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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19:06

她看著我,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她……她被老板叫去了,我不好去找她。”
  “老板找她做什么,她做錯事了么?”我驚訝地看著她。難道慧然工作中出了什么差錯……
  “不是,她……唉,我不能跟你說。”女孩兒神色矛盾,一擺手,皺了皺眉,轉身就想走開。
  “哎,等一下。”我忙又拉住她,朝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耽誤你的工作了,對不起,那你告訴我在哪兒能找到她吧,我自己找。”
  “她……”女孩兒神色間露出些微的懼怕與怯懦,“你千萬別說是我跟你說的啊,他們可得罪不起……”
  我忙點頭。得罪不起?老板當然是得罪不起的了?難道慧然是得罪了老板?
  “老板辦公室在九層,出了電梯往左,最裡面那間就是。”女孩兒小聲又急促地說著,邊說邊注意著信道兩邊過往的人,“好了,我要去工作了,我走了。”
  她趕緊轉身離去,我在身後謝了一句,她都沒有再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怎么?這兒的老板很嚴厲的嗎?看那女孩兒懼怕的神色,心裡不由得更緊張了。慧然的脾氣那么急,該不會鬧起來吧?唉,早就跟她說別出來打工,就是不聽,這次要是跟老板鬧得太僵,還不知道該怎么收場呢。
  電梯在九層停下,走出去,又是一個不寬的信道。往左邊走,注意到走廊的兩邊有著一扇接一扇棗紅色的歐式木門,門上都有門牌號,看起來像是酒店客房。一直往裡走,踩在松軟的地毯上,腳下沒有一點兒聲響,兩邊牆壁上一溜兒的青銅仿古歐式壁燈,幽幽的光線照亮著這靜靜的走廊。終於看見盡頭處正對著走廊的那扇雙開的大門,門上掛著一塊兒金色的門牌,上面極藝術地雕刻著“總經理辦公室”幾個字。
  我在那扇門前停了下來,猶豫著,慧然是在這裡面嗎?側耳傾聽,聽不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想來房間裡是很隔音的吧。我又回頭看了看,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非常的安靜,站了半晌,才終於決定伸手敲門。
  剛舉起手,門就從裡面開了,兩個人正准備走出來,差點和我撞了個滿懷,我驚了一下,忙向後退了一步。心慌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同時也聽見了門內傳來的輕柔舒緩的音樂聲。門口的那兩個男人見到我,也楞了一下。其中一個立刻問我:“你是誰?在這兒干嗎?”邊問,邊又打量著我。
  “我?啊,我來找我妹妹的。”我慌了一下,急忙答道。
  “妹妹?”另外那人皺了下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什么妹妹?”
  “哦,我妹妹叫宋慧然,是在這裡工作的,我聽說她被老板叫來了,所以到這裡來找她。”我看著那兩個男人,一個中等個頭,微胖,臉上布滿了亂擠青春痘後留下的疤痕,還長著一個紅通通的酒糟鼻。另一個個頭較高,但卻非常的瘦,長著一張猴子般的尖臉,眼睛很小,又留著很長的頭發,看起來很邋遢的樣子。
  “宋慧然?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人。”“猴臉”看了“酒糟鼻”一眼,說道。
  “怎么會?這是老板辦公室吧,她應該在這裡的,她……她不在裡面嗎?”我有些不相信地看著面前這兩個看起來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跟你說不知道了,還在這兒啰嗦什么?”“酒糟鼻”不耐煩起來,回頭朝屋裡看了一眼,便走出門來,“猴臉”也走出來,並趕緊將門拉攏。
  我看著他們的神色,頓起疑心,而且門在拉攏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一個女性的“嚶嚶”低語和一個男人有些放肆的笑聲。
  “快走吧,這兒沒你要找的人,別呆在這兒。”“猴臉”向我走過來,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心裡更加覺得不對勁,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從兩個男人中間擠過去,猛地推開那扇門跑了進去。一進去,我便呆住了,門內右邊有組大沙發,坐著幾個人,在那張三人長沙發上,一個男人靠在沙發裡,而他懷裡摟著的女孩兒,不正是慧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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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19:17

“小慧!”我叫了一聲,又驚又怒地衝過去,可是手臂卻被一把拽住了。
  “叫你別進來!這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出去!”“酒糟鼻”發怒但卻壓低了的聲音。
  我才顧不得去理他,只恨不得趕快去把慧然拉起來就走。“小慧!小慧!”我大聲喊她,可她依然靠在那個男人的懷裡,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似的,對身邊的一切都不聞不問。
  “小慧!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我心裡頓時害怕起來,使勁地想掙脫開抓住我手臂的那兩雙手,“小慧!你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尖叫起來。
  “猴子!這女人是誰?”那個摟著慧然的男人說話了,我這才看清楚他。他依然靠在沙發裡,也在打量著我,目光是不耐又凶惡的,尤其是左臉頰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在沙發旁台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凶狠可怕,我的心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把她弄出去。”“猴臉”慌忙說道,手上一緊,和“酒糟鼻”拉著我就往外走。
  “不,放開我!”我嚇得又尖叫起來,使勁兒地掙扎著,又尖聲地喊著慧然,“小慧,你怎么了?你醒一醒,醒一醒啊。”我不知道慧然到底是怎么了,茶幾上橫七豎八地放了好多酒瓶,莫非是喝醉了么?她怎么會和這些人喝酒,怎么會讓一個那么凶惡的男人摟在懷裡。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拉出門去,我真的急了。不顧一切地使勁掙脫了那兩個抓住我的男人,就往沙發那邊衝,可是我很快又被抓住了,這一次那兩個男人抓得更緊,我再也掙脫不開了。
  “媽的!這娘們還真夠煩的!”“酒糟鼻”罵了一句。
  “猴臉”又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大哥,對不起……”
  “趕緊把她拉出去!別在這兒搗亂,掃了老子的興。”沙發裡的男人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冷冷地看著我不住地掙扎,鼻子裡輕輕一哼,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不,你放開我妹妹,她是我妹妹,你放開她!”心裡怕極了,叫了起來。我不能眼看著妹妹在那兒不省人事地任人擺布,我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但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會是好人。慧然怎么會和這種人認識,又怎么會總也叫不醒?
  “她是你妹妹?”沙發裡的男人看了懷裡的慧然一眼,又抬眼重新打量我。
  “對!她是我妹妹,你……請你放開她。”我一邊盡力地掙扎著不被拖向門邊,一邊急切地說道。
  “放開她?憑什么?”那男人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扯動,樣子看起來更凶狠了。
  我懵了一下,憑什么?我的妹妹,我不可以帶她走嗎?
  “她是我的妹妹……”
  “是你妹妹又怎樣?她答應了陪我喝酒,這酒還沒喝完呢。”那男人又看了一眼慧然,竟把她又摟緊了些。
  “她還是個學生呢,請你……我要帶她回去。”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看那男人的神情,慧然是絕對不能留在這裡的。
  “你想帶她走就能帶得走么?做夢呢你!”那男人冷冷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又是嘲弄又是霸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別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越來越明白那男人的用意,心裡也越來越害怕,“你……你要是敢動我妹妹,我……我會去報警的!”
  “你威脅我?”那男人揚著眉看著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出有多放肆的大笑,“好啊,你去報警試試看?”他就那樣嚇人地盯著我,歪著頭斜著眼,一臉的肆無忌憚。
  “快走吧,別得罪我大哥,否則沒你好果子吃!”“猴臉”使勁兒地把我往門外拖,“酒糟鼻”更是罵罵咧咧的。
  那個男人的神情真的嚇住了我。從沒見過像這樣凶惡的人,連警察他都不怕嗎?可是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帶慧然回去,那個男人……會害妹妹的,不!我絕不讓他傷害我的妹妹。
  “小慧!小慧!你快醒一醒,快醒一醒……”我不顧一切地大聲喊了起來,已經被拖到門邊了,聲音在走廊裡回響,抓住門框上的木條,死也不放手。
  “你們放開她!”一個懶懶的有些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沙發裡的另一個角落響起。
  抓住我的那兩人手頓時一松,我忙想掙脫開,可是立刻又被抓緊了。
  “小弟,怎么了?你……”刀疤臉男人側過頭去看著說話的人。
  “哥,這事兒讓我來解決,怎么樣?”
  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那張雙人沙發裡坐著的人,光線很暗,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兩次到超市裡買“中華”煙的男人。他此刻靠在沙發裡,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身旁一個非常年輕但卻十分野性的女孩兒緊緊地偎著他,手環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還轉過眼來打量著我,一雙似貓的眼睛。
  “哦?你想怎么解決?”刀疤臉男人臉上微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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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19:27

