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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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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一章 魯泰之死的推理

  台上稚氣未脫的少年景項軒儼然變成了一位學者,誇誇其談起對凶手的心理特徵進行描述。

  「這是一個典型的心理犯罪案件。凶手此時的犯罪心態已嚴重扭曲和畸形,即我們時常所說的變態。平日裡他是一名普通的學生,有著所有學生所共有的習慣,也有著區別與人的個性,但你無論如何不會將他與一個凶手相提並論。他也似乎已經沉醉於這樣的謀殺遊戲之中,他冷靜果敢,甚至機智;他計畫周密,甚至專業。一次又一次的現場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指紋或證據,他應該是個精於刑偵學和反現場鑑證的高手。」

  「他是否就是夢遊者怪談的始作俑者??」台下有個異常尖細刺耳的男聲在提問。

  「這點我也問過自己,難道他就是為了營造這個怪談的氣氛而要連續殺人?如果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他就是無差別殺人!!為了興趣而殺人,為了製造故事氛圍而殺人,他成了導演,成了國王?」那個聲音有點顫抖。

  「我不認為凶手僅僅是為了營造夢遊者怪談而製造了那條血腳印?」我站起身來,打斷了那個恬燥的發言,朗聲說道:

  「首先我同意景項軒同學的那段推測,也同樣相信凶手的手中應該有著各寢室的鑰匙,但凶手之所以營造那樣的現場有著他的目的:第一,房門大開。為什麼要讓房門開著,既然已經打開了門,完全可以在行兇離開前將門都關上。這麼做是為了讓警察認定是外來犯作案,加上401室門外的迷香灰燼,所有的人都成了被害人,這樣就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為下次作案作好準備。至於吃了安眠藥的魯泰,何以凶手知道那藥量能夠讓他熟睡不起,也是件非常容易求證的事件,因為凶手曾經在魯泰房間內陪睡過;

  「第二,製造的現場與夢遊者怪談相關聯,使得有神經衰弱的魯泰更加恐慌。這裡我大膽的假設,凶手曾經對魯泰暗示過,殺害雷波的人可能會擁有萬能鑰匙,這樣一席話才令得魯泰想到了校外那種神奇的只有唯一鑰匙的『郝鎖』。景項軒同學,我想請問你,凶手是如何穿越過雙重鎖室殺害了魯泰並同樣製造了血腳印現場?」

  「前輩好厲害。您所說的假設極有可能,雷波和魯泰正是沿著凶手所暗示和誘導的線路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關於那個雙重鎖室,我有個想法,但不成熟,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和線索。」

  「說說嘛,」我笑著說道。冷郁馨也微笑著向景項軒示意。

  「在陳述雙重鎖室之前,我想首先談談事發前一夜,夢中殺人預先再次上演的詭計。由於恐慌過度的魯泰不敢獨自過夜,401室的兩人輪流陪夜,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凶手是無法下手的,僅僅向魯泰暗示凶手可能有萬能鑰匙是遠遠不夠的,於是他故伎重演。夢中殺人預告再次出現,而這次顯然是凶手刻意而為的,因為它與雷波夢中殺人預告有一個令人容易忽視的不同點:雷波的殺人預告是他夢到自己被殺,而這次竟然是李想夢到自己殺害了魯泰,這樣的不同點被一個標誌性的共同點所掩飾,即如同雷波被殺預告一樣,被害者魯泰同樣握著一朵詭異的鳳凰花!」

  「正是這樣的心理詭計逼迫下,魯泰突然變的堅強起來,他毅然決定單獨過夜,並在自己寢室裝上只有唯一鑰匙的郝鎖,當然殺人預告的夢遊者的寢室也要裝一把,他才會安心,使他有著這樣的膽量的心理底線是,他的父親已經在趕往學校的途中,他只要再堅持一夜,因為他相信夢遊者亡靈只會出沒在回魂之夜的。於是,就在這一夜,凶手也被迫改變計畫,提前動手殺人!!」

  「那麼我向你提出一個問題:雷波夢中自己被殺,可他是在開玩笑,那麼魯泰那次夢中殺人預告又是怎麼回事呢?誠如你所說,按照規律應該是魯泰自己做夢夢見被某人殺害,如果是凶手刻意製造這種規律,是否表示聲稱自己夢見殺害魯泰的人正是凶手本人呢?」台下某位同學問道。景項軒輕輕的點點頭,回答道:

  「這也可能。但也存在另一種可能:舉個例子,某天清晨,我對寢室的室友說,你昨晚說夢話了,我聽見好像是你和女朋友在吵架。那麼大家認為我的這位室友會不會相信?這樣的情況也同樣可能出現在那天清晨,特別是我剛才已經強調同樣的兩次夢中殺人預告的不同點都被相同點所掩飾,當林小浪情緒激動的敲開403室的房門後,聲稱聽見李想在高呼『魯泰,我要殺了你』等等的話,使得同室二人半信半疑,但當魯泰手中也出現了那朵鳳凰花後,大家都確信無疑了。反過來,如果是李想自己故意大聲說夢話,引起林小浪的注意並將鳳凰花於半夜塞到了吃了安眠藥的魯泰手上也存在極大可能,並且這種可行性比林小浪的可行性更高。」

  「在這個時候仍然無法判斷凶手究竟是誰?但我確信將魯泰逼入雙重鎖室也是凶手殺人計畫的一部分。他已經有了穿越雙重鎖室的方法。我認為所謂的雙重鎖室不過是種表象,並且這種表象只對於屋外的人而言,也就是說如果從屋外想要到裡面去確實很難,可是從屋內想要到外面來卻可以辦到!我的推測是這樣的:首先,凶手利用餞行之夜大家喝了酒,將兩把郝鎖的鑰匙給換掉了,當他們將403室門鎖上後,塞到屋內的卻是401室的鑰匙,隨後凶手也被5樓的一位同學給鎖在了401室內,半夜裡,他將同室的另一位室友迷暈,偷偷從窗檯上跳到了402室的窗檯上,然後進入到預先就沒有關窗的402室內,打開門來到403室門前,用鑰匙打開房門殺害魯泰,然後用鑰匙打開401室的房門,製造血腳印現場,接著將403室本來的鑰匙塞到魯泰的枕頭下,最後關上兩間房門並上鎖,依然從402室進入沿窗檯回到401室。」

  「對啊,這樣就可以同時打開兩間房門了。」大家興奮不已,均表示認同,「那麼凶手究竟是誰?」

  「能夠從那麼狹窄的窗檯上跳躍而過的,只有身材單薄矮小的林小浪可以做到,李想一米七四的個子很難以實現!」

  「他分析的應該合乎邏輯吧?」冷郁馨小聲的問道。我笑著說道:

  「確實很合乎邏輯!可我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推翻他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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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二章 唯一的通道

  我緩緩的站起身,此時景項軒早已將目光投射在我的方向,他正在等待我的答案。

  「你推理的凶手作案手法,非常合乎邏輯,很可惜的是,你完全錯了!!」

  眾人一片嘩然,紛紛將目光注視到我身上。

  「我只想說明一個客觀事實,也許你們並不清楚的事實,那件『請把門鎖好』的售出的掛鎖還有一個特點:要將鎖鎖上,必須依靠鑰匙!!也就是說,這種掛鎖不同於普通的掛鎖,它就像保險門一樣,無論開門關門都要用到鑰匙。」

  「啊?!是這樣的嗎??」景項軒陷入了沉思,因為他知道一旦這個鎖的特點成立,也即推翻了他先前的判斷。

  「可是這個事實現在不易證實了,因為那個鎖屋現在已經搬遷了。」台下某位同學說道。

  「不,其實無需那樣來證實。大家仔細回憶當年案件的資料裡,是否有這樣的記載,當時林小浪和李想最後一次離開403室的時候,魯泰要求他們在屋外將門鎖上,這個時候林小浪和李想接過了鎖和鑰匙,如果這把鎖是普通的掛鎖,那麼何必需要鑰匙呢?如果不是必須要鑰匙才能上鎖,魯泰怎麼可能輕易將鑰匙交給他人呢?這個時候,如景項軒所說,假設凶手當時更換了鑰匙,當它鎖完了403室的同時卻將401室的鑰匙塞給了房內的魯泰,那麼凶手拿什麼鑰匙交給5樓的那位同學來為401室的門上鎖呢?」

  「是啊,這麼看來,要上鎖的確需要鑰匙!」

  「這位前輩,可以看出,您對於雙重鎖室應該有了自己的答案,能否告訴我們呢?」景項軒步下講台,謙遜的走到我的跟前鞠了個躬,「請您上講台吧!」

  此舉反倒令我渾身不自在,我趕緊站起身來,訕笑道:

  「大家就是交流交流嘛,就不必上台了,我就在這裡講是一樣的。」景項軒點點頭,在我附近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

  「我還是同意剛才景項軒同學的結論,凶手一定是個身材瘦小的人,401室的鑰匙雖然在他手上,可他必須要走出房間才能開鎖。於是他在半夜裡,打開了自己寢室的窗戶,從401室的窗檯跳到了402室的窗檯,我對那時的窗檯的結構和尺寸還是比較熟悉的,我猜想當時凶手跳上402室的窗檯有這樣一個細節, 402室的窗戶一定是預先被凶手打開的,可打開的窗戶必須是最靠近403室的那一扇,因為窗戶是外開的,如果打開的是靠近401室的那一扇,凶手跳過去就會受到阻礙出現危險,當他成功跳到402室的窗檯時,他首先從打開的窗戶進入到402室,然後再打開最靠近401室的那扇窗戶,為自己留下一條回去的路,然後再次回到窗檯上,將預先打開的那扇窗給關上。大家應該知道,那幢男生宿舍的窗戶是種氣窗,一旦關上,即使不上窗栓,想要從外面徒手弄開根本不可能。這個時候凶手彷彿在玩一種電腦桌面遊戲。」

  「搬箱子??」景項軒忍不住說道。

  「對,就是搬箱子!!凶手巧妙的利用了這種開關的順序,為自己成功的創造了一條通道。接著,他又從402室的窗檯跳到了403的窗檯,從而進入到了403室內殺害了魯泰……」

  「凶手怎麼可能進入到403室呢?窗戶不是在眾目睽睽下被關上了嗎?」

  「窗戶確實是在林小浪和李想,以及魯泰親眼目睹的情況下關上的,魯泰深信只要門窗緊閉就不會有危險,特別是連警察也做過那樣的試驗,在窗戶關上的情況下,即使不上窗栓,窗外有人也無法開啟。可凶手半夜裡跳到403室的窗檯時,窗戶確實已經打開了!這是因為凶手巧妙的利用了一個現像或者說是原理,使得緊閉的窗戶在他們離開後自動打開,凶手是這樣做到的,由於魯泰有所謂的窗戶恐懼症,關窗戶的事情一直都是林小浪和李想二人在做,當天也不例外,凶手在關窗戶的時候,將其中一扇窗戶的窗栓沒有栓上,這個動作或許是在拉窗簾時完成的。魯泰只要看到窗戶全閉上也就放心了,當他們離開403室的時候,凶手故意用力將門關上,由於室內是密閉的空間,會產生一股有力的氣流推開那扇事先沒有栓牢的玻璃氣窗,同時也會產生『啪』的一聲響,為了掩蓋這個聲音,凶手才會在離開403室非常不自然的打開音響。」

  「確實當時有這個非常不和諧的動作,這個人正是林小浪。」

  「也就是說,凶手離開所謂雙重鎖室403室的時候,已經為半夜裡行兇留下了一條通道。當凶手於半夜裡潛進魯泰房間並將其殺害後,遂即取到了鑰匙,打開了401室和403室製造了血腳印。最後,將403室的窗戶重新關緊栓好,退出403室關門上鎖,接著將401室也上鎖,重新回到402室由窗檯返回到401室,進去之前將402室的窗戶也關上。這麼做有個前提,他要將兩個房間的人都迷暈。

  「我有兩個疑問。」景項軒問道。「第一,凶手是如何將403室的鑰匙重新返回到魯泰的床上呢?第二,魯泰的夢遊殺人預告應該是凶手是李想,可最後為什麼手帶鮮血的人是林小浪自己呢?」

  「這兩點,有多種可能。我的解釋是:一,凶手巧妙的利用了線繩之類的東西將鑰匙返還到403室內,這點不用我演示許多朋友都見識過那種做法;二,手帶鮮血的人正是凶手林小浪本人,我想這是一個意外,應該是凶手刺殺魯泰時,不小心將鮮血染到了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上,無奈之下,只好改變原有的計畫。」

  「嗯,這樣的推理就更接近真相了!」景項軒滿意的點點頭,並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大家也響應著給予我掌聲。

  這個時候冷郁馨站起身來,攤開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她面帶微笑的說:

  「這位是大家的前輩,曾經在我們學校被譽為推理雙星之一的華夢陽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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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三章 可怕的心理犯罪

  隨著冷郁馨對我作了介紹,大家都聞言站了起來,離座紛紛向我靠攏,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歡呼雀躍,更有些女生竟然拿出紙筆讓我簽名,對我甚是崇拜和尊敬,令我也頗有幾分得意和驕傲。

  「這個凶手也太蠢了!」 我的耳邊傳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正是那個聲音尖細得刺耳的男生,「如果按照華夢陽學長這種行兇方法對凶手本人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換作我是凶手,既然我已經知道魯泰會在我的暗示下去買郝鎖,那麼我會買一把相同樣式的郝鎖,在鎖403室的時候偷偷拿出來鎖上,塞進房間的卻是魯泰自己買的那把鎖的鑰匙,這樣,我不就擁有了兩間寢室的鑰匙嗎?進出鎖室是多麼容易啊,何苦還要利用氣流彈開窗戶還要在窗檯上跳來跳去呢?這樣一來,即使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也可以辦到啊!!」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雖然他的言語偏激,但我仍對他予以肯定,畢竟他的觀點我也無法反駁。

  「這樣的犯罪真是無趣,這樣的推理真是無聊,真正的完美犯罪是沒有動機的殺人,歷史上那些沒有偵破的案件許多都是無差別殺人作案!」刺耳聲音繼續在發表刺耳的言論。

  「你這麼說太過份了吧?」一位男同學生氣的說道。

  「哼,這個推理協會太沒意思了,我要退出!!」尖細聲音的男生轉身就走,這時我終於注意到他,可他卻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始終沒有看到他的模樣。

