說不定就會把那個現在都不知道往哪逮我的岳霖給招來。

  我重新站定,雙手負背,先擺好為太子解惑的姿勢來回答這些個本不該由冒牌劉錫之來回答的問題,然後再給出冒牌劉錫之完全不能代表真劉錫之觀點的答案。

  “風太子殿下,世間的事不是絕對的,很多的事都會改變,就像從前的那個怕死的劉錫之已經死了一樣。”不知道這句他可聽得懂,這可是句要完全從字面上來理解的話啊!

  “劉錫之,告訴我讓你重生的原因。”風柬石看來是從佛理的角度來理解我剛才的那句話了,所以他應景的也來了這麼一句。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再來上一句大實話。

  風柬石還是聽不懂,他又是半天半天的不說話,我估計他正在艱難的理解我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太子殿下,其實你不必執著於劉錫之改變的原因,因為對你來說更為重要的是現在的劉錫之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會給您帶來什麼影響。”其實我很想在這句話的後面加上一句,你現在完全可以不用再管那個劉錫之了,因為我等會兒就會幫你干掉他,拜托你別再問了,我真的要走了,晚了我會很危險的。

  我現在真是後悔死了,沒事跑到這來招惹這個“十萬個為什麼”的明國太子,搞得自己脫不了身,我向外看了看,已經後半夜了。天哪,這個明國太子該不會是夜行動物吧,他晚上都不睡覺的,到現在還有這麼足的精神頭在這裡不停的和假劉錫之討論真劉錫之的問題。

  我實在是不能再由著他這麼下去了,我決定主動出擊,在他開口提問之前先問他:“太子殿下,您現在為何對劉錫之這麼感興趣呢,這讓錫之很是不明所以呀!” 最後那個“呀”字我幾乎把我所能發出的最最曖昧聲音給發揮到了極致,就連蘭昕聽了都忍不住打了抖,這招必殺絕技是我逛妓院的時候跟那裡的妓女學的,取長補短之下我把那個“呀”字一路打著抖,拐著彎的黏到了明國太子的神經上去,心想這下還不酸死你,蘭昕看著我的臉聽這個“呀”都忍不住打了抖,你卻是要想著劉錫之的臉來聽這個“呀”,效果豈是雙倍可以形容的。

  估計我的強酸劑生效了,因為風柬石說:“很晚了,我要睡了,劉錫之你走吧。”發音有點扭曲,好像嘴裡正含著一片檸檬。

  我大大的呼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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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7:41

第二十二章

  我大大的呼了一口氣,這個太子終於是肯放過我了,我以後要記住見到這個風柬石有多遠就躲多遠,他簡直是在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我要不是擔心他瘋瘋癲癲的把那個岳霖給招來,早就把他撂在這讓他一個人對著牢房頂去吼去。

  我重新向外面走去,這下子走得光明正大,因為是風柬石讓我走的,下意識的我連腰都直起來了,當然我也知道裡面的人是聽不到我和蘭昕的動靜的,可這偷偷摸摸的心態和光明正大的心態就是會影響人的行為。

  “等等,劉大人。”是青玄。

  我無力的靠在牆壁上。

  “劉大人?劉大人??劉……”

  “別喊了,我在呢”我把青玄的聲音給攔了下來,可是攔晚了。這都怪我,由於我被風柬石折騰得只記得吐氣不記得呼氣,所以在青玄喊“等等,劉大人”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而這個青玄就在我吐氣的空檔把接下來的幾個“劉大人”像公雞打鳴似的一口氣叫了出來。第一個“劉大人”還是正常音量,第二個“劉大人”已經成了高音,第三個光喊了個“劉”字就讓我想起了帕瓦羅蒂。我已經神經麻木的准備在這裡迎接岳霖的到來,如果岳霖正在慶王府的話,那估計不出一分鐘他就會出現。

  “我聽說當日喂太子吃藥的人當時是和岳霖一起出現的對不對?”

  我等了一會兒,沒見岳霖跑來,暫時放下心來。如果這下子岳霖來了,我肯定是不會回答青玄的問題,他都害我被岳霖抓了,我還來給他答疑解惑,那我不是被他賣了還來幫他數錢。

  我看到現在自己還是安全的,也就好整以暇的准備和青玄周旋下去。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他肯定是懷疑那個人也是當日從他手中將岳霖救走之人,他會這麼想也不奇怪,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相似之處肯定很多,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喂他師兄吃藥的人的容貌,但他們師兄弟在這個貴賓牢房也呆了這麼久了,既然他們沒有做“那事”,那他們只能聊天了,聊著聊著可不就信息共享了,信息共享了可不就聯系起來了。

  對此我倒無所謂,反正他就是聯系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都是我的兩個臨時身份,他們就是把身份重合起來了也只能兩人對著相互驚呼一聲,“你也是那個人干的,我也是呢!”。

  青玄這麼問估計是已經把這兩個人聯系起來了,他現在也只是想從我這裡來打聽一下當日那個讓他栽跟頭的人的一些情況。他現在肯定是認定那個人是劉錫之派去的了,雖然我偷畫救人的時候他不知道我是誰,還以為是個半路殺出的江洋大盜,但不管怎樣他現在該是知道《蘭草圖》已經是在劉錫之的手上,不知他有沒有記起他還想過要拿我手上的畫來換我手上的人這檔子滑稽事來,想起來也不知他臉紅沒紅。

  只是我對他的問話動機很不理解,因為他問的居然是打手的情況,而我這個主謀劉錫之倒沒見他來關心關心。難道我當日真的把他的自尊傷得很重,弄得他主次都不分的來找打手報仇?

  我再次站定,這次是擺好姿勢來回答青玄的問題,我今天真是吃錯藥了,居然會特意跑到這裡來招惹這麻煩同門二人組,這下子可好,我只不過耍了他們一會兒,現在卻被他們連本帶利的全給討了回來。

  “青玄,這個人的資料是要保密的,所以本相不會回答關於這個人的任何問題。”我拒絕給青玄搭梯子讓他順著竿子爬上來探聽我的消息。這個青玄早已經心裡有數,這也就是一句話引子,用來引著劉錫之開口說話的。

  “劉大人,您似乎對這人非常在意,恐怕不是您說的英雄那麼簡單吧。”青玄不死心。

  我仰天長嘆無奈的心想:“青玄啊青玄你也有蒙對的時候,我能不對自己在意麼,你到底還有完沒完呀!你師兄跟我耗到了後半夜,你就要不服輸的跟我耗到黎明是不是!”嘆完我還要來回答青玄的問話,因為我迫於青玄式帕瓦羅蒂高音的淫威下,我可不敢保證岳霖什麼時候會回來。

  “青玄,這還需要你來問嗎?本相能不在意此人麼!”我對他可跟對他師兄一樣好,都沒藏私說的都是大實話,只要他討論的對像是劉錫之。

  可是青玄卻是不想聽到我以實話相告,我知道他是指望著我不承認,然後好來和我爭辯讓他在爭辯的過程中帶出更多的信息來。可我現在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對自己確實很重要,青玄就不知道如何跟我往下接話,我每段話都給他買斷了,饒是青玄心思再多彎,一時之間也是起不了那麼多的話題子。

  所以青玄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我現在終於有點相信了他為什麼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來救他師兄,這兩人若不是一個姓青一個姓風,我會以為他們是親兄弟,連這說一會兒歇一會兒的毛病都一樣。我真是痛苦,剛才那個風柬石就是這樣跟我耗掉了那麼多的時間,現在這個青玄又來這樣做,他們兩個人好歹還可以倒倒班,而我卻要全過程跟蹤服務。

  我覺得應該勸勸他,於是我把他師兄的話拿過來稍改改說了:“很晚了,我要睡了,我走了。”

  “等等,劉大人”青玄急急的喊道。

  我很快的停了下來,我已經對這句今晚重復又重復聽到的話形成了條件反射,所以很沒志氣的停了下來。

  “青玄,我真的困了,我明天再來陪你聊天好不好?”我細聲軟語的和青玄打著商量。

  “劉大人,我知道你是怕我傷害那人,所以,”說到這裡青玄停了一下了,好像是在考慮如何將下面的話說出來,“所以您不肯告訴,但請大人放心,青玄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會傷害那人,也保證不讓太子傷害他,我只是想見他,求劉大人您成全!”後面的這幾句說得又急又快,好像不這樣等會兒就說不出了似的。

  我疲倦的神經終於忍不住的跳了跳,我吃驚的把剛才低下去打盹的頭抬了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裡面半天不見動靜的風柬石突然大喊了一聲,“青玄,你說什麼?”情緒很是激動。

  青玄沒說話,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我能怎麼回答他,他現在要見我,我能讓他見嗎?答案肯定是不行。

  我感覺頭慢慢痛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扶住兩邊的太陽穴。蘭昕看見了,連忙上前把我手拿了下來,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後就開始給我揉了起來。這時候我也沒心思和蘭昕計較這些個細節問題,就由著他去了。

  雖然青玄一直靜默著,但我仿若看到他正挺直了背倔強的站在那裡等我的回答。我無力的看了看窗外那正散發著明亮月光的月亮,心想今晚的月亮真不是一般的圓,讓這麼多的人在今天晚上集體發神經。

  “青玄,”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回答他,“那個人已經離開了,他再也不會出現了,恐怕你再也不能和他見面了。”我倒也沒完全騙他,確實他是再也見不到面了,因為當時我也就是臨時的變了變臉,根本就不知道給變成什麼樣了。

  “劉大人,您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求您告訴我,只要您告訴我他在哪,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青玄此刻就好像是羞澀告白的情人,一旦開了口,就再沒了顧忌,不停的急急往外傾吐著情感。

  我被這個固執的青玄鬧得頭更痛了,劉錫之都已經代表我拒絕了青玄,青玄還是這麼不依不饒。我怎麼從前就沒看出來青玄是這麼個一根筋的人。他到底是怎麼了,我拿了他主子的畫,又從他手上騙去了岳霖,他應該是恨我入骨才對,怎麼反倒對我存了這番心思。難道他走的是流行路線,學人喜歡野蠻女友?嗯,這還不一定是野蠻女友,說不定是野蠻男友,當時我可是做男人打扮。這個青玄,說他是個BL他還不承認,還要叫得那麼大聲。

  頭痛歸頭痛,我還得繼續安撫著青玄,我都陪著這兩個活寶鬧了這半天了,總不能叫我前功盡棄吧,而且這會兒我不安撫都不行,托自己的福,這個青玄已經被刺激得情緒比風柬石還激動,我要是不把他騙住,就他那個高音,別說把岳霖招來,就連狼都能給他招來。

  “青玄,實話告訴你吧,對於那人的離開我也很難過,因為,唉!我也和你一樣情根深植於他,他就是為了躲我才離開的呀!唉!”真是酸死我了,我為了讓劉錫之擺脫青玄的糾纏,只好把劉錫之重新變回了BL,剛才真是白給劉錫之正名了。不過算了,反正他們也不相信。

  我這麼說的目的是要讓青玄知道劉錫之和青玄你是同病相連,你想知道那人在哪是吧,那劉錫之也想知道,所以你來問跟你有相同問題的劉錫之算是問錯人了,青玄你總不會認為劉錫之會和你來開這種玩笑吧。

  果然我說完後青玄半天都沒說話,但這會兒的不說話不同於先前的那幾次不說話,先前他是老神在在的套劉錫之的話,現在卻是著急宣泄的情緒突然沒了宣泄的理由。

  我又“唉!”了好大的一聲來向青玄表示劉錫之比你還慘,然後就學著世外高人的樣邊走邊拋下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呀!”還很有技巧的將這句話念得是余音裊裊。我相信隨著這句煽情意味極重的話說完,我和青玄的談話也就結束了。

  青玄沒再說話,風柬石沒再狂吼。

  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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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7:55

第二十三章

  歷盡千辛萬苦,我終於是和蘭昕出來了。

  我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黎明了,黎明就意味著這裡要從最安全的地方變成最危險的地方。都怪牢房裡的兩個人,跟我耗掉了那麼的時間。我本來是想著在逃跑前去逗逗那兩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囚犯,自己開心完了就走。可結果倒好,我開心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十分鐘,剩下的時間裡他們就像牛皮糖似的粘著我不放,不停的問東問西,師兄問完就師弟問,把我用來逃命的時間就這樣生生的給問掉了。

  我一臉擔憂的看著蘭昕,蘭昕也知道我這個樣子是不好出去的,不過他倒不是很擔心,因為他說:“大人,暫時還不用擔心,我可以在王府裡隨意出入,待會兒我先出去,出去後我吩咐不讓人進來,然後我就去取些換裝的東西過來,等您換好後,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我想了想,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就衝著蘭昕點了點頭。

  蘭昕見我同意了,就很快出去了。

  等到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癱坐在地上,背往牆上一靠,就開始閉著眼睛歇起來。這一個晚上真夠我受的,先是躲岳霖躲了那麼久,後又回答了風柬石的“十萬個為什麼”,最後還要跟青玄來場腦筋急轉彎智力游戲,我真是被他們三個折騰的夠嗆,體力精神雙重透支,再加上沒有熬夜的習慣,所以這一閉眼真就要睡了過去。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間,我突然感到臉上傳來一陣熱熱的氣息,非常的急促,我身體一震。這股氣息是那麼的熟悉,我曾經那麼近的和他接近過,這是他的氣息。

  我馬上感到剛才還在集體打盹的細胞此刻全活了過來,一個個的拼命向我傳遞著害怕的信息,這種感覺立刻讓我變成了一只鴕鳥。我把眼睛死死的閉著就是不掙開,學著鴕鳥的樣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可是那股氣息卻越來越接近,越接近就越顫抖,越顫抖就越讓我害怕。

  我感到那顫抖的氣息來到了我的唇上,我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且我還知道我無力阻止它的到來。他的氣息現在貼著我的皮膚向我傳來,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終於在我快要被他的氣息湮沒的時候他猛的罩了下來,卻帶來了更為猛烈的巨浪。這次不同於上次的撩戲,這次他帶著驗證的索求拼命向我襲來。他用他強硬的舌頭強逼著我張開嘴來,然後直直的闖了進來,在裡面瘋狂的卷掃著,似乎要在每個角落都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

  我感到自己的舌頭被他的逼得沒地方躲藏,不管我躲到哪裡他都會緊緊的隨上來,幾乎就沒分開過,一直都這樣的緊緊貼隨。我已經被他的闖入逼得喘不過氣來,忍不住的向後躲去,他馬上察覺,健碩的雙臂立刻緊緊的抱住了我,還把我押在了牆上,讓我連絲逃離的縫都找不到。

  我們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一直都不放開我,他好像要用這種方式把他心上的害怕傳給我知道,此刻的他非常固執,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應,等我心的回應,等我用和他相同的方式傳給他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我不給出回應他是不會放開我的,事實上他這樣做很沒有道理,因為他只給了我一條路走,還要我心甘情願的走過去。

  他禁錮我禁錮得非常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他現在在做的動作,我的心很亂很亂,這其中的一部分來自我自己,剩下占據了大部分的那些來自於他,他成功的把他的心上的慌亂傳給了我,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給了他他要的回應。

  我不用逃了,也逃不了了,岳霖緊緊抱著我一直沒放開過。在我們結束了那個我准備拿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長吻之後,岳霖就抱著我來到了王府中的一個僻靜角落,來的時候他拿衣襟包住了我的臉,到了之後才把衣襟拿了下來。

  我感覺到他視線在我的臉上搜尋著,像是帶著電流,麻麻的,酥酥的。我一直都沒睜開過眼睛,因為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岳霖抱著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圈住我,一只手來到了我的臉上,從額際開始一路往下撫去,眼睛,鼻梁,嘴唇,直到下頜停了下來,再輕抬起來,然後他的唇又貼了上來,但這會兒非常的溫柔,此刻我們就好像泛舟於風暴過後的海面上,輕輕蕩漾在輕微起伏的波浪上。
  岳霖吻了一回兒,然後他唇貼著我的唇,熱熱的呼吸隨著這份緊貼傳到了我的口鼻間,同時送來的還有他輕聲但堅決的宣誓:“錫之,你是屬於我的。”說完他把我的唇含在嘴裡輕輕的咬了咬,再接著說,“只是我一個人的。”

  我聽在耳裡,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他話裡的強烈占有欲讓我開始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我也知道剛才給他的回應代表了我對他的承諾,我也沒想過要反悔,但對於他這份這麼強烈的感情我一時之間還是不知如何響應。他的感情太重,太濃,太深,這對於我的承受能力是項挑戰。我一直對人對物放的心都很淡,可現在他卻逼著我把心全給他,說實話對此我是不甘心的,所以我猶豫著,雖然我甘心為他沉淪,但我不願沉淪滅頂,連絲天空的色彩都看不到。

  我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看向他,他也在看著我,我們的視線攪在了一起,我看到他的眼睛流光溢彩,裡面就好像是看到了世間最美最美的珍寶一樣,充滿了驚嘆和為之折服的沉淪。

  “錫之,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在人前現出這份容顏,否則這世間再沒有你自由之地。” 岳霖嚴肅的對我說。

  我覺得這個岳霖真是會煞風景,可是我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能怎麼辦呢,我好像已經失去變臉的能力了,現在這種情況似乎已經由不了我,所以我只能無奈的看向岳踐。

  岳霖看出了我的擔心,溫柔的對我一笑,說“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你給人奪了去。”

  落你手裡也不會好多少好不好,我看著眼前這個像是得到了世間最大幸福的人,輕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這個離我太近的岳踐的臉,“岳霖,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的話在他的唇上跳躍著。

  隨著我的話落,岳霖圈我的手臂突然一緊,我的呼吸瞬間就叫他給奪了去,緊緊密密的吻又罩了下來,他就好像是個受驚的孩子,聽到了心愛的寶貝要離他而去,倔強固執狂躁瘋狂。

  可是我根本說不了話,動又動不了,真是慘到了極點,我只是想好好的喘口氣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再說這句話我表達上沒有問題呀,他怎麼就能在這種時候往別的地方想呢。難道我對他對我做的一切抗拒過嗎,難道他沒感覺出來我對他也是有情的嗎,這個死腦筋的岳霖!逼於無法我只好把我的承諾又向他做了一遍,這樣才慢慢的安撫住他的情緒。等到他的吻沒那麼強烈的時候,我悄悄的把臉側了過來讓他現在在我嘴角上吻著,然後我盡量將自己的感情加到話語裡再次向他開口,“岳霖,我會和你在一起,不會再離開了。”

  岳霖的身體猛烈的一震,這是我的親口承諾,他得到了。

  岳霖終於是抬起頭來,手牢牢的固住我的下頜,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不帶任何隱藏的眼睛。他看了很久很久,看到最後他猛的傾下身來緊緊的抱住我,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全身激動得發抖,聲音顫抖的說:“錫之,錫之,你不能騙我,你不能騙我!……”

  此刻我反而是平靜的,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伸出手臂環住岳霖的背,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撫摸著,臉側著對著他的耳朵輕輕的說:“我叫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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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8:07

第二十四章

  我輕輕的靠在岳霖的懷裡睡著了,夢裡平靜而安詳,我再也沒有夢見嬤嬤和惜沅。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輕輕的呼喚,“明羽,明羽,醒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明羽”是岳霖。

  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我還被岳霖抱在懷裡,他已經把我帶回了劉錫之的房間。此刻岳霖正一臉寵溺的看著我,手裡拿著一碗粥,他的旁邊站著蘭昕,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是幾樣小菜。

  我瞪著這個敗我蹤跡的蘭昕,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要不是他岳霖是不可能會知道我在那裡的。

  其實岳霖一來我就知道事情出在了蘭昕身上,這也要怪我,千算萬算漏算了蘭昕,還讓蘭昕在那個時候離開,岳霖只要在這個時候看見了蘭昕就會知道我還沒有離開,蘭昕又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岳霖只要隨隨便便的騙他幾句,就可以從他那裡騙到我的行蹤,而這個蘭昕也不怎麼搞的,明明看出來了岳霖對我不尋常,平時還總是幫著他。說真的,我都懷疑這次是蘭昕主動跑去找岳霖幫忙的,如果真是這樣,我簡直要去撞牆,我躲的就是岳霖,結果卻是我自己通過蘭昕把他找來的。

  蘭昕被我盯得有點發了毛,眼睛躲躲閃閃的就是不敢和我對視,看來他是已經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好事了。

  岳霖好笑的看著我們,他把手裡的粥放在了蘭昕的托盤上,然後又整個的拿了過來,放在了就近的凳子上,笑著對蘭昕說:“我來吧,你可以出去了。”

  蘭昕馬上大大的呼了一口氣,逃命似的跑了。

  “好了,你別怪他了,他不是有意的,是我騙他說出來的。” 岳霖舀了一勺粥輕輕喂到我的嘴裡。我張開嘴吃了,開口說:“我知道,我不是要怪他,只是不甘心,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還躲什麼躲,害得自己一個晚上都沒睡覺,還被兩個瘋子折騰得半死。”

  岳霖好笑著說,“好像是你先跑去招惹他們的吧,被他們折騰成這樣虧得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我火大的瞪著岳霖,他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衝著他喊過去:“岳霖,你皮癢是不是,說到底還不是你害的我。”

  岳霖趁我開口的機會,又舀了一勺粥喂了進來,然後把我嘴角不小心沾到的粥粒伸出手指揩了去,揩完了就把那根沾著粥粒的手指放進嘴裡舔了舔,等拿出來後,上面的粥粒已經不見了,一套動作做得自然無比。可看在我的眼裡,忍不住就有點臉皮發燒。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只好靜靜的吃著岳霖喂過來的粥。岳霖看到我突然不說話了,好奇的抬起我的臉來看著,然後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我的臉紅了。

  我被他笑得臉是越來越紅,可是我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只會讓這個岳霖笑得更加開心起來。沒辦法我只好悶悶的等著他笑完來,可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是開心得不得了。

  我怕了他了,這個快要抽筋的岳霖,我悶悶的開口:“岳霖,我肚子餓了,你給我粥吃。”這句話真是管用,岳霖馬上停止發瘋,繼續將手裡的粥向我喂來。

  空氣柔膩的流動著,我的臉紅紅的,岳霖的眼亮亮的,此刻我們都很幸福。
  
  我繼續在慶王府裡呆著,只要慶王沒回來,那麼王府裡除了劉錫之就是岳霖最大,所以岳霖對外宣稱劉錫之病了,除了他和蘭昕以外,其他外人一概不見。

  在躲藏的這段時間裡,我沒事就照鏡子來看自己的能力恢復了沒。說真的我不太相信才跟那些個石頭待了那麼會兒,就會徹底破壞了我的能力,我始終認為這是暫時的,而我也願意說服自己這是暫時的,因為我總覺得將來要靠它來逃命。

  岳霖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是很高興,我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因為我能力的恢復就意味著我跑得比他快,雖說我們的心意雙方已經互知,但他依然不能對我那天的逃跑行為釋懷。

  看到他這麼介意我也不好總是去拂他虎須,萬一不小心引得他一個不高興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所以我干脆順了他的意把鏡子仍了,不過岳霖肯定想不到我也不是那麼聽話的,因為我把他的眼睛當鏡子來用了,呵呵,誰讓他的眼睛長得那麼好呢,清澈澄淨,並不比鏡子差多少呢。所以現在我是隔一會兒就跑到他的跟前看上一下,把他開心得不得了。

  漸漸的我越來越開心,他越來越郁悶,因為我的能力快要恢復了,我已經慢慢的恢復了變臉能力了,在我在房裡度過了無聊的十天後,我終於是可以重新變成劉錫之的模樣了。我記得那天我變臉成功後,開心的蹦到他的面前現起來,這下子我看他對著劉錫之的臉還怎麼吃我的豆腐,惡也先惡心死他去。結果沒想到這個岳霖的神經是超粗的,他一點不受影響,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自在悠然的抓我就像貓抓老鼠一樣的抓住了,然後就……唉!我失策了。

  不過我的能力還是受到了影響,因為我變臉後再不能像從前那樣一直維持下去了,而是有了時間限制,大約只能維持個半天左右,半天過後我就要想辦法再變一次,而且還要花上至少十分鐘的時間,所以現在這個已經成為我們之間互動的判別依據,因為我要是個美少女呢,岳霖說話的聲音就大些;而我要是個醜男人呢,那我說話的聲音就大些,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現像!