那個男人瞟了我一眼,又對刀疤臉男人說道:“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他推了身邊的女孩兒一下,“今晚她來陪你,怎樣?”
  刀疤臉男人楞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小弟,原來你也看上了,”他看了看懷裡的慧然,“這個是要漂亮些……”眼裡好像還有點不舍似的,可還是終於放開了慧然,站起身來。慧然失去了支撐,歪倒在沙發坐墊上,她醉得這么厲害嗎?
  我看著這忽然的變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個買煙的男人是什么人,刀疤臉男人那么凶神惡煞,卻被他一句話就放開了慧然。而他,又為什么要用身邊的女孩兒換慧然,他又想怎么樣,他們……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可以這樣隨意地擺布別人,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刀疤臉男人走過去,一把拽起那個小野貓似的女孩兒,忽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今晚就換你陪我啦,哈哈……”他又笑了起來,讓人感到惡心又害怕的笑。
  “小野貓”有些不情願地被他摟著,半推半就的,斜眼橫了我一下,眼神竟是略帶恨意的。
  刀疤臉男人的心思都在那女孩兒身上了,走過我身邊時,看也沒看我一眼。我看著他們走了出去,心裡驀地松了口氣。
  “那……那這妞兒……”“猴臉”忽然問道,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不是說了放開她嗎?”那男人依然靠在沙發裡,懶洋洋地說道。
  “哦,哦……”“猴臉”和“酒糟鼻”都連聲應道,語氣裡恭恭敬敬的。
  被箍住的手臂終於自由了。我立刻便衝到沙發旁,把慧然扶起來,搖晃著她:“小慧,你醒醒!”
  一股酒味撲面而來,慧然真的是喝醉了,可是怎么會醉地這么厲害。心裡好著急,只想著要趕緊把她帶走,可是弄不醒她怎么辦?我急了,伸手輕拍她的臉,使勁地搖晃著她,可是慧然卻只是輕哼了幾聲,還是不省人事。
  “你叫不醒她的。”沙發裡的男人說道。
  我轉過頭去,發現他手裡端著一杯酒,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嘴角微微地一牽,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叫不醒?”我心裡陡然生疑,“你們……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心裡害怕,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
  那男人又是一笑:“沒什么,只是酒杯裡下了點藥,使她昏睡而已。”
  “什么?你們……”我跳了起來,看著他,“你們怎么能這樣做?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竟敢……”
  “你以為我們是什么人?”那男人啜了一口杯裡紅色的液體,仍是那樣饒有趣味地看著我,眼神裡略帶嘲諷。
  我瞪著他。今天晚上見到的這些人,不倫不類的,絕不是正經的人,但也不像是普通的小流氓,難道……難道真是所謂的黑社會?
  才略微放松了的心驀地又緊了起來,轉過身就想去把慧然扶起來。要趕快離開這裡,就算是拖也要把她拖出去。卻想不到慧然竟昏睡得那么沉,像一堆爛泥直往下溜,根本扶不起來,連帶著我也站不穩地倒坐進沙發裡。
  “想走么?”懶懶的聲音問道。
  我沒有轉過頭去,這個人開始讓我感到害怕。喘了喘氣,說道:“我要帶我妹妹回家。”
  沙發裡一聲輕笑:“你忘了么,你妹妹可是我跟我哥換來的,你怎么能帶走?”
  腦袋裡“嗡”地一下,轉過頭去看著他。“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樣?”心裡“嘭嘭”亂跳,難道才出虎口,又落狼窩?
  “你說我想怎樣?”他依舊那樣盯著我,似笑非笑,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神態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不,你……你不能碰我妹妹,如果你敢傷害她,我馬上去報警!”這是些什么人,可以無法無天嗎?這世上還有法律啊,哪裡能容許他們這樣欺負人?他以為我是個女人,就可以任意欺凌嗎?我才不會那么軟弱,任他們想怎樣就怎樣。
  我瞪著他,憎恨又憤怒地毫不示弱地瞪著他。他看著我,眉毛一揚,忽地又輕笑了起來,似乎我說了一件很好笑的事。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雙手一抄,靠進沙發裡。
  “你可以去報警,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你根本走不出這幢大樓,甚至連這個房間門你都走不出去,不信你試試?”他盯著我,用一種越來越感興趣的眼神。
  心裡陡然一涼,轉過頭看看那扇緊閉的門,“猴臉”和“酒糟鼻”就站在門邊,像兩個凶神惡煞的門神,他們那兩雙鐵鉗似的手剛才已經領教過了,根本就敵不過他們,就算敵得過他們,我也只能一個人逃出去,沒法將慧然帶出去,就算去報了警,慧然也已經……
  渾身不禁打了個冷顫,轉過眼去看那個男人,他靠在沙發裡,悠閑地抄著手,微揚的眉頭下那對半睜半閉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神情是那樣的輕松又無所謂。
  “你……請你……”垂下眼,語氣不爭氣地軟了下來,“請你放過我妹妹吧,她還小,還在讀書,她……”
  “你放心,我不會碰她的,我感興趣的——”他頓住了,盯了我兩秒種,“是你!”
  我一下懵住了。我?怎么會是我?他想對我怎樣?
  “你究竟想干什么?”瞪著他,莫名的疑惑的。
  他還是那樣盯著我,嘴角一歪,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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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19:39

“和你講個條件。”他從沙發裡坐了起來,手肘支在膝蓋上,“只要你肯答應這個條件,就可以帶走你妹妹。”
  “什麼……條件?”心裡越來越覺得害怕,這個人沒有一張凶狠的臉,可是卻能讓人從心裡透出寒意來。
  他還是那樣淡淡地笑,若無其事般地說道:“留下來陪我一夜,你妹妹就可以離開。”
  腦袋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仿佛血液頃刻間從頭頂流失。他說什麼?他……他竟提出這樣一個條件,太可笑了,他以為這是一件可以輕描淡寫隨口答應的小事嗎?這怎麼可能?不!我怎麼可能……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慵懶的聲音,冰冷的,毫不留情的,“五分鐘到了你還不能做出決定的話,那麼,我也不想讓我哥失望,他很喜歡你妹妹。”
  這裡難道一個維持治安的警察都沒有麼?他們不知道這裡有個如此黑暗的角落,有人正在這裡做違法亂紀辱沒人性的事嗎?不知道有人在隨意擺布別人,五分鐘內就要決定別人的命運嗎?
  “還有兩分鐘。”酒瓶和酒杯邊緣輕輕碰觸的聲音,液體“汩汩”流動的聲音,這些輕柔的聲音此刻卻是這樣地催逼人心,讓人心顫,讓人害怕得想逃。
  可是逃不出去,逃不了,除非慧然此刻突然清醒,也許我們姐妹還有逃生的希望。如果所有的事都能如我所願,我也不會有今天的遭遇了……
  看著靠在我懷裡的慧然,我的妹妹,嬌好的面龐,清秀的雙眉,長長的睫毛投下一排美麗的暗影,小巧挺直的鼻梁,紅潤的雙唇,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我的妹妹,原來她竟是這麼漂亮,這麼地讓人不禁愛惜,這樣完美的女孩子應該有著美好快樂的人生,這樣理想的女孩子一定不容許自己的人生裡有絲毫的缺憾……可是我呢,難道我的人生裡就可以有缺憾嗎?難道我就該去走一條充滿磨難的路嗎?
  “時間到了。”毫不容情地聲音冰冷地浸人,“‘猴子’,我哥在哪兒?”
  “猴臉”慌忙答道:“就在909客房。”
  “把她妹妹帶過去。”那男人命令道。
  兩雙鐵鉗般的手一把就拽起了慧然,我驚跳起來,想搶回妹妹,卻被“酒糟鼻”一把掀回沙發裡。
  “不!”我不能就這樣讓他們帶走慧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受傷害而不救她,“放過我妹妹,我……”聲音忽地虛弱不堪,竟說不下去。
  “你留下?決定好了?”那樣玩弄的語氣。
  心裡忽地憤怒起來,對那個沙發裡的人,更對自己。就算是被逼到了這一步,也不能軟弱地不堪一擊,絕不能讓他覺得我是可以任人擺布的弱女子,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不,我不怕,不能害怕。
  抬起頭,無畏地直視那讓人厭惡的目光。“對,我留下,可是我怎麼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那男人又是眉頭一揚,一直懶洋洋地半睜半閉的眼睛忽地睜大了,看著我,用一種頗為玩味的目光審視著我,忽然輕笑了一下,嘴角又是那樣一歪。
  “如果我說話不算數的話,又何必跟你講這個條件,不是多此一舉嗎?”他盯著我,卻對那兩個“凶神”打了個手勢,“把她放回來,你們出去。”
  慧然又安然地躺回了沙發裡,我忙把她摟在懷裡,她只是不舒服地轉了轉頭,一點也沒有醒的意思。
  沙發裡的男人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酒杯,又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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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潛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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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1:27

