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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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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推翻

  看著神情痛苦的小豔,吳輪立再次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的悲劇,又何必呢?」

  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同情感,吳輪立示意兩名刑警過來,準備扶起小豔,將她帶走。

  一直在旁邊靜觀吳輪立表現的華夢陽與天叢,全然沒想到他居然會對案情做出這樣的判斷,不由的相顧愕然。

  天叢實在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對著吳輪立說:「吳隊長,你就真的只是因為做案動機與做案時間這樣的可能性,就認為小豔是凶手?」

  「不,我們警方只是認定張豔小姐是本案的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回應著:「事實上,這個案子不可解的迷太多了,如果不經過審問是很難查明案件真像的!」

  「吳隊長,沒有確實的證據,僅僅只是因為存在著可能性,就可以拘捕有可能是無辜者的疑犯嗎?」天叢不滿的問。

  「法不容情啊!天叢,你應該要理解我們警方的辦案方法,這也是為了破案啊。」吳輪立顯然也有些不忍。

  「為了破案?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能傷害一個剛剛失去敬愛父親的小姑娘嗎?」天叢繼續抱不平。

  「天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我自己也是於心i不忍啊。不過,我們警方也不是平白無故的亂下判斷。」

  「不是亂下判斷?好吧,那我們就來分析一下你們警方用來下判斷的依據!」天叢大聲的說著。

  「首先,你們警方從日記的內容,來判斷小豔可能有做案的動機。其次,因為她深夜外出而沒在第一時間給出口供,來判斷她可能有做案的時間。接著,因為她有需要金錢的理由、她有過繼承財產的實際經歷而想靠血緣關係搶奪繼承權等等猜測,來判斷她可能是真兇。但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的判斷都是建立在『可能』這個基礎上,沒有任何的實質證據!」天叢發表著自己的觀點。

  「這麼多的可能湊在一起,也有著一定的必然性啊,要不然我們警方也不會把張豔小姐視為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辯解著。

  「再多的可能,依然只能是可能!你們警方辦案,一向不是最講究證據嗎?」天叢繼續發問。

  「我前面不是解釋過嗎,引起我們警方最大疑問的,還是因為在張仲謙死亡現場所留下的蠟雕。既然我們已經分析過張氏父子兩位死者不可能是蠟雕的創作者,那麼做為現在這世上唯一還掌握有蠟雕技藝的張豔,當然無法和本案脫離關係。那個爆炸的蠟雕像,很可能是解開張仲謙案發現場犯罪手法的關鍵所在,那麼張豔理所當然的就會成為最大犯罪嫌疑人。」吳輪立陳述著自己的推斷。

  「你們警方怎麼能肯定小豔是這世上唯一還掌握蠟雕技藝的人?事實上,這也僅僅只是一種可能性。」天叢繼續推翻吳輪立的判斷。

  「難道張豔沒掌握蠟雕技藝?不可能啊,我們找到的工具,她日記中的內容,都能證明啊。而且她自己也沒否認自己會蠟雕這件事啊。」現在吳輪立有些不解了,而大廳中的眾人,也大多把疑問的眼光投向了天叢。

  「我不是說小豔並沒有掌握蠟雕技藝,她確確實實的是偷偷學會了蠟雕,但現在這世上會蠟雕技藝的,根本就不能肯定僅僅只是她一人,也許還有別人同樣掌握了蠟雕技藝!」天叢語出驚人。

  「什麼?」吳輪立驚訝的叫了一聲:「還可能有別人掌握了蠟雕?」

  天叢不理大廳中眾人那更為詫異的目光,向吳輪立點點頭:「正是如此。我想問的是,你們警方根據什麼來斷定小豔是唯一的蠟雕技藝掌握者?」

  「眾所周知,蠟王的手藝傳子不傳女,張劍是他的唯一傳人啊。他們父子兩一死,當然就只剩下暗中學會的張豔會蠟雕了。」吳輪立不解的回答。

  「泥人張一系不也是傳子不傳女嗎?但為什麼張伯謙卻把泥人手藝傳給了他的女兒?其實比起家規來,張伯謙更在意的是泥人手藝能不能被繼承下去,因此沒有子嗣的他才會全心全意的指導小豔學習泥人張一系的手藝。同樣,做為藝術家的張仲謙,明明知道自己的養子沒能完全繼承自己的絕學,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世界首屈一指的蠟雕技藝在自己歸去後就此落入平庸?如果張仲謙是個墨守成規的人,只怕他也不會脫離『泥人張』一系而自創蠟雕了,所以他也很有可能不把什麼傳子不傳女的規矩放在眼裡,而另尋合適的傳人!所謂『傳子不傳女』的家規,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大家的思維鎖定在了『不會有其他傳人』這一點上。」說著,天叢的眼光掃視著大廳中的眾人。

  以張仲謙的交際圈來看,如果他真的另有傳人的話,恐怕也只能是這廳中的眾人之一了。那麼,這個掌握了蠟雕的人,同樣也會也會成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想通了這點的吳輪立,不由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這僅僅只是猜測啊?」

  「是啊,僅僅只是可能。但是,你們不也只是因為可能,就把小豔列為犯罪嫌疑人嗎?」天叢回應著吳輪立。

  「不過,剛才張豔小姐聽到自己與張伯謙不是親生父女後,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啊,難道不是因為譴責自己的犯罪行為?」吳輪立有些不解。

  「因為你心目中認定小豔很可能是凶手,所以主觀意識決定了你的感覺。但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角度去考慮一下?也許小豔痛苦的原因是忽然明白了張伯謙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對她的愛卻勝過親生的呢?剛才,我們也聽到你讀過小豔日記的內容了,她以前並不能確定父親對她的愛真不真誠,但當她能夠確定父親對她的愛時,她父親卻已經不在了!」說著,天叢同情的看了小豔一眼。

  吳輪立感覺額頭像是要冒出汗來,他被天叢一連串的話語駁的有些手足無措,只好吶吶的道:「但這案子過於棘手了,就算只是可能性,我們也不得不去查啊。」

  「可能性?」天叢淡淡的自嘲了一下:「事實上,這個案子最困難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思議的犯罪手法,如果能夠解開這個密題,真像就會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你是說,你知道了凶手的犯罪方法?」吳輪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天叢。

  「是啊,雖然真兇是個極其聰明的傢伙,在我們眼前上演了一幕幾乎完全不可能的犯罪,但依然有蛛絲馬跡可以揭穿案件的真像。而且……」天叢的目光在大廳中環視了一番,大聲的宣佈:「不久之後,真兇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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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古老的心理陷阱

  聽了天叢的話,大廳中立刻像炸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毫無疑問天叢的話帶來了太大的衝擊。

  吳輪立忍不住問:「天叢,你說的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凶手真的會自暴真面目?」

  天叢並沒有立即回答吳輪立的話,他先是逐個的看了看廳中的眾人,才答非所問的說:「要想確認凶手是不是會真的自暴其真面目,那麼就請所有人和我一起到山頂的『比良坡』,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答案!」

  凶手真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身份?雖然眾人對此都是將信將疑,但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在天叢和華夢陽的帶領下,又來到了山頂的『比良坡』前。

  紫色的木屋依然還是那麼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如果不推開那緊鎖的房門,誰又能料道里面會是那麼一副光怪陸離的場景?

  站在「比良坡」的門前,天叢回頭看了看大家,大聲道:「有一個很古老的小故事,也許大家都聽過吧?」

  對著天叢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大家全都疑惑不解,不由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天叢並沒理會大家的反應,繼續說:「相傳古時候,有一位很精明的財主,家裡很有錢,有良田千頃廣廈百間,家中的僕人也是多不勝數。有一天,財主突然發現家中不見了數百兩白銀,這下可不得了,是誰敢偷大財主的錢呢?放銀子的位置只有財主的家人和僕人們知道,那麼偷銀子的一定是內盜了。想到這點的財主,眉頭一皺,就計上心來。」

  聽到這裡,大家不由面面面相覷,天叢到底想說什麼?

  「財主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來,來到一座黑房子前,對大家說,房子裡有一匹神馬,如果偷銀子的人摸了它的背,它就馬上會大聲的叫!說完,財主就讓人一個一個進黑房子裡去摸馬背,結果進去好多人後,神馬都沒有叫一聲。直到一個人出來後,財主馬上就上去抓住他,大聲說你就是小偷!故事到這裡結束了,相信大家對這個故事不陌生,財主能夠確定誰是小偷的原因也很簡單,他事先把馬的嘴巴綁上並在馬背上抹了墨,沒做虧心事的人自然就放心大膽的去摸了馬背,所以手上都沾有墨,而真正的小偷因為做賊心虛,不敢去摸馬背,手上自然也就不會沾上墨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那個手上沒墨的人就是真正的犯人!」天叢自說自話的,將這個古老的故事講完了。

  「天叢,你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和案子有關嗎?」吳輪立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完了,立刻第一個發問。

  「當然和案子有關,因為我也有一匹『神馬』藏在『比良坡』裡面,能幫我們指出真兇!」

  「天叢,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這個案子可不是兒戲!」

  「吳隊長,你別急,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知道這是不是個玩笑了。」

  接著,天叢轉過身來對著大家道:「大家不要以為我是在和你們開玩笑,接下來只要大家配合我,按我說的做點簡單小事,就會如我先前所說的一樣,真兇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看著天叢自信滿滿的樣子,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天叢也不理會大家詫異的的眼神,繼續說著:「大家都還記得木屋中牆壁上有一句留言吧?『群鬼的夜結束了,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現在我就請與案件相關的人員陸續獨自進去『比良坡』,按順序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留言下。也就是說,第一個人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群』字下,第二個人把名字寫在『鬼』字下,依此類推。當所有人都進去後,那個不敢把自己名字寫下來的人,就是真兇!」

  吳輪立張大了嘴看著天叢:「你就這麼當眾宣稱?如果真兇就在這裡的話,難道還真的會不寫自己的名字?你不會是認為寫下名字後就能核對筆跡了吧?牆上留言的筆跡可沒辦法準確比對。」

  天叢笑笑:「不用擔心,過一會兒事實就會說話。」

  吳輪立半信半疑的說:「那用什麼寫名字?」

  「油漆!裡面都準備好了,乾脆就讓夢陽第一個進去寫下自己的名字吧,畢竟我和夢陽也算是涉案人員。」說著,天叢推了推華夢陽。

  華夢陽點點頭,走進了「比良坡」,反手把門關了個嚴實,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並向天叢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小豔,接下來請你進去吧。」天叢對著小豔說。

  此時小豔的精神並不是太好,她柔弱的點了點頭,也走進了「比良坡」內,天叢順手幫他掩上了房門。

  不一會兒,小豔也出來了,她慘白的臉色沒怎麼變化,天叢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後,對田青文說:「下面請你進去好嗎?」

  在這種情形下,田青文當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不過他從裡面出來時,臉上卻多了分狐疑的神色。

  接下來,在天叢的要求下,李力、邱斌、樊興、林秋、王軒、古力行、張霞、張遇青等陸續的進入了『比良坡』內,每個人進去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一分鐘,而出來時的神情各異,有的一臉莫名其妙,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卻鎮定自若。

  整個過程,吳輪立都全神貫注的緊盯著,隨著「比良坡」的門一關一合,他的心跳也一張一弛,但任他怎麼仔細觀察,也沒覺得整個過程有誰表現出明顯的不妥。而且因天叢的要求,所有人都站在側斜方,除了能見到人一進一出外,屋裡是個什麼情景根本看不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餘,吳輪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天叢。

  天叢對吳輪立一笑:「吳隊,相關人員中,最後就只剩下我了,那麼我也應該進去寫下自己的名字了,或者你和我一起進去,做個鑑證,免得有人說最後進去的我做了什麼手腳。」

  雖然不知道天叢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吳輪立還是不得不和天叢一起走進了「比良坡」。片刻之後,兩個人一起走了出來,天叢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而吳輪立卻是眉頭深皺,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眾人的目光全盯在自己的身上,天叢淡淡一笑:「我想問一下大家,你們每個人是不都肯定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得到了每個人肯定的答覆後,天叢宣佈:「下面,就讓我們把凶手的真正身份,展現在大家的面前吧!」

  話聲中,天叢完全拉開了「比良坡」的大門,午後斜陽的一絲光輝點亮了這號稱百鬼夜行的黃泉地獄,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在那一排漆黑大字下,一頭一尾華夢陽和天叢兩個名字中間,赫然有一個人的名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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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顏色的秘密

  居然真的有人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說最後進去的天叢做了什麼手腳,但明明是吳輪立陪他一起進去的啊,身為警方的人,他難道會看著天叢動手腳而不表態?

