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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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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一章 被埋葬的名字

  沉默了許久,房間的空氣似乎就要接近冰點的時候,天叢打破了平靜。

  「我以為我已經忘了,沒想到當這枚鑰匙再次出現的時候,當年的一幕幕竟如此清晰的展現在我的腦海裡,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一樣……」他的表情已經緩和了許多,我走到了他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

  「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答案嗎?為什麼畢業紀念冊上粘著枚鑰匙?為什麼看到這枚鑰匙的時候,我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夢遊者究竟代表著什麼??華夢陽,你真的一點也不好奇嗎??」

  我笑著反問道:

  「你真的不想說嗎?我猜你想說出來的心情與我想知道答案的心情是一樣的?你也弊不住的,不是嗎?」

  「是的,我想告訴你,很早的時候就想告訴你,可一直聯繫不到你……這枚鑰匙的下面印著一個人的名字!不,是埋葬著一個人的名字!!」

  「我猜也是這樣,是誰的名字?同學嗎?除了我自己好像誰都沒有漏啊?難道是哪位老師?」

  「這就叫盲點吧,真的一個都沒有少嗎?」

  「難道是……」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難道這枚鑰匙下面是你的簽名?」

  天叢緩緩的將畢業紀念冊上那枚鑰匙揭了下來,上面的確印著一個人的簽名。看到了那個簽名,我愣了半天才說道:

  「這個名字是……這是你的本名啊!!我竟然都忘了,天叢是你的筆名,搞得現在已經本末倒置,難怪剛才看到那個畢業證書上的名字時我都覺得陌生?!」

  「連我都快忘了那個名字!!」

  「…………」

  「在小夢下葬的那天……我將標誌著自己名字的身份證偷偷的丟進了小夢的墓地裡,我痛恨叫那個名字的我,不願再做那樣的我,於是我把那個懦弱的自己與小夢一起埋葬。」

  「小夢是誰?」

  「也許你不相信,我第一次看到她模樣的時候,竟然是在墓碑上。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即使是印在冰冷的碑石上,你也能感覺到她臉上陽光般的微笑所帶來的溫暖。你知道嗎?第一眼我看到她,就強烈的感覺到我們從前是相識的,彷彿我們在無數個擦肩而過中留戀著對方的背影,又在無數個午夜夢迴的花園裡期待著重逢。每次與她交談我都從心裡頭透著甜甜的感覺,她總能帶給我快樂。」天叢的臉上流露無比真摯的感動。

  「你愛上了她?」我深深的知道這是戀上一個人的感覺。天叢只是苦笑著搖著頭。

  「在那個懵懂的年代,我並沒有正視和珍惜這份感覺,不!是沒有勇氣面對和承擔這份感覺。」

  「你們是怎麼認識對方的?我有點不解,你們竟然都沒有見過面,為什麼知道對方的存在,還可以交談,甚至能產生感情呢?」

  「我們快畢業的時候,有樣新鮮事物開始在校園流行起來。」

  「是intercom網??你們是在網上認識的??」

  「對,我們是在oicq上面認識的。我和室友一起花錢買了電腦併入了校園網,不久後就在網上遇到了小夢。我記得是那是三月裡的一天,我的oicq上面突然彈出了一個消息:『你知道我們學校後山坡的樹上開的紅色小花叫什麼名字嗎?』我查看了這位神秘來賓的個人資料上,她的網名叫『夢遊者』。」

  「她就是夢遊者??」。

  我之所以粗魯打斷天叢的陳敘,是因為他的說法與我的想法有著極大的出入。當我追問鑰匙由來之初,從天叢口裡傳出「夢遊者」這三個字時,天叢驚懼的表情與之回憶小夢時的快樂有著格格不入的反差,難道帶給他快樂回憶的女孩正是那個給天叢帶來恐懼的「夢遊者」嗎?帶給天叢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都是出自這個網名叫「夢遊者」女孩的傑作嗎?

  「她根本就不應該取這個名字,這個充滿邪惡詛咒的名字本不應該用在小夢那樣天真美麗的女孩身上。」

  「這麼說還有一個『夢遊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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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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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章 校園怪談

  我把天叢請到了我的房間,以他房間的現狀並不適宜久談。一進房就聽到了書桌上的cd機仍然在播放著歌曲,原來我離開的時候並未關機。

  我從廚房裡沖了兩杯濃濃的咖啡端出來,就看到天叢坐在書桌旁,全神貫注的聽著歌曲。

  「這倒是少見啊?你不是從不聽歌和唱歌的嗎?那次在我生日派對上被逼著唱歌,竟然唱起國歌的你也會關注流行歌曲??」

  「這首歌我聽過,是小夢播給我聽的,但我並不知道這首歌是誰唱的?叫什麼名字?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渴望再次聽到這首歌曲!」

  難道這也是宿命的安排?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夜裡,與當年那個神秘夢遊者事件相關聯的事物一個接著一個浮現出來。正如那枚鑰匙、這首歌曲。

  當歌曲播放完的時候,天叢關上cd機,突然問我:

  「你知道我們學校後山開的那種紅色小花叫什麼嗎?」

  「我不知道。只知道每年的五月樹就開始開花了。」

  「她告訴我,那種紅色的小花叫鳳凰花。這種花蘊含著豐富的意義,充滿靈性,紅火的花朵兒洋溢著熱情、浪漫的氣息,給人以蓬勃向上的動力,正象徵著青春的年少輕狂,象徵著愛情中前衛與保守的統一;那五片花瓣分別代表尊重、信任、付出、責任和忠貞。鳳凰花每年的八、九月是開的最燦爛的時節,而此時正是畢業生們要離開校園的時候。她說這番話充滿了感情,也深深的打動了我。」

  「可小夢既然問你我們學校後山的小花叫什麼,那不正代表她也是我們大學的嗎?」

  「不錯。她是咱們學校的,而且和我們是一屆的。我問她是怎麼知道我oicq號的,她竟然說是我先找的她,我們還交談過一次。可我清楚的記得我是第一次和她交談。」

  「難道你不知道oicq的名字是可以更改的嗎?她很有可能是你以前網友中的一個,但是大家都在一個學校卻絕對不是一個巧合。你記得你加過自己的同學嗎?特別是女孩子!」

  「我記得當時除了愛永外,其它的女同學我都沒有加入過oicq的好友名單,男孩倒有不少。」

  天叢的話至少可以證明一點:小夢能夠與天叢在oicq上成為聊友,必然存在一個令他們相識的中介。我隱隱覺得,這個神秘的中介正是這起事件的始作蛹者。難而,他(她)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事實上夢遊者是流傳在校園裡的一個怪談。」天叢接著說道,「這也是小夢在網上告訴我的。早在這個學校建校之初,有這麼一對年青的大學生,他們的邂逅並不浪漫,男孩在學校走廊裡匆忙跑過的時候將女孩撞倒了,不知所措的男孩慌忙間將女孩子扶起來,不斷陪著不是,並伸手將女孩身上的泥土擦拭乾淨。這個憨傻的男孩哪裡想到了男女有別呢?女孩心如鹿撞紅著臉兒跑開了,看著女孩嬌羞的模樣男孩也魂不守舍的久久凝望。從那以後,男孩和女孩都在彼此思念中煎熬著,那時候社會還處於相當傳統的階段,校規也相當森嚴,他們根本無法向對方傾訴衷腸。特別是那柔弱的女孩,竟思唸成疾。某個夜晚,和女孩同寢室的同學突然發現女孩半夜裡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衣就跑了出去。開始大家都不以為然,可女孩夜夜如此。於是其中幾個膽大的同學就偷偷的跟蹤著她,發現她竟然是閉著眼睛在夢遊,可女孩就像是看得到路一樣徑直走到了男孩宿舍的樓下,就那麼抬頭看著男孩的房間,久久的站著、望著。第二天,女孩夢遊會情郎的傳言就在校園裡散播開來,老師和同學們的指責聲嘲笑聲如潮般洶湧而來,女孩崩潰了,就在一個夜裡,女孩再一次夢遊到男孩的宿舍前,最後一次望著自己心儀男孩的房間,隨後她選擇了自殺!死在了鳳凰樹下,那時鳳凰花正開的鮮豔,鮮豔的就像血一樣濃。也有人說,女孩自殺那晚並沒有夢遊。而男孩呢?早就聽說了那個夢遊的傳言,可他沒有勇氣向大家承認自己就是女孩夜夜夢遊相會的情郎,女孩死後,男孩追悔莫及。不久,男孩同寢室的同學發現男孩也開始晚上夢遊了,他每夜都會夢遊到女孩自殺的鳳凰樹下,他就那麼站在那裡,跟蹤他的同學說看到了男孩在那裡有說有笑的,彷彿在與誰交談著什麼。大家都說這是女孩來索命了,要男孩為她殉情。果然,男孩也在一次夢遊中自殺了。在自殺現場,大家驚怖的看到男孩屍體的那雙大腳上竟然詭異的穿著一雙小碼的女鞋!!女孩同學依稀認出,那雙鞋是女孩最喜歡穿的那雙。自從男孩女孩夢遊殉情事件後,校園裡就開始不斷有人夢遊,也陸續有人自殺。傳言說每一個夢遊者自殺後都會尋找下一個替身,只有這樣,死者才能得到安息並再世為人。夢遊者就像被詛咒的亡靈一樣週而復始永無休止。這個校園怪談也一直流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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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三章 天使的委託

  說完這個怪談後,天叢久久的凝視著我。一向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天叢今夜的嚴肅表情令我感覺極不自在,當然,正是他的這種不自在才使得這起夢遊者事件對我極具吸引力。

  「故事夠恐怖的!!」我幹笑了兩聲,說道:「你想問我對這個故事有什麼看法?」

  「首先,這個怪談是一個典型恐怖小說的橋段。特別是男孩死後穿著女孩的小碼鞋那段,讓讀者在心理上突然產生突兀感和恐懼感。不斷尋找替身的亡靈更是許多鬼怪電影中用以增加恐怖氣氛的貫用伎倆;第二,怪談流傳的時間上有疑點。說這是我們學校建校之初就流傳的,實在令人無法相信。畢竟我也在那學校呆了三年多,我們推理協會最喜歡研究的就是這些怪談啊奇聞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故事?」

  「對,我同意你的看法。」天叢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也這麼認為,如果學校以前有什麼人離奇死亡,我們推理協會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認為這個怪談是你離開校園後的那段時間後才傳開的。」

  「極有可能。依你天叢的脾氣,你不可能坐視不理,如果整個校園都流傳起來,你一定會有所行動啊。至少你會查出傳播這個事件的源頭在哪裡?」

  「我查了,可無從查起!最早流傳起這個怪談故事的地方是我們學校的bbs上。 怪談的人叫做goal,這當然是匿名了。所以我也就沒有繼續查下去。只猜測既然他的網名叫goal(中文譯:射門),那麼他多半和我們一樣是個足球愛好者。自從這篇貼子 後,在bbs上同學們的回覆就如同煽風點火一樣,將這個怪談越傳越離譜,越離譜竟然越有人相信。什麼半夜裡經常看到宿舍外有夢遊者在徘徊啊,聽到黑暗角落裡傳出女孩的嚶嚶哭泣聲啊,半夜裡看到了穿著女鞋的男孩在跑步啊諸如此類的流言。」

  「網絡這個東西有如洪水猛獸般勢不可擋啊!流言更如同病毒般在這裡繁衍傳染,其速度快得驚人。可是,小夢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怪談?難道她也是個散播流言的好事之徒。」

  「小夢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她向我解釋了,因為她知道我是推理社的,而且看過我和你寫的推理小說。她認為只有我能為這個怪談事件找出真相,她不希望一個堂堂的大學校園裡竟然流傳著這樣愚昧無稽的怪談。她懇求並委託我找尋真相,還承諾如果我找到了夢遊者怪談的真相,她一定會送給我一份天使的禮物。」

  「天使的禮物??那會是怎樣的一份禮物呢?」我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最終我都沒有那個福氣見到天使!」

  「還有一點我不解?小夢的oicq名為什麼要叫夢遊者呢?既然她那麼討厭夢遊者怪談這個謠言,而她自己為什麼還要用呢?」

  「這點我也問過,小夢說有幾個原因,第一,她的名字裡有一個夢字,而且剛好夢遊者三個字的漢語拼音第一個字母分別是myz,而她的本名正好是zym;第二呢,爸媽說她從小就稀里糊塗的,整天像夢遊似的,有時大白天走路都會撞個電線杆什麼的;第三呢?是最重要的一點,但是關於這最後一點,她只在oicq的對話中留下了一個:)的笑臉,他說請天叢大偵探自己尋找答案。」說到這裡,天叢會心的笑了起來。

  「所謂清者自清,她不會為了迎合別人或者證明什麼而改名。她的這種性格真的很可愛。」

  「即使只是字裡行間,小夢帶給我的感覺也是那麼開心那麼溫柔,那個:)即使讓我到了夢裡也能感到它是甜甜的。」

  「這樣一個有個性的陽光女孩怎麼會突然死去?難道出現了意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那是我的錯!她的死我要負全責!!」天叢突然捫胸自捶,無比沉痛的說道:「如果那夜我按時赴約,小夢就不會慘死在夢遊者的詛咒之下。」

  「天叢,你冷靜點?你將每個細節都儘量陳述清楚,也許這樣對你來說有些殘酷,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加接近事件的真相。」

  「每個夜晚,我們都在網上見面聊天,有時侯我邊上網邊寫著畢業論文,寫累了就看看她給我發過來的笑話。她說她的成績非常好,才不會像我這樣臨時抱佛腳。她還經常給我提供一些珍貴的有價值的寫作材料。」

  「就在她委託我查找夢遊者怪談真相一個月後的某天,小夢問我有無進展,我笑著對她說,這個事件根本就是網上空穴來風的謠傳,沒有什麼真相不真相的。她在那頭似乎生氣了,說我不相信她,不負責任,說完就離線了。我並不以為然,果然第二天她好像就忘了生氣的事情,又為我找了一篇關鍵的學術報告。」