“我現在對你更感興趣了。”他無恥地說道,無恥地笑,然後轉身繞出沙發,走向屋內的另一扇門,輕輕地一推,門就開了。
  “那就來吧,完了就可以帶你妹妹離開。”他靠在門框上,抄著手看著我,仿佛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毫不知恥。
  不是說不要害怕嗎?不是說不要示弱嗎?可為什么忽然就手腳發軟,似乎連站都站不起來。看著懷裡昏睡的妹妹,她的神情那么安然,一點也不知道身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既然我們姐妹注定一生要受到這么多的磨難,那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只要我的妹妹,能有快樂無憂的一生,只要我的妹妹,能走一條順利平坦的路,一切一切都由我來承受……
  “怎么?後悔了?”門框邊的那個惡棍絲毫也不會放過的語氣。
  讓慧然舒服地斜靠在沙發扶手上,幫她把滑落在臉頰上的長發拂到耳後,站起身來,再看她一眼,仿佛訣別一般,毅然地轉過身去,向前走,走上那條充滿坎坷與磨難的路。
  進了那個房間,這才知道裡面原來是個應有盡有的臥室,裝潢得美侖美奐,從沒見過怎么華麗的臥室。——這么華麗的絕境。
  聽見身後的門被關上了,看著那男人從我身邊走過,走到那組落地音響前擺弄了一下,那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我心依舊》在房間裡輕輕蕩漾開來,席琳·迪翁的歌聲在此刻聽起來竟是那么的凄滄。
  心裡驀地一陣絕望,從未有過的絕望,努力地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努力地不讓自己發抖,垂下眼,看著腳下那厚茸茸的印花地毯,耳朵裡“嗡嗡”地響。
  一雙光亮可鑒的男式皮鞋進入我的視線,忙轉開眼去。
  “這首曲子還喜歡聽吧。”聲音竟是那樣地輕松,他不知道自己在毀掉一個女孩兒純潔的一切嗎?
  下巴忽然被一只手托住了,我一驚,禁不住地渾身一顫,那只手輕輕地抬起我的下巴,又輕輕地扳過去和他正面相對。我極力地控制著身體的顫抖,極力地不使自己看起來很軟弱,盯著他,盯著那幾乎是在洞察我的目光。
  “你是個讓人很感興趣的女人,沒想到今天竟會在這兒遇見你,很有緣分,對吧?”又是那樣歪著嘴角一笑,還沒看清楚,他的臉忽然便在眼前放大了。
  嘴唇被柔軟地溫熱地堵住了,舌尖也立刻被另一個軟軟地繞住,淡淡的煙味與酒味,漸漸地彌漫回轉。
  我瞪著面前那張放大了的臉,意識驀地有片刻的停頓,這……這就是接吻么?男人和女人的親吻就是這樣的么?一直就在幻想接吻的甜蜜,和心愛的人那種甜蜜,可是第一次接吻,竟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忽然就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同時,才察覺到這個陌生男人的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胸部。心裡大駭,猛地推開了他,踉蹌地退了幾步,“嘭”地一下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又驚又怒又怕地瞪著那個男人,渾身再也無法克制地發起抖來。
  那男人看著我,朝我走近了幾步,雙手插在褲袋裡,微歪著頭。“如果後悔還來得及,你可以走,但你妹妹得留下。”目光仍是懶懶的,可卻是在逼人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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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1:37

不……”艱難地發出了聲,垂下眼,掩住心裡無法抑制的恐懼。這個時候還有誰能來救我,還有誰能來救我妹妹,如果有,我真的願意粉身碎骨相報……可是沒有,沒有……
  那雙皮鞋又進入了視線,抵著我的鞋尖,下巴又被托起來,嘴唇又被堵住了。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撫摩,我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極力地抑制著心裡的恐懼,使勁地往後靠,背緊緊地抵在牆上,卻什麼也躲不開。衣服解開了,胸衣很快就被熟練地解去。
  “你的胸部竟長得這麼美!”那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嘆了一聲,俯下頭去。
  我僵直地靠在牆上,反抗的意圖、羞恥的感覺都被從所未有的絕望所麻木。這就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命運麼,一次一次地被推入絕境,一次一次地考驗著我的意志,這就是我注定要承受的命運麼?女人注定是弱者,先天的弱質注定就要受欺凌受侮辱麼?不!不……
  我被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那張綿軟得不可思議的大床上。瞪著天花板上那盞華麗得有些過分的歐式大吊燈,柔柔的光線浸潤著整個房間,音響裡席琳·迪翁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那首《我心依舊》,那麼美卻又那麼悲涼……
  死死地攥住床單,承受著幾乎不能再承受的痛苦,拼命地咬住嘴唇,死也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痛苦的呻吟……那一刻裡,我忽然想到了蘇茜。原來她竟是那麼深地愛著她的男朋友,可以為他付出那麼多,甘願奉獻出自己最寶貴的,也甘願承受那種幾乎讓人暈厥的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暈了過去,只是忽然覺得又被人抱了起來。睜開眼,看見的是那個男人離得很近的臉,垂下眼去,卻又看到了赤裸著的肌肉結實的肩,又慌忙別開眼去。
  好半天,他只是這樣抱住我,讓我緊貼在他胸前。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擁抱,第一次感覺到男人那堅實的胸懷,卻會是這樣一種羞辱的情境,這樣一顆絕望的心。
  沉默之中,只聽得見他輕輕的呼吸聲,也感覺得到他胸膛的起伏。我不知道他究竟還想做什麼,他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莫非真的想無恥地食言?
  “可以放我們走了吧。”我一直轉開眼,不去看他的臉。我不想記住這張臉,更不想記住這個如此漫長黑暗的夜晚。
  聽見他吸了口氣,忽然說道:“你……原來你是第一次……”
  “可以放開我了嗎?”我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他卻不松手,仍然那樣抱住我,坐在床上,讓我緊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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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1:49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天已經亮了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時間仿佛也陷入了停頓。慧然還在屋外的沙發上,她醒了嗎?不,我不希望她在這個時候醒來,不能讓她知道這一切,要帶著她趕緊逃離,從此再也不踏足這裡一步,把這一切都忘掉……
  下巴又被托住了,又被迫與那個男人正面相對,抬起眼看到的那種眼光,竟帶著一抹憐惜。
  “你把嘴唇都咬破了,還在滲血呢。”手指輕輕地拭著我的嘴唇。
  我扭過頭,躲開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你說過不會食言的。”
  他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松開了我,靠在床頭上。我背過身去很快穿好了衣服,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女人。”床上的男人忽然說道,“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這個男人,竟是這樣的無恥,竟會無恥到詢問我的姓名,他想做什麼?他以為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麼?回過頭去,鄙視地看著他,卻不經意間瞥到雪白床單上那一抹刺目驚心的痕跡。心裡驀地一顫,轉過頭就往外走。
  慧然還是那樣斜靠在沙發扶手上,還是睡得那麼安然,走過去扶起她,還是叫不醒。好,這樣最好,起碼她不會知道這個夜裡發生了什麼事,等她醒來,她依然可以單純快樂地走進清晨的陽光裡。不,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
  想把她扶著站起來,卻發覺自己渾身都虛弱無力,身體還在疼痛,難言的疼痛。
  “我送你們回去吧。”那個男人靠在門框邊,衣衫整齊地靠在那兒。
  我沒有吭聲,使出渾身力氣,把慧然從沙發裡扶了起來,硬拖著她往外走。可是她卻一點也站不起來,渾身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上,還直往下溜。沒走出幾步,就拖得我也一起癱倒在地上。
  掙扎著想站起來,一只手扶住了我,我反應過來,忙掙脫開了。想去把慧然扶起來,卻發現那只手又扶住了她,憎惡地拉開那只手,把妹妹攬在自己懷裡。
  “你別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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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1:58