  不管眾人現在心中在轉什麼念頭,確實看不到一個人的名字卻是事實,於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向了那位沒有留下名字的人。

  這位無名者在眾人的目光下卻沒顯出有什麼不妥,而是鎮定自若的說著:「大家一起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嗎?」

  「你……你真的沒寫下名字,難道你真的是凶……凶手?」田青文哆哆嗦嗦的對著無名者說。

  「我確實是寫下了名字!」無名者鎮定自若的說著。

  「可是,真的看不到你的名字啊。」樊興也在一旁證實著。

  「不,我寫了名字!」無名者依然堅持。

  「大家不用爭辯了。」天叢適時的插了話:「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比良坡」內群鬼的雕像錯落有致,並沒有多少可供站人的空間,於是眾人只好圍站在門外,看著天叢走到那排留言前,等著他解釋。

  「群鬼的夜結束了,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天叢指著牆上的黑字問:「大家會不會覺得這排字有什麼不妥?」

  「有什麼不妥?和前面兩個案發現場的情景差不多啊。」無名者鎮定的說著。

  「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我對書法還算是有點小小研究,幾個案發現場的字都是有人故意寫的歪歪扭扭,根本看不出字體啊。」李力在一旁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是做珠寶、古董生意的,對字畫的鑑定能力可不差。

  「是顏色!」天叢揭開了答案:「前兩個案發現場的留言,都是紅色字跡。唯獨這裡的留言是用黑色來寫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無名者一副不解的口氣。

  「牆面漆的都是紅色,如果留言也用紅色書寫,那會因為顏色重疊看不清楚的。」林秋忍不住說話了,畢竟比良坡也是出自於他的手,沒人比他更清楚顏色與構造。

  「對,顏色重疊是正是關鍵所在。」天叢宣佈著:「這世上的顏色成千上萬,那怕是同一種顏色也可分深淺淡嫩等數十種色彩。但偏偏在這虹彩山莊,主要的顏色就只有那彩虹的七色,而且紅就是紅,絕不會分什麼深紅、淺紅之類的。」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名者回應著天叢的解說。

  「顏色真的和案件有關?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叫我們在牆上寫下名字?」大嗓門的邱斌也發話了。

  天叢點點頭:「我陸續叫大家進去寫下名字的時候,相信大家就已經覺得奇怪了吧?為什麼那排黑字下的牆壁不是原來的紅色,而是每個字下面要不就是被塗成了一片紫色,要不就還是原來的紅色,呈現出紅一塊、紫一塊的雜亂模樣?這些當然是我事先準備的了,而且留給大家用來書寫名字的,只有紅色和紫色兩種顏色的油漆。基於顏色重疊字體就會看不清的原因,每個人進去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要寫名字的地方是一片紫色,自然而然的就會用紅色油漆寫名字,反之就會用紫色油漆。大家剛才進去寫名字的時候,應該都是這麼做的吧?」

  除了無名者外,所有的人都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是這麼想,那凶手也不會例外啊,為什麼還是有人沒把名字寫出來啊?」王軒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還望了無名者一眼。

  「不是凶手不想這麼做,而是凶手沒辦法這麼做!」說到這裡,天叢用手指著無名者:「因為你自身的某種原因,你根本就無法分辯紅色與紫色這兩種顏色,所以我專門為你設下了這個陷阱!」

  「什麼陷阱?我難道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無名者還在強辯,但神色間已經有些動搖了。

  「你不明白,但其他人可能早就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吧?」天叢繼續解釋著:「山莊內所用的油漆,都是特別訂製的,什麼顏色的油漆就用什麼顏色的油漆桶來裝,唯一的標識就是每個油漆桶上會用一個黑色字來標明顏色。比如紫色油漆桶上就會用黑漆標一個紫字,而紅色油漆桶上就會用黑漆標一個赤字。」

  「這又如何?山莊一向都是這麼做的啊。」

  「山莊是這麼做的,不過我卻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而你卻根本沒辦法察覺。所以,你並不知道在『比良坡』內,標有『赤』字油漆桶內裝的是紫色油漆,而標有『紫』字油漆桶內裝的卻是紅色油漆。」

  無名者沒有反駁,但神情卻已不再那麼鎮定,眾人也有些詫異的看著無名者,為什麼這麼明顯的事卻沒辦法察覺呢?

  「當我要求大家進去寫名字的時候,凶手的內心其實已經有些忐忑不安,拿不準我到底是發現了他的秘密,還是像我先前講的那個老故事一樣,只是設下一個心理陷阱。在凶手進去寫名字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別人是怎麼做的,而裡面的兩桶油漆,卻全都有使用過的痕跡。而時間不允許多做考慮,於是凶手只能認為牆壁還是紅色的,就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在他應該寫下名字的地方寫上自己的名字。事實上,在凶手寫下名字的那片地方,其實還是一片紅色,但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卻是大錯特錯了。於是,凶手在紅色的牆壁上用紅色油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我們在外面打開大門時,基於同種顏色會重疊的原因,站在門外的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凶手已經在牆壁上寫下了名字,而映在我們眼簾裡的情況就是在那一排名字中,唯有凶手的名字是沒有寫上去的。事實上,如果大家是站在我這麼近的位置觀察,會發現凶手是寫了自己名字的,只是不容易看清楚罷了。」

  「紅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紫色油漆,紫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紅色油漆,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可笑我居然沒發現。」無名者自嘲著。

  對啊,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無名者卻發現不了呢?大家也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天叢。

  輕輕一笑,天叢揭開了答案:「本案的真兇,雖然大多數顏色都能夠分辨,但偏偏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原因很簡單,因為凶手是一個對紫色和紅色嚴重弱視的色盲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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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陷阱

  「啊?」聽到答案的眾人,再次像炸開鍋似的,議論紛紛。

  「你是紅紫兩種顏色色盲症患者的事,應該被你隱藏的很好,你不主動提及,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本來屬於你個的私隱,你不想讓大家知道也無可厚非,不過一但涉及到本案,顏色就成為了其中的一個關鍵,而且你萬萬沒想到,你是色盲的事居然會被別人察覺到吧?」天叢注視著無名者,平靜的問著。

  「哼!」無名者臉色鐵青,顯然不想回答天叢的問題。

  「案發後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是凶手,但是在眾多的迷團還沒解開之時,卻一直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你就是凶手。當後來我發現顏色是本案的一個重要關鍵之處時,而你又恰巧又是紅紫兩色色盲,這兩點聯繫到一起時,不僅解開了我心頭的一個疑團,一個引你入甕的辦法也油然而生了。」

  「你所謂的辦法,就是在這面牆壁上寫下名字?利用顏色的差異來告訴大家我是色盲症患者?」無名者有些不甘心的問。

  「正是如此。」天叢點點頭,繼續說:「所以我事先就把那排留言下的牆壁顏色,塗成紫一塊紅一塊的,而且把油漆桶裡的油漆調換了。後來就如我所料,除了你之外,大家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區分紫色和紅色,只有你因為色盲症的原因,無法選擇正確的顏色,從而無法在牆壁上用正確的顏色寫下你的名字!」

  「牆壁本來就是紅色,既然你已經把兩桶油漆的顏色調換過了,又何必把每個字下面塗成紅一塊紫一塊的?反正我又不知道紫色油漆桶裡裝的是紅色油漆,肯定會上你的當。」無名者有些自嘲的感嘆著。

  「從發生在這座山莊裡的一系列命案看來,你是一個心思極為細密的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一手導演出這個幾乎不可能的完美案件。為了把你引入陷阱,我是不得不多做這些功夫啊。」天叢繼續解說著:「如果我只是把油漆調換過來,不在牆面上做些手腳,又怎麼能保證你肯定會上當選擇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下名字?屋中兩桶油漆雖然顏色是對調過來了,但如果只是單純的對調顏色不塗改牆壁的顏色,那麼每個進去的人都會選擇紅色油漆桶裡的紫色油漆來寫下名字。輪到你進去寫下名字的時候,自然會從使用的情況,很容易發現為什麼前面的人都選紅色油漆桶裡的油漆?這樣你就很容易猜到油漆顏色被調包這個陷阱。如果是這樣的一個簡單手法,我怎麼保證你肯定會上當?」

  「所以你就把牆壁塗成紫一塊紅一塊的,就是要進去的人選擇不同顏色的油漆來寫下名字,好讓兩桶油漆看來都是被用過一樣?」無名者問。

  「對!正因為這樣,所以在你前面的人,有的是用紫色油漆桶裡的紅色油漆,有的是用紅色油漆桶裡的紫色油漆,使兩個油漆桶看來都有動用過的痕跡。等到你進去的時候,無法區分紅色和紫色的你,根本無法立刻判斷出為什麼兩桶油漆都有用過的痕跡。於是,左右為難的你為了能在紅色牆壁上寫下名字,只得用標有『紫』字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天叢解釋著。

  「既然兩桶油漆都有人用過,萬一我拿不定主意,乾脆用紅色油漆桶裡的油漆寫名字,那你這所謂的陷阱不是白設了?」無名者反問。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所以我也考慮了對策,因為誰先進去寫誰後進去寫,是由我來點名要求的。在這個順序上,我也是經過仔細考慮後,才有的安排。由於我們早就認為你是凶手,所以在你將要寫名字的位置涂的是紅色漆,而在你前面的三個位置,涂的都是紫色漆。於是在你前面的三個人,全部選擇的都是紫色油漆桶裡的紅色油漆來寫下名字。輪到你進去的時候,別有用心的你肯定會小心謹慎一些,這樣你就會發現兩種顏色的油漆都有用過的痕跡,但很明顯的紫色油漆桶旁邊的毛筆濕潤些,顯然是剛使用過,而紅色油漆桶旁邊的毛筆卻乾燥了許多。這時你肯定會聯想到第一個進來的是華夢陽,他會不會是故弄玄虛而故意把兩個油漆桶都佈置成用過的樣子,來混淆視聽呢?雖然你一時可能還拿不定主意,猜不透我們要求大家寫名字的用意,但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按常規的選擇了標有紫色油漆桶裡的油漆來寫下名字,至少在你前面的人也都是選擇的這種油漆,你跟著做應該相對來說安全很多。當然,你也有可能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但不論如何,我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用紫色油漆桶內的紅色油漆在牆上寫下名字。」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要求大家寫名字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在你的刻意安排下進行的?」無名者總算是明白了。

  「不然的話,你怎麼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天叢肯定了無名者的話。

  「什麼證據?我根本就不明白你所指的證據是什麼!」無名者冷笑著:「你這麼做,除了能證明我患有色盲症外,還能證明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有色盲症,你就認定我是凶手?這不免太可笑了吧?」

  「你是不是色盲確實不能做為本案的直接證據,但你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正因為你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才給你最後的犯案方法留下了一個無法補救的破綻!」天叢自信的說著。

  「真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看著天叢自信的表情,無名者顯的有些慌亂。

  天叢緊緊盯著無名者,一字一頓的宣佈著:「接下來就讓我向大家說明一下,發生在這『比良坡』內,導致張伯謙死亡的事實真像吧!」

  那真的是個密室嗎?帶著這樣的疑問,大家都靜靜的聽著天叢的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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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雙重替罪羊

  天叢緩緩的說著:「當我們發現張伯謙的屍體時,這個『比良坡』從現場看來可以說是是一個密室。當時只有死者吊死在屋中,門被鐵鏈從裡面緊緊纏住,根本不可能從屋外做這樣的手腳,而且牆上還有那樣的一句留言。從現場的一切看來,很容易讓人認為,張伯謙可能是出於和大師兄弟、家族之間的茅盾,在完成犯罪後自殺,而他也才是這一系列案件的原凶。」