  「因為有許多同學都要提前走上分配的崗位,因此每屆畢業生都是提前合影留念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在oicq上對我說,後山的鳳凰樹已經開得非常燦爛了,這就意味著大家就要分別了,她就要離開學校了,在走之前非常渴望見到我。在看到oicq那頭她傳過來的文字時,我可以強烈的感覺到她的渴望是真摯的,也就在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和我聊了一個多月的網友與以往那些閒聊的哥們不一樣,她是個女孩,一個溫柔多情的可愛女孩,一個令自己的心此刻忐忑不安的女孩。我也渴望見到她,但同樣害怕她見到我以後,對我失望。因為有許多網戀都是在見面後感覺不復存在的。我不知所措的回覆了一句『別開玩笑了』,她卻堅定的說『我一定要見你,就在這個週末的晚上十點鐘後山坡上見,不見不散。』,接著又彈出一條『而且我還會為你提供一個揭開夢遊者怪談真相的重要線索,你一定要來,我不會令你失望的。嘻嘻:)』。不等我回覆,她就已經離線了。那是我與她的最後一次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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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四章 最初的犧牲者

  「小夢已經發現了揭開事件真相的重要線索??」

  「她是這麼對我說的。可當時我卻認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以這種方式來誘使我晚上和她見面。畢竟在當時那個怪談根本算不上什麼事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甚至只是個笑談!對於她的委託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天叢呷了一大口咖啡,神情十分悲傷。

  對於天叢的性格我是非常瞭解的,他有著俠客的胸襟、偵探的頭腦,同時呢,他為人不拘小節不修邊幅,更沒有女人緣。與他同窗的幾年中,除了鄰居愛永,我幾乎沒有見過他的身邊存在過女性朋友,即便連愛永也不過是他的小兄弟而已。如果有哪個女孩來找他搭訕,他定會手忙腳亂答非所問。可以想像小夢那樣令他心動的女孩突然提出要見面,他會陷入怎樣的思想鬥爭中去呢?每個少年的青春歲月裡都有著這樣的「不知所措」吧。

  「那晚,你最終還是沒有赴約吧?」

  「那是我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選擇,我矛盾極了!那幾天只要一想到就要見到小夢了,我的心裡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我又不好意思對同寢室的哥們說,因為他們的經驗告訴我,網戀通常都是見光死的。我是個極要面子的人,當然不能讓他們看扁我,我最終下定了決心偷偷去見他,當夜我找藉口和哥幾個一起喝了酒,想借酒壯膽。哪知道……」

  「哪知道你是個絕對酒精過敏者,沾酒即醉!」

  「那夜我喝醉了,夢裡依稀看到了小夢,我們在後山坡的鳳凰樹下如約相遇,她很美麗,比那些鮮紅的花兒更加嬌豔更加燦爛。也許當我看到墓碑上小夢的照片時的似曾相識,就是那夜的夢境帶給我的感覺吧。在夢裡,她對我說了許多話,然而我什麼也聽不到,她牽著我的手,帶我去了許多地方,有我小時候經常嬉戲的街心公園,高中經常踢足球的綠茵場,為我頒發推理小說一等獎的禮堂……許多許多地方,彷彿她要去每一個我曾經留下足跡的地方,又彷彿那每一段歲月都是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夢的最後,她微笑著在向我揮手再見。」

  「就像山風吹不落雨的夏天,你的心沉入迷懵深淵;

  就像春雷敲不醒的一個夢,她的愛無緣無故離開……」

  聽著天叢與小夢的故事,我不竟想到了《少年游》,感慨的嘆道:

  「你的夢境在第二天變為了現實?」

  「第二日清晨我被一陣巨大的喧嘩嘈雜聲給驚醒,室友們已不在房間,我趕緊穿好t恤走出寢室,攔住一位往樓下跑的同學就問發生了什麼事?他說在男生宿舍樓下發現一具女學生的屍體,好像是意外墜樓,現在屍體已經被抬走了。聽完那同學的話我猶如五雷轟頂,雖然當時我並不能確定那個墜樓的女孩就是小夢,可昨夜的失約和那個傷感的夢令我慌亂起來,我馬上打開電腦,看看oicq上有無留言,然而那個可愛的小圖標一片死寂。於是我就像頭受了傷的公牛一樣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裡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事實終於證實了我的感覺,死者名叫曾雅夢,名字的拼音縮寫是「zym」!!她是文學系應屆畢業生中的天之嬌女,據說她寫的靈異小說《靈之役》已經被多家發行商爭相購買其出版權。而她拒絕了所有的重金邀請,決定到南方某個城市的電視台工作,就連其父母也不能理解她的決定,本市有那麼多的好單位,她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就因為沿海經濟開發區的工資待遇要比內地的高嗎?校領導和家人甚至地方文化局都對她做了多次工作,至使她與家人一直處於冷戰階段。這是她自殺原因的一個版本。」

  「半夜裡一個女孩跑到了男生宿舍裡,而且在這裡自殺了,當然會令好事者聯想到了夢遊者怪談。這當然是自殺傳言的第二個版本」我接著他的話說道:「與家人有些口角爭執,是不可能會自殺的,第一種傳言根本不能成立。那麼警方和學校對這件事件是如何解釋的呢?」

  「由於沒有任何線索,警方確認為自殺。可據傳言,校方有很大的責任,因為男生宿舍是一幢老年樓,有許多地方存在安全隱患,小夢肯定是在頂樓的平台上意外墜樓的。校方當然希望事件以自殺告終,這樣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擺脫責任。」

  「天叢,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是意外??」

  「因為對於小夢的自殺傳言我是始終不會相信的,她是那麼一個堅強而有個性的女孩,怎麼可能會自殺呢?即便是我沒有赴約,他也絕不可能因此而自殺。於是我到第一現場,也就是頂樓平台去仔細蒐證後,果然被我發現了證據!!足以證明小夢並非自殺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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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五章 染血的黃絲帶

  「你發現了足以證明小夢並非自殺的證據!?」我驚呼道。

  「對!我在陽台上發現了一條染血的黃絲帶,它被勾在一處破損的鐵攔桿上,這處鐵欄杆向外扭曲,顯然是有人在倚靠時受力後使它扭曲折斷,這人當然會粹不及防的意外墜樓!!這處折斷的地方外正好就是小夢的墜樓點。而小夢死的時候被證實穿著一件黃色的絲綢上衣,這黃絲帶自然是她那件衣服的一部分。」

  「可是這麼重要的證據為什麼警方沒有發現呢?我的意思是這個證據應該非常容易找到啊??」我疑惑的問道。

  「那些警察也許根本就沒有上過平台,也許是校方告訴警察小夢是從五樓走廊的窗戶跳樓自殺的。因為他們想推卸責任。」

  「天叢,你想過沒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存在這麼一個目擊者,他提供了假線索,向警方報告說女孩是從五樓跳的樓,這樣一來警方就朝著錯誤的刑偵方向展開蒐證工作。顯然,這個目擊者此舉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因為頂樓平台上極有可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就如同被你發現的染血黃絲帶一樣。」

  「你說的很有道理。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發現那條黃絲帶後我第一時間送到了公安局,可他們說,即便發現了這條黃絲帶,也只能證明第一現場是在頂樓平台,而無法證明死者並不是自殺的,黃絲帶是她自殺跳樓那一瞬間被勾在了鐵欄杆上。」

  「這樣的解釋非常牽強!如果小夢是有自殺動機的,那麼她完全可以選擇翻過鐵欄杆,而不至於找到一處破損的鐵欄杆用力倚靠直到它折斷,然後令自己失足墜樓。這樣不是有違常理嗎?看來,你將黃絲帶交給警方,並沒有引起他們的足夠重視。」

  「警察處理校園事件時,可能會面對許多阻力,就校方而言,他們一定會控制對校方不利及影響學校聲譽的傳言,更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這是媒體和警方達成共識的辦事規則。」

  「即使小夢的死演變成新一集夢遊者怪談,校方也依然沒有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就在小夢死後第三天,通往陽台的樓道被水泥封死了!而我手上僅存的證據──那條染血的黃絲帶,也被公安局扣留了。小夢的自殺事件再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而我呢?背負著這個猶如十字架一樣的秘密,對誰都守口如瓶,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的照樣有說有笑,只說自己對這個案件感興趣,可是那種負罪感一天比一天沉重,因為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夜小夢確實是為了和我的那個約定才離開自己寢室的,而且小夢對我說她掌握的夢遊者怪談真相的線索究竟是什麼?這個線索是不是使她致死的真正原因?如果她那夜沒有和我相約,第二天她就已經離開學校踏上了嶄新的人生……」

  「小夢要去工作的那個南方城市是否就是這裡呢?是北斗??」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莫名奇妙的話來,話剛說出口我便發現這個問題有多麼殘酷。

  「但願……但願不是。後來回想起來,我與小夢確實聊過就業分配問題,我告訴過她,我看好北斗這個海濱城市,以我的預測,北鬥將會成為中國僅次於上海的金融中心,小夢就說如果在海邊沙灘上築起一座小木屋,每晚與自己的愛人相擁看著滿天的星辰,該是多麼美好啊?我說這一幕怎麼聽都像是《蝴蝶夢》中的場景嘛,女主角就在這個小木屋中淒慘的死去,當時我樂得不行,而小夢卻沉默了……」

  「應該不是,小夢的專業是搞文學的,這裡是金融之都、科技之都,她來了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嘛!南方城市這麼多,她肯定不是選擇的這裡嘛!」

  「…………」

  「那麼,夢遊者怪談就此終結了吧?」我急忙轉開話題。

  「不!!如果這個事件就此終結,對我來說只會留下深深的自責和遺憾,而在那個事件的一個月內在我的身邊又接連出現了兩次血腥而恐怖的夢遊者殺人事件,才是至令我仍然驚悸不已的原因。」

  「你是說事件發生在你的身邊??」

  「不錯,與我相鄰寢室的同學相繼發生意外。」

  「與你相鄰寢室??那不就是我的房間嗎?」我驚呼道,「難道胖子雷波他……他死了??」

  「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

  「是的,我離開學校後一直在北京那所大學讀研究生,由於家庭原因我放棄了考研的機會,直接參加了工作。我的大學文憑還是姚老師給我辦的呢,愛永對這個事件好像也不知道吧,不然她不可能不告訴我。」

  「你離開後,她也分配出去了!也許當時你們不在場,是幸運的,經歷了那場事件的人一定會在心裡留下永遠無法消退的陰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件?」

  「這要從參加完小夢的葬禮那天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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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六章 主要人物登場

  98年5月,小夢出殯當天。江城科技大學某男生宿舍403室內。

  「唉喲!累死了哦。」肥胖的雷波一進寢室門就躺在了一張床上,那可憐的木板床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原來辦個葬禮比婚禮還要麻煩啊!」

  「夥計,那床快不行了。看你肥的像牛蛙似的……」接著進來是瘦小的林小浪,他和雷波並稱為94屆的「瘦浪肥波」,別看雷波肥的像豬一樣,可他在話劇社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腕兒,什麼路人甲乙丙丁,什麼配角abcd,但凡喜劇片,台上絕對看得到他的身影,並且異常受歡迎,經常博得滿堂喝彩。

  「我可不在乎,反正這床又不是我的。」雷波鬆開襯衣的鈕扣,露出長滿體毛的五花肉。

  最後一起進來了兩個男生。其中一個五官端正,帶副眼鏡,神情冷竣,另一個面帶病容,眯著小細眼,梳著五分頭,怎麼看都是一叛徒造型。帶眼鏡的叫李想,叛徒造型的叫魯泰。403室是魯泰的房間,與他同一寢室的同學已休學半年。林小浪和李想住在401室,雷波和我(華夢陽)住在402室。見到魯泰進來,林小浪笑著嚷道:

  「我說魯泰同志啊,剛才在殯儀館,你怎麼嚇得直哆嗦啊?」

  「哥哥我不是沒見過死人嘛。」魯泰對此不以為然,將門鑰匙習慣性的往辦公桌上一扔,徑直走向窗戶邊的櫃子旁,將高級音箱打開,播放起流行音樂來。

  「抽你丫的,你是沒見過這麼美的死人吧??大學都四年了,恐怕你還沒有搞定一個妞吧。」雷波笑著罵道,那床隨著他的笑聲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哥哥我視天下美女如糞土,只有書中才有顏如玉啊?」

  「呵呵,我看是天下美女都視你為糞土吧??那天你在qq上和那妞的談話我都看到了,那妞對魯泰說:魯泰哥哥,你可知道,別的男人在我的眼裡都是一砣屎,而你不一樣,你是……,哥幾個,猜猜後面怎麼著?」

  「怎麼啊,快說啊,別他媽賣關子了。」

  「而魯泰你不一樣,你……你是兩砣屎。哈哈哈。」雷波說完,已笑得身上的肉像波浪一樣層層翻滾。

  「好你個肥波,叫你臭我,你再別指望著能找我借好書。」

  「什麼好書啊?不就是從你爸那裡偷的一些黃色小說?」林小浪邊打開了雷波的小冰箱邊說著,取了四瓶可樂出來,每人遞了一瓶。

  「嘿!哥幾個都拿自己不當外人了,是吧?」魯泰接過可樂,說道:「這是誰的領地啊,誰的冰箱啊,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這樣臭我??從今兒起開始收錢了啊。我爸雖然是個董事長,可他賺的也都是辛苦錢啊。」

  「你就吹吧,不就是一賣盜版的書販子嘛,還董事長?哈哈哈」雷波在床上笑得口樂都噴出來了。魯泰佯怒著上去與肥波一陣扭打,不到五秒鐘,就被肥波的大肚子給頂了回來。大家又是一陣狂笑。只有坐在肥波對面床上的李想一聲不吭。

  「怎麼了,李想?從前天開始就沒怎麼說話了??」坐在他身旁的林小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李想回過神來,勉強笑著說道:

  「沒怎麼,只是覺得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有點感觸!」

  林小浪、魯泰和雷波聞言也都沉默了。

  「你們說那個夢遊者怪談是不是真的??」雷波首先說道。

  「當然不是真的,哪會有這種無稽之談。」林小浪忿忿的說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難道你們沒聽到嗎?今兒早上學校已經把五樓通往頂樓平台的入口用水泥給封死了!!?」

  「對了,忘了你們是推理協會的成員啦!」雷波說道。「不說是從五樓走廊的窗戶跳的樓嗎?和頂樓平台有什麼關係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啊 ,大偵探?」

  「事發那天,我們發現了陽台上一處破欄杆上掛著條染血的黃絲帶,並將它交給了公安局?」林小浪說完,望瞭望李想,李想接著補充道:

  「可那個證據並沒有引起警察們的重視,他們仍然認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校園自殺事件。我覺得如果對黃絲帶進行毛髮纖維或者dna的科學鑑證,也許會有什麼意外發現?」