“我不幫你,你根本把她弄不回去。”他笑了笑,對我的憎惡感到無所謂的樣子。
  “不,我能把她帶回去,不需要你幫忙。”站起身來,費力地扶起妹妹,將她的手臂搭在我肩上,艱難地往外走。
  終於走出了門,終於走出了電梯,終於走出了那幢恍如另外一個世界的大樓。天已經蒙蒙亮了,夜總會外居然還停著幾輛等候的出租車。敲敲車窗,喚醒了正在打盹兒的司機,司機睜著惺忪睡眼,車子發動了好幾次才發動起來。
  出租車直接開進了小巷子裡,好心的司機幫我把慧然扶上了樓,扶進家門,將她安置在床上。感激地送走司機,才發覺渾身都似脫了力般,滿頭大汗,衣服也汗濕了,癱坐在床邊,一動也不想動。看著窗外越來越亮的天,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做,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床上的慧然開始有動靜了,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又哼兩聲,極不舒服似的。我聽見了,卻不想轉過頭去看她,只想這樣坐著,不受打擾地坐著。
  “嗯,姐,幾點了?”慧然睡意朦朧的聲音,“唉,頭怎麼這疼呢?”她在床上呻吟了兩聲。
  我沒有理她,只是看著窗外,看著那幾片在樹梢上顫動的梧桐樹葉。
  聽見她坐起身來,有氣無力地說著:“頭怎麼又疼又暈呢?胃裡也好難受,有點想吐……哎呀!姐,我……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像是猛然清醒了似的,過來搖了我一下,“姐,怎麼了?我昨晚好像……哎呀,我記不得了,誰送我回來的?”
  我不理她,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理她。
  “你怎麼了?姐。”她挪過來湊近我,又輕輕晃了晃我,“我昨晚是不是回來太晚了?你……你生氣啦?”
  “你為什麼要喝酒,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如果你不喝酒,如果你不去和那些人喝酒……
  “我……其實我也沒喝多少……主要是因為……”慧然頓住了,過來搖了搖我的手臂,“姐,是老板要我陪他喝,得罪不起,推不掉嘛,誰知道怎麼就喝醉了……好了嘛,你別生氣,下不為例,以後不管是誰我都不陪他喝,而且一定早點回家,姐,你別……”
  “你還要去那兒!?”我猛地轉過頭看著她,聲音忽然控制不住地大了起來,“你以後再也不准去那裡上班,再也不准去!聽見沒有??”我從床邊跳了起來,瞪著慧然,狠狠地瞪著她。
  慧然被我嚇住了,楞在那兒,看著我,有些怯怯的,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姐?你……”
  “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再也不住去那兒打工,不,再也不准出去打工,哪兒也不准去,好好念你的書,聽見沒有?”我衝慧然大聲地吼道,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緒突然之間爆發出來,喘著氣,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你怎麼啦?姐!”慧然也床上跳了起來,也瞪著我,“你干嗎那麼激動嘛,我又不是去做什麼壞事,你發什麼火呀?不就是回來晚了點兒嘛,以後早點回來就是了。”她也有些生氣了,不滿地看著我,嘴也嘟了起來。
  “你?你是不是不聽話?我是你姐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我又急又氣地看著她。原來她還是這麼不懂事,原來她還是個小孩子,把這個世界看得那麼單純……
  “姐姐又怎樣?說得不對我干嗎要聽!”慧然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你就是想多掙點兒錢吧,好,我給你!”我要氣死了要氣瘋了,轉過頭在床頭櫃裡翻出錢夾,把裡面所有的現金全掏出來,遞到她面前,“給你!全部給你!以後你想用多少盡管向我要,只要你別再去打工,只要你別再去那種地方!”
  慧然瞪著我手裡的錢,又抬起頭來瞪著我:“姐,你真不可理喻!你……你一點兒都不了解我。”她的眼圈忽地紅了,眼裡閃爍著淚光,“要是爸爸媽媽還在就好了,他們才不會這樣對我,我也用不著出去打工,想幫你還幫錯了!”她的臉漲紅了,又委屈又怨憤,猛地拍掉我手中的錢,“誰稀罕用你的錢,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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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2:08

站在櫃台後,眼睛就要盯著櫃台裡那包“中華”煙不放。忘掉!忘掉!什麼也沒發生過,沒有發生過!可心裡卻忽然害怕起來,那個男人……再來買煙怎麼辦?他……不,我不認識他!他只是一個來買過煙的顧客而已,什麼也不是!
  專心工作吧,剛才組長已經臉色難看地來問過我了,這幾天怎麼心神恍惚的,顧客要“玉溪”煙,我卻拿了“中華”給他?專心工作,什麼也不要想,不要想……
  “巧兒,巧兒!”是姨媽?除了爸爸媽媽,這世上就只有姨媽會這樣叫我的小名了。
  抬起眼來,姨媽站在櫃台外,有些擔心地看著我,眼裡是那麼地慈愛,酷似媽媽的那種眼神。
  “姨媽……”聲音哽住了,眼眶忽地一熱,慌忙垂下眼。
  “巧兒,你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在想什麼嗎?還是太累了?”姨媽關心的溫柔的聲音。
  吸了一口氣,把眼淚逼回去,抬起頭來朝姨媽一笑:“沒有,姨媽,剛才有點走神了。”
  “巧兒,”姨媽伸過手來拉住我的手,“別太累著自己了,這麼不歇氣兒地工作,會把身體累垮的,我每次來都只有在你上班的地方才能找到你,唉——”姨媽長長地嘆口氣,眼眶頓時紅了,“看你,年紀輕輕的,臉上看起來都有些憔悴了。”
  “哪有啊,姨媽,你別擔心,我挺好的。”我握住姨媽的手,她的手好溫暖,像媽媽的,“等小慧畢業了找到工作,我就可以不必打兩份工了,也就辛苦這幾年,很快就捱過去了。”
  姨媽又嘆了口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松開手,從拎著的布包裡摸出一個折得整整齊齊的紙包遞給我,“巧兒,這兩千塊錢你拿去用,小慧要上學,用得著的。”
  “不,姨媽,我自己在掙錢,怎麼能用你的?”
  “你拿著吧,姨媽不知以後還能幫得了你多少,現在能幫點兒是點兒吧。”姨媽硬把紙包往我手裡塞。
  “不,我真的不能要,姨媽,我有錢,這些年我都已經攢了很多錢了,真的。”我把那紙包推還給她,“兩個弟弟也要讀書,子明今年要考大學了,子亮過兩年也是,你們的錢還不夠用呢,姨媽,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用。”
  姨媽望著我,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巧兒,這些年我一直沒幫過你們,心裡真的是好過意不去,說起來還是你的親姨媽,卻一點兒也照顧不到你們,姐姐以前還幫了我那麼多,我真是有愧於她啊,巧兒,你是不是怪我啦?”
  我看著姨媽,她是那麼難過,那麼地愧疚,我心裡也難受極了。“姨媽,你別這麼說,你們是我和妹妹僅有的親人,我們怎麼會怪你,你們的生活也很艱難,以後就指望著兩個弟弟有出息了,這些錢還是拿去給他們讀書用吧。”我繞出櫃台,把紙包塞回了姨媽的布袋裡。
  姨媽抹了抹眼淚,難過地看著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巧兒,你真的很懂事,還這麼小就一個人面對生活的艱難,姐姐、姐夫要是知道,不知會有多心疼,連我這個做姨媽的心裡都難過得很。”姨媽伸手輕輕地撫了撫我的臉,眼裡是那麼地愛憐,“巧兒,如果遇到了困難,記得還有個姨媽,我說什麼也會幫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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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3:09

