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售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石嘉可就沒有什麼擔心了，不過他所料想的是實現了。

　　一大幫的人被雇傭而來，他們高舉著操人，讓操人時則隱現在了山上，由於距離太遠，別人一望，就會誤以為是真人了，從而起到給人一種錯覺，這裡埋伏了超過一千多人。實際上卻是百來號人。

　　這百來號人之中，有人懷疑東家這麼做的原因，可是只要能給錢，在這亂世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東家說是圍捕野獸，那麼就按東家所說的去理解吧！真個是圍捕野獸！

　　正是在劉媛和岳淇的指揮之下，他們時不時地舉起操人，或者是放箭，或者是高聲地呐喊，在這樣的攪亂之下，押鹽隊的惡奴們被活活地給嚇跑了。

　　如今只要是把鹽給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低價拋售鹽就行了，當然要挑選出的是幾個憨厚老實不會亂說話的人才行。同時，也要把有當於家印記的鹽袋給除下來，留下那麼幾個鹽袋，給當於家看看，劫他們鹽的人是灰熊幫！

　　同時，石嘉是給了商定的價格更高的金錢給雇傭而來的人們，這一下，每個人都是喜笑遂開的，甭提有多開心了，照他們所說的，得到的錢比他們做工一個月的還多，又豈會不歡喜？

　　石嘉是要把鹽給賣出去，當然價格不會太高的，似此就會打擊到當於家的鹽店了。

　　當於因為有人和他搶生意，他一定會想方法去打擊對手的，聞喜的鹽市只能是由他一人來獨霸，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

　　在第一天的時候，石嘉還能讓劉媛和岳淇一起來，可是到了第二天，他知道他售鹽會引起當於家的注意，為了劉媛和岳淇兩個女孩子的安全，還是不讓她們再來了。

　　在這個時候，劉媛還幫助選出了三個老實巴交，不愛說話的人來幫忙運鹽，並且是銷售鹽，這三人都是有一身的身手，而石嘉也不吝惜錢財給予了他們許多的錢財，這些人家裡都是極其困難的，如今得到了錢財對於他們的家庭來說是幫助極大的，度過了難關。

　　因此這三人對石嘉是非常感激的，明知賣鹽有危險，可在能讓全家度過生死難關的錢財之下，他們還是選擇了跟石嘉等站在一起。

　　再加上，他們親眼見到石嘉是低價的賣給貧苦百姓，價格要比當於家的鹽店低太多了，這也是救百姓啊。

　　價格極低，自然是很多人搶著來購買了，這不，一大群的人排隊了，每個人都是十分地焦急的，他們生怕自己買不到呢！

　　石嘉眼睛尖，他遠遠地就望見了有一個小孩是踮著腳尖看著這裡的一切，他還穿著開襠褲，身上的衣裳自是有許多的補丁。

　　而在他的身邊有一個老人，這個大人的脖子大大的，顯然是得了大脖子病，連力氣都沒有了，看樣子就知是餓壞了，也是啊，寧願餓著大的，也不能餓著小的，把食物給了小孩，自己自然就沒得吃，那樣還能不是皮包骨嗎？

　　有人輕聲地說：「這是老曹一家啊！唉！他家可是很窮的，聽說因為太窮，沒吃的，老人為了不拖累年輕人，節省口糧，跳井自殺了。有什麼辦法？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都是一個奢望啊！真不希望將有仗打了，再有戰亂，可真的能給我們帶來沒戰亂，人人能安居樂業的世間嗎？」

　　「唉！真懷念大漢盛世啊！那時多麼幸福啊！可惜一切都只能是從老人的講述中追憶了！」

　　石嘉聽到了人們所說的，他沉默了，雖然現在大趙國有結束分裂的趨勢，

　　可是胡人的大舉南下，令得局勢也動蕩，戰亂雖不是大規模的，可小規模還存在著。而且連趙國本身也存在著分裂的可能性呢。

　　一旦石勒死去的話，內憂外患的趙國可能就要面臨極大的危機，連現在這個虛擬的治世，和平都難以保證了，那時還不知道將會有更多的人像眼前的這一家人一樣呢！

　　石嘉耳尖聽到小孩說：「鹽，鹽……我們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過鹽了……」大人輕撫著他的頭，說：「孩子，我們有得吃都不錯了，又怎麼有錢買得到鹽呢？」

　　石嘉憐憫心起了，讓人裝了幾斤鹽，他提著來到了小孩的跟前，遞給小孩，說：「那！這是我給你的！拿去吧！」

　　身邊的大人一見急了，這一袋幾斤的鹽，他知道代表著需要多少錢！以他們家的情況根本就付不起呢！於是大人急忙說：「老爺，我們沒有錢啊！買，買不起……」

　　石嘉把頭一搖，說：「不要錢！你們拿去吧！只要有鹽吃，想必你的大脖子病就會好的！」

　　大人一聽，立即是讓小孩跪了下來，他對石嘉是千恩萬謝的。石嘉為此心裡並不好受，而他的善舉自然也是讓人看在眼裡，在別人眼中，他有這麼多鹽並沒有用來大發橫財，相反以低價讓利，等於是救了不少的人。

　　到了石嘉獨自坐著，望著天上的皓月，就在這時，劉媛來到了他的身邊坐下，同樣也是一言不發，就這麼地陪著石嘉一起抬頭望月。

　　石嘉沉默了很久，這才說：「劉媛，我現在嫁禍給灰熊幫，不知將會死多少人！可是我卻又不得不這麼做！畢竟灰熊幫也算是地方上的一害啊！而且今天那一對父子的情況也讓我的心難受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是在戰亂和亂世之中，百姓更苦！寧為治世狗莫為亂世人！」

　　「啊！」劉媛不由是念叨著：「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是亡，戰亂和亂世，百姓更苦！寧為治世狗莫為亂世人！公子，你說得是多好啊！不管如何，我都會永遠跟著公子的，公子叫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劉媛說到這，她的臉不由一紅，因為永遠跟著，似乎有著另一層不同的意味在裡面呢！石嘉不斷地回味著，劉媛所說的話並且在思慮著，他想明白了。

第21章 擋住追兵

　　石嘉對劉媛點頭一笑，說：「謝謝你！」隨之他站了起來，直指著遠方，說：「就算是因為我的這一個計謀，或許會害死不少的人，可是既然已邁出了第一步，就永遠沒有回頭路！而且我相信我今天所做，一定能救更多的人！就像我今天施鹽給這一對父子，他們可以拿去賣也能自己吃，我算是明白了，與其在亂世中被人左右命運不如就讓我化身成為一個詭士來左右他人的命運吧！」

　　詭士就是一個使用陰謀詭計的人，石嘉武不行，那麼他就只有是運用自己的腦袋了，用智謀去為自己謀取生機！

　　而石嘉的計策是依著正軌在運行著。當於家的家主當於漠一聽說有人賣鹽，還比他的鹽店要便宜得多，搶了他的生意，他很是惱火！在這段時間，他家的鹽被搶，就足以讓他光火了，加派了人手再調鹽過來，可是卻又不再見到有人搶鹽了，那山大王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本身就讓他鬱悶，現在再來一個競爭對手，那可真不得了啦。

　　而在監視之中，他又發現了這些人與灰熊幫有關聯，當然這是石嘉有意做給當於家看的，不然又怎麼讓當於家把矛頭指向灰熊幫呢？

　　石嘉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造出一個勢來，讓當於家打擊灰熊幫，灰熊幫一旦陷入到了危險的境地之中，那時石嘉就能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從而是救這個大幫。

　　石嘉之所以能與灰熊幫的人混在一起，這是因為石嘉幫助過好多個灰熊幫的幫眾，並且是兩幫激戰之時，通過張永救了他們，還施捨錢財和鹽，這更讓石嘉搏得了一個大善人的美名，有了這些原因，石嘉與灰熊幫的關係也是拉近了不少。

　　而現在當於家探得了這些消息，當於漠不得不思慮了，會不會自己家失去的鹽就與灰熊幫有關？灰熊幫也是賣私鹽，當然量是很少，沒有威脅到當於家的地位，當於漠也就不想生事。

　　可現在不同了，劫當於家的鹽，還搶他們的生意，這擺明是弄垮當於家啊！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對方鹽的來源，是不是自己被劫的那些鹽，要真是的話，當於漠是不會放過灰熊幫的。

　　當於漠當然不會想到，他中了石嘉的計策，石嘉就是想通過他打擊灰熊幫，再拉灰熊幫一把，從而掌握這個幫派，就算灰熊元氣大傷，可只要能讓石嘉掌控，那麼石嘉就算是擁有了自己的實力！

　　一支仇視豪紳惡霸，想要翻身的隊伍，那就極易讓石嘉來掌控，這對石嘉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呢！

　　與灰熊幫相作對的大刀幫，因為清一色的都是大刀，故有此名。大刀幫的實力要比灰熊幫要強得多了。

　　而現在有當於家與他們相勾結在一起，要一起消滅灰熊幫這個鼎足而立的對手，大刀幫自是求之不得。所以兩個就聯合在了一起，面對著聯合一起的兩方勢力，灰熊幫自然是抵擋不住，大有滅幫之勢。

　　「嗬嗬……」好幾個灰熊幫的人都在逃跑著，他們有如驚弓之鳥一般。「在這裡！快過來！」石嘉一招手，示意他們往這邊來。

　　石嘉現在要的就是收容灰熊幫的人，這樣一來的話，石嘉就對他們有了活命之恩，他們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以後還愁不被奉為主嗎？

　　「不要放跑一個！他們就在那裡！凡是反抗的殺無赦！」喊聲陣陣，看得出是對方追殺而來了，看人數還真不少呢！

　　石嘉一見，但對這一群喪家犬說：「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們！」這些人一聽，

　　可就急了，紛紛說：「張公子……這……」

　　石嘉化名為張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故眾人才有此稱法，稱其為張公子。石嘉便是把臉一板，說：「好了！不要再婆婆媽媽的！還不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再客氣了，全都是逃跑了，隻讓石嘉去幫他們擋住追兵。

　　一大群的人追過來了，他們看著石嘉就擋在眼前，一個兩個都笑了，看來石嘉是想找死，好過就怨不得他們了！

　　張永在旁說：「石嘉，你真的決定了，要拚死擋一擋嗎？」石嘉一點頭，應道：「不錯！灰熊幫等人都是重義之輩，要是我們沒有一絲的拚命，豁出去以幫他們，他們又怎麼會傾心來歸順於我！如今灰熊幫的幫主已被擒獲，那麼這一幫人就是群龍無首了！必須搏！」

　　張永一點頭，自從那一次與石嘉一起搏之後，他就對石嘉是有信心的。

　　一大群人衝來，石嘉就是衝上去，必須要有一股豪氣在！因為他知道有人在看著，必須要擋住！就算是自己隻練了一個月的武，那也是必須要去拚的。

　　「鐺鐺！」石嘉是勉強地擋住了好幾下對他的攻擊，可是他也難免會因此而掛彩呢！

　　「公子！」張永看見了，不由是一緊，他就怕石嘉會有個什麼萬一。石嘉對他微微地一笑，示意他沒有事。

　　而張永便是一拉石嘉，說：「走！」就在這時，幾把刀就向著他的身上招呼而來了。

　　「鐺」的一聲，張永手中的長矛一揮，就把刀給磕開了，而刀手則是禁不住地直往後退了。

　　張永一拉石嘉就跑，在此已備好了兩匹馬，本身就是以此來救人涉險的，又豈會不備好馬匹以逃命呢？

　　張永看著石嘉，石嘉說：「你應該記得我們之間的決定吧？要是地上撒有一些白色的就是陷阱！」張永一點頭，他表示明白。

　　石嘉來之前就讓劉媛和岳淇帶著一群人在他們的去路上挖掘陷阱以阻擋追兵。

　　石嘉和張永既然已知道所做出的標誌，二人自然是不會讓自己掉進陷阱裡的，只是追殺的刀手可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一個又一個的刀手掉入了陷阱之中，好不悲慘呢！自然讓石嘉和張永二人成功地脫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第22章 義舉獲人心

　　石嘉拚了命救下的四個人正在那裡，其中一個名字叫做謝開與石嘉是很熟悉的，因為當初石嘉在當於漠家見到惡奴縱狗傷人之時，是謝開力勸石嘉逃跑的。

　　謝開上前來說：「多謝張公子仗義相救！不然我們今天就死定了！」

　　劉媛正給石嘉上藥了，在上藥之時，還不斷地埋怨：「公子啊，你怎麼能這麼拚啊？你看看你，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唉！傷得這麼嚴重，公子你可從來沒有這樣傷過啊……」

　　謝開一聽，他頓覺臉紅，說：「都是張公子仗義，不然，我們……」

　　石嘉不由是瞪了劉媛一眼，他能從劉媛的眼中看出，適才她所說的一切不是僅僅為了能籠繹人心而已，而是發自內心的關心的一種責備。一股濃濃的情意就在其中，石嘉又豈會感受不到呢？他現在真的只能是一笑，把這份真情給記在心中了。

　　所以要多點努力以讓自己能有能力去報答這份真情厚誼。

　　戲還得繼續演，石嘉還得大義凜然地說：「劉媛，不要再說了！為朋友兩脅插刀，為義氣這麼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呢？只是大刀幫和官府相勾結，殘害灰熊幫的兄弟，我是怎麼也看不過去的！」

　　石嘉一副多麼正直，多麼為人著想的樣子啊！謝開以及他的兄弟一見，自然是那個感動啊！不得不承認，石嘉真個是超級大好人啊！

　　謝開不由是流出了熱淚，說出了真心話：「公子，想當初我在當於漠家的門前初見公子之時，還認為公子只是一副俠義心腸，可年紀太輕了，好說大話卻也是人之常情，空說卻無實際的公子哥兒啊，如今再得公子捨命相救，我真是汗顏啊！公子才是大智大勇之人！」

　　謝開的話讓石嘉一愣，不過想想也是啊，自己不過是十五，六歲，你不信任，也是正常的，說什麼要掀翻當於漠，當於漠是聞喜一大霸，且石嘉年紀又輕，說出來的話沒人信就不足為奇了。現在謝開實話實說，就表明了謝開對石嘉的態度是一個大的轉變，能說得上是真心感激石嘉，能為石嘉所用的。

　　石嘉一笑，很是裝逼地說：「路見不平理當拔刀相助！況且我和謝大哥是朋友，朋友有難，當兩脅插刀，又豈能袖手旁觀？所以小事一樁，就請謝大哥莫要放在心上了！」

　　謝開一聽觸動了心扉，直言：「公子的大義，今天我們算是見識到了，別看年紀雖輕，可是連一些年紀大的人也不如啊，就說我們灰熊幫的喬幫主……」一說到這的時候，謝開是停住了。

　　而另一個叫做小六的人則是插嘴接上：「喬幫主平常都說他怎麼仗義，可一遇到危險，卻是把我們給拋下了，他自己獨自先偷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作為第一要被擒拿的人還是被捉了！真與公子比起來，那可真叫人汗顏！呸！什麼東西！」

　　「唔！」謝開不由瞪了一下小六，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啊！小六是一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直性子，他這是性格使然，因為石嘉的大義令得小六對他是崇拜至極的。當然小六這個直性子令他最後惹來殺身之禍，這是後話暫且按住不提。

　　謝開一抱拳，話語之中帶著無奈地說：「喬幫主已被小人所擒獲，生死未明，想必我們灰熊幫今天也算是完了！以後再沒有灰熊幫了，我們這些人還不知怎麼樣呢！唉！」

　　謝開的話一出，眾人都在點頭，他們也覺得很無奈呢！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石嘉知道當這一幫人無計可施，