  「也許會找到屬於死者身體以外的東西呢?」林小浪作出最後總結,「我們推理協會一致認為這絕對不是件普通的自殺事件。」

  此時關於這一番言論的聽眾們臉上的表情非常微妙,他們的瞳孔深處隱藏著某種恐懼。

  「要是華夢陽那小子在,也許他會發現更多的線索?」雷波不無感觸的說道,他要轉開話題的用意是明顯的,然而在當時事件真相尚未明朗的情況下是不足以令人懷疑的。

  「華夢陽這小子太不仗義了。都沒跟哥幾個留個聯繫方式,說走就走。」魯泰也說道,「還在世界盃開賽前,咱們和5號樓的那幫欠啐的小子們幹一場,現在少了他,真沒勁!」

  「那小子也舍不得咱們,所以他才不辭而別的吧,他說過,男子漢們是不需要告別的,他日要聚嘛,一定會是在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的!」

  「唉,跟他每天朝夕相對的,真的怪想他的。」雷波重新躺回了床上,自言自語的說著。

  「我就覺得怎麼402的房總是閉著,你們的關係還真的蠻暖味啊?是不是有一腿!?」魯泰笑著走到雷波跟前,用力的拍著他的大肥腿。

  「你丫的活膩味了是吧,大爺我正煽情呢?你猛丟個蒼蠅到嘴裡想噁心我??」雷波猛的坐了起來,一巴掌拍向魯泰。突然「轟」的一聲,那木板床再也承受不住折騰,從中折斷,肥波像一堆淤泥似的陷進中央。大家被這種搞笑的場景笑得人仰馬翻。

  正當大家狂笑之際,林小浪站了起來,一反常態的嚴肅說道:

  「我總認為不對勁!我一定會把真相查出來,究竟女孩的死是怎麼回事?」

  說完就走出了魯泰的房間。房間裡突然鴉然無聲,大家相對而視,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很古怪,特別是魯泰,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也許大家心裡都清楚,哥幾個愉快笑臉的面具下有著各不相同的表情。而陷在斷床中央的雷波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動彈不得,因為平日裡他倒下了,都是哥仨個才拉得動的,差一個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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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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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七章 不祥的預感

  當林小浪回到401室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魯泰、李想和雷波正在房間內打著撲克。林小浪一進房間就嚷著要大家歇歇,聽聽他收集回的情報。

  「我就鬧不明白,這死了個妞關我們什麼事嘛?」雷波表示抗議。

  「不管怎麼說,女孩是死在咱這幢宿舍樓裡。我們有義務查出真相?」林小浪一把抓起大家的撲克灑到了床上。

  「正因為如此,出於人道主義的我們才會參加那妞的葬禮嘛,」魯泰也附合著雷波的話,「哥幾個像個傻瓜一樣跟著那群傻妞們,參加葬禮的都是些女同學,你說我們去算個什麼事嘛?」

  「搞不好別人還以為女孩和我們發生五角戀愛,因為無法平衡對每個人的愛所以才痛苦的自殺以求解脫。」雷波越說越有勁。

  「你們損不損啊,積點口德吧,女孩的頭七都還沒過,你們就不怕報應,那女孩可是在咱樓下死的。」林小浪氣憤的說道。

  「就是,咱都是男人,不要在背後說這些話污辱別人,而且是一個剛過世的女孩。畢竟她也是咱同學。」李想忙騰出地方,讓林小浪坐下,「快說說,都收集了些什麼情況。」

  「好吧,你們聊吧,反正你們兩個都是推理協會的骨幹,我和魯泰就不參加你們的內部研討了吧。」雷波架著魯泰,就準備離開。

  「你們走也可以,不過有些情況你們可是打聽都打聽不到的。」

  「肥波,我們還是聽聽吧,也許我們還能提供點線索。」魯泰眯著小眼向肥波示意,於是二人也坐了下來。

  「首先,我把我們推理協會昨天的分析結論給你們二位複述一遍,女孩跳樓的真正地點是在頂樓平台,但她絕對不是自殺!」

  「什麼!!不是自殺!!」魯泰和雷波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

  「我先前已經說了,頂樓平台上發現染血黃絲帶的地點是一處折斷的欄杆上。這就是問題所在!」

  「這又說明什麼??」雷波不解。

  「我來說明一下吧,」李想說道,「一個真正想自殺的人,她不會做出如此不合邏輯的舉動,她為什麼要找一處破損的欄杆用力推它,使之折斷後再墜樓呢?那個欄杆的高度也就一米三四的樣子,女孩翻過去並不難做到,經我們查證,欄杆的折斷面絕對是新的斷印,因為它完全沒有被氧化和風蝕的跡像。如果讓我來做案件重現的話,當時真正的情況是這樣的:女孩不受自己控制或者被什麼挾持了,帶到了頂樓平台上,女孩一步一步退後,終於背靠在鐵欄杆上,由於驚慌、或者與對方搏鬥,已經存在安全隱患的鐵欄杆經受不起撞擊,從而折斷,女孩失去重心墜下樓去,黃絲帶就是這時被掛在了斷勾上。」

  「精彩精彩!」雷波拍著肥手,笑道:「想不到華夢陽走了,這推理協會還是不缺大偵探啊!」

  「可是我想,一個要自殺的人,她的精神狀態應該極不穩定,所以不應該用平常的邏輯思維來推測她的行為吧?」魯泰提出質疑,對他的疑問李想和林小浪無言以對。

  「喲,推理協會的大偵探,被我們魯少爺給問住了??」

  「魯泰的這個看法並非沒有道理。正因為如此,我打聽到的消息都說自殺的女孩是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下墜樓而亡的。」

  「那是什麼意思?」

  「女孩寢室的同學說她是半夜裡靜悄悄的跑了出去,眼睛好像閉著,就像是在夢遊!!?」

  「夢遊者怪談??」李想驚呼道。

  「你們應該都知道吧?最近這一月的時間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夢遊者怪談。」林小浪環視了大家一眼,證實了他的判斷,接著說著他打探回來的消息,「現在校園裡經常有人看到夢遊者午夜出沒,那是死了的夢遊者出來找替身了!還有人說女孩跳樓的前一天對大家說夢見自己被別人殺害了?」

  「誰要是晚上做夢夢見了自己被殺了,那麼就表示夢遊者亡靈已經選定了他做為獵殺的對像,而這個人必將在夢遊中自殺。」

  「這就是你打探回來的消息,不都是bbs上那些留言嗎?這肯定是誰閒著無聊寫出來嚇那些小女生的。」雷波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對著魯泰笑道,「你就沒這本事,要是出去裝夢遊者嚇她們,說不準自己往那黑窟隆兒一鑽,指不定尿出褲子來。」

  「是是是,就你膽子大,我看你見了怕不怕。」魯泰生氣的站起來跑到窗邊,打開窗讓陣陣夏夜清風吹進屋來。

  「啊──」突然聽他一聲尖叫。

  他們聞聲衝到了魯泰身旁,向窗外望去。然而眼前只有漆黑一片的夜幕和幾點發黃的燈光。

  「對……面的樓道上有個穿黃……黃衣服的女……女孩。」

  「哪有啊?對面什麼都沒有啊?」

  「不,她剛剛明明就在那兒,她望著咱們這邊。她披散著頭髮,身上都是血,臉上的肉好像摔碎了一樣。她……她是不是就是那個跳樓的女孩啊??」

  「你就演吧,魯泰,想嚇爺爺可嚇不到!!」雷波不屑的望著魯泰。

  「是啊,外面什麼也沒有看到啊?」李想也不信的搖著頭。

  「哼!你們不信算了。」說完,魯泰轉身離開了401室。

  「我相信他……因為我昨天也曾經隱隱約約的看到過……」林小浪陰側側的說道,「我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夢遊者的亡靈真的就在這幢宿舍樓內遊蕩!!她躲藏在黑夜裡,伺機尋找著下一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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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八章 夢中的死亡預告

  曾雅夢出殯後的第三天清晨。

  李想、林小浪起床後約了魯泰預備一起到圖書館查資料,可發現402室的門還緊閉著。

  「雷波這肥豬還睡著呢??」

  「都九點半了!?也應該起來了吧?」

  「那也說不準,昨天夜裡肯定一個人躲著看色情片看晚了!」

  「不會吧,說好了的,有好東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啊?」

  「那死胖子說了,看那種東西的時候是不能和兄弟分享的,他喜歡一個人看,知道為什麼華夢陽提前離校了吧,就是受不了他了。」

  「哥幾個還是叫叫吧,這死胖子的畢業論文寫得不堪入目,再不下功夫,我看他怎麼畢業。」魯泰說著,用力敲著402室的房門,嘴裡嚷嚷著:「肥波,起床了,有女同學找你!」

  他們幾個談笑著捶了半天門,也沒人應。大家面面相視,都不覺緊張起來。就在這時候,從402室內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是雷波的聲音!!

  門打開了,當他們走進房間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場面並不如大家所想像那般血腥和恐怖。房間內的窗戶開著,寫字桌上的電腦還開著。胖子雷波蜷縮在床上,只見他滿頭的大汗,甚至連身上穿的短背心和褲衩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他的眼神呆滯散亂,直勾勾的望向前方,口裡不斷的喘著粗氣。

  「怎麼了,雷波??」李想關切的問道。

  雷波這時才回過神來,轉過頭望向大家,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被殺……殺死了!!??」如果你當時也在場,你一定會被雷波當時的這句話給震攝住,特別是他那驚懼的眼神。

  「你……這不好……好的嘛?」魯泰走到雷波的身旁,膽小的他連說話的聲音都結巴了起來。

  「你!!就是你……就是你殺了我……不要過來!!」雷波一看到魯泰,就像見了鬼似的,雙眼的瞳孔突然放大般的閃出可怕的光來。

  魯泰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退後了兩步。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要怕,冷靜下來。」林小浪和李想安撫著雷波的情緒,「你還沒有死呢,是不是做夢了?」

  「不信你試著咬咬自己,肯定會疼的?」

  雷波將信將疑的咬了咬自己的肥手,肉體的痛楚喚回了他的理智,此時他的臉色才顯得紅潤起來,情緒也隨之安靜下來。接著,他就把他夢中所發生的一切描述給我們聽。

  「昨天夜裡,我正在看著av呢,隱約從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那聲音漂渺而無力,卻有著難以抗拒的穿透力。我推開窗一看,就看見對面的樓道上有個女孩在向我這邊招著手,就如同魯泰看到了一樣,那女孩穿著一件黃色的上衣,頭髮披散著,把整個臉都遮住了,她緩緩的向我招呼,好像是要我到她的身邊去。我就著了魔似的,走出了房間,到了那個樓道口,那黃衫女孩就在前方,慢慢的走著,不!是飄著,她的雙腳根本就沒有動,她時不時的回過頭來,向我輕輕的招招手,我就身不由己的跟隨在她的後面,慢慢的我發現走到了後山山坡,走到了那些開著紅花的樹下,那些紅花啊,就像在淌著鮮血,那女孩就站在樹下望著我,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臉,可我聽得到她在笑,那笑聲十分猙獰恐怖。我怕啊,想大聲喊出來,可張開口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我想逃,可雙腳像灌了鉛一樣邁不出半步。接著,我就發現黃衫女孩的身體在變形,也許是我的視線模糊了,總之,她的身體揉作一團不斷蠕動,慢慢的我看清楚了,她……她變成了魯泰,真的,是魯泰。」說到這裡,雷波用手不斷指著魯泰,神情又激動起來,「你拿著把血淋淋的刀子,獰笑著向我衝了過來,你把我推倒在地,然後一刀一刀用力的刺向我的胸膛,我感覺到我的血流了一地,和那些紅花連成了一片。」

  「她是……是不是來找咱們……啦?」魯泰不斷顫抖著身體,說著些莫名奇妙的話來。李想笑著拍拍他的肩,說道:

  「不就是個夢嘛,不必太認真了,快……到你房間拿瓶可樂給雷波壓壓驚,看他熱的一身都是汗。」

  「是啊!你們怕什麼啊!不是有句俗話嗎?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啊,你們兩小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林小浪在一旁插著嘴。

  「哪有……我過去拿可樂,你們要不要?」魯泰的小細眼瞟了瞟雷波,雷波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眼神。

  當魯泰返回402室並將可樂遞給雷波的那一瞬間,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了:雷波伸手來接可樂,他的手一張開,一樣鮮豔奪目的事物從他的手間飄落下來,徐徐的落到了地面,那是一枚鮮紅的像血一般的鳳凰花!!

  當這朵鮮紅的鳳凰花朵意外的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每個人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為之拔動了。大家怔怔的看著地上那朵普通的紅色小花,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即便是剛才認為是雷波說夢話的李想和林小浪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震住了。

  不過,畢竟他們還是推理協會的會員,有著別於常人的冷靜和機智。李想走到了雷波的床前,彎下身來把雷波的大碼旅遊鞋撿了起來仔細端詳。而林小浪也走到了寫字桌旁,拿起鼠標操作了起電腦來。同時,李想開口說著他的結論:

  「雷波,正如你所述說的夢境一樣,你昨天真的到過類似於後山山坡的地方,你們看!這雙球鞋上沾著細泥,還有一些碎草,從這些雜物的濕潤情況來看,應該是剛沾上去不久的。」林小浪接著說道:

  「我查看了你昨天看了電影文件的最後一次訪問時間,是昨夜23點49分,與你所說一致。而你在看電影的時候,由於聽到了異樣的聲音,然後不受自身控制的情況下離開房間,電腦也沒有關。」

  李想和林小浪相視一眼後大聲說道:

  「你是在和我們鬧著玩吧?!」

  可是,雷波卻毫無動容異常堅定的說道:

  「相信我,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不知道昨夜僅僅只是一場夢,還是我真的離開了房間跑到外面去了,可是!這花……這花怎麼會在我手中呢?小浪,你們要相信我,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還有一種情況,你們想……想過沒有?」 已經嚇得面色膚色的魯泰開口說道。「雷波所說的兩種可能其實是一回事,他的……的確確是做了場夢,並且他也的的確確離開了房間到了後……後山山坡去!!」

  「你是意思是?」

  「他在夢遊!!」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齊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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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九章 回魂之夜

  三天後,雷波那個恐怖的被殺之夢以及那朵詭異的不祥之紅,已然成為校園一系列夢遊者怪談事件中最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bbs上甚至有留言說雷波已經成為了夢遊者亡靈選中的替身,因為跳樓女孩也是在出事前夜夢到了自己被殺的死亡預告。然而故事的主角雷波像轉了性似的,深入淡出不苛言笑,如果說他的這種轉變是因為驚嚇過度所致,那麼另外還有一個人驚慌的更加離譜,這個人就是魯泰。

  「我說魯泰啊,你不能總跟著我們吧?」林小浪、李想和魯泰一行三人從推理協會走了出來,剛邁出門,李想就笑著問魯泰。

  「誰……誰說我跟著你們啦!只是哥哥我突然對推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還感興趣呢,剛才是誰在裡面睡覺來著!