  等到我終於可以出門後,已經有了出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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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8:21

第二十五章

  在慶王還沒有回來的這段日子裡,日子如水一樣的流走,我和岳霖還有蘭昕在這個誰也管不著的地方自在逍遙的做著我們的土皇帝。不過這種日子不會太久,我只打算待到慶王回來主持西川的那天就走,因為這個闖了太多禍外加情況不穩定的劉錫之我是不准備繼續扮下去了。

  自那天以後我再沒去管過青玄和風柬石,由於我被他們惡整了一回,所以一氣之下我把他們的伙食標准給降低了,連風柬石的十全大補湯也停了。剩下的事我也全權交給蘭昕去管。不過因為那天他們整我的時候蘭昕也在場,所以蘭昕知道這兩個人是兩塊超級牛皮糖,不膩死你也粘死你,所以下意識的他就想躲,還趁岳霖不在的時候悄悄給我暗示,要我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岳霖去辦。可惜我不答應,因為我認為這是鍛煉蘭昕的絕好機會,這種人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碰得到而又抓得到的,我認為蘭昕可以拿這兩個人來練練兵,所以我一口回絕了蘭昕的建議,蘭昕沒辦法了,只好老老實實的去管那兩個人的麻煩事。

  我雖然不過問那兩個人的事,但蘭昕還是會每天向我備報一次,我聽蘭昕的意思是這兩個人對於他們目前的遭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好像是兩個人的心已經不再糾纏在這待遇上面了,由此看來這兩個人以前是故意生出事端想要趁機逃離慶王府。對於他們現在這麼老實的態度我倒也不意外,我已經擺明了態度以不變應萬變,所以他們即使是想法上了天,也終究是飛離不了西川城。

  但是說這兩個人不生事並不代表他們不找事,他們現在動不動就要見劉錫之,每天蘭昕都會很無奈的把他們要見我的消息帶給我,我雖然很同情蘭昕,但我也不准備犧牲自己去解救他,所以我每天都會義正嚴詞的拒絕蘭昕,然後蘭昕又會很痛苦的重新去面對那兩塊牛皮糖。就這樣蘭昕慢慢的已經被我們折磨成了一塊夾心餅干。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蘭昕選擇了爆發,他在度過了極度郁悶的二十天後終於忍不住的發生了改變,他現在對著那兩塊牛皮糖不是說劉錫之病了就是說劉錫之逛街去了,到最後連劉錫之逛妓院去了這種借口都能被他信手拈來,而且說得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蘭昕已經到了說謊話的最高境界,要使人相信就要先使自己相信。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些是因為每天我們三個人吃完晚飯聊天的時候,他會把今天又是怎麼糊弄那兩個人的經過當笑話說給我和岳霖聽,當他很肯定的說我今天逛妓院去了時,就連我本人都回憶了三秒鐘來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去了。

  蘭昕選擇了爆發,那兩個人也選擇了爆發,因為他們是不會信蘭昕的鬼話的,但是蘭昕每天就是拿這樣的鬼話來應付他們,他們再生氣也拿蘭昕沒轍,因為蘭昕不管他們是叫也好,是罵也好,反正怎麼都不和他們急,依然老神在在的回答他們劉錫之不在家。

  我看到蘭昕一天天的在進步,很是高興。為了讓蘭昕專心的接受鍛煉,我又把風柬石和青玄的伙食標准升了上去,因為我要把他們養得身體壯壯的,精力好好的來和蘭昕訓練。

  這種令人愜意的日子過去了大概有兩個多月後,這個家的真正主人慶王終於是回來了,他帶回來了青國皇帝關於如何處理明國戰俘的處理意見。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青國皇帝很滿意慶王此次在西川中的表現,所以等把明國戰俘的事辦好後,讓他回京任職。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靖王肯定不高興了,他再一次的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青國皇帝對於明國戰俘的處理意見是有條件放之。

  聽到這裡,我下意識的就計算起這個風柬石值多少錢來。沒想到我剛想到他是值金子價呢還是值土地價呢,就看見慶王一臉微笑的說:“錫之,皇上說你為人一向精細,所以這個談判任務皇上交給你了。”

  蘭昕終於露出了解恨的微笑。

  看著這兩張相似的面孔露出不同含義的微笑,我說不出話來。

  由於青國皇帝把這個談判的任務委派給了劉錫之,所以我又沒走成,不過這次是我主動留下來的,因為我准備為我的劉錫之生涯劃下最後精彩的一筆再離開。換句話來說就是,我准備頂著劉錫之的臉再闖最後一次不用還債的禍就離開。

  我拿著一個算盤坐在桌子旁演算著加減乘除。這畫面看上去很養眼,至少慶王是兩眼放光的看著我,但是站在一旁的蘭昕和坐在一旁的岳霖卻是面無表情,我知道他們是反應過頭的表現,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用算盤。但是這個慶王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非要塞給我個算盤來計算青國能從這場交易中獲利多少。

  好在我膽戰心驚的接過這個如同炸藥包似的算盤的同時收到了岳霖給我的暗示,那就是慶王也不會用算盤。

  “嗯,慶禎,我認為我們應該這樣……我們還應該這樣……”我邊不停的撥動著算珠邊不停的嘴裡胡亂的說著,反正我就是秉著盡量多要絕不少要的原則來滿足現在這個生意人慶王的心態。

  慶王聽得是連連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我手中的動作。

  岳霖和蘭昕看著我們之間越來越精彩的互動,已經慢慢石化。

  談判的日子終於到了,明國方面已經收到消息派了人來接明國太子,他們迫切的想要把太子接回去。

  我心中的價碼又往上升了一個台階。

  雙邊會議開始。

  我覺得很幸運,因為我沒想到談判會在西川進行,更沒想到皇帝老頭會讓我來當談判專家,最讓我想不到是我建立在風柬石痛苦上的每天對蘭昕的鍛煉居然產生了這麼意想不到的效果,效果就是對面的風柬石現在正一臉冒火的瞪著我。這談判對手最忌諱的反應居然就讓我這麼輕易的給得到了。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尊敬的風太子殿下,我代表青……”

  “嘭!”風柬石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劉錫之,你究竟要怎樣。”

  我故意一臉為難的看著眼前的風柬石,說:“這個,太子殿下,我這也是沒辦法而為之的事,如果我們雙方的位置換過來的話,您若如我這般,我是一定能夠理解的。”我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風度,風度,注意你的風度!”

  風柬石聽懂了,因為我滿意的看到風柬石比剛才還要憤怒的臉。

  慶王和明國使者趕忙出來打圓場。

  談判繼續下去。

  我陸陸續續的把我們昨天用算盤算出來的條件一件一件的列了出來,隨著條件的增加,風柬石腦門上的青筋也在增加,但我們不管是條件增加還是青筋增加都沒有明國使者額頭上的冷汗增加得多。我同情的看了看明國使者,這簡直就是要他把他家太子高價買回去。

  風柬石在我開出說條件的時候就一直沒說過話,一直死死的盯著我,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我生剮一樣。可是我根本就把他那雙已經快要變成兩個火球的眼珠子當作彩色玻璃珠子看,因為岳霖正站在我的後面貼身保護我。我發現岳霖很奇怪,他似乎誰都不關心,就連慶王都不能得到他的關注,就像現在,明明我會武功,而慶王不會,可他不管不顧的只呆在我的身邊。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們表兄弟之間的那種由岳霖單方面營造的疏離。

  終於在我說得口快干了的時候我終於是將我們開出來的條件給說完了,然後趕快喝了一口岳霖給我遞過來的茶,長吁了一口氣後才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明國使者,等著和他開始討價還價,而對於風柬石我是看都沒看一眼。

  風柬石是不會讓人忽略的,因為他很明顯的把明國使者給就地免職了,自己親自來擔任這個購物者的角色。他陰狠狠的搶在明國使者開口說話前對我說:“劉錫之,你怎麼不干脆讓明國把錢都給你!”

  對了!我用算盤計算的結果就是算出了大筆大筆的錢,雖然我不會用算盤,但托算盤的福,我下意識的就是不停的在心裡做著數字計算,反應出來就是要金子多少,要銀子多少,很是粗俗不堪,但又最直接。當然我不會表達得那麼直接,我只是間接的說出我們要的這個價值如何,那個價值又如何,然後再很明顯的暗示他們可以用現錢交易,並不需要實物的。所以現在明國使者只要是拿得出大把大把的銀票來,那他就可以把他家的太子買回去了。

  我再次清了清嗓子,不過這次是故意的,因為我不露痕跡的把這聲“哼哼”聲給清在了風柬石的神經上,成功的又帶出了一陣的激烈的跳動。

  “尊敬的太子殿下,請您不要對自己的自身價值持懷疑態度,您確實是尊貴不凡的,我們不好對您進行貶值,所以還請您見諒!”

  風柬石大怒,但他繞過了這句對他尊貴身份進行肯定的話,他從別的地方尋找了突破口。 “劉錫之,你要價太高,我們無法答應。”風柬石主婦說。

  我心裡頭接了一句:“你怎麼不說‘便宜點’。”

  我稍稍喝了一口水,狀若有誠意的以談買賣的語氣說:“您要是覺得價錢不合適的話,還可以還還價嗎!”

  我給了他選擇權,但說真的風柬石實在是不應該把明國使者給就地免職了,這談判談到現在已經變味成菜市場買菜了,我非常直白的就是要錢,不要他明國的什麼城池呀,土地呀或者其他的和錢無關的東西,我覺得什麼都好在談判桌上拿來加加減減的,唯獨這個最直接最粗俗的“錢”字在他們這些個尊貴無比的口中很難流利的流淌起來,當初我和慶王商討的時候他就有這種下意識的回避反應,好像這是生活在貴族階層大多數人會有的一種潛意識上的通病。所以出於這點考慮我認為我們應該向明國要錢而不是要其他的東西,我覺得這樣我們能要得更多些。因此我和慶王商量要這樣還要那樣的時候就順便裝模作樣的打算盤把這些個東西算了價錢出來再乘以了二。之所以乘以二是為了留下點還價空間,這裡套用的是我那個世界的定價法則。而且我選擇錢的話在還價上我們還可以占據優勢,他們只能讓青國方面幾千兩或者幾萬兩的往下減錢,先不說這對他們這種貴族階層人物是種粗俗的折磨,就是這還價的速度也比減城池或者減土地要慢得多,如果我們被他們還掉了幾座城池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那我們一下子就會損失很多。

  其實我選銀錢交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個是最直接最安全的了,一手交了錢一手交了貨這交易就算完成了,而且青國還不用擔心明國將來來討要,因為明國很難把青國賣他家太子的錢要回去,這什麼都有可能留下,就是這錢,實在是很難有到手的錢不花的,尤其還是這種從天上掉下來的錢。

  風柬石果然沒有辦法放下他的身份來和我討價還價,且不談他並不擅長於這種銀錢爭論,就連他本身都還是這場交易中的交易貨物,我怎麼都想像不出來他如何才能把這種類似於 “我不值那麼多錢,你便宜點”或者說“我有瑕疵,你少算點”的交易話語說出口。再說我又很清楚的記得岳霖說過他是個很驕傲的人。

  風柬石很想說點什麼,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出話來了。我看到他已經快要氣暈過去了,估計他是歷史上第一個被擺出來直接賣的太子,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明國使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別說是他,就連慶王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兩個人又開始出來打圓場。看來他們交流得很好,明國使者已經在悄悄的對慶王說便宜點了,當然這是躲著風柬石說的,我也是通過讀唇語知道的,我沒管他們,因為慶王是有決定權的,只要不少於我們私下裡商議的那個價錢就行。

  我注意到慶王狀若為難實則高興的答應了明國使者的出價,至此,明國太子終於是被我們以一個讓青國興奮,讓明國吐血的價錢給賣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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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8:36

第二十六章

  價錢已經談攏,但我還是不讓明國使者把風柬石帶走,因為明國使者身上沒帶那麼多的錢,他沒想到青國只要錢,因為國家之間索要的一般都是土地或城池,而這些東西是通過簽協議來轉讓的,所以這次他想都沒想過要把大把大把的銀票帶在身上。

  本來已經安靜下去的談判現場此刻又喧嘩起來,現在喧嘩的對像由明國太子變成了明國使者,因為他很想帶他家太子回去,所以現在正在指天頓地的發誓絕對絕對不會少給我們一分錢,還說可以立字為據。但我不管他表演得有多精彩,就是不答應,因為我自己就做過違約的事,而且我還遇到過違約的靖王和想違約沒違約成的青玄,基於這種違約現像在這個時空比較普遍,所以我死活都不同意明國使者寫欠條。

  就在明國使者吵鬧不休的時候,我感到身後站著的岳霖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在我周圍保護我,我知道岳霖為什麼會突然緊張起來,因為風柬石的臉已經由紅變黑了。雖然我能力時好時壞的,但有他在我就感到很安心,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此刻的風柬石好像是一只要吃人的老虎。不但不擔心,我還故意衝著他挑了挑了劉錫之眉,通過這個挑眉動作我告訴風柬石你今天所遭受到的一切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因為你不是跑到青國做客的,而是跑到青國打劫的,所以我才不會對你這種人客氣。

  風柬石看到我做了這麼一個挑釁動作,突然猛的一震,眼裡精光大放,還大大抽了一口氣,然後就死死的盯著我看,人奇跡般的從剛才劈啪響的爆竹變成了煙花筒,只剩下內在的一點眩目光華靜靜的旋繞著。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他現在的注意力好像已經沒放在談判桌上,也不介意自己還要被扣留,很有點置身事外的感覺。

  突然他對還在爭吵不休的明國使者說:“周大人,沒關系,你就先回去拿錢吧,我可以在此等候你回來。”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看著我,要不是稱呼不同,我真會以為他在對我說話。

  隨著他的話落,剛才還在扯力高呼和慶王比嗓子的明國使者突然就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瞬間就啞了下來,然後我就看到慶王謝天謝地的大大呼了一口氣出來,整個人好像剛剛打過擂台似的疲倦的退了下來。

  我看到情形發生了變化,馬上不作多想,立即接住風柬石的話說:“周大人,既然太子殿下都已經不介意留下來了,我看您還是速回明國拿錢吧。”我說得是又快又流利又直接,慶王聽到我就這樣直直的叫人回去取錢去,連個基本的修飾都不做,不由的臉皮抖了抖。

  但這會兒風柬石卻變得冷靜起來,並沒有因為我這句過於直白的話而蹦起來,自從剛才開始他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就一直這麼看著我,眼裡還閃現出奇怪的光芒來,這讓我想起了與岳霖重逢時岳霖看我的眼神,那是種看獵物的眼神。

  想到這裡,我馬上不高興起來,我討厭除了岳霖以外的人這樣看我,於是我再次開口說話。我學著風柬石的樣,瞪著風柬石,把話說給旁邊的明國使者聽:“周大人,您可要速去速回呀,我們是有時間限制的,您家的太子可不好養,很花錢的,如果您超過了一個月還沒來的話,那我們可是要按天數追加違約金的。”

  這裡沒人聽得懂違約金是什麼,但是他們都聽懂了我又在要錢。

  明國使者腦門上的冷汗很快的又下來了,因為西川距離明國國都至少有二十天的行程,這等於說他是不可能在一個月內趕得回來的,他趕不回來就意味著他要花更多的錢來買他家的太子。

  明國使者一張老臉幾乎皺成了個苦瓜臉了,他求救般的看向慶王,但這次慶王故意把頭給轉了開去,因為剛才明國使者和慶王練嗓子的時候,慶王被他累得夠嗆,所以慶王生氣的不願理他。

  而明國使者見我剛才把他家的太子都氣得快要暈過去了,又不敢來和我談,尤其是這個新條件還是我追加上去的,所以他覺得我比慶王要難纏得多。

  明國使者沒有想錯,我就是故意的來刁難他們,要怪就怪風柬石的無禮,我可以回擊他的叫罵,但卻不能擋住他這種無禮的眼神,他既然這樣無聲的向我挑釁,那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誰叫現在主動權在我們這邊呢,我現在膽子有天大。

  所以我提完條件後馬上兩眼放光的看向明國使者,我希望他能夠說出點什麼來,因為說得多錯得多,錯得多就意味著能讓我揪出更多的要錢理由來。

  明國使者看到我這麼一臉希翼的看著他,更是不敢開口了,只見他嘴唇抖抖抖,胡子顫顫顫,冷汗掉掉掉,還怕管不住嘴似的把嘴皮子死死的抿了起來。

  我見明國使者這個樣子,更是不眨眼的盯著他的嘴皮子直瞧,使勁的拿眼光撬啊撬的指望著撬出條縫來。我現在簡直把他的嘴當阿裡巴巴故事裡的強盜寶洞看,只要撬開了就會流出金子來。

  我知道現在風柬石一直在觀察我的動作,但我不去管他,他就是瞧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又能怎樣,他現在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我需要怕他麼。

  我估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看出來這個劉錫之不同了,這點他本來就有了懷疑,就算他懷疑我這個劉錫之是假的那又怎樣,難不成他現在在這個談判現場來揭穿我,可現在誰會信他,我是幫著青國的人來向他來要錢的,現在關於我的任何不利信息青國方面都不會接受。他要是真敢這麼做,我肯定是要倒打一耙的,到時候他可別怪我把他賣出了天價。

  就在我專注得忘乎所以的時候,風柬石又說話了:“周大人,就按照劉大人的意思去辦吧。”

  明國使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有點失望。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風柬石,因為我注意到他剛才沒叫我劉錫之,而是叫我劉大人,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風柬石突然向我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這個微笑讓讓我想起了一個正在細細品味極品醇酒的人正陶醉在醇酒散發出來的那種極致中。

  我知道我被揭穿了。

  我冷冷的看了風柬石一眼,既然我被他看出來不是劉錫之,那我也沒必要和他繼續周旋下去,我回轉身面向岳霖。

  岳霖已將我和風柬石之間的互動看在了眼裡,他依然冷靜的站在那裡,如一尊優美的雕像一樣寂靜無波但又無比堅定強韌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勢緊緊的把我包裹住,在他的氣勢中我覺得很安全。
  
  風柬石突然“哼”笑了一聲。

  我沒有轉過頭,背對著除了岳霖以為的所以人說:“既然太子殿下已經同意留下來,我看談判可以結束了。慶禎,不如我們安排太子殿下住下吧。”

  慶王疲倦的說好,他也折騰累了。

  我知道我的動作很無禮,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我從岳霖的眼睛裡看到我的臉變了。

  這些人對於我的無禮態度並沒有感到太奇怪,因為對比我的漫天要價,這個動作所產生的震動已經被這些人自動忽略了。

  岳霖深深的看著我,我沒有動,他也沒有動,可是現在沒有人敢走到我們身邊來,因為岳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驚人了,雖然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做任何動作,但是自動自覺的就讓人不願在此刻靠近我們。

  我靜靜的等著,眼睛一直看向岳霖的眼睛,我看到那裡面的自己被好好的保護在他的瞳孔中。

  心境無動無波,沒有其他原因,只因他在這裡。

  “劉大人,您真讓我驚訝!”

  是該死的風柬石!他現在來到了我的身後,也只有他敢來,我從岳霖的眼睛中看到了他。

  我開始擔心起來,因為我怕風柬石會看到岳霖眼中的我,岳霖並不知道他的眼睛可以這麼清楚的把我的影子印出來,因為沒人會知道自己的眼睛可以清澈澄明到被人當鏡子用。

  我感覺身後的風柬石氣息有瞬間的不穩,但很快安定下來,他靜默了一段時間。

  我知道他看到我了。

  岳霖也感覺出了風柬石的異常,雖然他不知道風柬石是怎麼發現我的,但他從風柬石的神色上判斷,已經判斷出我被風柬石發現了。

  現在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周圍的氣勢突然變成了兩股,除了岳霖的以外,又多出了風柬石的。

  風柬石的那股氣勢我下意識的就討厭,但又躲不掉,因為我現在不能動,所以只好閉起眼睛盡量把風柬石的那股氣勢忽略掉。

  “太子殿下,慶王再等您過去。”是岳霖,他用他強勁的氣勢構出一句話出來,其中所含的堅決連我都感到吃驚。我開始心安起來,因為我知道他決不會讓我被人以任何理由帶離他身邊的,就連轉個身也不行。

  我定了定神,張開眼來,微抬起頭看著岳霖的下巴說:“太子殿下,既然您還要留在這裡做客,那麼我們來日方長,不如以後另約個時間聊天可好,說不定會聊出些有趣的事來。”說完我就靜靜的等他的回答。

  風柬石的氣息告訴我他在思考,他在思考要不要此刻放過我,因為他現在發現了我更多的秘密,他已經知道了我就是當日那個喂他吃春藥的人,因為他從岳霖的眼中發現了我臉的異常,因為他看出了岳霖和我之間的不尋常,因為他想起了那天我是和岳霖一起出現的。對於這些我都不擔心,反正只要讓他發現劉錫之是假的,那麼假劉錫之就有無數種可能。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我的相貌,雖然岳霖的眼睛是很澄明沒錯,但是影像那麼小,他想要完全看清楚也是不太可能的,他應該只是發覺出我的臉與剛才不同了,畢竟劉錫之粗眉毛突然不見了的畫面還是很容易被看出來,即使這個畫面很小,但風柬石還是注意到了。

  突然風柬石把氣勢收了回去,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好,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就跟著慶王走了。

  我馬上感到身上一松。

  等大家走後,岳霖把我輕輕的抱在懷裡,低下頭在我耳邊說:“明羽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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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8:54

第二十七章

  風柬石重新的回到了貴賓牢房,陪伴他的依然是他的落難師弟。
  蘭昕還是每天去照料他們的飲食起居,但是蘭昕每天再也沒有帶回來風柬石要見劉錫之的消息,而青玄的態度就是不知道,因為青玄變得沉默了。
  我知道風柬石雖然沒再提出要見我,但是我知道他在等我去見他,他現在就像個布網的獵人,等著我這個獵物自動鑽到他的籠子裡。
  可是我並不准備去見他,因為我和岳霖還有蘭昕馬上就要跑路了,當初不走也是因為慶王沒回來,現在慶王回來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把風柬石布下的這張無形網當回事。
  風柬石這麼肯定我會去見他,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扮劉錫之的真正原因,如果他以為我是為了權勢富貴那他就要失望了,因為我扮劉錫之的真正原因是為了蘭昕,之所以扮了這麼久是因為這種舒服日子我沒有拒絕的必要,但現在這種舒服日子伴隨而來的是危險,那我為什麼還要沉迷其中呢。所以我已經和岳霖、蘭昕商量過了,我們找個合適的機會溜走。
  我的算盤是打得挺好的,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因為慶王這些天就跟抽風似的天天來找劉錫之聊天,聊天的內容三句不離錢。我真沒想到帶著慶王做了一筆大買賣就把他變成了一個市儈商人。現在那個“錢”字在慶王的嘴裡就像是個玻璃彈珠,從上滑到下,從左滑到右,一點沒有卡澀的現像。我在心裡大嘆“孺子可教”的同時也被他煩得要死。
  每次只有看到慶王興衝衝的跑來找我聊天,我的血液流速就加快,心跳跳動就加劇,我現在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到把風柬石賣掉的那一天,因為只要這個無價之寶還在的一天,慶王的金錢瘋就會天天發作。他現在只要談到了風柬石,兩個眼珠子馬上就會變成兩個金元寶。根據我的觀察,我估計慶王是中了風柬石毒了,因為他每天至少要談論風柬石兩個時辰,也不管我想不想聽,想不想談,他都要把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我看到他這麼不穩定的狀態,實在是不放心把那麼個大活寶交給他管,因為我怕到時候不是他賣風柬石,而是風柬石賣他。那我辛辛苦苦做成的買賣就算泡湯了,不但泡了湯,還要搭送個新鮮無比的慶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肯定會受不了的。除此以外,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跟慶王一樣,也是第一次做買賣,還是做的人口買賣,所以如果這次買賣不成功的話,我會覺得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憾事,因此我開始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我的舉棋不定把岳霖氣個半死,因為他沒想到我居然是為了這種理由留下來。
  其實我現在不走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我並沒有感知到危險,因為這個時空見過我相貌的只有岳霖和蘭昕,所以我現在無論是對風柬石做了什麼對於我來說都是賺到了,我根本就不怕他來向我討債,因此我很想很想把風柬石賣掉之後再走。
  再說現在是在西川,西川城裡最大的就是劉錫之和慶王,只要慶王不相信風柬石,風柬石就是把我說成了妖怪都沒用。而且就我這特殊性,他還只能往妖怪那個方面說,先別說慶王會不會信他的鬼話,就是信了也只是請幾個道士來收我,可是我會怕道士上門麼,答案肯定是不怕!而且我覺得風柬石並不打算揭穿我,否則談判的那天他就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又很想知道這個風柬石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基於以上兩點原因我就決定了要在西川待到風柬石被賣掉的那天。當然我的決定讓岳霖非常非常的生氣,但他沒辦法強行把我帶走,因為我威脅他如果他敢強行帶我走的話,我就從他身邊跑掉,所以他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讓我留下來。而我留下來看戲的代價就是動不動被岳霖罵不懂事。
  日子就在這樣膠著的狀態中一天天過去。
  這天慶王又來找劉錫之聊天了,我神情麻木的迎接了這位還在雲霄飛車上的慶王。我現在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這將是最後一次被慶王折磨了,因為我們已經收到消息,今天下午明國商人就要帶大把大把的鈔票來把風柬石買回去了。
  慶王落座後,先是喝了大大的一口茶,這毛病是從那次和明國使者練嗓子的時落下的,不過慶王不介意,照他的話說就是,“這能買多少極品龍井啊,這毛病,值!”
  我悄悄的拿起一縷頭發想把耳朵塞住,我也知道這沒什麼作用,可我現在只能是靠這招心理暗示療法了,否則我這天天的聽到幾十個風柬石的名字,沒等慶王的嘴皮子說掉,我就要瘋了。我又沒有岳霖和蘭昕的好命,岳霖是甩都不甩慶王,蘭昕呢,就利用慶王這喝茶的毛病不停的外出跟他提新茶水去,我注意到他每次只會帶那麼一點點過來,然後過一會兒又會重新跑出去提茶水。
  我木呆呆的看著蘭昕的變化,我沒想到風柬石和青玄居然把蘭昕訓練得這麼好。
  慶王開始廣播了,岳霖開始離開了,蘭昕開始提茶水去了,我開始遭罪了。
  “對了,錫之,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這些天都沒想起來,錫之,錫之,你在聽麼?”
  准確的說我沒在聽,我已經進入無意識狀態,但慶王這幾個連續的“錫之”把我叫了回來,我有點茫然的看向慶王,怎麼,今天有新內容聽,慶王的毒解了!想到這裡我徹底的清醒過來了,這個想法簡直就是一劑強心劑,我終於活過來了!
  我馬上精神奕奕的看向慶王。
  慶王看到我專注的神情非常開心,因為這些天總是他一個人說,而我只會坐在一旁狀若靜靜的聽,像我今天這麼興奮的表情確實是有好些天沒有出現了。
  “錫之,風柬石……”
  我不知道他下面說了什麼,我又開始自動進入無意識狀態。
  “錫之,青玄為什麼會在風柬石的牢房裡?錫之,錫之,你在聽麼?
  我再次被疊聲“錫之”給叫了回來,這次我終於是聽到新詞了,但是是個讓我感到痛苦的新詞,因為我居然把青玄給忘了。
  准確的說是我忘了把青玄出現在慶王府,又被關押在風柬石牢房裡的原因說給慶王聽了,而慶王又中毒太深,居然也沒來問我。這下子我覺得頭痛起來,這事情一錯過時機還真不好解釋。
  我深吸了一口氣,准備來向慶王解釋這個奇怪的現像。之所以我要深吸一口氣先,是因為青玄已經在這裡好久了,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而且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故事,所以我認為我需要多些的氧原子來給我動力,可以讓我好好的解釋這發生的一切。
  我在呼氣……
  “錫之,風柬石讓我好好的問問你,他說你會給我答案的。”慶王挑在了我呼氣的時刻說出這句讓我吐血的話。
  什麼!那個該死的風柬石居然這麼擺我一道,還有,為什麼我每次呼氣的時候都會遭遇不幸,而且每次的不幸都與青玄有關。
  如果這個世界有後悔藥的話,那我會吃下去,然後放棄剛才的呼氣舉動,我會搶在慶王開口說話以前對他說:“你去好好的問問風柬石吧,他會給你答案的。”
  可現在這話被風柬石先說了,如果照實說的話會讓慶王產生誤……我決對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風柬石。
  這些天裡,我終於正視風柬石這個名字。