  「馬家爵,你站住,太無組織無紀律了!」有人叫著他的名字,顯然他的言行引起了大家的共憤。

  「這小子總是喜怒無常神經兮兮的……」

  這次推理協會的活動就在最後這一絲不和諧的聲音中結束了。我與冷郁馨離開推理協會活動室,並肩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冷老師,當年案發後林小浪和李想同時進了公安局接受調查嗎?後來結果如何?」

  「對,兩人都無罪釋放了。雖然403室內有他們二人的指紋和腳印,可那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就連魯泰的身上還可以找到他們的皮發和纖維呢,畢竟都是熟稔的室友。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沒有殺人動機,而且當時的雙重鎖室又是那樣詭異,公安局在無證的情況下只得放人,不過據說公安局派人將那個鎖屋的老闆請去調查了,他們懷疑那家鎖店的老闆有問題。至於李想和林小浪,李想去了哪裡我不太清楚,林小浪卻待業在家,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

  「他死了,唉,可能是自殺,死在了家裡的臥室裡,據內部人士透露他的自殺現場,也有一串女孩的血腳印,也有幾朵鳳凰花,同時,插在林小浪胸口的那把水果刀上只有林父的指紋,林小浪的父親百口莫辯,後來因為有不在場證明而脫嫌。這件事情外界根本不知道,是因為警察向我瞭解他的情況才透露,他們懷疑林小浪有心理問題。當然,也有人相信夢遊者亡靈確實存在!」

  「那麼您是怎麼認為的呢?是有心理問題嗎?」

  「說來慚愧,我根本沒有對他作任何心理輔導,並不知道他的心理狀況,也許是他故意避開我吧,因為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發生後,魯泰、李想,包括一些當時的目擊者都接受過我的心理輔導,唯獨沒有他!如果你和景項軒同學的推理是正確的話,林小浪就一定存在心理問題。你看著一個人整天笑呵呵的,也許他並不快樂。」

  「是啊,外表和內心竟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的世界!多麼可怕啊!?」我也不禁感慨,隱約的彷彿從冷老師的眼裡看到了某種東西,但稍縱即逝。

  「其實,從我閱讀的國外資料來看,心理疾病在這個年齡階段是最為普遍的,有數字顯示,我國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約6千萬,而在這6千萬病人的身邊,平均有50個人對心理疾病不理解甚至反感、抗拒,6千萬乘以50是多少?8億啊!!」

  「中國這個封建文化傳統積贅的社會,對於心理疾病的概念就是瘋子或神經病!」

  「所以我正在寫一份報告,向學校申請成立一個心理諮詢中心,僅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幫助學校3萬學生的,必須引進專業人才和專業設備,避免更多的心理疾病患者或者潛在患者出現在高級知識分子之中,他們都是國家的棟樑啊!」

  「冷老師,我對心理學就蠻有興趣。」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正是景項軒和洪純聶豔三人。

  「你的推理很精彩啊。」我向他笑著點點頭。

  「不,還是您的一些故事令我們崇拜的不得了,特別是人面蛾傳說和黑色星期五,現在網上都有同名小說了!」

  「我覺得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我意有所指的望瞭望他身邊的兩位美少女,他立時羞紅了臉,不知所措。

  我的直覺告訴我,在我眼前的這三個俊哥靚妹的身上一定會發生一些精彩的故事。我與景項軒互換了聯繫方式,並與冷郁馨道別,即刻匆匆的離開了學校。

  在我的極力請求之下,冷郁馨將林小浪的家庭住址告訴了我。在這個時候,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已非常接近真相,我知道最終答案也許在林小浪的家裡可以得到。我是以天叢的身份去拜訪他的父母,當然我是在佯裝不知道林小浪去世的情況下登門拜訪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林小浪竟然為天叢留下了一個遺物,那是個粗糙的小鐵盒,鐵盒的一側有個長方形的細縫,估計只可以容納若干封信的厚度。盒子的外面有一把掛鎖,那正是郝鎖!

  離開林小浪的家,我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因為我太想知道那個鐵盒子裡的內容了!那裡一定記錄著夢遊者事件的一切真相!

  我隨便叫了一杯咖啡和兩塊點心。此時愛永給我打來電話,我告知她咖啡館的地址。

  我將從天叢那裡借來的鑰匙──也就是畢業紀念冊裡面粘著的那枚鑰匙取了出來。我強烈感覺到,既然林小浪是將鐵盒留給天叢,而當時魯泰將鎖與鑰匙分別交給了他們兩個,那麼這把鎖的鑰匙是否就是天叢畢業紀念冊中的那把呢?

  答案正如我所推測的,鐵盒打開了。這個鐵盒內部設計的挺巧妙,在盒縫內側貼有數根細纖維條,因此信紙塞得進去,但是無法倒出來。

  我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來閱讀這些信箋,有的是一句話,有的彷彿在寫小說,我是以林小浪塞進鐵盒的先後順序瀏覽的,信箋上的內容正是夢遊者怪談事件始末的緣由,越是看下去,我由心底深處感覺到一份恐怖,那是一篇篇人心扭曲的詛咒,特別是他要在死後將這個鐵盒留給天叢的用意更是令我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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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四章 鐵盒遺書的詛咒

  在這裡,我將林小浪鐵盒內的信箋內容整理一下,因為信箋上的文字偏激而凌亂,與先前推理重複的內容我也就不再贅述。

  故事的起因正如大家所料,是因為那個叫曾雅夢的女孩。那女孩是林小浪的中學同學,林小浪在信箋中表達著對女孩強烈的嚮往和愛慕。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林小浪的生事,他是個孤兒,自小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8歲的時候被一對沒有生育的青年夫婦收養,養母非常疼他,當他是掌上明珠。可是就在林小浪上中學的時候,養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林小浪是親眼看到母親的身體被車輪輾死的,肇事司機倉皇逃逸,交通警察才姍姍來遲,從那時起,林小浪就對警察有種敵對情緒。不到一年,養父又續絃了,後媽對小浪又是打又是罵,特別是在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孩後更是對林小浪百般凌辱,恨不得將其趕出家門。

  林小浪在信箋中無數次表達自己對死去養母的思念,以及對養父夫婦的咒罵。他甚至做過諸如將一整顆奶糖塞到了養父生的嬰兒嘴裡等等可怕的事情來洩憤。

  曾雅夢正是在她養母去世的那一年轉校成了林小浪的同學,他發現女孩長得酷似她的養母,美麗溫柔,而且曾雅夢對林小浪特別好,林小浪所說的『特別好』只不過是學校生活中最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足以令人感動的,諸如借塊橡皮啊、放學說聲再見啊。但是林小浪找到了精神寄託,他把曾雅夢當作了養母從天上派來的天使。從那以後,林小浪陷入了深深的暗戀之中,其間也作過許多令人髮指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林小浪的心智日益成熟,彷彿那種偏激的情緒得以平復。他知道曾雅夢的大學志願是報考江城科技大學,於是他發奮讀書,成績也越發優秀,這樣也使得養父母對他的態度日趨好轉。讀高中的時候林小浪被分到了另外的學校,可他仍然保持著優異的成績,而且經常跑到曾雅夢的學校,偷偷躲在角落裡看望她。

  如他所願,他終於考上了江城科技大學,令他欣慰的是曾雅夢也實現了她的志願,他們再次成為校友。大學四年裡,林小浪仍然以他獨有的方式注視著曾雅夢,女孩也一直沒有談戀愛,林小浪認為曾雅夢是在等他,他甚至幻想出他們有個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的山盟海誓。可是突然有一天傳來惡號,曾雅夢死了,他的心崩潰了。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表現出來,當他在案發現場發現雷波告訴警察,女孩是從五樓樓道的窗戶跳出來的,他就意識到雷波的證詞可能是在誤導警察的辦案方向,那條染血的黃絲帶出現後證實了這一點。他與李想將證物交到了公安局,然後警察們對此不予重視,使得林小浪再次產生了對警察的厭惡甚至憎恨感。

  他知道問題一定出現在雷波身上,然而他死不承認。他同時發現雷波與魯泰神色有異,於是以偵破夢遊者怪談的真相為理由強烈要求參加曾雅夢的葬禮。經過多次偷聽魯泰和雷波的談話,終於瞭解到,那夜曾雅夢來到男生宿舍,遇到了酩酊大醉的雷波和魯泰,問二人401室怎麼走。本就好色的雷波見曾雅夢貌美如花,借醉稱自己是在夢遊對曾雅夢追逐調戲,魯泰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不覺間曾雅夢被二人逼迫到了五樓平台,雷波仍然不依不饒,最終曾雅夢背靠在鏽爛的護欄上不甚跌落而亡。雷波與魯泰知道已鑄成大錯,相互約定絕不能對外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原來曾雅夢那夜是來找我的,林小浪瘋了!!滿滿幾張紙上都是驚心動魄的寫著『殺死他們』的字樣,既然雷波是借夢遊者之名害死女孩的,那麼他也同樣要用夢遊者的怪談來殺死他們!!

  當時學校的bbs上正傳播著夢遊者亡靈的貼子,加上大家以訛傳訛,怪談事件愈演愈烈。林小浪正好利用這個舞台,也開始散播流言,稱曾雅夢是夢遊者亡靈附身而亡。時機成熟,他對雷波說要整整膽小鬼魯泰,遂於回魂夜上演了第一場夢中死亡預告,順理成章的殺死雷波後並製造了撲朔迷離的恐怖血腳印,膽小的魯泰要求他們二人輪流陪夜,為了將他逼進鎖室,他暗示凶手可能擁有大家的鑰匙,同時上演了第二場死亡預告。當夜,李想這個酒精過敏者喝得大醉,根本不需用事先準備的迷香,這點林小浪非常有把握。他利用氣流彈開窗戶的原理成功進入403室殺害了魯泰。在這個過程中,與我的推理有兩處不同點:

  一、林小浪事先確實買了一套類似的郝鎖,可是鎖和鑰匙的樣式與魯泰買的差異很大,於是在為403室上鎖之後,塞進室內的確實是403室的鑰匙,但是在殺害魯泰後,放在魯泰枕頭下的鑰匙卻是自己買的那把鎖的鑰匙,因為他知道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想進403室,就必須要砍開門或砍壞鎖,砍壞鎖更容易做到,並且也不會有人會驗證鎖與鑰匙是否匹配;

  二、按照夢中死亡預告的規律,殺害魯泰後,第二天手染鮮血的『凶手』應該是李想,然而在殺害魯泰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意外,當他以為魯泰已經死亡正在佈置現場的時候,魯泰卻突然甦醒了過來,在掙扎中,林小浪身上和手上染滿了鮮血。他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計畫,只有自己充當『凶手』這個角色。

  第一個不同點竟然與早前推理協會的一位馬姓同學的推理一模一樣,這點令我產生一絲不安。

  其實林小浪之所以要陷害李想是因為,在殺害雷波之後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了寢室電腦裡李想和曾雅夢的談話,他知道了當夜曾雅夢前來男生宿舍找401室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見李想。他的爐火中燒,他偏執的認為曾雅夢是故意選擇室友來挑釁自己,其目的是生氣他為什麼遲遲不向她表白!

  由於突發事件使得原計畫改變,原本要嫁禍李想已然失敗,於是他又生毒計,就是留下這個鐵盒的最後一張信箋,其目的醜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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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 第二十五章 真相背後的故事

  他在最後一張信箋上寫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李想,你這個無恥的第三者,小夢的死你要負全責,如果不是你勾引小夢,她不會慘死在夢遊者怪談事件之中,如果不是你違背了約定,她不會被那兩個可惡的畜牲所欺辱,那麼美麗善良的一個花季少女,就是死在你的口蜜腹劍之下,那晚他是來找你的,找你的,你卻沒有去見她,因為你膽小,你懦弱。如果不是因為小夢的死,我也不會殺害雷波和魯泰,更不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這樣的文字我無法詳述其完整,因為我所描述的內容不及原文的那種惡毒的詛咒、唾罵之萬一。他最後留下這個鐵盒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讓李想也就是天叢留下一生的悔恨和自責。

  人心是多麼可怕啊!即便他死了,依然留下對世俗的憎恨和聲討。可以想像,最後他自殺的那柄刀上之所以殘留有他養父的指紋就理所當然了,對於養父的始亂終棄他也是恨之入骨。

  將鐵盒所有的信箋看完後,還有一個不解之密仍然令我無法釋懷,那就是夢遊者怪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原本我以為最初製造夢遊者怪談的人正是凶手林小浪本人,然而從他的信箋中得知,他是利用了這一怪談作為殺人的舞台,卻並不是怪談的締造者。另外還有一點,曾雅夢被害前所說的發現了夢遊者怪談真相的重要線索又是什麼呢?