　　不知未來該怎麼去走的時候，他站出來給予他們指點的話，那麼是會幫到他們的。

　　故石嘉說：「我們不能屈服！我們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才行！就算是我們想要平安，可是敵人會放過我們嗎？一旦我們放下刀的話，那麼我們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石嘉說著看著謝開等人，見到謝開等人都是有讚成之意，他就知道事成了！他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重建灰熊幫！只有灰熊幫再次建立了，他們才有活路，男兒就該快意恩仇，可不能一味地躲避！

　　其實謝開等人還害怕，要是讓他們回去務農，且不說，還有沒有田地，就算是有，他們也過不了這種生活呢！如今石嘉再給他們希望，他們還能過回這樣的生活，他們又怎麼會不好好地把握住呢？

　　在他們的心中把石嘉當成了救世主來對待，他們自然是會去聽從石嘉的吩咐呢！

　　謝開更說了，他會去召集弟兄弟們，雖然不敢說會召集到很多人，最起碼還是會有足夠有幾十人呢！他會盡全力地去做。

　　謝開一說完，他就是去實踐自己所言，他和小六快速地走了。石嘉看著謝開等人遠離的背影，他只是一搖頭，很無奈他做了一個虛假的人。

　　劉媛剛想上前，沒想到岳淇卻是比她更快地上前了，主動地一抓石嘉的手，說：「公子，我知道你很難！也知道你為了我們才去做你最不想做的事！」

　　石嘉對她一笑，一點頭：「謝謝你！畢竟這世間有著太多的無奈了！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去做一些我們不願意的事！何況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事雖然是害了一些事，可我能保一地的平安！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

　　劉媛在旁看著，她顯得有些不開心，原本是自己想先上去的，卻被岳淇給搶先了。

　　至於張永看著岳淇握著石嘉的手，他心裡是有些酸的，可卻又沒有說出來。

　　還別說，謝開真是說到做到了，他帶來了六十多人，石嘉一下子就得到了六十多人，他們還是取懷疑的態度，可現在灰熊幫真的散了，並且是有人來幫著他們才行。

　　石嘉明白，真想讓這些人傾心，那得拿出實力來，這些都是惡人，你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無法讓對方傾心的。

　　石嘉曾經幾次向呼衍家拜帖，可是卻沒有成功，只有奉上了不少的金錢之後才得償所願，呼衍家的當家願意接見了，錢還真是開路的好幫手啊！

　　同時，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這一點，對方羯人是統治階級，他高人一等，憑什麼又見你這個漢人啊？石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今日你是比我叼，比我拽，可明天我會比你更叼，更拽！

第23章 說服

　　呼衍亨看著石嘉，冷笑一聲，他顯得很不耐煩，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才不接見你呢。

　　石嘉只是看了一眼張永，石嘉知道這些胡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武勇，要是你不表示出足夠的硬氣來的話，是不會讓他們就範的。

　　張永自然知道石嘉的意思，他人影一閃，「嗖」的一下，就欠身到了呼衍亨的跟前，一伸手就卡住了呼衍亨的脖子！

　　事情發生得太忽然，太快了！讓人都沒有能反應過來呢！呼衍亨看著這一切，他雙眼睜得大大的，適才的傲慢全都不見了。

　　呼衍家的僕人們這才是紛紛地拔出了武器來了，他們直視著張永，都紛紛地咆哮著：「快把我們的主人給放了！不然讓你好瞧！」

　　石嘉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不知我們可有足夠的實力？呼衍當家的，不要以為我們漢人就能小覷！現在你覺得如何？」石嘉的話中又帶著異常的強硬，而且不容置疑。

　　呼衍亨的脖子被卡住，他想掙脫卻發覺張永的力氣極大，令他怎麼也擺脫不了，耳裡還不斷地灌進石嘉的話：「我說過我有能力讓呼衍家成為聞喜一霸，能除掉當於家，畢竟我們灰熊幫就是由於他的介入，這才覆滅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報仇！」

　　石嘉一擺手，張永明白便鬆開了呼衍亨，呼衍亨睜著大大地眼睛直視著石嘉，一臉地不相信，因此問：「你是灰熊幫的？灰熊幫不是覆滅了嗎？你們還有什麼能耐反擊？不說當於家，就連大刀幫，你們都是對付不了的！要是對付得了的話，貴幫又豈會覆滅呢？」

　　「是嗎？事在人為！不過我說句大話，那是因為不是我做幫主！現在不同了，我是新任的灰熊幫的幫主！我能幫得到你！而且能把這一件事搞得極大，更能幫朝廷和皇上的忙，這不是你們呼衍家最想見到的嗎？保皇自然是得皇權至上！權臣得受打擊！」

　　石嘉更是拿出了一隻碗來，直接道：「或許你認為我沒有什麼本事，我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可是你看看，我這隻碗，它是不是很小，可它能把天上的太陽，把晚上的月亮給裝進去。」

　　石嘉說著，他把盛著水的碗一擺，可不是嗎？天上的太陽映現在了碗裡。

　　石嘉的話直震撼進呼衍亨的心中：「既然連碗都能裝下太陽，為什麼我就不能把一個小小的當於漠給扳倒呢？難不成我們人不如一隻碗嗎？不！並不是這樣的！只要你想去做，沒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如這隻碗裝下太陽一樣！」

　　石嘉的這一番話卻是讓呼衍亨眼前一亮！畢竟說得太在理了！他不由又細細地看著石嘉，石嘉信心十足的樣子不由是感染了他。

　　他的腦子在飛轉著，此人，為何如此地信心滿滿呢？難道他能辦到？「難不成我們人不如一隻碗嗎？不！只要你想去做，沒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如這隻碗裝下太陽一樣！」這一番話給予了呼衍極大的信心。

　　最為重要的是他說的那一番話，保皇，權臣！如今大趙國確實就是這兩派！

　　中山王石虎權力過甚已威脅到了皇權，要不是今上還壓得住的話，不然還不知會生出什麼禍事來呢！可當今上不在了，那就危險了。

　　別看石嘉一副淡定的樣子，可他的內心卻也是不安地，他在想著自己所說的一切能不能說服呼衍亨。

　　石嘉極想說出來，可是他知道太過於焦急的話，反而會顯得自己沒有本事，完全地依賴於呼衍家，那時想要談個好價錢，

　　可就難了。

　　呼衍亨的腦子在轉著，而他的手下，見到主子沒事了，而且似乎也沒有敵意，他們自然不敢亂來就是看著主子，以待吩咐了。

　　呼衍亨問：「不知你有什麼打算？你要憑什麼把當於家給除掉！當於家是聞喜的一大霸，要除掉他，可是太難了！何況朝中還有中山王這一塊大大的靠山！」

　　石嘉只是一笑，反問：「中山王靠山再大，可是比得上皇上大嗎？我要的就是把事情給鬧大，要是不鬧大的話，又怎麼能上達天聽，以助朝廷和百姓除此大害呢？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而在這其中，呼衍公最為有利的一點就是你可以置身事外，一旦成功，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當於家不複存在，你呼衍家稱霸聞喜，且在朝廷，在皇上心中又有了好印象，而你所付出的僅僅就是說上那麼幾句話，這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嗎？為何不去做？」

　　呼衍亨在思考著石嘉的話，他認為有道理，就算不能如石嘉所說的那種好處得到，可是只要能給當於家製造一些麻煩，他是不會介意去做的。

　　於是呼衍亨便問：「具體，你要我怎麼去做呢？」呼衍亨直直地關注著石嘉，就看石嘉說出些什麼來。

　　石嘉便是實說了，他讓呼衍亨派人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去宣傳，趙帝嚴令害民之事，公告曾是遍布天下，要把公告給拿出來，並且抄錄出來也是可以的。不止是一次的宣傳，還得很多天的不斷去宣傳，讓人人都知道這一件事。

　　向百姓明言，壟斷民計民生的如鹽價的抬升就是違背皇帝之意的，是要受到處罰的，如民眾就算是擅自處罰，卻是有理有節的話，那是可以免予追究責任的。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石嘉讓呼衍亨快馬加鞭先把當於家在聞喜一縣的罪行交到呼衍家的靠山那裡，讓他朝中的靠山知曉，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步。畢竟接下來，聞喜會出現一件讓朝廷都知曉的事情，事情會鬧得很大很大。

　　朝中有大臣先一步知會，就能保住呼衍，也能為鬧大的事擺平做好先行的條件。

　　石嘉再提出要求呼衍亨將他們安置在了羯人的村子裡，給予高價也是可以的。這場大亂的挑起者必須是在羯人的村裡發生的，這是首要的條件，沒這個首要條件，生路可就斷了！

　　呼衍亨則是微笑著，連說向百姓宣傳趙帝的政策這是沒用的，因為他以前是用過這樣的方法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啊？當然他可沒有像石嘉所說的深入到民眾之中宣傳，他宣傳的對象大多是他們羯人和匈奴人，至於漢人，作為入主中原的統治一族，當然是不會怎麼在意的。

　　如今石嘉一再地請求，按他所說的去做，呼衍亨想了想，那就按你所說的去做吧，反正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第24章 砸店

　　還有一點，讓呼衍亨感到奇怪，把石嘉等人安置在羯人聚居之處？羯人聚居還是保持著匈奴人的習慣，還是牧羊牧牛的，把耕地都改成了牧羊所在了。

　　要是石嘉他們去的話，會被排外的，他們的處境可不好啊！怎麼就安排他們入住呢？他的腦袋在想什麼？不在羯人處就會生路斷？安置他們在羯人處又與生路有什麼關係啊？

　　呼衍亨又見到石嘉一副認真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匈奴人入侵中原，漢人對匈奴人是有著很大的敵意，兩邊都是不相往來的，可現在他卻這麼要求，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呼衍亨對此很有興趣，能直達上聽？他倒要看看石嘉是個什麼手段了！這個外來的像是忽然冒出來的張公子能將聞喜攪個底翻天嗎？那就拭目以待！

　　呼衍亨同意了，石嘉已完成了他所預想的目標，他便是告辭而去了，他顯得是信心滿滿的。

　　不知不覺七天又過去了，在這七天，石嘉都在苦練著武功，關老爺子給他的武藝秘訣，他倒是愛不釋手呢，不斷地是看了又看，一再地練習。

　　在為謝開等人擋追兵的時候，石嘉就深知這一點，要是沒有足夠強的武藝，單憑腦袋還是不行的！他與長刀幫的人交手，還落了個受傷的下場，要不是有張永在旁救他的話，他早就是死了個一乾二淨呢！

　　所以他知道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要有一個強壯的體格，還要有一身過硬的本事才行！所以他才會拚了命的去練功。

　　「好！好！」張永在不斷地鼓掌，他見到石嘉的武藝是長進不少，最為關鍵的是他肯下苦功夫去練習。

　　石嘉看著張永問：「呼衍亨是不是按和我約定的去做了？每個村子都派人深入以宣傳趙帝的旨令了？」

　　張永直點頭應道：「是的！他照做了！他真是守約了！」石嘉笑了，擦了擦手，說：「不要小看塞外人！塞外人是很守約的！」

　　「不過……」張永意有所指。石嘉看著他，張永便實說：「趙帝的這一旨令，相信的只有匈奴人和羯人，畢竟趙帝是他們的皇上。而漢人說的就是胡人的皇帝不能盡信，誰知會不會食言？他們大多是持觀望的態度！」

　　對此，石嘉沒有感到意外，他笑了，因為這都是他所預想到的結果。石嘉還有一點要知道的，那就是當於漠的一舉一動，要是他的計畫實施了，當於漠不得不死，他不死，石嘉想掌控整個聞喜就難了，以後的麻煩更多。

　　所以對於當於漠的一舉一動都得監視，他做了這麼多，最為關鍵的一步還是當於漠的死亡。

　　石嘉在重視練功，可他還是得先和當於漠的仇家相聯繫，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由於當於漠作惡多端，仇家眾多，整個聞喜的百姓想要食其肉，寢其皮的，石嘉聯繫他們，讓他們跟著幹是可以的。前提是他的計畫能成功，不然，以當於漠的權勢，還真沒有人敢與他作對，只有他失勢了，石嘉的計畫成功了，仇人才敢於報仇。

　　劉媛走過來了，顯然剛才張永的話，她也是聽到的，便說：「一切都如公子所料的一般！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石嘉卻是歎了口氣，料事如神？現在他們的處境是走錯一步的話，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所以他能不謹慎嗎？走一步，他就得想好十步怎麼做，

　　怎麼去應付。

　　石嘉看著張永，說：「張永，接下來就全看你的啦！一定要把事情搞大！我向呼衍說過，事情要弄大，他朝中的靠山才會好運作，我們也才好混水摸魚！我想謝開他們也快被仇恨折磨，現在該去施展一下拳腳了！」

　　張永一聽，接連點頭：「好咧！其實謝開他們早就是等不及了！哈哈！我去把這一消息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石嘉一擺手，示意張永就去吧，這幾天來，他們都是窩出了一股氣，住在了羯人聚居之地，沒少受羯人的氣，可又能有什麼辦法？為了計畫的能實施，那就得辛苦一點了。

　　所以現在能去把怒氣全部都發洩出來，那是最好的一件事了。

　　當於家的鹽店還像往常一樣在賣著鹽，很多的人臉色帶著憤怒地排著隊來購鹽。

　　「滾開！」一聲咆哮！但見一大群的人手執利刃衝了過來！排隊買鹽的都是小市民，誰又敢與之相爭鋒啊？自然是紛紛地讓開，逃走。

　　別看鹽店裡也有一些打手以防鬧事的，可他們都是吃軟怕硬的貨，如今一見到大群的人衝過來了，他們又豈敢再打下去呢？自然不敢亂來。

　　而這一夥人把鹽店給砸了個稀八爛，不僅僅如此，他們還準備了不少的車子，把鹽給全部的運走了。

　　當於家的家主當於漠一聽到鹽店被砸的消息後，他可就火了！這是他的地盤啊！居然有人敢在老虎的頭上動土，真的是沒死過了！他可不會容忍！

　　只是當當於漠帶領著大批的人馬到來之時，對方早已是跑得無影無蹤了。當於漠氣得直跺腳，他急於是要發洩出來了。

　　在他身邊的屬下就是正好成了他的發洩筒，被他一巴掌給打翻於地了，並且還連踢了幾下，這才讓當於漠是心情暢通了。

　　只是接下來，又有讓他暴走的事了，因為他派去運鹽的又被人劫了！偏偏有人就見到砸鹽店還有運鹽的都是進入了羯人聚集的地方，不止如此，還賣到了漢人的村子裡去了。由於價格極低，一下子的功夫就是搶購一空了！

　　想想當於漠稱王稱霸，何曾像今天遭遇到這種情況啊？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於是當於漠便是聯繫了縣令，縣令都得看當於漠的眼色行事，畢竟縣令的任命全是通過中山王的，當於家又有女子嫁於中山王為小妾，等於是貴戚，又豈能惹？自是當於漠說什麼，縣令就聽什麼了。

　　卻不知道縣令和當於漠二人卻中了石嘉的計，會讓聞喜縣變得不安靜起來……

第25章 聞喜大亂

　　縣令就派人與當於家的奴僕們一起撲向了羯人聚居的地方還有一些是漢人聚居的村落中，把人給捉起來，投入到了大牢裡，還明說了，這些人就得被斬殺！不管他們是不是劫鹽的賊人，只要膽敢買賊人搶來的鹽都算是通賊，與賊共罪！