心裡好難受,真想撲進姨媽的懷裡放聲痛哭,向她訴說不敢想任何人提起的遭遇。可是不能,不能讓姨媽為我擔心,她也過得好艱難,她心裡也很苦,姨父與她兩年前就下崗了,現在全靠在街邊擺個小雜貨攤掙點兒生活費度日,我不能再給她增添煩惱了。
  看著姨媽蹣跚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她蒼老了好多,頭頂上已經有了許多再也遮蓋不住的白發,生活的艱辛竟是這麼催人老啊。眼眶忍不住又熱了起來,姨媽的背影在模糊中漸漸遠去。
  下午交了班趕緊就往快餐店趕,外面正在下雨,仿佛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我加快了腳步,可是雨點也加緊了腳步,越來越密,越來越大,路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可是我不行,我必須要按時趕到快餐店。現在我已經升為了主管,說什麼也不能遲到了,現在還是試用期,一點差錯也不能有,同事們都眼紅著呢,可不能給他們落下話柄。
  跑到快餐店門口,身上都淋濕了,頭發上也在滴水,又肥又大的長袖體恤幾乎濕透了,貼在身上,又冷又不舒服,得趕緊去換掉。
  “喲!小宋,怎麼也不打把傘呢?”聽聲音就知道是經理田松石。
  “啊,經理,”我抬起頭來,放下遮著額頭的手,“不知道今天會下雨,沒帶傘。”
  田松石站在餐廳門口的台階上,笑咪咪地看著我:“小心淋感冒了,這雨下得還蠻大的,路上該躲一躲雨嘛,不用這麼著急。”
  我上了台階,氣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沒關系,謝謝經理,我只是不想遲到。”
  “哦,你……那個……”田松石忽然吞吞吐吐起來,眼鏡片後的一對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胸前,眨也不眨的。
  我驀地反應過來,低頭一看,胸前濕透的衣服緊貼著,不但胸衣的痕跡清晰可見,胸部的輪廓也凸現無遺。
  臉上一下子便火燒般燙,下意識地忙伸手掩住。“對不起,經理,我進去了。”低頭便往餐廳門裡跑。
  換好了衣服,好半天都不敢從更衣室裡出去,生怕經理還站在外面。剛才那個樣子,幾乎等於是沒穿外衣一樣,真是丟死人了。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男人都是這樣的嗎?都對女人的身體感興趣……聽蘇茜說起曹宇是這樣,連老好人似的經理好像也這樣,還有那個人……
  不是說忘掉嗎?怎麼了,怎麼就要去想,就是不能忘掉……
  晚上打掃完餐廳的衛生,又結算著一天的帳目,店裡沒有專門的帳目統計人員,主管往往身兼數職,工作比原來繁雜多了,尤其是下午班,晚上往往是最後一個下班。
  蘇茜一直等著我,只要沒和曹宇約好,她總是會等著我一起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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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3:19

“怎麼了?蘇茜,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似的,是不是因為曹宇沒來接你?”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雨早就停了,路面也已經干了,街道兩邊開著許多夜店,這麼晚了,還是熱鬧喧嘩的。
  “也不是,他今天要加班,說好了不來接我的。”蘇茜說道,語氣還是懨懨的。
  “那你怎麼啦?沒精打采的。”一陣微風拂面,空氣裡是雨後的新鮮。看得出來,蘇茜又有什麼煩惱了,每個人長大後,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煩惱嗎?蘇茜有,我也有,蘇茜的煩惱最多三五天之後,就會煙消雲散,可我的呢?
  “唉,真羨慕你啊,巧然。”蘇茜忽然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
  “羨慕我?”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當然羨慕你啦,沒有男朋友,少了很多煩惱呢。”蘇茜微微撅了撅嘴,“而且你呀,好像總是無憂無慮的,盡管工作那麼辛苦,生活也很艱難,可好像你一點兒都不愁似的。”
  心裡隱隱地一陣抽痛,蘇茜,你怎麼能知道我心裡的煩惱和憂慮呢?你的煩惱可以不用顧忌地說出來,而我的,我怎麼啟齒……
  轉過頭看了看蘇茜,她正輕輕地咬著嘴唇,微蹙著眉,沉在自己的煩惱憂慮中。我還能再增添她的煩惱嗎?低下頭,數著人行道上一塊又一塊的方磚,蘇茜,你怎會羨慕我,你至少還有一個深愛著的也愛著你的人,可我……
  “巧然,”蘇茜忽然靠過來挽著我的胳膊,“我……我真的要愁死了,尤其這兩天。”
  “愁什麼?又跟曹宇吵架啦。”
  “不是啦,我那個這兩天該來的,可現在都還沒來。”蘇茜小聲地說道,聲音裡無盡的煩惱,“該不會……不會是那個了吧。”
  “你……”我轉過頭看著她,停下了腳步,“蘇茜,你真的很愛曹宇嗎?”看著那對微蹙的眉,那對含愁的眼眸。從小到大還從沒見過蘇茜這樣的煩惱憂慮,為了深愛的人,真的可以付出和承受這麼多嗎?
  “那當然了,否則怎麼會……”蘇茜頓住了,臉紅了一下,“巧然,你談戀愛就明白了,當你深愛一個人時,真的什麼都願意為他付出的。”
  是麼?可是如果我真的愛上了誰,又還能為他付出什麼?
  “不過男人真的很貪得無厭,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接二連三地來了。”蘇茜又有些不滿起來,“現在他每次和我在一起,就只想那個……”她又頓住了,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巧然,你不介意我總跟你說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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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3:29

我笑了一下:“怎麼會?你不跟我說,還能跟誰說嘛。”
  “唉,巧然,你不知道,我現在真是煩得很,”蘇茜又挽著我繼續往前走,“我總覺得曹宇只是喜歡和我做那種事,並不是真的很愛我了。”她黯然地垂下眼,邊走邊踢著路面上的一個小飲料瓶蓋兒,“如果他真的不愛我了,我該怎麼辦?都……都已經和他……”
  “蘇茜,你別胡思亂想了。”我輕輕拍她的手,安慰道,“曹宇應該不會是那種人的。”
  “很難說嘛,該得到的他都得到了,說不定在他心裡我已經失去吸引力了呢。”蘇茜抬起眼來,眼裡竟是那樣地患得患失,“現在心裡總是沒底兒似的,巧然,”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如果你戀愛了,可千萬別輕易答應他的要求,雖說不會後悔,可是心裡這樣的沒著落還是不好受,唉,做男人就是好,女人總是最吃虧的。”
  心裡一顫,我?我還能去戀愛嗎?我已經……我還有什麼可以給我未來的愛人,又怎樣去向他解釋這一切?不,我不要戀愛,不要愛人,這一輩子就這樣獨身好了,這些無法啟齒的秘密就永遠只有我自己知道。
  和蘇茜分手後,我繼續往前走。街道上已經漸漸變得冷清,太晚了,人們也都回去休息了吧,路面上只有我清晰的腳步聲。眼前總還晃著蘇茜那對煩惱的雙眸,心裡也總想著讓她煩惱的原因……心裡忽然一懍,那我呢?我會不會也……也會懷孕?
  停了下來,被心裡這個突然想到的問題嚇住了。要是我真的……那該怎麼辦?怎麼辦?
  媽媽!忽然好想媽媽,如果她還在,她會告訴我,她會幫我,也會聽我心裡這不堪的秘密,可是,媽媽離開得太早了,太早了……
  “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那個想忘掉卻始終忘不掉的懶洋洋的聲音。
  心裡一震,驚恐地抬起頭,前面停著一輛車,車頭前半靠半坐著一個人,小巷裡僅有的一盞路燈根本照不亮他的臉,可是那身影卻是如此輪廓清晰。
  我僵在那兒,心跳都差點停止。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他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兒?心裡害怕極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身影站立起來,朝我走近,還是那樣慵懶,還是那樣手插在褲袋裡。我四肢僵硬,進不得也退不得。
  他走近我,站在我面前,忽然說道:“你總是這麼晚才下班嗎?宋巧然!”
  腦袋裡“轟”地一下,不能相信地看著那張在黑暗中模糊的臉。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姓名?他是怎麼知道的?
  “要查你的姓名和住址非常容易,你不願告訴我,可我很想知道。”黑暗中他模糊地一笑,我能想像出那歪著嘴角的樣子。
  鎮定!宋巧然,你要鎮定,不要被他嚇住了,千萬不要!抬起頭,讓自己勇敢無畏地直視他。
  “你究竟還想做什麼?”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鎮靜。
  他輕笑了一聲,微歪著頭。“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總是對你念念不忘,如果不來找你,相信你不會再那麼巧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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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3:38