  「既然張伯謙可能是凶手,那麼你們為什麼還一直吵嚷著要找出真兇?」無名者抱怨著。

  「我說了,我爸爸不可能是凶手!」小豔此時的精神依然不是太好,但還是強打精神的為父親分辨著。

  天叢向小豔點頭示意,以示對她的支持與安慰,然後轉過身對著無名者道:「我們要找出真兇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張伯謙絕對不是本案的真兇,他只是本案的受害人之一。而且從一開始,這一切的安排都是一個局,一個要把我們往錯誤方向引導的局!」

  「你是說,凶手佈局故意把我們引向錯誤方向?」吳輪立忍不住問。

  「對,從一開始張劍死亡現場的留言開始,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的思考方嚮往仇殺方面引導。等到最後一個案發現場被發現,牆上一句『就讓這不乾淨的血液停止流淌吧』,就好像是給這個仇殺的血案劃上了一個句號:凶手就是張伯謙!也許是數十年的怨氣,也許是對家族無法傳承的深深無奈,也許是出自於不知名的恨意,張伯謙想斷絕張氏一族的血脈,甚至在完成殺人計畫後,還要採取自殺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完結一切。從表面看來,凶手自殺了,案件結束了。於是,案件的真正動機,凶手犯案的手法,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不可解的秘團。即使這個案件還有眾多的疑點不能一一澄清,但隨著所謂凶手的自殺,這些真像也就無法追究了。」

  「但是……」天叢的話風一轉:「這一切不過是真兇克意的安排罷了,張伯謙並不是凶手。而且,在這樣的安排中,還留下了很多不合理之處。」

  「首先,張仲謙死亡現場的蠟雕到底是出自於何人之手?眾所周知張伯謙的右手是有殘疾的,手藝已經廢了的他當然是不可能去做什麼蠟雕。其次,張伯謙又是用什麼方法投的毒?沒有鑰匙的他想進入主樓,只有小豔深夜出門的那個機會。但是,小豔出去是為了給張伯謙送宵夜,這樣一來,張伯謙潛入主樓的這個唯一機會也就不存在了。何況,至張劍於死地的紅酒,是早在頭一天就已經被人投毒了的,一天到晚呆在門房裡的張伯謙有這個機會嗎?最後,經過科學鑑定,張伯謙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酒精成份,顯然是在死前飲酒過量,神智不可能還保持著清醒,但他卻能從容的完成昨晚的犯罪?並在『比良坡』內留言,還可以小心翼翼的在這被擺滿了蠟雕顯的特別擁擠的屋內,不損壞任何東西的安安靜靜的上吊自殺?這一切都顯得極為不合理,稍微想深一點,到讓人覺得張伯謙是凶手才怪了。」

  「明知道有這麼多不合理的地方,你還說是凶手的佈局?」吳輪立有些不理解的問。

  「確實是佈局,而且是一個故意漏洞百出的佈局!只不過,真兇這麼做的目的是另有原因……」

  「哼……」無名者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天叢的話:「你說的張伯謙無法行兇的原因,都不過是你的推論,但是如果有人與他竄謀呢?比如說有人能幫他做蠟雕,能幫他投毒,能幫他完成一些他獨自一人無法完成的事!這樣的人才應該最有可能是真兇吧?」

  「你是指小豔嗎?她確實是有可能協同張伯謙犯案,甚至是如同先前吳隊長所推論的那樣,她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這一切也不過是按著你事先寫好的劇本在上演,小豔被認為是凶手,不過是你為了完成這樁完美犯罪所設計的第二個替罪羔羊!」

  天叢的話顯然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目光都狐疑不定的穿梭在小豔和無名者之間,但兩人的面色都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

  「我先前分析張伯謙不是凶手的主要原因有三點,一是蠟雕出自誰手,二是怎麼投毒,三是酒醉的他如何從容留言上吊。當然,這樣的推斷都是基於他是一個人行事的基礎上。如果小豔真的是和張伯謙協同犯案,那上面的這三個疑點自然是不攻而破。不過,還是如同我前面所說的一樣,要想破案還是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一切僅靠推論是無法瞭解事實真像的,而小豔也不能因為推論就變成本案的凶手!」

  「那麼你認為小豔不是凶手,不也是出於你的推論嗎?」無名者冷笑著。

  「我再次重審一遍,小豔不過是你為本案所設計出來的第二個替罪羔羊。僅僅只是因為牆上的留言與張伯謙的自殺,就讓警方認為此案已經完結也不免太過兒戲,而警方也早就注意到了諸多疑點,正在全辦偵察,這正是你布張伯謙這個局時故意留下那麼多漏洞的原因。早就策劃出了這個雙重替罪羊計畫的你,等到一個適當的機會做出了某些暗示,從而使吳隊長被引導到了錯誤方向,推論出小豔是本案的真兇,間接的為你完成了這個雙重替罪羊的計畫!」

  「我真的是因為某些暗示而被錯誤的引導了?」吳輪立驚訝的問。

  「這一點無可置疑,不過請允許我稍後解釋。我也再三強調過,理論不能證明事實的真像,如果不是破解了凶手的犯案手法,我也不會這麼肯定的說小豔不是凶手。」

  「你已經破解出了密室?那你還在賣什麼關子?快說啊!」吳輪立沉不住氣的催著。

  天叢點點頭:「要想瞭解本案的真像,我們就先從『比良坡』這間密室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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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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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揭開『比良坡』之謎

  「要想解開『比良坡』這間密室,有一點很是重要,那就是這間名為『比良坡』的木屋是新建的,且結構特殊。可以說,只要掌握了某個要點,大多數人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一個密室來!」天叢向眾人解說著。

  「有這種事?」吳輪立不敢相信。

  「也許我示範一下,會讓大家有個更加清楚明了的認識。」說著,天叢輕鬆的向大家招招手,走進了『比良坡』,並順手掩上了大門。

  大家面面相覷,還沒開始猜測天叢這麼做的用意,就隱隱約約的聽到屋內傳來了不大不小的敲擊聲。這屋裡可都是些價值連城的蠟雕啊,這敲擊聲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裡,在場的好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華夢陽適時的阻止了大家的臆測:「大家不用驚慌,天叢在裡面絕不會搞什麼破壞,他想做的只是要重現這個『比良坡』的密室!」說著,他饒有深意的看了看無名者。

  無名者的臉色還是相當鎮定,但卻不敢於華夢陽對視,把目光有意無意的避開了。

  這時,屋中的敲擊聲停了,不過也僅僅只在數十秒的寧靜後,敲擊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音又和先前聽的有些不一樣,顯的更為輕微、沉悶些。敲擊聲漸漸的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沉默。

  正當大家狐疑不定時,天叢卻一臉輕鬆的從木屋後轉了出來,向大家揮著手說:「久等了。」

  這下眾人的眼睛全睜的大大的,天叢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他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比良坡』嗎?還是說他在以變魔術的方式,向大家展示這個密室的形成方法?

  「你拆了木屋的牆壁?」吳輪立大聲的叫著,聯想到先前的敲擊聲,他已經有些接近真像了。

  天叢笑笑不答,吳輪立也沒耐心和他玩猜謎遊戲,走到門前就想伸手把『比良坡』的大門拉開。

  「咦?」吳輪立愣了一下,門內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沒什麼心理準備的他一下子還不能把門拉開。

  「多加把勁吧,沒關係的。」天叢在旁邊說。

  吳輪立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雖然有點阻力,但還是順利的把門拉開了。原來天叢在進去裡面後,已經用幾根細繩把兩邊門上的門環纏了起來。細繩不是鐵鏈,多用點勁自然是可以把門拉開,不過天叢此舉也說明了他進去後確實是從內把門給封死了。

  拉開了門的吳輪立,滿以為自己會看到一面牆壁會被天叢給拆了個洞,但呈現在他眼前的『比良坡』,四面牆壁卻依然完好無損!

  「這……這是怎麼回事?」吳輪立有些不解了。

  「這就是密室啊!」天叢解釋著:「現在我就開著門,當著大家的面,再重複一次這密室手法吧。」

  接著,天叢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羊角錘,再次走進了『比良坡』。

  只見天叢走到牆角處,蹲下身去好像在撬著什麼,片刻之後大家就看到天叢掄起了手中的羊角錘,砸了下去。這下子出乎眾人的意料,幾個膽小的人已經驚呼出聲。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天叢的掄錘一擊,構成木屋牆壁的一根圓木,被整根敲離了出來,嚴絲合縫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一條長約五米,十餘公分寬的縫隙。

  接下來天叢的動作就更快了,隨著他不斷的撬、敲兩個動作,一根根的圓木被他從牆壁上卸了下來。數分鐘後,一個有著數十公分高的牆洞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天叢掄掄羊角錘,輕鬆的道:「這下子,要鑽出去一個人蠻容易的吧?」

  說完,他俯下身子,輕輕鬆鬆的鑽了出去。這一下,透過那個牆洞,眾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此時的天叢,已經是身處『比良坡』之外。

  鑽過去的天叢,低下身子向眾人揮揮手,就拿起剛才被他拆下去的一根圓木,重新砌回到了牆洞內。當他把第二根圓木砌在第一根上時,又撿起先前被他撬掉的木梢,重新釘了回去,將兩根圓木又牢牢的釘在了一起。

  接下來,他依然重複著這些動作,當最後一根圓木也砌回去時,先前的那個牆洞已經消失不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又是一堵完完整整的牆壁。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天叢進去後,會先後傳來兩陣敲擊聲,而後一次又沉悶一些,原來是先後在屋內屋外做了拆、裝兩次作業。

  天叢從容的又從屋後來到了屋前,看著恍然大悟的眾人,解釋道:「剛才我所做的,就是向各位現場演示『比良坡』這個密室是如何形成的。由於『比良坡』的特殊構造,是由圓木搭積建成的,雖然兩根圓木刨光的平面相對再在兩頭加上木梢固定,使房屋在結構上很堅固,但同時也是一種類似於搭積木的建築,很方便拆卸。如果想在牆壁上拆出一個可以讓人進出的洞來,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會影響房屋的整體結構,剛才的事實就已經證明了這點。而且鑑於這是一座新建的木屋,拆卸的痕跡即使是嶄新的,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可以說,在這些特定的條件下,誰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一個密室來!你說對不對啊?」說出這句問話時,天叢的眼睛牢牢的盯著無名者。

  「你也說了,知道了結構,誰都可以從容的製造出密室,這座木屋在山莊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它的構造。就算如你所說,真兇是按你剛才的方法製造出了密室,也不能把茅頭只指向我一個吧?」無名者據理爭辯著。

  「對,也許誰都可以像我剛才那樣製造出一個密室來,但仍然有證據指出,製造『比良坡』兇案現場那個密室的人,就是你!」天叢指著無名者,大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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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應該存在卻不存在」

  「木屋的構造,是密室成因的重要關鍵,但還有另兩個要點,卻可以向我們指出到底是誰製造了這個密室!」天叢向大家解說著。

  「那你還不快說!」吳輪立心急的不得了。

  「這兩個要點,一是『比良坡』牆壁上涂的顏色是外紫內紅,還有一點就是有一樣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說明了一切。」天叢還是有條不紊的說著。

  「和顏色有關?」吳輪立陷入沉思,緊接著又問:「那個『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到底是指什麼?你別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好不好?」

  「那麼,就讓我來解釋一下什麼是『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吧。」

  「這一點,就要從我昨天下午到山頂附近遊玩說起了。當時『比良坡』的施工剛剛到了尾聲,正是林木匠帶著一幫工人做最後的上漆工作,對不對啊?林師父。」天叢邊說邊問林秋。

  「對,後來我還提醒過你,油漆沒幹,要你小心一點。」林秋回憶著說。

  「林師父,不好意思啊,就在你提醒之前,我已經不小心沾上油漆了。當時我轉到屋子背面,眼瞅著四下沒人,鬼使神差的在牆角摸了一下,當時的油漆確實是還有些沒幹,也因此在我的手上沾了些紫色的油漆。現在,我就帶大家。」說完,天叢領著大家來到了「比良坡」的屋後。

  天叢指著右下角的牆角某處,說:「當時,我就是在這裡摸了一下,不僅在手上沾上了油漆,還留了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

  吳輪立仔細的看著那面牆壁,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這裡沒什麼問題啊,我怎麼看不到有手印?」