　　一副莽橫不講理狀，見到有值錢的東西就把東西裝入車子，然後拉走。

　　人們見到一群群那如狼似虎的人拉著牛羊要遠走，他們急了，畢竟這是他們最寶貴最值錢的東西啊！真全部都拉走了，他們哪還有活路呢？

　　自然是苦苦地哀求，可是哀求能有用嗎？對於狼吏來說，把值錢的東西給帶走，以後他們是能分得好處的，我只要得到好處了，我哪理得你的生死啊！

　　在其中不知有誰先叫了出來：「皇上不允許虐民！告示上還明說了，皇上減租緩刑，依法辦事，防止貪贓枉法，就算是有貴戚犯法，也會依法處罰！一個小小的縣令和惡霸又能如何啊？能大過國法，能大過皇上嗎？」

　　此話一出，立即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讚成，他們都知道石勒是真心地想要治理好國家，既然都有皇令在了，是不是可以……這想法在眾人的腦中冒出了出來，迅速地生根了茁壯成長。

　　這不，就有人喊出來了：「告示上說了，有貪官汙吏和惡霸為害的話，若有確鑿證據，民除之，無過！如今我們只是為國除害！大家跟我上啊！」

　　此人是用匈奴話高喊出聲的，而在人群中露出了劉媛，由此可知，這一是與石嘉有著關聯的。

　　往往就是這樣，人人都有心要去做，可沒有人帶頭先行動的話，這件事就辦不成，可一旦有人這麼一喊，又有人做出這麼一出來，撲上前去，那麼其他人還看著自己全部的財產落到了狼吏和惡僕的手上，本已是痛心不已了，要傾家蕩產了，有榜樣在眼前了，再不行動，那怎麼行？

　　一夫振臂高呼，千夫，萬夫響應！狼吏與惡僕只是數百人，又怎麼抵得過這樣的洪流啊？所以狼吏與惡僕盡是束手就縛。

　　這一邊羯人率先發難了，那一方漢人也是有樣學樣了。原先他們還擔心胡人的皇帝會說話不算數，人人都是止步不前。

　　畢竟他們是漢人，不是統治階級，一旦他們發難，就算是他們有理，只是身為匈奴人皇帝的石勒會為了維護本族的利益而剿殺漢人，畢竟胡人醉酒闖門未必受罰，可漢人卻是要受大刑的，這就是統治與被統治的區別。

　　因此，大多數人又豈會不怕呢？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有人當先大叫：「父老鄉親們，羯人已率先發難了！我們只是跟隨著他們一起討公道！此時不急起，不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更待何時啊？」

　　有人這麼一點醒，眾人都是如夢初醒，再加上石勒的告示遍布，而且他們心中都是有著無比的怨恨之情，原本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卻受製於人，形如低等人，本身就是窩火的，如今有了發洩的對象，又豈會不一擁而上呢？

　　只要是有人帶頭，很多人都會去盲從，都有著一種法不責眾的心態，槍打出頭鳥，要捉也是捉最先發難之人！既然你都上了，我為什麼不上，反正有好處撈！在這樣的心態下，就無人能阻止了。

　　於是乎聞喜縣漢人和匈奴人一起向著聞喜縣城攻了過來，

　　他們就像是有人在引導一般，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每個人都是發了瘋似的，腦子一熱，又能有誰能阻止得了？

　　當於漠在聽說了眾人造反，尤其是以匈奴人與羯人率先發難，而漢人跟著群起而攻之，他整個人就傻了，現在可不是阻擋起民變的時候，不跑？死都不懂怎麼個死法！

　　縣令可不會盡忠職責，他跑得比誰都快呢！這一消息得來，當於漠就算再捨不得家裡的家產，他也得先保住性命再說。

　　當於漠看著漸漸遠去的縣城，他的心裡甭提多鬱悶了，不斷地罵道：「這些賤民！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把一切全部償還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只要我回來了，那麼你們這些賤民都要給我全部還回來，我也要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當於漠一咬牙，「我要稟報中山王！我要中山王立即派兵前來，要把賤民全部給殺掉！殺！」

　　只是他的話聲剛落，一大群的人冒了出來，他們嘴裡大呼著：「休要放走惡霸當於漠！」

　　當於漠一愣，暴起的民眾猛攻向縣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們怎麼就在自己逃走的路上截擊呢？速度又這麼的快啊？

　　他一眼望過去，這些亂民全是貧困的百姓，其中不少還受過他欺淩的呢！更有些是被他殺死的人的親屬！這是報仇！報仇啊！

　　沒錯！石嘉很清楚不能放過當於漠，有他的存在，就會多一絲的危險，他是必須死的。

　　當於漠在聞喜作惡多端，他的仇人遍布，現在聞喜大亂，而且說殺當於漠，不但沒有過，還有功，想要殺他的人多得去！故石嘉很容易就找到很多人與他一起在半路截擊當於漠。

　　從一開始，石嘉就監視當於漠的一舉一動，當於漠該走哪一條路，他都摸個清清楚楚，所以才能在這裡將當於漠等個正著。

　　當於漠大聲地疾呼：「給我擋住！擋住他們！我會給予你們足夠的獎賞的！上啊！給我上！」

　　當於漠正大喊大叫的時候，但見一人就衝了過來，此人正是張永手中的長矛在飛舞著，當於家的奴僕是擋也擋不住的，紛紛被斬殺，他已欠身到了當於漠的跟前了，金光一閃，「鐺」的一聲，當於漠雖是養尊處優了許久，可胡人嗜鬥善武的根子還在，這一刀讓他給擋下了。

　　奴役們見狀自然是要立即上前來護住主子了，張永的處境就變得艱難起來了。

　　本欲是擒賊先擒王的，怎麼想到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今張永的情況變得危急起來了，多人都圍攻他，而其他人想要來幫他也是幫不了的。

　　張永看著當於漠逃跑了，他心裡急啊，他想衝，可左突右奔，這些惡僕就是攔著他。這些惡僕武藝也不差，有些惡僕還是刀口裡沾過血出過人命的，從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就能感受得出。真想解決掉他們，又談何容易？

　　當於漠現在什麼也不理，他只想逃命，他剛要縱馬而跑，當前就有一人攔著在前面。

第26章 擊殺惡霸

　　有人擋在跟前，當於漠一愣，隨之有聲音傳進耳裡：「老爺！大好事啊！中山王正好有一隊人馬來這裡了！聽聞聞喜大亂，這一支人馬前來鎮壓！」「啊！」當於漠不由是一喜，他太高興了！原以為能回去還不知猴年馬月呢，可現在有這個好消息傳來，那就是天大的大好事了！

　　不過當於漠覺得奇怪，為什麼眼前的人說這一番話聲音顫抖呢？是害怕？還是因為可以不用逃命了而太高興了，喜極而出的狀況呢？看他的身形是十分地嬌小，按說自己的奴僕可沒有這類的，胡人普遍都是人高馬大的！

　　雖然這疑問存在於當於漠的腦子裡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沉浸於了幸福之中！

　　跟在當於漠身邊的人則是要大聲地歡呼了：「太好了！中山王的人馬來了！聞喜還是我們當於家的！」

　　這呼聲一出，襲擊的人們一下子就陣腳大亂了。而圍攻著張永的奴僕更是賣力了，他們要把張永給幹掉，這樣好向主人邀賞呢！

　　張永是漸感吃力了，畢竟只一人，圍攻他的有十幾個人，他左支右擋，形勢已不妙。

　　照這樣下去的話，很容易就形成潰敗。張永卻又沒有辦法，石嘉這麼好的計畫，難道就要在最後的環節失敗了嗎？

　　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一股寒意立即侵入了當於漠的心頭！因為他見到了那個屬下臉色大變，殺氣極盛！這人正是石嘉！

　　石嘉的身子在抖動著，他害怕，他要殺人？在他手中沒有什麼人可用，他必須親自上陣才行，一切的關鍵都在於他能不能殺死當於漠。

　　石嘉心一直在嘭嘭地跳著，他在說出謊話中山王的人馬來了時，他就害怕當於漠會揭穿他，從而有戒備。

　　石嘉看著當於漠的身形，以及剛才他所展現出的武力來，石嘉很清楚一招偷襲不得手，他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他就得死在這裡了！不止他，就連把命交給他的張永和劉媛、岳淇都不能活！

　　石嘉的手是緊握著刀柄，他深呼吸一口氣，手心飆汗了，握住的刀把處都濕了。他不斷地在心中給自己鼓勁：「石嘉，你一定成功的！你一定行的！」

　　石嘉的腦子裡映現出的是當初他們剛來聞喜經過當於漠的房子前，一個乞討的老奶奶僅僅是因為在其門口乞討就被活活地給鞭打至死，然後放所養的狼狗以食老奶奶的肉。

　　而小孫女水琴則是被石嘉等給救下了，想到水琴在奶奶的屍體前痛哭的那一幕，石嘉心中的恨意就更盛了！不是答應過小女孩要為她奶奶報仇嗎？

　　現在不僅僅是要實踐承諾，還要讓大家都活下去！所以必須要讓當於漠死！正是因為心中有了無限的仇恨，現在的石嘉已不同尋常了！

　　「我可以的！一定要把這個惡霸給殺了！為了一方百姓的安寧！男兒當仗劍殺人！殺！」正是這樣念頭的自我催眠之下，石嘉催谷出了所有的力氣殺！

　　石嘉手中的刀一揮，當於漠本能地就想揮刀去擋，可是已來不及了，刀是懸在半空中了，當於漠被開膛破肚。

　　當於漠看著自己的腸子露出來，他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咽喉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噎住一樣，意識漸漸地模糊了，最終栽落於馬，雙眼瞪得大大地，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地死了。

　　當於家的奴僕個個都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以奴弑主？這，

　　這怎麼可能？

　　當石嘉殺死當於漠抬起頭來的時候，眾人這才看清楚了，這人並不認識，是混進來的。

　　石嘉現在是一動也不動地，他完全麻木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我殺人了？我殺死人了！」

　　他雙眼直視著死得不能再死的當於漠，這是自己殺死的！石嘉第一次殺人，別看他在殺人之時不斷地自我催眠，可真正地殺了人之後，他心裡的震撼感還是很強的，一時半會還轉不過彎，清醒過來呢！

　　幸好他殺了當於漠，讓當於漠的僕從們是群龍無首的，他們也是全懵了，一時半會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自然也不會去找石嘉的碴。真要是在戰場上的話，石嘉在殺了人還愣了這麼久，死都足夠他死上多次了！

　　原來石嘉就是知道他們這些人想要擋住當於漠是很難辦到的，別看張永驍勇，只是當於漠是胡人，他的手下哪個不是殺過人的，張永的武藝還沒大成，他還得經過好多次生死的考驗，才能讓他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故石嘉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是想殺當於漠是難的，只能是以奇來取勝，故早就取了當於家奴僕的衣服以扮作其奴僕然後將當於漠給斬殺。

　　現在當於漠一死，就是群龍無首了，就算是對方人再多，又怎麼樣？蛇無頭不行啊！一幫惡奴自是作鳥獸散了。

　　張永來到了石嘉的旁邊把手一搭在了石嘉的肩膀上，「啊」的一下，石嘉被嚇了一大跳，他見到是張永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張永不忘記提醒石嘉：「石嘉，我們成功了！正事！辦正事！」連拍幾下，石嘉這才反應過來了，他深吸了口氣，平複心緒，想想剛才幸好不是在戰場上，不然啊，死都不懂怎麼個死法。

　　石嘉再低頭一看，幸好自己只是頭腦一片空白，傻愣著，並沒有因為第一次殺人而嚇得有其它更糗的行為來。還好！第一次殺人衝擊很大，可是只要過了這一道坎，那麼一切都會好了。那時殺一人也是殺，殺兩人也是殺，十人也是，那樣就會麻木了。

　　張永過去把當於漠的人頭給砍了下來，大聲地叫喊道：「惡霸已除！我們大家都能平安無事的，朝廷是不會對我們追究的！」

　　張永的這一番話就像是定心丸，讓人聽了好不舒服呢！原本應該是由石嘉來說的，可是看石嘉現在的情況是不適合說這一番話的。

　　當於漠血淋淋的人頭就擺在了眼前，人們見到當於漠死，雖說大仇已報，可他們又冷靜下來，當於漠一死，朝廷的討伐大軍一至的話，又該如何是好啊？那時血洗滿城，死的人可夠多了！真能如所說的，除惡霸，不會為難百姓嗎？大家心裡都沒底。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誰都怕朝廷震怒，問責，然後朝廷的討逆大軍進發，到時大家都只能是死！槍打出頭鳥，誰作主，那是死定的。這困局必須解決！

　　眾人是面面相覷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敢做這領頭人。

第27章 應付民變

　　在眾人都不敢當領頭人的時候，謝開帶著縣令來了，劉媛和岳淇身為女子不宜拋頭露面，雖然胡人南下，胡風已盛，胡女立於大庭廣眾也屬正常，可還是要顧及一漢人的風俗——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畢竟這裡最多的還是漢人，石嘉本身也是漢人。

　　縣令原本是想要逃的，只是石嘉知道要是不控制住縣令的話，接下來會有很多的麻煩，相反，縣令被控制了，石嘉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多少給自己有一個極大的回旋餘地。沒除縣令還擁護縣令就表示是不想推翻羯趙，隻除了當於漠更表明了只是除惡霸，更利於幫本方脫難，而不是被定性為造反，只是惡霸暴行引起了民變，沒動搖威脅到羯趙的統治，這樣就避免羯趙的討伐大軍出動。

　　縣令的性命操在了石嘉的身上，他又能怎麼樣？況且現在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當於漠的身上也是好事，畢竟死無對證嘛！

　　要是他在任上，是他激起民憤釀起民變，他多少顆腦袋都不夠砍的。如今把責任推到當於漠的身上確實是上上之策。

　　故縣令不斷地說著，都是因為當於漠官府中某些不法之徒狼狽為奸，而縣令則是被架空了，所以當於漠並不能代表本縣雲雲。

　　人們一聽這一切都與縣令無關，完全是當於漠與官府中的某些不法分子相互勾結才有今天之禍呢！人們不由鬆了口氣，有主謀了，又有縣令擔當了，這就不是造反了，朝廷也不會出動軍隊來討伐，只會是撫平，那麼他們就能安心了。

　　只是相對於所有人的放寬心，石嘉的心卻是很不安的，雖然做出這麼多的行動，可是他還是怕萬一，一旦趙國的討伐大軍一來的話，他就是死定了。

　　現在人事已盡，石嘉只能是故作鎮定地等待著事情有結果了。

　　石嘉看著人人都在歡呼著他的化名：「張歸！張公子！」在人們的心中，石嘉不但他們除掉了大害，還要為他們擔責任呢！石嘉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高峰，石嘉也能實現他建立屬於自己的一個根據地的夢想了。

　　先前他所說的，他要激起千層浪，要創造利於他的環境，現在他做到了，這一次的成功無疑對於石嘉的信心是極大的增強，接下來，不管做什麼，只要是心態正確了，那麼就好辦了！

　　「少年英雄張歸！張公子！」人們的歡呼聲依舊，這就是給予石嘉最大的肯定。

　　只是問題來了，趙國的討伐大軍會不會來呢？呼衍亨按照和石嘉所約定的那樣去做了，讓他驚喜的是石嘉成功了，煽動了整個聞喜的大亂，還讓縣令低頭把一切責任給推給當於漠，當於漠還死於石嘉的刀下，自是死無對證。

　　要是漢人民變的話，倒是不怎麼樣，大不了鎮壓了事，可是連同羯人也跟著一起鬧事的話，對於羯人為主體的趙國來說是一件震動非常大的事情！在羯趙的統治者認為這是動搖了他們的根本。