  「就是,還打起鼾來了!你昨兒夜裡幹什麼去了?沒睡覺啊你!」

  「還怪我睡著了?我問問你們兩個,你們推理協會今晚討論的議題是什麼?」

  「我們在討論催眠的方法啊。」

  「還是的呀,我是被你們給催眠了!你們可真厲害,幾個人隨便幾句話就把我給催住了,比我最近吃的安眠藥還靈,我對你們徹底服了。」

  「哈哈哈,你可真能繞啊,魯泰!明明是你神經衰弱啊!」

  「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了,自從雷波做了那個夢以後,你就寢食難安了,鬧得現在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著啦??你到底怕個什麼嘛,看看人家肥波,現在都成了名人啦,還故意玩深沉,這三天都不跟哥幾個一起活動啦。」

  「聽說他還接受新聞系那幾個靚妞的採訪啦?」

  「是嘛,這個肥波!不會真的給嚇著了吧,最近總是傻傻的。」

  「對了,魯泰,你猜剛才在你睡著了時候我們還談了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總不是犯罪心理學那些玩意兒。」

  「算了,小浪,你還是別對魯泰說那些了,省得他今晚又睡不著,明兒又來糾纏我們。」

  「這就是你不對了,一定要告訴魯泰,要讓人家提高警惕性嘛。」

  「你們兩個就少在哥哥我面前賣關子,說!我才不怕。」

  「好,我告訴你啊,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那個跳樓女孩的『頭七』!!什麼是『頭七』你知道嗎?」

  「這有什麼啊。不就是人去世後的第七天嗎?」魯泰故作鎮定狀,但是可以明顯感覺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一定還有一些與之相關的可怕傳言。

  「老人們都說啊,這頭七又叫做回魂夜,死去的人在這天夜裡,會回到自己死去的地點晃悠晃悠,特別是那些冤死鬼,如果她想復仇啊也一定會在這天完成,不然就再沒有機會啦。」

  「這……這你們也信啊,封建迷信!。」

  「可是聽話劇協會的幾個女孩都說昨天夜裡看到了道具室裡一個黃衫女孩的身影,而且她們清楚的看到那黃衫女孩不是靠走的,她是半空中飄的,頭髮披散著看不到臉,和雷波夢境中看到的差不多。」

  「我……我的偵探兄弟們啊!你們推理案件是要講究證據的啊,不要相信這種空穴來風啊!」

  「可是如果沒有根據,話劇協會的輔導教師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把那道具室給封了呢。」

  「蠻有意思的啊,你們今兒夜就都到我房間裡去,咱們繼續探討這個話題吧,我可以提供酒菜供你們宵夜。喝多了就在我房睡!」魯泰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顯然他那顆受驚嚇的心再次雪上加霜。

  「你少來!就你那裡還能睡啊,那張空床不是被肥波給毀了嗎?」

  「那你們跟我睡一張床唄。」

  「我們可不是同性戀者?你還不如到雷波房裡去睡,華夢陽的床不是一直空著嗎?可就是算不準肥波今兒夜裡會不會夢遊!」

  「呵呵,就是。」林小浪和李想兩人笑得前仰後合。魯泰生氣的把嘴一撇,不屑的說道:

  「我才不怕你們那些鬼話,不親眼見到那些鬼魅魍魎,我是不會信的。」

  「可你那天不是已經親眼見到了那個黃衫女鬼嗎?」

  「哈哈哈……」

  正談笑間,三人已經步行到男生宿舍的樓前,魯泰回過頭看了看對面樓上,自言自語的說道:

  「雷波應該在房間裡吧,我還是和他商量商量吧。」

  林小浪和李想相視而笑,尾隨著魯泰走進了男生宿舍的東樓。男生宿舍樓的建築俯視面是一個凹字型,而他們的寢室正好位於西四樓,也就是凹字的左上角,而此刻正在上樓回寢室的三人是走在右上角的樓道里。

  當他們走到三樓樓道間的時候,突然聽到走在前面的魯泰發出一聲慘叫。

  「啊──」

  林小浪和李想聞聲趕到前面來,就看到昏黃的燈光下,魯泰已經扭曲的臉上那對驚怖的眼神,他的一支手抽搐著指著樓道間的窗外。二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他們三人都看到了同樣的一個畫面:

  透過西邊樓上402室的窗戶,可以看到房間內的燈泡正急劇的閃爍著,就像黑夜裡的閃電般忽明忽暗。在那燈光閃爍的一瞬間,大家都看到了房間的主人雷波,他肥胖的身軀側面對著緊閉的窗戶,遠遠的可以看到他在掙紮著撕扯著,又是一陣黑暗後再次看到他,他的胸前已經多了一道反射著亮光的事物,那是一把長劍,可以清楚的看到帶血的長劍已經貫穿過雷波的胸膛,劍的尖端已從背部刺出,而他們看到的最後一幕可能令當時的目擊者一輩子無法忘卻,雷波倒下後,房間內一個穿著黃衫披著散發的女鬼在忽明忽暗的房間半空中飄蕩著,隨後房間內陷入了永久的黑暗──死寂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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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章 消失的屍體

  東邊三樓樓道間的林小浪、魯泰和李想三個呆住了,他們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一切的真實性,以至於嚴重影響到他們正常的判斷力和行動力。林小浪最先回過神來,他正欲沖上四樓,魯泰急忙拽住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幹……幹什麼?」

  「我要去救雷波!不能眼睜睜看到他出事我們袖手旁觀啊。」

  「可……可是你……你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啊?你一個人去太危險!」

  「魯泰說的有道理,我們必須要冷靜面對這個事件,不能貿然行動!現在我從三樓走廊穿到西樓一樓門口,小浪你馬上下樓守住東邊樓道口,不論是人是鬼,我們來個封鎖加包抄,不能讓他給跑了,魯泰你呢?馬上找個電話通知保衛科,我們分頭行事。」

  「對!李想說的有……有道……理。」

  林小浪攔住了正欲下樓的李想和魯泰,說道。

  「你這個佈置和策略好是好,但是必須得有一個前提,在我們衝到東西樓的一樓入口前,魯泰必須站在這裡盯哨,看看有沒有奇怪的人或東西離開宿舍,同時監視對面402室還有沒有動靜。不然,在我們分頭跑下去的這段時間,凶手離開了宿舍樓怎麼辦?」

  「人或東……東西!」魯泰只聽得不寒而傈雙目發直。

  「對!就這麼辦!。」

  「還有,我跑得快,讓我去守西邊樓門口。」

  話音剛落,李想與林小浪已分頭行事,而魯泰則聽話的站在了樓道口的窗戶前,忐忑不安的望向黑夜籠罩著的男生宿舍樓。他大聲的哼著歌給自己壯膽,目光始終盯在一樓的兩個門口,偶爾也會抬頭看看對面402室的情況。與此同時,李想在十幾秒鐘的時間站到了東樓一樓門口,而林小浪也在一分鐘內趕到西樓出口,同時他向魯泰示意可向保衛科打電話報警。

  顯然,林小浪和李想此舉是非常正確的決定,東西樓門口之間有一片綠化帶,守住門口的林小浪和李想根本無法看到對方。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只採取守住一側的出口,根本無法保證有無人或「東西」離開過宿舍樓。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一輛校園110急馳而至,停在了東邊樓的門口,三名保安人員從車內走了出來,徑直走向李想。這時,魯泰也跑了下來。

  「是你們報的警?」其中一名保安問李想。

  「對,是我報的警。」魯泰喘著氣答道。

  「是什麼情況?」另一名保安不耐煩的問道,「在電話裡面結結巴巴的說也沒說清楚,什麼鬼啊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想冷靜的將他們所見到的一切清清楚楚的描述了一遍,聽得幾個保安目瞪口呆。

  「你們這些臭小子不要以為我們保衛干士都吃飽了沒事做,現在還把我們當道士了,整天為你們除妖伏魔!!好,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鬼,給我上!」

  三名保安正欲上樓,李想忙攔他們的去路。

  「我們還有一個同學守在西樓門口,因為我們擔心會有不明身份的人離開宿舍,但我們畢竟還是學生,萬一真的有人要奪門而逃,我們還真擋他不住。」

  「你們倒挺專業的啊,不過說的倒也有理,福爾摩芝的小說我也經常看!!小趙,你到西樓守著去,小凱,你就在這邊門口守住,本隊長和他們上去看看。」這名既不耐煩又喜歡胡說八道的保安應該是他們的隊長。

  李想和魯泰帶著保安隊長快速趕到4樓。走廊裡靜得可怕,他們摒著呼吸,輕輕的走到402室門口,保安隊長給李想遞了個眼色,李想會意的拉著嚇得直打哆嗦的魯泰背靠牆站在了402室房門的左側,而保安隊長緩緩的從腰後抽出一把電棍,他倚靠在右側,站在這個角度令他發現了異常,因為402室的房門超出了牆面,這就意味著門是開著的!!

  保安隊長輕輕拉開門,不等門完全打開,就從門縫中迅速衝入了房內。不一會兒,門內的燈亮了,裡面傳出了保安隊長的聲音。

  「你們給我進來!」聽他的口氣似乎非常生氣。

  當李想和魯泰轉過打開的房門,402室內除了站在房間中央怒目而視的保安隊長外空無一人,與平日雷波的房間沒有任何差異,燈泡當然也沒有閃爍,更沒有搏鬥撕打的跡像,地上沒有一絲血漬。換句話說:如果林小浪、魯泰和李想三人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實發生過的,那麼被害人雷波的屍體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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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一章 恐怖的血腳印

  男生宿舍402室室內。李想、雷波以及剛被保安隊長用對講機喚來的林小浪三人面面相覷。保安隊長瞪著牛眼似的雙眼厲聲說道:

  「說說吧,你們哪個班的?都叫啥名字?誰出的主意?」

  「您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們啦?」林小浪最先開口。

  「還要本隊長相信你們?事實都擺在面前,你們幾個臭小子把我當猴耍,還死不承認?」

  「請您仔細分析分析,如果我們幾個想搞惡作劇,完全可以直接打完報警電話就逃之夭夭,為什麼還要傻站在樓下,還要兵分兩路守住東西樓口,我們吃飽撐的。」李想面無愧色的朗聲說道,「並且還要和你們一起上樓,如果我們早知道這裡什麼也沒有,何苦還要被你們逮個現成呢?」

  他的一席話說得保安隊長啞口無言。

  「最近學校裡總是出現一些怪異的現像,有可能是鬧……鬧鬼,那女鬼是回來復仇索……命的,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也許真……的會發生。」魯泰不合時宜的說出一些莫名奇妙的話來。

  「鬧鬼??虧你們還是大學生?這麼荒唐的話也說得出口,不管怎麼樣,明天本隊長會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如實匯報給學生處。」

  說完保安隊長摔門而去,402室的房門被他重重的關上了,發出一聲巨響,同時,窗戶那邊也傳來一聲輕響,一絲夜風從半開的窗戶外除除送來,使得屋內的三人感到一陣清爽,同時思緒也漸漸平復。

  「你們認為剛才那一幕是真的嗎?」林小浪問。

  「難道我們三個人都同時產生幻覺了嗎?我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把長劍刺穿了雷波的胸膛,血都流了出來。」李想也皺著眉。

  「是……是啊,不會是假的,夢……游者亡靈開始索命了。」魯泰哆嗦著。

  林小浪和李想將精神恍惚的魯泰送回到403寢室,魯泰並沒有要求他們兩人陪夜,倒是李想主動問過他,魯泰只是搖著頭。

  回到401室的林小浪和李想二人久久沒有入睡,兩人無聲的對視了片刻,李想忍不住說道:

  「你覺得我們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嗎?真的是回魂夜在鬧鬼嗎?那麼,雷波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正如魯泰所說,我們的確清楚的看到了雷波被殺的情況,還有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黃衫女鬼。」

  「也許我們還是忽視了一點,我們本不該報警?如果那一幕真是魯泰跟我們在搞惡作劇的話,一見保衛科的同志來了,你猜雷波會怎麼樣?」

  「他當然會收拾好房間的一切,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

  「還有一點本可以證明我們的推測,就是在第一時間檢查402室天花板上的燈泡!」

  「燈泡??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是惡作劇的話,那麼閃爍的燈泡必定是一個重要的道具,而現在402室內的燈泡非常正常,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檢查燈泡的溫度??我們在開燈前檢查402室的燈泡的溫度,如果是冰冷的,那就證明燈泡被人換過了!」

  「是的,像這種燈泡使用過後需要一段時間散熱的,特別是現在這種炎熱的天氣。」

  「但願吧,但願只是一場惡作劇。」

  兩人聊得累了,不覺間相繼睡著。

  第二天清晨,兩人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李想打開門一看,是住在5樓的一位同學。只見他神色恐慌,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們快……快出來……看看……快……」

  兩人感覺情況不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這位同學如此害怕。當他們走出自己寢室的時候,立刻看到地面一片鮮豔奪目的紅色,那是一條恐怖的血腳印!血腳印從魯泰的403室出來一直走入雷波的402室房內。402室的房門仍然虛掩著。林小浪走到血腳印旁蹲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血印,嚴肅的對李想說:

  「看樣子,應該是真的血跡!」

  李想聞言也蹲下鑑定了一下,微微皺眉說道:

  「幹了有一段時間了。門應該開著,我們進去瞧瞧。」

  李想站起身來,輕輕拉開402室的房門,房門徐徐打開使得房間內的景像漸漸映入在場目擊者眼中:一個染滿鮮血的肥胖身軀畸形的仰臥在床上,一把閃閃發亮的長劍貫穿過他的胸膛,而那條血腳印正好婉延走到屍體的床前,便停止了前進的足跡!