  「想什麼想的入了神。」愛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我對面的椅子上,正端著一個盛滿白開水的玻璃杯啜飲著。

  「你來了?」看見她,我如釋重負。也許愛永就是我的精神歸宿和寄託吧,正如林小浪對曾雅夢一樣,這種不恰當的比喻令我不寒而傈渾身不自在。

  「這是什麼呀?」愛永對桌上的鐵盒產生了興趣。

  「你最好不要看,是些非常可怕的東西,人心最陰暗的一隅都在這些文字裡!」我嚴肅的說道。接著,我將整個事件的經過以及鐵盒的大致內容向也講述了一遍。愛永只是靜靜的聽著。等到我說完,她仍然無聲的看著窗外,我突然發現她的眼角竟然已經濕潤。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有感觸?」我輕聲的問道。

  愛永轉過頭來,擦了擦淚水,說道:

  「曾雅夢我是認識的,雖然交情不深,可大家也有過幾次交談。你知道嗎?有一次在文學協會活動中,我和小夢坐到了一起,因為她知道我是和平路高中的,就問我咱們足球隊是否有一個長頭髮大眼睛的球員?穿10號球衣的。」

  「10號?長頭髮?難道是天叢??」

  「對,你猜的一點沒錯。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次和平路高中的足球隊到小夢所在的高中去踢比賽。小夢手捧著一束剛采的鳳凰花從球場邊走過,突然一個皮球飛過來,將她擊倒在地。很快跑過來一個長發男生,傻裡傻氣的衝著坐在地上的她憨笑,男生邊說著對不起,邊親手將她扶了起來,接著他脫下自己已被汗水浸得透濕的短背心給小夢擦起臉上的泥土起來,球場上正打著比賽呢,男生卻非常認真的給她擦拭臉上和身上的泥土,那神情是那樣無邪,更沒有一絲雜念和不敬。很快就有人喊著他的名字,小夢情不自禁的將他的名字記在了心裡。這個男生就是天叢,我告訴了小夢,並告訴她我和天叢是鄰居,非常熟悉。其實小夢已經知道了那個男生就是天叢,也知道了天叢正在江城科技大學就讀。小夢還問了許多關於天叢的事情,也知道他喜歡寫推理小說,更喜歡偵查一些怪談啊案件啊的真相。事實上,小夢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視著天叢,他的每一場球賽她都會親臨現場、每一篇推理小說都如數家珍,連你們在禮堂接受推理大獎的時候她也在。我還把天叢的qq號給了小夢呢!我一直都以為他們最終會走到一起。」

  「你不覺得嗎?這個故事似曾相識。」我打斷了愛永的回憶,「它竟然與當年校園流傳最初的夢遊者怪談事件如此相似。那個故事中也是一個男生將女生撞倒,然後男生為女生擦泥土,而使得兩人陷入情網。」

  「這並不奇怪啊?小夢對我說,她將他們的這段經歷改編成了一個靈異故事,收錄入在她的《靈之役》故事集中呢!」

  經過愛永這麼一說,我已敢斷定,在校園bbs上 那個怪談的始作蛹者goal原來正是第一個被害人──曾雅夢本人。也許,她在 自己的靈異故事的同時,也在以這種方式在向天叢示愛,希望他能找到作者之所以要寫下這個夢遊者怪談的答案,更希望他能找到這個已為真摯的戀愛夢遊許久的痴心女孩。那麼,天叢對我所說,看見墓碑上曾雅夢的相片時似曾相識也是有原因的,那句「我們在無數個擦肩而過中回首對方的背影」的話證明天叢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們確實早就認識了。但是此刻,我並不能肯定天叢是否已經回憶起小夢就是當年的那個羞澀的小女孩,或許是他逃避自己?又或許……或許,從那個普通的週末之夜,天叢讓我幫他找尋畢業證書開始,我已經在被天叢引導著來揭開當年的夢遊者怪談殺人事件的真相!?我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了他的「陷阱」??

  不論是哪種可能性,在得知了事件真相後面的這個故事,我已然決定,不會將結果告訴天叢,因為我知道這樣的結果對天叢來說無疑是另外一種殘酷的懲罰。天叢毅然換名、性格大變也許都是他對自己的救贖,然而,他一直還在等待,等待這最後的答案。也許他根本就知道這樣的答案,只是不願面對,或者期待奇蹟出現。

  如夢伊始那場青澀如初熟之果實般的戀情,那段迷離如噩夢之詛咒般的怪談,真相後面的故事竟會是如此的美麗,美麗的令人心痛。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原來,我們以往的等待不過是人生中最初的蒼老,我們今後的堅持也不過是夢與無夢之間的痛苦抉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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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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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再見了,青春

  又是一個普通的週末,我獨坐在愛緣公寓的房間內悠閒的聽著音樂。愛緣公寓的平台整潔寬敞,沒有想像中那麼多五顏六色的衣服和背褥在晾曬。一眼就瞧見天叢靠在平台的圍牆邊,望著遠方。我緩緩的走了過去,他沒有回頭,卻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他說道:

  「快來看!那裡有多美!」

  我快步走了過去,視線也隨之明朗。映入眼簾的是一派生機盎然的火紅。原來愛緣公寓後方的小道兩邊栽滿了鳳凰樹,此時正是鳳凰花開的時節,偶爾一陣輕風拂過,落滿一地的嫣紅,空氣裡彷彿也瀰漫著濃郁花香與浪漫氣息,這條火紅的小道一直通向蔚藍的大海,令人產生無限遐思。

  「鳳凰樹花開的時候,男生與女生邂逅了。本來平淡無奇的相識,也因為有這樣火紅的回憶而變得歷久常新、永不磨滅。是嗎?」我情不自禁的說道。

  「又到了鳳凰花開,驪歌聲動的時節了,是該說再見了啊!」天叢伸了個懶腰,爬到了圍牆上,對著開滿鳳凰花的路口、對著遠方的大海大聲的呼喊道:

  「再見了,我的青春!再見了!」

  「是啊,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自語著,看著激動的天叢我也徒增一絲莫名的傷感。

  天叢從圍牆上跳了下來,他的動作顯得格外輕盈,彷彿甩掉了某些沉重的包袱般。他衝著我微微的笑著,隨後無言的轉身離開。

  「對了,那首歌曲叫什麼名字?」

  「歌?哦,那是優客李林的《畢業紀念冊》。」我答道。

  遠遠的聽見他似乎在說「這首歌真的很好聽!」,又似乎聽到他正低聲的吟唱著,不!他已經離開了,可是那歌聲卻越來越清晰,那歌聲來自那鳳凰花開的路口、來自遠方的大海,來自蔚藍的天空…………

  鳳凰花已開放了

  空氣有夏天味道

  與你千日相處時光

  從今後變成回憶資料

  有相聚就有分離

  出發前寫歌給你

  天空開放給飛翔的年少

  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縱有千般百般難捨的感情

  在這一刻

  也必須互道珍重互祝順利

  來路請你千萬愛惜自己勇往直行

  我會在天涯一方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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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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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序章 邀請函

  「華夢陽先生敬啟:

  滋定於新年來臨之際於虹彩山莊舉辦新年舞會,屆時將 本人的最新作品,務請閣下於本日下午五點大駕光臨!

  張仲謙

  2001、12、31」

  看了看手上的這封邀請函,華夢陽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天叢。這時的天叢,手上同樣的拿著一封邀請函,除了開頭的「華夢陽先生敬啟」幾個字換成了「天叢先生敬啟」外,兩封邀請函全無分別。這兩封邀請函在樣式上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邀請函的顏色居然是用的紫色!雖說這種淡淡的紫色看起來十分順眼,但做為邀請函的顏色就顯的有些不論不類了。

  「這個東西可還真說得上是有特色!」天叢抖了抖手上的邀請函,發出了撲楞楞的聲音,笑著說:「上好的銅板紙喲,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你說張仲謙為什麼要邀請我們?」

  「這個嗎,我們怎麼說也跟他有點交情。你前段時間不是才為他做了個特別專訪嗎?雖然我只是和他通過電話,但他在金融公司的投資,一向也都是我在幫他處理。何況他家大業大,開個舞會多請我們兩個閒人,也用不了多少銀子吧?」

  「如果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張仲謙做為世界級的知名人物,你以為他隨隨便便會邀請些不知名的阿貓阿狗到他的山莊去做客?而且你知道這種紫色的請貼代表什麼意思嗎?」

  「赤橙黃綠青藍紫!張仲謙的虹彩山莊可是以彩虹為主題,整個山莊到處是這七種顏色的色彩。排在七種顏色最後的紫色,當然代表著最為珍貴的意思了。呵呵,你寫的那篇人物專訪,我可是沒有白看。」

  「我真懷疑你的神經是不是真這麼大條,做為世界級的藝術大師,這世上能讓張仲謙出動紫色請貼的人屈指可數,你認為我們有什麼資格?」

  天叢雙手一攤,神情輕鬆的說:「管他為什麼,既然有人請客,這種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你這傢伙,真不知道構成你神經回路的是什麼物質!」

  華夢陽明白天叢之所以會有這麼輕鬆的心態,是因為他早就打定主意,只有到了虹彩山莊後,才能明白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皺著眉頭的華夢陽,右手的四根指頭依次有規律的在那張紫色的邀請函上輕輕的敲著,心頭隱隱覺得事情只怕絕不會如此簡單!

  張仲謙是現今世界最頂級的藝術大師之一,他出自中國古藝術名門「泥人張」一系,把中國傳統的泥人技藝與西方的蠟像技巧結合在一起,開創了蠟雕這門藝術之先河。其作品在國際市場上都叫到了天價,而世人也尊稱他為「蠟王」!

  也許是搞藝術的人都有著一些古怪的毛病,張仲謙為人低調,從來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拋頭露面,一向隱居在北斗市郊流星山上的虹彩山莊。之所以把山莊命名為虹彩,是因為張仲謙對赤橙黃綠青藍紫這彩虹的七色情有獨鍾,他有句名言:「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因此,在他隱居的虹彩山莊內,基本上全是以彩虹的七色來做為主題。但是,對於外人來說,叫蠟王山莊,卻遠比虹彩山莊的名字響亮的多。

  既然是世界級的大師,張仲謙所擁有的財富也是相當的驚人,但由於他那孤僻的性格,能和他拉上關係的人,並不是太多。特別是,張仲謙一向認為彩虹的七色中紫色最為珍貴,能讓他出動紫色請貼的,幾乎是前所未聞。自己只不過是在三個月前為他做了一篇雜誌專訪,除此之外和他再沒有過任何交往。而天叢,也只是因為調職到北斗市的證券公司後,接手了張仲謙的一些投資業務,雙方在私交上也可說是一片空白。可為什麼,這代表著最為珍貴的紫色請貼,會送到自己和天叢的手中呢?

  華夢陽無法解釋自己腦中的疑問,但天叢卻顯然沒有如此多愁善感,他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一頭鑽了進去,技巧性的將後排車門堵住,把前排駕駛室旁那個一般用來付帳的位置留給了華夢陽,並從車窗中探出了頭,向著華夢陽故做純真的一笑。

  「無恥!」華夢陽嘴裡嘀咕了一下,順手拉開前排的車門坐了進去,同時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時剛好是下午兩點。

  當出租車向著北斗市郊的山區駛去時,當時的華夢陽和天叢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正向著一起即將發生的連續殺人事件一步步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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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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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一章 虹彩山莊

  北斗市並不大,出租車用了不到十分鐘就開出了市區,到是在山路上盤旋往復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當穿過一片樹林後,盤山公路也到了盡頭。說是盡頭也不全對,因為公路還在向山頂延伸,但一出樹林後的公路上,卻建有一個七彩顏色的拱門,從拱門兩旁延伸出去的是一排並不算太高的磚牆,牆頂上鋪有琉璃瓦,牆身上則有奔騰如湧般的雲霧浮雕,不用說,整個牆面上也泛著七彩的光華。看這架勢,從這一段山路起,這道牆顯然將整個山頂全圈圍了起來,也明白的告訴了所有的來訪者:從這裡開始直到山頂,已經全部屬於虹彩山莊的範圍!

  那個出租司機顯然也是個健談的傢伙,一路上和天叢聊七聊八,這時也不忘了評論一番:「這就是蠟王山莊了!瞧這氣派,說它像是北斗市的皇宮內院都不為過!我在北斗市開了大半輩子的出租,算上這次也只來過這裡三次!兩位能到這裡造訪,相信也是大人物了!」

  天叢打著哈哈說:「算不上,算不上。如果我真有本事的話,自己開著小車就上來了,那還用得著打的?」

  這時出租車在拱門前停了下來,司機按了按車叭吧,可能聽到了聲音,拱門後牆內的一間小屋中走出來了一個老者。看到這個老者,華夢陽、天叢和司機都不免吃了一驚!並不是這個老者的長相有什麼特別驚人之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那張蒼老的臉上兩邊的嘴角都向下拉著,使整張臉看起來愁苦不堪,讓人不由得不升起一股淒涼之意。

  當看到華夢陽亮出了紫色的請貼後,老者的眼中閃出一股驚訝之色,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按了一下電動按紐,將拱門打開。在老者行動的時候,華夢陽和天叢都注意到,他所有的動作都是用左手來完成的,而他的右手始終垂在胸前,特別是手腕處顯得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他的右手有殘疾!」兩人的心中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進入了山莊範圍內後,那個出租車司機還不忘喃喃自語:「我上次是兩年前送個客人到這蠟王山莊的,那時看門的人可不是這個老人!話說回來,他的臉怎麼長成那麼一副苦像?好像全家人都死光了似的。」

  並沒有在意司機的話裡有無口德,華夢陽的心中想的卻是:「別說兩年前了,就是三個月前我來做專訪時,看門人也不是這個老人!」

  車子在山路上繼續前行了約五分鐘,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蠟王山莊的主建築群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三層樓的藍色主樓,佔地顯得極為寬廣,大門類似於古時候的衙門,兩扇門上還包著銅釘,門前的兩座石雕雖然像是石獅子,但對歷史有一定研究的天叢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對石麒麟。雖然整棟樓都是藍色,但在窗戶、牆面的一些適當地方,加雜了些其他的色彩,顯得這棟以藍色為基調的房子看起來極為順眼。

  在藍色主樓的兩邊,各有一座綠色的小一些的單層平房,看起來就像是主樓的裙樓,沒有單獨的門戶,與藍色主樓間有樓道相通。說是小一些,也只是相較藍色主樓而言,事實上任一座綠色平房的佔地面積,也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市內的單元樓了。

  目光透過眼前的這座主建築群,可以看到樓後是一片很廣闊的山坡,種植著數之不清的色彩斑瀾的各色花朵,色調當然還是那彩虹的七色了。你甚至可以把整個山坡理解成一個花園,只是這個花園也不免太大了點。在花叢中,散佈著一些曲曲折折的小徑,將位於花海內的幾座小樓連接了起來。穿過花海,延伸最遠的小徑一直連接到山頂上,由於距離太遠,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山頂上也似乎有著一座小樓似的建築。

  在眼前目力所及的範圍內,除了上山的那一條山道外,四周圍全是一邊林海。雖說在這南方城市臨海的小山上,不可能出現什麼參天大樹,但那片林海卻生長得很是茂盛。想來也是因為處於山莊範圍內,少有人破壞才會長的這麼好。由於距離已遠,加上視線被林海所擋,山莊的圍牆現在是早已看不到了,這更讓人覺得山莊是如此的廣大。

  正當華夢陽和天叢還座在出租車上打量四周的時候,藍色主樓的大門打了開來,一個年近四十,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這個中年男子一臉的精明幹練之色,身材也很健碩。只見他一臉堆笑的走了過來,拉開車門對華夢陽說:「華先生這麼早就來了,果真是信人!我代主人恭迎大架!」

  接著又對天叢說:「想必這位就是天叢先生了,這裡我就一併恭迎!」

  說著很禮貌的鞠了個躬,請華夢陽和天叢二人下車。

  華夢陽嘴裡連聲客氣客氣,對那個迎客的中年人不敢失半點禮數。天叢則是大大咧咧的和那個司機打著招呼:「司機大哥,多謝載我們一程!」

  那個司機遞過一張名片,連聲說:「別客氣,別客氣!小姓韓,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兩位回程要用車的話,可以call我。」