　　只是有一個明眼人，那就是羯趙皇帝石勒，石勒知道這一切都是石嘉所為，在密室之中，他笑了。「哈哈！這個石嘉啊，幹得還挺不錯啊！居然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來！要是你能為我大趙所用，那該有多好啊？」

　　石勒說完，隨之轉向了程遐問：「怎麼樣？支屈六的人馬已到達了嗎？」

　　自張賓張右侯死後，程遐就成了石勒最為器重的人，

　　石勒更是迎娶了程遐的妹妹，程遐的妹妹為石勒誕下了世子石弘，無形之中更是拔高了程遐的地位。石勒也知道程遐對他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有什麼事也不會瞞他。

　　程遐便向石勒彙報說：「陛下，如今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下，聞喜已是支將軍所占領，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忽然了，中山王並沒有察覺！不過這一次石嘉倒是做了一件事，起碼能讓陛下可以慢慢地把鹽權等收歸於手中！這可是事關賦稅啊！」

　　石勒點頭，說：「叫葉子給我快點，一定要讓石嘉恢複記憶！我必須要得到這個秘密。我怕我等不了多久了！」石勒說到這的時候，他是一臉的黯淡，不過隨之就消失無影無蹤了。

　　程遐點頭，他表示明白，他會盡快地通知葉子的，讓葉子一定要辦好此事。

　　石勒又笑了，接著，他說：「這一次的民變既然是我們羯人挑動的，那麼就不得不對此事慎之又慎，派出名臣到聞喜去，也是情理之中的，那麼中山王也無可奈何，他就算心有不滿，也不能借此鬧事！支雄是我委任為門臣祭酒專門管理胡人訴訟之事的，是我原先的八騎，是我起事，建立基業的好友，而支屈從是其弟，也是跟隨我最早的，號為十六騎的人有他們在，就能讓眾臣心服，也讓石虎不亂來！」

　　對於石虎的權力過甚，石勒表示很無奈，他屢次想要削權，可對方氣候已成，強行而為會釀成趙國大亂，加上程遐雖然建議斬殺石虎，可他又下不了手，畢竟這是自己的親侄兒啊，從小看著長大的，而且創業之時，石虎身先士卒，建下了赫赫戰功，真是無緣無故殺了石虎，會讓人心寒的，後世又該說他這個皇帝呢？

　　薄情寡義？不！石勒可不想有這樣的評價！別看他是奴隸出生，而且是胡人，可在他的心中，他也想像其他的皇帝，尤其是漢人的成湯周文王周武王，死前建立了一番了不得的功業，事後也有美德讓人稱頌，被譽為明君呢。殺親侄無疑將讓他背上壞名聲，這是他怎麼也不想的情況。

　　程遐知道這一點，他無奈了，人越老就越在乎身後名，越是縮手縮腳的，再也沒有了年輕時的果敢，無所畏懼了。不過如今作為守成確實是需要這樣才行。

　　程遐便是點頭：「陛下放心好了！石嘉雖然展現出了他的才能，不過一切都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下！不然他這一計策是說什麼也不會成功的！」

　　石勒只是一點頭，反正把一切都控在他的手裡，那麼他就能安心了，只是他安排的人能讓石嘉盡快地恢複記憶嗎？

　　石勒是沒有信心的，不過石勒也只能是去等，除了等，他真的沒有什麼法子可言。

第28章 有史已來最年輕的幫主

　　而另一方面，聞喜發生民變的事情，石虎也是聽說了，他不由是十分地震驚，而且第一時間石勒就做出了反應，派兵進入到了聞喜，還是專管胡人的支雄，滿朝文武包括匈奴等族人都是讚成，認為皇帝能這麼快地做出反應，實在是幸事一樁。

　　在這樣的情況下，石虎原本的勢力範圍就有被削弱的可能了，要是連鹽這個都被石勒給收回去的話，石虎就真的可以說是完蛋了。

　　只是現在石勒已占據了先機，石虎就是處於下風了，對方又是皇帝，不管做什麼都是正確的，這樣石虎就難了。

　　石虎必須派人前往聞喜，也與對方扳手指，可是這個人不能等級太高了，支雄和支屈六兄弟是不會在聞喜待太久的。派誰呢？

　　石虎左想右思，他想到了一個人。對！是他！要是他去的話，是有希望的可能的。

　　而石虎和石勒都把心思放在了聞喜上面，這裡就將成了叔侄倆搏弈的場所了。

　　且先不說石勒和石虎二人如何對弈，卻說回石嘉等人，石嘉在見到了趙軍進駐聞喜，而且還是出動了像支雄這樣的高官，他頓時是很驚訝的。按說趙國重視，卻沒想到重視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是忐忑不安的，就怕會惹出什麼禍端來。

　　幸好一切都是按他計畫行事，而他卻沒有被投入大牢，好像一切都是與他無關一般，這讓石嘉感覺真是奇怪極了。

　　在這一件事裡，大刀幫雖說與當於漠有著聯繫，可樹倒猢猻散，誰又願去做這個出頭鳥啊？但求自保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經過這一件事，灰熊幫得已重建，其幫主喬振被放了回來，他得已放回來，還是因為有原因的。他更想不到，堂堂的支雄大人居然是召見了他，還對他下達了命令。

　　喬振牢記著，支雄吩咐他，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傷害石嘉，當然在這個時候石嘉化名為張歸，就是想要回歸石家塢之意。只要回家，那麼安全就能保障了，故石嘉才冒用了張歸這個名字。

　　喬振不能傷害石嘉，可是卻又要監視他，不管石嘉有什麼舉動都得第一時間向支雄彙報才行。同時也得打壓石嘉，不讓他能控制住灰熊幫，要將灰熊幫給控制在手中。

　　為此，喬振在回來執掌灰熊幫的時候，支雄還給了他兩個人以幫助他，這兩個人的武藝都是極其高強的。但是有一點，關於石嘉想要尋找什麼東西，都得無條件的支持，不能有一絲的耽擱，要是成功的話，喬振以後不單單是一幫之主，還能獲得官爵。

　　而喬振的家人早就被支雄給控制住了，要是不聽命，不止喬振會死，就連他的家人也不能善終呢。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喬振除了全心全意地聽命，他還能如何？

　　喬振已派人去請石嘉，而此時，他的腦子在不斷地轉動著，他在想著石嘉是何許人？連當朝的大臣都為之忌憚，不能殺他。莫非他是皇族？可為何又要監視？還有他尋找的東西一定要全力地相助才行，這是為何？想來想去，喬振還是不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那就不想了，先看看這位張歸，張公子再做計較。

　　早有人來請石嘉，讓他去見喬振，石嘉覺得無奈，要是喬振死了的話，他就好掌握灰熊幫了，而且喬振這個人並不怎麼好，他是欺壓鄉里的，在他的手中，灰熊幫成了為害一方的惡幫，只有他死了，石嘉接手過來才好。

　　只是千算萬算，都不能算出喬振被囚禁在哪裡，更想不到，他能放出來，能平安無事，還能這麼快地就接手回了灰熊幫。

　　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既然有請，那麼石嘉就只好是去了，他相信以自己拯救灰熊幫的能耐，一定能在灰熊幫中占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

　　石嘉和張永二人來到了喬振的跟前，喬振笑眯眯地親自下來迎接了，十分地親密就像是生死與共的好弟兄一般。更是不斷地說，要沒有石嘉的話，灰熊幫也不能起死如生。

　　更讓石嘉和張永想不到的是喬振當眾宣布石嘉為灰熊幫的副幫主，石嘉睜大著雙眼，他怎麼也不相信喬振會這麼做。

　　喬振還說了，古往今來，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聽過誰在石嘉這麼年輕的年紀就當上了幫主，雖然只是個副幫主，可他是靠自己的實力掙來的，而不是祖輩福蔭得來的。難能可貴啊！

　　話說得好聽，只是石嘉的疑惑沒有能打消。石嘉更是看著喬振，想知道喬振是真心要任命他的，還是有什麼陰謀在裡面呢？石嘉就算是察顏觀色也沒有能看出端倪來。

　　喬振更是說出了官府的決定，官府承認灰熊幫的存在，不過灰熊幫成員最多只能是一百人，要是超過了一百人的話，那麼官府就會剿殺灰熊幫。

　　眾人一聽，不由是面面相覷的，以前官府明知道有幫派，不可能官方上的承認，而現在卻承認了，只是加以規範，更是對灰熊在此次民亂中所起的巨大作用是既往不咎的，從這些方面，石嘉本能地認為，有問題，可問題在哪裡，他又想不出。

　　在這一晚上，喬振顯得很是殷勤的，待石嘉不提有多好了，只是石嘉能感受到喬振的好是有做作在裡面的，並不是真心實意。

　　做作？他為什麼要假意對自己好呢？難道就是拯救了灰熊幫這一個理由嗎？石嘉左思右想，都覺得不能作為理由。

　　在酒席之中，喬振是屢次地問石嘉家裡情況，石嘉明明都說過幾次了，可他的話中是旁敲側擊地就是想要了解石嘉的家裡情況。

　　並且喬振還問石嘉是否要回家，那樣他也想拜訪一下石嘉的父母，話裡說得是多麼地合情合理啊，他把石嘉當成了好兄弟，他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所以他想去孝敬石嘉的父母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石嘉也只能是含糊而過，倒是喬振很是熱心地提出了灰熊幫將盡一切的力量幫助石嘉，同時，石嘉的父母也是全幫的父母，畢竟全幫兄弟都如手足一般。

　　說得是在情在理的，石嘉卻也沒有什麼好推辭的，他想了想，以前想要掌握灰熊幫不就是想要通過灰熊幫的力量來尋找石家塢嗎？那麼如今喬振提出來了，再好不過了，要是能找到自己能回歸家裡，可就是好事一樁了。

　　謝開等人一聽，他們是立即站了出來，拍著胸膛在保證說，只要是石嘉的事就是他們的事，還讓石嘉放心好了，他們一定會盡力地去完成這一件事的。

　　而在這時，有一個人大聲地呼喊起來，這將把石嘉推向了一個高位……

第29章 得到眾人的擁戴

　　有一人大喊大叫起來了，那就是小六，只聽他喊道：「你們說說看，誰在副幫主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挑動了一縣的騷亂，並且是把平常威武無比的縣令啊，以及一地之霸的當於家給徹底地製服，有誰能做到啊？更何況做到的張公子年紀還不夠十六歲啊！張公子真是太厲害了！我小六是佩服他的！崇拜他的！」

　　小六一說著就是向著石嘉連拜三下，而且他的眼中還閃著亮星，一副崇拜至極的樣子。

　　小六還繼續說：「張公子還極有義氣！當初他為了救我們而受傷可是九死一生啊！那一幕我小六永遠銘記，我的命算是交給張公子了，絕對沒有一絲的怨言！」

　　小六隨之轉向了眾人問：「張公子當這個副幫主，誰有意見啊！」人們是異口同聲地說：「沒有！我們都沒有！我們信服副幫主！副幫主，我們願服從您！」

　　隨著這喊聲出來，讚美，歌頌就是從不間斷了，個個都把石嘉稱讚得無以複加的地步，這種萬人崇拜，膜拜的感覺是很好，只是石嘉並沒有因此而暈頭，因為他感覺到了一抹戾光，寒意油然而生。

　　適才這一抹戾光的發出者正是喬振，他的臉皮不由是顫動了一下，石嘉通過眼睛的餘光看見了，只是他不能聲張。

　　而喬振又是換了另一個嘴臉更是殷勤地來向石嘉敬酒了，一副義同生死的好兄弟的樣子，剛才那一抹的歹毒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石嘉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裡，他當然不能說出來，還是得與喬振虛以委蛇才行。

　　石嘉見到在喬振的左右的兩個人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息，氣息這種說法是虛之又虛的，不過它卻是真實地存在的，石嘉能通過這兩個人感受到，此二人一定是那種手上殺過不少人的狠角色，那種屢次在疆場上拚殺而活下來的人與平常的人站在一起那種感覺是截然不同的，現在二人就是給予了石嘉這種感覺。

　　石嘉為了以防自己的感受有誤，他特意給了張永一個眼神，張永自然能明白石嘉的意思，他感受到了這二人身上所帶來的不同氣息，要是單論武藝的話，二人武藝十分地高強，只是奇怪一個被解救出來的階下囚，怎麼會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人作為保鏢呢？

　　石嘉得到了張永的肯定之後，他不由是沉默了，看來喬振是極有問題的！在他的背後有著一個巨大的靠山，不然不會這樣！

　　喬振一見石嘉在思考，還是殷勤地不斷地向著石嘉勸酒，石嘉也不多說什麼，只好是應付了，他只能是再慢慢地觀察喬振會有什麼招使出來。

　　酒席結束之後，石嘉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定定地坐著，望著遠方是一言不發的，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全部在腦子裡回蕩著剛才的情景，難道在喬振的背後還有一個黑手在控制一切嗎？

　　正當石嘉思考著的時候，旁邊坐下了一個人，石嘉一看，此人是劉媛，石嘉便把今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說給劉媛聽了。

　　劉媛想了好一會兒，她是接連點頭的，她也是提醒石嘉無論如何都得小心才行。正如石嘉所說，他以為自己瞞天過海的計策成功，誰也不知道他就是石嘉，他換了另一個身份，可他總覺得自己就像是籠中鳥，怎麼樣也飛不出背後操縱的人之手。

　　只是有一點能確定的，

　　石嘉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只是他現在的一舉一動，所有都會在對方的掌控之下。

　　尋找石家塢？顯然對方是會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的，還有一點，要是喬振真的是一個陰險毒辣的人，只要把他的真面目公之於眾的話，那麼石嘉那時想要掌控灰熊幫還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

　　劉媛則說石嘉這一舉動不是沒有用的，畢竟石嘉在聞喜的聲望極高，在灰熊幫更是不用提了，如今的聞喜人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誰，國號是什麼，可是張歸張公子，他們是不得不知的。要是身為聞喜人，你不知道張公子是誰，會給所有人鄙視的。

　　雖說石嘉暫時還沒有能成氣候，可是能在一地有人望，他多少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石嘉一聽，不由是笑了，他感激地直視著劉媛，劉媛就是會說話，就是會安慰人。

　　石嘉擺擺頭，他也走出了低潮，不再有什麼思想包袱了，劉媛見到石嘉能這麼快的調整過來，她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劉媛還是不斷地提出要找石家塢，石嘉對此是讚成的。

　　找石家塢就成了一件要事，是當務之急了。畢竟找到這一切，確實石嘉就能恢複記憶。

　　石嘉還是會繼續他所想的，通過控制灰熊幫，要讓聞喜的百姓生活過得比以前好，而不是再讓灰熊幫像以前一樣為害一方。

　　雖說在酒席上，石嘉已經和喬振說過了應該是為民才是，可喬振採不採納，那可是未知數了。

　　別看現在石嘉是副幫主，可實際上，他空有一個虛頭銜，什麼也不是。如今石嘉只好是去找呼衍亨，因為幫他除掉了當於漠，現在呼衍亨無疑就是聞喜的第一霸，且又在朝中得到了重視，他是既得利益最大的，當然也是最為感激石嘉的，石嘉去找他，他定會好好地款待石嘉的。

　　石嘉就是旁敲地來問問朝廷方面有什麼動靜，自然不可能在呼衍亨那裡得到答案，畢竟以呼衍亨的等級來說，石嘉想在他的身上獲得他所想要的答案是不可能的，看來只能是見招拆招，再等待對方出招的時候吧！

　　石嘉回去了，成天是無所事事的，反正幫裡的事務也沒有他的事，該怎麼就怎麼吧！在這時，關於石家塢的事有了眉目。

　　石嘉一到，就遠遠地望見了喬振在守候著，看他的樣子還真是望眼欲穿啊！一見石嘉到來，他就是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上前了。