  我看到風柬石和青玄正在貴賓牢房裡自在悠然的下棋。
  風柬石看到我來,邪氣的衝我一笑。而青玄……看向我的眼光十分復雜。
  我轉回頭對著身後的慶王說:“你看,他們多麼的幸福!”然後我眼光復雜的看向慶王。
  慶王眼睛躲躲閃閃的不敢和我正視,表情十分尷尬。
  我繼續說:“這種跨越國界的愛是多麼令人動容啊!”我把我在孤兒院裡向嬤嬤表演朗誦的那個“啊”用了過來,這是多麼有感染力的一個字呀,因為我看到慶王的臉紅了,風柬石的臉黑了,青玄的臉白了。
  我心理解恨了。這個該死的風柬石故意擺我一道,居然讓我好好的跟慶王解釋為什麼青玄會在他的牢房裡,我怎麼解釋,這件事叫我怎麼解釋,當初我誤會他們是對苦命鴛鴦才會讓他們見面,現在可好,《東郭先生》故事裡的那匹風柬石狼居然拿這個作為攻擊我的武器。在他故意對慶王做出那種意味不明的暗示,成功的挑起慶王的懷疑後,我還怎麼拿這個沒什麼說服力的事實向慶王做出解釋。難道我對慶王說我以為他們是對相愛的BL,所以好心的讓他們呆在一起。慶王會相信嗎,劉錫之會有這麼好心嗎。風柬石這是擺明了故意陷害我,他想干嗎,想見我是嗎,想把我逼得急急的帶慶王到他跟前來求他為我澄清誤會是嗎。哼!我有那麼好耍嗎,風柬石你敢這麼對我,我今天就要把你變成真正的BL。
  該死的風柬石,我現在就是按照當初自己讓你們見面時的理由來向慶王做出解釋,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很肯定的告訴慶王你們很相愛。你以為慶王不會相信是吧,好!我今天話也不多說,我讓慶王自己眼見為實。你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劉錫之對慶王存的是種什麼感情,難道劉錫之就不會在感嘆自身不幸的同時一時心軟的來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嗎。慶王是不喜歡劉錫之,但慶王對劉錫之心存了多大的愧疚你知道嗎。他不回應劉錫之的感情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懷疑他,你沒看到現在慶王愧疚得頭都低到到膝蓋上了嗎。
  我瞪著風柬石那張黑得已經不能再黑的臉,乘勝追擊的接著說:“唉!慶禎,我對不起你,明明知道他們是你……我還讓他們見面……唉,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真是不應該把自己的情緒帶到……”
  我雙眼淚光閃閃的看著慶王,表情有種無法宣泄的痛苦。我確實很痛苦,眼淚也是真的,因為我快把我的一塊肉給擰下來了。但我也覺得值了,只要看到風柬石那張已經變成腊肉的臉,我就痛並快樂著!
  慶王難過得都要哭出來了,他現在的表情比我還要豐富,他已經變成四個人裡面表情最豐富的了。
  我知道風柬石這麼做的結果是逼著我來見他,好,我就如他所願來見他,不過我是來看他笑話的。我知道風柬石當著慶王的面是不能賴掉他與他師弟青玄的這種關系的,因為這種關系是救他師弟的唯一辦法,只有這種關系慶王才不會追究青玄為了救風柬石而出現在慶王府,否則青玄只有死路一條,而且現在風柬石最好是把他和他師弟的這種最叫他吐血的龍陽關系應承下來,因為慶王或許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替青玄隱瞞下闖府救敵的事。
  風柬石的臉皮已經因為事出有變而變得僵硬,又因極度氣憤而劇烈抖動,一張本來滿好看的臉皮在這兩種極度相反的反應中發生著奇怪的跳動,看在我的眼裡就是把好不容易擰出來的眼淚給生生的嗆了回去,我內心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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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9:07

第二十八章

  我心情變得大好起來,我心情的開心指數與風柬石的憤怒指數成正比。我現在的開心指數成倍數上升,那麼風柬石的憤怒指數就是……哈!哈!哈!這些天來自慶王的風柬石折磨現在我從風柬石本人身上全討回來了,痛快!
  就在我內心笑得忘乎所以的時候,我突然接收到了一道痛苦的目光。我疑惑的看了看,發現是青玄。
  此刻青玄好像身處於痛苦的漩渦中,整個人好像風雨澆打過的芭蕉葉一樣渾身濕淋淋的透出股折磨過後的凋零。我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看著我,但我感覺他好像看我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突然明白過來了,原來風柬石這個王八蛋告訴了青玄我就是當日那個偷畫搶人的人,所以青玄的痛苦來自於我。
  我無聲無波的看了一眼青玄,就走了,慶王低著頭跟在我的身後,隨之而來的還有青玄緊緊跟隨的目光。
  我一個人回到了房裡,慶王已經不好意思跟來了。房間裡面只有岳霖一個人在,我想蘭昕現在應該是幫我們收拾行李去了,因為我告訴他我們今天晚上就走。
  我向岳霖走了過去,他伸手接住了我。我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從今以後這裡將是我的棲身地。
  “想到去哪了麼?”岳霖邊撫摸我的頭發邊問我。
  “哪裡好玩就去哪。”我輕松無比的說。
  岳霖輕輕笑了笑,說:“好,哪裡好玩我就帶明羽去哪玩。”
  “錫之,錫之……”疊聲“錫之”魔音再次出現。
  我感到很痛苦,我只不過想好好的喝最後一杯慶王府裡的極品龍井,為什麼這樣都不行呢。
  “慶禎,你就是看到金子上門也沒必要這麼激動吧,你還怕這錢跑了不成。”我口氣無力的對著這個站在我面前跑得直喘氣的慶王說。我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跑來找我是因為明國使者已經來了,否則他是萬萬不敢出現在我面前的。
  “對了,對了,真的來了呢,除了上次的那個明國使者,這次還多來了一個人呢。”
  我看著眼前這個搞不清狀況的慶王感到頭痛起來,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他不會是鑽錢眼裡吧,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明國使者是不能賣錢的,並不是越多越好呢。
  我感覺事情要起變化,這次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多出一個人呢?我只是要明國使者帶銀票過來而已,難道說銀票會重得讓明國使者抬不起,要多個人幫他抬。
  “慶禎,你知道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嗎?”我無奈的問著這個異常興奮的慶王。
  “知道,我也認識他,是明國將軍周天允。”
  我頭開始痛起來,因為我發現慶王剛才說了個“也”字。據我了解這個“也”代表的是相同事件的含義,那就是說我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不用“也”字的“我認識他 ”。怎麼事情到了最後關頭就起了變化呢,我估計這是那個風柬石搞出來的鬼名堂,他肯定是在明國使者走之前悄悄的跟他交待了什麼,而當時我正處在變臉過程中,所以我就沒有發現他的動靜。
  我看著眼前這個高興得忘乎所以的慶王無奈的說:“王爺,不如您先去迎接明國使者可好。”
  “哎,好的,好的”慶王說完馬上跑了出去。
  我看到慶王這個樣子,不由得說了一句:“他以為這是去接財神呢。”
  剛才坐在我的旁邊一直一聲不出的岳霖更酷,他接著我的話說了一句:“他這接的是瘟神。”
  饒是這會兒情況不好,我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我有點擔憂的看著岳霖,說:“岳霖,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岳霖沉思了會,然後他對我說:“明羽,我覺得此次周天允前來必不簡單,因為這個周天允雖然是個少年將軍,但他卻是天下四大名將之一,很是厲害,武功也很好。我有種不好的感覺……”說到這裡岳霖停了下來,抬起眼來看著我,眼裡滿藏憂慮。
  岳霖的感覺不好,我的感覺也不好,雖然我不知道風柬石為什麼要把周天允找來,但我覺得風柬石此舉並不是為了揭穿我,因為他要是想揭穿我的話,早在談判的時候就揭穿我了,不用等到現在。我有種感覺,他現在好像把我當作一只待捕的老鼠,而他就是那只躲在暗處的貓,想要把我一步一步的逼到他的跟前去。
  但是我很懷疑風柬石的計劃能夠成功,因為我的能力雖然受到了損害,可又沒有完全喪失,我想跑還是跑得掉的,再說還有一個岳霖在,風柬石就這麼有把握抓得住我?他可別忘了他現在是在我的手上。
  這麼想過之後我的心開始安定下來,我就不信那個風柬石有那麼厲害,可以在青國的西川對我下手。所以我對岳霖說:“岳霖,我看我們還是不用太擔心,風柬石畢竟還在我的手上,明國方面不會沒有忌諱的,反正我們現在想什麼都沒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我看還是不變應萬變吧,先見見他們再說,相信以你我二人之力,他們應該是玩不出什麼花樣的。”我怕岳霖不高興,所以下面那些話我沒說出來,我感覺這有點像是在玩冒險游戲,雖然玩輸的代價會很大,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玩玩,因為等我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和這些厲害人物交手了,所以這次的交鋒對我真的很有吸引力。
  我下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岳霖看我兩眼放光的樣子就已經猜到我心裡的想法,他不由得咬牙說到:“你這個貪玩性子什麼時候才會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到玩,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你,你非得現在跟我走不可。”
  我看到岳霖又開始老虎發威了,連忙說道:“岳霖,那個什麼周天允的可是和你爹齊名的四大將軍之一,你就不想和他交交手,難得人家都找上門來和你較量了,你怎麼好意思躲,你該不是怕他了吧。如果你是因為怕他,那我走好了,不過你以後可別怪我叫你膽小鬼!”
  岳霖的臉皮開始發抖,雙眼冒火的看著我。
  我心裡樂翻了天,到底還是年輕呀,明明知道是激將法,可還是忍不住不在意,看看你這臉皮抖的跟抖樹葉子似的,哈!我看你能忍多久。
  岳霖果然沒忍多久,他衝上來就想抓我,可惜他忘了我們之間的互動依據了,我現在可是個醜男人,他追不上我的。
  我嘻嘻哈哈的在他面前跑來跑去,邊跑邊叫:“
  岳霖岳霖膽小鬼,
  害怕明國周天允,
  驚聞明國將軍來,
  魂飛魄散嚇破膽。 ”
  岳霖已經快被我氣得要暈過去了,可又抓不住我,追來追去一陣子,他終於是忍不住了,衝天大叫一聲:“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你要玩是吧,我讓你玩好了,你快給我閉嘴!”
  我開心的停了下來,看著眼前臉氣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岳霖,我終於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劉大人,真是好興致啊!”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由於岳霖擋在我的面前,我看不到說話的人。岳霖也沒注意,因為他正背對著門口,剛才又被我氣得火冒三丈的,是以沒注意聽周圍的動靜。
  其實最重要是我們沒想到會有人到這裡來,因為這裡是劉錫之的房間。
  我和擋在面前的岳霖互相挑了挑眉毛,這是我們交流的方式之一,現在我們的意思就是:這個周天允怎麼發神經跑這兒來了。
  雖然我不認識周天允,雖然我剛才和岳霖玩得過於盡興而沒有注意門口的動靜,但是要真正躲過岳霖耳朵的人,現在這裡只怕只有這位遠方到來的明國將軍周天允了。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剛才跑亂了的衣襟頭發,大大方方的從岳霖身邊側了出來,看到了眼前這個名聞天下的少年將軍。
  我看了看眼前這個粗神經的慶王,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岳皇後死的時候不肯把《蘭草圖》交給他保管,這要是交給他就跟交到電視台差不多。
  我真是不明白這個周天允為什麼要誆慶王帶他來劉錫之的房間見我,而慶王居然就帶他來了。我看了看坐在我面前的周天允,他也在看我,准確的說是他一直在看我。
  我很不喜歡這個人,因為他太目中無人,自坐下後我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所以的交流客套都是慶王在做,可他居然看都不看慶王一眼,無論回答提問都是在盯著我的情況下完成的。我心裡暗道:“好在我臉皮夠厚,否則被帥哥這麼盯著看,非腦充血不可。”我撇撇嘴,繼續喝我的極品龍井。
  岳霖坐在我的旁邊,他是誰都沒看,眼睛微閉著如老僧入定般看不出想法。我看了看他,發現我還是喜歡岳霖這類型的美男子,他的側臉看上去像極了古希腊美男,要是惜沅看到非流口水不可。
  “咳,咳,咳”
  我心裡罵道:“咳咳咳,咳什麼咳你,我看岳霖關你什麼事,你不就是看出來我是假的嗎,難道被你看出來了,我就要在你面前縮起脖子做人不成,現在這個慶王府裡除了慶王誰還不知道我是假的,我憑什麼就要對你特別照顧。”我繼續欣賞著我的美男子,理都不理喉嚨抽筋的周天允。
  “劉大人,我們一別數年,您近來還好,您可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周天允終於是忍不住了。
  我看了看坐在慶王旁邊的周允天,心想這兩個人怎麼都喜歡問這個問題。
  我眼睛發直一臉回憶的往坐在周允天旁邊也在等我說話的慶王看去,慶王一愣,一想,一驚,馬上一臉尷尬起來,因為他想起來了劉錫之初到西川的時候他第一句問的也是這個問題,當時可是引得劉錫之非常非常的難過呀!
  慶王以為周天允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他和我之間不開心的往事,馬上開始轉移我的注意力:“周將軍,時候不早了,來來來,我們還是移居大廳談談正事吧。”
  我一句話沒說!周天允的臉皮就跳了一下。他拋出的第一塊磚頭沒砸中我,被奮不顧身的慶王給擋了回去。的
  我聽到旁邊微閉雙眼的岳霖氣息一個輕微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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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9:23

第二十九章

  雙邊會議再次開始。

  青國方面仍然由我主持。明國方面是上次那個明國使者和周天允。

  這次我沒讓風柬石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特意在貴賓牢房外面布置了重兵,把裡面的兩個人關得比動物園裡的猴子還牢,基本上保證了沒有“錢鑰匙”他們出不來。

  雙方一落座後,周天允就向我發來一個風火輪,他說:“劉大人,怎麼沒見我國太子風殿下呢。”

  我微微皺眉,說:“你要驗貨?”

  周天允臉皮第二次跳躍,馬上回擊:“劉大人,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可是為了我國太子而來,你卻不讓我見到我國太子,你如此沒有誠意,該不會是我國太子有什麼不妥之處吧。”最後那個“吧”字念得是為難口氣摻雜著責難口氣,效果不是一般的強。至少讓我旁邊的慶王臉上露出了“他們的錢沒那麼容易到手”的驚慌,讓周天允旁邊的明國使者露出了“我們的錢沒那麼容易到手”的解恨。

  我轉回頭對著身後站立的侍衛說:“把清單交給明國將軍周大人。”侍衛很快把我事先准備好的清單交給了周天允。周天允滿頭問號的接過這份我用現代記錄手法記錄下的帶有目錄明細的詳細清單。

  大廳內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周天允翻動清單所帶來的“沙沙”聲。漸漸的,隨著翻動清單頁數的增加,周天允的呼吸聲慢慢的變得粗重起來,我知道那是我這份風柬石衣食住行消費清單所帶來的情緒波動反應。不過這個周天允還真沉得住氣,他居然堅持到翻完最後第一百零一頁才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不等周天允開口,搶在他發難之前說道:“周大人,你可看清楚了,青國方面對待你家太子可真算得上盡心盡力了,這清單上的所有物事我可都是千挑萬選過才敢給你家太子使用的,你沒注意到你家太子喝了多少‘十全大補……’,這個我就不用多說了吧,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的了,這說明你家太子殿下的身體多好呀。”

  周天允努力的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只是劉大人你的片面之詞,實難令周某相信。”

  “這怎麼會是我的片面之詞呢,你沒見上面有許多人的簽字留名嗎,那可都是服侍過你家太子的人自願簽下的,現在那些人正在廳外候著,你若不信的話……”我轉頭對著剛才那位遞清單的侍衛說:“你去到外面跟那幾十個服侍太子殿下的人說,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到周將軍面前來說明情況,要仔細的說,詳細的說,嗯,我看就從太子入住王府的那天起開始說吧。”侍衛連忙答應著往廳外奔去了。然後我又重新面對著周天允說:“既然周大人不相信物證,那這人證總該相信了吧。”

  周天允快速的呼吸了一下,對著那位正要離去的侍衛大聲說了句:“等等。”侍衛就停了下來。

  我馬上說話:“既然周大人也認為沒有看人證的必要,那我看我們還是趕快進行下一個議程吧,議程的題目就是‘錢帶來了嗎?’”

  周天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劉大人,你可真直接!”

  “多謝誇獎,錢帶來了嗎?”我繼續追問著,我沒功夫跟這個周天允總這樣耗著,反正脫離了“錢”我跟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周天允不出聲了。

  周天允不出聲了,明國使者就要倒霉了,周天允擺明了這是要他頂上。

  周天允在沉思,明國使者在顫抖,顫抖的同時他下意識的向慶王看去,慶王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我盯著明國使者第三次說:“錢帶來了嗎?”語氣已經明顯不耐煩。

  明國使者膽戰心驚的左看看,右看看,見沒有一個人理他,只有我這一個催債先鋒給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明國使者極度緊張的神經終於讓他受不了了,他突然爆發出來大聲說:“帶來了。”

  “夠不夠。”我完全不顧眼前這個可憐的明國使者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心理帶來的壓力而崩潰。既然連他的同伙都把他推出來了,我還客氣什麼。

  “夠!!!!”明國使者崩潰的說。

  “點數”我說完後,就讓剛才的侍衛去到明國使者面前拿錢去。

  明國使者一臉頹廢的把一個很大的箱子交到了侍衛手上。等侍衛拿過來後,我馬上示意現場專業人士驗證以及點數銀票。

  交易現場很安靜,只有點數銀票發出的“沙沙”聲。

  我在喝茶,一口一口的喝茶。

  周天允在看我,一眼一眼的看我。

  我站了起來,周天允看到我站了起來,全身斂藏的氣勢瞬間散發出來。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漸漸的坐實了心中的想法,他這次果然不是為了談判而來,剛才的發難只不過是他故弄玄虛弄出來障眼法,是用來分散我注意力的。只是他此舉白白讓那個可憐的明國使者高興了一場,明國使者還真以為周天允是替他報仇來了。

  現場我已經布置好了,我已經安排了可靠人員來接替我下面的工作。看到剛才已經被故意打亂進行點數的銀票,我估計這批銀票沒什麼問題,所以我就准備提前離開。我找了個理由告辭。這裡的人沒有一個人敢攔我,只除了一個敢攔我卻不准備攔我的周天允。

  我來到了外面,岳霖已經在這裡等我了。

  我把手放在岳霖伸出來的手掌裡,仰首問他:“蘭昕安排好了嗎?”

  岳霖回答:“放心吧,蘭昕現在很安全。”

  我點點頭,現在只有蘭昕是我唯一的弱點,我和岳霖根本就不怕那些人。不說其他,就我倆這逃跑功夫,天底下誰能抓得住我們。想當初我們入明軍大營如入無人之境,這等輕功,天底下誰是我們對手。再說現在我們又不是要干其他,只不過是要悄無聲息的跑掉而已,這有什麼難的。更何況我根本就不准備倉皇逃跑。在風柬石面前我一直沒有輸過,所以這最後的一次交鋒我也要贏,不但要贏,我還要贏得讓風柬石後悔不已。。

  之所以我要先安排好蘭昕,那是因為我覺得周天允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劉錫之的房間裡來,我估計他是想來探查我的弱點,而當時的蘭昕正好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回來了。蘭昕一進來,我就注意到這個周天允眼裡精光一閃,這些人都很聰明,他肯定看出這個與慶王長得十分相似的蘭昕對我很重要,否則我不會把這樣一個容易引起人誤會的人留在身邊。

  岳霖悄悄的對我說:“他來了。”

  我衝著他眨眨眼,說:“交給你了。”

  岳霖寵溺的對我一笑:“別玩得太瘋了。”

  “我知道。”說完我就走了,我知道岳霖會替我擋住跟來的周允天,或者還有更多的人。讓他們暫時找不到我,然後我去了一個明國人想也想不到我會在此刻去的地方。


  我再次來到了貴賓牢房。這次我沒有進去,只是像上次一樣站在內圍裡。

  我衝著裡面喊了聲:“風柬石。”這會兒我都不喊他太子殿下了,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對他使用那麼多個字的尊稱來折磨自己。

  裡面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傳出來一聲略帶遲疑的聲音:“劉錫之”

  “對呀,就是我,風柬石,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好歹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走之前不跟你說聲‘再見’好像不太禮貌呢。”我大聲的說。我嘴上說得好聽說是來告別的,其實我是來氣他的。他居然派了高手來抓我,完全不顧他“泥菩薩”的身份,這種人不是欠修理嗎。我現在就當他的面告訴他我要走了,我氣死他去!

  風柬石果然大怒,“劉錫之,你要走!”

  “是呀,我要走了呢。”我笑著說。

  “劉錫之,你不要走!”風柬石語氣似乎有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就要走,你別白費力氣找我了,你應該知道我是找不到的,誰讓你放棄了抓我的唯一一次機會。”我痛痛快快的在他的神經上踩著,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沒得玩了呢。

  “等等,劉錫之”等等太子叫的比哪次的“等等,劉錫之”都大聲,好在我已經在周圍布下重兵了,又把裡面清了出來,否則他這一叫就要敗我行蹤。不過我也不擔心,因為岳霖告訴我裡面的動靜就是連他都聽不到的,所以那次我躲藏在這的時候是白擔心了。

  “不等,再見!”說完我就自顧往前面走去。真是痛快!今天我終於可以對這個等等太子說“不等”了,要知道我做夢都想說這兩個字呀,今天終於是讓我有機會說出來了,這真是要謝謝你呢風柬石,你滿足了我一直以來的一個天大願望呢。

  我開開心心的往外面走去,邊走邊灑下一陣開心的笑聲。

  “劉……你別走,我讓你繼續當你的劉錫之,我不揭穿你,你別走!”風柬石的喊聲又像叮人蜂一樣的叮了上來。

  “切,”我遠遠的聽到他喊了一句,心裡忍不住說:“你本來就不打算揭穿我,你只不過想抓我嗎。”我理都沒理他的自顧去了。

  我沒有走遠,雖然現在在慶王府裡很安全,但是出了王府就難說了,因為我不知道這次風柬石到底派了多少人來抓我,也不知道這個周天允到底帶了多少人來抓我。所以我根本就不准備冒險逃跑,就是要走也要走得衣襟不亂瀟瀟灑灑。所以我拿起岳霖給我藏在內圍裡的一套丫鬟服飾換上,然後又把我一直穿著的增高鞋給小心的處理掉了。

  至此,我終於恢復了我的女兒身份,與從前的劉錫之再無半點相同。

  換好衣服後,我變了一張女子臉出來,時間算得剛剛好,我把自己能力下降的時刻算在了這個貴賓牢房的內圍裡。所以我剛才是頂著自己的真實容貌在和風柬石對話呢,可惜他看不見我,否則他將來抓我的時候會容易很多。

  我端起一套事先放在這裡已經被享用過的餐食,大大方方的出去了。出去後放下餐食又很自然的來到了談判大廳外面,現在那些服侍風柬石的所有下人們幾乎都在這裡,所以我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過了一會兒我注意到周天允回來了,身上的衣襟頭發有些微微的凌亂,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還是被我這個有心人看出來了。

  他有點沮喪。

  我心情大好。

  兩天後,風柬石和青玄終於是放出來了。我故意交待了要晚點放他們出來,等青國把到手的錢妥善處理好後再放他們出來。風柬石的出獄就意味著我人生當中的一筆大買賣終於做成了。至此,我再無憾事。

  劉錫之的離開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至少此刻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因為岳霖騙過了慶王就相當於騙過了慶王府裡的所有人。而其他人知道的也僅僅是假劉錫之跑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真劉錫之在哪裡,但這個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劉錫之了。

  風柬石肯定沒有想到我留在了他離開的最後一刻。我是故意留下來送這個被我賣出去的第一件貨物的。那可是個值得紀念的時刻呀,同時也是個最危險的時刻。我留在他的身邊反而是最安全的。我會在他離開西川一段時間後才會前去與早已經帶著個假劉錫之離開的岳霖彙合。
 
  風柬石給我最後的感覺是有些憔悴,而青玄,好像沒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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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9:42

第三十章

  青國左相劉錫之在歸程途中突然暴病而亡。

  我拿著一張青國地圖邊走邊看。

  這張地圖是岳霖給我繪制的,其實也不完全是他繪制的,他也只是負責了說圖的部分,剩下的畫圖部分是我打著教蘭昕畫畫的旗號逼著蘭昕畫的。這幅圖來之不易呀,我可是趕在蘭昕崩潰前繪制完的。

  我是一個人上路的,把岳霖安排下的那些人給甩了。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只要有岳霖留給我的盤纏和地圖就夠了。其他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是多余且煩人的。甩的時候很費了點功夫,我沒想到岳霖安排下的那些人武功那麼高,要不是趁著那些人不注意的時候混到了風柬石離開的隊伍裡,差點就甩不了他們。現在我終於對風柬石有點改觀了,他真像是我的護身符,三番四次拯救我於水深火熱中。

  岳霖實在是不該留張地圖給我,我知道他是怕我走丟了好心給我准備的,可是有了地圖我就更會走丟了,因為我要拿著他給我的錢和地圖周游青國去。不過我害怕他擔心,所以每玩過一個地方後,在離開前都會留下表示我平安的記號給岳霖分布在此處的勢力,讓他們把我平安的消息帶給岳霖。我知道岳霖派出了很多人找我,可是他哪裡找得到我這個時時刻刻就變臉的人呢。我真是同情那些被岳霖派出來找我的人,他們連張畫像都沒有,也不知道岳霖是怎麼跟他們形容我的。

  我唯一麻煩的就是變出來的臉還是處於不穩定狀態中,所以我不得不時時刻刻的帶著帽兜。本來想帶個人皮面具的,可是這裡的人皮質量太差了,戴上後就像個僵屍似的,怎麼看怎麼不協調。我為了不把張天師引來,也只好選擇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帽兜。好在我基本上已經掌握了變臉的規律,又很小心的遵循著這個規律,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什麼麻煩。

  我看著這張上面畫了許多圈圈的地圖,這些圈圈代表的是已經游玩過的地方。看到這些被打了很多圈圈的地圖我不禁在心裡笑了起來,這個岳霖肯定不知道我是用什麼方法來確定我下一個前進目標的。我是用味覺來制定下一個目標的。就是說如果想吃包子了,那我就會去打聽哪裡的包子最出名,然後就會跑到那裡去吃包子順便再游玩一番;如果想吃餃子了,那我就會去打聽哪裡的餃子最出名,然後就會跑到那裡去吃餃子順便再游玩一番,所以這張地圖上的圈圈裡面寫滿了包子、餃子、混沌等。饒是這個岳霖再聰明也猜不出來我下一個地方要去哪裡。別說是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想吃什麼了。

  我來到了青國的景臨,這是青國的第二大城市,據說這裡的糕點天下聞名,所以我就來了。

  我做了女子打扮,這是大多數時候的打扮,因為沒了增高鞋的襯托,我扮男子扮得就像個吸鴉片的,自己先就受不了了,所以還是選擇了女子裝扮。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風柬石派出來的人不容易抓到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沒看出來我是女的,但不管怎樣他只見過我男子身形,現在平白的矮了一截,他總不會把現在的我和當初的假劉錫之聯系起來吧。如何他真有這麼厲害,那當初我跟在他屁股後面從慶王府裡出來的時候就會被他發現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我跑到一個很大的糕點店裡買糕點。此刻我戴著帽兜,沒辦法,現在正好是我能力下降的時候,只好戴著帽兜,希望等會兒買糕點的時候不要讓我挑到不合格的。就在我挑挑揀揀的時候,突然聽見臨街的店面口傳來一陣喧。我本不想管,可惜店裡的伙計一個一個的都很興奮,他們連我遞過去買糕點的錢都不接,直接就要往門口奔去,那畫面讓我想起了從前在電視裡看見的fans追逐明星偶像的場面。我不由的感到奇怪起來,真沒想到在古代還能重溫這種場面,到底這來的是個什麼偶像人物。就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店裡的伙計“好心”的尖聲做出了解釋:“是靖王,靖王來了!”