他的話讓我更加害怕起來,那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你休想再做什麼,只要我一叫,整幢樓的人都會跑出來的。”盡量地讓自己毫不懼怕的樣子。
  他又輕笑了起來,黑暗中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在如何地打量著我。“你的妹妹宋慧然,在電子科技大學讀書,這一點我哥比我還清楚。”
  心裡大驚,倒抽了一口氣。“你?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哥很喜歡你妹妹,只不過他以為我喜歡,所以就讓給了我,如果我說不喜歡的話……”
  又在威脅我!心裡又怕又怒,這些品格下流的人,只不過是社會的垃圾,他們以為可以隨便擺布別人的命運嗎?不!再也不能容許他們如此地囂張和霸道。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怕你了嗎?”仰起頭,我也輕笑了一下,“我會立刻去報警,你們根本動不了我妹妹一毫一發。”
  他這一次竟笑出了聲,靜夜裡聽來是那樣地刺耳。
  “你真幼稚,以為警察可以保護得了你們一輩子嗎?你去報警吧,看會不會享受到終身保護的待遇,我想,下場只會更糟糕。”他又笑著,那樣的無恥又那樣的無所謂中,帶著讓人不能不懼的威脅。
  我被擊倒了,盡管我還穩穩地站立著,可是心裡的勇氣卻被擊潰了。我鬥不過他們,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神通廣大,也不了解這樣一個黑社會組織究竟有多可怕,我能清楚知道的是,警察的確不能保護我們一輩子,除非我們逃離這裡,也許能擺脫他們的糾纏,可是慧然還在讀書,難道要她終止學業?
  “你……你們究竟想怎樣?”聲音不爭氣地顫抖起來。
  “很簡單,”他又朝我走近了一步,身上淡淡的煙味已隱約可聞,“只要你願意,你妹妹就不會有事。”
  這一瞬間裡,心念電閃,我忽然明白,能保護妹妹的,原來只有我而已。
  這麼一想,便覺得渾身冰涼。難道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才能保護妹妹嗎?難道只能讓自己受盡傷害,才能確保妹妹不受傷害嗎?為什麼會這樣?上天究竟在安排著怎樣的命運,我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的遭遇,又怎麼才能擺脫掉這樣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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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3:48

淡淡的煙味飄了過來,心裡一顫,忙往旁邊躲,可是那煙味卻如影隨形,只得後退再後退,直到背又一次抵在了牆上,又是一堵牆,我的背後仿佛注定了沒有退路。
  兩只手伸過來撐在牆上,手臂圍住了我。躲不開的,逃不掉的,我只能承受,再痛苦再恥辱也要承受,只要我的妹妹安然無恙,只要我的妹妹可以完好無缺無憂無慮地去面對她未來的愛人。
  嘴唇也被抵住了,淡淡的煙味在唇齒間回旋,那兩條強悍的手臂困住我,把我抵在牆上,幾乎動彈不得。驀地感覺到他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裡,很快就解開了胸衣。心裡大驚,他……他要在這裡……不,他把我當成了什麼?當成了放浪街頭不知羞恥的妓女嗎?不!他怎麼能這樣放肆地羞辱我?
  伸手猛推他,卻發現毫不起作用,他整個身體都抵住了我,根本推不動他,不……我想叫,嘴唇卻被他堵得嚴嚴實實。如果驚動了牆內的住戶怎麼辦?如果有人經過怎麼辦?不能讓他們看見我如此地不堪,不能在這裡,換任何地方也不能在這裡。我出不了聲,只能使勁地拼命地掙扎,可是沒有用,我根本抗拒不了……
  任由他為我穿好胸衣,任由他扣好衣服上的紐扣,我僵硬地站在那兒,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任人擺布。他仍不肯罷休,又吻住了我的唇,好半天才放開我,一只手輕輕地托著我的下巴,說道:“不好意思,這幾天你讓我等得心急了,很奇怪,自從和你有了一次,別的女人好像都提不起我的興趣了。”
  我閉上眼睛,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可也不願去看那模糊的身影,只希望他早點放開我,只希望他趕緊離開。
  下巴又被輕輕地捏了一下。“你一定累了,想休息了吧,我還會來找你的。”他的手忽然往我的衣袋裡塞了什麼東西,“這是我的名片,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晚安,寶貝兒。”嘴唇又被輕觸了一下。
  沉默了幾秒,終於聽見他轉身離去的腳步聲,然後是車子發動的聲音。
  我始終閉著眼睛,即使能感覺到車燈的亮光,即使聽到車子慢慢滑過我身邊,也始終沒有睜開眼來。小巷子裡終於恢復了平靜,空氣又像一泓死水般凝滯。順著牆跟滑了下去,虛弱的兩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蹲在牆角裡,趴在膝頭上,無聲地哭泣。
  為什麼我會生為女人,天生的弱質,讓我無法抵抗男人的凌辱,更無法與殘酷的命運抗爭,可我還是想為自己抗爭,抗爭不過也要抗爭……
  休了半天假,走出家門,走了半個鐘頭,終於找到公安局的大門。摸出衣袋裡那張名片,——“楊不羈”——這種男人居然有一個這麼特別的名字。站在公安局大門外,看著進進出出那麼多警察,卻忽然心怯了。
  我該怎麼對警察說呢?就憑這張小小的名片去告他嗎?警察會信嗎?而且……而且一定還會牽涉到慧然,那樣她就全知道了。能讓她知道嗎?不,不能,她還在讀書,不能讓她為此而影響了學業,更不能讓她知道我為了她……我該怎麼辦?保護了慧然,可我怎麼才能保護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心慌意亂茫然無措地在公安局大門外徘徊了好久,守門人都對我投來了警惕懷疑的目光,我又一次地感到了絕望與無助。還是保護好慧然吧,只能這樣了,我自己已經不重要,反正……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保護的了。
  我自嘲地對自己笑,撕碎了那張名片,扔進了路邊那只肮髒的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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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00

下了班,一個人往回走。蘇茜沒來上班,今天是周末,一定又是去和曹宇膩在一起了。她那樣患得患失,可還是義無返顧地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愛情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可以讓人如此矛盾又反復無常,可以讓人嘗盡百種滋味,體會千番感受。真的好羨慕蘇茜,不管她怎樣憂愁焦慮,她畢竟是在過著一個女孩子正常的生活,走著一條必定會走的路,而我……
  前面就是小巷子的入口,再走幾步就到了。心裡忽然害怕起來,停住了腳步,那個人……該不會又等在那兒吧,他說過還會來找我的,今晚會不會……忽然又恨起自己來,恨自己的膽怯與懦弱。宋巧然,你不是要堅強麼?你不是要勇敢麼?你還怕什麼?已經被逼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怕的?別讓那個壞蛋看低了你,即使他可以任意侮辱你的身體,但也侮辱不了你的心,勇敢點,向前走,什麼也別怕!
  吸一口氣,大步往前走,轉進小巷子,緊張僵硬的身體頓時放松了下來。巷子裡好安靜,雖然很暗,雖然只有一盞路燈,可是也能清楚地知道,除了我之外,巷子裡再沒有其他人。
  呼出一口氣,跑了起來,迅速地跑上樓梯。慧然這個周末應該回來了吧,剛才在下面沒看見窗口有燈光,她已經睡了麼?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該想個什麼辦法哄哄她呢?打開門,開亮了燈,家裡好冷清,慧然沒有回來,她真的還在生氣,一個星期了,她的氣還沒消麼?
  坐進沙發裡,呆呆地坐了好半天。把茶幾上的自考書拿起來看,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嘆了一口氣,合上書靠進沙發裡。算了,別瞎想了,慧然又不是第一次周末不回來,說不定學校又有活動,再不然又和同學約好出去玩,她已經是大人了,我還操那麼多心干嗎?就算她真是賭氣不回來,姐妹之間慪氣又能慪多久呢?妹妹的脾氣急些任性些,讓著她就好了,只要她……心裡忽然一驚,她……她該不會還在那家夜總會打工吧?
  從沙發裡跳了起來,心裡“砰砰”急跳。慧然很任性,以她的脾氣說不定為了和我賭氣,偏要去那裡打工,那……那該怎麼辦?她不會那麼任性吧,總要聽我的話吧,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也許她好好地待在學校裡呢,也許……
  在沙發前走了好幾個來回,不停地自我安慰著,可是心裡還是忐忑不安,怎麼也鎮定不下來。牆上的石英鐘慢慢得當走向零點,心裡越來越急、越來越亂。不行,我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衝出門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慧然學校趕。進了學校,往宿舍區那邊跑,跑到樓下,仰頭看見了慧然那間宿舍裡還亮著燈,心裡驀地一寬,慧然在學校裡,她哪兒也沒去。看著那窗口裡讓我安慰的燈光,不禁微笑起來,她畢竟還是聽了我的話啊。
  走上樓,想去看看她在做什麼,周末也不回家,還在生我的氣麼?這時才發覺手心裡盡是汗,額頭上鼻尖上也浸出了汗珠。
  敲了敲門,門內卻沒有立刻答應,只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還碰倒了什麼東西,好像有些慌亂似的。怎麼了?慧然在做什麼?再敲門,才聽到裡面有些慌張的答應。
  “誰?是哪位?”一個女孩兒的聲音,但不是慧然的。
  “哦,我……我找宋慧然,我是她姐姐。”我答道。
  “她不在!”門內的女孩兒答道,卻不來開門。
  心裡一驚,怎麼會不在?“那……那她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剛松懈下來的心驀地有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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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11