  天叢接過名片:「那是一定,那是一定!」一邊招手一邊目送韓司機開車離去。接著天叢看了看名片,巧的是這張名片樣式雖然普通,上面印刷的字體卻是很醒目的紫色。

  天叢將手中的名片在華夢陽和那個中年人眼前一晃,笑著說:「怎麼樣,按照山莊的規矩,這名片也夠格稱為貴賓了吧?」

  面對天叢這顯著有些失禮的舉動,華夢陽忙說:「不好意思,張先生,有些失禮了!」邊說邊向天叢猛遞眼色。

  那個中年人倒是很沉得住氣,任由天叢拿著印有紫色字的名片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也是神色不變。這下子華夢陽心中覺得更是失禮,天叢這傢伙也太不分場合了,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漫不經心的瞎開玩笑。

  事實上,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名叫張遇青,現年39歲,名義上是虹彩山莊的管家,在實權上卻是張仲謙的代言人。因為性格孤僻的張仲謙很少現於人前,所以他對外的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張遇青一手包辦,說張遇青等於半個張仲謙都不為過。雖然天叢是個性使然愛開玩笑,並不是有意看輕張遇青,但也不免有得罪人的可能。當然,現在張遇青的神色如常,好像沒什麼,但處於這種地位的人,他的城府也應該比常人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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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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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二章 客人

  為了緩和一下眼前有些失態的氣氛,華夢陽連忙向天叢和張遇青互相介紹對方。天叢主動的和張遇青握了握手,難得的也說些久仰大名的客套話。華夢陽鬆了口氣,他知道天叢顯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對方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自己是不會這樣提醒天叢注意禮節的,但就算他只和張遇青見過一次面,就已經瞭解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古板,如果無意間得罪了他,只怕在虹彩山莊就有些不自在了。

  雙方又客套了幾句,正準備走進主樓的大門,一輛嶄新的捷達轎車開到門前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穿著很是整齊,左手裡提著個黑色的公文箱,右手拿著一張紅色的邀請函,除了顏色和華夢陽、天叢手中的不一樣外,樣式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年青人顯然認得張遇青,連忙打了聲招呼:「張先生,好久不見了!這次是不得不來早一點啊,電話中張大師好像要找我有什麼事似的。」

  張遇青也很客氣的向那個年輕人招呼了一聲:「樊律師能夠光臨,也是我們的榮幸!」

  接著,張遇青又向第一次見面的眾人做了一番介紹。這位樊律師名叫樊興,現年28歲,雖然年輕卻是司法界的精英,一向是張仲謙的法律顧問,雙方的來往已經差不多有五年了。

  起先雙方還客套了幾句,可當樊興一看到華夢陽和天叢手中拿的居然是紫色的邀請函後,神情一楞,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神色中更顯的客氣了幾分。

  這時,張遇青已經帶著眾人走進了虹彩山莊的主樓大廳,四個人當中,只有天叢是第一次踏足於這個大廳。而這個大廳還真的只能用一個大字來形容,整個佔地面積足有三個藍球場大小,四根一人都合抱不過來的雕龍紅漆石柱將整個大廳撐起。大廳四周飛簷斗栱,廳中的裝飾也是一派的古色古香,地面上鋪的都是紅木地板,漆得光可鑑人。即使是一些細微之處,也處處足以彰現這裡主人那珍貴的身份。置身於這樣的一個莊嚴之地,即使神經粗壯如天叢者,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時大廳中也稀稀落落的有著五六個人,這些人不論或站或座,一見到張遇青,都起身向他招呼,禮數中不敢有半點不周。更有一個年約五十的半禿老頭,一臉笑容的上來說:「張先生,又接到那位貴賓大架光臨啊?」

  雖然這個傢伙一臉的笑容,但看在天叢的眼裡,卻是覺得極為不爽與虛假。如果說這世上真有眼緣這個詞存在的話,那就是天叢和這個老頭第一眼的眼緣差到了極點!

  張遇青和那半禿老頭客氣了幾句,這時本來散在四周的人,也都漸漸的靠了過來,其中有幾人和樊興認識,也互相招呼了幾句,只有華夢陽和天叢兩個生人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好在張遇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怎麼也不會讓這個場面冷下來,落落大方的向各人介紹了起來。

  那個半禿老頭,名叫田青文,是一個藝術品的營銷商人,張仲謙的不少作品,就是由他推向市場的。

  另外一個看起來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一臉的冷漠神情,除了對張遇青有點敬意外,對所有的人都愛理不理的,名叫張劍,是張仲謙的養子,雖然不是親生,但秉承「泥人張」一系傳子不傳女的古風,他是張仲謙蠟雕技藝的唯一傳人。

  還有一個年約三十身形頗為瘦弱的男子,卻有著一副大嗓門,而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邱斌,在拍賣界就可說是無人不知了,事實上,張仲謙作品拍出的天價前五名,就有三次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個衣著光鮮筆挺,有著一副儒商派頭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名叫李力,是全國最大的珠寶行「寶雲軒」在北斗市的負責人。事實上,僅因為要代銷張仲謙的作品,寶雲軒就在北斗市成立了一個分號。

  還有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卻是北斗市足球協會的會長王國勝。原來個性怪僻的張仲謙,卻不折不扣的是個超級球迷,他的作品中光以足球為主題的,就不下30件。特別是他的成名作品──奔跑者,刻劃的就是足球運動員奔跑的英姿!甚至於有不少評論家認為,「奔跑者」與著名的雕塑「沉思者」,可說是將一動一靜兩個極致發揮到了藝術的巔峰!

  這幾位客人,手中所持的邀請函,或黃或綠,不過除了顏色不同外,樣式依然還是一樣。

  大廳中還有一位身形高大穿著警衛服的叫王軒,是一個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漢,理著小平頭,氣度威武不凡,看年紀應該還不到三十。根據張遇青的介紹,他是由特種部隊退下來的轉業軍人,現在是負責虹彩山莊的保全工作。

  當這些人知道華夢陽和天叢的身份後,又看到他們手上所持的紫色邀請涵,全都面露驚訝之色。田青文和李力兩個商人出於習慣,上前套著近乎。王國勝卻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又座到大廳的電視前,看著一個足球的專題節目。孔武有力的王軒,可能不善交際,只是和眾人點點頭,就向張遇青交待了一聲,走出了大門,同時還拿出一部步話機,吩咐著什麼,顯然是佈置著保安工作。

  只有張劍,仔細的打量著華夢陽和天叢,冷漠的臉上現出一絲敵意,嘴裡哼了一聲,臭著一張臉,從大廳的後樓梯上了二樓!

  當時的華夢陽和天叢正在和眾人說著可有可無的客套話,雖然對張劍向兩人流露出的那一股敵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是以為那個傢伙個性古怪的原因。只是當時所有人都不可能意識到,這是大家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張劍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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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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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三章 花匠

  在眾人的寒暄聲中,已經差不多快到下午三點,距離新年晚宴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而且客人也還沒有到齊。

  張遇青因為還有事情要做,也不能呆在大廳裡陪著客人聊天,告罪了幾句也就離開了。同時交待說大家可以呆在大廳裡喝喝茶、聊聊天,如果覺得氣悶的話,也歡迎到山莊內四處走走。

  天叢是個坐不住的人,就在大廳裡四處閒逛了起來,同時也在留意四周的環境。這座大廳除了正門可以進出外,左右兩側還各有一個側門,從方位看應該是通到那兩棟位於主樓旁的綠樓裡。大廳的後段,有一個類似於主席台的半人高平台,想來是主持活動時所用。平台後的樓梯構造與許多港片中的豪宅一樣,寬大的樓梯上到半樓高時就分叉向左右旋轉,可以上到二樓,然後又各有樓梯連到三樓。不過想到剛才那個臭著臉的張劍就是從這裡上去,天叢可不想再次碰到這種德性的人,也就打消了上樓一觀的雅興。樓梯旁就是大廳的後門,出去應該就是先前所看到的那個大花園了。

  天叢向華夢陽招了招手,正覺得客套話說的嘴酸的華夢陽還不借這個機會脫離苦海?連忙向圍著他閒談的幾人客氣了幾句後向天叢走去。

  「走,出去看看!應該是先前看到的花園,說不定感覺超爽啊!」天叢指著後門。

  「對頭,對頭!應該出去看看。再不透透氣,我就要被那些老頭子的口水淹死了!」

  「這是你自找的,不理他們不就完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不懂禮節啊?把粗魯當成自己的職業?」

  談笑聲中,兩人已經推開了後門,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正是那一片七彩的花團錦繡!

  這片花海雖然廣大,但顯然也有專人負責修剪,花枝被剪裁的很是整齊,差不多都是半人高。花叢中,遍佈著鵝卵石所鋪成的小徑,雖然小徑彎彎曲曲的,但在這花海之中卻顯得更具情調。花海中零星散佈著七、八座小樓,全都是以紅、橙、黃三色為主,只有遠在山頂上的那棟小樓看不清是什麼顏色,但站在花海中隱隱約約的望去,那棟小樓旁似乎有幾個人影在忙碌著什麼。

  天叢向著山頂一指,說:「去見識見識。」也不等華夢陽回答,就興沖沖的沿著小徑走了過去。來不急發表意見的華夢陽,只得苦笑了一下,跟了過去。好在小徑雖然曲曲折折盤根錯節,卻沒有死路,只要認準方向,就總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天叢的腳步很快,沿著小徑轉了幾圈後,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好在華夢陽知道他的目標是山頂上的那棟小屋,也就不心急的去追他,慢慢的沿途觀賞起風景來。

  一路上經過了兩座紅色的小樓,看來都是堆放一些雜物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剛走到一棟橙色小樓的旁邊,華夢陽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執的聲音,雖然聽不太清在說些什麼,但明顯的是一男一女。華夢陽不想多事,但卻又怕發生什麼意外,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看個竟究。

  轉過小樓,眼前爭執的果然是一男一女,突然看到有外人過來,兩人立刻就沒出聲了。華夢陽打量了眼前的這一男一女,男的穿著很是普通,但卻顯的十分整潔,年約二十二三歲,相貌很是英俊。而女的大概二十上下,臉上雖然沒化什麼妝,但也掩不住一股天生的麗質,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更顯的婀娜多姿。以華夢陽的眼光來看,就只那件連衣裙的用料與手工就價值不菲了。

  那少女臉上的神色明顯帶著不快,但看見華夢陽這樣的一個外人過來,顯然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了,氣呼呼的走開了,瞧都沒有瞧華夢陽一眼。

  華夢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吶吶的問:「沒打擾到你們吧?」

  那個年輕人的神色到是很平靜,連連搖手說:「沒什麼,沒什麼。您是今天來參加晚會的客人吧?」

  「是啊。我叫華夢陽。大家都是年輕人,別您啊您的稱呼了,就直呼其名吧。還沒請教?」

  「哦,我叫古云軒,是這兒的花匠。華先生是山莊的客人,應該尊敬。」

  「得了吧,年輕人講究這麼多干什麼?看你年紀應該比我小,我就託大叫你聲古兄弟,你就叫我華夢陽吧!」

  「那怎麼行,我還是叫你華大哥吧。」

  這個古云軒也是個爽快的人,雖然只是個花匠,但談吐不俗,很對華夢陽的路子,兩人聊了幾句後更顯親熱。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華夢陽已經知道古云軒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虹彩山莊的資深花匠,差不多都幹了三年。雖然他的言語中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但華夢陽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細心打理,眼前的這片花園只怕不會呈現出如此動人的風光。

  「剛才的那位美女是誰?看來是古兄弟的心上人吧?」

  古云軒臉上一紅,扭扭捏捏的說:「華大哥,別說笑了,剛才那位是小姐,我那裡高攀的起啊!」

  「哦,原來是張小姐。」

  看到談起這個話題,古云軒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華夢陽也就不好就他於張小姐的關係進行深究了,只是旁敲側擊的瞭解到了一些關於張小姐的個人資料。這位張小姐名叫張霞,現年二十二歲,剛從音樂學院畢業。張仲謙並無親生的子女,她和張劍都是張仲謙收養的孤兒,不過一向都被張仲謙視如己出。由於泥人張一系向來有「傳子不傳女」的家規,即使張劍限於天份不能達到蠟雕技藝的最高境界,但張仲謙也並沒有打算再傳張霞蠟雕手藝。好在張霞從小就喜愛音樂,也算是學有所長。

  古云軒陪著華夢陽逛了一會,也指點他欣賞了幾處花海中最美的地方,眼見著他要向山頂走去,因自己還有事要做,只好不再相陪,告訴了他一條最近的直通山頂的小徑後,就揮手告別了。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華夢陽對古云軒的映像卻不錯。不可否認的是古云軒相貌、談吐都相當不俗,但張霞的容貌、家世卻更是上上之選,說她是天之嬌女都毫不為過。如果古云軒真的喜歡上張霞的話,限於兩人的身份、地位,下場只怕是一場苦戀。

  可惜的是此時的天叢並沒有見到古云軒的面,不然的話以他的記憶力馬上就會認出眼前這位看似地位平平的花匠,真實的身份卻是寶雲軒的少東家古力行。雖然古力行幾乎不在媒體上露面,但三年前寶雲軒北斗分號成立的時候,剛好拍到過他的照片,而天叢閒來無事逛圖書館時,又恰好見到過那本老雜誌。除非,是天叢的記憶力出了問題或是這世界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不然的話,堂堂寶雲軒的少東,為什麼會默默無聞的甘心當三年花匠?還是說他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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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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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四章 紫色的小木屋

  天叢先前一門心思的想著上山頂去看個究竟,等到他發現自己把華夢陽甩了個沒影后,已經是快接近山頂了。怕麻煩的天叢當然不是那種傳說故事中的義氣男兒,會特地先去把華夢陽找到再一同出發,反而是理所當然的想到既然目的地最後都一樣,就沒必要去找華夢陽那小子這麼麻煩了。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把華夢陽甩了個單邊,天叢還是一個人樂呵呵的探幽尋勝,毫無任何愧疚之感。

  這時天叢已經離山頂並不太遠,很清楚的看見那棟位於山頂上的小樓居然是紫色!