  呵!原來是那個跟我很有緣分的靖王來了。我微微朝外面望去,看到了這個老熟人意氣風發的坐在馬背上,看來劉錫之的離世讓他很幸福呀。可我看到他這個樣子覺得很好笑,因為這個靖王不知道這是他遲來的幸福。

  靖王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體坐得筆直,臉露微笑。

  我的腦子裡不禁閃現出一幅靖王坐在一輛敞篷寶馬車裡,揮著手,很拉風的開到他的fans面前的畫面。我不由得打了個抖,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還好現在戴著帽兜,看得不是很清楚,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把今天的早飯吐在面前剛剛出爐的糕餅上。

  我轉回身繼續挑選糕點,可是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作為現場唯一一個背對著他的,又是帶著個遮臉帽兜的人是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即使我現在是站在店裡,可還是被這個不甘心被忽略的靖王給注意到了。如果此刻我沒有帶帽兜的話,他也許會放過我,可現在偏巧我就帶了個帽子在頭上,配合著我對他的免疫反應就顯得有些不同起來。

  等我想到這點的時候也已經晚了,我已經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吸。

  “王爺有請這位姑娘到跟前說話。”

  我無奈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現在我不去尋靖王的麻煩,靖王卻要來尋我的麻煩。我轉過身來,透過布紗向站在眼前的青玄看去,他似乎瘦了很多。因為隔著紗幔,所以看他臉上的表情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是我感覺他與他從前那個少年驕傲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渾身上下似乎在不經意間隱隱透出股頹廢來。

  我做個惶恐狀跟著青玄來到了這個猜忌心極重的靖王馬前。出門口的時候趁走在前面的青玄不注意,我往一個小叫化子面前扔了樣東西過去。

  “把臉給我看看。”靖王毫不含糊,直奔主題。

  “回,回王爺的話,奴家相貌醜陋,恐驚嚇了王爺,不敢,不敢現顏於王爺面前。”我顫著音說。說話的同時我注意那個小叫化子已經人影一閃不見了,不禁心裡笑了起來。

  “哦,世間竟會有如此醜陋之人,竟然都不敢讓自己的相貌露於人前,哼,本王倒想見識見識了。”靖王陰深深的說。

  聽著這個靖王說著這些執意要窺我容貌的話,我心裡都快笑翻了天,這個靖王讓我說他什麼好呢,他以為我是美女呢還是以為我是江洋大盜呀,這樣不依不饒的非看不可。

  “這,奴家實在是不敢污了王爺的眼睛……”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靖王打斷了

  “大膽,本王想看就看,還由得了你願……”靖王的話也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是被附近突然爆出的一陣激烈“劈啪”聲打斷的。

  聽到這陣“劈啪”聲我更是開心的不得了,看來前天從附近城鎮買來的爆竹質量真是不錯呢,不愧為那裡的特產,我買了很多在路上玩。剛才我偷偷給了那個小叫化子一串爆竹,讓他幫我找個隱蔽的地方悄悄的去放。看來這個小叫化子很是機靈呢,不虧我進糕點店前給了他的二十兩銀子。

  隨著這陣響個不停的“劈啪”聲,靖王的馬驚了。

  所有的人都亂了套,靖王的侍衛們都趕著去搶救靖王去了,暫時沒人管我。看這個樣子沒一時半會是不會靜下來了,這樣一來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來恢復我的變臉能力了。

  我邊做個驚嚇樣子邊在一旁看靖王出洋相。

  這個靖王還真是開了輛“寶馬”出來呢,瞧他那馬烈的,連青玄靠前都又踢又咬的。青玄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一躍而起的把個不會武功的靖王從馬背上救了下來。好巧不巧的居然落在了我的旁邊,我馬上抓住機會裝出帽兜被身邊慌亂人群不小心扯掉的樣子,突然和靖王來了個臉對臉,把個精心准備的“無毛人猿星球”臉近距離的展現在了靖王面前。

  靖王的喉嚨很恐怖的傳來一陣“咕嘰”聲。

  繼“寶馬”車失控後,靖王終於倒在了強烈的視覺驚嚇下。

  在靖王的廣大fans面前,悠悠醒轉的靖王不得不放過我這個“無辜”的人。

  我准備離開景臨。

 
  夜風輕柔的吹起我的頭發,此刻我正行進在夜色中。我並不是刻意選在了夜間趕路,而是白天的時候那個靖王雖然礙於輿論壓力放過了我,但是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我走掉,因為我讓他在他的fans面前丟人現眼了,所以他表面是放過了,但暗地裡還是派了人來抓我。

  他派出來的人當然抓不住我,但是也讓他知道了我不是個尋常的人物,所以他又派出來大量的好手來搜捕我,這其中包括了青玄。我在躲避這些人搜捕的過程中曾經和青玄正面碰到過,他看到我的身手,馬上就把我認了出來,他開始發瘋般的搜捕我,在景臨布下了天羅地網,把和我身形相似的人都抓了起來,所以我躲得很辛苦,躲來躲去的就躲到了晚上。雖然到了晚上,但是也沒辦法投棧歇息,因為青玄在客棧裡也埋伏下了人,所以我只好連夜趕路了。


  我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重新變了張臉,又把帽兜丟了,這會兒是說什麼也不能帶著那個會現我蹤跡的帽兜了。好在現在離我能力下降的時刻還有一段時間,要是到時候還沒有逃出去,那只好用僵屍面具頂上一陣子先了,希望我不要那麼倒霉。

  ……

  我就是有那麼倒霉,居然又和青玄碰上了。

  我停了下來,我沒辦法在他的面前糊弄過去,他已經知道我是在景臨了,所以沒辦法再把他騙過去。

  青玄氣息凌亂,胸口起伏不已,看上去似乎很激動。他慢慢的向我走來。

  “青玄,你不要再過來了。”我語氣冰冷的說。因為我不喜歡他離我太近,所以開口想把他叫住。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讓我過去,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為什麼你每次都要離我而去。”青玄沒有停下向我走來的腳步。

  我一個轉身就走,既然他不聽我的,那我也懶得和他多說,這是份我不會回應的感情,所以不願意浪費自己和他的時間,更何況拖泥帶水的對大家更不好。

  “等等”青玄裂聲大叫了一句。

  我沒回頭,對青玄我從來就沒有回過頭,所以這次也不會回頭。世間有些事是注定了的,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

  可是這次我居然沒有走成,青玄不知道怎麼什麼時候手裡多出來一條長鞭,長鞭卷在了我的腰上,同時卷住的還有我的雙臂,看來他是早有准備。

  我第一次對青玄回了頭。

  “你放開我。”我語氣從來沒有過的冰冷對著已經走到面前的青玄說。

  青玄已經有些狂亂,他伸出手來想要抓我,我微微側身閃過。我的動作更加刺激了青玄,青玄突然出手強行攬過我的雙肩,逼我和他面對面的直視著:“我不放,你竟然如此殘忍,既然你沒有心,那當初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你這個小偷,偷了畫還不算,還要連我的心也一並偷走!”青玄碎聲衝著我大喊。

  青玄抓我抓得死緊,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皺起了眉。

  青玄看到我皺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給我帶來了傷害,他的手勁有些松了松,但還是抓著我不放,慢慢的他的手從我的肩上向上撫去,撫過頸,撫過臉,撫過眼,然後一手滑進頭發裡,卷住一縷,一手來到鎖眉處,輕展雙眉。喃喃低語:“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世間怎麼會有你這麼惡劣的人,莫名其妙的搗亂,莫明其妙的偷畫,莫名其妙的救人,莫名其妙的毀約,莫名其妙的讓我圍著你轉之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不是呼吸過你的氣息,如果不是甩不掉你的影子,如果不是被你惡劣的浸入了骨血,我真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而已。”青玄的聲音好像在苦酒中泡過,一詞一句的慢慢彙成一片苦海。可是青玄依然不肯停下來,似乎想把我這顆他認定無情的心浸在苦海裡,感同身受的感受他的痛苦:“我怎麼會這麼傻,傻到喜歡你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傻到莫名其妙的被你把心給偷了去,傻到喜歡你這個從來就沒有看過我一眼的人。或許看過,救人的那次你看過,可又是為了別人才看的我。你告訴我,要怎樣做你才肯看我,要怎樣做你才肯留下來?”青玄將最後一杯苦酒倒進了苦海裡。

  我沒有動,青玄說得沒錯,我是個無情的人,至少對他是無情的,所以我不願意動,也不願意說。青玄單方面編織的情網,雖然絲絲密密柔情無限,但是網不住我天生微小的心,所以我容不下他,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青玄的手雖然溫柔,可是不能撫開我緊鎖不已的眉。

  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從我的袖口悄悄滑下,來到我的手上,我在狂亂的青玄面前不露痕跡的負手於背小心的把長鞭慢慢割斷。

  長鞭掉落,青玄察覺,臉現震驚,眼含痛苦。抓發的手突然收緊,撫眉的手突然重新向我肩膀抓來……

  可惜青玄的動作終究還是沒我快,我還是逃了,只是這次沒有什麼都沒留的逃掉。青玄竟然動用了真氣來抓緊手裡的發絲,瞬間變化之際我只好揮匕割斷發絲……

  
  為了逃走,我只好反過來跟蹤青玄。我終於逃出了景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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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19:58

第三十一章

  出了景臨之後,我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繼續游玩下去。雖然是趁著青玄慌亂到意識不清的時候逃出來了,但由於跟他近距離接觸過,所以也被他獲知了更多的信息,證明就是現在天天都有暗處的人在搜捕和我身形相仿的人。如果那人戴了帽兜,那肯定是要被抓的;如果那人有把如水長發,那就會被偷偷帶離。我曾經混到押送那些因為頭發被抓的衙役中,發現這些人是被帶往景臨的方向。

  這種種跡像表明青玄正在動用他所有的權勢來抓我。

  現在青國對於我來說十分的危險,因為我時不時的就變臉,再加上不能戴帽兜,所以我完全就是靠著一張僵屍面具勉強遮掩著。如果這個時候正好有人在晚上遇到戴面具的我,那十個裡有九個是要叫的,剩下那個是說不出話的。為了照顧大家的感受,我只好晚上不出門,盡量待在客棧裡。可就這樣日子也不太平,客棧現在就像被現代“掃黃組”盯上了一樣,動不動就有官方人士來掃蕩。好多次我都是把和我身形相似的客棧伙計打暈了,扮作他們,然後拉著賭咒發誓的客棧老板給我出證明,通過這種摧殘別人身體的方式才勉強的混了過去。幾十天下來,我身上已經“血債血誓”累累。

  我曾經想過要去找岳霖分布在青國各處的勢力,但一想到這找去之後就等於是自動送上了門,又不甘心起來。因為味覺地圖上的圈圈還沒畫完,每次看到這張不“完美”的地圖,我馬上就會打退堂鼓。我也知道岳霖找我也快找瘋了,這暗處找我的勢力有好幾股,其中有一股就是岳霖的。可是想著現在才送上門去,那肯定是吃不到好果子的,所以我又不太敢主動往前送。

  日子就在這樣膠著的狀態中一天一天的過去。當然我也沒舍得浪費時間,味覺地圖圈圈還在增加中,只是增加的速度慢了很多,可這已經是我所能達到的極限了。我不得不努力的畫著圈圈,因為只有味覺地圖滿載了,我才會不留遺憾的回到岳霖身邊。

  我現在好像是條夾縫中的魚,在三條夾縫中鑽來鑽去。一條夾縫來自江湖,那是屬於岳霖的;一條夾縫來自青國,那是屬於青玄的;一條夾縫來自明國,那是屬於風柬石的。

  之所以知道風柬石也在找我,那是因為我發現了周天允還在青國,是在找尋清湯的過程中發現他的,原來他也愛吃清湯。我們很巧的在同一家清湯店中相遇,吃的還是同一鍋清湯。我前腳進清湯店,他後腳就跟進來了。他變裝打扮,我變相打扮,所以我們很客氣的拼桌而坐,各吃各的。吃完之後,他向東而去,我向西而去。

  一分鐘後,我變相向東而去,後面跟著青玄勢力的代表人物,那個我曾經拉住不同的客棧老板向他賭咒發誓的人。我對他已經很熟悉了,因為每個“幫助”過我的老板都會在他走之後多嘴八哥的把他拿出來談論一番,以至於我知道了關於他的各種正面負面消息,他似乎是個很有爭議的人物,因為每個老板說的都不一樣,好在有一樣是統一起來的,那就是這個人是參軍李肅,右相青仲倡的幕僚。

  他似乎注意我了,為了不動聲色的擺脫他,我決定去尋我的護身符廠商代表。

  我大大拉近與周天允的距離,好在我的腳步輕,他並沒有發現我。我跟著他來到一個很大的豪華客棧,他進了臨江的一間房間,似乎下榻於此。

  我在周天允房門口等著。

  過了一會兒李肅來了,看樣子又是個懂武功的。我在李肅來到面前之後,很自然的替他推開周天允的房門,弓身安靜客氣的把李肅往周天允的房間裡請。

  李肅莫名其妙的與房間裡同樣莫名其妙的周天允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馬上恍然大悟起來。李肅和屋子裡起身相迎的周天允互相作揖客氣了一番後,兩個人開始分別落座。

  我站立旁邊忠實的扮演著他們雙方眼裡對方隨從的角色。

  這兩個官場老手滑溜得就像兩條政治泥鰍,雖然他們都覺得對方出現得突然,但態度上卻是自然無比。

  我上前給他們倒茶,他們自在無比的接受了,然後兩個官場泥鰍開始聊天。我作為他們眼裡的對方倒茶隨從已經下意識的被他們忽略掉了。

  我開始聽他們聊天。
  
  “周兄,你怎麼在此呀?”李肅說。

  “唉!一言難盡吶,你怎麼也在此呢?”周天允說。

  “唉!我也是一言難盡吶!”是李肅。

  然後周天允和李肅對視一眼。

  “唉!”,“唉!”是李肅和周天允。

  我心裡也跟著“唉”了一聲,心想:“你追我躲的大家都不容易呀。”

  官場泥鰍聊天繼續。

  “周兄,這次多虧了明國太子挺身而出,才讓我家小主人脫困吶。”

  聽到這裡我差點沒笑出來,因為我知道這個“挺身而出”是風柬石咬著牙丟著臉做的。

  “李兄,這話要是讓我國太子聽到,他就要說你見外了,先不說他們師兄弟關系這麼好,就青玄公子對我國太子的救命之恩,我國太子也是一直銘記在心呀。”

  “呵呵”,“呵呵”雙方同時灑出官場潤滑油,談話氣氛越來越流暢了。

  氣氛潤滑到一定的程度上,兩條泥鰍終於覺得可以談點敏感話題了。

  周天允低頭抿了口茶,裝作漫不經心的說:“對了,李兄,現在劉錫之死了,靖王這次是穩操勝卷呀,那看來青相也……呵呵,呵呵。”官場典型語錄,說一半,留一半。

  “呵呵,看周兄說笑的,這還不是多虧了你家太子殿下麼,如果明國方面能夠再……,那……呵呵。”也是官場語錄。

  周天允比李肅更高明,他用表情把接下來的話表達出來了。從雙方的反應看來,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對了,我國太子希望你們能幫他找個人,就不知道這個請求會不會唐突了些呢。”周天允說完後,故意看了李肅一眼。

  李肅看上去似乎有些為難:“這……就不知道明國太子殿下想找什麼人呢?”

  我在心裡閑閑的接了句:“還能找誰,不就是找我這個喂他吃春藥的人,你不是也知道麼?”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這三股勢力現在正在暗中互拼著,誰都想在第一時間找到我。

  周天允又低頭喝了一口茶:“李兄,咱們明人就不要說暗話了,你我都知道我們找尋的是同一人。”

  “呵呵”李肅牌官場潤滑劑緊急救場,“既然周兄什麼都知道,那就該知道我也是一無所獲呀,否則我怎會還在此呢,呵呵。”

  “李兄,我當然知道你還沒找到人,但是你應該是青玄公子那裡知道了關於那人的一些信息吧,否則青玄公子怎麼會突然之間這麼大動作的找人呢,我猜是青玄公子曾經遇見過那人吧。你就說說你家公子是如何向你形容那人的就行。”周天允滴水不漏的圍堵著李肅的話。

  李肅的額頭上已經隱隱現出了冷汗,他沒有立時說話,他在思考,思考到底是青玄重要,還是風柬石重要。

  我同情的看著正在做著痛苦抉擇的李肅,他這些天到處追捕我,人已經吃不住辛苦明顯變得憔悴起來。辛苦不算,還時不時的要被那些個客棧老板唾沫四濺外加大呼小叫衝著面門喊,可憐他每次還要盡職盡責的聽老板們發完最後一句毒誓才能走。這麼折騰下來,就連我這個隔個幾天就要和他打次交道的“百變”店小二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圓臉已經變成雞蛋臉了。

  李肅並沒有考慮太久就做出了決定,這個決定就是:青玄輸了。因為風柬石現在比青玄重要,所以青玄輸了。

  李肅開始說了,周天允開始聽了。

  我開始高興了。真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居然能夠讓我從李肅那裡了解到青玄向他們下達的行動指南,了解了這份指南,那我以後躲起來的時候青玄還抓得住我。我馬上抖擻精神的聽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肅總算說完了。至此我終於知道,這個青玄根本就是用撒大網的方式來抓我,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青玄的話總結起來就是:男的女的不重要,高個矮個別去管,帽兜面具抓起來,如水長發是重點。備注:瘦子。

  我再次同情的看了看李肅,這要是抓得到我,太陽都要從東邊掉下來。李肅之所以能夠跟我到現在,完全是他的狗屎運走的好,根本就是我走到哪,他無意識的就跟到了哪。好像我是太陽,他是向日葵花。

  不過從剛才李肅的描述中我倒是知道了一點,那就是風柬石沒有告訴青玄我是個變臉人,風柬石保留了關於我最關鍵的一點沒有告訴青玄。以至於青玄以為我這張千變萬化的臉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結果。

  青玄對我的描述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就在我的頭發上:如水的長發。可惜他不知道我已經把長發特征給改了,具體做法就是自虐的往頭發上抹了一些菜油,還抓了點灰塵抹在上面,所以現在我的頭發不管是看上去還是摸上去都和直條方便面差不多。平時為了不惡心到別人,我都會盡量戴著個帽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因為我頭發的“特殊性”而中招的人,只除了這個每次與我碰面都執意要看我頭發的李肅。雖然我不願意,但是他每次都要將我的頭發強行從帽子裡拿出來連看帶摸番才肯罷休。不過看得出來他每次都很後悔。

  
  李肅說完後,周天允沒有說話,他在消化剛剛聽來的信息。但是我懷疑他要消化不良,根據青玄的描述,我覺得青玄在找妖怪,一個長著長頭發的千變萬化的妖怪。周天允似乎也是這麼想的,他已經有點消化不良的反應出現了,我看到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其實李肅的信息對他還真是沒有什麼用,唯一對他有用的就是現在和我方便面頭發截然相反的頭發信息。可這也得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洗了頭發才配套。不過現在這方便面頭發是我的護身符,所以暫時還沒想過要把頭發給洗干淨了。

  周天允似乎還要消化一陣子,我認為我和李肅不該打擾他“用餐”,於是趁著周天允辛苦消化沒留意我動靜的空檔,很自然的上前往李肅的茶杯裡續滿了茶水。李肅馬上識趣的向周天允告辭起來。

  等李肅告辭完起步離開的時候,我小心的在李肅身邊轉悠著,也就是一會兒稍前點,一會兒稍後點,目的就是要這兩個人同時產生對方隨從是“跟著走”或“客氣送”的兩種不同想法。

  我順順利利把李肅送到了門口,然後站在周天允看不見的門後面,如之前那般弓身安靜客氣的把李肅送走了。

  等李肅走了之後,我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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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0:13

第三十二章

  味覺地圖終於畫完了,這多虧了青玄的行動指南和我的方便面頭發。青玄勢力自是不必說了,現在就連風柬石勢力我都不用擔心了,因為周天允艱難消化李肅提供的信息後也開始尋找起長發如水之人。一時之間青國長發者雞飛狗跳。好在這兩個人還知道暗暗找人,表面上並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
  
  江湖上開始傳言朝廷正在搜捕長發大盜,江洋大盜開始恐慌,尤其是長頭發的。

  我決定回到岳霖的身邊。回去之前決定洗洗頭,這頭發已經快把我逼瘋了,從來沒有這麼髒過。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特意來到了遠離城鎮的一條小溪邊。是夜晚來的,除了安全因素外,這樣也會讓我感覺很浪漫。

  夜晚的風很柔和,很溫暖,已經夏天了。

  我頂著一頭洗滌干淨的頭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是舒服啊!苦日子終於到頭了。此刻的我愜意非常。除了洗頭發,還順便洗了個澡,做事就要做全套嗎,這溪水這麼清,這麼淨,不洗會對不起自己的。

  我躺在溪水中間一塊平坦石頭上靜靜的休息,頭發隨意的攤在石頭上等著夜晚的風將其吹干。

  我睡著了。

  夢中好像有溫柔的風在臉上撫摸著,我笑了。

  我被岳霖禁足了。

  我衝著坐在對面臭著一張臉的岳霖怒聲抗議:“岳霖,你還有完沒完,這都多少天了,你還讓不讓我出去了!”