  林小浪也觀察到了那條血腳印的線路,立刻警覺到403室的魯泰可能也存在危險,慌忙跑了過去,李想則攔在了402室門口,大聲的對著那位第一目擊者的同學命令道:

  「你趕快去報警!!對了,不要打校內110,要拔外線,這是人命關天的殺人案件!快!」

  那位同學聞聲立刻沖上5樓,想是寢室裡有電話或者手機,而此時從隔壁傳來林小浪焦急的聲音:

  「魯泰,快起來!出事了!!快醒醒!!」

  顯然,魯泰安然無恙。林小浪進入403室的時候,發現寢室房門也如同402室一般開著,房內的魯泰躺在床上熟睡未醒,而他的手上赫然沾滿了鮮血!那條匪夷所思的血腳印正是從魯泰的床前開始的!隨著林小浪不斷的推搡和叫喊,魯泰才慢慢甦醒過來,當他看到手中的鮮血和房間地上的血腳印,已嚇得面如白紙魂不附體了。

  「快離開房間,不要破壞現場!!」李想站在房間外,對著林小浪說道。

  「好了,魯泰你好好的在床上休息!警察一會兒就到。我和李想就在門外守著。」

  「警……警察??到底出了什……什麼事?」

  「隔壁的雷波被人殺死了!」林小浪如實的回答道。魯泰聞言汗如雨下,腦袋不停的搖著,嘴裡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看著已如痴傻狀的魯泰,林小浪和李想兩人心裡也是各有思緒。

  雷波的被殺如鐵般的事實發生了,這也使得事件中的三個男孩再一次聯想到了幾天前雷波所做過的預告自己將被魯泰殺死的怪夢,以及昨天那個可怕的回魂之夜所出現的亦真亦幻的血腥一幕,更加聯想到了校園裡談虎色變的夢遊者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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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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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二章 案發現場

  半個小時後,男生宿舍樓4樓走廊裡、樓道里被學校師生擠得水洩不通,七、八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艱難的通過層層包圍上到4樓,並迅速分成了兩隊,一隊開始封鎖現場和疏散圍觀的師生,另一隊則徑直進入402寢室內。而當頭的一個警官似乎是他們的隊長,一見到站在寢室外把守的林小浪和李想,便質問起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到警察局來要我們查一條染血的黃絲帶的就是你們兩小子吧?」

  林小浪和李想已認出此人正是刑偵科劉科長,齊聲答道:

  「劉科長,您好!」

  「你們倆是第一目擊證人?你們報的案?」

  「事實上,我們住在案發現場403室的隔壁。最先發生走廊外這串血腳印是5樓的周忠強同學發現的,他將我們叫醒,我們一起目擊了402室內的情景,然後我們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進入和破壞,同時周忠強同學報了警。」

  「呵!夠專業的啊你們?」劉科長一聲輕笑,正待盤問,圍過來一名穿著相同制服不同顏色的警官,此人正是昨夜那個保安隊長。

  「你們倆怎麼回事啊?又是你們倆?昨夜裡還嫌沒鬧過嗎?」

  「嘿!?我說你誰啊?」不等林小浪和李想開口回答,劉科長一臉不屑的望著保安隊長,「有你什麼事啊??」

  「報告警察同志,我是學校保衛處的?」他彆扭的敬了個禮。可能是太過緊張,敬禮的手都打到了耳朵上,發出一聲輕脆的鳴響。劉科長皺了皺眉,嚴厲批評道:

  「保衛處?正好我要找你們,學校發生這樣的大事,你們都幹什麼去了,讓師生們這樣堵在宿舍裡,如果造成了恐慌和不必要的事故,你們承擔得了這個責任嗎?還讓這兩學生在這裡封鎖現場,我看我真要找找你們領導!」

  「……」保安隊長無聲的低下頭,接受劉科長的訓斥。

  「你有什麼情況要反映的嗎?」劉科長見他態度還不錯,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是這樣的,是關於這倆個臭小子的一些情況……」說著,保安隊長將劉科長輕輕的拉到一邊,說著什麼,時不時還用手指了指李想和林小浪,說了大約一分鐘,兩人握了握手,保安隊長又敬了個禮方才離去。劉隊長走回來幹咳了一聲,眼光突然銳利的射向李想和林小浪二人,大聲的問道:

  「昨夜的惡作劇是誰的主意?」

  「不是惡作劇!是我們親眼看到的!」二人倒也並不心虛,理直氣壯的說道。隨後,兩人詳細的將最近發生他們身邊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劉科長,甚至與夢遊者怪談有關的一些傳言也毫無保留。魯泰依然木訥的如同一座蠟像坐在床上,任由警官們在403室內走來走去, 401室也被搜索了一個底朝天,法醫還索取了魯泰、林小浪和李想三人的指紋。

  最後,經過警官及法醫的初步現場勘察以及向目擊者錄取的口供,得到以下幾點:

  第一,死者雷波,死亡原因系一柄長劍刺穿胸部,初步估計為流血過多致死,通過對屍斑形態的分析,初步推斷死者遇害時間在凌晨1點鐘到3點鐘,進一步情況需經過屍檢後才有詳細報告;被害人死亡前未作任何反抗,甚至連雙眼也緊緊閉合;作為凶器的那柄長劍只是一般練武術的長劍;劍把上沒有魯泰的指紋,甚至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人的指紋;

  第二,那串從403室走到402室房間的血腳印,竟然與夢遊者怪談中的情景驚人的相似,那血腳印竟然是一個35碼左右的女式鞋印,而403室內的魯泰床前他自己那雙40碼大小的拖鞋鞋底板上赫然印著同樣大小的女式血腳印;

  第三,402室內可以找到幾個男人的鞋印,但幾乎可以肯定其中有林小浪、魯泰和李想三人的腳印,以及一個陌生成年男人的腳印;

  第四,401室門口發現一些灰燼,結合房間內的殘餘味道估計那是一種迷魂香,即不良分子入室行竊常用之道具。魯泰親口承認由於昨夜驚嚇過度,故服用過安眠藥以助睡眠。林小浪、李想二人的口供提到了昨夜他們離開402室的時候將門關上了,而403室的門也被魯泰給關上了,鑰匙一直他的荷包裡。

  這裡有必要交待一下案件發生的這幢男生宿舍。男生宿舍樓是幢老式建築,每間寢室沒裝空調,到了夏天整幢宿舍樓被爬山藤包了個嚴實倒也蔭涼。宿舍內住的大多數是即將離校的應屆畢業生,截止案發當日整幢宿舍樓住著不到三十個人,許多畢業離校提前參加生產實習或者聯繫考研去了。4樓僅僅住著6個人,西邊樓401至403有林小浪他們4個人,而東邊樓420住著2個人,偌大的一幢宿舍樓,經常都是漆黑一片,顯得格外陰森可怕,再加上這裡經常成為夢遊者怪談的主場,也就難怪魯泰晚上嚇得睡不著覺了。

  宿舍寢室的門都是向外開的,一般學校的教室門和寢室門都是向外開的,以防出現緊急情況便於疏散。木門都特沉特紮實,門鎖是普通的彈子鎖,門後還有插梢。

  宿舍內所有寢室的結構都是一樣的,每間大約在二十平方米左右,呈長方形,兩長邊是牆,進門正對面是一個滿牆寬的大窗,由四扇窗戶組成,窗戶外都延伸有一個約40公分的窗檯,許多同學在上面養花弄草。每間寢室的窗檯相距在50公分左右,即相差一層建築牆厚的距離。在現場取證的警官們包括林小浪、李想他們都留意到了這一點,凶手極有可能是從402室的窗檯跳到了403室的窗檯上,從而進入到魯泰的房間的,當然這種跳躍極具危險性,因為完全沒有供人舒展身體以供正常跳躍的空間。關於這點假設也被魯泰的證詞完全否定,因為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門關好後,將所有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甚至拉上了窗簾,因為他擔心再次從窗外看到一些恐怖的詭異事件,看到如同雷波所經歷的那種招魂索命的夢遊者亡靈。基於他的這一口供,某位警官翻到窗檯仔細檢查了每個角落後下結論為:窗外並沒有任何撬過後的痕跡,據試驗,宿舍這種氣窗一旦關上後,即使在裡面不上插梢,想要從窗檯外面打開窗戶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性,就是昏睡的魯泰自己打開了房門??

  所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難道真的都是夢遊者亡靈的詛咒所致,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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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三章 惡夢重臨

  當天,林小浪、李想以及魯泰三人被市公安局刑偵科同志帶走了,經過幾個小時的協助性調查後被排除嫌疑而送返學校。

  最終的鑑證報告指出:魯泰當夜確實服用過超劑量的安眠藥,那種藥量絕對不可能使他在半夜裡起來殺人;401寢室門外的灰燼屬於某種令人聞到後即刻昏睡的迷香,死者雷波也應該中了這種迷香。警方認為這應該是一起入室行竊不遂而殘忍行兇的惡性案件,而偽造的血腳印無疑是為了嫁禍給魯泰,並且女鞋腳印亦可擾亂警方的偵查方向。警察們根據凶手殺人時的心理狀態推測,凶手極有可能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吸毒者或者窮凶極惡的心理變態者。

  此外還有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發生了,學校保衛處那位神經兮兮的保安隊長被傳詢了,據說案發現場還有一個陌生成年男人的鞋印正是來自他的腳下,恰巧的是那夜正值他當班,卻沒有一位同事能證明他的存在。對此,保安隊長的回答令人捧腹,當夜他接到學生報案後在學校內四處抓那黃衫女鬼去了。當然由於這樣不負責任的回答,警察同志不會讓他輕易的走出公安局。

  校方對於一而再發生的血腥事件仍然三緘其口,負責校園保衛工作的副校長和保衛處長雙雙引咎辭職。新保衛處長剛上任就對校園保安工作加大了力度,所有的宿舍樓入口都設了二十四小時保安,除了住在宿舍樓的學生任何人不得入內。校方決定在本學期結束後將那幢發生命案的男生宿舍樓拆除重建。

  魯泰在經歷了一系列離奇事件和那起慘案後,個人精神狀態已接近崩潰,鑑於他的這種情況,班主任將他送到了學校心理諮詢中心的冷老師那裡接受心理輔導,四天的療程使得他的情緒基本趨於穩定。可每天魯泰都會在留有那條血腳印的地方用拖把擦上一個多鐘頭。老師問魯泰他們三人需不需要更換寢室,魯泰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沒有必要,因為他決定提前離校,而辦離校相關手續尚需三四天時間,他的父親也會在三天後從山東淄博趕來接他回家。李想和林小浪倒也仗義,把402室的空床(華夢陽的)搬到了403室,輪換著陪魯泰過夜。

  在這幾天裡,他們隻字沒有提那起血案以及與夢遊者怪談相關的傳言。可是他們都知道,數天內學校裡沸沸揚揚傳炒的都是:雷波是被附身在魯泰身上的夢遊者亡靈所殺害,染血的女腳印正好標誌著那是夢遊者亡靈的傑作。也正因如此,魯泰才會在服用了大量安眠藥的情況下還能走出自己門窗鎖得嚴嚴實實的403室,夢遊到402室將雷波殺害,還有一個傳言更加離譜,即在回魂之夜林小浪他們三人從東樓樓道口看到黃衫女鬼的時候,雷波就已經被殺死了。

  雷波事件後的第六天清晨,天還朦朦未亮,也就是五六點鐘的光景。林小浪被403室隱約傳出的叫喊聲給驚醒,他趕緊跑了過去猛拍著403室的門,不會兒李想將門打開了,他揉著惺忪的雙眼,問道:

  「怎麼了,一大早上的?」

  林小浪走進房間,掃視了一眼四周有無異樣,這時魯泰也醒了過來,一見林小浪嚴竣的表情,脆弱的防線立時動搖起來。

  「發……發生什……什麼事情啦?」

  「還問我?我一大早上就被你們兩個的叫喊吵醒了!」

  「叫喊聲??我們兩個?」李想摸著亂發,納悶不已。

  「是啊?起初我還在懷疑,是不是魯泰說夢話了?後來隔著門一聽,卻是你在叫喚,什麼我要殺了你啊,什麼還我命來啊?我一聽就覺得情況不對,馬上就拍你們的房門,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那我……我說了……些什麼?」魯泰喘著氣。

  「你的聲音我倒聽不太清楚。」

  「咦,窗……窗戶什麼時候打開了?我不是說過嗎,不要開窗的呢?」

  「昨天有點悶,睡覺前我就打開了啊。」

  林小浪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爭吵。

  「我在外面聽的十分真切,特別是李想,你說的每句話都清清楚楚的。」

  「可我真的一點也沒有聽到啊?而且也不記得我自己說了那些話啊?難道是做……夢?」

  「夢……我們都在做夢??夢中你要殺……殺誰?難道你要殺的人是……是我??」魯泰神經質似的用手指著坐在對面床上的李想,就在這裡,他手中的一個事物飄落下來,正是一朵鮮紅得如血一般的鳳凰花,此時的情形與當時雷波那個被殺之夢時一模一樣。

  「啊!!?……」魯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站在教師辦公樓大門外的林小浪看著剛從裡面走出來的李想問道:

  「怎麼樣?冷老師說什麼?」

  「也沒什麼?只說可能是因為我們最近經歷了那些莫名奇妙的事件,思想上留下一些陰影,產生了某些類似的幻覺,因此影響到做夢或者說夢話。」

  「這麼說,還真是做夢了!?」林小浪右手捏著下巴,陷入深思。

  「你是否聯想到了雷波的那次夢見自己被殺的死亡預告,與這次魯泰和我做的夢驚人的相似,特別是那種不祥的鳳凰花?」

  林小浪點點頭,繼而又問道:

  「冷老師又是如何解釋那朵鳳凰花的呢?」

  「很可惜,冷老師說這是偶然,說是魯泰無意識間帶回來的。」

  「那麼魯泰呢?還好吧!」

  「還好,冷老師可是咱們推理協會聘請的專家啊,現在她正對魯泰催眠呢?其實,我現在仍然無法相信我會夢遊或者說了那些夢話,即使冷老師說那很正常。對了,冷老師要你也進去接受她的心理輔導。」

  「算了吧。我說李想啊,你可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啊?你早上在寢室裡面的叫喊聲真的只是在夢遊或者說夢話嗎??」

  「難道你以為我會在現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嗎?看看魯泰那個樣子,他哪經受得起這種玩笑的驚嚇?」

  如果說李想和魯泰確實做了那樣一個夢,也確實夢到了魯泰被殺的情景,那麼這個夢無疑是雷波被殺預告的翻版,特別是那朵匪夷所思的不祥之花的出現,更加證實或者說標誌了這一點。而這些,是否意味著魯泰也將如同雷波一樣被夢遊者的亡靈所殺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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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四章 「請把門鎖好」

  當魯泰回到寢室的時侯已是當天的中午,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青人,李想認出此人是學校外小巷子裡鎖屋的小鎖匠。

  所謂的鎖屋,是巷子裡一個賣鎖的大屋子,屋名是個橫匾,上書:「請把門鎖好」,鎖屋的老鎖匠姓郝,因此得名。這間鎖屋是老鎖匠家族世代經營的,他把自己一生中走南闖北所收集的各式各樣的鎖經過加工處理後都擺放在這個屋子裡,而且鎖匠家族有一個自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由他的鎖屋賣出去的鎖絕對只有一把鑰匙,別家的鎖匠想要為他的鎖配上鑰匙絕對不可能,當然這裡面的玄機也是來自他們的祖傳秘技,有許多自命不凡前來踢館的鎖匠都鎩羽而返。之所以我這裡詳細介紹這個名叫「請把門鎖好」的鎖屋,是因為即將發生血案的房間大門正是被這樣的「好鎖」給鎖上的,鎖是釘在房門外側的,而唯一的鑰匙則留在了屋內,也就是說想要打開門,至少需要兩個人,一個人將鑰匙從門縫下塞出來給站在屋外的人來開鎖方可開門,當然,是兩個絕對清醒的人!