  「這個手印,就是我所說的『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了。」天叢笑著對吳輪立說。

  「應該存在卻不存在?」吳輪立還是有些不解的看著天叢。

  「在這個牆角處,應該是有我留下的一個手印,但為什麼這個手印現在卻消失不見了呢?」說到這裡,天叢把目光投向了無名者。

  「你是說……」吳輪立似乎有所領悟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牆角處的牆壁,就如同我先前在屋內左邊牆角處所做的演示一樣,也被人拆裝過!」天叢搶先說出了答案。

  「對,我就是想這麼說。凶手肯定是利用先前天叢所演示的那種方法,製造出了這個密室,但由於拆除牆壁後再安裝,卻沒有將這些圓木安全按照拆下來的順序還原。因為打亂了排列順序,所以就算牆壁可以還原,但原來留下的手印,卻不會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如果說,天叢先前演示密室的製造方法,只是理論的話,那麼這個消失的手印,就是證實凶手確實是使用了這種手法的最佳證明!」說到這裡,吳輪立轉過頭來對著無名者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哼,這個手印只是天叢一個人說存在過,誰能證明?何況,就算這個手印確實存在過,能證明這個密室確實是這樣形成的,但這又關我什麼事?怎麼能證明一定就是我做的?」無名者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語調。

  「這……」吳輪立有些語塞了,先前他只是一下子明白了這個密室的關鍵所在,有些興奮,卻沒有過多的考慮實質性的證據,導致現在被無名者的問話給難住了。而且他現在也想到了,如果說是圓木的順序打亂了,使手印沒出現在原來的位置,那麼手印就應該被移到了牆壁的另一處,但現在這面牆壁上,根本找不到手印的痕跡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天叢適時的出來給吳輪立解了圍:「手印的存在與否,只是給了我一個提示,證明了這個密室的形成手法,並不足以成為指證你的罪證。但是,手印消失的原因,卻使你留下了無法辯駁的鐵證!」

  「你少在這裡虛張聲勢。」無名者的底氣有些不足了。

  「是不是虛張聲勢,自然會有事實來說話。」天叢自信滿滿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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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紅與紫

  「我剛才已經說過,破解密室的要點有兩個。其一是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手印,可以證實凶手確實是使用拆、裝這個辦法來形成密室。其二就是顏色了,而且還能成為足以指證誰是凶手的關鍵所在。」天叢解釋著。

  「怎麼來來去去都和顏色有關?我都有點被繞糊塗了。」吳輪立嘀咕著。

  「誰叫這裡是蠟王居住的虹彩山莊呢?『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張大師的這句名言,使的這裡的一切都離不開那彩虹的七色,甚至連死亡也是如此啊!」天叢有所感嘆的說著,一時之間,眾人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天叢指著無名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整個『比良坡』的四面牆壁,你任選一個地方拆,都可以佈置出這個密室現場,但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無意間留下了手印的這個方向?不然的話,我又怎麼能這麼快洞悉你的犯案手法?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就因為你那所謂推斷出來的事實真像?」無名者繼續辯解著。

  「僅僅只是推斷當然不足以定論,但我卻找到了足以讓人信服的證據。」天叢言之鑿鑿。

  在眾人的疑問目光中,天叢指著牆壁解釋道:「本來這裡應該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現在卻消失不見,成了我們破解這個密室的重要提示,但同時又給了我們一個疑問——這個手印是如何消失的?」

  現在的眾人顯然沒辦法給天叢答案,於是他朗聲道:「也許我應該再給大家一點提示!」

  話聲中,天叢拿起手中的羊角錘,用其尖銳的一角,在構成牆壁右下角的一根圓木上,狠狠的劃上了一下,一道明顯的劃痕留在了那裡。

  天叢這段時間內出人意料的舉動過多,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吳輪立湊上前去仔細看著:「為什麼要劃這一下?不就是一道劃痕嗎?沒什麼特別……咦?」

  吳輪立的話風一轉,引得大家都想湊近一點看個究竟,好在吳輪立很快的說出了答案:「怎麼有三道油漆?紫色漆下面是一道紅色漆,紅色漆下面又是一道紫色漆?如果不是劃這麼一下,根本看不出來啊。」

  天叢問林秋:「林木匠,你們給木屋上漆時,會不會塗上三層顏色?」

  林秋疑惑的回答著:「沒有啊,給外牆上漆時,我和工人只塗了一層紫色漆啊。誰閒著沒事變幻顏色涂這麼多層幹什麼?」

  得到了林秋的證實,眾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一個疑問:那麼這裡的牆壁上為什麼會塗上三層漆呢?

  天叢輕輕一笑,向大家解釋著:「各位不要想的太複雜,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凶手在完成『比良坡』這個密室的時候,在拆下的圓木兩面都塗了一層紅漆,等到圓木全部安裝好後,又在外牆壁上塗了一層紫漆。」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吳輪立不解的問。

  「凶手也不想這麼麻煩,但他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或者這麼說,由於凶手是紫色與紅色兩種顏色的色盲,才必須這麼做不可。」天叢肯定的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無名者辯解著。

  「稍安勿燥,事實會說話的。」天叢繼續解說著:「大家看看這構成房屋的圓木,上下兩面是被削平的兩個等寬的平面,兩個側面則是沒做什麼過多的處理,只是一面被塗成了紅色,一面被塗成了紫色,來區分內外。在我們大多數人眼裡看來,拆完牆壁後,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砌還原牆壁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凶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呢?」

  說到這裡,天叢走到『比良坡』旁堆木材的地方,抽出一根圓木,放在地上滾了十幾圈,然後看著大家。眾人眼花繚亂之下,這抽出的圓木又沒有上漆,滾了十幾圈後才停下,沒了顏色做參照,現在那裡還分的清此時圓木的側面,在剛才是向內還是向外?

  吳輪立領悟了過來,連忙問著:「你是說,凶手拆了牆壁後,接下來是要把牆壁裝回去。但如果凶手是個色盲,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的話,就像我們剛才看到的那樣,根本不知道拆下來的圓木,那一面是紅色,那一面是紫色,也就無法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原封不動的把牆壁裝回去?」

  天叢點點頭:「對。正因為凶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為了避免出現把內外兩面搞錯這樣的問題,凶手唯一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把拆下來的圓木,兩面都先塗上紅漆,等牆壁還原後,再在外牆壁上塗上一層紫漆。這樣,讓任一個不明真像的人從外表看來,牆內壁就是紅色,牆外壁就是紫色,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說著,天叢又舉起羊角錘,將牆壁右下角的每一根圓木都劃了一下。仔細觀察之下,有幾根是紅紫兩層漆,有幾根卻是紫紅紫三層漆。

  天叢指著劃痕道:「凶手把拆下的圓木裝回去時,如果湊巧圓木的正反面剛好是相反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紅漆外面塗上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像是塗了紅紫兩層漆一樣。如果圓木的正反面是正確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紫漆上塗了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會是塗了紫紅紫三層漆。當然,如果我們進到屋內的話,對應的就會看到要莫是紫紅兩層漆,要莫就還是只有紅色漆,這是因為向著屋內的一面,只需要全部漆一道紅漆就可以了,不像屋外要再多漆一道紫漆。」

  聽到這裡,吳輪立忙進到「比良坡」內證實,果然一切如天叢所言。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話說?」天叢盯著無名者:「牆壁上的多層油漆,已經證明了凶手是一個無法區別紫色與紅色的人,而這個人,當然就是沒能在牆壁上寫下名字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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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重回地下室

  「如果這只是個巧合呢?就因為我湊巧偏偏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就因為這裡莫名其妙的塗了幾層漆,我就成凶手了?」無名者竭力為自己開脫著:「如果你是無所不能什麼都能推斷出來的話,那地下室裡的案件要怎麼解釋?難道那也是出於我的佈置?」

  「對啊,張仲謙死亡的現場,真的是匪夷所思,完全是不可能犯罪啊。」吳輪立忍不住附合著,雖然現在他已經差不多贊同了天叢的推理,認定無名者應該是案件的真兇,但地下室的那個密室又怎麼破解呢?

  「這是你最後的辯解嗎?」天叢看著無名者:「如果我們不是推斷出了案件的整個過程,又怎麼能肯定你就是凶手?還是說,只要破解了那個密室,你就會俯首認罪?」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犯罪,你憑什麼讓我認罪?」無名者拒絕表態。

  「你們真的能解開張仲謙死亡現場的那個密室之秘?」吳輪立也有些不敢相信的問著。

  「很幸運的是,凶手雖然精心設計的那個看似不可能犯罪的完美密室,但依然因為種種原因留下了不少線索,可以讓我們抽絲剝繭的找出事實真像。不過,解開張仲謙死亡現場的密室,並不是我的任務,還是讓夢陽來為大家解說吧。」天叢給了吳輪立一個肯定的答覆。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到地下室的那個案發現場去,讓我們一起揭開這次案件的最大疑團。」良久不出聲的華夢陽,向大家打著招呼。

  那個密室,真的是出於無名者的佈置?所有的人,帶著這個疑問,和華夢陽、天叢一起,回到了那個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通道中七拐八拐,眾人來到了張仲謙的工作間前,由於這裡是案發現場,除了張仲謙的屍體與需要拿去化驗的證物外,其餘的東西都沒有絲毫的變動。

  鐵門的門鎖被切割了下來,因此這時鐵門是半開半掩著,透過半開的鐵門可以看到工作間內仍然四處都是爆炸後殘留的蠟漬,使大家又不得不想起案發現場時那詭異的情景。那一切,真的是出於人為的佈置?

  站在鐵門前,華夢陽環視了大家一眼:「在場的各位,多半都是親眼見過了張大師遇害時的那個現場。當時,鐵門被反鎖,煙花在我們眼前燃放,『吊死鬼』的蠟雕也在我們的眼前爆炸開來,然後我們就看見張大師的屍體躺在工作間中的一角。等到警方勘察過後,也確認唯一的一把鑰匙就掛在張大師的脖子上。可以說,當時,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的的確確是一個密室!」

  「這些當然是我們親眼看到的,難道這麼不可思議的事,你也認為是人為佈置的?而且佈置的那個人還是我?」無名者問。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確實是個密室,但這個密室卻並不像我們看起來的那麼完美。」華夢陽回應著:「警方到來後,證死了死在牆角的張大師脖子上的鑰匙是工作間唯一的鑰匙,當時我就有點奇怪。」

  「有什麼對方好奇怪的?這不正說明這是一個密室嗎?」無名者反問著。

  「張大師的屍體躺在牆角處,鐵門是反鎖的,唯一的鑰匙是掛在死者的脖子上,讓我們堅定的認為這裡是一個密室的原因,就是上述三個因素。可以說,即使當時的現場不像出現在我們眼前那樣的詭異,只要上述三個因素成立,我們依然可以認定現場是一個完全的密室。但是,當時的現場為什麼會顯的那麼的詭異,而且還要弄的又是煙花又是爆炸的那麼複雜?」

  「是不是為了印證鬼叛的傳說?」吳輪立猜測著。

  華夢陽搖搖頭,說:「就算現場再詭異,再怎麼的不可思議,警方會認為因為這是鬼魂做案,並以此為理由結案嗎?」

  「當然不可能了。」吳輪立尷尬的笑著。

  「所以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凶手要讓我們認為案發現場是一個密室的話,只要完成上述三個條件就能達成。那為什麼他又不怕麻煩的佈置出那麼複雜的現場環境?製造出一個蠟雕面具封住窗戶,在室內製作出一個『吊死鬼』的蠟雕,利用定時裝置在特定的時間引燃煙花,還要讓蠟雕爆炸。而且,從凶手所定的時間看來,這一切就像是要故意當著大家的面來發生一樣。」

  「為什麼說這一切是故意要當著大家的面發生?」吳輪立又忍不住問。

  「因為煙花燃放的時間。在場的人早在頭一天就都知道,張大師的作品是要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即使不是因為早餐時發生毒殺事件,相信所有的人也會在七點半過後聚集在張大師的工作間前。而那個定時裝置,確實是把時間設定在七點半過後數分鐘內,這顯然是經過精心計算的,目的就是要當著大家的面展示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詭異場景。凶手能設計出一個這麼完美的密室,其心思細密可見一斑,難道大家認為他花了這麼多功夫在大家的眼前佈置出一個這麼複雜的現場,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特別的原因?」吳輪立苦苦的思索著。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凶手要讓現場發生的一切,當著大家的面來發生。凶手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花這麼多功夫,那麼他這麼做就肯定有其目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為了掩飾如何佈置成這個密室,而不得不採取的措施。」華夢陽終於說出了重點。