  岳霖不理我!不但岳霖不理我,就連坐在岳霖旁邊的蘭昕也不理我。挫敗!這招也不行。這下子我有點後悔通知岳霖來接我了。

  我開始在嘴裡念經:“慶王,慶王快出現。”不知道為什麼我念這個特別管用,幾乎每試每靈……

  “表弟,你在家呢。”慶王興衝衝的跑來了。

  我笑了起來,衝著對面臭臉的岳霖得意的挑了挑眉。岳霖回我一個瞪眼。

  慶王看起來已經沒事了,聽岳霖說,自從劉錫之去世後,慶王非常傷心,但是那種痛失知己的傷心。好在慶王的神經足夠粗,粗到他挺過來了。說實在的,慶王的神經不是一般的粗,粗到居然三天前才發現蘭昕在這裡,粗到居然相信岳霖一句“劉錫之臨終托付蘭昕於他”的隨便解釋之詞。

  我依然做男裝打扮,身份是岳霖的結拜義弟。

  “慶王,你好。”我笑著說。

  “明星,你別那麼見外了,你是我表弟的結拜義弟,也就是我的弟弟,還是叫我慶禎吧,這樣大家自在些。”慶王叫著我精心准備的對外宣稱是小名的假名說。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慶禎,你打算在資西呆多久啊、”

  “呆多久?”這個慶王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知道啊,父王說讓我呆到他叫我回去為止。”慶王無所謂的說。

  那就是要在呆一輩子了。那個靖王還真是厲害,慶王回京城才不過三個月,就又被他給踢出來了。好在那個糊塗皇帝老頭還知道顧念慶王西川功勞,這次派了個好地方給慶王,就是青國的第三大城市,除了京師以外最富足的一座城市-資西。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慶王並不適合呆在權利紛爭的京城,有個這樣的無憂之地給他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不知道將來靖王登基之後還會不會讓慶王這樣自在下去,畢竟他們兩個鬥了這麼些年,雖然慶王是無意識的參與其中,但作為靖王來說不一定會放過這根無心梗了他多年的“魚骨頭”。

  我看到岳霖無奈的搖了搖了頭,心裡樂翻了天。岳霖壓根就沒想到會在這裡和慶王重逢,可是再無奈,他也不能跑,因為資西是他親手創立的天下第一大幫“天擎幫”總部所在地。

  “明星,怎麼都沒見你出去玩過呢,資西很好玩的,別一天到晚的關在屋子裡,這樣對身體不好,你才好沒多久,需要多活動活動,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好啊!!”我馬上兩眼放光的看著救世主慶王。

  “不准。”臭臉岳霖臭著一張臉說。

  可惜粗神經慶王沒聽出來,他開始為我這個剛認下的弟弟說話:“表弟,別這樣嗎,我又不是帶明星去喝花酒,就讓他和我出去玩玩吧,你又不肯陪我,我一個人很無聊的啦。”

  岳霖的嘴角瘋狂抽搐著。

  可憐的岳霖吶!慶王和他相處久了的結果就是慶王已經不再害怕他的冰塊臉。就是怕,也在我的淳淳教導下變得不再害怕,因為我向慶王灌輸的是:“打是親,罵是愛” 的現代理念。所以岳霖越是不理慶王,慶王越是感動連連的死粘著岳霖不放。

  “是呀!”我附和:“岳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自己不陪慶王就算了,還不讓我去陪慶禎,這樣不太好吧,難為人家都開了口了,你好意思不給慶禎面子……”

  蘭昕開始恐慌,因為我每次都會把岳霖氣得蹦起來,而岳霖蹦起來的結果就是把我重新關在房間裡,然後蘭昕就很倒霉的要來陪我。而我就會不停的向蘭昕發牢騷,極力把站在岳霖那邊的蘭昕拉過來。我的攻勢非常的強烈,只要不睡覺,嘴有空,我就會不停的說,不停的念,反反復復拿“人權、自由、霸主”現代政治炸彈轟炸蘭昕,每次把蘭昕炸得是嘴裡冒泡,頭上冒煙。

  蘭昕開始說話:“岳大哥,我看明星說得也有道理,你看是不是……”

  “不准!”岳霖連說詞都沒變。看來這次是把岳霖氣得很了,他連新任蘭昕管家的求情都不聽。
  
  我很痛苦的和同樣很痛苦的蘭昕在房間裡大眼瞪小眼。

  “蘭昕,自由無價……”

  蘭昕“咕咚”一聲很可恥的躺在地上裝暈。

  我無語。

  晚風輕柔的在我和岳霖的身邊劃過。我坐在岳霖的懷裡向天上的月亮靜靜的望去。不知道我和嬤嬤還有惜沅看的是不是同一輪明月。

  “岳霖,你的氣還沒消麼?”我柔聲的問著埋首於我頸中的岳霖。

  “嗯”岳霖慵懶的回我一句,熱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部皮膚上,我忍不住輕顫了下,引得岳霖輕笑起來,他抬起頭來從上往下的看著我:“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不光風柬石在找你,就連青玄也布下了天羅地網來抓你。我多害怕他們會在我之前找到你,你知道我派了多少人混入到他們的搜捕隊伍中,就怕你不小心被他們抓住後,可以立刻救你出來。羽兒,你實在是太調皮了”岳霖越說越生氣。

  糟了,沒想到這是這麼個結果,我特意挑了個氣氛好的時候來跟岳霖求情,結果還是不行,不但不行,還很倒霉的提醒他來和我算帳。

  我馬上低眉認錯:“我知道錯了,可這不是對你去過的那些地方感到好奇嗎,誰讓你當初要跟我講那些的,你不講的話,我不就不會去了嗎。”雖然認了錯,但是態度不太好,所以……唉!我的嘴好痛呀!

  “羽兒,要是你想去什麼地方,告訴我好不好,我會帶你去的,不要再這樣嚇我了。”岳霖在我耳邊低語。

  “好,我想去慶禎說的聽雨樓。”我馬上抓住送上門的機會。這個慶王還真是個享樂公子,什麼好玩的地方都知道。就像這個聽雨樓,給他形容成了一個仙境之地。每次來都要說,岳霖越是不讓我去,他說得就越起勁。不但起勁,還要給予我無法成行的無限遺憾。

  岳霖氣息一個不穩,停在我耳邊調息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一口把我耳垂含在嘴裡咬了一下,咬牙道:“你怎麼這麼可惡,才給了竹子,你就自己搭梯子爬上來了,不知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找你的人麼,還敢往外跑。”

  我伸手摸摸被岳霖咬了口的耳垂,目的是為了止癢。從回來後這樣的戲碼一天要上演好幾遍,我早就感覺麻木了。摸完後接著說:“是你自己要我告訴你的,現在又來賴我,好沒道理……唔!”

  該死的岳霖,想把我舌頭吞了。

  我氣喘吁吁的的瞪著氣息平穩的岳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像岳霖一樣練成這種吐吶隨意的功夫。這都練多少回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不肯死心,繼續游說岳霖:“岳霖,現在沒人會懷疑我的,你早就給我准備了這個生病義弟的身份,又使計引得青玄他們通過毫不知情的慶王安排個假御醫給你義弟看病,有了這個假御醫的親口證詞,他們怎麼還會懷疑你義弟的身份,又怎麼會想到我會把這個義弟身份頂下來。況且現在根本就沒人知道我回到了你身邊,你的人又還在外面繼續搜著。”我邊說邊觀察著岳霖的反應,在我說話期間,岳霖一直沒出聲,他在思考著。

  其實岳霖也知道我說得有理,當初為了能夠瞞騙風柬石,我們故意用到了“岳霖義弟”這麼一個身份。其實岳霖真的有個義弟,只是那個人死了。不過除了岳霖以外沒人知道他死了,在我失蹤的這幾個月裡,岳霖把他義弟“復活”了,找了個生病的人暫時代替著,目的是為了應付檢查。現在檢查通過了,我獲得了重生。唯一的代價就是給岳霖的義弟多燒點香。

  岳霖的猶豫完全就是因為他不放心,現在外面找我的人太多了。可是岳霖再擔心,我也不甘心永遠“病”下去。我已經通過慶王把岳霖義弟病愈的消息傳了出去,是瞞著岳霖傳出去的,等岳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現在外面已經知道岳霖義弟病好了,一個好了的人是不可能永遠關在屋子裡的,所以岳霖知道已經不能繼續把我關在屋子裡了,否則違反常規的事是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我現在需要做的也不過是時時刻刻的提醒岳霖這個已經發生了的事實,雖然每次都要付出點代價……但是為了自由,我認了。反正沒有自由,這種代價還是時不時要付出。

  岳霖眼神復雜的看著我,長嘆了一口氣:“唉!羽兒,我真是不願意……”話沒說完,突然俯身把我緊緊抱在了懷裡,不甘的氣息流連在我頸後皮膚上。

  我開心,自由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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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0:28

第三十三章

  岳霖終於放我出來了,所有的人都大大的呼了一口氣,這其中要數蘭昕的呼氣聲來得最大。其次是那個一直生病臥床的“前任義弟”,說起來他也夠倒霉的,岳霖為了把戲演得圓滿,特意挑選了一個身材和我極為相似的人來出演這個角色,而“天擎幫”這麼多人裡頭就他和我最為相似。不但身形相似,演技還好,雖然他自己極力否認這一點,但抵不住身負入獄史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謊稱自己身家清白的強大事實證明,所以這個光榮的任務就留給了極力懺悔的他。

  為了出演這個“義弟”角色,他不得不大病了一場。之所以要大病一場,是因為青玄時不時的就派人上門檢查,在這種頻繁檢查的巨大壓力下,“義弟”只好通過不怎麼人道的方法把自己折騰出病來。具體的辦法就是吃下大量的巴豆,吃出個體虛病來。可憐他吃下這麼多的巴豆,卻不能及時享用近在眼前的綠豆解藥,因為慶王太關心岳霖這個義弟了,每次都是御醫前腳走,他後腳就來噓寒問暖。除此以外,還要親自過問“義弟”的起居飲食,不管“義弟”吃什麼都要先看看兼聞聞,碰上心情好,還要嘗嘗,如此一來誰也不敢當慶王的面把“義弟”的綠豆解藥端來。據說那段日子“義弟”的活動範圍僅限兩處:床上和茅廁。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到最後就連御醫都被“義弟”伸出來把脈的雞爪手給嚇了一跳,再配合著“義弟”一付病體焉焉,臉色黑青的模樣,脈都沒把,直接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而我的解放之所以現在才讓他感到痛快,是因為我回是回來了,可是岳霖為了懲罰我不讓我出門,為了不引起外面的懷疑,所以“義弟”不得不繼續生病。但是這個生病的義弟角色我只肯演地上那部分,臥床那部分死活不肯演,為了應付頻繁造訪的慶王,“前任義弟”不得不作為我的替身繼續裝病臥床著。所以現在我的解放對他來說無異於他的解放。

  可惜沒有痛快多久,岳霖要他當我的保鏢。相中他當保鏢的原因和相中他生大病的原因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他武功高強。

  這位偉大的人物就是-阿丘。

  據說岳霖宣布這個決定的那天,有人看見他躲在房間裡大哭。

  我終於來到了夢想國度-聽雨樓。

  為了領略聽雨樓的風采,我特意挑了個下雨天來。聽雨樓位於一個湖心小島上,樓分東西兩座三層小樓,分列而立,中間連座空中小橋,清雅無比。

  我和岳霖還有慶王、蘭昕、阿丘坐著小船來到了聽雨樓的東樓。選了位於東樓三樓上最好的一間聽雨屋。還好我們來的早,那些比我們晚到些的就只有二樓以下的位子了。

  我仔細向外聽去,清泠的雨水掉進清澈的湖水裡,發出陣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好像在彈鋼琴,煞是好聽,聽雨樓果然是個聽雨的好地方。除此以外景色也不錯,周圍山水樹木並沒有因為下雨就顯出一付霧蒙蒙的感覺來,反而由於干淨的雨水衝刷而顯出一份透淨來,看上去讓人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著,手臂放在窗台上,下巴枕在手臂上,邊看景色邊聽雨。其他的人各自坐著喝茶聊天。

  過一會兒,無聊的慶王在和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聊了一遍,並在只得到躲不掉的蘭昕的回應下,終於覺得無聊起來,他開始放過眼神已經躲躲閃閃極力不和他對視的蘭昕,轉而尋起我說話來。

  “明星,這裡不錯吧,哥哥我沒有騙你吧。”同坐在窗子邊上的慶王很是得意的說。

  我回過頭來笑應著說:“確實不錯,慶禎你果然會選地方。”

  “那是當然,天底下沒有我不知道的好玩地方呢。”慶王馬上開起染房來。

  岳霖及時打斷慶王說出更多的好玩地方,胡謅了一句馬上就讓他後悔死的話:“王爺,對面樓的景色也很不錯,並不比我們這邊的差,你剛才怎麼不選那邊?”

  “是嗎?不會吧,那邊只能看水,不像我們這邊山水皆看呢。”慶王邊說邊扭著腦袋往西樓看去:“表弟,你看看那邊,我沒騙你……天哪!我不是眼花吧,那不是被我賣掉的風柬石嗎,他怎麼來了……咦!身邊還有青玄,難道……難道他們到這裡幽會來了?哎呀!真是會選地方,這個聽雨樓可是個幽會的好地方呢!”慶王感嘆的說完最後一句。然後回過頭來,笑眯眯的接著說:“你們說是吧。”

  我們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慶王自以為是的說出這麼一番驚天動地的話。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回答慶王用肯定語氣提出的這個問題。好在兩樓之間的距離隔得遠,這邊的話傳不到那邊去,否則風柬石和青玄非把他剝皮拆骨不可。

  我們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岳霖,他無力的搖了搖頭:“非禮勿視,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情人之間的幽會了,我們走吧。”岳霖胡謅了第二句馬上讓他後悔死的話。

  “非禮勿視!!”慶王突然興奮起來,“你是說他們會做什麼嗎,哎呀,今天的運氣怎麼這麼好,看看,大家都留下來看看,來來來,明星,這個位子好,我讓給你,哥哥我站旁邊,這兒就屬這塊地方看得最清楚了,而且他們還發現不了我們在偷看他們。”慶王說完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拽著我手臂就把我拉到一個花盆旁邊,手指著花間縫隙讓我從上往下偷看位於對面西邊二樓房間裡的風柬石他們。

  然後我就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會來聽雨樓,因為我看到了向日葵花-李肅。

  
  由於慶王的堅持,我們沒有走成,因為我們無法帶走一個瘋瘋癲癲逃避岳霖和阿丘抓捕的慶王。慶王為了留下來,居然逃到了蘭昕身邊,把個嚇得半死的蘭昕一把揪住,死活不肯松手。為了可憐的蘭昕,我們只好順了他的意,其實我們之所以會妥協也是因為實在沒有辦法在不被風柬石和青玄發現的情況下把個又叫又嚷的連體人帶走。

  對面屋子裡有四個人,分別是風柬石、周天允、青玄和李肅。

  我透過花間縫隙向他們看去。既然被逼著看了,干脆就看個名堂出來,也不枉學著烏龜的樣辛苦的伸個長脖子出來。其他人的地理位置沒我和慶王好,就分別站在了我們的身後。其實他們是不想看的,可是抵不住慶王的“有福同享”。

  “哎呀,看得真過癮,他們似乎笑得很開心呢,唉!要是能聽到他們說什麼就好了。”慶王邊滿足邊不滿足的說。

  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他們說話。之所以是“看”他們說話,那是因為風柬石正面朝著我的方向,所以我可以讀到他的唇語,他在說:“此次計劃如果能夠成功,那麼青國很快就是靖王的了,那你父親……。”風柬石沒有說完就看向青玄。青玄似乎說了什麼,因為我看到風柬石聽得連連點頭,可惜我不知道青玄說了什麼,因為青玄背對著我。青玄說完後,風柬石顯得很開心,看來是青玄是向他許諾了什麼。我突然記得那次周天允和李肅好像也是初步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那次是配角轉播版,這次是主角現場版。

  就在我還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風柬石他們已經轉換了話題,這個新話題我自認為比較敏感,因為我“看”到風柬石說:“青玄,那個人還沒找到嗎?”

  青玄說了什麼我依然不知道,但是風柬石似乎不高興青玄的回答,他有點生氣,只見風柬石說:“不管如何,青玄,這個人就是被你先找到,我也要奪過來。”

  雖然看不到青玄的面部表情,但我感覺他很生氣。然後兩個生氣的人眼看著就要吵起來,剛才坐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周天允和李肅趕忙出來打圓場,各自勸慰了幾句。周天允安慰風柬石的時候很順利,但是李肅安慰青玄的時候就費了點功夫,也許是因為李肅曾經干過出賣情報的活。但好歹最後都勸慰住了。

  一時之間風柬石和青玄都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起來。他們沒有心情說話的場面卻讓我身邊看得起勁的慶王感到了失望:“他們怎麼了,剛才不是還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麼,這會兒怎麼不說了?”

  我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著說出這番奇怪話來的慶王,想看看他的眼睛構造是不是有別於常人,風柬石和青玄雖然沒有動手打起來,但那幅吵架場面是不可能被人理解成情人間含情鬧語的。

  慶王不知道我們大家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依然姿勢不變的偷窺著,邊看邊解說著這部他完全就理解錯誤的啞劇:“看,他們似乎又‘開心’的聊起來了。”

  我加了一聲嘆氣在大家的嘆氣隊伍中,然後接著看了起來。我“看”到風柬石應該是“無奈”的說:“算了,青玄,我們別爭了,我們找他多久了,快半年了吧,一點消息都沒有,有時候我簡直懷疑他不是人,是由一陣風幻化而來的,所以現在才會消失得這麼徹底。唉!你我再執著又能怎樣,我們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

  青玄似乎沒有說話,兩個人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兒,風柬石再次開口:“青玄,我們別再互相較勁了,如果今生還想看見那人的話,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否則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今生再也……唉!”驕傲的太子第一次現出點頹廢來。

  青玄的身體動了動,似乎在思考風柬石建議的可行性和……冒險性。時間在此刻好像被凍住,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青玄,包含我身邊這些不知道風柬石說了什麼的人。

  時間終於融化,我看到青玄點下了他那顆倔強的頭。我不由的伸手握住岳霖放在我腰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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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0:43

第三十四章

  時間終於融化,我看到青玄點下了他倔強的頭,不由得伸手握住岳霖放在我腰間的手。我的突然動作讓岳霖察覺出異常,他在我耳邊輕問:“怎麼了?”

  我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然後一笑,輕聲回答:“沒事。”

  我不想告訴岳霖風柬石將聯合青玄來抓我,因為岳霖要是知道了這點,很可能又會把我關起來。可是我不想被關起來,這才放出來多久,要是再被關回去,打死也不干。

  可是我不說,卻不代表岳霖不會知道他們的計劃,因為憑借岳霖在江湖上的勢力,風柬石和青玄的動作不可能不被發現。

  這都怪風柬石他們,想到這裡我不禁狠狠的轉過頭狠狠的向他們看去。這下子不用慶王邀請,我自動自覺的就來偷看他們接下來商量的抓捕方案。只要能拿到這份抓捕方案,我還有可能來和岳霖談條件,希望到時候岳霖能夠看在這份方案的份上別把我關起來。

  我開始聚精會神的看他們說話。但是過了一會兒情況發生了變化,那個風柬石為了方便和青玄的談話,居然坐到了青玄的側邊,現在他的姿勢就變得和青玄一樣都成了背對著我的姿勢。

  我只好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後腦勺發呆。

  我不甘心!

  我突然出聲對那個興奮中夾雜遺憾的慶王說:“慶禎,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我有辦法。”

  我話剛說完岳霖扶著我手臂的手就猛的一緊,可還沒等他說出什麼來,慶王馬上兩眼放光的向我看來:“真的,明星你真的有辦法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不顧岳霖抓我抓得死緊,微笑著對慶王說:“是呀,只有你能說服岳霖就行。”

  慶王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以為我是要讓他想辦法讓岳霖放開我,所以他很快的跑到離他很近的岳霖的身邊,邊說邊去掰岳霖抓我的手:“好表弟,難得有這麼好看的戲,這看戲就要看全套的嗎,來來來,放手,放手了。”樣子很是無賴。讓旁邊的蘭昕和阿丘都下意識的驚恐起來。連連後退著遠離我們。

  岳霖在慶王手剛接觸到他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打了個抖,手一時松了勁。我馬上趁機從他的手裡溜了出來,跑到離他遠遠的地方得意的笑著。

  “胡鬧!明星,快過來。”岳霖邊氣急敗壞的說。

  我站在遠離岳霖的地方笑著說:“岳霖,別掃了大家的興,你沒看到大家都很有興趣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嗎。”

  “是呀!表弟,我們大家都很想知道呢。”慶王看到心願有望達成,更是卯足了勁把最後一塊絆腳石搬走。使勁的在岳霖的身邊轉悠著,試圖近距離的說服岳霖。而躲在角落裡的蘭昕和阿丘則很“嘔”的把這個“大家都想知道”給應承了下來。不說其他,就是看到岳霖狼狽的躲避著慶王的粘貼。即使是不願意,也還是做出了當下稱得上是最明智的一個決定。至此,四票對一票極不利於岳霖的局面出現了。

  岳霖想來抓我,可惜現在是我的能力高峰期,他抓不到我。

  我邊躲邊說:“岳霖,你就答應了吧,我又不是要親自去,只不過要你讓阿丘過去幫我個忙而已,這能出什麼大事來。”

  岳霖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停了下來,懷疑的問我:“真的!你只是要阿丘過去而已……”
岳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角落裡傳來蘭昕的一聲驚呼:“阿丘,阿丘,你還好吧,是不是頭暈。”

  岳霖看了要暈不暈的阿丘一眼,想了一下,覺得當下最好的選擇還是把阿丘賣了,反正風柬石他們對阿丘又沒興趣,再說風柬石又不認識阿丘。別說風柬石,就連青玄也不認識,因為青玄雖然派了很多次的御醫來替阿丘看病,但是怕打草驚蛇,所以一次都沒來過。只是每次詢問御醫的時候都問得非常仔細而已,這些都是岳霖安排在青玄身邊的奸細觀察到的反應。

  既然如此,那讓阿丘過去應該是出不了什麼大事的吧。

  決定下了之後,岳霖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著我,手一伸,要我過去。

  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過去,岳霖既然答應了,應該是不會反悔的。再說還有這麼個粘人的慶王牛皮糖在。岳霖要是敢當著慶王的面反悔,那慶王粘也粘死他去。更何況資西又是“天擎幫”的總部所在地,風柬石和青玄的勢力就是再大,也動不了我。

  岳霖答雖答應了,可還是不太甘心。所以我過去之後,趁著慶王沒注意的空檔,一把揪住我面皮,恨恨的低聲說:“要是等會兒玩出了火,把這個辛苦得來的‘義弟”身份玩沒了,到時候可別怪我又把你關起來。”

  “知道,知道了,是阿丘去又不是我去,要出事也是他出事的嗎。”我邊點著頭邊躲著阿丘小聲的說,完全不顧自己的面皮還揪在岳霖的手中,反正又不痛。

  除了阿丘,我們剩下的四個人又分別站在了花盆附近向對面望去。

  我們看到阿丘頭戴小廝帽,身穿小廝衣,手托茶點盤往風柬石他們房間走去。茶點是風柬石他們要的。

  要說慶王這間房間選的真是不錯,不但能偷窺到對面樓大部分房間的動靜,就連暗角落裡阿丘把送茶點的正牌小廝打暈了的那一幕都看到了。阿丘似乎把自己的怨氣發泄到了可憐的小廝身上,本來打一拳就可以了事的事情,他偏要分好幾拳來打。

  阿丘把人打暈後,移花接木的把自己頂了上去。然後起步向風柬石他們房間方向走去。來到了房門口後。阿丘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停下來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敲門進去……

  突然我們集體倒抽了口氣,而引發這個集體動作的是對面房間裡正在發生的一幕:風柬石和青玄在阿丘出現後,突然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身體猛的一震,然後兩個人一起向身材瘦小的阿丘撲了過去。接著就見他們一個拉著阿丘的左臂,一個拉著阿丘的右臂;剩下的那只手開始沒有目標的在阿丘臉上……嗯,等其他地方到處摸了起來。

  他們看上去似乎有點意識不清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在干什麼,只是漫無目的把身材瘦小的阿丘牢牢的控在手裡,不停的左看右捏的。就好像兩個不知道產品合格標准的質檢員,正在荒唐又仔細的檢查著產品的合格情況。

  如果這個標准要用到我的身上的話,那就是身份確認標准。

  由於沒有見過我的真容貌,他們對我一直都只是個抽像的概念。所以這會兒由於“無知”引發出來的舉動看上去顯得非常的可笑和……曖昧。

  饒是阿丘會演戲,這會兒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來自於心靈深處的尖叫,然後手中的茶點盤向天花板飛了去。雖然我們聽不到,但是從那個恐怖的畫面上判斷,阿丘扯脖子喊叫的動作應該不是假裝出來了,因為我們的計劃裡頭沒有這尖叫動作,也沒有這飛盤子動作。

  饒是粗神經慶王,這會兒都沒有把阿丘的尖叫動作理解錯誤,我都聽到他語音顫抖的說:“阿丘真可憐!”

  但是阿丘的尖叫卻成功的讓這兩個快要陷入瘋狂的人清醒過來,風柬石和青玄似乎終於想起了此刻應該做些什麼。只見風柬石和青玄同時伸手去摘阿丘的帽子,青玄的動作要快些,所以最後帽子落到了他的手裡……然後,我看到對面的人集體做了個擴胸運動,聽到身邊的人集體深呼吸了下。

  而這次引發東西樓同時抽氣的是阿丘的古裝束發版-“迪克牛仔頭”。

  之所以會變成 “迪克牛仔頭”是因為我燙發的技術不太好,火鉗又用得不順手,所以一不小心之下,就把阿丘的頭發燙過頭了。結果就是阿丘即使把頭發束起來了,看上去也像極了一朵盛開的黑菊花。

  蘭昕他們好像已經不再相信自己眼睛傳來的信號了,不停的眨著眼睛,想要把眼前的幻像眨掉。唯一還算正常的只有岳霖,不過他抓我的手如果沒有突然的狠收了一下,我會更佩服他。

  看到他們的不正常反應,我暗自慶幸剛才自己堅持獨自一人帶著阿丘去化裝,更慶幸燙完發後沒讓阿丘照鏡子。

  其實我給阿丘燙頭發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個阿丘不但身材和我極為相似,就連頭發都很相似,當初青玄就是因為有這麼多相似的地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來檢查,直到我在景臨出現後,他才停下了如此瘋狂的檢查動作,否則以這麼超強度的檢查力度,阿丘非被巴豆毒死不可。而我們今天一行人裡頭,只有阿丘是風柬石他們不認識的,所以也只能靠阿丘去做這事。

  其實我也沒讓阿丘干多為難的事,只是讓他進去後想辦法說服風柬石和青玄挪個地方談話而已。借口也很好找,可以隨便找個景致不同的借口,相信憑著阿丘的三寸不爛之舌,應該是辦得到的。

  當然我也知道和我有很多相似之處的阿丘一出現就會引起風柬石和青玄的懷疑,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煩,我才會給阿丘燙頭發,因為在古代還沒出現燙發技術,所以阿丘的後天卷發如同護身符,可以護他周全。只是沒想到的是風柬石和青玄的反應居然那麼奇怪,竟然在阿丘身上連摸帶捏了番後才想起來要看頭發。

  我一直以為像他們這麼精明的人應該是在第一時間做第一件要事,那就是掀帽子。可沒想到……可憐的阿丘。

  隨著阿丘的菊花頭出現,風柬石和青玄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倒茶小廝只是一個身形上和我極為相似的人而已。一時之間竟有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經歷了巔峰跌落低谷的一個落差極大的過程,所以這會兒顯得有點疲憊起來。

  風柬石和青玄同時放開緊抓阿丘的手,同時轉身離開。動作如先前般的一致。

  如果不是後來青玄發現手中還握有阿丘的帽子的話,多轉了個身把帽子扔回給悲傷的阿丘,那青玄和風柬石會同時回到坐位旁。當然還是回到那個背對著我的椅子旁。

  至此,我不得不承認由於風柬石和青玄的超常反應,此次計劃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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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1:02

第三十五章

  阿丘趴在桌子上,身旁站著扮演著安慰者的慶王。

  “好了,好了,阿丘不要再哭了。”慶王對著根本就不想哭,只是有點郁悶的趴在桌子上過渡情緒的阿丘說。

  可惜這個慶王不知道。他見阿丘沒說話,繼續自以為是的安慰著阿丘:“真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居然當眾對你動手動腳的。放心吧,阿丘,這件事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由於慶王的搗亂,致使本來沒事的阿丘突然傷心起來。慶王簡直是把阿丘描述成了剛剛遭遇到了雙人“性騷擾”的可憐人。

  鑒於阿丘的情緒比較低落,我只好頂著阿丘身份親自前往勸說風柬石和青玄坐到東樓對面的椅子上,當然是不顧岳霖的意願擅自跑去的。現在不去,我都不會甘心,正如慶王說的那樣“不能白白的給他們吃了豆腐”。更何況看到風柬石和青玄的不正常反應,我覺得他們的抓捕方案一定要到手,否則將來要是落到他們的手上,那我……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打了個抖。

  所以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反正阿丘已經通過了他們的近身檢查,現在這個身份是最安全不過的了,幾乎都不存在冒險之說。

  去之前我將頭發稍稍燙了點,是燙在發梢上,然後將頭發束成小廝樣,再戴上剛才那頂小廝帽,還故意留了些不是很明顯的卷發在外面。反正就是要讓人看到,但又不會覺得是故意露出來的。

  裝扮完畢後,我拿起一付偷來的新茶點重新向風柬石他們的房間裡走去。

  我推開了門。果然沒有遭遇到阿丘的不幸。

  我再次近距離的看到了風柬石和青玄。他們風采依舊,依然都是俊俏少年郎的模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劍眉含愁。

  我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風柬石和青玄還在沉思,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我輕手輕腳的上前給四個人泡了茶,泡茶的時候不禁在想:“還好被岳霖關起來的那段日子裡跟享樂慶王學了些泡茶的手藝,否則這下子還真拿不出手來,只是不知道這泡茶手藝算得上哪個品級……”

  還沒等我想完,一旁坐著的李肅突然說話了,估計是覺得現在的氣氛太過壓抑,所以想擠出點“李肅牌”強效潤滑劑來調節下氣氛,結果一不小心選了個過期產品。

  這件過期產品說明書是這麼說的:“嗯,這個茶就泡得好多了,周兄,上次你那個貼身隨從泡的茶,那真叫一個難吃呀!”