  位於一個這麼特殊的位置,又是這座山莊中目前發現的唯一一座以紫色為色調的建築,以山莊的風格來說,這裡自然是全莊中最重要的地方了。眼見著這棟小樓旁還有幾個工人打扮的人在忙碌著什麼,顯然這裡並不是那些武俠小說中描寫的生人勿近的禁地。這下子天叢更興奮了,說什麼都要去見識一下。

  天叢加快了腳步,很快的就登上了山頂。山頂上是一塊約數百平米的平地,那棟紫色的小樓正立在平地中央,佔地約有一百多平米。說是小樓其實並不準確,因為實際上這棟從顏色上看來應該最是珍貴的建築,不過是一座簡簡單單的木屋。

  小屋的四面牆壁,全是用一根根碗口粗細的圓木堆砌而成,人字形的屋頂,也是用略細一點的圓木構建搭成。其實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這裡所用的圓木並不精細,都是採用的松柏之類樹木的主樹幹,只是把分枝與樹皮都剪剝掉了,並沒有對圓木進行打滑、刨光之類的處理,使每根圓木看起來都比較粗糙。但正是這些粗糙組合在一起,使這座並不高大的木屋看起來有種粗獷的感覺,形成一種獨特的風格。

  這座木屋顯然是剛剛建成,屋子旁邊還堆著一些沒用完的圓木,此時正有幾個人提著一個紫色的塗料桶,正在對木屋的外牆進行著粉刷,而粉刷工作顯然已經接近尾聲。

  正當天叢在仔細打量時,圍在木屋周圍工作的人中有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向天叢走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天叢卻像是對著老朋友一樣對著他露齒一笑:「大叔,你好!」

  那個中年人顯然沒有想到天叢會主動和他打招呼,愣了一下後有些木木的道:「啊……啊,你好,你是……?」

  「大叔在忙什麼呢?」天叢沒有理會中年人的疑問,繼續像碰到熟人般的和中年人閒話家常。

  中年人顯然是招呼不住天叢,看著他那「純真」的笑容,更少了幾分提防之心,不由自主的就把思維模式轉到了天叢所期望的回路上。

  「也……也沒什麼,就是剛建好了這棟木屋,正在上漆呢。」

  「這木屋可真有特色,是大叔你的手筆吧?」

  「不怎麼算是……,我只是按設計施工罷了。」

  「大叔你是這山莊裡的工人嗎?」

  「是啊,小姓林,是山莊裡的木匠,現在那些工人都是為了建造這棟木屋請來的幫手。」

  「林大叔,這木屋被漆成紫色,又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看來肯定是山莊中的重要位置了。」

  這個問題可能問到重點處了,林木匠的眼裡閃過一絲警惕的神情,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天叢。

  天叢卻像是沒什麼自覺性的說:「呵呵,林大叔,不方便說嗎?我可是山莊的重要客人喲!」說著,把那張紫色的邀請函拿出來一亮。

  林木匠顯然沒料到天叢這副貌不驚人的模樣,居然有紫色邀請函,立刻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看到林木匠的樣子,天叢肚中暗暗好笑,看來這個不知道為什麼派給自己的紫色邀請函,在這個蠟王山莊裡,就像是尚方寶劍般的好用。

  「大叔,能告訴我這棟木屋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聽到了天叢的問話,林木匠才像是回過神來,老老實實的回答:「這棟木屋建來是放置張大師新 作品的。」

  想不到居然是用來做這種用途,天叢暗暗思索了一下,又問:「張大師的作品可都是天價啊,這種用圓木搭起來的木屋安不安全啊?」

  想不到自己的專業居然會被人懷疑,林木匠立刻聲明道:「我幹木工活都近三十年了,這門手藝可不是白混的。你看到沒有,每根圓木的上下兩面都被鉋成了一個五公分寬的平面,把這樣的圓木堆積起來,兩頭用木梢一固定,颱風都吹不垮!」

  林木匠邊說,邊拿過旁邊沒用完的一根圓木,指給天叢看。

  天叢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圓木的上下兩面都刨出了一個約三指寬的平面,如果每根圓木都是平面相對再堆積起來,兩頭一固定還真的是蠻牢固。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麼一根碗口粗的圓木,就這樣被林木匠提在手裡翻過來翻過去,他的力氣還真不小。

  「林大叔,聽你這麼一說,我對你的手藝是絕對有信心。不過,這樣的木屋防不防水?」

  林木匠指了指先前被自己放在地上的紫色油漆桶:「這一點也不用怕,這種新的防水漆效果很好,別說我的手藝可以把木屋建的嚴絲合縫,就算真的有縫,把這種防水漆一塗上,也絕不會有問題。」

  「哦,既然林大叔以專業眼光來看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天叢邊說邊打量著那桶油漆,這種油漆可能是連漆帶桶都是訂製的,並沒有什麼商業性的標籤,整個紫色的桶身上除了漆個黑色的紫字外,毫無任何特別之處。

  「林大叔,現在能不能進木屋去看看?」天叢向林木匠一笑。

  「這可不行。木屋裡面上了漆後,我們出來時門就反鎖上了,現在只等漆完外面,就算是全部完工了。」

  「這樣啊,林大叔,那你忙你的吧,我四處看看,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天叢向林木匠招招手,就自行圍著木屋四下打量起來。當天叢繞到木屋背面時,看了一下四周沒半個人注意,童心忽起,在木屋的牆角上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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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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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五章 「比良坡」

  「唉呀!」天叢叫了一聲,由於油漆剛漆上沒多久還沒完全乾透,隨著他的一摸,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留在了牆上,一塊紫色的油漆污垢也染在了天叢的手上。

  「切!」天叢嘀咕了一聲:「這下子自找的,玩什麼不好,偏要玩的自己一手髒。」

  好在天叢一向想的開,沒一下就心平氣和,雙手往背後一背,踱著步子又圍著木屋繞了起來。

  當天叢轉到木屋正面時,林木匠等人也幹完了自己的活,剛收拾好工具正準備下山。

  「林大叔,忙完了?我再四處看看,你不用管我。」

  「不過你要注意一下,油漆才漆上去,有些地方還沒幹透,你別到處摸,小心臟。」

  「那你放心,我一定小心。」天叢隨口開著空頭支票,心中卻暗暗吐了一下舌頭。

  林木匠和天叢打完招呼後,就帶著工人們下山去了。而少了那些忙碌的人,天叢終於可以仔細的打量著木屋的正面了。

  木屋的正面安了一扇雙開的木門,左右兩扇門板上都裝了一個鐵製門環,門上還裝了一個彈子鎖,現在自然是鎖上了。不論是門、鐵環,還是門框及邊牆,全都是漆成紫色,使整棟木屋的正面看來就像一個紫色的牆壁,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門。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天叢感到最驚訝的地方,可以說讓粗線條的他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的是這本應該代表最為珍貴的紫色小屋正門上的三個黑色木雕大字──比良坡!

  黃泉路上比良坡!由比良坡三字所能引起的聯想,只能是那代表著死後世界的陰曹地府。木屋上的這三個字,給天叢帶來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陰森?是恐怖?還是有幾分鬼祟呢?

  如果是平時或是在別的什麼地方,別說是比良坡三個字,就算是閻羅王、地獄這樣的字眼出現在天叢的面前,他也會大大咧咧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這次,天叢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先前林木匠確實說過,這棟木屋是用來陳列張仲謙最新作品的。

  張仲謙的作品,毫無疑問都是世界級的藝術珍品。可為什麼專門建來用作存放他新作的這棟木屋,卻會被灌以比良坡這個名字呢?

  正是這樣的不協調,使天叢對眼前的這棟木屋有了一種無從捉摸的感覺。並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所謂第六感,但現在的這種不協調,卻確確實實的給了天叢一絲不祥的預感。

  正當天叢感到不安時,忽然一個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下子就算天叢膽再大也被嚇到了,驚叫一聲向兔子般的往前一跳,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一聲疑問:「你怎麼了?」

  天叢回過頭來,才發現問號寫滿了一臉的華夢陽正站在自己身後,想來華夢陽也不太明白怎麼一向膽大的自己居然會被輕輕一拍嚇了一跳。

  天叢拍拍胸口,不免有些抱怨:「老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的天,這還是我認識的天叢嗎?在你背後拍你一下你居然會覺得怕?老天,你不是有什麼問題吧?拜託,你別嚇我好不好?」華夢陽自然是一臉的無辜。

  天叢搔搔頭,說:「不是我有什麼問題,我會這樣當然是有原因的了。」

  接著,天叢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這木屋的情況向華夢陽交待了一番,同時也說出了心中那不安的感覺。

  聽完了天叢的解釋,再看著木屋上的那三個字,華夢陽也有了那種怪怪的感覺。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彆扭了……」

  事實上,華夢陽和天叢,都不太喜歡這種不安的感覺。畢竟,每當他們覺得有這種不安感覺時,隨之而來的總是各式各樣的殺人事件。他們並不是什麼能和兇殺事件掛鉤的專業人士,只是機緣巧合的經歷過很多的殺人事件,在別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們走到那裡那裡就發生殺人事件,這種被人當做在世死神的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他們的信仰卻並不會改變,因為即使面對血腥,即使面對恐怖,他們所守護的都將是事實的真像!

  從華夢陽的眼裡也看到了不安,天叢只好吐口氣:「不是每次都那麼邪門吧?」

  「也對,好多次都是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

  「再說了,人家可是世界級的大師,玩的可是我們都不懂的藝術,有這種奇特之處也不算奇怪!」

  「既然這麼奇怪,我還真想馬上就知道張仲謙這次的作品是什麼。」

  「拜託,這種好奇的口吻應該是從我嘴裡說出來比較好吧?」

  兩人說笑著,也把那股不安暫時放在了心裡。

  站在山頂,感覺確實和一般的地方不同。先前那棟給人以巨大感覺的藍色主樓,此時也被俯視在腳下。遠遠看去,四周山坡上都是連綿不絕的林海,而七彩的花海、各色的小樓點綴在這一片色彩斑瀾中,真的是給人以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也難怪張仲謙是世界級的大師,要是讓我天天生活在這種地方,也能養出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華夢陽感嘆道。

  「是啊,是啊,你早就有與眾不同的氣質了,那就是非同一般的脫線!」

  「去你的!這麼好的環境下你怎麼就總能說出這種剎風景的話?」

  「拜託,浪漫的感覺可不是我們兩大老爺們面對面就能找到的。想浪漫?呵呵,面對我你可是找錯了對像。」

  「那是,我對你這個感情方面的冷血動物是甘拜下風!」

  「喂,話說回來,馬上就是新年了,你不應該向你的那位浪漫對像表示一下什麼?」

  「嗯……」華夢陽半天沉呤不答。愛永這個時候又在幹什麼呢?

  「切!這傢伙就是這樣,每次有了異性就沒了人性。腦袋瓜子一轉到浪漫對像這方面就忘了兄弟,完全不管人家談興正起。」天叢一個人嘀嘀咕咕的。

  可惜的是,華夢陽對天叢的抱怨聽而不聞,好在兩人是多年的死黨,各自是個什麼德性早就心中有數,天叢也就自管自的四下打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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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六章 「百鬼夜行」

  「咦?那大隊人馬是干什麼的?」天叢拍了拍華夢陽的肩膀。

  回過神來的華夢陽順著天叢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立刻看到上山頂的那條小徑上此時正足有大幾十號人正向上行來。

  等到那行人再接近些,華夢陽和天叢都已看清領頭的那個人正是張遇青。跟在他後面的那幾十個人,看來都是工人,每個人都扛著一個數尺見方約有半人高的木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來像是裝了什麼貴重物品。

  「這不會是張仲謙的最新作品吧?這麼大陣仗?」天叢吐了吐舌頭。

  看到這情況,華夢陽在心中也認同天叢的看法,但以蠟雕作品而論,用得著出動幾十人搬運嗎?還是說,有近兩年沒推出新作品的張仲謙,一出手就注定要是驚世之作呢?

  這時,打頭的張遇青已經上了山頂,一眼就看到了華夢陽和天叢,驚訝之色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馬上又笑容滿面的說:「華先生和天叢先生在這裡啊,這裡的風景還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入尊眼。」

  華夢陽客氣的回禮:「在大廳裡呆久了,靜極思動,就四處逛逛,沒有妨礙各位吧?」

  「華先生客氣了,我到是怕我們幹的這些粗活打擾了華先生的雅興。」

  「呵呵,張先生,如果不覺得冒昧的話,能不能問一下你們是在幹什麼?」天叢不甘寂寞的直切主題。

  張遇青神色不動的回應:「也沒什麼,只是為了新年舞會做的準備罷了。時間倉促,多有準備不周,只怕還要各位多多包涵。」

  看到張遇青不痛不癢的說些官面話,天叢忍不住把話挑明:「這不會就是張大師的新作品吧?這麼大陣仗,那肯定是驚世之作了。」

  張遇青淡淡一笑:「天叢先生不用過於心急,反正到了舞會時間,自然就能明白。」

  「張先生,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不如就提前透露點吧。」天叢死纏亂打。

  看到天叢的舉動有點失禮,華夢陽本想制止一下,但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乾脆不聞不問。

  「天叢先生這麼好奇,如果是外人,一定會認為你和華先生的職業是搞反了。」

  「呵呵,純是個性問題,張先生可別見怪。如果真要我去當什麼雜誌編輯,說不定也就沒這興趣了。當然了,如果張先生不方便說,那我也就不問了。」天叢有點請將不如激將的味道了。

  好在張遇青也沒多做堅持,直截了當的說:「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各位既然是山莊的貴賓,那我就直說了,這些確實是張大師即將 的新作品。」

  「這麼多全都是?張大師以前的蠟雕作品不是一般都以個來作單位的嗎?」

  「是以個為單位啊,不過這次有點不同罷了。這一趟完了,我們還有一趟呢。」張遇青的臉上略微露出了絲得意的神情。

  「什麼?!」這次是華夢陽和天叢一起驚呼。要知道,眼前搬運的人差不多足有五十人,等一會居然還有一趟?