　　喬振親熱地執著石嘉的手，拉著他一路向前，說：「兄弟啊，我查到你家的具體方位了！讓你久等了，都花了五天的時間啊！真是太久了！幸好我道上的朋友眾多，他們都給我面子，不然啊，別人就是想查一個月都未必能查得到呢！」

　　家！真的找到了回家的路了嗎？石嘉呆住了，他直視著喬振，這幸福未免來得也太忽然了吧？

第30章 記憶的湧現

　　石嘉看著喬振，不由一愣，喬振真的是道上朋友眾多嗎？要真是為這樣的話，當初灰熊幫被當於漠聯合大刀幫輕易地就給滅了，為何就不見他道上的朋友出來伸一把援手呢？而且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五天的時間就查到了？由此可知他道上的朋友能量可大了，怎麼就不能在他面臨生死關頭時伸出援手呢？

　　石嘉的心中充滿著疑問，他感受到兩道熱切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一掃而過，那一股股的期盼之情滿溢而出。

　　此時，喬振已來拉著石嘉來到了大廳的案桌前了，案桌前擺開的正是石家塢所處位置的地圖，標識得非常詳細。

　　石家塢位於晉地的崤山之中，連環不斷的山脈使得其與世隔絕，另成一個王國。石家塢地勢是易守難攻的，不管是誰想要攻破此塢都是很困難的，只是對於擁有著國家軍隊的政權來說，這是非常容易的。

　　「石家塢……」石嘉正看著，猛然間，他的頭感到了一陣陣的作疼，眼前出現了一些的映象。

　　一大群的人圍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孩童，「滾出去！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有野雜種！」一大群的人亂扔爛菜葉等，更有人上前動手打人。

　　「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孩童是死死地護在了母親的跟前，而婦人同樣也想護著自己的兒子。

　　夜深人靜，這一對母子卻是住宿在豬圈旁邊，臭氣熏天。「兒，都是娘的錯！如果說不是娘的話，你又怎麼會受這樣的苦啊！」小孩卻是搖頭，帶著怨念說：「還不是爹！他為什麼不保護我們！為什麼任由別人欺淩我們！他只知道關心弟弟！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們！」

　　母親卻是在搖頭：「不要這樣說你爹！你爹也是無奈沒有辦法的！因為我，他差點自毀了前途！唉！真的不能怪他……」母親話鋒一轉：「不管怎麼樣，他是你的父親，這是怎麼樣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給了你生命，你絕對不能怨恨他！懂了嗎？」

　　倔強的孩子雖然不想承認這個絕情的父親，可是為了能讓母親放寬心，他只好是點了點頭。

　　石嘉驚訝了，他的腦子裡為什麼會映出這一幕呢？他的頭好疼，他直抱著頭！

　　另一幕卻出現了，一道道的閃電在空中霹靂作響，而自己卻被閃電所擊中！

　　這一切都讓石嘉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頭腦中有一個念頭，我不是石嘉，我又是石嘉！這是什麼和什麼啊？一想到這，他就覺得頭亂啊！頭好疼啊！

　　只見到一艘船在海上行駛著，狂風暴雨立至傾泄而至，天海之間被閃電所連接著。很顯然這一艘船是遭遇到了海嘯，而且是不能拯救的類型。

　　石嘉抱著頭蹲了下來，許多的記憶不斷地在腦海裡飛速地穿梭著，不管他怎麼拚了命也無法把記憶的尾巴給捉住。

　　喬振一見，不由是奇了，問：「賢弟，你怎麼了？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啊？」

　　石嘉很艱難地擠出了話來回答：「兄長，沒什麼事，我好像是想起了些什麼，可是卻又忘記了，我的頭好疼啊！」

　　「想起什麼？」這一句讓喬振以及他左右兩邊的護衛興奮了！原先兩個護衛還只是興奮的目光一掃而過，可現在卻不避嫌的目光落在石嘉的身上久久地不離開，根本就不怕被發現了。

　　喬振為此是忘乎所以了，他叫道：「真的！太好了！那你想起……」只見兩道如劍般淩厲的目光直刺向了喬振，喬振不由是把話給咽了進去。

　　喬振隨之改口說：「賢弟啊，

　　兄長是為你高興啊！你恢複記憶的話，那麼令尊和令堂都會高興壞的！」

　　原本那離奇的反應還讓石嘉覺得奇怪，可現在石嘉並沒有對外人說過他失憶的事，而喬振又是怎麼知道石嘉失憶的呢？

　　怪！真的怪！還有兩個護衛一瞪他，他卻流露出了恐懼和害怕之色，顯然他不是主，相反兩個護衛才是主。

　　石嘉的目光變了，雖說頭部還有疼痛傳來，可他就想到喬振的怪異之處！看來自己還是處於步步危險的境地啊！他們是為何目的在算計著自己呢？

　　石嘉這個樣子很容易就會暴露出來的，要不是對方同樣也因為石嘉能恢複記憶而興奮疏忽了的話，那對石嘉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倒是劉媛看得很清楚，不能讓喬振等人發覺石嘉已發現他們要對石嘉不利，故她是誇張地叫道：「公子，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她快速地上前來了，輕撫著石嘉的後背，一副關心至極的樣子。

　　在劉媛過來的時候，岳淇也是發覺了，她同樣地也是急急忙忙地過來了，不過就是動作要比劉媛慢了。

　　石嘉頭部的疼痛感總算是過去了，他長出了一口氣來，他看著二女，然後又看著對自己關心異常的喬振三人，他隨之一笑，應道：「沒事！真的沒事！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失憶了！每次當我想要想起一些東西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真是奇怪啊！唉！所以我才想回家，然後好幫我重拾記憶！好像我父親交待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卻想不起來了！」

　　石嘉覺得自己有一點故弄玄虛了，不過他想到的是對方用這樣的手段來接近，不是想害他，一定是有所求的，石嘉的安全是能保證的。

　　他不過是一介平民，有什麼值得這幕後人物惦記著的呢？那就只有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的秘密了，就算是他一點也想不出來，他也得裝做是努力地回憶，一時一點點，只要對方的耐心沒被磨盡，他還是能保住性命的。

　　喬振等三人一聽到石嘉的話，從一開始的興奮到最後的失望，不過總給人一個盼頭，石嘉能想起來，那就是好事一樁了，不是嗎？

　　喬振如今是不斷地鼓勵石嘉，說一定能找到石家塢的，喬振會盡全力地去幫助石嘉的。

　　喬振轉向了幫眾，大聲直言：「兄弟們，要不是有副幫主的話，我們灰熊幫早就覆滅了！又豈會再生？而天下至仁為孝，副幫主想要找他的父母，找他的家，兄弟們是不是應該全力以助他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高聲地回應著：「好！好！我們定當全力以助副幫主！」

第31章 決定離去

　　所有人都表示全力相助，石嘉當然是要有所表示。石嘉便抱拳回應著眾人：「謝謝大家！非常感謝！」喬振更是強調幫石嘉是第一要務，哪怕是灰熊幫所有的人都離開，跟著石嘉去找石家塢也是應該的！

　　石嘉一聽，便問，要是全部都離開的話，那麼灰熊幫不就是空虛了嗎？死敵大刀幫還不趁機把灰熊幫的地盤全搶了？

　　沒想到喬振卻是一副悲傷的樣子，他說到大刀幫不知怎麼回事得到了官府的扶助，灰熊幫自然是受到了打壓，可能在聞喜的地盤都未必能保得了，現在幫石嘉，同時，也是為兄弟們另尋一條出路啊！畢竟他們這些人是跟不了官府鬥的。

　　況且喬振也認為官府也不會給大刀幫坐大的，就算灰熊幫離去，還是能保證他們的地盤。

　　官府對於灰熊幫的人數是限制極大的，不準超過一百成員，要是一旦超過立即剿殺。相反，大刀幫卻能達到三百人的標準，而且大刀幫的地盤形成了包圍灰熊幫之勢，只要官府一聲令下，不用官兵，大刀幫都能滅掉灰熊幫。

　　原來灰熊幫現在的形勢這麼嚴峻啊！石嘉是一點也不知道，好歹他也是副幫主啊！還說什麼，他的事是最為重要的，石嘉連事關本幫的生死存亡的情況都不懂，枉談什麼！可以看出，喬振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瞎扯！

　　還說什麼為了他，什麼事都值得！石嘉便是從喬振的嘴裡聽出了虛假之意，他現在所作所為，就是帶著目的性的！極有可能他的背後有人指使。

　　慢著！既然官府是防著灰熊幫甚於大刀幫的話，那麼舉幫離開，官府不應該同意啊？而現在看喬振的樣子，他是有信心能辦得到的。

　　而本是被囚禁的喬振被官府解放出來，灰熊幫能存在，這一切都得官府說了算，現在他想要去辦的事，沒官府點頭的話，又如何能辦得成呢？一切都由官府脫不了關係！

　　難不成石勒知道自己逃來這裡了？既然知道的話，為什麼不把自己給捉回去？雖說石勒是因為石嘉想不起的秘密的原因不殺他，可是石虎是想殺他的。

　　自己隱姓埋名不就是不想讓官府察覺到嗎？如今真被官府知曉了，那可不是件好事！難不成一切都是控制在石勒的手心中？

　　石虎！猛然間這個名字又在石嘉的心中上躥下跳著，石嘉有一個不祥的預感，石虎的觸手會伸到聞喜來的。

　　越是擔心什麼，那麼就越會發生什麼了。有幫眾快速地來報，官府派人來了，有重要的命令要傳達。

　　喬振當然得帶著眾人前去聽聽縣令支勝多有什麼命令下達。命令中說了，中山王石虎將會派他的小兒子石衝前來聞喜，因為聞喜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皇親國戚，輔國重臣的石虎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他派出親生兒子來就是要表明重視。

　　由於是中山王之子親到，縣令支勝多害怕灰熊幫會惹出什麼岔子來，讓他不好做，所以就讓喬振等該幹嘛就幹嘛去，這段時間最好是不要出現在聞喜縣城裡，免得出什麼意外。

　　官差把縣令的命令傳達之後，便是離開了。而喬振則是一副得意的樣子直視著石嘉，似乎在說，怎麼樣啊？我們這一幫子，想不走都不行啊！這可是為了自保啊！

　　現在都到這個田地了，石嘉當然不會說不去的，他比誰都要怕中山王，那是要他命的人啊！被知道可沒好果子吃！

　　石嘉同意了，喬振自然說是要好好地去準備，不用幾天就離開，等找到之後，

　　想必中山王的小兒子石衝也離開了，那時他們回來就沒什麼事了。

　　石嘉回去了，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事，一直在他的腦子裡轉著，別看現在他們要離開，是縣令的命令，可他總覺得這是一個策匯好的陰謀。偏偏他現在一切都被動，不得不按著對方的指示前去做。

　　石嘉只好是先回去了，以後的事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當石嘉剛一出灰熊幫總部大門前沒有多遠，就感覺到一股窒息的感覺！一股危險襲來！

　　只是當石嘉想要躲開的時候，來不及了！一隻鐵爪死死地卡在了他的咽喉處，只要是稍一用力，擰斷他的脖子不是難事。

　　石嘉雙眼睜得大大的，到底是誰？速度這麼快！而且又與他有仇，難不成是當於家的人？除了當於家，還真沒有其他的解釋！

　　石嘉被他給拉到了角落裡，他才看清了來人，來人便問：「石嘉！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知道聞喜此處將成為眾矢之的嗎？你不逃命，還跑來這裡送死？」

　　對方說著便鬆開了緊鉗著的手，石嘉這才能大口大口地喘氣呢！對方真是想殺他的話，他早就成為一具屍體了，因為這個就是人就是放走自己的永曾！

　　石嘉便長話短說，他把自己待在聞喜，並且在聞喜搞出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向永曾全部說了出來。永曾聽得是目瞪口呆地，他一雙虎目落在了石嘉的身上，久久都不移去。石嘉能從永曾的目光中讀出，他對於石嘉的印像是改觀了。

　　畢竟石嘉在聞喜縣所搞出的這麼大一個動靜，手筆可不小啊！

　　永曾便是實說：「看來我得重新認識你才行啊！石嘉啊石嘉，你化名為張公子，想要掌握幫派的實力，增強自己的力量，想法確實不錯！不過中山王的兒子要來了，要是你被發現的話，那麼你的命運……」

　　石嘉點頭，他當然知道，可是為了掌握自己的生死，這一道關始終要過，始終都要去做。他不像別人一開始就擁有了極大的優勢和家庭情況，更沒有這麼多的奇遇和機遇，他只能是憑借著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去努力。

　　永曾一聽，他看著石嘉的目光柔和極了，他微笑著點點頭，說：「看得出你的能力比以前強很多了，在亂世中，武力才是至上的！看來你是開竅了！」

　　石嘉點頭，他表示明白，他就是按照永曾給的忠告去做了。

　　永曾忽然地冒出了奇怪的話：「在這亂世中生存是一種奢望，我們不知道下一刻死去的人會是誰，也不懂得下一刻是不是就輪到自己。更不知道這平靜的生活幾時會被打破，幾時又將過上背井離鄉顛沛流離的生活！活著就是這麼地無奈，有些你不想去做的事，卻又不得不去做！」

第32章 懷疑喬振

　　石嘉聽到永曾的感歎，石嘉無奈地苦笑：「生活就是這樣，它盡可能地去作弄你，虐待你，讓你一次次地去體會什麼叫做痛什麼叫做苦，你卻為了它給你的一丁滴的甜頭而用盡全力地拚命去掙扎著，因為它就是你全部的希望，哪怕它一次次地把你的希望給擊碎，卻要給你另一個新的希望，而你卻又甘之若飴。」

　　永曾不由又是一愣，聽著石嘉的話，他深有體驗，他深吸口氣，他閉上眼睛，一股股的回憶襲上心頭。

　　石嘉見到永曾的樣子，他暫時地不說話，讓石嘉想不到的是永曾的眼眶中有淚花在閃爍著，或許是自己適才的一番話觸動了他的心，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永曾睜開眼睛，那臉上依舊是一點表情也沒有，適才的失態，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部消失不見了。適才永曾看石嘉的目光是柔和，現在卻多了一絲的情感在裡面了。

　　石嘉說的話讓永曾直點頭：「只要我們還活著，那麼我們就要去爭取能活到明天，活過明天，爭取活得更好，只要活著就是希望！只要活著一切皆有可能！跟著我的人我也要讓他們一樣能活下去！」

　　永曾不說話，他只是麵帶著微笑上前來拍了拍石嘉的肩膀，然後他轉身過去了，永曾擺擺手，最後拋下這麼一番話：「你好好保重！不要讓中山王的人發覺！好了！我走了！我想我們在這裡還會有機會的。若可以的話，我會保護你，畢竟我不想你死！難得有人和我這麼投機！」永曾一說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被永曾所拍著的肩膀處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感，永曾的力氣可真大啊，雖是親昵地拍了幾下就讓石嘉感到疼痛了。

　　「公子！」石嘉轉頭一看，劉媛和岳淇就在這裡，岳淇上前來了，她緊張地問：「公子，他怎麼在這裡啊？」劉媛也是一點頭，示意不明白。

　　石嘉無奈地苦笑著搖頭，說：「是緣讓我們聚在一起啊！上一次中山王想殺我們，永曾負責搜山要不是永曾放過我們，我們早就死了！現在他來，或許與中山王的小兒子石衝來這裡是有聯繫的，可能他只是作為前哨先行到來啊！我想未來的聞喜一定會很精彩的！不過我們暫時可要離開聞喜了！」