  周天允一陣靜默,似乎正在回憶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貼身隨從泡過茶給李肅喝,結果回憶失敗。周天允不得不一臉困惑的詢問李肅:“李兄說笑了吧,我哪裡來的貼身隨從給你泡茶喝,倒是上次你那個貼身隨從泡的茶,那才叫人難以入口……”

  說到這裡,周天允和李肅突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對視了半晌,猛的站了起來,同聲驚呼:

  “那不是李兄的人麼。”

  “那不是周兄的人麼。”

  至此,李肅的心願終於達成,風柬石和青玄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只是轉移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風柬石和青玄已經聽出來周天允和李肅的話裡出現了一個身份可疑的人物,還是個被他們兩個手下強將同時忽略的奇怪人物。

  風柬石和青玄不由得同時黑起臉,厲聲喝問:

  “周天允,那個人什麼樣子?”

  “李 肅,那個人什麼樣子?”

  周天允和李肅已經被剛才交流過的信息驚飛了一魂,現在又被風柬石和青玄同時黑著臉喝問,頓時又飛掉了一魂。現在就只剩下一魂勉強支撐著回答風柬石和青玄的提問。可是他們不管心多慌,官場本性本能要來救場,結果說出下面一番話來。

  周天允:“我沒看得很清楚,也許李……”

  李 肅:“我沒看得很清楚,也許周……”

  頓住!

  兩個“不清楚”同時驚慌的看了對方一眼,完了!對方都不能勝任 “救命稻草”的角色。

  原來這兩個人高官當久了,眼睛只知道往上看,那會兒居然沒一個人好好看過我一眼,所以這會兒連個基本體貌特征都說不出來。但是這兩個官場老泥鰍不肯好好承認錯誤,想要胡謅幾句混過去,結果沒達成默契。

  周天允:“雖然沒怎麼注意,但似乎是個‘高’個子……”

  李 肅:“雖然沒怎麼注意,但似乎是個‘矮’個子……”

  又頓住!

  兩個“不注意”又同時驚慌的看了對方一眼,眼裡含著責怪:“不知道就別亂說呀。”

  風柬石已經氣得不知道五官要擺個什麼姿勢出來面對著這兩個活寶,只好面無表情的怒問同聲二人組:“你們見面說了什麼?”

  周天允:“說……說了什麼?糟了!!”

  李 肅:“說……說了什麼?慘了!!”

  同聲二人組這會兒終於默契起來,兩人再度驚慌的對視起來。也好在這會兒他們互相對視著,否則就風柬石和青玄那兩張凍皮臉,以他們現在的脆弱之姿,也實在是承受不起。

  站立旁邊聽著這番荒唐談話的青玄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無力的對風柬石說:“師兄,別問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那人是誰麼?會做這種事的人,天下除了他,還會有誰?沒想到他居然可以輕輕松松的混到這兩個人跟前去。”

  李肅和周天允的臉色頓時變得刷白。估計是打擊太大的結果。兩個人的身形都有點搖搖晃晃的。

  此刻,周天允好像是一片芭蕉葉,不過是“雨打風吹”過後的芭蕉葉;而李肅則好像是一朵凋零花,卻是朵“電閃雷劈”過後的凋零花。

  我看到眼前急轉而下的一幕說不出話來,現在根本沒有我插話的份,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被眼前的一切驚嚇得發起抖來。看來今天是探聽不到什麼了,風柬石和青玄似乎已經沒了商談抓捕方案的心情。我現在就是把他們勸到窗台上坐著都沒什麼用。

  算了!算了!還是走吧。
  我正准備悄悄開溜,結果沒走成。因為風柬石似乎覺得應該好好的給那兩個他自認為糊塗的人上堂教育課。所以他把我當作了活體教材,究其原因可能是他和青玄曾經對可疑的“小廝”做過細致的檢查吧。

  所以在我邁步子准備撤退的時候,風柬石突然朝我一指,然後衝著那兩個活寶說:“好歹你們也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居然碰到個不明來歷的人也不知道問一問,查一查。不但不問不查,還在人前恣意談論。你們豈不妄為……”後來說了什麼我已經不想聽了,反正就是教育他們一會兒,再指我一會兒。雖然風柬石教訓人很藝術,並沒有直接教育周天允和李肅向他和青玄學習,但是這動作實在是比話語更具有代表性。

  此刻我終於體會到了“復檢”的必要性。也開始替風柬石臉紅起來。希望今天的事會成為秘密,永遠不要被人知道,否則就現在這個局面,似乎比周天允和李肅的局面來得還要尷尬。

  風柬石的教訓如沙漏中的沙子般終於漏完了,大家都很疲憊,包括我這個要配合著風柬石的動作時不時打個抖的人。如果風柬石再說下去,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當眾抽筋。

  我注意到大家在風柬石發表完演說後都悄悄的喘了口氣,其中只有青玄是個例外,他很安靜,安靜到幾乎讓人忽視。

  他立身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看不到表情。我不由得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

  天邊,湖面,雨簾組成了一幅哭泣的畫面。

 
  戲劇性的一幕終於落幕了,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是這間屋子裡最後離開的人。

  風柬石發完脾氣後就沒了留下來的心情,青玄也沒有。所以他們相互征求了一下對方的意見就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我也准備離開。

  看來慶王沒選西樓的房間是對的,在這間屋子裡呆過的每個人都很郁悶,包括我在內。因為我白來了一趟,什麼都沒探聽到,唯一知道的就只是自己的泡茶手藝有了長足的進步。

  至此,我不得不再次承認由於李肅的誤操作,此次計劃徹底失敗。

  我焉焉的往門口走去,忽然我的視線被地上一個漂亮荷包吸引了過去,似乎有點眼熟,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我不由的走過去把荷包揀起來近距離的拎在眼前看了起來。

  荷包的帶子已經斷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被它的主人遺棄在此。

  看來這間房間不但對人不利,對物也不利。

  研究了一會兒,我猛的想起來了,這是青玄用來裝桂花香料的香囊。

  想到這裡,我馬上准備把這個會引起我過敏反應的香囊扔到窗外去,連姿勢都擺好了。可就在此時,我感覺握在掌中的這個香囊異常的柔滑,似乎是由內而外的柔滑,好像裡面裝的不是花瓣香料一類的顆粒東西,而是……

  我把香囊打開……果然是頭發。

  我伸手從香囊裡面把頭發拿了出來,發現頭發被精心的束成了一縷,但是長短不一。我知道這是因為當時我割發的時候是毫無章法隨便亂割的,也沒割下多少,因為青玄雖然不肯放手,但也不忍心硬生生把我頭發扯下來,他的動作僅以拖慢我為主,所以最後我也只損失了一指粗細,一尺長短的頭發而已。

  現在這些不規則的頭發被一個圓環形狀的剔透翠玉套扎成了一個發墜,翠玉似乎被人長時間的撫摸過,顯得非常的溫潤。

  我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拿著屬於自己的這束頭發該怎麼辦。

  “你手裡拿的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語氣不善的問話,是青玄。

  我連忙把頭發往香囊裡一塞,故作慌張的轉過身去,壓低聲音顫抖的說:“揀、地上……”

  我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青玄打斷了。打斷我的是青玄的動作。他一把把我手裡的香囊搶了回去,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嘴裡恨恨的說:“好大的膽子,竟敢拿你的髒手碰他的東西!”青玄非常的生氣。

  我也很生氣,什麼時候碰自己的東西還要被人罵成這樣!我……

  我忍!

  不但要忍,還要連連向他道歉:“對、對、不、起、起、大、爺……”我語氣顫抖的念念叨叨,這是唯一能夠做的,希望可以把他的耳膜擊出個洞來,我很沒志氣的想。

  青玄已經不理我了,估計是非常痛恨我碰了我自己的頭發。

  好在他比靖王有風度,沒來打我。

  我暗自慶幸著。但還是不太放心,所以小心的偷覷著青玄的反應。

  青玄把香囊牢牢的抓在手裡,眼睛直盯著香囊看,眼睛裡面盛滿了痛苦和眷戀。手無意識的在香囊表面撫摸著,這個動作代表的似乎是種“安慰”,只是不知道是安慰香囊回到了主人身邊,還是安慰自己找回了丟失的香囊。

  香囊的帶子已經斷了,可是青玄似乎沒有發現香囊的帶子斷了。他沒有把香囊掛在腰上,而是撫摸過後輕輕的收進了懷裡。

  我一愣。

  
  我站在空中小橋上,看向前方已經坐船離開的青玄。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認真的看他,可惜他沒有發現我在看他。其他的人也沒有,因為除了青玄以外,其他的人都在船艙裡。

  只有青玄,不知道什麼原因,站在船頭,立在雨中。

  我漸漸的明白過來,原來我不是青玄短暫的痛苦,而是永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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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1:24

第三十六章

  岳霖還是洞悉了風柬石和青玄的動作。

  陽光下,荷花池旁,六角亭內,我和慶王對弈。

  “五子連線!岳霖你輸了。”我笑眯眯的看向坐在一旁觀戰,臉色發白的岳霖。

  岳霖懊悔得連連皺眉,懷疑的說:“明星,你是不是人哪,居然連贏二十盤,以前該不是故意輸給慶禎的吧。”

  “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是你自己非要選五子棋的,現在怎麼好意思來賴我。”我閑閑的說。

  岳霖沒理我,手扶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突然岳霖猛的站起來:“糟了!上了你的當了!”

  “岳霖,怎麼這麼沒風度的,願賭服輸懂不懂,這棋可是你要慶禎和我下的。”我邊收木炭邊對著岳霖砸話。心想這下還不氣死你,敢跟我賭五子棋,從下第一盤起我就沒輸過。

  岳霖已經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下子他輸得大了,把老婆輸掉了。

  岳霖估計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不禁氣得臉色漲紅起來:“原來這個棋是你教慶禎下的,而不是慶禎教你下的,你還故意輸給他,你……咳咳!”岳霖“你”不出來了,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一個不小心,給嗆到了。

  我好心的轉到他身邊,邊替他順著胸口邊說:“岳霖,此話差矣,慶禎的棋可不是我教的,是不是呀慶禎。”我轉頭問著慶王。

  “是呀,我是跟自己王府裡的人學的。”慶王在一旁連連的點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當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害得岳霖輸了老婆。

  “咳咳!那你說,他王府裡的人是跟誰學的。”岳霖不死心的追問著。

  “不知道。”我很干脆的回答他。

  我確實不知道,因為五子棋是我逼著化了裝的阿丘偷偷到慶王府附近擺的,目的是要吸引王府裡那些出外辦事的人來學,所以,我哪裡會知道最後是哪些人學了這門手藝並傳播開去的。

  為了增加吸引力,我還把岳霖給的零花錢叫阿丘故意輸給那些人。花了這麼大的代價,依靠大眾的力量,總算是把慶王這只“貪玩”的魚給釣上來了。

  而慶王學會之後,果然沒讓我失望,據探子阿丘回報,享樂王爺很快精通此道。精通之後果然不出所料的帶著新玩意來獻寶。

  那我當然是“虛心”求教了,也當然是連連戰敗了。

  而這個心懷鬼胎的岳霖看到我戰敗的樣子馬上借機將心動付諸於行動。

  不過這個“心動”是白胡子老頭-昆伯說起的,因為我騙蘭昕從隔壁那借了幾個小孩子在院子玩,然後小孩子玩耍的畫面“很巧”的就被白胡子老頭看到了,他老人家立刻生出無限感慨來。然後白胡子老頭如我所願的扮演了“逼婚家長”的角色。

  接著,婚姻和自由成為了岳霖和我之間的賭約。

  再接著,岳霖虧大了!

  看到輸得氣喘吁吁的岳霖,我開心的不得了。為了引這個岳霖上鉤,我可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錢力呀。光人,就不知道兜進來多少;錢呢,就更別提了,現在荷包裡只有早上問蘭昕借的三兩銀子。

  想到錢我就心疼得不得了,那可是我所有的私房錢吶!可不這麼做又不行,因為岳霖知道我棋藝精湛,選其它的棋他肯定不上鉤,只有選個他沒見過又自以為我也沒見過的新棋種才有可能蒙得住他。

  除此之外還要對他來場心理暗示,好在昆伯不要錢就“肯”出演這個重要的“家長”角色,否則此項計劃肯定要因為資金短缺而破產。

  其實最重要的是岳霖想娶老婆的念頭和我向往自由的念頭同樣瘋狂。

  但很不幸的是,我成功的利用了他的弱點,他失敗的被我的弱點所騙。所以……

  哈!哈!哈!我笑到了最後。

  岳霖不好意思當眾毀約,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我出來。

  不過有條件,那是他私下裡躲著眾人說的。他要我一年之後嫁給他,我答應了。嫁他是既定的事實,早點晚點沒什麼不同,就是現在嫁也可以,我並不會因為嫁了他就過不同的日子。不過岳霖既然不來問我,那我也不准備告訴他。

  除此以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的保鏢人數增加了。

  在我和保鏢們的強烈要求下,這些新保鏢成了我的透明保鏢。對此,我要誠心的感謝一個人,那就是對我“造謠”的可敬人物-阿丘。

  
  清風樓內。

  我無聲的看著坐在一旁自在無比喝茶的慶王。

  真是服了他了!他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來自朝廷的壓力。

  自從聽雨樓一事之後,朝廷上明顯有了針對慶王黨的動作。可笑的是慶王黨的掛牌人物卻一點不受影響,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更可笑的是慶王黨似乎已經把這個慶王忘了,就好像一家借著“慶王”殼子上市的公司,只管一心一意干他們的,成敗榮辱,分紅虧本也不記得跟牌子所有人-慶王說一聲。

  慶王依然如故,哪裡好玩往哪裡鑽。今天我們鑽來的地方是新開的一家茶樓內。岳霖沒跟來。他倒是想來,可來不了。這段時間他突然忙了起來,所以不得不讓我一個人跑出來。當然還有那些看不到身影的透明保鏢。除非我有事,否則絕對看不到他們。

  所以現在房間裡只有我和慶王兩個人坐著,而那些透明人呢,由於太透明了,幾乎感覺不到,倒也顯得非常自在。

  我開始和慶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慶王知道的事挺多的,尤其是民間的雜事、趣事,所以跟他聊天是件開心的事。

  就在我們聊天聊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喧嘩。這陣喧嘩就像是上好的餌料,馬上就把慶王魚吸引了過去。

  我只好坐著等慶王魚吃飽了回來。

  等了一會兒,慶王還沒回來。不但沒回來,隔壁的喧嘩聲似乎更大了。

  我嘆了口氣,准備到隔壁去把慶王拉回來。

  我來到了隔壁房間。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茶樓小廝模樣打扮的人渾身顫抖的跪在一個氣度不凡的人面前地上。地上有打碎的茶杯。

  我為慶王感到不好意思起來,就連這個小廝都知道要求這個氣度不凡的人才管用,真不知道他跟著那個看上去是個隨從的人說個什麼勁,雖然那個隨從的漂亮衣服上濕了一大片。

  至此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邊的動靜會越來越大了。

  慶王拋出了他的銀票,他的銀票讓那個隨從的臉變得黑了起來;而慶王看到隨從的臉黑了起來,就拋出了更多的銀票。不但如此,還要配上誇張的面部表情,那表情讓一看就讓人知道慶王正在吃驚眼前人的貪得無厭。

  隨從已經禁不住慶王的刺激,開始手腳發抖兼語音顫抖的和慶王爭辯起來,可是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說出來的話是斷斷續續的。

  慶王可能是沒聽清隨從說什麼,又十分想知道隨從說什麼,於是就問不停的問出下面的話來:

  “什麼?”

  “你說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真是服了這個慶王了,他怎麼那麼會踩點,每次都正好踩在隨從話的關鍵處。配合著慶王的節奏,隨從的話被踩成了下面這個樣子。

  “你不要……”

  “你不……”

  “你……”

  我趕在可憐的隨從被自己的話憋死前,及時的把慶王攔了下來:“慶禎,我看不如先讓他把話說完吧,好歹他也是受害者。”我不好意思指出是慶王把隨從的話堵住了,以至於隨從說不出來。

  慶王聽我這麼一說之後,馬上大大方方的說:“也好,既然你是受害者,那你快說,要多少銀子才肯放過這個茶樓小廝?”

  隨從趕快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大聲的把那句一直被堵著的話喊了出來:“你不要侮辱人!”

  雖然這句話是隨從發自內心喊出來的,可惜慶王不相信。不但不相信,還要上前繼續和隨從爭辯。

  可還沒等他和隨從展開第二輪較量,剛才坐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那個男子說話了。

  “行風,不得無禮。”語氣雖然客氣,但卻冰冷,從中聽不出半點真心的意味來。

  我下意識的覺得不應該和這個人有過多的接觸,於是趁著這個人說話的空檔,趕快對著慶王說:“慶禎,我看其中定是有了什麼誤會,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我們走吧。”

  “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們有緣,不如二位留下來共享好茶可好。”那名男子不讓我們離開,他的話都藏著股逼迫的味道。

  可是我要走就走。

  於是我衝那男子一抱拳:“閣下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們還有事務在身,今日不便留下,他日有緣再聚。”說完就往門口走。

  慶王我不擔心,他自會跟著我後面出來。好歹也相處這麼久了,闖的禍也不少了,怎麼也要培養點默契出來。如果我不管不顧走的時候,那就是情況不妙的時候。

  “咳”是那名男子,但不是隨便咳的,是咳給那個叫行風的隨從聽的。

  然後我們眼前一花,行風攔在了我們面前。

  然後我們眼前又一花,阿丘和其他的透明保鏢圍在了我們的周圍。

  不過男子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突發的狀況而發生多少變化,只除了眼睛裡那一閃而過的精光稍許泄漏了心底的……仇恨?

  他究竟是誰?

  由於透明保鏢們的出現,我們和那名神秘男子“和氣”的分了手。

  離去前我注意到男子看向慶王的眼神暗藏殺機。

  
  岳霖房間裡。

  “羽兒,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釣魚者岳霖拋出了“岳霖牌”魚餌。

  我鎮定的看了看他,語氣肯定的說:“不想!”

  岳霖大受打擊:“為什麼?”不明白為什麼魚兒對“岳霖牌”魚餌不感興趣。

  我再次鎮定的看了看他,再次語氣肯定的說:“因為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拋出了“明羽牌”魚餌。

  “你知道?我不相信。”岳霖魚似乎質疑“明羽牌”魚餌的口感。

  “哼哼哼。”我故意很有把握的樣子圍著岳霖轉了個圈,目的是為了轉暈他,然後再對著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岳霖魚說:“天下間想要置慶王於死地的,除了那個靖王以外,你說還會有誰?”我向岳霖拋出了我的問題,不過是用肯定語氣說出來的。

  岳霖魚果然錯誤理解了這句句意為疑問句的問句,如我所願的痛快咬鉤:“是哪個混蛋告訴你黎國的雲揚要對慶禎不利的?”岳霖看上去非常痛恨那個讓他丟失籌碼的多嘴人,說話的時候,臉皮都是哆嗦的。

  “哼哼,是你唄!”我笑眯眯的把這條剛釣上來的新鮮岳霖魚下了鍋。

  
  雖然我把岳霖魚下了鍋,但也很大意的忘了一點,那就是這條岳霖魚屬於食人魚的一種,所以我很倒霉的被咬了,還被咬得滿脖子都是紅印。

  不過我終於知道了那個男子為什麼會如此痛恨慶王,原來他是黎國的雲揚將軍,就是西川戰死沙場的雲天齊老將軍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這個雲揚很有名,和他爹一樣有名,因為他也是天下四大將軍中的一個。聽說當年西川一戰本來是他來的,可當時他和黎國的清鈴公主正值大婚期間,而黎國和明國合戰西川,認定了是穩勝不敗的,所以雲揚在征求了黎國皇帝的同意之後,就讓他爹雲天齊替他來了。結果沒想到卻是讓他爹替他送死來了。

  難怪這個雲揚深惡痛恨當時擔當青國主帥的慶王。可能不止慶王,還有當時擔當青國軍師的劉錫之。只是劉錫之已經死了,所以雲揚再恨劉錫之,也沒辦法。

  現在能讓他發泄滿腔憤怒的只剩下這個活蹦亂跳的慶王了,所以慶王也是承受了雲揚的兩份仇恨。

  倒霉的慶王。

  尤其是所有的主意還都不是慶王出的,是那個死了的“劉錫之”出的。

  可憐的慶王。

  
  岳霖說,青國的新左相-陳文臣來到了資西。

  陳文臣,表面上曾經是靖王的人。

  之所以說表面上曾經是靖王的人,是因為他靠著靖王的關系,自一個戶部尚書升至了現在的左相位置後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陳文臣當了左相後,就像是被劉錫之的鬼魂上了身一樣,開始聯合起慶王黨處處和靖王作對起來。說起來也真夠厲害的,在靖王身邊不動聲色蟄伏後,居然還能騙得靖王助他成為青國的左相。換句話說,就是靖王被陳文臣賣了還幫著陳文臣數錢。

  而陳文臣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的取得慶王黨的信任,是因為他有蘭花玉牌,蘭花玉牌只有《蘭草圖》裡的蘭草人才有,是用來讓慶王黨確認身份的。也就是說陳文臣是岳皇後埋在靖王身邊的一顆棋子。

  聽岳霖說這種蘭花玉牌目前為此共發出去過十塊。由於這些玉牌是從同一塊極品翡翠玉上切下來的,所以無法仿制。所以只要陳文臣拿得出蘭花玉牌,那就說明他是蘭草人。

  陳文臣估計也是憑借了蘭花玉牌,才輕易取得了慶王黨的信任。

  不過這塊玉牌卻是自皇後死後出現的第一塊蘭花玉牌,究其原因可能是其他的玉牌所有人發現靖王的勢力日益強大,因此不想逆勢而為。尤其是這些人雖然同為蘭草人,可是互相之間並不知道,他們都是單獨效命於皇後。所以自皇後死了後,蘭草人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可現在陳文臣卻作為個蘭草人冒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動機,因為陳文臣此舉若是為了扶植慶王的話,就不會對遠在資西的慶王不聞不問,連個面都不見。陳文臣此舉很像是利用了蘭草人的名號,為沙漠迷途的慶王黨打出了一盞指路明燈,輕而易舉的就為自己糾集了一批朝中勢力。

  現在的陳文臣已經赫然成了慶王黨的領軍人物。

  不過慶王黨已經慢慢的失去了原味。本來慶王黨大多數由皇後外戚組成,但現在卻有被其他人替代的趨勢。陳文臣就像個過河拆橋的人,在利用了慶王黨最後一點能量之後,就將油盡燈枯的慶王黨軀殼扔了,而原本那些由慶王黨擔任的要職也慢慢的被他的人所取代。

  所以現在的慶王黨很像是個換皮換骨未換名的新黨派。

  不但如此,陳文臣領導下的這個新黨派似乎獲得了新生,在短時間內變得強大了起來。這點很讓人感到奇怪,因為就算陳文臣為人再厲害,想要在短時間內做到這點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注入了新的力量。

  
  陳文臣的崛起讓岳霖變得猶豫起來。

  我知道他為什麼猶豫,因為,陳文臣給了他另一條復仇之路。

 
  岳霖靜靜的立在夜風中。

  我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抬頭看著他:“岳霖,青仲倡和陳文臣誰會贏?”

  “你!”帥哥靜思的畫面被打破:“你怎麼知道青仲倡和陳文臣的事?”

  岳霖非常的吃驚。

  我瞪著答非所問的岳霖,心想這有什麼難猜的,你岳霖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靖王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豈會這麼便宜放過他,最初的時候是為了找我沒殺他,可後來都找到我了,那為什麼靖王還活蹦亂跳的?你會讓靖王活下來,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你要讓他丟掉比性命還寶貴的東西,要讓他嘗到極致的痛苦,而這種極致的痛苦則來自於靖王心心念念的青國皇位被人奪走。而我之所以會發現這個有野心的人是青仲倡,是因為當初青玄在西川被抓的時候,你輕易的放過了青玄。而你放過青玄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因為你知道青仲倡有反心,所以要利用青仲倡來替你報仇。再說,青玄是風柬石的師弟,如果風柬石肯幫青仲倡的話,青仲倡不是沒有奪取青國天下的可能。這中間你岳霖肯定是做了什麼手腳讓青仲倡的野心膨脹到了一個爆發值,所以青玄才會有了最近的行動,否則這個時候,青玄怎麼會把風柬石狼招來。難不成還真的需要風柬石這個明國太子來助靖王這個青國種子選手登基?說出去都是笑話。

  至於陳文臣的事,那就更好猜了。因為陳文臣可以在短時間裡迅速崛起,背後絕對有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持他。而這股強大的力量就來自黎國,否則陳文臣怎麼會這麼巧在雲揚在的當口也來到了資西。這擺明了他們就是約在這裡碰面,而他們在這裡見面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因為這裡有個慶王!