  張遇青這次到沒客套什麼,直接解釋了華夢陽和天叢兩人的驚疑:「看起來是很不同一般,不過說清楚了大家也就能理解了,因為張大師這次創作的主題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聽到這個名詞,使的華夢陽和天叢又驚呼了一次。

  張遇青點點頭:「對,是『百鬼夜行』。顧名思義,這次大師的作品,是創作了一百個傳說中的鬼的形態。這是前所未有的群體蠟雕創作模式,絕對是藝術界的一大盛舉!」

  「張大師沉寂兩年,一出手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之作,我們有幸能參加這次的發布會,已經足以向世人誇耀了!」華夢陽也不由的有所感嘆。

  「為什麼是創作百鬼夜行?總覺得這種名字有點可怕的感覺,我記得張大師以前所創作的作品中,幾乎全是陽光、健康的題材。如果這次真的要群雕,即使創作『梁山一百零八好漢』也比『百鬼夜行』來的好聽些吧?這也比較符合張大師的創作思路。而且108比起100來也多不了多少,在創作難度上也沒太大區別吧?」天叢肚子裡有話也藏不住,忍不住發問。

  張遇青臉色略變了一下,還是平靜的說:「張大師的想法,肯定是有我們所想像不到的地方了,相信他這麼做也必定有他的深意。」

  感覺到天叢的問話過於直接了,華夢陽也想緩和一下氣氛:「如果張大師的這組產品要投放市場的話,只怕要創出藝術作品史上的天價吧?」

  「難說。大師在創作這組作品期間,並沒有表示過完成後會怎麼處理這次的作品。不過,大師很可能在完成這組作品後,宣佈從此金盆洗手,不再創作新的作品了!」

  「什麼??」這已經華夢陽和天叢第三次驚呼了。

  「唉!」張遇青嘆了口氣:「大師的年歲已高,為了這次的創作實在是費了太多的心血,我不止一次的聽他說過這次的創作幾乎要將他一生的精力用完!」

  「張大師以前的作品問世,一向都比較低調,這次卻廣邀各界人士,難道就是要借 會的機會向各界宣佈自己將會退隱?」華夢陽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疑問。

  「只怕就是如此。大師發請貼之時就說過,他還將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如果張大師真的退隱,那隻怕將是藝術界最大的損失!」

  「不論大師是如何的決定,我都一定會將這次的發布會辦的妥妥噹噹。現在就不打擾兩位了,還請自便。」

  「哦,是我們耽誤了您的正事才對。您忙您的吧,不用招呼我們了。」

  雙方客套了一下,張遇青也就不理會華夢陽和天叢兩人了,開始指揮那些工人將木箱往小屋裡搬。

  當張遇青打開木屋的大門時,華夢陽和天叢驚訝的看到,整個木屋的裡面居然全部漆成了血紅的一片。那耀眼的血紅代表的是血池地獄還是恐怖的血腥呢?映襯著木屋外牆上那高貴的紫色,這層血紅更給人以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種外紫內紅的顏色差異雖然給了華夢陽和天叢以極大的震撼,但對於那些工人與早有所知的張遇青卻沒什麼。而那些工人也在張遇青的指示下,將一個個的木箱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每個木箱上,都貼著寫有字的紙條,全部都是寫著諸如「餓死鬼」、「斷頭鬼」、「長舌鬼」、「獨目鬼」之類的字樣,看來就是木箱內每件作品的名稱了。

  每件作品的擺放位置都要張遇青親自指定,看來這裡的工作一會兒也完成不了,華夢陽和天叢也只好告退下山。

  回頭看了看被拋在身後的山頂木屋,天叢嘀咕道:「比良坡、百鬼夜行……,還有,那房子裡漆成的血紅,難道是血池地獄?難不成張仲謙這次想搞個人間地獄的作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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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七章 地下室

  華夢陽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想將張仲謙那與以往不同的作品所帶來的不快感排出腦外,說:「不論如何,張仲謙這次 的作品,一定會造成最熱門的話題。你只想想我們先前看到的那幾個珠寶商,就能想像這次的作品將會帶來多少的經濟價值!」

  「你別看我的工作是和經濟打交道,但對經濟價值這玩意我還真不感興趣。我好奇的是張仲謙這次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創作風格?從他有可能馬上就退隱這點看來,他也不像是準備再創藝術高峰。」

  「唉,以前張仲謙的作品充滿了陽光與向上的氣息,被譽為是能夠振奮人心的瑰寶。為什麼這次的作品卻是如此的陰森?難道說……」

  「你是想說,張仲謙的作品平時都是帶著面具,只想在這所謂最後一次的作品中撕下那偽善的面具,暴露他實際上陰森的個性?」

  「也許吧。不過我雖然不太懂張仲謙的作品,但總覺得他以前的作品中所蘊藏著的那些感人的元素,並不做作。」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上最好的演技說不定能欺騙全世界!」

  「你什麼時候成了人性本惡論者?如果以前的張仲謙是以假面具示人,那為什麼他這次要自暴其短?他就不在乎自己多年建立起來的名聲?」

  「那你認為他作品風格的這種轉變,是為了什麼原因?」

  「如果張仲謙的作品是用自己的心在創作的話,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這兩年內發生了什麼讓他心情大大轉變的事情。」

  「喲,你什麼時候成了個藝術唯心論者?」在討論中,天叢從沒忘了與華夢陽針鋒相對。

  「事實上,張仲謙的作品,我們並不是太懂,在這裡妄下判斷也說明不了什麼。更何況,這種藝術境界的東西,什麼時候也輪不到我們說了算吧?現在我們只要老老實實的等到作品 、舞會完畢,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家睡個好覺了。」華夢陽對這次的討論做了結案呈詞。

  既然無法明白張仲謙的作品意境,華夢陽和天叢也就不再做些無意義的猜想了,兩人說笑著走下了山。本來華夢陽想找到古云軒,向天叢介紹一下,但卻沒看到他人,只好作罷。

  沒一會兒,兩人已經走過了七彩的花園,回到了藍色主樓的後門處,卻看到保安隊長王軒一臉專注神情的站在那裡。再走近點,這才發現原來在主樓的後門邊,還有一扇門,而門後居然是一個地下通道,而此時王軒就正是守在這個通道前。

  從地下通道看去,看來這藍色主樓下面只怕還有地下室,這下子立刻引起了天叢的好奇心,他上前與王軒套著近乎:「王隊長,你好啊,忙什麼呢?」

  不善言語的王軒沒有回應,只是向天叢點了點頭。

  好在天叢臉皮夠厚,繼續死纏亂打:「王隊長,你身後的這個通道是通到那的啊?是不是山莊還有地下室啊?不知道能不能進去參觀?」

  王軒搖了搖頭。

  「王隊長,你是說這下面沒有地下室呢還是說不能進去參觀啊?」

  被天叢纏的沒法了,王軒只好開口說:「對不起,天叢先生,下面是張大師的工作間,閒人免進。」

  「哦,原來是這麼重要的地方啊,為什麼現在開著門呢?張大師在裡面嗎?」

  王軒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天叢這麼難纏,還在考慮搭不搭天叢的腔。這時從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這位先生,看來你很是好奇啊,不過別人並沒有義務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隨著話音,一個漂亮的白衣女子從地下通道走了上來,華夢陽一眼就認出這個女孩子正是先前有一面之緣的張霞。

  看到張霞走了出來,王軒恭敬的行了個禮:「小姐,你好。」

  張霞點點頭,說:「王隊長,我爸爸還在底下,千萬不要讓閒人打擾到他。」說著,還特意看了天叢與華夢陽兩人一眼。

  「是!」

  看到眼前的這些舉動,天叢明白顯然是這位張小姐對自己和華夢陽兩人沒什麼好印象,好在他也無所謂,聳了聳肩膀,輕鬆的吹了聲口哨。

  天叢這種輕浮的神態顯然更增加了張霞的不快,她眼神中露出絲鄙視的神情,頭也不回的直接進了主樓。

  王軒伸手將地下通道的門掩上,說:「兩位,不好意思了,我職責所在,就不招呼兩位了。」

  相當於接連碰了兩鼻子的灰,臉皮厚如天叢者也有些掛不住了,只好自我解嘲的說:「你忙你的,你忙你的。」拉著華夢陽走開了。

  「這小妞是張仲謙的女兒?怎麼這麼年輕?」天叢問。

  「張仲謙沒有親生子女,兒子張劍,女兒張霞,都是收養的。今天到好,不知道觸了什麼霉頭,這兩位都沒給我們好臉色!」

  「沒道理啊,怎麼說我們也應該算是山莊的貴客吧?」天叢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紫色邀請涵。

  「剛才我還看到這位張小姐和一個小夥子闖彆扭呢。」華夢陽把先前看到張霞與古云軒的事,講給了天叢聽。

  「看來就算不是親生的,也繼承了張仲謙所謂藝術家的臭脾氣!」最後,天叢做了如此不負責任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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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八章 夜宴

  回到了主樓的大廳時,廳內並沒有增加多少客人,主要的還是先前剛認識的幾位,唯一一個此時不在大廳內的就是樊興。

  和眾人有事沒事的聊了幾句,華夢陽和天叢就看到樊興推開後門走了進來。

  剛才自己也是在外面啊,怎麼沒看到樊興的人影呢?難道說他剛才是在地下室裡?想到了這點,天叢心中一動,走上前去熱情的拍了拍樊興的肩膀,說:「老樊,剛才上那去了啊?」

  樊興扶了扶眼鏡,說:「是天叢先生啊。剛才沒見到你,應該是到四處去參觀了吧?」

  「是啊,呆在這裡蠻氣悶的,剛才出去逛了逛。看你也是剛從外面回來,怎麼沒看到你啊?」

  「我那有這種閒功夫,剛才是被張大師叫去,談了點事。」

  「哦,老樊你果然是年輕有為,張大師都這麼器重你,誰都不見就單獨見你。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麼啊?」

  樊興圓滑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是些公事罷了,沒什麼好說的。反而是天叢先生你,能夠拿到紫色邀請函,才是真正的貴賓啊!對了,看你和華先生感情這麼好,是親兄弟嗎?」

  「親兄弟?」天叢哈哈大笑:「老樊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和那傢伙名不同、姓不同,長像更是天南地北,那一點像兄弟了?說實話,不過是誤交了十幾年的損友罷了。」

  聽到樊興居然認為自己和天叢會是親兄弟,華夢陽也不由有點好奇,上前問:「樊律師,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難道說我和那傢伙真的給你這種感覺?」華夢陽口中的那傢伙,自然指的是天叢了。

  「哦,不不不,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兩位別見怪。」樊興打著哈哈。

  接下來,雙方又閒聊了幾天,天叢極盡嘴舌之能事,想打聽出張仲謙約見樊興是為了什麼,但樊興的嘴滴水不漏,什麼口風也不透。

  時間就這麼在閒談中過去,很快的就到了將近五點鐘的時間,這時客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到的差不多了。張遇青在半個小時前回到了大廳中,想來是把擺放物品的事情處理完了後,就回到大廳中待客了。

  此時可謂是賓客雲集,北斗市市長李慶、市委書記羅翔、財政局長陳捷等政府要員,再加上什麼工商、稅務、銀行等部門的頭頭腦腦,幾乎是將北斗市的達官顯要齊聚於一堂。

  張遇青老到的招呼著各方貴客,此時山莊中的一眾傭人也在大廳中將十幾張圓桌錯落有致的擺好,引導著眾多客人入席。

  華夢陽和天叢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大廳中百多位的來賓,居然發現再沒有第三個人持有紫色邀請函,即使是貴如市長、市委書記之流也頂多是藍色邀請函。兩人可沒自大到真的認為自己的身份高過在座眾人的地步,識趣的將自己的紫色邀請函收了起來,老老實實的和樊興、王國勝等還算是熟識的人在大廳的一角入坐。而此時大廳中賓客雲集,接待人員看到他們自行入座,也就免了上來招呼的麻煩。

  當所有的賓客全部入坐安排妥當後,時鐘也正好指向了五點整,大廳中的燈光一下子都熄滅了,而與此同時一道強烈的燈光照向了大廳盡頭的主席台,被尊稱為「蠟王」的世界頂級藝術大師張仲謙在燈光的照耀下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天叢第一次見到這位舉世聞名的藝術大師,但就外貌而言,張仲謙也不過就是個年過六旬、頭髮花白、瘦小乾枯的小老頭罷了。不過他身上的那件名貴的黑色晚禮服,給這位老人增添了幾分精神勁。

  看到張仲謙的出現,在座的賓客們全都抱以如雷的掌聲,而張仲謙等到掌聲漸漸平息下來後,才上前一步對著主席台上的話筒說:「感謝各位於新年之際百忙之中抽空光臨鄙人所設的晚宴,身為主人本應該熱情的招待大家,不過本來準備在今天向大家 的鄙人最新作品在進度上有所拖後,現在還差最後一點才能完成。鄙人還要去趕工,就不在這裡招呼各位貴賓了。」

  說著,張仲謙把張遇青招呼了上來:「各位有什麼需要請向遇青說,他會儘量的滿足大家。不好意思,鄙人要失陪了,祝大家新年愉快。」說完,張仲謙就走下主席台,在門後消失,想來是回到工作間了。

  此時,張遇青在主席台上大聲的宣佈:「各位,張大師因工作的關係無法招呼大家,作品 會也延到明天再舉行。不過,山莊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晚宴過後,山莊還有精彩的新年焰火晚會表演給大家看。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而歸。」

  好在在坐的賓客大多都知道張仲謙孤僻的個性,讓這位藝術狂人在手頭的工作還沒做完時,就抽空衣冠楚楚的向各人祝辭說明,已經很是難得了。雖說今晚無法看到張仲謙的最新作品讓人有點遺憾,但這畢竟也是一次上流社會的交際,眾人自然樂得享受這次新年的晚宴,而不會有什麼不快。

  隨著一色十餘輛餐車陸續被推了進來,一次自助餐式的晚宴就這麼開始了。菜色自然是極為華貴,可說是中西合璧,華夢陽與天叢逞足了口舌之慾,畢竟平時沒什麼機會吃到這麼高檔次的東西。

  席間,張遇青穿插於眾賓客之間,或敬酒、或說笑,把氣氛搞的其樂融融,而眾賓客也給足了他面子。可見此人交際手段高超,而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也絕不一般,難怪外間都公認張遇青可代表半個張仲謙。

  這些上流社會的禮儀與客套,實在是不對天叢的路子,而華夢陽也覺得過於壓抑,兩人吃飽喝足之後,互遞了一個眼色,悄悄從席間撤走,忙於交際的大廳中眾人,也沒誰注意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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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九章 消失的煙火