“不知道!”門內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起來。
  可我顧不了那麼多,繼續問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沒說去做什麼嗎?”心裡越來越急。
  門內有腳步聲走近,插銷滑動的聲音後,門開了,但只露出窄窄的一道縫。
  “她吃完晚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做什麼。”只露出半張臉的女孩兒說道,又打量了我一下。
  “那……她是一個人出去的嗎?還是和同學一起的?”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
  “她一個人出去的,沒和誰一起,”女孩兒明顯地不耐煩起來,“你明天再來找她吧。”說完,門就被關上了。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裡,我才看見門內有個男生赫然半躺在下鋪的床上,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赤裸著。
  我楞在門外,這才明白女孩兒為什麼遲遲不來開門。
  楞了半晌,忽然好想哭。慧然,她竟這麼不懂事嗎?她還是去了那裡,盡管我那麼生氣,那麼堅決不允,她還是那麼任性,我為此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都是徒勞的嗎?不管她了,再也不管她了,管她是生是死,都不關我的事。
  扭過頭往樓下跑,眼淚止也止不住地掉下來。就當沒有這個妹妹好了,她要和我慪氣就去慪好了,讓她去嘗嘗苦頭,去嘗嘗那讓人痛苦不堪的苦果……不!
  我停了下來,對自己搖頭再搖頭。我怎麼能不管自己的妹妹,她是這世上我唯一血脈相連的至親的親人,我怎麼能不管她,怎麼能棄她不顧,怎麼能這樣的絕情。我又跑了起來,跑出校園,又攔住一輛出租車,跳上去就讓司機往“麥高”夜總會開。
  一定要找到慧然,希望還能阻止那伺機伸向她的黑手,我單純幼稚的妹妹,絕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又到了那恍如另一個世界般的地方,那讓我不能不恐懼不顫抖的鬼魅般的世界。站在電梯裡,好半天拿不定主意是去五樓還是直接去九樓,終於按了“五”,先到迪吧去找找看,但願慧然還在那兒。
  一顆心緊張害怕地要跳出來,電梯門“叮”的一聲嚇得我幾乎要跳起來。撫著胸口,看著電梯門緩緩打開,緩緩地可以讓我一點一點地看清楚電梯門外站著的那個人,雙手插在褲袋裡,微歪著頭,懶洋洋的眼睛在眉頭下忽地一亮。
  明知極有可能會遇到他,可猛地看見,心頭還是一顫,呆站在那裡,眼看著他把電梯門堵住,又一次進不得也退不得。
  “你真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還會在這兒再看到你。”他笑,很高興似的笑,嘴角照例地往右邊牽動。
  我瞪著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衣冠禽獸”幾個字,這個成語不知是誰發明的,這樣直白又這樣諷刺,站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壞蛋麼?
  “我妹妹呢?她在哪兒,你們對她怎樣了?”我仰頭看他,毫不膽怯地直視那玩味的眼神。
  “你妹妹?”他竟楞了一下,“她怎麼了?”
  “她還在這兒打工,你們絕不許碰她,你承諾過的!”我的聲音大了起來,以掩飾心裡的不安,為妹妹的不安。
  他輕笑了起來,壞蛋也會有一口很好看很整齊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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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21

“都不知你在說些什麼?”他頗有趣味地看著我,“你妹妹再也沒來上過班,你怎麼還會以為她在這兒?”
  我楞住了,沒在這兒?那她……抬頭看到那不太正經的笑容,心裡還是不能相信的。
  “你……你沒有騙我?我妹妹……”
  “你們姐妹倆是怎麼回事?妹妹在做什麼,你這個做姐姐的還不清楚嗎?”他又笑,忽然伸手過來捏了捏我的下巴,“不過,你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我退了一步,躲開他,他卻乘勢走了進來。電梯門又合上了,他伸手按了“九”,我看著,心裡一涼。
  “你……我要回家!”心裡又害怕起來,聲音也弱了。
  “我說過,要想你妹妹完好無損,你就得滿足我的要求,我絕不食言!”讓人心寒體冷的聲音。
  電梯門又是“叮”的一聲開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兒飄了進來。
  “哎呀,羈哥,我正在找你呢,你去哪兒了?”一個打扮入時,滿頭波浪卷發的女人一步跨了進來,就去拉住他的手臂。
  “找我做什麼?”他漠然說道,幾乎沒有正眼看她。
  我看著那個女人,很漂亮的一個年輕女子,只是妝化得濃艷了點兒,顯得很成熟,眉梢眼角的風情,殷紅豐潤的嘴唇,看起來倒真的是顧盼生姿,很美艷也很性感。心裡忽然一動,有了這個女人,也許我不用……
  “找你喝酒啊,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過酒啦。”美艷女人緊貼著他的手臂,胸部有意無意地挨擦著。
  臉上驀地一熱,慌忙別開眼去。
  “今天沒空,你回去吧。”還是那麼漠然的毫不心動的聲音。
  “別這樣嘛,我已經准備好了一瓶上好的紅酒,夠年份的哦,放在你辦公室呢,你不想和我一起喝麼?”甜得發膩的聲音。
  “說過沒空就是沒空!”不耐煩的聲音一落,我的腰忽地被攬住了,身不由己地被攬出了電梯外。
  “喂,羈哥,你……”身後似怒還嗔的聲音。
  “你找別人喝吧。”他頭也不回的說道,緊緊地攬住我的腰。
  地毯厚厚的,很吸音的,卻還是能聽見身後重重踏腳的聲音。
  又走進那扇大門,渾身都僵硬起來。聽見身後門反鎖上的聲音,腰上又是一緊,被帶到那組大沙發裡坐下。茶幾上真的有一瓶紅酒,標貼上全是英文,應該是一瓶名貴的價格不菲的紅酒,這樣的醇酒加美女,他為什麼還要拒絕?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他松開我的腰,伸手去拿那瓶紅酒,在沙發旁台燈的光線裡仔細看了看,輕笑了一聲:“果然是夠年份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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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32