  岳霖見我沒說話,不禁又問了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我沒回答他的提問,反問了他另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把青仲倡說反了的?”

  “你怎麼知道我把青仲倡說反了?”岳霖更加吃驚。

  “岳霖,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先,好歹我也是女的,‘女士優先’你懂不懂!”我火大起來。

  岳霖顯然不懂“女士優先”是什麼,不過看我發火了,不敢繼續對我提問下去。老老實實的戴著問號帽來回答我的問題:“就在西川的時候。我早知道青仲倡有這份賊心,否則就不會在皇後在世的時候,逆勢扶持靖王。不過青仲倡賊心夠,賊膽不夠,於是我就在青玄被你抓了之後去給他燒了把火,告訴他風柬石很感謝青玄的舍命相救,青仲倡一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利用青玄去尋求風柬石的支持。”

  “你通過誰告訴他的?”我繼續追問著。他可別說是給青仲倡托了夢,那些天他可是天天和我在一起。

  “通過阿丘,當時阿丘是西川一個幫派的幫主。路子很廣,所以我就讓他把消息給我秘密傳到青仲倡那裡去了。”


  “通過阿丘,阿丘是幫主?你當我腦子長腳底了,阿丘要是幫主,干嗎替你干活?”我生氣的問岳霖。這該死的岳霖,居然說出番這麼沒譜的話來。阿丘看上去像是腦子進水的人嗎,如果他是堂堂的幫派幫主,干什麼要聽他岳霖的話。

  “因為阿丘不相信我武功比他高,非要找我比武。我不理他,他就找來許多其他幫派的幫主逼我和他們比武,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要把慶禎的王府拆了。要不是怕你沒地方住,我管他們拆不拆慶禎的房子。所以最後就和他們比了。結果他們輸了。既然輸了,那他們怎麼還好意思繼續當幫主,不得把幫主之位讓出來。”岳霖理直氣壯的說。

  我瞪著滿身匪氣的岳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在西川短短的幾個月裡建立起 “天擎幫”,居然用的是這招!難怪白天見不到他,原來是和人打架去了。

  “岳霖,你給我安排的那些保鏢,以前該不是當幫主的吧?”

  岳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那當然了,否則怎麼有資格保護你!”

  我無語。我突然找到了國家首腦的感覺。

  “羽兒,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岳霖見我半天沒說話,不由得把他的問題拋了出來。

  而我被岳霖打斷了當首腦的感覺,也就不願來回答他。於是我答非所問的說:“岳霖,我賭青仲倡贏。”

  “你怎麼這麼肯定青仲倡會贏,陳文臣也不簡單。”

  “我知道,陳文臣找了黎國的雲揚做靠山,雖然我不知道陳文臣到底許諾了什麼條件給雲揚,但其中一項肯定是把慶禎給他。所以,陳文臣不能贏。你不是也因為這個才煩心的麼?雖然同樣都是把靖王拉下台,雖然同樣都是讓青國易主,但是,既然關系到了慶禎,那麼,岳霖,請你放下對青仲倡或者是對青玄的仇恨,好嗎?”

  雖然我請求岳霖,但我知道岳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現在煩心也只不過因為不甘心而已,畢竟陳文臣的勝利會帶給他更多的報仇快感。

  其實中間如果不是插了個慶禎進來,我才不會管青陳相鬥呢,也不會關心最後誰做了青國的皇帝。事實上只有政治家才會關心誰來執政,老百姓是從來不會管的。

  岳霖靜靜的看了看我,嘆息了一聲,伸手把我擁在了懷裡,悶悶的說:“我知道,只是有點不甘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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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1:40

第三十七章

  慶王府設宴。

  慶王宴請的正是那位想把他賣給雲揚的陳文臣。

  如果手上有尺的話,我很想拿去量量對面那個長著一對三角眼,留三撇胡子,極力把自己打扮成個老鼠樣的陳文臣的臉,看看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居然帶了雲揚來看貨。

  看來促成陳文臣和雲揚此次資西交易的是青仲倡已經開始對他的瘋狂打壓。其實青仲倡這麼做也很正常,他想青國這塊蛋糕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可以說從逆勢跟靖王開始打的就是青國蛋糕的主意,精心謀劃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現在有機會吃到嘴裡了,卻橫空插出個陳文臣來,這怎麼會不讓青仲倡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這個陳文臣還真是厲害,居然知道尋求黎國雲揚的幫助。雖然雲揚只是個駙馬爺,但在這個時空裡,駙馬有很大的權利,地位不下於皇帝的兒子。尤其是當皇帝沒有兒子只有女兒的時候,公主的兒子或者駙馬同樣可以繼承王位,不過要改國姓。而黎國皇帝很不幸的只有一個公主。不過據說還有一個更不幸的,那就是元國的皇帝,別說沒兒子,就連個女兒都是死了的。

  所以,只要黎國皇帝死在雲揚兒子出生前。那麼雲揚很有可能會成為黎國的下一任皇帝。
  
  我以慶王義弟身份出席。雲揚自稱“揚雲”以黎國商人身份出席。

  因為雲揚是陳文臣帶來的,所以,雖然雲揚的身份敏感,倒也沒有過多的引起慶王的注意。

  由於我和慶王跟客人雲揚是“熟人”,所以不得不裝起笑臉來個意外相逢。但只有我和慶王笑得歡,雲揚只不過嘴角勾勾就叫笑過了。

  真是自虐!到底誰請的誰呀!

  
  客套之後,大家分別落座,開始喝酒賞舞。

  我注意到雲揚自落座後就沒說過話,只是時不時的拿眼睛凌遲一下那個稀裡糊塗的慶王。
  但是好笑的是,慶王理都不理他。倒不是慶王有多拽,而是壓根就沒感覺出來雲揚看他的眼神有什麼不對勁。不但如此,碰到和雲揚眼對眼的時候,還會非常滑稽的和雲揚笑著打個招呼。

  饒是雲揚自控能力高超,這會兒也不由得做了幾個深呼吸。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無聲笑了起來,結果卻被雲揚發現了。

  雲揚發現我在笑他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回瞪了他一眼。

  雲揚估計是不記得自己現在只是個“商人”,沒想到我敢瞪他,所以不相信的眨了眨眼。

  其實如果他不是冒充成商人,那我不會當眾冒險惹他。可他既然假扮商人,那我不瞪白不瞪,瞪了也白瞪,白瞪誰不瞪,順便氣死他去!

  瞪過之後,不再理他,自顧自喝酒賞舞。

  
  過來一會兒之後,陳文臣開始尋起慶王說話來。

  “慶王,資西真是一個好地方呀!”

  “就是,資西山清水秀,風景優美,是個好地方呢。”慶王笑眯眯的賣弄著。

  “確實如此,不過,慶王,資西山水風景雖好,但真要細論起山水之色,風景之畫來,就不如那兒了,唉!”最後那聲“唉”簡直是唉在了慶王的心頭上,把個慶王唉得坐都坐不住。
  然後我就見慶王像是坐在針包上一樣,動來動去,滿臉興奮的看向陳文臣:“哦!天下間還有比資西還美的地方,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我嘆息的看著咬鉤的慶王,心想還會是什麼地方呀,不就在黎國的某個地方唄。這個陳文臣果然厲害,知道利用慶王的貪玩性子引慶王主動往陷阱裡跳。

  為了拉住就要掉陷阱裡的慶王,我不得不出聲搶在陳文臣說出那個地方之前及時的插話:“陳大人,那個地方真的有那麼美嗎?”

  陳文臣看到慶王義弟主動詢問起那個地方來,顯得很高興:“是呀,很美呢,你們真應該去看看,那山,那水美得就像仙境裡的一樣呢!”

  我裝作有興趣的樣子:“真的呀!陳大人,天下間果真有這麼美的地方?我都只是在做夢的時候才能見到過呢,您可真有眼福。”我送了個免費梯子給正在辛苦搭梯子陳文臣爬。

  陳文臣果然高興的往上爬:“可不是有眼福才見得到麼,你也可以有這種眼福的嗎,只要求你義兄帶你去就行了。今生要是不去那兒看看,可是會遺憾終身的呀!”

  陳文臣如我所願的爬了上來。

  我開始不動聲色的鋸梯子腿:“這個嘛,倒不急,現在正是資西最美的時候,據說這個季節的資西是天下最美的地方呢,所以我要先賞資西景。”然後我轉頭對著慶王說:“慶禎,你說過要給我帶路的,該不會食言吧。”

  慶王聽我這麼一說,馬上豪氣萬丈的拍胸膛保證:“放心吧,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既然你要游資西,那我先給你帶路好了,等過了這個季節我們再到那裡去!”

  慶王的話讓剛剛興奮爬到半空中的陳文臣非常的難過,三條老鼠須都痛苦的抖起來。

  我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難過,因為我們可以等,可是他不能等,因為雲揚不會等他。

  不過陳文臣畢竟是陳文臣,豈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只見他的綠豆眼珠一轉:“明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季節最美的地方不是資西,而是那處仙境之地呀。啊!那個地方真美呀,尤其是這個季節,山清水秀,風景優美不說,還有那些花香的和那些果甜的,比如……”
  接下來就是一大串的贊美之詞。形容得非常詳細,可說包羅萬像。

  漸漸的我已見不到其它,只見到陳文臣滿嘴開蓮花。

  陳文臣生在這個時空真是浪費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天生的朗誦表演藝術家。一番聲情並茂的描繪,把慶王心中剛剛滅掉的火星子又給挑了起來。現在那燃燒的火焰已經歡快的跳躍在慶王的兩個眼珠子裡了。

  慶王開始用熱力四射的眼睛向我看來,眼裡含著渴望。而我就如慶王所願,更如陳文臣所願的改變了主意,反正現在就是我們想去,陳文臣也不敢介紹我們去了。

  因為,我用話鋸子把免費梯子的最後一條腿給鋸斷了:“陳大人,難怪您能把那個地方描繪得那麼細透,原來您常去呀。聽那些您親身經歷過的美景,確實比資西要美得多呀,我都動心了。要不您帶慶王和我去吧。想想我有多長時間沒有遠游了,好像自上次西川打仗開始,我就一直在資西病著,還真是哪都沒去呢。對了,陳大人,您說的那個地方到底在哪呢?”

  隨著我拋出“西川”炸彈,陳文臣臉上的笑容被炸掉了,他終於意識到話說多了。為了騙我成行,以至於連那裡的四季花朵香,百種果子味都說了出來。就這些,別說可以證明他常去那個地方,就連說他在那出生的都不為過。

  陳文臣已經沒辦法輕松說出那個地方在黎國了,在先親口自誇自擂了一番後,他變得為難起來。

  陳文臣開始在我為他搭建的平台上痛苦的選擇著。平台是個空中平台,想下來只能空降,空降地點是兩個泥水塘。

  泥水塘一個屬於黎國,一個屬於青國。也就是說,陳文臣要不就說那個地方在黎國,要不就說那個地方在青國。

  如果他選黎國,那就是承認他常去黎國。先別說他一個青國的朝廷命官常跑黎國顯得不正常,就青國剛剛才和黎國打過仗,政治外交都還沒有恢復,兩國之間來往的只有商人。他選這個,那結局就是慶王沒賣掉,自己先成了通敵的朝廷命官。所以,選這個是個虧本買賣。

  如果他選青國,那就是要出錢出力帶著慶王和我白白的在青國某處游玩一番,先別說他不願意,就這沒事大老遠的從京城跑來請慶王和我去旅游的舉動,也是吃飽了撐的!所以,選這個也是個虧本買賣。

  但是陳文臣身懸空中,不得不做出個選擇,因為我們剩下來的三個人,六只眼齊刷刷的瞪著他,他再不說話,身上都會被我們瞪出窟窿來。

  陳文臣猶豫著要往那個泥水塘跳,雖然跳下去的結果都是泥水一身的,但好歹也有泥多泥少之分。

  陳文臣小心的看了雲揚一眼,雲揚瞪了他一眼。雲揚很生氣,因為雲揚後來覺察出我的意圖,給陳文臣打過眼色,可惜!天生的表演藝術家是不會受到外界干擾的,所以,陳文臣只是一心一意的對著他的觀眾-慶王和我朗誦著。

  雲揚瞪過陳文臣之後,就轉過來頭狠狠的瞪著我。

  我理解他的心情,所以這次沒和他計較,隨便一笑,繼續喝酒賞舞。

  
  陳文臣終於做出了決定,那就是說那個地方在青國。在腦袋和前途之間,他再不甘願也得先選腦袋,所以他艱難的說:“那個地方在青國。”與剛才那個聲情並茂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說完之後陳文臣的臉就白了,雲揚的臉就黑了。可在這青國的土地上,他們的臉就是五顏六色的,也拿我們沒辦法。

  可是這件事還沒有完,因為陳文臣雖然說出了那個地方屬於青國,但是沒有說出那個地方到底在哪,估計是沒心情說了。他這個樣子就像個被法官當庭宣判有罪的人,已經有點心灰意冷的感覺。

  但是他不說出那地方在哪,那個被他一番精彩描述釣起老高胃口的慶王又怎麼會放過他。慶王見陳文臣不說話,不由得催問起來:“陳大人,你這話不是多余麼,我還不知道在青國,可在青國哪呢,難得我義弟肯去了,你怎麼反倒拿捏起來了。難道……你沒想到我們想去,剛才是跟我們假客氣?想不到陳大人如此矯情小氣!”慶王不高興起來。

  陳文臣的反應是差點沒委屈得哭出來。這次不小心得罪了雲揚不說,還要受這冤枉氣。可是又不好說出什麼來辯解,因為自從我表達意願想去之後,確實他的反應前後反差太大。

  我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想陳文臣還小氣呢,他都大方到要請你出國游了。是我沒讓你去好不好。

  雖然沒笑出聲來,可我知道眼睛裡一定溢滿了笑意,因為雲揚看向我的眼睛已經快要噴火了。

  我再次照顧了他的心情。

  因為我要看戲。

  
  陳文臣在慶王的一通逼問下,不得不想個地方出來應付慶王。不管怎樣,慶王就是再失勢,好歹也是皇帝的兒子,所以陳文臣不得不小心伺候著。

  陳文臣開始皺眉思考著青國有哪個地方有那番他所描繪的仙境之姿。

  陳文臣在思考,我也在思考。

  我在回憶我的味覺地圖,想要看看此次陳文臣能不能全身而退,結果發現不能。因為陳文臣描繪得太離譜了,連我這個走遍,看遍,吃遍,玩遍的旅游家都沒辦法圓這個謊。青國牛皮沒辦法承受住陳文臣的這番強力鼓吹,所以,青國牛皮吹破了!

  陳文臣此刻像個拿著難題要解的小學生,就差沒叼個筆頭子。而慶王,則像個恨鐵不成鋼的痛心老師,不依不饒的非要陳文臣交個答案出來不可。

  陳文臣非常的尷尬。

  大家都在看戲,包括雲揚,雲揚是氣得要看陳文臣出醜。

  
  陳文臣答不來,也不敢隨便選個地方出來蒙騙慶王,因為搞不好會和享樂王爺去過的地方碰上,所以只好臉色蒼白的交出一張空白試卷來。

  慶王的臉黑了,拂袖而去。

  陳文臣繼得罪雲揚後,又“成功”的得罪了慶王。

  雲揚有一瞬間的解恨,但過後就是計劃失敗的不甘心。

  雲揚再次向我瞪來。

  我秉著“事不過三”的原則,向慘遭貨物截留的“黎國商人”敬上了一杯失敗之酒。酒味過喉,真甜!

  雲揚瞬間爆炸,毀掉了身前的案幾。

  宴會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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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1:56

第三十八章

  我陪著慶王痛罵了陳文臣一番後,就回到了慶王為我准備的房間裡休息。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住著,直到岳霖回來。岳霖已經離開了資西,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為了保護好慶王和我,他要我住在慶王府裡,這樣一來可以集中力量保護我們。當然這一切慶王並不知道。

  岳霖這段時間很辛苦,不但要監視青仲倡和陳文臣的動靜,還要監視風柬石和青玄的動靜,現在又加上了個雲揚。饒是他身強體壯,這會兒也不由得瘦了下來,看在我眼裡實在是有點心疼。

  我知道監視青仲倡和陳文臣是為了報仇,監視雲揚是為了保護慶王,監視風柬石和青玄則完全就是為了讓我擁有更廣闊的空間,雖然這有違他的本意,可是為了讓我快樂,他還是這麼做了。

  
  晚風習習吹來,我趴在窗沿上看著對面的荷花池。

  靜靜的思念岳霖。

  
  靜夜被一陣打鬥打破。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特意挑了個偏僻的角落住著,來人不去尋正牌主人,卻直奔這兒來,看樣子是衝著我來的。

  來的人似乎不止一個,而且都很厲害,因為他們沒有驚動王府侍衛就到了這裡。還好我沒讓慶王給我安排王府侍衛,否則就他們那個水平,也是讓人當菜瓜砍的。

  這個慶王,要是沒岳霖在,他得死多少回呀。

  外面打得很含蓄,兩邊都不欲引起太大的動靜。

  我繼續趴著,看精彩的現場武打片。

  不過,如果動作片的背景處沒有站著一個直盯著我看的一身白衣的雲揚就更好了。

  也不知這個雲揚是不是故意的,站要站在武打片的背景處,穿要穿跟黑夜形成強烈對比的白衣,讓我想忽略他都不行。

  打鬥還在繼續,但是夜襲方已經有些不支了。可是夜襲方的頭頭-雲揚卻不肯下達撤退指令,絲毫不受影響的看我,就如同我看武打片一樣的專注。

  慢慢僵局出現。

  
  我怕了他了!看來是打不走他了。算了,算了,就依了他的意去見見他吧。我可不想尊貴的黎國駙馬爺在慶王府裡出什麼事。

  這個雲揚也真夠囂張的,這麼闖進來不說,竟然還敢逼我單獨見他。不過估計雲揚也是做了萬全的准備來的。否則不見得會以身犯險這麼離譜。

  真是要命,好好的跑來個打不得,抓不得的駙馬爺。希望等下子可以請走他。

  我叫住了阿丘。

  荷花池旁。

  我看著荷花問身後的雲揚:“說吧,找我干嗎?”

  雲揚語氣傲慢的說:“來和你做筆交易。”

  我繼續看著眼前的荷花:“不做!”口氣堅決。

  雲揚有些意外,“為什麼?我還沒說什麼交易,你就拒絕?”

  我轉過身來看著他,認真的說:“因為我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錢,什麼都不缺。”

  雲揚一愣。沒想到我拒絕的理由如此簡單卻又最難反駁,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也就是一瞬間的呆愣,很快還是反應過來了。他開始語氣不善的說:“從今天你的舉動來看,該是知道了我是誰,你要為了一個失勢王爺和我雲揚作對?”

  我奇怪的看了看雲揚:“你現在還來問我要不要和你作對?我不是已經這麼做了麼,你這話說得真是好笑。”

  “你這是執意要與我對著干了!” 雲揚臉色陰沉下來。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平靜的說。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為了慶王啊,你怎麼還問這麼好笑的問題。”氣死他!

  “你!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幫他?”雲揚有點抓狂。

  “不為什麼。”我回答得非常干脆。

  “我不信,天底下沒有人會什麼都不求的就來得罪我雲揚,你如此犯險救他,是不是要利用他來奪取青國天下?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你把他交給我,我可助你奪取青國。”雲揚不滿意我的回答,開始自行分析。

  我暈!怎麼就來了個這麼不開竅的人呢。

  我無奈的看著他:“拜托!麻煩你看清楚點,我像個有遠大志向的人嗎!”

  雲揚又一愣,眼光開始在我身上來回掃射,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麼沒志氣。

  我馬上露個火車站流浪者混勁來。

  雲揚相信了。

  繼我之後,雲揚開始發暈。他不能理解我的舉動。一時之間,雲揚不知道說什麼了。

  
  雲揚不說話我沒意見,但是不說話又不走我就很有意見了。因為現在已經很晚很晚了,我不想熬夜熬出痘子來。

  於是我開始趕人:“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站這裡是想不出辦法的,因為我這個地方蚊蟲太多,怕會影響你思考。你看,是不是要到別的地方想想辦法去?”

  雲揚眉一挑,吃驚的說:“你趕我走!”

  我也很吃驚。我問得那麼含蓄,他居然答得這麼直接,不怕我說“是”呀!

  “是!”我肯定的回答他。反正我又沒請他來,趕他走有什麼關系。既然他送面皮我踩,那我客氣什麼。

  雲揚一付見鬼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滿眼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受不了刺激拂袖而去。

  結果我失望了,雲揚不是慶王,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很強。

  我失望的坐了下來,坐在荷花池邊,任由雲揚不停的把我看來看去。

  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氣氛詭異起來。

  雲揚終於受不了這種靜默,靜默只會讓他更吃虧,我是損失不了什麼的。於是他開始蹲下來尋我說話。可惜,他不能坐著,因為他愛漂亮穿白衣,所以沒辦法像我一樣坐在泥巴地上。

  高貴傲慢的駙馬爺蹲在了荷花池旁。

  “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一輩子保護好慶王?”雲揚似乎想要從實力方面說服我放棄。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人說得准以後的事,我能夠告訴你的就只有:如果你對慶禎下手一次,那我會上前攔一次;如果你對慶禎下手兩次,那我會上前攔兩次;如果你對慶禎下手一百次,那我會上前攔一百次。什麼時候沒攔住,那你就贏了。但是,不管你要對付慶禎多少次,今天已經輸了一次。所以,請你記住失敗的代價。”

  我語氣平靜的說完之後就不再看他,重新轉頭看荷花。

  我再次把雲揚的話堵了,所以雲揚一時之間又沒說話,似乎正在開發一條新途徑。

  我暗暗搖頭,心想:“這還有完沒完吶!這哪是找慶禎報仇,完全就是找我報仇。你是不是第六感特強啊,下意識的感覺出來我才是正牌仇人吶!”

  考慮到“欠”他的,所以就沒攔著他繼續想辦法,反正不管他說出什麼話來,到最後也是浪費大家的口水。

  雲揚想了一會兒,估計是黔驢技窮了。不由得發起火來,猛的站了起來,衝著我頭頂上就喊了句:“為什麼不讓我報仇。”

  我差點栽到荷花池裡。心想讓你報仇,除非我不活了!

  再次考慮到“欠”他的,我准備開導他,順便解救自己。

  “雲揚,如果你想報仇的話,可否考慮一下慶禎的爹。”我小心的勸說著雲揚,希望他可以從“對應”的角度來采納我的意見。反正那個青國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那麼多的人排著隊要殺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二十五;躲得過第一撥躲不過第二撥第三撥。

  既然都是死,那還是死得“重於泰山”吧,既可以救兒子,又可以救我:“你看怎麼樣,這個方案你可滿意?”我征求復仇方的意見。青國皇帝想要死得有價值,還要這位大爺同意才行。

  雲揚的反應是滿臉的憤怒,看樣子是不願意。

  我往後一倒,干脆躺了下來,閉著眼睛,大嘆一聲:“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雲揚的憤怒值持續上升。

  “那個慶王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這樣!”雲揚咆哮。

  我快速的爬了起來,暗自慶幸岳霖不在這裡,否則這話給他聽到,都不知道他會找慶禎拼命還是找雲揚拼命。這話聽起來怎麼酸勁那麼大。看來這個雲揚是氣糊塗了,語意表達上都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你恨他,並不代表我也恨他。再說慶禎哪裡不好了,也就你這種輸不起的人才會恨慶禎。虧得你還好意思來報仇。我……慶禎到底怎麼你了,不就是戰場對決的時候讓你爹輸‘死’了麼。可那種情況下,不死人能解決問題麼。既然要死人,那憑什麼要死慶禎,而不是死你爹。更何況你爹是來干什麼的,是跑到慶禎家門口打劫來的,慶禎不反抗,都叫腦子不正常。慶禎只不過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而已。再說你爹是死在戰場上,可戰場上哪來的個人仇恨,有的也只是國家仇恨。真要算起來,也是黎國皇上,就是你岳父,他的貪念把你爹害死了的。也就你這沒出息的黎國將軍叫嚷著要報仇,你爹在天有靈都會被你這個沒出息樣給羞活了。你還好意思來報這種仇,真要有報這種仇的機會,上天為什麼要給你,難道你就沒殺過人,沒背負過血債。身為一個大將軍,居然容不下這種仇恨,如果這種仇恨不能存於世的話,那你也不能存於世!去死吧你!”

  真是痛快!西川戰役裡面我一直是個義務工作者,半點酬勞沒拿不說,還給自己惹來一大堆的麻煩。個個輸家都可以叫冤,就我這個贏家不可以叫冤,天天的還被這些輸家糾纏來去或恨來恨去的,搞得自己現在像個老鼠一樣躲來躲去,贏都贏得窩囊。天知道這些輸家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就許自己贏別人的,不許別人贏自己的。贏了就是天經地義的,輸了就要血債血償的。去他的!我罵死這些個“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資本家去。

  我狠狠的瞪著狠狠瞪著我的雲揚。

  雲揚被我罵得臉上五顏六色變化了一圈,就是找不出詞來反駁我這番為自己抗爭的激烈言論。

  活該!我心裡不禁又罵了他一句。

 
  我完全把雲揚罵人的欲望挑了起來。他的眼睛現在就像染了血的兔子眼一樣紅。


  “你!你!……”

  可惜,雲揚的欲望沒辦法得到疏解,因為除了“你”字以外,他完全編不出其它的罵人話。看來是不擅此道。的

  我不願再等他下去,今天就是等一晚上,估計也只能等到無數個“你”字出來。我開始正式送客。

  “好走,不送!”說完我就轉身走人。

  雲揚見我要走,急忙變詞:“等等”

  我後悔!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把他刺激出了“你”字怪圈。如此一來我更是不願聽他的話,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如果你停下來,我可以考慮放過慶王。” 雲揚有點著急。

  可是我沒停下來,而是邊走邊說:“等你真正想通了為這種仇恨值不值得這麼做的時候再來說這句話吧,尊敬的黎國將軍。”

  雲揚應該能夠明白我為什麼最後要稱呼他為將軍,那就是希望他重拾將軍尊嚴。慶禎不應該因為戰爭原因而成為他泄私憤的對像。

  這樣對慶禎,對我都不公平。

  
  雲揚沒再說話。

  夜,終於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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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2:23

第三十九章

  三天後,雲揚約我在清風樓見面。

  我和他見了面。

  沒辦法不和他見面,因為當時我正好在清風樓,又倒霉的被送信的行風看見,所以被同在清風樓的雲揚逮了個正著。為了不驚動慶王,我只好答應和雲揚見面。好在慶王那會兒“方便”去了,所以沒碰見行風和雲揚。

  我把慶王騙了回去,又讓阿丘安排下可靠的人悄悄的跟著他,然後就垂頭喪氣的來到了雲揚的房間。

  進門之前我把帽兜戴了起來,沒辦法,下面是變臉時間,我不想表演給雲揚看。

  進門後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對著一直看我的雲揚說:“說吧,這會兒又要干嗎?”