  看到魯泰將小鎖匠帶回,好奇的林小浪和李想自然要問個究竟。

  「魯泰,你的鎖壞了嗎??」

  這時的魯泰倒是一反常態的顯得堅強許多,也冷靜許多。

  「不論是夢遊者的亡靈還是什麼吸毒者變態者,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他們來殺我!!」

  「魯泰,看來你變得冷靜了。」

  「我會在你們和我的寢室門外各加一道他們店裡的鎖,而鑰匙我們各自保管。」

  「為什麼還要在我們401也上鎖啊?」

  「難道你們忘了,雷波夢見我把他殺了,結果他死的時候,我的手上身上沾滿了鮮血!我始終認為是夢遊者亡靈附在了我的身上,利用我的身體殺害了雷波,而昨夜的那個夢是不是再一次預示著這次夢遊者亡靈會附在李想的身上來殺害我呢?」一說道夢遊者這個話題,魯泰的情緒又波動起來。

  「你說的倒不是不符合邏輯,只是太不科學了。」林小浪無奈的搖著頭。

  「不是我迷信……是我相信人做錯了事是有鬼神報應的。」魯泰的雙眼有些濕潤,「雷波是死在那發生意外的女孩的回魂之夜,而明天即將是雷波的回魂之夜,只要我再熬過明晚就夠了。」

  「報應???!難道那女孩的死和你們有關?」林小浪和李想齊聲問道。

  「不……不……沒……沒關係。對了,我爸爸明天中午的火車,我明天下午就走!!只要避開回魂夜應該不會出現意外。」他彷彿自言自語起來,神情近乎變態似的忽喜忽憂。

  小鎖匠熟練的將401和403室的房外門框上釘牢了鐵鎖扣,並將兩把產自「請把門鎖好」的鎖交給魯泰,其價格竟然是普通鎖的百倍。兩把鎖的形狀完全不同,但做工精美不拘一格,而兩把鑰匙的形狀卻更加奇特,它更像是一根小鐵棒,棒身縷空了許多齒印或匙紋,那些齒或紋構成了一幅幅抽像畫,小小的一把鑰匙儼然成為一個藝術魄寶。

  魯泰將其中一把鎖和鑰匙遞到了林小浪和李想面前,不無傷感的對他們說道:

  「兄弟幾個相處的還不錯,不管我會不會出現意外,這算是我送給你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不要小看這東西,這個鎖叫定魂鎖,鑰匙叫降魔杵。你們一個拿鎖一個拿鑰匙吧,老闆說是避邪的。」接著,又苦澀的乾笑了一聲,望著李想說道,「如果我真的死在你的手上,我不會恨你的。」

  「放一百個心吧,我要殺就殺林小浪了!!」李想開著玩笑,心裡也有些感動。

  當天夜裡,林小浪、李想二人聚在403室為準備於明日離開學校的魯泰餞行,幾個年青人到小餐館去擺了一桌,可不難看出魯泰在喝酒的時候一直耍著小聰明,他知道在這個最後的夜裡自己不得大意。

  喝完酒吃完飯,林小浪和李想二人按照魯泰的吩咐將窗戶牢牢的關上,自從那次事件後,魯泰再也不敢走到窗檯邊,每夜都是讓李想和林小浪二人幫他關上窗戶早上再打開。按照他的理論一旦自己從窗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髒東西,自己的魂魄就會被勾走。

  林小浪和李想將左右各兩扇窗戶給關好後,把窗簾也拉上了。林小浪又走到音響邊將開關打開,笑著說道:

  「聽聽歌曲吧,這樣你就看不到也聽不到外面那些勾魂的聲音了?」

  魯泰聞聲反而認真的應道:

  「對,把音量給打大點!」

  林小浪和李想相視苦笑,兩人都不甚酒力想要回房休息。魯泰趕忙拉住他們二人,說道:

  「你們還有一件重要的工作還沒有做?」

  「還要幹什麼啊?你不會讓我們兩個給你站崗吧,你可要小心我們可是會夢遊殺人的咧?」李想有些醉了。

  「你們要跟我鎖門啊?」

  「好了,知道了,把鑰匙給我吧。」林小浪接過鎖和鑰匙,扶著李想就往門外走,「咱們今天都喝多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來關門。」林小浪藉著酒勁,用力的將403室的門給關上了,從門內傳出的流行音樂聲中隱約聽到魯泰在嚷嚷:

  「你們兩個混蛋這是給我拆門啊?」

  林小浪和李想笑著齊聲說道:

  「泰哥哥,咱喝大了。」

  林小浪將那把有名的「郝鎖」鎖在了403室的門外,鎖完後將403的鑰匙塞回了房內,而從門內的振動可以判斷出魯泰此時也正在裡面鎖門。而後,他們請5樓的那位周忠強同學將他們自己也鎖在了401室內。

  經過這樣自困在內外均上了鎖的房間裡,魯泰確實避開了回魂夜,卻最終還是沒有避開被殺的惡運。因為就在當夜,也就是回魂日的前夜,他離奇的死在了自己的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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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五章 穿越雙重鎖室的亡靈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我要複述的這個事件的最後一天,早上七點。

  那位五樓的周忠強同學如約為401室的李想二人來開門,當他下到四樓轉過樓道間的時侯,他再次目睹了令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恐怖景像:如同上次一般,401室到403室的地面上印著一串鮮紅得刺目的血腳印。

  周忠強的心跳飛速的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一邊大聲的呼喚著李想和林小浪的名字,一邊小心的繞開那串血腳印,走到401室門前,大力的敲著門。還沒敲到兩下,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林小浪一聲淒慘的叫聲,緊接著又傳來李想的驚呼聲。站在門外的周忠強聽著房內的突變更加的混亂無助:

  「到……到底怎麼了??你們快把鑰匙塞出來?我幫你們把門打開!!快……」

  一席話似乎提醒了屋內的二人,不久鑰匙從門縫下塞了出來。周忠強緊張的用了幾分鐘方將房門打開,驚魂未定的他就看到了屋內端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林小浪,他的手上和胸前衣服上沾滿了鮮血,而他床前的地面上那串血腳印則一直延伸到屋外。

  「為什麼會是我??」林小浪慢慢的轉過頭來,用一雙染滿鮮血的手指向自己,那表情顯得極其詭異和可怕,「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會是我??」

  「小浪,你怎麼了??」李想和周忠強緊張的望著林小浪,卻沒有一個人膽敢靠近他的身邊。

  「對,是那把鑰匙……」林小浪伸手指著周忠強還給李想手上捏著的的那把鑰匙,歇斯底里的尖叫著,「是那把降魔杵保護了你,夢遊者的亡靈不敢靠近你,它……它就附在了我的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糟了,小周,你叫醒魯泰沒有??」

  「還沒有,我一下樓看到地面上那種情況我就直接叫你們了?」

  李想聞言衝出401室,徑直衝向403室…………

  說到這裡,天叢停了下來。從天叢述說當年的夢遊者事件到此時,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

  「怎麼不說了?是不是仍然心有餘悸?」我問道。

  「過了幾年,再次回憶起那一幕我竟然還會害怕。」

  「那麼最終魯泰還是沒有倖免,他也成了夢遊者怪談的又一犧牲者?」

  「是的。」

  「那麼凶手是怎麼樣進的403室呢?先用迷魂香,然後破門而入??」

  「不,如果是這樣,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難道…………」我吃驚的站起身來。

  「當時鎖仍然好端端的掛在門外,門內也上了鎖和插梢。當保衛處的同志用消防斧把大門砍開後發現魯泰被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釘死在自己的床上,鑰匙在魯泰的床上,而窗戶也緊閉著。」天叢回憶著。

  「會不會是自殺??他的精神狀態當時極不穩定啊?」

  「如果是自殺?血腳印怎麼解釋??那可是他自己的血啊?而且我們的房間也是內外上了鎖,與403室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如果夢遊者怪談確實存在,那麼這次,這個可怕的亡靈穿越了兩間雙重鎖室,它附在了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身上,然後詭異般的殺害了另一個房間內的魯泰??」

  「事實上這次我並沒有親臨案發現場,校保衛人員來的很快,他們控制了現場,他們先用消防斧劈開403室外的鎖,接著砍開房門而入,魯泰死在自己的床上,死的很安詳,現場並沒有留下掙扎和搏鬥的跡像,凶器應該是一把瑞士軍刀,這把軍刀是魯泰本人收藏的,那把瑞士軍刀直接插入了魯泰的胸膛,鮮血濺到了他的外衣和床單上,被稱為降魔杵的鑰匙以及打開室內彈子鎖的鑰匙都放在魯泰睡的枕頭下,床下的地面一直沿伸到屋外的依然是那條恐怖的血腳印。」

  「窗戶是開的嗎?」

  「窗戶被證實全部都緊閉著,而且從裡面扣上了。魯泰死前曾經服用過安眠藥,這點勿庸置疑,魯泰在雷波死後一直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也就是說凶手只需進入雙重鎖室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死熟睡的魯泰。魯泰的死亡時間是凌晨3點至4點鐘之間。」

  「那串血腳印有什麼特點嗎?」

  「特點?你指什麼?」天叢疑惑的望著我,「難道你是說血腳印是否是人為的?腳印的痕跡深淺?」

  「對,這是一個方面。另外,如夢遊者怪談的暗示和規律,會使我們認為是凶靈附在你們的身上在殺害魯泰以後,徑直從403室返回到401室,而留下的那串血腳印的?真是這樣的嗎?兩個房間的鎖真的沒有被打開過嗎??」

  「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警察來了之後,我們都被帶走了。經過詳細的詢偵記錄以後,我們被釋放了。」

  「警察沒有任何證據?」

  「對,屋內沒有留下指紋。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

  「重要的一點是沒有動機?大家的感情很好,並且有了上次的雷波被殺事件,顯然是外來入侵者所為,理所當然這次也會記在了入侵者的身上,因為這次比上次更加匪夷所思,即使你們401中的某人手上染滿了鮮血,可也無法證明他就是凶手,一沒有動機,二沒有合理的作案手法,如何定案?加上學校和社會各方面的壓力,這個案子很容易進入敏感地帶,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是的。離開公安局的那天我就再沒有回過學校,在家裡待了幾天我就來到了南方。」

  「在你的心裡難道真的認為這是夢遊者亡靈的詛咒嗎?你究竟無法面對的是什麼?」

  天叢久久的凝視著我,方才問道:

  「你已經有了答案?」

  「你也應該有答案!只是你無法面對這個答案,並且我們的答案僅僅停留在事件的表面,對於這個案件的背後我還有著許多的不解。其實,這個案件的凶手並不難推測,行兇的手法也並非高超,只是這個案件的背後究竟有著怎麼樣的故事呢?

  「你想說什麼?」

  我指了指桌上那枚靜靜的鑰匙,說道:

  「答案就在這枚鑰匙裡,它可以解開這個我們心中的迷惑,也會澄現這個案件背後所隱藏著的故事──關於夢遊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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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六章 解密之旅

  那個普通的週末之夜後的第四天,雜誌社企劃做個人物的專訪,採訪對像是北斗市的名人蠟王張仲謙,此間他的作品正好在江城大學作個人巡展,我毛遂自薦的承擔了這次任務,我此行的目的有三:第一,完成採訪任務,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展現我的個人能力;第二,去一趟母校,追尋當年的夢遊者怪談的遺蹟;第三,回家看看父母以及愛永。

  前往江城作採訪的事,我並未告訴天叢,只是臨行前給他留了個外出公幹的條,另外我偷偷的帶上了那把畢業紀念冊中的鑰匙。直覺告訴我,有一把鎖正等著它的開啟!

  坐在飛機艙內,不適的氣壓和空間感令我的頭痛一再發作,也使得我的思緒不停的飛躍,這是我的奇怪毛病,頭越痛,思想也會同時與之抗衡,許多的疑問和線索在這個時侯特別的清晰。

  首先,假借夢遊者怪談作案的凶手一定就是401室的某人;第二,在這個事件中最初的遇害者曾雅夢,她的死亡真相究竟是什麼?是否與第二、三遇害人雷波和魯泰有關?還是與凶手有關?或是與他們都有關聯?第三,回魂之夜魯泰等三人目擊到雷波被殺一幕與案情有著怎麼樣的聯繫;第四,血腳印有著怎樣的意義?是暗示、恐嚇還是其它的什麼?第五,也是最令我費解的一點,夢遊者怪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難道他設計這樣一個怪談的目的就是為了作案?曾雅夢在遇害當夜聲稱她已經掌握了揭開夢遊者怪談真相的重要證據?那是什麼呢?這是她遇害的真正原因嗎?還有,凶手究竟利用了怎樣的機關,神奇的穿越了雙重鎖室呢?如果不打開房門,又是如何製造了血腳印呢?如果打開了房門,又是如何拿到鑰匙開鎖的呢?