  「你是說,凶手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掩飾密室的成因?」吳輪立驚訝的問。

  「不錯!」華夢陽肯定的回答著:「如果只是為了製造出一個密室,那麼有我前面所說的三個因素,密室就足以成立了。那麼凶手又何必要之麼大費周張的佈置現場?而且還要刻意的把這麼詭異的現場呈現在大家的眼前?就如同一般的犯罪人在犯罪後總會拚命的想辦法來補救一樣,本案的凶手把現場佈置的這麼複雜,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要掩飾密室的形成方法。」

  說到這裡,華夢陽把他的目光稱向了無名者:「要不然,你認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無名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並沒有出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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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不應該存在卻存在」

  「雖然我能推論出凶手把現場佈置的這麼複雜的原因,但是卻沒辦法立刻破解密室的成因。既然破解不了密室,那麼一切的推論就只能停留在理論的基礎上,沒辦法找到確實的證據,也無法洞悉凶手的真面目。」華夢陽繼續解說著。

  聽到這裡,無名者的鼻子中重重的「哼」了一下,大有既然你沒證據又怎麼能指證我的意思。

  不理會無名者的挑釁,華夢陽淡淡一笑道:「雖然一時半會之間,無法解開密室之秘,但既然有了疑點,隨著對案件的調查,我們所能掌握到的線索就越來越多了。能夠設計出這樣的一個密室,真兇的才智確實令人讚嘆,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線索接二連三的或巧合、或無意的被我們發現後,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前前後後的種種事情串聯起來,讓我們一步一步的接近真像,最終解開了密室之秘,並確定整個事件的真兇就是你!」

  隨著擲地有聲的話語,華夢陽把手指向了無名者,而無名者的神情雖然有所動搖,但嘴裡依然辯解著:「你不用在這裡裝著正義凜然,如果有真憑實據的話你就不要兜圈子,直接說出來。」

  「好吧,那就讓我們慢慢來解開這個密室之秘吧。」華夢陽神色鎮定的說著:「當我覺得凶手佈置出如此複雜的一個案發現場是為了掩飾密室的真正成因時,就開始留意一切與之有關的線索。經過警方仔細的清查,在現場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而在我看來,就是警方在現場發現了一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

  「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吳輪立有些想不通的喃喃自語。

  「對,當時在現場我們確實發現了這樣的一件東西。而這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東西就是江法醫收拾碎落在門內的蠟雕面具碎片時,所發現的壓在碎片下的一小堆灰燼。後來經過科學鑑證,已經證實這是一小截蚊香燃燒後所遺留下來的灰燼。」

  「蚊香燃燒後的灰燼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吳輪立皺起了眉。

  「所謂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是指沒理由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事物,而這堆蚊香燃燒後的灰燼在我看來就是不應該出現在案發現場卻又偏偏出現了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東西,卻被找到了,一般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這樣或巧合或意外的出現在現場,這是偶然的因素;另一種就是為了佈置現場而不得不留下的痕跡,這就是人為因素了。」華夢陽解釋著。

  「一堆蠐香燃燒後的灰燼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現場不是當著大家的面燃起了煙火嗎,有蚊香也不奇怪啊,難道就不能用蚊香來點燃煙火?你怎麼就能斷定這是人為的還是巧合出現的?」無名者反駁著華夢陽的推論。

  「前面已經分析過,現場燃放煙花的時間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所以為了控制好時間,燃放煙花的定時裝置是用一個鬧鐘來完成的。在現場我們也發現了一個小鬧鐘,鬧鐘的定時指針是指向七點三十三分,當時間一到七點三十三分響鈴振動時,就會因為來回敲擊而打著火石,點燃連在鬧鐘上的火藥引線。也就因為這樣的一個簡單的定時裝置,煙花才會正巧在我們到達現場的那個時間在眾人的眼前燃放。如果你認為是利用蚊香來點燃現場的煙火的話,那麼這麼小一堆的灰燼,可見這蚊香只是很短的一小截,有可能從昨晚深夜燃燒到今天早上才點燃煙花嗎?而且,煙花是在室中間的位置開始燃放,這堆灰燼是在門後被發現,難道這載蚊香還能隔空點火不成?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堆灰燼是在蠟雕面具的碎片下面壓著,也就是說在我們敲碎面具之前它已經是一堆灰燼了,而煙花則是在敲碎面具之後才燃放。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在我們眼前燃放的煙花,和這堆灰燼並沒有什麼關係。」

  華夢陽的推論有條有理,無名者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既然我們可以推論出蚊香的灰燼和點燃現場的煙花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麼這堆灰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呢」華夢陽繼續解說著:「所以我認為這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灰燼,應該是破解這個密室成因的一個重要線索。不過,僅有這一點,是無法解開密室之秘的,不過好在我們還能找到第二個提示。」

  「還有第二個提示?」吳輪立張嘴就問。

  華夢陽點點頭:「這第二個提示,則源於我昨天晚上睡不安穩了。昨夜的前半夜,我睡的不是很熟,到了半夜兩點鐘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一下,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剛開始還以為是手機調到震動後有人打電話來,所以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確定當時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但我的手機並沒有未接來電而且待機狀態也沒有調整到震動,於是我以為這是錯覺。但第二天早上,天叢來叫我起床時才發現我屋裡內線電話打不通的原因,是因為掛在牆上的電話話筒懸吊在半空中。我記得最初我進屋裡時,話筒應該還是掛在機座上的,那麼這個話筒掉下來的原因,會不會和我感覺到半夜的那個震動有關?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是半夜兩點鐘的時候感覺到震動的,而事後證實張大師的死亡時間也是在半夜兩點左右。那麼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這就是你所說的第二點提示?」吳輪立邊問邊思索著。

  「不錯,而且我還發現了一點。」華夢陽繼續解說著:「昨夜我是夜宿在綠樓602房間裡,而這個房間的位置位於藍色主樓的左手邊。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當我們進入地下室時,張大師的工作間是位於右邊,因此我們也是在右邊的地道中七拐八彎的才來到地下室。但我們在進入地下室時,從主樓正面看來,我們相當於是在主樓背面180度轉身後再向右走,這樣從主樓正面看的話我們在地下室內實際行走的方向是走向主樓的左邊。」

  「向左向右和案子有關係嗎?」吳輪立有些不解。

  「沒什麼直接關係,但卻說明了一點,張大師的工作間和我住宿的602房,實際的地理方位都是在主樓的左邊,只不過一個是在地下,一個是在地上罷了。」華夢陽語氣平靜的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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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三個提示

  「地上?地下?」吳輪立又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為什麼每次華夢陽和天叢說的話,都讓自己有種不知所云的感覺呢?

  「或者我這麼說,大家更容易理解些,實際上,我所住宿的602號房,就正好在張大師地下工作間的正上方!」華夢陽乾脆挑明了說。

  「你住的房間正在地下室的正上方?」吳輪立有些驚訝的問。

  「這點很容易就能知道。」說著,華夢陽從身上掏出了那張山莊主樓的平面圖,遞給了吳輪立。

  吳輪立接過平面圖仔細看了一下,從平面圖上的標識看來,張仲謙的工作室確實正位於綠樓的正下方。吳輪立看著平面圖上標出的兩個箭頭,點點頭道:「難怪你說什麼向左向右,原來從方向你就可以推斷出地下室位於你住宿的房間之下。」

  「當我注意到這點時,就向王隊長要了一張山莊的平面圖,從圖上標明的尺寸看來,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沒有錯。這時,對於凶手行兇的方法,我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但依然有一個關鍵地方想不通。幸好這時,我們又找到了第三個提示。」華夢陽繼續說著。

  「這次又是什麼線索?」吳輪立見怪不怪,已經懶得自己動腦筋了,乾脆直接聽解說得了。

  「這就要謝謝江醫生的科學簽定了。」華夢陽向大家解說著「江醫生把死者以及現場的證物帶回去鑑證後,將他得出的結果通知了我們。江醫生的鑑證,可說是發現了一個決定性的線索,也就是對我而言的第三個提示,讓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在腦海中勾畫出凶手殺害張仲謙並佈置這個密室的全過程。」

  「江醫生經過檢驗後,證實暴炸的蠟雕像和堵住窗口的蠟雕面具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而這個人雖然不是張大師,但蠟雕的手藝卻相當高超,以至於那個『吊死鬼』的蠟雕像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而且,蠟雕像也達到了蠟雕藝術最高難度仿真這一級別的水準,五官七竅全部按照人體器官的真實模樣仿真了出來。而且我們也有理由相信,蠟雕的身體也應該是中空的,要不然怎麼填入足以使之爆炸的火藥?但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的蠟雕面具,卻和蠟雕像有著截然不同之處。面具的眼耳口鼻等五官七竅,全部都是封死的,根本不像蠟雕像那樣在製作工藝上達到了仿真水準。」

  「為什麼同一個人的作品,卻有著這樣的差異?既然這是一點不合理之處,那麼必然就有其原因在內。讓我們聯想一下,當我們初到地下室的工作間時,面具是用來堵住窗口的,而那一個被堵住的窗口,可以說是張大師的工作間在鎖上門後唯一與外界相通的途徑。而這一個眼耳口鼻都封死了的蠟雕面具,不僅是要把窗口堵死,還要將工作間與外界徹底隔絕。」

  「徹底隔絕?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徹底隔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難道是空氣?」吳輪立忍不住又開始發問。

  「雖然不是空氣,但和空氣也算是有點關係了。」華夢陽解答著吳輪立的疑問:「因為凶手想隔絕的是聲音!而聲音,是靠空氣的震動來傳播的。」

  「隔絕聲音?」一個疑問剛解開,第二個疑問又從吳輪立的口中問了出來。

  「對,就是隔絕聲音。」華夢陽肯定的回答著:「早上我們來到案發現場時,在我們的眼前發生了爆炸,當時爆炸是在工作間內發生的,而爆炸的聲音透過窗口經過地下通道的回音作用層層疊加,有多麼大的響聲大家都是聲臨其境,應該瞭解吧?」

  回想起早上爆炸時的聲響確實驚人,人人都因為耳鼓的共振站立不穩,甚至還有幾人被震倒在地,大家都一起點了點頭。

  「所以我認為,凶手用這個眼耳口鼻全被封死的面具堵住窗口的原因,就是要隔絕空氣的流通,用來掩飾為了形成這個密室而不得不發出的聲音。如果窗口不被堵住的話,那麼通過空氣震動傳播的聲音,會在地下通道內形成很大的聲響。對於在夜深人靜時刻佈置現場的凶手來說,如果因為弄出的巨大聲響而被發現,豈不是太可笑了一些?所以,凶手不得不做這樣的一個蠟雕面具來堵住窗口。不然的話,這個精心設計的密室,就有被暴露的危險。」華夢陽邊解釋著,邊把目光盯向了無名者。

  「你看著我幹什麼?真不明白你解釋這麼多到底是要向大家說什麼?」無名者還在為自己辯解著。

  「難道你會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華夢陽反問了無名者一句後繼續向大家解說著:「剛才我已經告訴了大家三個提示,分別是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蚊香灰;我夜宿的房間剛好是在地下室之上且我房裡的壁掛電話無緣無故的掉下了機座;特製的蠟雕面具堵住窗口的原因是要隔絕工作間內的聲音傳到外界。聯繫到以上種種,難道大家還想不到,凶手在佈置這間密室時,所極力想掩飾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聽著華夢陽的解說,吳輪立漸漸陷入沉思,而大多數人的神情還是有些疑惑不解。

  「那麼,我再提醒大家一點吧。我們早上在案發現場敲碎面具時,是不是立刻就聞到了什麼味道?」華夢陽繼續做著提示。

  「你是說……硫磺味?」邱斌是當時站在前排的數人之一,這時回想了起來。

  「對,是硫磺味。」王軒也想了起來,但馬上他又不解的說著:「但為什麼會聞到硫磺味呢?當時工作室內的煙花應該還沒有燃放起來啊?」

  「對,這正是我想提醒大家的地方,我們在敲碎面具時所聞到的硫磺味,是在煙花燃放之前聞到的,也就是說,這股硫磺味在工作間內的煙花燃放之前,就已經瀰漫在工作間內了。為什麼工作間內會有硫磺味呢?大家再聯想一下我先前的三個提示,答案就在眼前!」