  這次兩人是從正門溜了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誰料到在這個時候正門前還有十幾個人影在忙碌著什麼。嚇了一跳之餘,兩人走進一看,卻原來是王軒帶著一行人在佈置煙花禮炮。

  華夢陽與天叢所生活長大的故鄉,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禁鞭了,兩人對於親手燃放煙花的記憶都還停留在兒時裡,對於在這裡能再次親眼看到煙花,不由的倍感親切。

  「王隊長,要不要人幫忙啊?」天叢笑著上前打聲招呼。

  看到天叢,想必王軒的心裡自然會有怎麼又是這個麻煩傢伙的想法,但他的臉上卻仍是一本正經的神情:「天叢先生是貴客,這種粗活我們來做就行了。煙火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只需要等著看就行了。」

  「王隊長,別這麼客氣。實話不瞞你,看到煙花我很有親切感,要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故鄉那裡就禁鞭了,現在看到這些煙花特別有親切感。」

  不過隨天叢怎麼說,王軒還是客氣的委宛拒絕,不給天叢插手的機會。無奈之下,天叢只好和華夢陽站在一旁觀看眾人佈置。

  在眾人的擺放下,煙花被分為了七組,每組各有一根長長的引線,看來七這一數字也暗和虹彩山莊的主題色彩數,而那七根引線也正好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看來在這虹彩山莊裡,什麼事都要和這彩虹的七色沾上點邊。

  眼見著眾人把煙花都佈置好了,天叢又是靈機一動,上前向王軒套著瓷:「王隊長,能不能拜託你件事?」

  王軒還真的有點怕天叢的死纏亂打,但他身為貴客又不能得罪,只好說:「天叢先生有什麼事呢?如果是我的職責範圍內,盡力而為。」

  天叢呵呵一笑:「王隊長,等會燃放煙花應該是你的工作吧?」

  「是啊,天叢先生有什麼要求嗎?」

  「我那有什麼要求,只是等一下能不能讓我和華夢陽去點煙花啊?」

  「這怎麼行,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如何交待?」

  「王隊長,你放心吧,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我看你們把每組煙花都已經完全佈置安裝妥當,只需要點那七根引線就可以燃放了。就做這麼點小事,那有什麼危險?」

  「不不不,煙火晚會的時間預計有十分鐘,差不多每隔一分多鐘才會點燃一根引線,怎麼好意思麻煩兩位在這裡忙上十分鐘呢?」

  「就是點點引線,那算得上什麼忙啊。」

  「兩位是山莊的貴賓,怎麼都不能勞煩你們做這些事。」

  經過天叢與王軒一陣的討價還價,最後天叢與華夢陽又一起亮出了紫色邀請函這件法寶,王軒才不得不做出讓步,同意最後一組最大的煙花由兩人燃放。反正對於兩人來說,只要能重溫一下親手點燃煙花的感覺,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這個結果可說是皆大歡喜。

  沒過多長時間,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半,正是焰火晚會的時間,各路賓客在張遇青的招呼下團站在大門前,準備欣賞焰火晚會。

  王軒點燃了第一根引線,立刻璀璨的煙花燃放在了夜空中,是那麼的光彩奪目,在空中展示出形形色色動人的圖案。面對製作如此精良的煙火,眾賓客也全都鼓掌相贊。

  王軒按部就班的點著一根根的引線,每一組煙花也燃放的比前一組時間更長,更加的燦爛多姿,而賓客們的興致也就被一步一步的提的更高。

  終於,輪到最後一組煙花了,天叢與華夢陽興沖沖的跑了上去,兩人拾起那根紫色的引線,打著了手中的打火機,在兩股火焰的燃燒下,引線「哧哧」的被點著了。兩人相視一下,在這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孩童純真無瑕的時代。在那時,兩人已經忘記了自己在成年時代經歷過那麼多的血腥,見識過那麼多醜惡的人性!也許那種純真的寧靜,才是每個人心底最嚮往的東西吧?

  引線「哧哧」的燃到了盡頭,但出乎意料的是,煙花卻沒有被點燃。當上一組煙花燃放完後,夜空一下就恢復成了黑暗。

  張遇青怒目掃視了一下王軒,一向冷靜的王軒臉上也現出了驚慌的神色,只好向張遇青回了一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

  好在張遇青應變能力豐富,笑著向眾多賓客說:「焰火晚會到此結束,下面請大家回到大廳,看誰有幸能跳新年舞會的第一支舞。」說著,領先回到大廳內。

  聽張遇青這麼一說,賓客們自然不知道還有一組煙花啞了火,於是又相互客套著回到了大廳內。而天叢與華夢陽想一探煙花啞火的原因,自然是不會回到大廳內參加那個什麼無聊的舞會。

  等到客人都回到了大廳內,王軒又示意天叢與華夢陽再等一下,確定煙花是確實熄了火後,才圍了上去看個究竟。

  引線確實是燃燒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引燃煙花,王軒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用手推了推煙花,臉色不由一變。

  「怎麼了?」天叢連忙問。

  「這煙花好像是空的。」王軒神色凝重的說。

  「空的?什麼意思?」天叢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這些煙花中沒有火藥!」

  「沒有火藥?」天叢和華夢陽一起驚聲問。

  「是啊,煙花是向河南的廠家定製的,三天前運來時我還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煙花先前是放在什麼地方?」華夢陽問。

  「就放在後面花海中那棟放貨物的紅色小樓。事先我應該先檢查一遍的,那樣就不會出這種問題了。」

  「按道理煙花中有沒有火藥對重量而言會有很大差別,剛才安裝的工人怎麼沒有發現?」

  「為了節約時間,是七組工人同時安裝七組煙花,可能沒了比較他們也就發現不了問題。」

  「這麼說,這些煙花到貨時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組煙花中的火藥現在卻沒了?」

  「是啊,因為運來時我檢查過,所以剛才我一試才發現重量不對。」

  「那麼,是誰把這些火藥弄走?弄走這些火藥又想幹什麼?」天叢插嘴問。

  然而,這個問題,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的出來,甚至也沒人知道,這失蹤的火藥和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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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十章 夜色來臨

  王軒把那幾組工人又叫來問了會兒話,卻沒什麼收穫,百思不得其解之餘也只好把這件事放下。華夢陽和天叢也只好帶著疑問回到了大廳中,無聊的看著那些達官顯貴在燈紅酒綠中翩翩起舞。

  「你說,煙花中的火藥沒有了,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華夢陽還在思索著,不由自主的就開口問天叢。

  「當然是被人偷了!」天叢的回答斬釘截鐵!

  「廢話!問題是誰會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完全沒頭緒啊。」

  「當然沒頭緒!這座虹彩山莊我們才來了幾個小時?這裡的人我們又認識多少?你以為一個一般的小偷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組煙花中數十斤的火藥偷走?還能原封不動的把煙花的包裝還原?……」

  「我當然知道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但還是有些心癢想知道。你說,張仲謙會不會知道這事?」

  「應該不會吧,我想不管在那裡,欺下瞞上都是最常見的手段。我看張遇青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笨的想跟自己找麻煩!」

  說著,天叢的目光在舞池中找到了張遇青的身影,此時他正和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跳著標準的社交舞,神色顯的是那麼的自然。

  「他還真沉的住氣啊!」天叢喃喃自語著。

  「我早對你說過,這個人絕不簡單!」華夢陽給張遇青定了性。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所以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天叢向華夢陽宣佈。

  「剛好我也是這麼想!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個什麼地方不對勁,眼前這個舞會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

  也難怪兩人有著差不多的想法,一來他們對張仲謙的作品真的抱有很大的好奇心,二來眼前有著不少古怪的迷團,三來心中的那種不安感總像要告訴他們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一般。所以,留下是他們現在唯一想做的選擇。

  閒下來的時光就有點無聊了,華夢陽和天叢都對這種舞會似的社交不太感興趣,耐不住性子的天叢只好把目光在舞池中亂轉,湊巧的是無意中與一對冷豔的目光對上了。

  冷豔目光的主人正是張霞,此時她一身純黑的晚禮服,梳著高高的發髻,使天生麗質的她更顯明豔動人。天叢不過注意到她幾分鐘,就有數位男士向她邀舞,但她卻不加於任何顏色,端座在那裡不受任何人邀請。

  「好臭屁啊!」天叢心裡暗暗滴咕,雖然這位張小姐看起來確實有足夠臭屁的本錢。而張霞本來就對天叢沒什麼好臉色,現在還發現這傢伙居然還瞪著自己看了幾分鐘,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發現了張霞的不快,天叢反而更來勁了,他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張霞,越來越肆無忌怛。張霞顯然想不到天叢會有這樣的無賴舉動,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向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大廳,上樓回房去了。

  雖然看不到張霞的臉色,但一想也就知道肯定是一片鐵青,天叢不由得意的吹了聲口哨,繼續無聊的把目光四處亂射。但不知道為什麼,天叢越看越覺得有什麼對方不對勁,但他偏偏又捉摸不到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熱鬧的晚宴也接近了尾聲,三三兩兩的賓客紛紛起身向張遇青告辭。雙方說著諸如「此行未能目睹張大師新作甚為遺憾」「是我們大師對未能把作品及時展現於眾位眼前才叫遺憾才對」的客套話,漸漸的曲終人散了。

  最後,大廳中還留下的客人,剛好就是華夢陽和天叢最初見到的幾人。田青文和李力兩位商人,本就是為了張仲謙的新作而來,在沒結果之前自然不會離開。邱斌做為拍賣師,自然也和這些商業活動有關。樊興則是受張仲謙之邀,據說近幾天要一直留在山莊處理些事務。王國勝則是因為一場正在轉播的球賽而沒有離開的意思,考慮到球賽完後已經是很晚時間,出行肯定不便,那麼王國勝就只好留宿在山莊了。

  這些人之所以留宿在山莊,各有各的原因,不像華夢陽和天叢純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只是,這樣的一個夜晚,會如同外面的夜色一樣平靜嗎?

  張遇青分派了幾個傭人收拾大廳後,轉身對眾人說:「各位都是貴客,又為了能目睹大師新作問世而犧牲寶貴時間在山莊內留宿更是難得。我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休息的客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大師說過,明天早上七點半,他的新作最後一部分會準時完成,到時候眾位就是首批目睹這件佳作的人了,相信一定會讓大家覺得不虛此行!」說完,又叫了兩個女傭過來,吩咐了幾句,就由女傭領著眾人到休息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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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十一章 客房

  田青文、李力、邱斌三人被一個女傭領著上了二樓,華夢陽、天叢、樊興、王國勝則由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顯得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傭領著走向客房。其實虹彩山莊客房的位置就是主樓兩旁那兩座小一些的綠色平房,在女傭的帶領下,眾人從大廳左側的一個側門走了進去。側門內是一個燈光柔和長約五米的過道,木地板上鋪著的是綠色的手工織地毯,兩壁上掛滿了山水國畫或書法作品,把這個小小的過道也點綴的氣派不凡。

  穿過過道,就已經從藍色主樓進入到了綠樓裡。綠樓雖然不大,但走廊也有二十來米,地上同樣是鋪著綠色的地毯。走廊兩邊各有三個房門,一邊的三個房門上掛著標有01、03、05的綠色門牌,另一邊的房門上掛著同樣樣式的02、04、06的門牌,看來一棟綠樓就可以安排六間客房了。

  女傭引導華夢陽和天叢住進右邊的02、04號房,而樊興和王國勝則分別住進了左邊的01、03號房。

  女傭安排好房間後,又簡略的交待了一下房間各種陳設與功能,就向眾人告辭:「各位貴客請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用房間內的內線電話撥201,我會隨時為各位服務。至於各位房內的內線號碼,請先撥6再撥對應的房間號。如果現在沒有什麼事要吩咐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

  「這麼客氣幹什麼?如果我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肯定以為自己回到了古代!」看著眼前這個女傭,很明顯的還不到二十歲,說話卻是一板一眼的,天叢不由想逗逗她。

  「各位都是山莊裡的貴客,我們當然不能怠慢,更不能不講賓客之道,破壞了山莊的規矩。」女傭正正經經的回答著。

  「好,就當這是工作好了,但現在這麼晚,還不到下班時間嗎?下班時間總算是私人時間吧?」

  女傭想了想,才說:「如果按平常的作息時間來看的話,現在確實是已經過了我交班的時間,但今天情況有點特殊……」

  「這就行了,那麼現在你已經下班了!下班時間千萬別這麼客氣,我可受不了你這種年輕女孩子掉書袋一樣的說古文,要是晚上做惡夢那可就全是你的錯了!」天叢這下抓到了正當理由,不等女傭說完,就嘰哩咕嚕的一連串道理。

  女傭看著天叢那一副得意的樣子,再也裝不出那種老成持重的樣子,笑著說:「客人你還真是和別的客人不太一樣啊。」

  看著女傭那開心的笑臉,天叢說:「這才像話啊!說說笑笑才像個女孩子,先前那種說話的方式,是上個世紀的老婆婆才會有的。」

  女傭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著和天叢說話沒什麼壓力,也就回覆到了這個年紀女孩子所特有的活潑天性,喀喀的笑個不停:「客人你說話還真逗,是不是平時總這樣逗女孩子高興啊?」

  「別客人、客人的叫,顯的多見外啊,不會把我當成那種古板的老頭子吧?就叫我天叢哥哥吧。對了,還不知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豔!」小姑娘很乾脆的回答著:「不過,我應該已經過了被人喊做小妹妹的年紀了吧?你說對不對,天叢『叔叔』!」

  「咦?」天叢搔了搔頭:「小丫頭反擊還蠻快的啊,為了不被你叫成叔叔那麼老,我就叫你小豔,你就叫我天叢好了。」

  「沒問題,天叢大哥。」

  「瞧你,嘴這麼甜,幹什麼剛才一副撲克臉?」

  「呵呵,那是工作啊,我們都習慣那樣做事了。到是天叢大哥你,看你這麼一副樂呵呵平易近人的樣子,不說的話還真看不出你是山莊那麼尊貴的客人!」

  「對了,小豔,說到尊貴,我還真有點問題想問你。」一直在一邊沒怎麼插嘴的華夢陽聽到這裡嘴角稍稍笑了一下,他知道天叢和這個小姑娘熱熱鬧鬧的說了一陣,終於回到了正題上。畢竟,想從處事圓滑的張遇青身上問出些什麼來,難度比問這小姑娘大多了。