  「這位先生,請你系好安全帶!這位先生!」一陣甜美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索,說話的是一位空中小姐。

  「飛機馬上就要著陸了,剛才廣播已經提醒了兩遍請乘客繫上安全帶,請你盡快繫上!」

  「哦,對不起!請問,如果不繫會怎麼樣?」我笑著問道,其實我這樣問並非無禮的調侃,只是對於真相的無知和好奇使然。這位空姐笑著正欲回答,就聽到坐在我旁邊的老人開口回答道。

  「當然是處於安全的考慮,飛機著陸的時候會出現急劇的下降,同時機身也會劇烈的震動,這個時候一旦出現事故,那就是致命的!」

  「哦,是嗎?」

  「我年青的時候當過空降兵,那時侯大家都是新兵,其中有一個最不老實的傢伙,當時在飛機上和大家開玩笑,他打開了艙門,結果你猜怎麼著,小夥子?」

  「他掉了下去?」

  「看來你還是懂的嘛,飛機在高速飛行中,一旦密閉的機艙出現風洞的話,那就會產生巨大的吸力,而且……」

  「如果反過來會怎麼樣?」我突然打破老人的話問道。

  「反過來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飛機反過來?那我們也都反過來了嘛,作為飛行員這是基本素質呢……」老人喋喋不休的述說起自己的故事起來,然而我的思緒再次返回到了夢遊者怪談的事件之中……

  飛機到達江城的時候是中午12點整。走出侯機廳,一眼就看到了一塊印有「華夢陽」三字的紙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而舉著紙板正東張西望四下搜尋的正是愛永。

  「我回來了!」我笑著的衝她遠遠的喊到。本以為她看到我也會抱以甜甜的微笑,哪知道她一看到我臉一沉,紙板一收,轉身就走。我不解的跑了過去攔住她,問道:

  「又怎麼了?我又做錯了什麼?」

  「你自己說你錯在哪裡?」愛永氣呼呼的扭過頭去。

  「我不該一聲不響的離開江城?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那不是因為咱不願意讓你看到我離別時的淚水嗎?男兒有淚不輕彈嘛。」

  「不是,我氣你的是你不該一聲不吭的跑回來?」

  「這……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回來的嗎?」

  「真被你氣死了!我的意思是說你應該和我打個招呼的,要不是天叢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要回江城,我還不知道呢?你瞞著我是什麼意思?」愛永拿起那個一頭釘著紙板的木條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哦,那老小子還是知道了,我還真納悶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的,對了,你可真有意思?一般情況下只有接不認識的人才會舉牌示意吧!?」

  「哼!你又不知道我來接你,再說我以為飛機場也和火車站一樣,人非常多呢!再說啦,你戴個眼鏡,僅有的一點視力都留神看那些身材好的美眉去了,我不舉個板子,你哪能看到我呢??」

  「算你有理!其實我這次回來是帶著公事的,還有兩個小時展會就要開始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我把我的大致工作內容向愛永作了一番解釋,她拉住我說道:

  「再怎麼也得吃個飯吧,現在都幾點了,坐車到學校也就一個半小時吧,還有時間呢?」

  「那可不行,滿打滿算可不實在,萬一出現堵車或者其它什麼耽誤了採訪時間那就什麼也不用幹了,你應該知道我是從不遲到的。」

  「好吧,我陪你到的士站等車。」說完我們二人一起走到了的士站,我正欲向她詢問學校裡關於夢遊者怪談的故事,她卻先開口說道:

  「你先等著,我給你買個盒飯什麼的,你在車上吃。」不容我答應,她已轉身跑開。她就是這麼一個固執的女孩。

  不一會兒,一輛無人乘載的紅色富康緩緩而至,我趕緊攔住,我看看時間,不能再等了,的士司機也催促我趕緊上車,已經造成車流滯堵了。於是我不由分說的上了車。

  的士剛開出不久,前方突然殺出一個身影攔在前方,司機趕緊踩了一急煞。擋在車前的正是愛永,她毫不理睬司機的謾罵,徑直走到後坐窗前,從打開的玻璃窗塞給我一個飯盒還有一瓶礦泉水。我無言的望著愛永,她只是呼呼的喘著氣,紅撲撲的臉上汗流不止,叮囑我說道:

  「一定要吃啊,要不你一工作起來就沒個停了!」然後,她又轉過頭去衝著哭笑不得的司機做了個鬼臉,笑著陪不是。「師傅,對不住了,這孩子胃有毛病,要是一餐不吃,就會餓出病來,您說萬一他在你車上有個好歹,你也良心不安吧!」

  「算了算了,這裡不能停車的!」司機說完,將的士再次啟動。

  我回過頭,就看到愛永慢慢的跟著車子跑著,不斷的衝我揮著手,手上依然拽著那塊寫有我名字的紙板。我也向她揮了揮手,笑著自語道:

  「這丫頭,我明明剛回來,怎麼搞得像是又離別的樣子?」

  的士漸行漸遠,愛永也許跑累了,於是停了下來,遠遠的看到她將手上的那塊紙板夾到了腋下,確切的說是將長木條夾到了腋下,然後轉過身慢慢的往回走,就在愛永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的動作,猶如電光火石般的一個念頭迅速閃過我的腦海。原來是這樣啊,我的頭又輕輕的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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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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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七章 推理論壇

  專訪不如我想像般成功,原因是主角張仲謙未出席。現場只遇到了此次展會的負責人,他向我解釋張仲謙由於私人突發原因無法親臨現場,通過那位負責人我與張仲謙確定了回北斗市後再次作專訪的時間,也算是亡羊補牢吧。接著,經過授權在現場拍攝了一些珍貴的蠟雕藝術品照片作為專訪的資料,也算是不枉此行。

  這個展會的現場是在江城科技大學的體育場內搭建的,場地並不大,但是前來參觀的各級社會人士卻源源不斷,可見張仲謙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學校內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建築啊道路啊,都是陌生的。我憑著以前的一點記憶和感覺,走到了原男生宿舍的舊址,也就是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的舞台。可是這裡已經換作了一幢新潮樣式的圖書館。看來想重臨現場的可能性已不復存在了。

  就在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有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一個極具氣質的白領麗人站在我的面前。她露出無 比甜美的笑容說道:

  「呵呵,看你的背影我就認出來了,華夢陽,對吧?」

  「您是冷老師?」

  此人正是我大學期間推理協會的心理學顧問冷郁馨,雖然她的名字姓冷,可她的個性奔放、熱情,與學生更是打成一片,特別是我們這些男生,非常喜歡聽她的課,儘管她的年齡已經三十五六歲了,仍然有許多男生把她當作了夢中情人。

  「呵,還認識我啊?不錯不錯,看你這身打扮,背著專業數碼相機,還帶著廣角鏡,當記者了吧?」

  「到底是我們推理協會的老師啊?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了,我現在是雜誌社的小編!」我把我此行的目的告訴了她,不過調查夢遊者怪談的真相我並未提到。

  「走,我正要參加協會的活動,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的學弟學妹吧,他們可是把你當偶像崇拜哦。」

  「是嗎?可是我現在還有工作在身呢?」

  「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他們正在討論的話題可是你們那一屆畢業時發生的事件哦!」

  「夢遊者怪談?!」我脫口而出。

  在冷郁馨的帶領下,我們從林蔭道轉進了一個院子,走入到某個建築內。上到二樓,一間明亮的教室內,正有三四十個學生坐在裡面進行激烈的討論。當我和冷郁馨找到後排的座位坐下時,一位身材不高但非常勻稱的少年緩緩的走上講台,只見他白?的面龐,清澈分明的俊目,紅潤的雙唇,他的身上不僅散發著女性的嫵媚,也不乏男性的陽剛之氣,好一個美少年!

  「各位前輩,大家好!對於三年前發生在我校的夢遊者怪談事件我們已經蒐集了大量的資料,也討論了有近一個星期了。現在我來發表一下我的看法!」

  大家立時鴉雀無聲,特別是一些女孩子,含情脈脈的看著台上的美少年,臉上帶著紅紅的嬌羞和興奮。我正納悶一向門庭冷清且極少有女性會員的推理協會緣何熱鬧了起來,看來有這麼多女孩參加不是因為她們喜歡推理,而是因為這位俊美的少年。

  「首先讓我來解開回魂之夜雷波被亡靈殺害一幕的真相!!」聽了他的這句話令我不由一驚。

  「關於夢遊者怪談中亡靈尋找替身的傳言雖然有著許多的版本,但真正有記錄的第一個遇害人,應該是曾雅夢,而就在曾雅夢的頭七之夜,也就是俗稱的回魂之夜,事件中的三位當事人親眼目睹了雷波在自己房間中被離奇殺害的恐怖一幕!當他們三人通知保衛人員趕到現場時,雷波的屍體卻神秘的消失了!」

  「這當然不會是什麼亡靈或者冤鬼,而是凶手作的案吧,其實當三位當事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六分鐘,甚至更長的時間吧。」這時台下某人說道。

  「是啊!當時男生宿舍樓內許多房間都是空置的,根本沒人住,想要藏匿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趁著大家開始議論的時候,我低聲問冷郁馨:

  「怎麼大家對於事件的內容瞭解的這麼詳細呢?」

  「哦,這是因為當時事件中的當事人都有文字記錄啊!就記錄在推理協會的日誌本上,而且學校的bbs上也有著詳細的記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重新注目到台上的美少年,只見他接著說道:

  「大家為什麼斷定雷波就一定真的被殺害了呢?其實無論怎麼看,雷波被殺一幕應該是他自導自演的鬧劇!」

  「鬧劇!怎麼可能?」人群裡又是一陣嘩然。

  「就是,我哥當時也在三位當事人的下面一層樓 也清楚的看到了雷波被殺一幕,他確實被一柄長劍刺穿了胸膛,而且染滿了鮮血。」

  「是啊,記錄裡清清楚楚寫明了那一幕的情景!」

  「大家聽我說,雷波之所以會導演這樣的鬧劇是有原因的?就在曾雅夢出殯那天夜裡,曾經有個人也編造了一出駭人聽聞的謊言,這個人就是魯泰,他站在401室的窗前,聲稱看到對面有一位穿黃衣服的女孩,這句話就是謊言,他怎麼能如此肯定的判斷是黃衫呢?因為那時候的樓道內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如果真有一位穿黃色衣服的人經過,顯示出的顏色絕不是黃色,而是白色!他是故意為了營造夢遊者怪談事件的氣氛以及第一位遇害人死亡的時候穿著黃衫,以此來恐嚇屋內的三人,當然主要對像是經常笑話他膽小的雷波。」

  我默默的點點頭,這少年能夠注意到昏黃的燈光下造成的色彩錯覺,的確有些道理!但不足為證!!不過,我卻非常同意他的觀點:魯泰當時確實是在說謊,原因是他那樣膽小的連夜晚窗戶都不敢接近的人,怎麼敢盯著恐怖的夢遊者亡靈在自己眼皮下經過而不避視呢?更重要的一點,說完那話以後魯泰竟然是獨自離開401室返回自已寢室?剛剛在黑夜裡看到了那樣恐怖怪誕的一幕,他不害怕嗎??

  「出於對魯泰的報復,接下來上演的就是雷波自導自演的兩出戲,第一齣戲即是夢中的被殺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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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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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八章 魔術的秘密

  「大家要知道,雷波是位話劇團的業餘演員,他想要演出一幕恐怖的近乎怪誕的被殺之夢並非難事,他的破綻在於:如果他真是被亡靈招喚不由自主的夢行到鳳凰樹下,他回來的時候還會那麼清醒的鎖門嗎?電腦都沒關的他,為何會知道關門?」

  「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夢遊者怪談故事中本來有許多都是不可理解的,要不夢遊者亡靈又是如何穿越雙重鎖室留下那串血腳印的呢?」

  「是啊,他是魂魄被吸附出了身體才可以穿門而過的!」

  聽著台下學生的議論,我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還有一個很大的破綻!就是鞋!!」

  「對,鞋!」美少年似乎聽到我的聲音,興奮的說道:「他的旅遊鞋上沾滿了泥土和碎草, 這一點正是他為了證明他的人確實到個宿舍後面的鳳凰樹下。可大家仔細想一想,如果他真是呆在寢室內用電腦看av,那麼會不會穿著旅遊鞋呆在寢室裡呢,那可是大熱天啊,如果他是在穿著拖鞋的情況被亡靈的聲音召喚或者附身了,思想和行動完全受到控制的他會不會換了旅遊鞋再出去呢?」

  「有道理!」美少年清晰的思路和邏輯令大家信服。

  「答案只有一個,這是雷波的鬧劇,什麼黃衫招魂啊,什麼鳳凰花啊,都是為了營造出夢遊者怪談中的場景與情節。所謂的夢中殺人預告只是這出鬧劇的第一幕,接著上演的才是重頭戲。在揭開那出被殺一幕真相之前,我給大家表演一小魔術……」

  說完,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兩個女生竄上講台,兩個女生身形婀娜,容貌甜美,是那種可以吸引無數少男眼球的美少女。她們似乎在爭著將什麼遞給美少年,兩人互不相讓。美少年俏臉微紅,攔在她們中間,將兩樣事物接了過來,二女這才罷休,走下講台之前其中一個穿紅衫的女孩微笑著向大家鞠了一躬,說道:

  「各位前輩好,我是這個月剛加入推理協會的0103班美眉,我的名字叫洪純,希望各位多多關照……」話音未落,另外一個穿花色連衣裙的美少女搶在洪純的身前,也如法炮製的鞠躬說道:

  「我也是新會員,我也來自0103班,我的名字叫聶豔,希望各位前輩多多幫助我。我喜歡的偵探是女王阿……什麼莎吧」她吞吞吐吐半天,可愛的模樣令大家一陣大笑。我也忍俊不止,真逗!紅唇烈焰,看來這二位美眉也是衝著那位美少年才加入推理協會的。

  「現在的孩子可比你們那時候勇敢多了,特別是女孩子,都非常有個性。」冷郁馨笑著捂著嘴,「她們兩個一個跳舞一級棒,一個唱歌超水平,文藝團團長早看中了,誰知道她們兩個進了推理協會,令大家大跌眼睛。」

  「我看這兩個小丫頭是衝著那個美少年來的吧,對了,那男孩叫什麼?」我問道。

  「景項軒,也是0103班的,智商挺高的。這三人進了推理社之後號稱『鏗鏘偵探三人組』,才個把星期就攪亂了推理協會往日的平靜。」

  「那可不,這帥哥靚妹一來,那些少男少女可不都跟著來了嗎??呵呵,這可能是推理協會有史以來人氣最高的一次了,估計撈了不少活動經費吧!」

  我們正閒聊著,美少年景項軒正在表演他的小魔術。只見他的一個手上握著一隻透明的玻璃杯,另一個手捏著一支竹筷子,他將竹筷子緩緩的捅入玻璃杯,筷尖碰到玻璃杯底端的時候,發出輕脆的響聲,接著他抽出筷子再次捅入,並且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動作,只是頻率越來越快,突然我們看到筷子捅到玻璃杯底端的時候並沒有發出聲響,因為它把玻璃杯底端穿透而過了!台下發出聲聲讚歎和驚呼。

  他將筷子從玻璃杯中抽了出來,放到了講台上。他微微一笑,略帶青澀,說道:

  「在各位前輩面前獻醜了,其實這個小魔術是騙小學生的把戲,可是在特定的環境、特殊的背景以及特別的道具的綜合作用之下,就造成了人視覺上心理上的錯覺。回魂之夜雷波被殺一幕就是他利用了這個小魔術的原理製造的。」

  「到底這個小魔術是什麼意思?它與雷波的鬧劇有何關聯?」

  「是這樣的……」

  「讓我們來做個示範吧。」這個時候,洪純聶豔打斷了景項軒的話語,兩位美少女又自告奮通的衝到了講台上。

  「這樣吧,你就裝被殺害的胖子雷波,我就裝亡靈殺手吧!」洪純說道。

  「憑什麼呀,我哪裡胖了,我看你才胖呢?」

  「哼!難道要我裝死人,休想!?你三圍多少?咱們比比」

  兩位女孩在講台上再次糾纏在一起,大家倒也樂得看著兩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在台上作秀,只是站在講台上的景項軒卻呆若木雞無所適從,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走到她們二人中間,說道:

  「這樣吧,我來裝雷波,你們裝凶手來用劍刺我吧!」

  景項軒此言剛出,兩個女孩同時立正站好面對著景項軒,異口同聲的說:「我來裝死者,你來殺我,我願意!」

  台下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景項軒無奈的搖搖頭,苦笑著說:

  「死者只有一個,你們兩位不要鬧了。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偵探秀,我都盼了很久了,你們配合一點好嗎?」

  看著尷尬的景項軒,洪純聶豔二人立時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兩人彷彿成了好姐妹一樣。

  「假如我是凶手,她是死者。」洪純從講台上取來一根鋼製伸縮教鞭,將其拉至最長。聶豔非常聽話的站到了洪純的右側,以身體的側面面對台下的眾人。洪純面對著聶豔,拿著伸縮教鞭在她身前晃啊晃啊,洪純彷彿一位專業魔術師一般,從容的轉過頭望向台下的眾人,露出神秘的笑容。突然,她將伸縮教鞭快速的刺向聶豔的胸口,只見,那鋼製教鞭神奇的「刺穿」過聶豔的身體,教鞭的頂部也從其背部顯露出來。台下的眾人有的歎為觀止,有的百思不解,而我則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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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十九章 以死亡為代價的惡作劇

  少年景項軒以及那兩個美麗的少女所演示的兩個小魔術是異曲同工的,這也正是與我在飛機場看到愛永轉身離去時的那個畫面是同樣的原理:這是一種視覺效果,愛永將長木條夾在腋下,當她側身而立的畫面並不會令我感覺奇怪,同樣的,洪純將鋼製教鞭刺透過聶豔的身體也不會令大家害怕,可是如果那根長木條換做一把長劍,而且長劍頂部和人身上都染滿了紅色的鮮血呢?那樣的視覺效果會不會令你認為是發生了命案呢?答案是肯定的。因此在飛機場的那一刻,我也得到了與景項軒同樣的答案。我正思考著,台上的景項軒已開始向大家詳細的解釋:

  「……正是這樣的視覺效果令大家相信筷子刺透了玻璃杯,畢竟玻璃杯是透明的,筷子就躲在杯子的後側。洪純和聶豔兩位同學所做的也是這個原理,事實上許多電影特別是武俠片中經常用到這種簡單而實用的手段。三年前。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我們的校園裡,一群人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對面大樓寢室的窗戶內,燈光忽閃忽暗,隱約看到一把長劍刺穿過某人的胸口,而且那人身上和劍上都染滿了鮮血,加上當時的校園裡發生過離奇的自殺事件和怪談,使得大家對發生了血案確信無疑。實際上,這是某人自導自演的鬧劇。其目的就是為了恐嚇身邊的人從而歡娛自己。」

  「景項軒的分析有一點值得認可,他比較注重人物的心理痕跡與其行為的必然聯繫,也就是行為心理學。」冷郁馨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我點點頭,表示贊成。

  「那麼你怎麼解釋,當時的房間內還有一個黃衫的女鬼呢?以及房間內那詭異的燈光是怎麼回事呢?」台下有人提問。

  「我可以解釋,但沒有確鑿的證據。大家可曾記得資料裡有許多材料是當時的學生在校園裡遇到的一些關於夢遊者的見聞吧,這些見聞是構成夢遊者怪談事件的重要組成部分,正是有了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才使得故事中發生的每一幕更加令人感到真實而恐怖。其中有這樣的一個事件令我特別注目,就是有幾個女生看到了話劇協會的道具室內有一個可怕的黃衫女孩飄過,從那以後道具室被關閉了一陣,大家想一想,有幾個關鍵詞,與本次事件可有聯繫?那就是黃衫女鬼、話劇協會以及道具室,這些關鍵詞會令大家聯想出什麼?首先,雷波就是話劇協會中非常有水平的演員,那個被黃衫女鬼殺害的一幕是不是就是那個道具室中飄過的女鬼呢?我猜想,這個黃衫女鬼應該就是道具室中的某種模型或人偶,雷波為了製造那個鬧劇,從道具室中偷出了人偶,並為其穿上的女式戲服或者本來就有衣服,在抱著離開道具室的時候,黃衫女鬼的『身體』被偶然路過的幾個女生看到了,也許他們沒看到雷波,只看到『飄』著的人偶,於是這樣的一幕又與夢遊者怪談聯繫起來而被傳開了;同時,我還認為當時雷波應該還有道具室拿過一種特殊的燈泡,就是那種在拍片的時候製造特殊效果,接觸不良的容易閃爍的燈泡。如果當時我在現場,我一定可以直接戳穿雷波的鬼把戲!」

  「你怎麼做?」

  「燈泡啊!!我會直接檢查燈泡,燈泡有沒有溫度是最大的疑問!按照當時的事件記載,當他們回到寢室的時候,房間的燈泡是可以打開的,而且是正常的,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雷波必然換回了正常的燈泡,於是這個燈泡肯定是涼的!那麼熱的天氣,如果燈光使用過的,一定會在很少時間內都是滾燙的,而且,換燈泡的時候,原先那個沾滿灰塵的燈泡上極有可能留下印跡,畢竟雷波不是真的在犯罪,他不可能戴著手套製造玩笑吧!?」

  「可就在第二天,雷波真的死在房間裡??這又如何解釋呢?」

  「我的分析是三個目擊者中,有一個是殺死雷波的凶手,而且他應該知道雷波的惡作劇,也正是在他的指引下,三人才會自然而然的成為回魂之夜惡作劇的目擊者。我猜想當時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就在魯泰開玩笑看到女鬼的第二天,不懷好意的凶手對雷波說,一起來整整魯泰那個膽小鬼,看他還敢不敢嚇唬人。雷波是個最喜歡惡作劇的人,當然滿口答應。凶手稱為了配合校園中的夢遊者怪談,需要設計一個完整的計畫,於是先有了夢中殺人預告,製造緊張而恐怖的氣氛,讓大家先入為主的認為雷波會慘遭不測,而雷波從道具室偷出了人體模型,並將其裝扮成黃衫女孩的樣子,另外他還準備了一個特殊的燈泡和長劍。」

  「事發當天,待雷波看到樓下的三人正在上樓,將特殊的燈泡換上,使得寢室內忽明忽暗,以引起正在上樓的三人或者其它人的注意,此時,即使混在三人當中的凶手不必叫喊,也會有人很容易就發現對面寢室內的異狀,在黑夜裡閃爍的房間就像座信號燈塔一樣奪目。接著,他利用光亮與黑暗的交叉閃現作為視線屏障,讓黃衫女鬼的模型在屋裡飄來飄去,接著將事先涂沫了紅顏料的長劍夾在腋下,這樣,他胸口被刺穿一部就惟妙惟肖的展現出來。」

  「雷波的鬧劇完了,可凶手這邊卻仍然要繼續扮演好角色!如果這個時候三位目擊者冒冒然衝向402的話,那麼雷波很有可能還在那裡換下燈泡,粹不及防的逮個正著!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是出惡作劇,一旦這樣,夢遊者怪談的真相也會不攻自破。那麼凶手想要借助其實施連續殺人的重要舞台也就蕩然無存了!」

  「在這個時候,凶手已經實施了他的計畫的第一步,正是這第一步讓他達到了三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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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章 雷波之死的推理

  「我之所以認為是凶手為雷波設計的這個惡作劇,是因為這出鬧劇的完成在整個連續殺人事件中是最重要的一個開始,它為凶手實施犯罪提供三個必要條件:第一,讓夢遊者怪談愈發真實而怪誕甚至是恐怖,僅僅依靠校園中流言蜚語或者bbs上的謠傳,不能令大家對於夢遊者亡靈尋找替身的事件深信不疑,如果有一次事件,是那樣鮮活的發生在大家周圍,還會有人對此懷疑嗎?;二,順理成章的殺死雷波,既然雷波已然在大家的面前慘被殺害,他當然不會逃脫厄運;三、將下一個獵殺的對像魯泰逼瘋,將他逼進自己的寢室內足不出戶,逼著他夜不能寐,靠吃安眠藥才能睡著。魯泰有著輕度神經衰弱,一旦精神亢奮或者低糜的時候都要借助安眠藥來助眠,這點只有他身邊的好友才會知道。凶手當然要利用了這一點。」

  聽著台上侃侃而談的景項軒,我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強烈表現欲,站了起來,向他提問:

  「我非常同意你的觀點,但我也提出一點疑問:如果雷波當時沒有死,他的人到哪裡去了?據我所知,當時的大部分房間都已經上了鎖,而且經過搜索,雷波如何躲過大家的視線?」

  「這正是我下面所要說的。根據當時的事件記錄,當魯泰等三人目擊到雷波在房中『被殺』一幕時,林小浪首先想到了衝到四樓救人,可是他卻被另外兩人拉住了。為什麼?我之前也有所交待,這時候如果有人衝到現場,很可能遇到正在收拾殘局的死者雷波!凶手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麼說,這個時候阻攔林小浪的人就是不懷好意的凶手啦?」有人提問。

  「不能這麼說。首先阻攔林小浪的人是魯泰,他當然不會是與雷波篡謀鬧劇的凶手。他之所以會阻攔林小浪是情之所致,他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唯唯喏喏膽小怕事,這個時候凶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贊成他的阻攔和意見。」

  「那麼凶手就是李想了?」

  「也不能這麼說。大家必須要從正反兩個方向來思考這個問題,凶手要阻攔有人第一時間衝到現場有兩種情況,第一就是我剛剛所說的阻攔衝向現場的人,第二,就是他親自飾演那個不顧一切衝向現場的人!所以說這個時侯來斷定凶手是誰還言之尚早,但卻至少得到了一個範圍:凶手必是林小浪與李想二人之一!」

  「還是我剛才的那個問題?雷波這個時候到哪裡去了?目擊三人在當時形成了一個三角視線網,雷波是否沒有離開那幢樓?」我再次強調了我剛才的提問。冷郁馨輕輕拉著我的衣角,小聲的說道:

  「我發現你並不是在提問,而是在故意引導!」

  「也不僅僅如此,而是對這個少年有惺惺相惜之感。」我笑道。

  「這點我也無法確切的回答!但我認為所謂的三角視線網存在兩個漏洞!其一,當林小浪和李想分別於東西樓入口處到位以後,林小浪示意魯泰去打電話報警,這個時候,本應相互監督的三角出現斷點;其二,當保衛處人員到達的時候,魯泰與李想向保衛人員述說目擊經過的時候也是一個漏洞。」

  「既然你發現了這兩個漏洞,你應該不難發現某人這個過程中有兩次言行存在疑問嗎?」我索性站起身來與他討論起來。眾人見我和冷郁馨老師坐在一起,也不時向我投來尊敬之意。

  「嗯……。」景項軒輕咬嘴唇,陷入了沉思,片刻他突然興奮的說道:「我知道了,確實有兩處疑問:第一,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林小浪示意魯泰去打電話報警;其次,就是林小浪說自己跑得快主動要求去守住西樓入口,為什麼他一定要選擇西樓入口,是否因為他知道雷波的離開路線?」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這還是不能代表林小浪就是凶手。原因是東西樓入口之間有一道綠化帶形成了天然屏障,也就是說如果雷波利用了上述的兩次視線網的斷點離開男生宿舍樓的話,從東樓和西樓兩邊離開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你說的很對!」景項軒同意的點點頭,表情顯得十分失望。

  「既然你是故意引導他說出那兩個漏洞,為什麼又將它否定呢?」冷郁馨不解的問我。

  「其實並不是我否定掉,只是我提出了更多的可能性和合理性。當然我的主要目的是再次強調了凶手是誰?以及他的犯罪途經和手法。」

  「那麼回魂之夜的第二天,雷波被殺害死在自己的寢室內,你又有著怎樣的推測呢?」台下又有人提問。

  「既然是推測,我也就無所顧忌暢所欲言了。我的推測是這樣的,雷波在製造鬧劇後沿著計畫好的方向逃逸,遇到了把守住東樓或西樓入口的凶手,凶手告訴他,這個鬧劇驚動了保衛處的同志,這個時候如果被逮著了,是會記過和受處分的。於是就讓雷波藏到了某處,並囑咐雷波半夜裡再回到自己寢室,第二天一口咬定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半夜裡,待雷波回來後,凶手也就是401室的某人,首先將同寢室的另一個人用迷香迷暈,同時如法炮製的將半夜三更才回來早已困得睡熟了的雷波給迷暈,將其殺害!接著他就製造了那條從案發現場通向隔壁403室的血腳印,他是如何進入到門窗緊鎖的403室的呢?警察同志曾經做過試驗,從402室的窗檯可以跳越到403室的窗檯上,可是魯泰清清楚楚記得他將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即使不用上窗栓,那樣的氣窗也絕不可能從外面打開,因此我推測凶手唯一的入口就是門,有幾種情況:要麼就是那夜魯泰的門鑰匙在凶手手上,或者是魯泰401室的和403室的鑰匙對掉了,而我更加相信另一種情況,即凶手手上有401至403室的三把鑰匙的副本!只有這樣,他才可能在雷波死亡的當夜自由進出三個房間,而這對於一個已有計畫連續作案的凶手來說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這裡我想強調的是凶手在那樣的環境下,將雷波釘死在床上,仍然有膽量繼續呆在現場甚至不厭其煩的製造血腳印現場,不僅反映出他的異常凶殘,而且他有著足夠的冷靜,而我更想瞭解到他當時的心理狀態。是出於什麼樣的動機令他大開殺戒?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令他製造這樣詭異的現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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