　　倒是張永遠望著永曾離去的背影，他的目光變得熾烈起來，他說的話是，我還不是他的對手！我還要變強！變強！！

　　石嘉過去輕輕地一拍張永的肩膀，一點頭，說：「你可以變得更強的！不過永曾真的太強了！確實在這個世間，他就是一個戰神！他太厲害了！」

　　石嘉不由是回想脖子被卡住的那一幕，可以看出永曾並沒有想下殺手，要是他想下殺手，那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石嘉並沒有提張永被擊敗的事，是給張永面子，現在就說張永是可以的，能辦到的，就是想要增強張永的信心。

　　張永自出道已來，第一次就被人給擊敗了，而且是敗得這樣慘，張永自然是耿耿於懷的，做夢都想討回恥辱！

　　岳淇上前來給予了張永一個甜甜的微笑，她以天籟之音對張永說：「張大哥，我相信你，你是可以的！」

　　張永一聽，那個激動啊，他上前來緊緊地執著岳淇的柔荑，問：「真的嗎？你真的這樣認為嗎？」岳淇想要抽出，無奈張永抓得太緊了，她只好是輕點了幾下頭。

　　劉媛卻是跟著石嘉，輕碰了一下，說：「公子，你看看！你不覺得張永對岳淇有些奇怪嗎？」

　　石嘉看了看，

　　這一路上，張永確實對岳淇動了情，石嘉並不反對，要是兩人真能擦出火花，那也是好事一樁的。

　　石嘉只是一笑不再言語了，劉媛也能從石嘉的表現中看出，這事就得靠兩人了。

　　石嘉在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劉媛，我們現在就給二人單獨相處的時間！我有些事要請教你！」

　　請教？劉媛覺得石嘉用這個詞太客氣了，她想了想，就能明白石嘉想到的是什麼事，她便是把頭一點：「好的！我倆就商量今天所發生的事！」

　　看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你不用說太多，別人一聽就能聽出來，不用浪費這麼多的口水。

　　石嘉和劉媛一離開，岳淇不見二人，她不由顯得焦急，狠狠地剜了張永一眼，嗔怪：「你看看！公子和劉姐姐不見了！要是他倆有個什麼意外，你負責得起嗎？」

　　這麼一說，張永也是急了，他當然也得跟著岳淇一起先去找石嘉和劉媛了。

　　石嘉和劉媛找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石嘉就把今天喬振異常的表現全部給說出來了，他想聽聽劉媛的意見如何，畢竟在自己要露餡的時候，要不是劉媛及時地上來的話，那麼一切會讓對方察覺就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劉媛其實在剛才就一直在想著怎麼去應付這一件事，如今她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便說：「公子，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救下了謝開，我邊埋怨邊為你上藥之時，謝開以及小六所說的喬振並不是一個好幫主，他在困難來臨之時拋下了幫眾而獨自逃跑，為此，在幫眾心目中的地位是下降的。而在他多年的帶領下，灰熊幫算得上是為禍一方的，由此還不知道他的人品嗎？」

　　石嘉接連點頭，劉媛所說真是他所想的，他便說：「我看喬振身邊的兩個護衛很不簡單！看他們的氣勢就像是那種殺過不少人的，如同侯莫陳勇這種類型的！」

　　「官府！」劉媛只說出了兩個字，石嘉就是點頭了，看來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都是官府。

　　石嘉便緊張地問：「那我們的身份是不是被官府所知道了？我以前的計畫不就是不能再實行下去了嗎？」

　　「可能！」劉媛緩了一下，看著石嘉便問：「那麼公子，你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走呢？」

　　「怎麼走？」石嘉深吸口氣，回答：「我覺得我要冒一次險！我要回石家塢！就算我不能想起些什麼，不過只要我們到了石家塢應該就能安全了！雖然喬振等人跟著一起去是有些危險，可我能肯定，他們是不會害我的！」

第33章 終於能回家了

　　「對！你一定要去石家塢！一定要去！」劉媛顯得很堅定，她原本就是打算，石嘉不想去，她勸也勸石嘉前往。

　　劉媛話鋒一轉：「只是公子你原先不是想掌控灰熊幫嗎？難不成，你想放棄了？就算石家塢真能容納公子，可這裡……狡兔三窟，多一個可以容身之處也是好的！何況喬振不仁不義，讓他繼續掌控灰熊幫，聞喜的百姓還是深受其害啊！要是公子那就不同了……」

　　石嘉一聽，他沉默了，他原先不就是要掌握灰熊幫嗎？可現在有官府這一背景在，他就算是掌控了，又能有什麼用？

　　對於石嘉的疑慮重重，劉媛卻是全想通了，說：「公子，你不要忘記了中山王也來插上一腳了！這對於公子來說就是一個轉運的良機！危險之中帶著機遇！」

　　「中山王的兒子來有良機？」石嘉在思考著劉媛為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猛然間，他睜開了雙眼，他想聽聽劉媛所言。

　　劉媛便是上前來在石嘉的耳邊輕語著，這正是石嘉適才所想到的，不過那是走鋼絲，是一個危險的舉動，只有到了最後被逼無奈的時候，石嘉才會走這一步，能不走的話，他是不想去走這一步的。

　　如果說能回到石家塢，能得到安全的話，石嘉還是選擇待在石家塢裡，獲得安全，這才穩妥。

　　石嘉看著劉媛，這個力勸自己一定要恢複記憶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思緒縝密，每一步都能算計得出。

　　石嘉為此發出感歎：「你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說你居心叵測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個死法！」

　　此話一出，讓劉媛是臉色大變了，劉媛立即是轉過身去了，她的身子在顫抖著，似乎她是因為害怕和難過的原因。

　　見到劉媛這個樣子，石嘉又感到於心不忍了，劉媛怎麼說也是為自己謀劃，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傷了她心。石嘉覺得自己不應該啊！

　　劉媛說出的話更是讓石嘉不能自己：「其實公子，你知道嗎？一個女人太聰明了，甚至於讓男人產生害怕的念頭，這本身就是一種失敗。可是……」劉媛的語氣變得很悲哀，她頓了頓接著說：「妾也想只想紡織，在坑頭煮食，等著公子回家吃飯。不用擔心性命會丟掉，能平平安安地過上安穩日子。只是我想問一句，公子，現在我們可以嗎？」

　　石嘉深吸一口氣，回答：「不！不行！我明白了，我給過你承諾，會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為了生存，你變得算計，變得可怕，這也不是你的本願，全是這世道逼出來的！好了！劉媛，今天是我的錯！」

　　隨之石嘉話鋒一轉：「不過，我有一句話，也當是我的請求！」石嘉變得很是嚴肅呢！

　　劉媛不由奇了，石嘉怎麼一下子的功夫就變了呢？她便是屏住呼吸，看看石嘉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石嘉認真地直言：「劉媛，你是我弱小之時就一直在幫助我的人，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算計我的話，那麼請你等到我強大的時候，等我能實踐我讓你們活得更好誓言之時，不過不管發生什麼，這份情義，我永遠銘記在心，我不會恨你，也會原諒你！不管以後你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這是我今天對你所做的承諾，也是請求！」

　　劉媛能感受到石嘉的真心，正如石嘉所說：「我只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朋友，都不會成為敵人！」他是這麼地真摯。

　　劉媛轉過身來，她不想多說什麼，她知道自己的弟弟還在胡人的手中，

　　一切都被胡人控制和威脅著，說不定哪一天因為弟弟就真的會與石嘉反目成仇，只是真不想這一幕會變成現實……

　　劉媛不說，那麼石嘉也不想說，反正現在兩人是在同一條船上，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是兩人都希望這朋友的期限能無限延長……

　　於是二人什麼也不再說了，只是回去默默地收拾東西，以待出發去石家塢。

　　二人一回到了住所，岳淇和張永見到回來了，這才放下心，尤其是張永還處於自責之中呢！二人適才說是去散散心，讓岳淇和張永不用太過於擔心，先準備出去去石家塢的事吧！

　　石嘉和喬振約定的時間到了，他們自然就是出發了，雖說有地圖，可是要去找到想找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走了許多的彎路之後，總算是找到了所處的方位。

　　石嘉遠望著眼前一座座連綿的山，在這過程中，他們是走了許多的山，同時也發現了不少的塢堡，而這些塢堡對他們是持有敵意的，石嘉等人當然不會去輕易地招惹。

　　現在終於要找到最想找到的家了，而且還能知曉秘密所在！又怎麼能讓人不興奮？不歡樂？

　　石嘉深吸一口氣，他張開雙臂，說：「我回來了！我的家！爹，娘！還有那個能讓趙國皇帝都為之顧忌的秘密！」

　　只是現在石嘉還有一個要解決的事，一路而來，他們見到不少的塢堡對於外來人是持敵對態度的，要是石嘉一下子的功夫帶這麼多人進塢堡就算他是塢主的長子，多少也會帶來不利的因素，這就得好好地商量該帶多少人了。

　　石嘉首先是向眾人表示，多謝他們跟來，這一份情義，他非常感激，他這一次算是衣錦還鄉了，非常非常榮耀！他在家裡人面前將是一次大大地提升顏面。

　　謝開等人都表示，這是他們願做的。只是沒想到石嘉還拜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想要弟兄們在下面大叫著：「幫主回家了！」

　　很顯然，這一百來號人一起呼喊的話，聲勢是巨大的，塢裡的人們自然能聽到，而且石嘉等人剛來的時候就感受到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們。

　　也是啊！作為一個遠近有名的，最大的一個塢堡要是有人來到了他們的地盤內，還不察覺得話，石家塢就沒有道理存在於世上這麼久了。

　　現在石嘉要選人，他第一個就對喬振說，他想要喬振身邊的兩個護衛一起進入石家塢。

第34章 到家門口

　　這讓喬振驚訝了！石嘉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想不到啊！石嘉說的話是合情合理的，因為見到二人武藝高強，要是回家時，有這兩個武藝高強的人作為護衛，他不是更有臉面嗎？

　　石嘉一副小孩子想要討糖果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而喬振的眼中更是閃出了一絲欣喜之意，石嘉似乎能看穿喬振心中在想：「小子，我都說你年紀小，沒什麼能耐了！我原本還想著怎麼把兩個人說給你，讓你帶去的，現在你卻主動地要求了！真是太好了！正中下懷！」

　　卻不知石嘉心中想的是，與其最後都得把你這兩個人給帶上，不如自己主動地要求帶上兩人，這樣還能握有主動權，而且也能麻痹敵人，以後想要收拾這兩個人，還是行的。不過在這之前，還得一副十分信任的樣子才行。

　　一切都說定了，就由石嘉、劉媛和岳淇，張永，再加上兩個護衛一同上山。

　　在此之前，就是先讓張永把石嘉回來的消息告知石家塢的人，不然如今石嘉化名張歸會讓石家塢的人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

　　張永回來還告知，他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只是他表示得有些苦惱，因為他覺得石家塢的人沒有怎麼樣的興奮，覺得塢主的長子回來，像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在注重嫡長子的漢人中，這顯得極不正常啊！

　　就算如此，石嘉等也把這個當作一個小插曲，沒怎麼放在心上，準備明天上山。

　　在上山之時，一百號人望著山上，有些人不由感歎：「哇！這個塢堡要建成的話，不知要花費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我見過不少人漢人自築以求自保的塢堡可沒有像石家塢這麼大，這麼險固的！看看！山上建築物極多啊！」

　　還有人遠望著說：「看看！這個塢堡的規模可真大啊！裡面一定是有不少的人！可堪比一個城鎮了！要是塢主家族聲望不高，是辦不到的！想必副幫主的家族一定是一個顯赫的家族！」

　　此話一出，百號人都眼冒金光閃閃地直視著石嘉，雖說因為胡人入侵中原，晉朝時的士族門閥大多受到了破壞，可是在漢人之中還是存在的。

　　不論你有多大的才能隻單純地論你出身，出身高貴的人自是不凡，過去就有過一個官員拜訪士族，當這位官員走後，士族就令把官員坐過的席子給扔了，因為官員不是出自士族。

　　可知門閥的觀念有多麼地根深蒂固了，現在石嘉的出身好，那麼他就有著極大的號召力，也能讓人信服。畢竟門閥的影響還是有的，雖然是減弱了。

　　這不，有人興奮地叫道：「真幸福啊！我和一個出自士族的公子哥兒相處啊！哈哈！太幸福了！」其他人也是持同樣的態度：「是啊！太幸福了！」

　　倒是謝開的表情顯得很怪異，「士族……」謝開苦笑著搖頭，他好像是藏有什麼秘密一樣。

　　石嘉本來就不想享受眾人崇拜的目光，原本就是想要低調的，就像躲起來也是沒用的，他就像是那種拉風的男人，就像漆黑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越是不出聲，就顯得你深藏不露，還顯出你的修養高，榮辱不驚。這不，有人在讚歎：「副幫主小小年紀就能榮辱不驚，雖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就能有此修養，真是羞殺七老八十的所謂賢者啊，他們一生修德養性都達不到副幫主的能耐啊！」

　　這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只要你站在那裡，就算是什麼也不做，你永遠都是裝逼帝，永遠都有人為你呐喊，

　　為你歡呼！

　　喬振的表情更是難看了，其實他也知道石嘉的來歷定是不凡，不然堂堂的皇帝怎麼會關注呢？只是這是他的幫眾啊，他不想他的幫眾就這麼地被人給傾心了，那樣一來，就沒他的事了！

　　喬振為此不想別人再以崇敬的目光看著石嘉，他叫道：「好了！好了！大家得幹活了！讓石家塢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副幫主取得的成就！」

　　他的話一出，人們這才想起了，於是百號人拿來了鑼和鼓，他們不斷地敲鑼打鼓，呼喊著：「幫主衣錦還鄉！幫主威武！」雖是副幫主，可為臉上貼金，把個副字給去掉了。

　　石嘉一聽，那個得意啊！家裡的人啊，你們見到了嗎？你們在外的遊子回來了！他是帶著榮譽回家的！他是有出息的！石嘉在這一刻覺得特爽，就像是當初他殺死了當於漠，享受萬人歡呼時的情況一樣！

　　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最想的還是得到家人的認可，只有得到家人的認可，才是最重要的！

　　石嘉也發覺了兩個護衛臉上難掩著興奮之情，看得出他倆比自己還要興奮！要不是處心積慮的話，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呢？

　　石嘉的緊張，劉媛是看在眼裡的，她走近了石嘉的跟前，緊緊地執住了石嘉的左右，而石嘉的右手同樣地也被岳淇給執住了。

　　石嘉看看這兩個女孩，兩個女孩都對他報以一笑。石嘉深吸一口氣，明白她倆的意思，不要太緊張！作為遊子回家，家人當然是歡迎的！而且你還是有這樣大的成就回到家裡，誰不高興啊？誰不歡喜？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了，遠遠地望見了一大隊的人下來了，石嘉興奮了，這一定是他家裡人知道他回來了，所以才會派人來迎接他的！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爹娘！現在你們可曾見到兒子風光了？雖然當初就是一人出去，可現在卻是帶著上百手下回來了！

　　這些人一來到了石嘉的跟前，他們倒是整齊地齊呼：「公子！」只是石嘉能從這些人的眼中，以及呼聲中聽出不甘，他們的目光看自己是非常地輕的！

　　石嘉奇怪了，怎麼回事？自己不是石家塢塢主的長子嗎？按說古製嫡長子當繼承家業啊！按說應該是所有人尊敬的對象啊！怎麼他們表現得這麼地不情願？眼中卻有著不屑呢？

　　一個老管家上前來，微笑著說：「公子，老奴能見到你回來，非常非常地高興！只是塢主曾經向著全塢的人說過，交代你一件關係著石家塢全塢生死存亡的大事，要是你沒有完成的話，是絕對不允許你踏進石家塢一步的！當時公子可是發了誓的！我身為管家那就得不能讓公子陷入違諾的不義地步！」