  「是……爆炸!」沉思了半天的吳輪立,猛的一拍大腿,大聲的叫著。

  聽到爆炸兩字,無名者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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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雙重爆炸

  「正是爆炸!」華夢陽肯定了吳輪立的猜測:「事實上,在我們早上來到工作間目睹案發現場之前,凶手為了佈置出這個密室,就已經精心策劃出了一次爆炸事件。」

  「眼耳口鼻都被封死的面具,可以隔絕爆炸所形成的響聲,而燃著的蚊香可以做一個簡單的定時裝置,可以在用面具堵死窗口後點燃火藥引子引發爆炸。爆炸發生後,由於窗口被蠟雕面具堵死,爆炸的響聲傳不出去,但爆炸時所產生的震動卻消失不了。所以,正處於工作間正上方的我,才會在半夜感覺到有什麼震動而驚醒,而且房間內的壁掛電話的話筒才會被震落。在爆炸時,會產生一定的衝擊力,用來點燃火藥引子的蚊香,已燃燒完變成灰燼的部分,自然是被吹散了,但還是會剩下一小截依然燃燒著的蚊香。這剩下的一小截蚊香,應該用不了多久也會燃燒成一堆灰燼,而這燃燒後剩下的蚊香灰在凶手的原先設想中,應該是在我們早上所看到的那次爆炸中被吹散的。但也許是天意吧,一小塊蠟雕面具的碎片,居然剛巧壓在了這堆灰燼上,也因此給我們留下了這個『不應該存在卻存在』的證物。難道這不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說到這裡,華夢陽直視著無名者。

  無名者的嘴唇動了動,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更何況,雖然面具能夠起到隔絕聲音的作用,但是卻造成了空氣的無法流通,即使經過了差不多大半夜的時間,工作間內因半夜的那次爆炸而產生的硫磺味依然不會消散。所以,當我們剛敲碎面具時就能聞到硫磺味,僅這一點就已經可以給我們足夠的聯想了。以上這麼多的線索零零總總的彙集在一起,我們也就不難想像,在我們早上到達地下室前,實際上早在半夜裡,做為兇案現場的工作間內,已經發生過一起爆炸了。」華夢陽肯定的說著。

  「如果真的是半夜裡發生過爆炸的話,那凶手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吳輪立的疑問,同時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原因很簡單啊,因為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掩飾形成密室的方法。」

  「形成密室非要用到爆炸嗎?」吳輪立依然不解。

  「或者我應該這麼說吧,爆炸本身不是形成密室必須的方法,但是凶手卻不得不用爆炸來毀滅形成密室的工具。」華夢陽肯定的回答著吳輪立。

  「形成密室的工具?對了,說了半天,你還沒說這個密室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呢。」吳輪立恨不得一口氣能夠知道所有的真相。

  「這麼一個精妙的密室,當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佈置出來的,必須利用到某些道具。而這些道具,在形成密室之後,如何使之不被人發現呢?唯一能被利用到的辦法就是爆炸了。所以,凶手在殺害張仲謙大師後,精心佈置了現場,又利用爆炸這個方法,早在半夜時分就把佈置現場的工具給毀滅了。」

  「那到底是什麼工具?」吳輪立可受不了華夢陽這樣兜圈子。

  華夢陽依然沒有直接回答吳輪立的問題,還是按著自己的步調解說:「前面我已經解釋過,凶手要佈置出這樣一個複雜而詭異的現場呈現在我們眼前,就是為了掩飾密室的成因。」

  「可是你說,形成密室的工具,應該早在半夜的那一次爆炸中被毀滅了啊?那為什麼凶手在大家的面前搞出那麼一個詭異的爆炸場面?按你所說,這也是為了掩飾密室的成因,難道這也是為了毀滅什麼工具?」

  華夢陽搖搖頭:「不,凶手用來佈置密室的工具,早在半夜的那一次爆炸中就給毀滅了。但為什麼凶手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在我們眼前佈置一個爆炸的現場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如果我們把半夜的那一次爆炸稱為第一次爆炸,在大家眼前發生的那次爆炸稱為第二次爆炸的話,那麼第二次爆炸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要掩飾第一次爆炸的存在,從而混淆大家的視聽,讓我們無法察覺地下室中曾經發生過第一次爆炸!」

  「你能不說明白一點?什麼第一次、第二次爆炸啊?混淆什麼視聽啊」吳輪立有些被華夢陽繞糊塗了。

  「那我就說簡單直白一點吧。第一次爆炸是為了毀滅形成密室用的工具,但是經過一次爆炸後,現場總會留下很多痕跡吧?所以,凶手就必須安排第二次爆炸,而這第二次爆炸最好還要發生在大家的眼前。這樣,就算工作間內四處都是爆炸後所留下的痕跡,大家也會認為這是發生在眼前的爆炸所留下的,而不會注意到實際上早在半夜裡,凶手就已經利用第一次爆炸,毀滅了形成密室的工具。」

  「哦,原來如此。由於在大家的眼前發生了一起爆炸,所以就算在工作間內佈滿了爆炸的痕跡,大家都會以為這是發生在眼前的那一次爆炸所留下的,而根本不會想到在這之前,同樣的地方還發生過一次爆炸。」吳輪立總算是明白了。

  「對,正是如此,而凶手極力想掩蓋的第一次爆炸,才是形成密室的關鍵所在。利用第二次爆炸來掩蓋第一次爆炸的痕跡,從而使密室的成因被徹底的掩飾,這樣的佈置不得不說是精妙啊。但人算總是不如天算,應該不留下痕跡的蚊香灰卻意外的被保留了下來,爆炸所產生的震動卻恰巧被睡不太安穩的我所感覺到。不然的話,就算我們查出蠟雕像和蠟雕面具有很大的不同點,只怕也無法聯想到凶手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到這裡,華夢陽轉過身對著無名者道:「其實在你的設想裡,我們進入地下室的時間應該還要晚上個幾十秒就正好,那樣的話我們也不會發現那不應該存在的硫磺味了。但是一切事情的發展,又怎麼可能計算的那麼準確呢?只不過是早或遲上個幾十秒,硫磺味這條線索會不會被我們發現就會有著截然不同的結果。從煙花燃放到炸藥被點著,這中間有著三、四分鐘的時間,你佈置現場時已經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拖後時間,但這提前的時間你又怎麼能預計到呢?天意就是如此,難道你還要堅持稱自己不是這一系列殺人事件的凶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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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掩飾的痕跡

  面對著華夢陽的質問,無名者只是略略的低下頭,並沒有出聲。

  到是吳輪立又忍不住問了:「夢陽,現在就算是如你所說,凶手利用兩次爆炸的方法來掩飾其毀滅做案的工具,但你這所謂的做案工具到底是什麼啊?這密室又是怎麼形成的啊?」

  「當我們洞悉了凶手是利用兩次爆炸來掩飾其做案方法的時候,再結合現場的痕跡,也就不難聯想到密室的形成手法了。」說到這裡,華夢陽環視了大家一眼道:「下面,我再給出大家一些提示吧。」

  「如我前面所推論,凶手引發第二次爆炸的目的,是用來掩飾第一次爆炸後留下的痕跡。那麼,這個凶手想要掩飾的爆炸痕跡到底是什麼呢?」

  看著眾人並沒有誰能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華夢陽繼續解說著:「其實要回答這個問題很容易,最後的爆炸現場給我們留下了一些什麼樣的痕跡,那麼凶手想掩飾的東西就在其中。」

  隨著華夢陽的話語,眾人的思緒都回到了案發的那個現場:工作間內散倒在四周的煙花、室內中間地上的小鬧鐘、懸頂在房間頂上的蠟雕掛鉤、靜靜躺在角落裡的張仲謙屍體,以及因爆炸而產生的蠟漬散落在地面、天花板、四周牆壁……

  在這些東西中,最顯眼的是什麼?幾乎所有人都同時想到,現場遺留下的東西中,給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斑駁的蠟漬。

  蠟雕像因爆炸時的高溫與衝擊,大部分的碎片都像爛泥一樣的四射出去,附著在工作間內的每一個角落。本來涇渭分明的七種色彩,也因為蠟雕材料的融化而混雜在一起,那種五顏六色的混雜顏色,看起來更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很顯然的,這無處不在的蠟漬就是爆炸所留下的痕跡中最為顯眼的一種。難道說,第二次爆炸所想掩飾的痕跡,就是這蠟漬?

  「很顯然,現場留下的蠟漬是相當的顯眼,任何人看到這蠟漬都會想到應該是在大家眼前爆炸的那個蠟雕像所留下的吧?但如果這些蠟漬中,有一部分是第一次爆炸時所留下的呢?在那樣的一個環境,在那樣的一個現場,只怕誰都不可能往這一點上聯想吧?可以說,如果不是湊巧讓我們發現兩次爆炸這個秘密,這將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完美掩飾手法!」華夢陽繼續向大家解說著。

  「蠟漬是凶手想掩飾的痕跡?那麼說,第一次爆炸所毀滅掉的工具,也是利用蠟雕原料做成的?」吳輪立想明白了一些地方,立刻把自己的問題提了出來。

  「對,這個凶手極力想毀掉的工具,確實是利用蠟雕原料做成的,所以,一開始推斷凶手應該是掌握了蠟雕技術的人這點並沒錯。」華夢陽肯定了吳輪立的想法。

  「到底是什麼樣的工具,能夠形成這樣的密室?」吳輪立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個問題,就要從張大師的死因說起了。」華夢陽回答著吳輪立的提問:「張大師的死亡現場,除了那不可思議的密室與那詭異的爆炸給人印象最深外,還有一個極不合理之處,而這一點直接與張大師的死亡原因有關!」

  「不合理之處?與死因有關?」吳輪立思索片刻後,猛的問:「你是說那勒痕?」

  華夢陽點了點頭:「對,這勒痕就是不合理之處。經過江醫生的科學鑑定後,我們已經確認了勒痕就是致張大師於死命的傷痕。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們在張大師的脖子上看到了數道勒痕呢?而且每一道勒痕都是那麼的深入肌裡,足以致命。科學鑑證也證實了,除了致死的那道勒痕外,其餘的痕跡都是在張大師死後數分鐘時間內形成的。就算是凶手與大師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需要這麼對待大師的屍體吧?於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勒痕的形成,一定有著其必然的原因,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與密室的形成方法有關。」

  「可是,這勒痕難道與蠟漬有關?」吳輪立有些不明白。

  「不是勒痕與蠟漬有關,而應該說是勒痕的形成原因與蠟漬有關,或者說準確一點,勒痕的形成原因與被毀滅的用蠟雕材料做的工具有關。」

  看著吳輪立與眾人的疑惑神情,華夢陽只好再說明白一點:「那我就再給大家一些提示吧,張大師脖子上的勒痕是由掛在他胸前的鋼絲製鑰匙繩所形成的,致使傷痕看起來就像是上吊所致,但地下室的工作間內無樑無柱,而張大師的屍體又是躺在牆角,按道理根本沒有上吊的可能。但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在這個工作間內想製造一個用來讓人上吊的工具卻是輕而易舉。」

  說到這裡,華夢陽手指著工作間內還懸在屋頂中央那個先前用來掛吊死鬼的蠟雕掛鉤,肯定的道:「這個掛鉤就完全可以被人利用來上吊。大家也不用懷疑其堅固性,先前這個掛鉤能掛起一個『吊死鬼』的蠟雕像,經歷那麼一次猛烈的爆炸還毫無鬆動痕跡,就足以證明了。」

  「難道凶手在牆角也製作了一個這樣的掛鉤,將鑰匙繩掛在掛鉤上,再將張大師吊死,然後利用爆炸將掛鉤毀掉。這樣,張大師的屍體就會留在牆角了。不過,密室怎麼形成呢?」吳輪立有些明白了,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的這個想法雖然不是全對,但也離事實不是太遠了。」華夢陽肯定了吳輪立的想法,繼續解說:「實際上,凶手所用的方法比吳隊長剛才的設想要更為複雜一些,不然的話,又怎麼能夠形成這樣複雜的一個密室呢?凶手利用從張大師那裡所師承過來的獨門蠟雕技藝,製造出自己所需要的犯案工具,將張大師殺死在這個人為佈置的密室內,不知道他的心裡會不會因此而有些愧疚之心呢?」