從茶幾下拿出開瓶器,“嘭”地一聲拔掉木塞,將瓶中的酒倒在兩個精致的水晶玻璃杯裡,深紅色的液體在杯裡流光溢彩,輕漾著一種華貴的美。
  “品嘗一下,真的是好酒。”他端起其中的一杯遞給我。
  酒香早已從杯中溢出,聞都能聞得出來這是好酒。我垂下眼,動也不動得坐在那兒,不伸手接,也不理會。
  他縮回了手,我聽見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的聲音,也聽見他輕輕吸氣的聲音,輕輕啜飲的聲音。他嘆了一聲:“有年份的酒就是不一樣,口感細膩,回味悠長。”
  很奇怪,不看他的人,光聽他的談吐,總覺得這應該是個很有修養和素質的人,他……
  忍不住抬起頭來想打量一下他,下巴卻忽然又被捉住了,嘴唇立刻便被柔軟地封住,一小股液體也乘機注入進來,濃郁的酒味立刻回轉在齒頰間。我一驚,喉頭便被嗆住了,忍不住咳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逼你喝了,看來你真的不會喝酒。”他輕笑出了聲,又伸手輕拍我的背。
  接過他遞來的一杯水,喝了下去,可那濃洌的酒味卻還在唇齒間盤旋,怎麼也吞咽不下去。水杯被接過去放回茶幾上,下巴又被扳過去和他正面相對。
  “很喜歡捏你的下巴,尖尖的小小的。”他輕輕捏著摩挲著,“你是個乍一看很不起眼的女孩兒,可是卻越看越覺得很可愛。”
  嘴唇不可避免地又被吻住了,身體不可避免地又緊貼在那硬硬的胸膛上,這麼慵懶頹廢的男人卻有著這樣硬實的胸肌,那雙看起來綿軟的手也會那麼有力。
  又被抱起來放在那張軟軟的大床上,《我心依舊》又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轉開頭,驀然看見床頭櫃上的一個小紙盒,台燈光清清楚楚地照著上面的字——“避孕藥膜”。
  心裡一寬,隨即又透出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澀,無奈地在心底泛濫開來……
  背過身去扣胸衣,卻被另一雙手扣好了,腰上被環住了,脖頸上有熱熱的氣息。
  “我送你回去吧。”
  我搖頭,彎腰去撿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了,站起身就往外走,才走了兩步,腰上又被繞住了,下巴又被扳了過去,嘴唇上又留下一印。
  “晚安,寶貝兒!”
  擺脫開那雙手臂,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這不是情人間的告別,用不著那麼地溫柔纏綿。
  走出那鬼魅般的世界,黑夜沉沉地壓來,沒有表,也不知道是幾點鐘了,深夜的街頭霓虹煥彩,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夜意闌珊。
  一輛出租車開進了夜總會外的停車場,這個時候竟還有人來這裡狂歡麼?車門打開,跳下車的竟是我的妹妹慧然。我站在台階上,楞住了。
  “姐!”她朝我跑了過來,站在台階下,“你真的跑這兒來找我啦。”
  “你……你到哪兒去了?”我看著她,霓虹的光彩輝映著她那張清純美麗的臉。
  “我……”她頓了一下,“我只是出去有點事兒。”
  “什麼事?”我不放心地看著她,敏感地問道,“我去找你,都十二點過了,你還沒回宿舍,究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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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42

“其實也沒什麼,”她看了我一眼,“李萱男朋友來了,我不可能在那兒做電燈泡嘛,只好出去閑逛,本來說在學校附近走走,結果走來走去,總有兩個不三不四的人跟著我……”
  “什麼?”我一驚,慌忙跑下台階,抓住慧然,“他們……他們是不是……”
  “姐,你別那麼緊張嘛,我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兒嗎?”慧然不能理解我的緊張,有些不以為意地看著我,“後來我遇到了幾個大二的男生,請他們幫忙把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家伙嚇跑了,當然要感謝人家嘛,請他們去看電影,又吃宵夜,不過結果我一分錢也沒花,全他們請啦。”她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兩個人一定是他手下的,再不然就是他哥還在打慧然的主意,他們……他們真的一直在窺視著我的妹妹,時刻在威脅著她的安全。身上一陣發冷,看來是真的擺脫不掉他們了。
  “小慧,你……你以後就待在學校裡,別到處亂跑,那些人……”
  “姐,你放心吧,這世道還沒那麼亂,你怎麼總是想得怎麼復雜啊。”慧然很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搖頭,著急地搖頭:“不是,小慧,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平常好像也經常在學校門口轉悠,可能也就是附近的小混混,我才不怕他們呢,你放心吧,姐。”
  “小慧,你……可是……”
  “姐,”慧然又打斷了我,輕輕搖了搖我的手臂,“我就知道你跑這兒來找我了,聽李萱說你去找過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跑回家你又不在,轉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來這兒了,你也真是的,怎麼對我那麼不放心呀,我已經是大人了。”
  “小慧……”
  “姐,別說了,我們回家吧。”
  星期一上班,正在快餐店裡打掃衛生,蘇茜蹦進來就抱住我,叫了一聲。
  “巧然!”她忽地又壓低了聲音,“我‘倒霉’了!”一臉的歡喜與輕松。
  “你呀——”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一驚一詐的!”
  蘇茜呼出一口氣:“總算放心啦,遲了一個星期呢。”
  “還不怪你自己,也不知道采取點措施。”我抹著桌子,天天都抹的桌子,白色的抹布上幾乎抹不出什麼痕跡來。
  “就第一次沒有嘛,所以擔心,後來都采取了的……咦?”蘇茜忽然湊過頭來看著我,一臉的俏皮,“你也知道是要采取措施的呀?”
  心裡驀地一慌,臉上頓時燙了起來。
  “沒有……猜都猜得到嘛。”慌忙別開頭去,“我去把抹布洗了。”
  “哎,先別去,”蘇茜一把拉住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呢。”
  沒回過頭去,心裡窘得厲害。“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嘛。”掙開她的手又想走。
  “周鵬飛回來了!”蘇茜大聲說道。
  我呆住了。他回來了麼?現在還沒放暑假呢,他這麼早就回來了?
  “巧然,”蘇茜又湊過來,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他跟我問起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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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07:24:54

“問我?”問我做什麼,幾乎都已經和他斷了音訊,怎麼還會問起我?
  “嗯,不但問你好不好,還問你住哪兒,在哪兒上班。”蘇茜家和周鵬飛的家在同一個小區裡,很容易就能碰上面,“巧然,看來他對你還是念念不忘哦,而且,我覺得他越來越帥了呢。”
  臉上又熱了起來,耳根都在發燙。“別亂說,人家在大學裡可能早就有女朋友了。”
  “不像!”蘇茜搖著頭,“看他問起你時的那副神態,不太像!”
  幾乎已被塵封的記憶又浮現出來,那個暮春的黃昏裡,身後的斜陽將那迎風的發端染成了透明的金黃,那一臉陽光般明朗的笑……那一切仿佛已離我好遙遠了,可是倏忽之間又似乎近在了眼前。
  下午去超市接了班,新送來一批貨,清點之後,將一條條的煙整齊又美觀地碼放在玻璃貨櫃上。
  “巧然。”一直封存在記憶裡的熟悉的聲音。
  玻璃貨櫃後的鏡子反映著身後人的身影,一格一格的,看不太清楚,卻又清楚地知道那是誰。
  心裡“砰砰”地跳了起來,慢慢轉過身,幾乎不敢立刻去直視那陽光般的笑臉。
  “好久不見了,巧然,你……過得好嗎?”依然是關切的溫柔的聲音。
  抬起眼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不,是一個男人,就站在櫃台外。寬寬的肩,高高的個兒,永遠清爽干淨的短發,那越發英俊明朗的臉上,仍是那對柔和的眼眸。
  “好久不見!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低下頭,就在那一瞬間裡,忽然地自慚形穢。
  “回來幾天了,一直想找你,又不知道你住哪兒,好不容易才碰到蘇茜,知道你在這兒上班。”他的聲音也比以前渾厚動聽了些似的。
  “哦……”我應了一聲,面對他,永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還沒到暑假呢,你提前回來的?”
  “我……”
  有顧客來買煙了,打斷了我們的交談。
  “巧然,你是不是晚上十點下班,我來接你吧。”周鵬飛看見我忙著應付顧客,就說道。
  “那……那太晚了,你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沒……沒有……”又是那讓人熟悉的微微尷尬。
  我想了一下,說道:“你等我一下。”
  等顧客買完煙走開,我忙去跟組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組長勉強答應了,叫了人過來替我一會兒。
  “走吧,我請了會兒假。”我對周鵬飛笑了一下。
  他也笑了,臉上的尷尬消失了,又是那樣明朗的陽光。
  走在街上,太陽很大,曬在身上有些燙燙的,鼻尖兒一會兒就浸出了汗珠。悄悄瞥一眼身旁的周鵬飛,出了超市門,到現在他也沒吭一聲,再瞥一眼,他的個子好高,跟他走在一起得穿高跟鞋才行。低頭看看腳上的平跟皮鞋,這雙鞋還是高中時就穿起的了,現在已經很舊很舊,鞋頭都有些變形了,看看旁邊那雙“李寧”運動鞋,又新又干淨,心裡驀地好自卑,真恨不得能將自己的鞋藏在腳下的路面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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