  雲揚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估計是對我這個樣子出現不能理解。

  我向他做出解釋:“敵對雙方見面,總要有一方做出掩飾吧,要不我把帽子讓給你戴?”說完作勢就要把帽子拿下來。

  雲揚趕忙說:“不必了,還是你戴著吧。”很是大方。當然了,現在正是六月天,他不大方才怪。

  我故意拿起扇子扇了扇風。

  雲揚見狀後,馬上開始說話,好像是怕我受不了熱後“客氣”的再次出讓帽子,所以利用說話來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今天找你來,是來向你挑戰的。”

  “不……”

  “聽清楚了,是挑戰,不是交易,你不可以拒絕。”雲揚在我說出更多“不”之前及時的將下面的話說了出來。

  我瞪著雲揚:“什麼叫‘不可以拒絕’,挑戰比交易還不如,我肯定拒絕。”

  雲揚一愣,然後開始皺眉思考,結果越思考眉越皺,估計是同意了我的觀點。

  事實上就是這樣,如果雙方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話,那挑戰確實不如交易。交易呢,只要雙方同意,交易是個雙贏的過程。可挑戰呢,只可能一方贏。可我又沒吃飽了撐的,好好的干什麼要和他挑戰。

  雲揚再次沒話說。

  不過雲揚這次沒有選擇沉默,而是細想之後,從另一條途徑來說服我。

  “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慶王,我答應你,只要你能贏了我,我就放過他。”雲揚此番話的依據估計是以為慶王是我的弱點。

  我拿起茶,先自在無比的喝了一口,然後慢悠悠的開口:“你要是好意思報這種仇,就去報啊,又沒人攔著你不讓去。”

  雲揚很吃驚,沒想到我費盡心機破壞他的報仇計劃後,居然對這個報仇游戲不感興趣起來。

  雲揚很迷惑:“既然不在意慶王的生死,當初為什麼要救他?”

  我奇怪的看著雲揚:“誰說我不在意慶禎的生死了,你的思考方式真是好笑!”

  “那為什麼不攔著我?”雲揚盡量忽略我話中的“好笑”。

  “我有攔著你的必要麼?你不要告訴我今天找我來是特意來喝茶聊天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恕不奉陪,告辭!”我作勢要走。

  “等等”雲揚急急出聲阻攔。

  我停了下來。其實想走,可是現在能力下降了,所以不能強行和雲揚對著干,否則引起他抓狂就糟糕了。我可不能冒“身份證照片曝光”的險。

  雲揚見我重新坐下後,不由得松了口氣。他怕我又像上次那樣頭都不回的走掉,那次他可是很吃虧的,被我痛罵了一頓之後,連個反敗為勝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罵完之後就痛痛快快的走了,徒留一個極度郁悶的他原地反省。

  其實我敢那麼做的原因也是因為當時有兔子仙的速度,可現在……唉!帽兜啊帽兜,什麼時候才能夠拋棄你呀。

  雲揚開始重新說話,說話之前先眼神復雜的看了我一眼:“你說得沒錯,今天找你來確實不是喝茶聊天那麼簡單。那天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身為一個將軍,將戰場仇恨帶下戰場是件很可恥的事,如果父親在天有靈的話,也會覺得自己的兒子給他帶來了恥辱……”雲揚說這番話的時候話語很低,像是心在述說。

  雲揚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我還是可以聽得清楚,然後我就知道了:雲揚拾回了他的將軍尊嚴,重新變成了一個驕傲的軍人。

  事實上就是這樣,對於一個有尊嚴的驕傲軍人來說,戰場並不是一個可怕的墳墓,而是一個激情四溢的地方。雖然說軍人並不會主動選擇死在戰場上,但是,不可否認,他們並不會認為死在戰場上是件悲傷的事。尤其是對那四個天下聞名的四大將軍來說,戰場不是讓他們產生仇恨的地方,而是讓他們宣灑熱情的地方,他們又怎麼會因為死在了那片火熱的戰場上而心生憤恨呢。

  雲揚為他父親感到悲傷,但是雲天齊本人卻不會悲傷。

  其實比起雲揚父親來,岳霖的父親更是悲傷的。因為岳擎天同為天下四大將軍之一,卻悲哀的死在了冰冷黑暗潮濕的大牢裡。

  所以,雲揚為他父親報這種仇,確實是對他父親的侮辱。

  雲揚說完這些話後,就靜默了一陣子。

  我明白他的心情,雖然說道理是這樣的,但雲揚如果不是一個有尊嚴的軍人,而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可能就不會有這番認知了,畢竟死的那個是他的父親,真要他完全放下仇恨,除非他的血是冷的。

  雲揚靜默了一會兒後,重新開始說話。但說話的神情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堅決固執起來。”

  “雖然知道不該為父親報這種仇,但是要做到心中完全無仇恨也不可能。所以,我必須和你較量一番。這是讓我脫離仇恨的唯一方法。

  我再次奇怪的看著雲揚:“你怎麼要和我較量一番,你爹又不是輸給了我?”我違心的說著。

  “我知道,可不找你找誰!”雲揚突然肯定無比的說。

  我的冷汗悄悄的溜了出來。

  我感覺喉嚨有點發緊:“嗯,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夢見你爹?”

  雲揚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麼?好好的為什麼扯上我爹?”

  我的冷汗悄悄的藏了回去。

  嚇死我了!還以為雲天齊給他托夢揭真凶了呢。

  我開始好整以暇的來答雲揚的話:“沒什麼,只是想幫你查找一下病因,看看你是不是因為想念父親過度才會放不下仇恨。”臨時赤腳心理醫生胡口診斷。

  雲揚的回應是一個表示“多事”的瞪眼。

 
  由於我的打岔,雲揚情緒沒有剛才那麼鋒利了,語調開始平緩:“你肯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是找你而不是找慶王較量?”

  我的反應是沒反應。

  雲揚見我沒反應,開始自問自答:“你肯定會說:是慶王讓我父親輸了的,而不是你讓我父親輸了的,對不對?”

  我的反應是繼續沒反應。

  雲揚繼續自問自答:“對!確實你跟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嚴格來說,慶王跟這件事也沒什麼關系,真正讓我父親落敗的人是那個劉錫之。可是……”雲揚停了一下,然後十分無奈的說:“可是那個劉錫之那麼好命,居然早死了,讓我想替父親贏場回來都做不到。”

  我終於有了反應,是被雲揚這番前聽後聽,左聽右聽都聽不出來我與這事到底有什麼關系的話給激的。當然除了那個“好命早死”的劉錫之以外。

  “既然你也認為這件事與我半點關系都沒有,那干什麼還要找上我?”

  雲揚不高興我打斷他的自問自答,又瞪了我一眼:“別打岔!”

  我無語。

  雲揚滿意的繼續自問自答下去:“你肯定會很奇怪我為什麼要找上你?”

  我繼續無語。

  最後,雲揚用這種奇怪的交談方式說出了原因:“因為,你讓我想起了青國前左相-劉錫之。”

  
  我再次為雲揚超強的第六感暗暗鼓掌。

  為他鼓完掌後,就替自己悲哀起來,真是想不到,不管自己善後功夫做得多充足,都抵不過人家化繁為簡,依靠豐富的想像力就追蹤到了我。

  此刻,我真的無話可說!

  雲揚等了一會兒,見我依然沒反應,不由得催問起來:“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難不成說因為你的想像力豐富,所以我要對此事負責?”我開始在雲揚的想像力上作文章。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賴成一個幻想家。

  雲揚的反應是皺了皺眉,看來是從來沒有站在別人的角度想過問題,所以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可這對於我來說,卻是不公平兼滑稽的事。說到底這又是貴貴族權貴的一個毛病,還是一個不被他們認知的毛病,因為沒人敢指出他們這顯而易見的毛病。所以今天被我點了出來,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雲揚皺眉想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了放棄主動權,他終於明白主動權握在他的手中對我毫無作用,所以聰明的將這個決定權交給我:“只要你能贏得了我,我可以任你提一個條件。”

  雲揚再次施展了“化繁為簡”大法。

  “和我對決一場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我無奈。

  “對!”雲揚說得很肯定:“因為,你挑起了我戰鬥的欲望!”

  我開始後悔慶禎宴會上的一瞪眼和一敬酒,惹到個大馬蜂。

  “嗯,不知道現在向你道歉宴會當日我對你做出的那些無理舉動會不會晚了點,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生氣?”我沒骨氣的說。沒辦法,要是被岳霖知道我又給他惹了個大麻煩,他非氣死不可。可這也不能怪我呀,我哪知道這個想像力豐富的雲揚會放棄找慶禎的麻煩轉而找起我的麻煩來。當初想的也不過是他對慶禎不利一次,我就橫根棒子進去一次,干的也就是“攪和”的活,真正的保護工作又不是我在做,是人家岳霖在做。可現在倒好,棒子倒是成功的進去攪和了一次,卻倒霉的帶出一些,嗯“黃金”來。

  慘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6:22:43

第四十章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個沒骨氣的舉動也沒讓雲揚改變主意。不但如此,他似乎還錯誤理解了我的道歉舉動,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玩花樣”三個字。

  完了!我被冤枉了。

  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我開始悶頭喝起茶來。

  “你不用埋頭苦想了,不管玩什麼花樣我都不會上你的當。”雲揚突然蹦了句話出來。

  我哭!這杯茶也不知是不是用我的眼淚水泡的,怎麼這麼苦!

  這個雲揚的眼睛是怎麼長的,一個簡單的低頭喝茶動作居然會被他誤會成“埋頭苦想”,看來他是已經給我定了罪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看在他眼裡聽到他耳裡都會被扭曲。算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反正跟他耗了這麼兒能力也恢復了,干脆直接走人得了,管他那麼多干嗎。

  想到這裡,我就站了起來:“既然我誠心道歉你不相信,那算了,時候不早了,告辭。”說完後下意識的去掀帽子,實在是太熱了。

  “哼,誠心道歉,你這人有句真話麼?剛才是誰說敵對雙方見面要掩飾的,那你現在這是在干嗎?”雲揚的話讓我掀帽子的手卡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我的這個動作現場宣判我是一個不誠實的人。

  為了不加深罪孽,我不得不繼續戴著帽子贖罪。

  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隨便掀帽子了,因為我記起來電視裡很多火拼場面都是由這種意味不明的動作引發的。

  掀帽子,也有可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來。

  這個帽子讓我陷入了困境。因為我從雲揚的眼睛看到這次他是吸取了慶王府裡的教訓,做好了充分的准備來的。如果我和透明保鏢們強行突圍的話,估計會引起很大的動靜。若會引起很大動靜,那我就吃虧了,因為風青勢力的“鼻子”也是不容小覷的。

  我戴著帽子再次回到窗邊的坐位上,無奈的和雲揚慢慢磨下去。

  談話重新開始。

  我開始執掌主動權:“你不覺得就因為我讓你想起了劉錫之和那天我的無理舉動就讓你有了和我對決一場的欲望很荒唐嗎?”我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雲揚。

  “這還不夠嗎?你像極了另一個劉錫之的同時又讓我產生了戰鬥的欲望,我可以把對劉錫之的仇恨轉嫁到你的身上,如果能贏你,那我就能徹底脫離仇恨的苦海,當然……這對你是不公平的。”最後這句雲揚的話中含著一絲很細很細的愧疚,細到一陣清風就可以吹走。

  不過這根“蠶絲”愧疚卻可以壓死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呀。

  雲揚繼續說話:“正因為這對你不公平,所以,只要你能贏我,就可以得到我雲揚的一個承諾,將來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雲揚說得非常堅決。

  此刻他像個英雄。

  英雄的承諾是不會變質的。

  
  但是我對這份質量優良的承諾卻是毫無興趣:“都跟你說過我什麼都不缺啦,還要你這個不能吃不能穿的承諾干什麼!”我極力把尊貴無比的英雄承諾往外推。

  雲揚皺眉:“你怎麼說得好像自己已經得到了我的承諾一樣,我說的是要贏了以後才有承諾,你到底聽清楚沒有。”

  經雲揚一提醒,我這才想起來這個英雄承諾不是免費的,是要花力氣去掙的,如此一來更是不願意了:“對喲!你的承諾還是帶條件的,不是白給的,那我更不會要了,你還是收回去吧。”

  雲揚被我的皮樣刺激得發起火來,從奪主動權:“你這人怎麼跟個油瓶子一樣,怎麼抓都滑,你到底比不比?”雲揚聲音大了很多。

  哎呀!罵我!除了岳霖以外,還沒人敢當面罵我,要罵也是躲心裡罵。

  “不比!”我喊回去。

  雲揚的臉徹底陰沉下來:“如果你不比,我就把這份戰書下到慶王那裡去,你這麼擔心他,該知道他接到這份戰書後會有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嚇死了的反應!

  無恥的雲揚無招可想之後居然不玩陰的玩陽的。慶禎要是嚇到了,就會雞飛狗跳,就會沒安寧日子過,岳霖就會罵死我這個闖禍精去。

  最重要的是:會讓快樂的慶王變得不快樂。

  “說吧!比什麼?”我恨聲說。

  雲揚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

  “很簡單,我們就以青國天下為棋盤,以陳文臣為棋子,下一盤關乎陳文臣結局的棋。”

  我心一動:“你要我阻擋陳文臣稱霸?”

  “對!”

  “好,我答應。”我答應得很干脆,與先前的回避態度截然兩樣。

  原來雲揚要比這個,陳文臣這個垃圾股也就他相得中,不知道風柬石這個大莊家買陳文臣跌麼?他還買陳文臣升,到時候非跌得他破產不可。

  “你似乎很有信心?”雲揚有點奇怪我突然而來的爽快態度。

  “那是當然,總不能長你的志氣,滅我的威風吧。”我自信無比說著。再一看到將來雲揚要輸白了的那張臉,更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雲揚看見我這個樣子,不由得“哼”了一聲:“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該是不介意我說出失敗之後要你付出的代價吧?”

  “說吧,說吧”我毫不在意。

  雲揚忍不住又“哼”了一聲:“失敗以後……我要你!”

  “嗯,嗯,你要我怎樣?”我依然毫不在意。

  “我要你!”雲揚重復了最後三個字。

  我腦袋“嗡”的一聲,終於意識到雲揚的話已經說完了。

  “為什麼?”我很吃驚,這個雲揚該不是被我氣出毛病來了吧,要我干嗎,要我天天的去氣他呀。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奇特,所以想把你帶回去。”雲揚此刻像是個獵奇者。

  我瞪著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雲揚:“知不知道你這番話被其他的人聽到會笑掉他們的大牙,每個跟我在一起的人,除了慶禎是長肉的以外,其他的都是掉肉的。你沒注意到我身邊有個長著一頭卷發走路比貓還輕的人麼?風刮得大點他都要去抱樹。”

  雲揚臉一沉:“你以為我會信你這個‘油瓶子’的話?我就那麼好騙?”雲揚似乎生氣了,氣我把他當傻瓜耍。

  我無語,頭一回誠實的自毀名聲勸人,居然以失敗而收場。

  我大嘆一聲:“不相信就算了,好了,都談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還不可以。”

  “你還要干嗎!”我火大起來,這人還沒完沒了了,要不是怕動靜鬧大來,給我招來麻煩,我給岳霖招來麻煩,岳霖生氣給我招來麻煩,我會理他!

  雲揚一愣,沒想到我敢在他面前發火。但這次沒和我計較,而是輕輕一笑,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用看寵物貓發脾氣的眼神看了我一會兒,才說:“我不相信你,將來你輸了,我怎麼找你,你要留下件有價值的東西來。”

  我把渾身上下的荷包都掏出來摸了一遍,失敗!一毛錢都沒有。

  自從“跳棋”事件後,岳霖再也不肯把錢交到我手上,都交給了我身邊除了幫凶阿丘以外的人,如果我要買東西,直接拿了東西就可以走,自會有人出來給我付錢。

  “你看到了,我沒錢。”我不耐煩起來。

  “你故意氣我呢。”雲揚氣粗起來。

  “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哪?看我掏到過一個銅板麼?”我語氣開始升溫。

  雲揚終於忍不住為自己正名起來:“我要你值錢的東西干什麼,難道我自己沒有。真不懂你這人怎麼回事,明明沒錢,還要裝個什麼都不缺的有錢樣出來。”說完之後,雲揚氣呼呼的伸手從腰上解下塊翠綠色的玉佩來。

  雲揚把解下來的玉佩晃到我面前,語氣粗魯的說:“拿著!”

  看到這個隱隱約約晃動在眼前的玉佩,即使透過紗幔,都可以感覺到玉佩散發出來的瑩澤之光。我心口突然一熱,是岳霖掛在我脖子上貼身垂在我胸口上的那塊血玉。心口上的熱馬上讓我回憶起那曾經為了塊石頭不小心把自己賣給岳霖的丟臉一幕。

  我條件反射的往後一縮:“謝謝!我不用你救濟。”

  “呼!”是雲揚,他大大的呼吸了一下:“你以為我給你玉佩,是讓你拿去賣錢的。你敢賣也沒人敢買,這是我的‘雲龍’佩,也只有你才不認得它。既然你不能留下什麼對你很重要的東西來,那就把這塊玉佩掛起來,這樣將來不管你到了哪裡我都可以找到你。”

  我瞪著這塊古裝版玉佩追蹤器,心想這個雲揚當我是傻子呀,會乖乖的戴著他的玉佩?

  雲揚看穿了我內心的想法:“別想不戴,我走了以後會留下人來監視你,你這麼貪玩,動不動就跑出來,如果什麼時候被我的人發現你沒戴著這塊‘雲龍’佩,那麼只要有一次,我就會親自來此給你戴上;超過三次,那不管賭約結局如何,我立刻把你帶走。所以……不戴我也不強逼你,但是……你自己選擇吧。”

  我頭大起來。

  現在雲揚開始采用“以賴制賴”的方法來對付我了。這簡直是在圍堵我,如果我不戴玉佩,他當場就要鬧事,按照目前這個狀況,我似乎只能接下玉佩。可是如果我拿了玉佩又不戴,他過段時間還是要鬧事,而我現在的處境是經不起他鬧事的,因為向日葵花-李肅動不動就在資西出現,不管岳霖派出多少人,引他引得有多遠,到最後李肅還是會下意識的往資西跑。萬一雲揚鬧事的時候要是正好碰上了李肅,那恐怕就要引起李肅的懷疑了。之所以李肅常在資西,而我又沒事,那是因為岳霖極力壓制住了資西的動態,又時不時的派人干擾李肅,所以,即使我在李肅附近,只要不和他碰上,李肅也從來沒有發現過我。

  我開始皺眉思考要不要接下這塊有如“出門上崗證”的玉佩。其實這個雲揚也知道要我一直戴著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用這麼緊密盯人的方式盯著我,意味著只要我出門就要佩戴“上崗證”。如此一來,一天裡除了睡覺以外,那不是大部分都要戴著玉佩?最糟糕的是我天天出門。

  這個雲揚干什麼要我長時間的佩戴他的“雲龍”玉佩,難道……該死的雲揚,這不是無形中給打上他的標志了麼?那麼多的人都知道這塊“雲龍”玉佩,我戴著他的玉佩,戴的時間越長,玩的地方越多,知道的人就越多。如果我不是可以變臉的話,到最後確實可以如了他的意,因為那些因為“雲龍”玉佩而認識我的人都可以成為他追蹤我的線索。雖然最終我可以依靠變臉逃脫他的追捕,但是這個“岳霖義弟”身份卻保不住了,可是現在又還沒到丟棄這個身份的時候。

  難道剩下來的日子裡我要放棄“岳霖義弟”的身份,每天出門的時候換張臉出門?可這也不行呀,先別說慶禎不認識我,就那些雲揚暗中埋伏下的人,看到“岳霖義弟”從此以後不出門,反而是些個身形相仿,面貌不通的人天天來往與慶王府,那些人還不奇怪死。而我被他們懷疑上這點就更危險。比頂著“岳霖義弟”身份進出還危險。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難受的伸手扶住歪側的腦袋,結果這一動作剛好讓我看到窗外一幕驚人的畫面:凋零的向日葵花-李肅。

  聽阿丘說,上次把李肅引到了青國一座缺水少食極度荒涼的邊境城市,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李肅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胡子拉渣、滿身塵土的模樣,好像是剛回到 “磁力點中心”-資西。

  這下子更是完了,李肅在這裡更是不能鬧事,看來這塊“雲龍”玉佩不接都不行了。

  我痛苦的看著在眼前不停晃動的綠瑩瑩如鬼火般的“雲龍”玉佩,實在是不甘心伸手接過來。可是不接過來又不行,因為現在沒人幫得了我,透明保鏢們正緊張的和雲揚的手下暗中對峙著。就連阿丘都很緊張,因為他連李肅在這都沒心思去應付了,所以現在李肅正舒坦的在窗外的一個茶攤上喝著茶。可能是一身塵土樣,不好意思進茶樓。

  可是李肅的舒坦樣卻刺激到了我,我現在這麼痛苦,雖說直接造成者是雲揚,但沒有他在,我也不用這麼被動。所以我看到他這個舒服樣子,著實不高興。

  這個李肅,據說自從聽雨樓事件後就升了“官”了,升為風青尋人隊伍 “專職總指揮”。

  現在我被雲揚和“專職總指揮”夾擊著,唯一的選擇就是依了雲揚的意,違了自己的心,接過這塊今後會給我帶來大麻煩的玉佩。雖然很不願意,但只有這樣才可以躲過眼前“現場曝光”的一劫,同時還可以為自己贏得點想辦法的時間。

  我無奈的伸手去接玉佩……

  窗外的李肅似乎嫌刺激得我還不夠狠,突然痛快的大喊了一聲:“真是痛快!這些天真是累死你大爺我了!”

  我手一抖,心火突然上升,暗罵李肅:“你還好意思叫‘累死你了’,我這‘挨打’的都沒申冤,你這‘打人’的反倒喊起冤來了,豈有此理!”

  我突然出聲對那個一直在等我伸手的雲揚大聲說話:“我拿著這個可以找到你麼?”說話的同時伸出一手食指,往玉佩的掛繩處一卷,就把玉佩撈在手裡。

  雲揚一愣,有點吃驚。

  我知道他為什麼吃驚,因為我說話的口氣……溫柔,如情人。的2f885d0fbe2e131bfc
  雲揚眼裡一絲喜悅閃過,笑語:“對,只要你帶著這個來明國,拿出它,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我。”

  我暗自皺眉:“這個雲揚怎麼也跟著入戲?他不是應該起雞皮疙瘩的嗎?”

  但是現在這個狀況不容許我多想其他。我說話的時候一直偷偷的從帽檐下觀察李肅的反應。李肅在我故意大聲說話的時候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就把他看傻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兜,身形特征與我極其相似的我。

  我邊觀察李肅的反應邊繼續和雲揚對話。當然,語氣還是戲中溫柔語氣。

  “對了,上次你們說的那個仙境地方在黎國哪呢?我很想去看看呢。”我甜甜的笑。

  雲揚繼續配合著我:“在黎國的赤林,我帶你去看,好不好?”雲揚的語氣比我還溫柔。

  暈!高低立見,有雲揚在,我在演藝道路上是沒什麼發展希望了。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哎!不管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看到李肅已經朝我們悄悄跑來了,然後李肅吃驚起來,因為他看到了雲揚。但是雲揚卻沒注意到李肅,因為李肅的一身邋遢樣讓他成功的混入了街中人群。

  李肅悄悄的躲藏起來看我們。

  李肅的躲藏角度讓我很開心,因為他居然躲在了我的斜對面,雲揚的斜背面,這樣一來,我看得到李肅,雲揚卻看不見。如此一來更好。

  這下子我真的開心起來:“那我們的計劃就這樣定下來吧,我著手准備去了。我走了。”我說著會讓李肅誤會的話,而雲揚,應該知道我說的計劃是什麼,那就是我們的賭約。

  我說完之後就痛痛快快的走了,因為目的已經達到,李肅已經被剛才偷聽到的那番“溫柔”假話驚呆了。

  我也不怕李肅懷疑,因為和雲揚見面的時候我避開了所有的閑雜人等。我就是再大膽,也不可能毫無顧忌,毫不遮掩的和敵國人物見面。所以現在知道“岳霖義弟 ”和雲揚見了面的外人就只有雲揚和行風。可是雲揚和行風會把今天的見面說出去嗎?難道李肅還可以從這倆個人的口中探知我是“岳霖義弟”嗎?

  估計李肅馬上就要動身前往黎國的赤林了,希望他會喜歡那個如夢如畫的仙境之地,也希望他游玩得開心。每次只要他一走,就會帶走大部分風青勢力。而這次,估計會把風青勢力全部帶走,因為,他在赤林看到了希望。希望赤林的“鏡中太陽”可以代替我這個真太陽,永遠照耀這朵疲倦的向日葵花。

  雲揚看見我突然轉身走人,有瞬間的迷惑,輕聲低語了一聲:“你?”似乎誤會的不止李肅一人。

  不過我沒注意到雲揚說了什麼,因為我走得干脆,也不怕雲揚來攔我,因為他已經沒了攔我的理由,而李肅,在雲揚面前攔我?若可以,他就不需要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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