  說到這裡,華夢陽饒有深意的看了看無名者一眼,大聲的宣佈著:「下面,就讓我來向大家詳細的說明一下這個密室的形成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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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破解密室

  「首先,我們應該設想一下,凶手到底是利用了一件什麼樣的工具來佈置這間密室。從我們已掌握的情報來看,勒痕的形成將對我們的推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個密室讓人費解的地方,就在於房門被鎖,但唯一的鑰匙又掛在遠離房門的牆角死者胸前。而我們所能掌握到的證據,就是張大師正是被這根掛鑰匙的鋼絲繩給勒死。擺在我們眼前的難題就是,就算凶手是利用鑰匙繩將張大師勒死,但又怎麼能隔著已鎖緊的房門,把屍體搬運到牆角呢?」

  是啊,這個最大的迷題,到底要怎樣才能解開呢?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華夢陽的身上。

  「事實上,只要借助一些工具,就可以完成這樣一個看似不可能的密室,而凶手就已經將這種可能性變成了實際結果,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吳隊長的先前的設想並不算錯,製作一個蠟雕掛鉤可以將人吊起致死,然後利用爆炸將掛鉤炸燬滅跡。但要形成密室,就必須要克服一個難點,就是如何在鎖門後,將屍體和鑰匙移動到牆角去。或者說,我們能不能製造一個可以移動的掛鉤,來達到這個目的?」華夢陽已經漸漸說到了關鍵之處。

  「稱動的掛鉤?」吳輪立腦海中苦苦的思索著這樣的一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形狀。

  「其實可以移動的掛鉤並不是什麼過於複雜的東西,只需要一根導槽與相配合的滑輪就行了。」華夢陽這次很快的說出了迷底。

  「異槽與滑輪?你是說類似於窗簾導軌那樣的東西?」吳輪立恍然大悟。

  「對,就是這樣類似的東西,當然還要有一些區別。比如說,在牆角的那一端就應該固定住一個滑輪,用繩索穿過這個固定的滑輪,可以將另一頭的滑輪牽引過去,當然,如果這個被牽引過去的滑輪下吊著一具屍體的話,那麼這具屍體也會隨著滑輪被牽引到牆角。」

  「真的可以做到嗎?太不可思議了。」吳輪立有些不敢肯定。

  「如果做不到的話,凶手又是怎麼把這樣的一個密室展現在我們眼前的呢?」華夢陽信心十足的說著:「下面,就讓我們來推論一下昨晚在這個工作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雖然在昨夜晚宴時,張大師宣佈要連夜趕工完成最後的蠟雕創作,但實際上,張大師真的是呆在工作間中完成自己的工作嗎?」

  「按道理,一個蠟雕像對於張大師來說,只需要數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但為什麼這組群鬼創作中最後的一個『吊死鬼』的蠟雕,張大師卻耗時半月卻無法完成呢?據我們瞭解,很可能是因為在半個月前張大師接到一通電話後,而影響了創作的心情。雖然我們無法理解張大師的心理狀況是不是對創作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但很顯然的,張大師因為自己的心理變化,遲遲無法進入狀態。要不然,也不會拖到新年晚會時還無法完成作品。如果張大師不能把自己調整到創作狀態,就算是多一晚的時間,只怕還是完成不了作品吧?」

  「而凶手,是一個掌握了蠟雕技藝的人,也很可能是在張大師覺得自己的衣缽無法被張劍所繼承後,不得不再挑選的一個傳人。對於張大師遲遲無法完成作品,凶手就會抓住時機遊說張大師,讓張大師同意這最後的一個蠟雕像讓自己來完成。可能是凶手的說服力確實不錯,也可能是張大師確實無法可想,最終還是同意了凶手的提議。」

  「於是,張大師很可能是回到了地下室另一頭的休息間內休息,而留下凶手獨自一人在工作間內製作『吊死鬼』的蠟雕。只是,張大師並有想到,凶手並不是在製作什麼藝術作品,而是在製作著殺人的工具!」

  「首先,凶手按照自己的設想,製作出導槽、滑輪等各種做案工具以及蠟雕面具等,並沿著牆角向鐵門的方向將蠟雕製成的導槽安裝在天花板上,緊接著就在靠牆角處的導槽上安裝一個固定滑輪,在門邊的導槽上安裝一個可移動的滑輪,然後將尼龍繩之類較堅韌的繩索穿在滑輪上,而繩索的兩頭暫時不用系死,都拉到靠近門的方向準備下一步計畫時再利用。當然,這些工具的關鍵部位,凶手在製作時都會填裝進去火藥,以保證事成之後只要點燃火藥引子,就能毀滅這些作案必需的工具。最後,當凶手完成了那個填滿了火藥的吊死鬼後,並將之吊在室內中央的掛鉤上時,一切準備工作就都就緒了,只需最後將張大師殺死,就可以佈置出這麼個完美的密室了。」

  「凶手佈置完現場後,就會去找到張大師,假意告訴他蠟雕已經完成,請他前去看一看。大師到達工作間後,只會在一時間被『吊死鬼』的蠟雕像所吸引,應該不會留意到凶手還在室內做了一些其它的佈置。然後,凶手就趁大師關注蠟雕像之時,出其不意的用鑰匙繩套住他的脖子,將大師致於死地。接著凶手從容的佈置好菸花、定時鬧鐘等物,做好早上第二次爆炸的準備。然後,凶手點燃一小截蚊香,擱在引燃第一次爆炸時的火藥引子上。」

  「緊接著,凶手將張大師的屍體搬到鐵門邊,將穿在滑輪上的繩子其中一頭繞著鑰匙繩纏一圈後,再和另一頭的繩子系死。這樣,只要將穿在滑輪上的繩子拉緊,鑰匙繩就會也跟著被提起,將大師的屍體吊起。」

  「將繩子系好後,凶手先將大師的屍體靠著鐵門背面,將鑰匙繩通過鐵門的窗戶伸到工作間外。這樣,在凶手關鐵門時,只要抓住鑰匙繩,即使凶手身處工作間外,也可以保證能夠夠到張大師的屍體,以便於下一步的動作。而且,這樣一來的話,就算鑰匙是掛在張大師的身上,凶手依然可以通過鐵門的窗戶將鑰匙拉到門外來,把鐵門鎖死。」

  「鎖好鐵門後,凶手隔著鐵門的窗戶把張大師的屍體擺正,再將穿過滑輪的繩索拉緊,這樣鑰匙繩就會吊起張大師的屍體,接著凶手只要將繩索向外拉,通過滑輪就可以將張大師的屍體順著導槽移向牆角。」

  「張大師的屍體移到牆角後,凶手只要將繩子剪斷,由於繩子根本沒有系死在任何物體上,只是兩截繩頭互相系死,所以剪斷的繩子可以很容易的收回。而移到牆角的張大師屍體,自然就會落到在牆角的地上,而鑰匙繩與鑰匙,當然還是掛在大師的身上。」

  「收回繩子後,凶手只要將蠟雕面具取出,封死窗口,然後靜靜的等待第一次爆炸發生,將還留在工作間內的導槽與滑輪炸碎,就可以將用來製造密室的工具毀滅了。而第二天早上發生在大家眼前的爆炸,又會把第一次爆炸所留下來的痕跡所掩蓋。於是,凶手利用這一連串複雜而精密的佈置,在我們的眼前,製造出了一個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完美的密室!」

  說到這裡,華夢陽手指著無名者,大聲的說著:「製造了這一系列事件,並殺害了四條人命的凶手,就是你!張遇青先生,難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辯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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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疑點之一

  無名者——也就是張遇青,面對著華夢陽的質問,一時之間臉色鐵青,並沒有出聲辯駁什麼。

  「本來,你所設計出來的這個密室,可以稱得上是精妙,不過一但你設計了兩次爆炸的這個秘密被人洞悉,破解這個迷團也就不是那麼困難了。而且,你利用導槽和滑輪來移動張大師屍體時,不可避免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多道傷痕。雖然這些傷痕可能會被看作是凶手對張大師充滿恨意所造成,但事實上卻成為了我們推論出你佈置密室方法的最有力提示。」華夢陽看著張遇青,繼續說著。

  張遇青忽的抬起頭來,神色自如的笑著說:「華先生,你不愧是雜誌社的編輯,想像力真是豐富,也是個編故事的高手,居然可以編出這樣的一個所謂密室的成因來。還有的就是,我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你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指定我是凶手?」

  「張先生,做為大師遺產的繼承人,你有著充分的做案動機!」

  「有動機就能說明我是凶手?何況,大小姐也是繼承人啊?還有,小豔不也有可能繼承遺產嗎?」張遇青為自己辨解著。

  「張先生,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自己是本案的凶手嗎?實際上,就算這個密室沒有被我們完全解開,同樣也有其他的蛛絲馬跡使我們認定你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華夢陽自信的說著。

  張遇青冷笑一聲:「你說我是我就是嗎?你至少要拿出證據來吧?」

  「張先生,其實從昨天下午晚宴開始我就始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到今天清晨發現發生了命案,我才突然想到,這個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一直沒見到張劍。按道理說,張劍做為這座虹彩山莊的少主人,又是蠟雕技術名義上的繼承人,這麼重要的新年晚宴,做為主人的他怎麼沒出席?這一點,做為外人的我,都會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掌管整個山莊大小事務的張管家你會沒有察覺?這不免太不合理了吧?」說完後,華夢陽兩手一攤看著張遇青,等他解釋。

  「公子他平常就不怎麼喜歡管事,常常一兩天不見人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張遇青鎮定的回答著。

  「你也說是平時不怎麼管事啊,但昨天的晚宴其重要程度就不用多說了吧?連張大師都要出席致詞,張劍會這麼不分輕重?你之所以不會在意張劍有沒有出現,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做為凶手的你早就知道張劍被毒殺在自己的房間內,試問一個死人又怎麼能出席宴會呢?所以,你才會毫不在意張劍有沒有出席宴會。」

  「認識公子的人有這麼多,如果只是因為沒察覺公子沒出席宴會就可以說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那隻怕人人都是凶手了。」

  「但是你和別的人可不一樣,你可是總管山莊大小事務的管家啊。更何況,在第二天早上發生毒殺後,我問到你們有沒有見過張劍時,你還特別強調好像是經過我的提醒,才發覺確實沒見到過張劍,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面對華夢陽的質問,張遇青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就鎮定的說:「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你難道有證據能說明你所猜測的都是正確的?」

  華夢陽點點頭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僅從這個疑點看你只能說是有可能,但是你留下的疑點可並不只是這一個啊。因為在大廳中發生毒殺時,你依然有些不合理的舉動。」

  「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所謂的疑點,全都針對在我一個人身上。」張遇青有些憤憤不平。

  「我只是針對事實的真相!」華夢陽肯定的表了態後,繼續說著:「在大廳中發生毒殺時,巨毒是投放在砂糖中的,也就是說需要加入砂糖的咖啡,才是凶手真正要投毒的目標,同時巧的是這些投毒目標也都是大師遺囑的繼承人,那麼凶手做案的動機也就不言而喻了。當時大廳中喝咖啡的人,除了死者王國勝,理論上還有三個人,就是張劍、張霞還有你。但是,如果你是凶手的話,因為早已知道張劍已經被毒殺,而自己又不可能去喝那杯有毒的咖啡,所以說你投毒的目標其實只是張霞與王國勝。但令你意外的是,你巡視完山莊回到主樓時,居然發現本應該招待客人的張霞並沒有下來用早餐,所以你才會有些不高興的問小豔,怎麼沒見著大小姐。如果一切按你的設想,等你回來到了茶點時間後,張霞和王國勝應該被咖啡所毒殺,而你則可以慢他們一拍或是找個別的什麼藉口,使自己裝做倖免遇難的樣子。不過,既然張霞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來用早餐,你就當機立斷以說去找她為藉口,乘機上樓。這樣,當有毒的咖啡端上來時,你因不在場逃過一難就不會惹人懷疑了。雖然投毒的咖啡只能毒殺王國勝有些美中不足,但這也是因為實際情況與事先的預想有變化而沒辦法的事。」