　　「什麼！」石嘉一愣，當初他發誓沒有完成此事，絕對不能進石家塢嗎？這是怎麼了？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第35章 救家族的重任

　　石嘉耳邊只聽到老管家的話：「公子，請回吧！只要你完成了任務，那麼石家塢的大門將永遠為你敞開！要是不能完成任務的話，還請你離開！」

　　石嘉的眉頭緊皺著，他看著老管家以及這一幫人的架勢真是不歡迎自己啊，要是自己敢亂來的話，他們是不惜把自己給趕下山去的。這與原本自己所想的，能回家得到庇護完全不同啊！

　　「對了！你娘，塢主會好好地照顧的，你不用擔心！請走吧！公子！」老管家最後下了遂客令！這是自己的家啊！為什麼？為什麼在榮譽返家的時候，還要讓自己走？

　　石嘉一咬牙，他立即問：「那麼我的任務是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都忘記了！請你告訴我！」

　　老管家看了石嘉一眼，最後又是一施禮，帶著歉意地說：「對不起！公子，此事只有石家人，並且是石家核心的少數幾個人才能知曉，老奴真的不懂！老奴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公子離開吧！」

　　句句不離趕石嘉走，石嘉那個傷心那個難過啊！原本以為回到家了，就能是得到了避風港就能安全了，可怎麼想到會是這樣啊？

　　劉媛和岳淇，張永見狀，三人都呆住了不知該怎麼辦。倒是兩個護衛比誰都要緊張，二人搶先上前來了，他們不斷地說著，石嘉這一段時間為了石家塢是多麼地辛苦，他的心裡又是多麼地向著石家塢呢！

　　原本以為只要找到石家塢，那麼一切的謎題都會解開了，那他就能安全了，跟著他的人也能安全了，可現在……

　　兩個護衛也是太焦急了，在這一刻，他們是露出了馬腳，當然別人也會認為二人是因為義氣所重，在為石嘉而焦急，這麼做，其實也是說得通的。現在的石嘉是不可能注意到這方面的，劉媛等發現也不能怎麼樣。

　　石嘉一個踉蹌，老管家倒是速度很快地就過去扶住了石嘉，大聲地說：「公子！你要記住！你是我們石家塢最後的希望啊！要是沒有你的話，石家塢真的不行！公子，你一定要振作！不僅僅是為你自己，還為你的家人！以後整個石家塢都要靠你了！」

　　老管家的這一番話就等同於是給了石嘉注入了一個興奮劑，讓石嘉不失去信心，還能再站起來去戰鬥。

　　老管家的動作很快，一個東西從石嘉的衣袖口裡塞了進去，這動作是十分隱蔽的，別人就是想看也難以發覺得了的。

　　石嘉一愣，他看到了老管家不斷地向他示意，石嘉又豈會不知曉呢？他便是把頭一點，說：「你就放心好了！請回稟父親大人，我一定會不讓他失望的！」

　　石嘉還聽到了老管家低聲地說：「其實老爺正在不遠處望著，可惜，你雖是他的兒子，可他卻不能認你！希望你不要怪老爺！」

　　聲音很小，這是怕別人聽見的緣故，石嘉睜大著眼看著老管家，這一刻他想到的是家人並沒有拋棄他，只是因為石家塢裡也有著無可奈何的事，所以石家塢就不能成為石嘉的避風港，相反他的父母反而還希望他能提供避風港。

　　這時，記憶又湧出來了，小時候石嘉和娘親受到族人的歧視就是這位管家不斷地照拂，要不是有他的話，石嘉可能就真的長不了這麼大。

　　而耳裡還有老管家輕微的聲音：「公子，不知為什麼老奴覺得你有脫胎換骨的變化！覺得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不過老奴相信你能改變一切，能拯救石家塢的！」這聲音同樣很小，只有老管家和石嘉能聽到。

　　老管家這才是一作揖，然後說：「公子，保重了！」他便是轉身就離開了。而石家塢其他的人雖然表情上很是豐富多彩，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可他們還是大聲地喊出來了：「公子，保重！石家塢就靠你了！」

　　聲音很大，下面等待著的一百號人是能聽見的，那樣一來，石嘉在塢門而不能入，那就不是被別人說成是拒之門外，相反，他是因為親人的重托，而深負著重大的責任，所以嘛，他就不得不像大禹學習過家門而不入，繼續投入他那偉大的事業中去了。

　　似此，石嘉就如同先賢一般，他的形像又被拔高了，在眾人的心目中，他是為了家人啊，這才家門不入啊！肩負重任啊！

　　石嘉一掃而空剛才的頹廢，畢竟他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他的家人還需要他去救助，他不能倒下，他必須去戰鬥！這就是最為關鍵的一點！

　　猛然間，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急速地一個扭頭，他望見了遠處立著兩個人，雖然遠，可是他能依稀地望到那個中年男人的相貌與自己相似。

　　中年人又相貌相似，那不是父親嗎？只是記憶中的父親形像卻已模糊，他想要捉住記憶的影像，卻又怎麼也捉不住。

　　在中年男人身後的女人更是看不清相貌，不過石嘉還是第一時間地本能地出聲了：「娘！」是的！一聲娘！就算是隔著一段距離，可還能感覺得到，那是親人！

　　為什麼？卻不能相見？為何還要把自己拒於門外啊？難道就是因為那個連石勒都為之忌憚的秘密嗎？

　　如今想要回石家塢把秘密知曉看來是行不通了，只有自己能想起來，那就好，不能的話，或許真的只能如劉媛所說的，把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不用再依靠別人，能保證自己以及自己的親人身邊的人生命！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而就在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飛速地跑了出來，他一把就將石嘉給推倒於地了。

　　他指著石嘉說：「你這個雜種！你別以為你有資格繼承家業！我才是家中的繼承者！哼！」他說著便是轉身快速地就離開了。

　　而老管家大驚：「少主，你怎麼能這樣！他是你大哥！」這樣一來，這少年與石嘉的關係就明了，這是石嘉的弟弟！可為什麼他的弟弟卻視石嘉為敵人呢？難道就如他所說的是為了石家塢的家業嗎？

　　石嘉被這麼一撞，他的腦子嗡嗡地作響，頭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了，難受啊！真是異常的難受。有許多的記憶在腦子裡不斷地湧現出來了，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

第36章 記憶恢複中

　　石嘉的記憶湧現，眼前映現出了一些影像，自己就立在了花廳之中，許多人都是站立著的，而自己卻是在哀求著：「父親，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兒子嗎？為什麼你要我去做這一件危險至極的事！難道你的心裡就一點也沒有我和娘嗎？」

　　只見父親是背對著身，怎麼也不願轉過來，他的身體在顫抖著。有人上前來把石嘉給架走了，石嘉就算是再不情願也無能為力。

　　他只能是吼著：「石家，石家，什麼士族門閥！想當初先祖石苞不過是南皮的一個小小的商賈，靠賣鐵為生，最後才能發跡，才成為了司徒，可不要忘記我們也是寒門！如今亂世，為何門閥，為何還抱著士族門閥的觀念！論出生我也是石家的人，為什麼就單論一邊的血脈就否定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只是他的評論是空白的，因為自東漢光武帝建國就是靠士族世家起家，從而打下江山的，士族世家的勢力強大也是從這時奠定的，直到漢末曹操時才打擊士族的勢力而到了其子曹丕欲篡漢，方與士族妥協創立了九品中正製，

　　在胡人南下之時，除了南方的晉朝之外，士族門閥只有在塢堡之中還根深蒂固地生存著，掙扎著。

　　石嘉已被送出到了石家塢之外了，他望著石家塢，牙關緊咬著，眼中有著極其複雜的意義。心裡有一個念頭變得熾烈：「我恨！我恨這個石家塢！我恨啊！只有娘才值得我去留戀！」

　　「轟」的一聲，天空就像是被炸開成了兩半，一道閃電驚現於空中，更是辟向了地面，這一聲之威如此之強，讓人都為之膽戰心驚。

　　石嘉一見，不由是向著那一邊而去，他感覺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同時，他覺得這一去將會徹底地改變他的一生。

　　又一道閃電辟向了石嘉，石嘉只見得閃電裡面有另一個自己，隨之像是兩個靈魂互相在融合著，合為一體。

　　……………………

　　石嘉蹲著，他頭腦很疼，一個念頭在腦子裡不斷地轉悠著：我是石嘉，我又不是石嘉？我既是石嘉又不是石嘉！

　　石嘉在這一刻似乎又想起了很多，可卻又怎麼記不起來。石苞？石苞！這是自己先祖的名字？好像是一個大人物，官至司徒！對！自此發跡，開始邁入士族世家門閥！

　　劉媛急忙過來了，看著石嘉問：「公子，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石嘉現在的頭疼減輕了很多了，沒什麼了，他長鬆一口氣，說：「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關於我的身世！或許並不如外面所盛傳的那麼美好！不過……但是我自己說過一的句話，讓我充滿了信心！我的先祖以前不過是一個人人看低的南皮售鐵之人，最後還不是一舉成為名臣，成為司徒！」

　　劉媛一愣，隨之她明白了，同時，也為石嘉能振作起來而感到高興呢！

　　石嘉知道自己還得裝作一副是身受家族重任，是家族中最為厲害的人物，所以他才被派出來，拯救整個家族，要創出一份事業來。

　　他轉身離開了，他要回聞喜去，聞喜才是自己的舞台，如劉媛所說的，他要富貴險中求，要與想害自己的中山王這一派勢力掛鉤，必須要強大自己！

　　灰熊幫的一百號人，他們聽說了副幫主之所以沒有回去是肩負著家族生死存亡的重任而派遣出來的，他們不由又是一陣的敬佩，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少年郎就肩負著整個家族的生存，他該是多麼傑出啊！不然以一個龐大的家族而言把生死托付一個少年郎，

　　他沒有天才般的能力，又如何能辦得到？

　　這不，小六就首先大叫起來了：「副幫主，你可厲害！別看年紀小，你本事可大！要是我們漢人當皇帝的話，現在你一定最少都能是一個太守！什麼甘羅小小年紀當相國，真要是讓我們的副幫主去的話，那可就沒甘羅什麼事了！」

　　甘羅小小便拜入丞相呂不韋門下，在他12歲的時候說服張唐出任燕相，出使趙國使秦國得到十幾座城池，因功被秦始皇封為上卿，從而名揚後世。

　　有人不由一笑，逗小六：「你還知道甘羅啊？大字都不識幾個！」小六把頭一擺，說：「怎麼不懂？外面不是評書有嗎？我可聽過啊！只是我覺得我們的副幫主比甘羅還厲害！」

　　有人出聲這麼一捧的話，跟著一起捧的人可就不少了，他們都是持同一意見的，都認為石嘉的能力比甘羅還要強，要是甘羅真碰上了石嘉，那可算是弱爆了。

　　小六是又接著說：「小小年紀就能肩負起一個家族的重任，試問又有誰能辦到啊？副幫主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們跟著副幫主，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此話一出，不由又挑起了更多人的同意，他們又是不斷地看向了石嘉，在他們心中石嘉的地位可是很高了。

　　石嘉不由是一陣的苦笑，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灰熊幫眾人中的聲望這麼高了，他們這麼高看自己。看來裝逼的最高境界，不是自己怎麼去裝，而是很多很多的人幫你裝，你想不裝，他們都把你的逼裝得特叼！

　　石嘉在去石家塢之時，他想起了很多的記憶，首先他知道這個軀殼中不僅一個靈魂，還有另一個靈魂，正是兩個靈魂的融合，才讓他的記憶大多喪失了。所以他才有我既是石嘉，又不是石嘉的說法。

　　他想起了自己是來自於後世，名字叫做石飛，因為遭遇到了海嘯，由此遇難，正好龍卷風，還有閃電，把他的靈魂給帶到了石嘉這一個軀殼裡。

　　那時石嘉正好是被趕出石家塢，他看到了電閃雷鳴，他過去了，正好另一個靈魂進入了他的身體，只是不像那麼多的穿越眾能一下子的功夫就控制了對方的身體，在兩個靈魂的融合過程中，喪失了記憶。不過最後還是造成了石飛的靈魂為主體，石嘉的靈魂為附體。

　　只是在這個世上，石飛的身份是石嘉，就算內在裡他是石飛，可他還是只能以石嘉的身份生活下去，不過什麼樣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能力在這個亂世中生存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都是姓石，這也能讓石飛可以接受。

　　石嘉的內在變化，當然別人是不知道的，而小六說的話最讓一人為之側目，那就是喬振。

　　喬振的表情很是精彩，很難看了，他發覺自己的聲望隱隱有被石嘉給壓下的趨勢了，他心中的恨意在增強了。正是喬振的這一變化，就會引來麻煩了……

第37章 交心

　　喬振不敢除掉石嘉，可是不代表他不敢除掉其他人，他不由是瞪著小六，那眼中射出的盡是仇恨的目光。

　　石嘉並沒有注意到喬振的變化，不過還是有細心人存在的，那就是劉媛，劉媛看見了喬振看著小六的目光中有歹毒之意，不過她也只是記在心上罷了，等下她想要去提醒一下小六。

　　一結束之後，劉媛是特意叫住了小六，當著他的面讓他小心一下小人。小六不由是覺得奇怪了，問是哪個小人想害他。

　　劉媛便是把剛才喬振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歹毒之意說了出來，畢竟剛才小六的那一番話可是對喬振這個幫主太過於無視了，他又豈會沒有恨意呢？因此劉媛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要當心的好。

　　不過她是一個女人，謝開和小六等都認為她這是杞人憂天，多此一舉，不必在意。還笑劉媛女人就是女人就會瞎操心！

　　劉媛歎氣了，她搖頭，這才想明白了，是啊！自己個女人，她剛才也是沒有考慮清楚，要是讓石嘉來說的話，對方肯定會重視的，男女有別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一個事實。尤其是在這個武力至上的亂世之中更是如此，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劉媛雖不服，可卻又對現實很無奈。

　　如今也只好是暫時地不做計較了，石嘉顯然是心事重重的，今天這一行，對他的衝擊定是挺大的。

　　石嘉在走之時，他給劉媛一個眼色，劉媛就知道石嘉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對她說，她只好是等到晚一點，再與石嘉二人相處，好看看是什麼事。

　　四下沒人，石嘉這才向劉媛出示了他從老管家那裡得來的布帛，布帛裡的內容，他還沒看，現在他全部展開。

　　劉媛對於石嘉沒有看到布帛中的內容卻是第一時間與劉媛一起分享，這是令劉媛感到非常高興的一件事，由此可知，她在石嘉的心中地位是高的。

　　布帛裡所寫的內容是這樣的：

　　吾兒展信好，爹對不住你娘倆，可是我身為石家的家主很是無奈，我們石家自先祖苞公得晉宣帝的賞識後官至司徒起，我們石家就步入了士族的行列。正是士族門閥成了害你娘倆的禍源。

　　爹不是個好父親，不得不讓你做這一件危險的事，可是你卻又不得不去做，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我們石家塢，但願你能平安無事地歸來。故我在你離去的時候，賜字吉善，一是與你的名嘉字相呼應，二是祈願你在外面逢凶化吉，在外面能過得美好。