  「咦?天叢大哥你有什麼是需要問我的?」

  「小豔,是這樣的,我這次也是第一次來這個虹彩山莊,我聽人說,這種紫色邀請函極為珍貴是嗎?」說著,天叢向小豔亮了亮那張紫色的邀請函。

  「哇,真的是紫色的邀請函!」小豔帶著絲羨慕的眼光說:「雖然我到山莊來工作沒幾個月,但聽他們說,這種紫色邀請函簡直是太珍貴了,幾乎從來沒動用過。上一次動用還是十年前張大師五十大壽之際,特意寄一張到北京去請大師的父親當代『泥人張』!可惜那時『泥人張』年歲過高,再加上身體狀況不是太理想,沒能成行。」

  「這麼說來,十年來都沒人用過這種紫色邀請函?」

  「這次不就動用了嗎?請的還是天叢大哥你呢!據說張大師很看重親人,只向自己認為最親的人發送這紫色邀請函。多少達官貴人想得到一張紫色邀請函來彰顯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如願,要是讓他們知道天叢大哥你能用紫色邀請函,肯定會妒忌死!」說這番話時,小豔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別樣的神色,但也只是瞬間即逝,和他正面相對的天叢正著思考小豔的話,完全沒留意到這個不尋常的眼神。

  「真這麼珍貴嗎?那小豔你知不知道張大師為什麼要給我和華夢陽發紫色邀請函啊?」

  「一般的邀請函都是由張管家處理,但聽說只有這紫色邀請函才由大師親自處理,他要寄給什麼人,為什麼要寄,別說我們這些傭人不知道,就算是張管家、公子、小姐也不知道。」

  「可是,我們和張大師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交情啊?」天叢已經打定主意,明天非要找張仲謙問個清楚不可。

  「不過,天叢大哥,按道理你們拿著紫色邀請函的珍貴客人應該上三樓貴賓房,而不應該安排在一樓的客房,這樣太委屈了。」小豔有些奮奮不平,顯然是把好說話的天叢當成了朋友才站在他的角度說話。

  「這樣安排也很好啊,要不然我就不會和小豔你認識了!」天叢笑著說。

  「說的也是,我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月,還是天叢大哥待我最親切。」

  「對了,小豔,你知不知道張大師這次作品的事啊?」

  「大師這次的作品很偉大啊,據那些老工人說都開始創作了好幾年了。本來應該是在新年前就能完工,但半個月前大師接過一個長途電話後,就始終沒心情進行創作,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要不是這次夜宴的計畫早就定好了,還提前向一些遠道的客人發出了邀請,大師連這次的宴會都會取消。不過,作品還是沒辦法在宴會前完成。」

  「大師剩下那部份沒完成的作品有很大的難度嗎?半個月了還沒完成?」

  「聽他們說,這次的作品是大師的心血結晶,如果按照他創作時的狀態,只需要用數個小時就能完成最後的工序。但大師可能是因為心情突變,再也找不出創作之初時的心情,才使的這最後的工作沒辦法完成。」

  「這麼神秘?創作還和心情有關?」

  「是啊,大師的作品就是這麼神奇。人家都說,如果不是把全付的心神都投入到創作中,又怎麼會有這麼鬼斧神工的作品?」

  「呵呵,小豔,看來你也很像是一副藝術大師的口吻啊!」

  「算了,天叢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時間就在這輕鬆愉快的談笑聲中慢慢溜走,實在是時候不早了,小豔才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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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十二章 說聲新年快樂很難嗎?

  看著小豔歡快的背影消失,華夢陽才笑著說:「看不出來,你對付起女孩子來,還一套一套的啊。」

  「得了,你明知道我想幹什麼,再說我那比得了你這天生情種啊。」天叢也笑著回應。

  「那說正經的,你現在有什麼想法?」華夢陽直奔主題。

  「我不覺得張仲謙會有什麼理由發給我們紫色邀請函,除非這裡面有我們所不瞭解的特別原因,而且這特別原因還是臨時出現的。說不定,和張仲謙現在無法完成作品的狀態有關,也說不定和那半個月前的電話有關,也說不定和什麼都無關,只是張仲謙一時心血來潮……」天叢打開了話匣子。

  「停停停,別在這裡長篇大論了,你是不是打算明天直接去問張仲謙?」

  「那當然,既然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了當點呢?」

  「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傢伙!」

  「好,傷腦筋的事說完了,我到有件事情想問問你,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馬上就要轉鐘了,也就代表著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向某人打個電話呢?」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雞婆了?快睡你的大頭覺去吧!」說著,華夢陽把天叢推進了604房,自己則轉身進了602房,並把門帶上了。

  房間中供應著暖氣,使的室內溫暖如春,華夢陽脫下外衣關燈後鑽進被窩,平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機,把滑蓋拉下後他按了一下撥號鍵,白色的螢光屏上閃現的是愛永的名字。如果再按一下撥號鍵,這個電話就會撥了出去。但華夢陽只是呆呆的看著愛永兩個字,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良久,螢光屏黑了下去,室內又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華夢陽像是猛的下了決心,他恨命的按下了撥號鍵,像是用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一般。他把手機靜靜的貼在耳朵上,心中思如潮湧:通了之後說些什麼呢?難道就是一句簡單的新年快樂嗎?還是問問她這麼長時間來過得好不好?難道還要繼續自己來北斗市之前的那個話題?那會不會又引起爭執?……

  不過,還等不到華夢陽想的太多,手機中已經傳來了「您撥叫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華夢陽苦笑著看了一下手機,按了取消鍵,此時手機屏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凌晨12點整。然而現在華夢陽所能做的卻只是把電話放在床頭,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好進入夢鄉。

  但是思潮起伏之間,一時半會又那裡能入睡呢?華夢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個把鐘頭,才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的華夢陽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一下!

  難道是愛永給自己打來了電話?華夢陽立刻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拿起手機細看,手機在黑暗中依然是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電話呼叫過來。華夢陽按了一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但並沒有什麼未接來電或是未閱讀信息,而且手機的狀態也並沒調整到震動。

  華夢陽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過於期待那個電話過來,才會有這種錯覺?

  本來就沒什麼睡意的華夢陽,這下子更是沒什麼心情入睡了,只好起床開燈,穿上衣服,準備出去走動走動。推開房門來到走廊上,四週一片漆黑,好在借助房內的燈光,華夢陽找到了走廊燈的開關。

  打開走廊燈後,華夢陽向著藍色主樓的大廳信步走去,地上鋪著的地毯使他的腳步顯的很是輕柔,沒有發出任何響聲。推開了通向大廳的側門,令人意外的是此時居然有亮光傳了過來。原來,王國勝也沒有睡,這時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廳電視上正在轉播的一場球賽。

  這傢伙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球迷啊!華夢陽心中暗暗感嘆,向他打著招呼:「王先生還沒睡嗎?是什麼比賽這麼精彩啊?」

  「嗯……」王國勝回了個鼻音,還是專注著比賽,看都沒看華夢陽一眼。

  看來這傢伙不止是個球迷,還是個球痴啊!為了避免尷尬,華夢陽只好打個哈哈:「我本來睡不著想出來透透氣,那乾脆出去逛逛,就不打擾王先生看球了。」

  這次,王國勝連個「嗯」字都沒有送給華夢陽,華夢陽搖搖頭,獨自一人走出了大廳正門。本來華夢陽也是個足球愛好者,如果王國勝的態度有點好相處的話,陪著他一起看球到是個蠻好的消磨時間的方法。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傢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是怎麼當上足球協會會長的?至少在華夢陽的想像中,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應該是都很善於交際的吧?

  南方海濱城市的冬天不會太寒冷,但這深夜裡的涼風還是吹的站在屋外的華夢陽緊了緊衣服。今晚的夜色並不好,天黑沉沉的遮住了所有的月光和星光,再加上這是遠離市區的山莊更不可能有什麼萬家燈火,四下里也是一片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

  雖然是睡不著想散散心,但站在這什麼也看不清的屋外更顯的無聊,既然四週一片漆黑無景可賞,華夢陽已經打定主意,不管睡不睡得著,還是回去躺在床上省事。

  就當華夢陽準備轉身進屋時,忽然看見遠處的黑暗中移來了一點亮光,雖然速度不快,但卻是向著藍色主樓的方向而來。這麼晚了外面還有人?是巡邏的嗎?

  漸漸的,那點亮光越移越近,已經可以肯定是由手電筒發出的。這下子,華夢陽起了點好奇心,他到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晚還在外面。

  華夢陽隱身在門前的石麒麟後,看著手電筒的亮光漸行漸進,那個人影也漸漸的顯出了身形。「是她?」華夢陽有點意外,這個深夜自外面而回的人,居然是那個年輕的小姑娘──小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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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蠟王山莊殺人事件問題篇第十三章 無心睡眠之夜

  「現在差不多應該是兩點一刻吧?這麼晚了,這個小姑娘跑到外面去幹什麼呢?」華夢陽心中升起了疑問。不過,在這半夜三更的時候,自己躲在暗處打量一位小姑娘只怕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乾脆借助石麒麟,自己就隱身其後,還是別讓小豔發現的好。

  手電筒的燈光本來就不是很明亮,再加上小豔可能是有著什麼心事,根本沒特別留意四周的情形,徑直走到了主樓的大門前,完全沒發現華夢陽正隱身在石麒麟的陰影處。

  來到大門前的小豔,直接伸手推開了大門,剛剛踏進去一步就驚訝的「啊」了一聲,接著華夢陽又聽見小豔的聲音傳了出來:「這麼晚了王先生還沒睡?打擾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顯然小豔沒想到這麼晚了,王國勝居然還會在大廳中看球。

  躲在門外的華夢陽並沒有聽到王國勝的回應聲,估計以那傢伙的態度肯定只是嗯了一聲,自己在屋外當然聽不到了。這時,小豔已經走進了大廳內,並轉身把門也關上了。

  華夢陽從石麒麟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腦中仔細回想著剛才的情景:自己來到大廳,從電視屏幕上看到了球賽,當時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應該是上半場的三十五分鐘以後,可小豔卻不知道王國勝這麼晚還在大廳中看球,也就是說在王國勝看球之前小豔就已經出去了,那麼她至少是在外面待了四十分鐘才回來。在這麼晚的時候,她出去這麼長時間幹什麼?

  華夢陽拍了拍腦袋,又想了想白天進山莊時的地形,主樓外除了上山的山道,就是那一片林海,而唯一有人的建築就是山莊大門旁的那個小屋!想到這裡,華夢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看門的那位老人,一時之間,那張滿是皺紋,佈滿了淒苦神色的臉又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難道小豔這麼晚出去是找那位老人?要不然的話,她不可能深更半夜的跑到個面的山道上閒逛這麼長時間吧?」想像不出這樣的一位小姑娘和那位老人之間會有什麼關聯,華夢陽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外面的寒氣漸漸的重了起來,華夢陽忍不住打了個噴涕,緊接著以縮了縮脖子,想想現在外面黑燈瞎火的,自己又何必傻愣愣的站在這裡吹冷風?

  華夢陽走到主樓的大門前,準備推門進去,一伸手卻發現門從裡面鎖上了。華夢陽立刻想明白,先前自己出來時隨手一推門就開了,那是因為小豔在自己之前出去過,為了便於回來就沒有鎖門。而小豔回來後,又不知道外面還有人,這深更半夜的又那有不鎖門的道理?

  自己這個客人可沒有大門的鑰匙,無奈之下華夢陽只有輕輕的敲了下門,不一會兒後,門慢慢的開了一條縫,門後正是王國勝那寫滿了不快的一張臉。正準備向王國勝說幾句客套話表示一下謝意,那傢伙卻早早的轉過身去,只留給了華夢陽一個後腦勺。

  華夢陽搔了搔自己的頭,難道自己的面目真有這麼討厭?從下午到現在好幾個人都沒給自己好臉色了。進了門後,卻看到王國勝又已經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覺得有些無趣的華夢陽只好轉身把大廳門反鎖上。

  雖然王國勝擺滿了一臉的不耐煩,但總不能就這樣不客氣一下就直接回房吧?正準備硬著頭皮上去打個招呼,卻沒想到這時大廳樓梯邊的後門也「嘭」的一聲被人大力推開了,隨著門扇一晃一晃的,張霞一臉怒氣風急火繚的走了進來。她顯然也沒料到這時大廳內還有人,不由一下子愣住了,還沒等到在場的諸人有什麼反應,她身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阿霞,你別走,你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歡你……」

  這個聲音,華夢陽並不陌生,正是那個氣質不凡的花匠古云軒!當然,此時的華夢陽還不知道古云軒的真正身份卻是寶雲軒的少東古力行。

  古云軒也是一時情急之下才拉住了張霞的手,卻沒想到這麼晚了大廳中還有人,不由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抓著張霞的手臂也鬆了下來。張霞重重的「哼」了一下,怒氣衝衝的回到了樓上,只留下古云軒一個傻呆呆的身影,而華夢陽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裡。當然了,這麼大的動靜王國勝不可能可能察覺不到,他的注意力終於從電視上移到了這個方向。

  看著王國勝的的反應,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了張霞還會從後門出現,也就是說,張霞也應該是在球賽開始前就出去了的。說來也怪,難得在這個新年的夜晚,有這麼多的人無心睡眠嗎?

  「兩……兩位,晚上……晚上好!」有些不知所措的古云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古兄弟,工作到這麼晚嗎?還不休息?」華夢陽打著圓場。

  「對對對……,是該休息了,就不打擾你們了。」像是找到下台的藉口般,古云軒如同一隻中箭的兔子一樣從後門逃了出去,片刻就無影無蹤。

  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王國勝只是略微的搖了搖頭,就像毫不在意眼前的事一樣又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電視屏幕上。看著王國勝的舉動,華夢陽覺得有些不解了,此時電視中的球賽正進行到中場休息時間,那為什麼電視機的屏幕還對王國勝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不論是此時的王國勝,還是先前的小豔,以及剛剛走開的張霞、古云軒,他們各自都是為了什麼在深夜裡還不入睡?看來這座蠟王山莊,並不像外面那片漆黑的夜一樣沉靜,而是不知道內裡還有多少波濤在洶湧!

  華夢陽順手把大樓的後門也反鎖上了,雖然明知道王國勝不會搭理自己,但還是客套的向他道了一聲晚安才會到房裡休息。也許是真的感到了疲累,華夢陽這次躺到床上到用不了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夜,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溜過,只是此時發生在夜幕中那濃濃的死亡氣息,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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