　　當我見到你在外面闖蕩小有成就，爹心甚慰！小小年紀居然能成為一方幫主，令百人傾心，確有先祖之能。試觀我族中之人，反而無一人如你！

　　只是兒，因爹失於照顧，你在娘胎時便因人為的原因，到你生下來，先天不足，體質比常人要弱，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布帛裡附帶著一些強身健體強方的藥方！

　　我會照顧好你娘的，現在石家塢裡無人能欺負你娘了，但請寬心。隻祈我兒有功成名就那一天，即使你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無怨無悔！盼我兒珍重！

　　後面是長達九個「對不起！」最後則是強身健體的藥方。由此可知石嘉的父親充滿了內疚和無奈，他就算是身為族長，更加地不能為所欲為，有著太多的製約。

　　石嘉年紀不大，想必他的父親年紀也不大，他望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遠望著，中年男人的相貌與他相仿，由此可知這是他的父親，那麼年紀大，自然就難以服眾了。

　　劉媛看完了布帛中的內容，

　　她直視著石嘉，只是一聲：「公子……」她便不敢出聲了，就看石嘉怎麼個反應。

　　劉媛卻是皺了眉，她覺得眼前的石嘉好像有所不同了，到底是哪裡不同，她也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一種感覺，現在的石嘉氣場更強了，這種感覺是非常強烈的。

　　石嘉說出了肺腑之言：「劉媛啊，我讓你和我一起展信來看，就是想說我信任你，我不想以後我和你成為敵人！」石嘉一想到劉媛的弟弟還在胡人的手中，她多少是受製，或許會做出對石嘉不利的事來，可他最終也只能是選擇去相信這個冰雪聰明卻又善良的姑娘。

　　畢竟在自己最為艱難的時候，是劉媛選擇了站在自己這一邊，不離不棄地幫助自己，萬一，她真的因為家人而與自己反目，可是絕對不能怪她！這就是石嘉所想到的，做人就得有情有義，分得清是非。

　　說句實話，和石嘉成為敵人，這也是劉媛最為害怕的一件事，可弟弟就在胡酋的手中啊！她沉默了，眼中有淚花在滾動，她真不想這樣的日子會到來。

　　石嘉直視著劉媛，說：「劉媛，或許我現在說的話，你覺得不可思議，可我不得不和你說！我是石嘉，可我又不是石嘉！當初關老爺子說過我的體質先天性很差，現在再看父親的信，證實了，我以前的身體很差，要不是奇遇的話，身體不會變成這樣！而且現在我練武也是天賦很強，我更是想起了不少的東西！」

　　石嘉深吸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說：「原本我不是石嘉，我要是說我是乘雷電而至，而成為了石嘉，你信嗎？」

　　石嘉在這時腦子裡頓時映出了這樣的內容：「我是穿越眾？我是因為意外來到了這個世上，在與石嘉的靈魂融合之時，並不如別人所說的那樣，這麼容易就奪捨占據對方的身體，相反卻是兩個靈魂的融合，最終變成了一個重新的人！只是要慢慢地重拾記憶！幸好在融合之時，前世石飛的靈魂占了主。」

　　劉媛聽傻了，她呆住了，石嘉也不出聲了，在去石家塢的時間，他記起了很多的東西，這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感覺自己的心智不再是一個十五歲的毛頭小子，雖然這個毛頭小子看起來也是苦難中成長起來的。

　　他想聽聽劉媛，因為他現在覺得自己要是有一個能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該多好啊！好吧！就靜待劉媛給出的答案吧！

第38章 信任很重要

　　本來石嘉還以為會等很久才能得到劉媛的答案，卻沒想到劉媛回答得很快：「公子，我相信你！不管你說的是什麼，就算是我聽不懂，我也相信你！不管你是不是石嘉，我都知道你是我的公子！」

　　劉媛說得是這樣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的回旋，而且她的目光迎著石嘉的目光而上，不懼與石嘉相對視。

　　石嘉能從劉媛的眼中看出她的心意，這一份真情厚誼就足夠珍重了。

　　「謝謝你！以後只要我有一口氣，我就會去保護你！」石嘉再一次做出了承諾，石嘉知道承諾一旦做出是不能收回的，畢竟一個人對你的情誼這麼厚重，那你就得去回報她。

　　劉媛能從石嘉的眼中看出石嘉的心意，她笑了，不用多說什麼，隻須一個笑就足以表達出一切了。

　　石嘉自言自語：「石苞助司馬氏建立晉的重臣，他的兒子中最為出名的莫過於富可敵國的石崇，或許這個秘密！哼哼！」

　　石嘉最後看著劉媛，劉媛也點頭：「我看有可能是這樣！只是公子什麼也想不到，那……」

　　石嘉一擺手，說：「不用想了！即使我想到，也不可能對這個秘密有用！石家塢？哈！我算是猜到了一些了！我不過是一個棄子！」

　　劉媛無奈地搖搖頭，這樣的結果，今天知道那也不遲啊！是的！石嘉便是說：「劉媛，你說得不錯！我必須要增強自己的實力！只有把我自己的實力給增強了，我才能生存！我一定要在這個亂世中生存！我要回聞喜！我要把聞喜變成我的地盤！首先就讓我從灰熊幫開始做起吧！」

　　石嘉的雙眼中透出了異樣的光彩，而劉媛上前來一牽石嘉的手，說：「公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石嘉相信，只要有這樣的一個佳人相助，他也不怕什麼，他相信他的明天會成功，同時，石嘉也在想著，該怎麼樣為他們的未來打算。

　　關心石嘉的還是大有人在的，劉媛走後，岳淇就來找他了，同樣也是想知道石嘉的打算是什麼，正如岳淇所說的，她現在所能依靠的只有石嘉了，當然是想知道，不過她是會全面支持石嘉的。

　　石嘉當然是把對劉媛說的話全部說給了岳淇聽了，還說知道的人不過就是三個。岳淇表示明白，不管石嘉做出什麼決定，她只能是跟隨。

　　只是岳淇卻提了個醒，就算是石嘉真的擁有了聞喜一地，可實力要與整個趙國相比，還是太弱太弱了。最終還是得搞明白那個秘密是什麼，這才是重中之重，保命的關鍵。

　　就怕石勒失去了耐心，那就完了！只有早點想起來，弄明白，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才有保命的最大把握。

　　石嘉看著岳淇，他思考著，覺得岳淇所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示意他把岳淇的話放在了心上。

　　岳淇繼續說：「公子，你是石司徒的後人，而石司徒有一個兒子是非常著名的，那就是與王愷鬥富的石崇。石苞由於是做販鐵的，又當過小吏，這些方面就注定了石苞以及他的兒子們都極善於斂財。我想這秘密多半是與此有關的！」

　　石崇！又是他！石崇在嶺南當官的時候，讓人假裝盜賊殺死了不少的商賈，他因此開始發家致富，到了後來富可敵國。

　　晉武帝的舅舅王愷則與他鬥富，就算是有晉武帝在旁相助，還是被石崇給擊敗，其奢侈和豪華讓人瞠目結舌。

　　正是二人的鬥富，身為皇帝的晉武帝不但不反對，

　　卻是極力地支持，令得晉朝轉向了奢侈之風，國力衰弱，人人都貪圖享樂之中。

　　其中更進一步地證明了石嘉心中所想的，只是想讓他想起關於石崇的一些東西，他還真的想不到呢！

　　石嘉衝岳淇一點頭，說：「謝謝你！只是我的腦袋想要回想起來真的難！這個該死的失憶症！」

　　岳淇急忙製止石嘉，說：「公子，慢慢想！你一定會想起來的！」石嘉便是一點頭，現在除了慢慢地想，再找良醫以治好失憶症，那真是沒什麼辦法可言了。

　　在石嘉他們回到了聞喜之後，中山王之子石衝已然離開了，聞喜不過是一個小縣城，當然不會讓王子能逗留得太久了，他要去的是郡治所在蒲阪。可以說石嘉現在暫時是安全了。

　　而劉媛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一天，下著小雨，謝開是急急忙忙地跑來找石嘉了。

　　石嘉看著謝開，不知他為什麼慌張成這個樣，謝開說出的話讓人頓感傷心，因為小六在匯橋附近被人給殺害了！謝開也是第一時間就接到了通知，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懂，就是第一時間想要來找石嘉。

　　「什麼？小六死了！」石嘉整個人都呆住了，在他的眼前還映出小六的樣子來，小六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而且還常說，只要跟著副幫主準沒錯！

　　石嘉不由是緊張地問謝開可捉住了凶手？謝開無奈地搖頭，凶手找不到，按說小六為人和善不與人為敵，他沒有仇人，又是誰下毒手害死了他呢？

　　謝開直言，小六在被害之前，曾與大刀幫的人產生了摩擦，可能就是這個結怨了。據現場也有人曾見到過大刀幫的人。況且大刀幫與灰熊幫本身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如今因為一些摩擦而殺人是情理之中的。

　　謝開轉向了劉媛，因為劉媛曾經說過，喬振對小六懷有敵意，還提醒過謝開和小六，只是那時候他們認為劉媛不過是個女人，女人的話算什麼！可沒想到，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小六真的遇害了！

　　謝開把這些疑問說出來，他是信任石嘉才會這樣說的，要是傳出去的話，引來的麻煩可不少。

　　石嘉明白地一點頭，他決定先看看小六的屍體，這個喬振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小六與石嘉可謂是十分熟悉的，他被人殺害，卻不是第一時間通知，由此可知石嘉名為副幫主，實際上連一個幫眾都比不上。

第39章 小6被害

　　當務之急是先查看小六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石嘉自然是出發了。

　　石嘉一來，無人阻擋他查看小六的屍體。石嘉一看到小六的屍體，小六的臉上遺留著的是驚訝的表情，很顯然他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讓他為之驚訝的事情，他不能去相信這是現實。

　　而致命傷是一刀直捅破了心臟，小六並沒有多大的反抗，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殺死的，再加上他那不能置信的表情，更加地讓人聯想到這是他熟悉的人下的毒手，才讓小六在沒有任何提防的情況下被擊殺。

　　剛才謝開把疑問說出來，再結合小六臨死所留下的表情，推測殺死他的是喬振的話，那麼一切的解釋都合情合理了。

　　因為喬振是幫主，他居然親自下手暗殺自己的幫眾，是誰也不會相信的。關鍵的一點是，喬振殺死小六這不過是推測，還需要有證據才行，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假的。

　　小六可以說是石嘉的最忠實擁護者，他的死，石嘉要是都不能幫他討回公道的話，那麼他在灰熊幫中的聲望就會大降，所以對於石嘉來說，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去查出真相。

　　還有一點重要的是，喬振真是殺死小六的凶手，查出來，那麼灰熊幫就有可能落入石嘉的手中，只要石嘉控制得宜的話，有中山王這一邊的勢力插進來，想必石勒這一邊也會受到牽制，從而認可他石嘉。

　　所以於公於私，石嘉都得找出殺死小六的凶手，一定要還真相大白。

　　謝開直視著石嘉，石嘉對他一點頭，示意他會去追查的。現在找來了一些目擊者，雖然他們不是親眼見到凶手的發生，可是他們見到在現場不遠就有一個大刀幫的人，而且現場還遺留了一把大刀，這把大刀則是大刀幫的。

　　這把大刀呈到了石嘉的跟前，石嘉看了看這一把大刀，刀上刻有名字曹科。他沉默了，曹科？石嘉覺得奇怪，既然凶手殺死了人，為什麼還把凶器遺留在凶殺現場，這不是擺明告訴別人自己是凶手嗎？他就這麼囂張，有恃無恐嗎？

　　旁邊有人解說：「這個曹科，我們知道，他是大刀幫的一個小頭目，他這人啊，平常就是囂張極了！如今殺了人，還公然地留刀在此！真是可惡！」也有人說：「可能他是因為太慌亂了，怕被人發現，一時緊張所以就把刀給遺留在了現場！」此話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讚成。

　　只是石嘉卻不這麼認為大刀幫稱霸一方，一個頭目要沒有一點的本事，只是怕人見到就慌亂成這個樣子，把凶器遺留下來，那他也未免太遜了吧？

　　石嘉再一看傷口，真是這把大刀直捅的嗎？石嘉急忙是蹲下來，他看著小六屍體上的致命傷，猛然間瞳孔放大！不對！有些不對！

　　石嘉的目光沒有在小六的屍體上移開，猛然間，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蹦出來了，這個念頭將會有助於破案！

　　正當石嘉取得關鍵性的突破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吼！這一聲吼打斷了石嘉的思緒。

　　「著實可惡！可恨啊！」喬振大聲地吼了出來！喬振來到了小六的屍體前，痛哭著，流下了眼淚，人們見狀都只能是搖頭，不由是為幫主為一個小小的幫眾的逝去傷心難過而動容。

　　「小六，你的仇，我們一定會報的！一定會報的！」喬振不斷地重複著最多的就是這一句話。

　　李容第一個跳了出來，大叫：「大刀幫欺我們，著實可恨！如今還殺我幫眾！可惱啊！可惱！」

　　此話一出，

　　不由人們都是紛紛地被激怒：「就是！就是啊！太可恨了！」

　　不過又有一人出聲：「只是現在大刀幫有官府在旁撐腰，我們……」也有人接口：「如今我們可不像以前是在暗地裡的，已轉入了正式，受官府監管的，有個什麼舉動都是按官府所吩咐的去辦事，一有違背就是官府的剿殺啊！」

　　一說到官府的剿殺，誰不怕啊？真個官府派兵前來，不僅僅是自己沒命就連家人也要受到牽連呢！

　　現在他們成為幫派說是遊俠，畢竟漢人的俠氣之風由來已久，胡人南下，也是難以禁止的，只能是加以規範了，況且胡人尚武，遊俠之風也是以武為主的，便也就不會禁止。

　　要是胡人真下狠手，這些人一個兩個也是保不住的。

　　李容見到大家愁眉苦臉地，便又大聲地說：「大家不要擔心！我們有一個好的幫主！在剛剛我們還和幫主一起商量如何光大本幫呢！可是卻沒想到發生了小六兄弟被害的事，真是讓人痛心啊！」李容不斷地捶胸頓地，一副痛苦的樣子。

　　幫眾都在討論著，互語，沒想到啊！幫主已有辦法了？讓本幫發揚光大？

　　李容的話一出，自然就有其他的人站了出來幫腔了，不斷地造聲勢，以讓幫眾知道。由於有了希望，且幫眾的激情被點燃了，一個兩個都興奮起來了。

　　李容的痛苦像是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樣，他振臂高呼：「我相信只要在幫主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為小六討回血債！請大家無論如何都要相信幫主！」

　　此話一出，人們都回過神來，全都把目光移到了喬振的身上，是啊！他是幫主，要是連他都不能為幫眾討回公道的話，那麼他這個幫主也太失職了！如此一來，風頭本身就被石嘉所搶去，他這個幫主的位置就是岌岌可危了。

　　只是現在他已有了振興本幫的計畫了，而且昨天他為此還召見了李容等人商討，這不是未雨綢繆了嗎？還有一點，他在與李容等人商議的時候就有了他的不在場證據，他就不是殺害小六的凶手。

　　謝開看著石嘉，石嘉只是點了點頭，如今喬振有證人證實他昨晚與李容等在一起的話，喬振就有了不在場的證據，他就能自證清白了。

　　此時，喬振跳了出來，他直拍著胸膛，大聲地叫嚷著：「大家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大刀幫交出凶手來的！我們兄弟的血是絕對不能白流的！不能！只要是我喬振的手下，我就會好好地照拂他的！我會你們都知道我當幫主對於你們來說是最大的幸運！」

　　李容首先是大聲地叫嚷起來了：「好！好好！我們都願意跟隨喬幫主！」由李容等先喊出來，附和者自然是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