  「華先生,這也只是你的猜測吧?何況,就算我問一下大小姐為什麼沒來待客,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吧?你也不用特別強調我有些不高興的問,來顯的我好像做賊心虛一樣。」張遇青反駁著華夢陽的推論。

  「張先生,你為人處事周到得體之處,在座的人都是久聞大名,正常情況下你會當眾帶點責問的口氣去詢問張小姐為什麼不來待客嗎?難道不是因為事情沒有按照你的設想發展而一時沉不住氣發了脾氣?更何況,你明知道在場沒有主人待客,為什麼還要親自去找張小姐?按道理你應該坐下來招呼客人,再安排其他人去叫張小姐才對吧?在我想來,你非要親自去叫張小姐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知道大廳中即將發生毒殺事件,為免嫌疑你當然是要找機會離開現場為好。但是當時的你卻想不到,你越是想不著痕跡的離開現場,越容易留下些不合理的地方做為疑點。」

  張遇青沉默了一會兒後道:「對於你的推論我還是那麼一句話,你的想像力真夠豐富,完全可以去寫小說了。」

  面對張遇青略帶諷刺語氣的調侃,華夢陽淡淡一笑道:「張先生,如果你認為我的推論是靠想像力的話,那麼我所能告訴你的還是那句話:你所留下的疑點並不只是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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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疑點之二

  張遇青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用帶點嘲諷的語氣道:「反正到目前為止,還不都是你一個人想當然的在這裡說來說去?」

  「僅靠想當然是沒法觸摸到事實真像的!」華夢陽不驕不躁的回應著:「當大廳中的毒殺案發生後,很明顯這是一起投毒殺人事件,那凶手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行動?我當時就想到久沒露面的張劍會不會有危險?於是,在我的提議下,大家一起去找張劍,並在張劍房間的書房中發現了張劍的屍體。當時,打開張劍房門的鑰匙,是張先生你回到自己房內去拿的吧?」

  面對華夢陽的問題,張遇青鎮定的道:「是我去拿的鑰匙,但這能說明什麼?我是山莊內的總管,備份鑰匙我那裡有一整套,你不會認為這樣我就最有做案條件吧?大廳的工作間內也同樣有一套完整的備份鑰匙,那裡可是誰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啊。」

  「我並不是說你拿鑰匙打開張劍的房門有什麼不對,只不過是後來有件事不怎麼合理罷了。」華夢陽淡淡一笑,繼續接著說:「發現了張劍的屍體後,我們進一步的開始擔心起大師的安危來,於是決定到地下室。但是來到地下室門口時,我卻對張先生的一個舉動感到深深的不解,因為我怎麼也想不通,張先生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叫小豔去取備用鑰匙呢?」

  「莫名其妙,我叫小豔去取備用鑰匙有什麼不對嗎?」張遇青反駁著。

  「但我們前面才剛剛說到張先生你的房內有一整套的備用鑰匙啊?既然明知道我們要去地下室,張先生為什麼在下樓前不回自己房裡去取地下室的鑰匙?反而要來到地下室門口後,才叫小豔轉回去取備用鑰匙?就算你當時是心急怕回房取鑰匙耽誤時間,但你在經過大廳時吩咐王軒和小豔也一起跟時,怎麼不順便吩咐他們把備用鑰匙帶上?」說到這裡,華夢陽靜靜的看著張遇青,等待著他的答覆。

  「我怎麼知道地下室的大門是不是鎖著的?心急之下那還顧得上什麼鑰匙?」張遇青雖然不如先前鎮定,但仍然有條理的為自己辯解著。

  「哼!」華夢陽冷哼了一聲:「張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欲蓋彌彰的為自己辯解,反而讓我們多抓到一個破綻?」

  看著張遇青神色一變,卻沒有立刻出言反駁,華夢陽繼續道:「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在打開地下室大門時,王軒王隊長曾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大門完好無損,沒什麼異狀,和我們早上來巡視時一樣』。王隊長說這話時,可是對著張先生你說的啊,既然你們早上巡視時檢查過地下室的大門,那麼你又怎麼會不知道地下室的大門是不是鎖上了呢?」

  面對華夢陽的質問,張遇青鎮定的神態終於消失不見,吶吶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道:「當時……當時事發突然,又接連著死了人,我一時之間想不到那麼多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這麼做當然有你的原因了。」華夢陽胸有成竹:「因為你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旁聽了很久的吳輪立,忍不住嚷了一嗓子。

  「對,就是拖延時間。」華夢陽接過了吳輪立的話頭:「不知道在打開地下室大門時,大家注意了時間沒有?我看了一下,當時的時間正好是七點半鐘。對於這個時間,大家難道沒有什麼聯想嗎?」

  「七點半?那不正是大師對外宣稱的作品 時間嗎?」吳輪立回答道。

  「時間是七點半沒錯,但這時間卻是張遇青張先生你借張大師之名通知我們的吧?昨天在晚宴上,張大師只宣佈要連夜趕工,可沒說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會準時 。你之所以要把時間說成是七點半,是剛好可以和早餐時間配合,在早餐時間內毒殺了你的目標後,你可以儘量的控制住局面,在你所設定好的時間內,帶領大家進入地下室來到張大師的工作間前,目睹『吊死鬼』雕像的爆炸,才好利用這次的爆炸來掩飾昨夜那次爆炸的痕跡。」

  「這樣做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整個局面必須由你來掌控。因為如果控制不好時間的話,提前到達工作間的話,會因為第二次爆炸還沒發生,室內第一次爆炸的痕跡就有可能被大家發現。過於晚去的話,又會錯過第二次爆炸,如果不能親眼目睹爆炸,就會使你精心佈置的密室效果大打折扣。所以,我才會在前面的分析中說,你可以借煙花的燃放給我們留下足夠的拖後時間,但卻不能把發現工作間有異狀的時間提前。」

  「在大廳中發生毒殺後,本來應該是做為山莊總管的你來控制局面,安排各項事宜。但我那多管閒事的毛病卻在發生事件後開始犯了,於是我就有些喧賓奪主的開始要求調查。你為了不引起別人的猜疑,也不能當眾反駁我,在不知不覺間就非你所願的使事件的主導權落在了我的手上。」

  「在發現張劍的屍體後,我提議要張大師的情況,這時想必你是極不樂意的,因為這個時間比你所設想的時間早了數分鐘。為了不使你的佈置前功盡棄,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於是,你明知道地下室的大門是鎖著的,也故意不帶鑰匙,然後到了地下室的門前,才叫小豔回頭去拿鑰匙。雖然這只是個小小的插曲,不會引起大家過度的注意,但卻給你贏來了足夠重要的數分鐘時間!」

  「來到工作間時,由於你拖延了幾分鐘時間,打開大門時正好是七點半,這應該和你所設想的最早時限相差無幾。來到地下室後,既然發現了工作間鐵門上有一個蠟雕面具這種不正常現象,你理所應當的應該表現出焦急的態度,搶在眾人之前去敲破那個面具,這樣一來只怕任何人都不會聯想到實際上你在前面有一個有意想拖延時間的舉動。而你對時間的計算確實是非常的精確,就在你敲開面具不到數秒鐘,我們還來不急看到室內是個什麼情況,煙花就適時的燃放了。」

  「煙花一旦燃放起來,火花、煙霧就足以擾亂所有人的視線,使大家根本不可能看到工作間內是什麼情況。而煙花燃放了數分鐘後,在大家的眼前,爆炸發生了,這樣一個『完美的密室』就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可惜的是,雖然你對時間的把握相當準確,但面具的破碎畢竟比煙花的燃放早了那麼一點點,而就這以秒計的時間內,我們聞到了不該聞到的硫磺味,從而給了我們相當重要的提示,使我們能夠解開這個密室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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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疑點之三

  聽著華夢陽款款而談,張遇青的神色越發的不自在起來,他張張嘴想說什麼,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什麼詞。

  華夢陽深深的看了看張遇青一眼,繼續道:「張先生,雖然你是一個連續殺害四條人命的冷酷凶手,但我卻認為你的內心並不是人性完全泯滅,還有著一個身為人的良知。」

  張遇青重重的喘了口氣:「華先生,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並不需要你來評價。而且,我再次聲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口口聲聲的指定我是凶手。」

  「張先生,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事實是會說明問題的。」華夢陽繼續陳述著:「雖然你殺人的罪行無法原諒,但我還是要代表大家謝謝你。在爆炸發生之前,如果不是你喊了一句『不好,要爆炸了』提醒了大家,只怕站在那裡的人都會被爆炸的餘波涉及,或多或少的受點傷吧?但是,你的這一句話,卻又使我產生了一個懷疑:你怎麼知道馬上要爆炸了?難道雕像就不能做成煙火?在我想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早就知道蠟雕像會爆炸!而你知道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你的佈置。不管怎麼樣,張先生,我要謝謝你的這句話,避免了大家受傷。」

  張遇青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原來是這麼無聊的話題。我知道馬上要爆炸有什麼奇怪?我小時候在鞭炮廠當過學徒工,是煙花還是炮仗一眼就能看出來。再說了,當時我也是站在門前,如果不躲的話,我也是首當其衝,不用把我看著是為大家著想這麼偉大。」

  華夢陽點點頭:「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應該謝謝的還是要謝謝。不過,張先生,你以前真的在鞭炮廠做過學徒工?」

  張遇青皺皺眉,冷冷的說:「這你也要懷疑?我是窮苦人家出身,在大師收留我之前,為了謀生幹過不少髒活、累活,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山莊的許多老工人都知道。」

  「原來張先生在鞭炮廠學習過,難怪可以把蠟雕和火藥結合的這麼好。如果換做一個只有蠟雕技藝,卻不怎麼懂得火藥的人,恐怕也策劃不了這起連續殺人案件了。」華夢陽解釋道:「在大師工作間中發現的蠟雕固然是手藝高超,但能把火藥那麼精確的填裝進去,可不就是光憑蠟雕技藝就能辦到的。我先前只是懷疑火藥是你訂購的,也許裡面暗藏有什麼玄機,但現在看來,你是憑著以前當學徒時所學到的手藝,才能把蠟雕和火藥相結合,佈置出這個完美密室。」

  「華先生,我還是不得不重申一遍,你的想像力真豐富。」張遇青不置可否。

  「我不過是想根據我所能掌握到的信息,推理出事實的真像罷了。」華夢陽回應著張遇青,繼續說著:「張先生,其實當我知道現場發現的灰燼是蚊香灰,也不覺的有了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你應該去問凶手,而不是來問我。」張遇青不冷不熱的回答著。

  華夢陽並不在乎張遇青不友善的態度,毫不在意的道:「當時我心中的疑問是:凶手為什麼一定要用蚊香來做定時引燃火藥的工具?現場遺留了那麼多菸頭,可見張大師平時是一位愛抽菸的人,燃著的香菸一樣可以做為定時裝置,而且混在那麼多菸頭中,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什麼聯想。但為什麼凶手不用菸頭卻要用蚊香?結果導致現場留下了不應該有的蚊香灰這樣一個重要的證物,給我們破解密室做了決定性的提示?」

  「如果說,凶手是怕點燃香菸會在菸頭上留下唾沫,但只要用到一個煙斗就可以完全避免這個問題。是凶手沒想過要利用香菸嗎?以凶手的才智,連這樣的一個密室都能設計出來,難道還想不到這點。但為什麼凶手最終還是選擇了蚊香呢?在我看來,凶手是因為某個原因,而自然的選擇了蚊香。」

  「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張遇青冷冷的反問道。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凶手是一個不吸菸的人!」華夢陽立刻回答了這個問題:「而你,張遇青先生,你也恰巧是一位不吸菸者!」

  「張遇青是不吸菸的嗎?」吳輪立歪著腦袋插進來問了一句,他很快又醒悟過來似的對著張遇青說:「對!我們上午去你房間想問一下口供時,我在你房間裡找不到菸灰缸,只好找藉口到洗手間裡把煙扔進了下水道。你不吸菸,所以自己的房內就沒準備菸灰缸,不像張霞小姐因為她是吸菸的,我們先前到她房裡去的時候,就看到有菸灰缸了。」

  張遇青冷冷的回應著:「不錯,我是一位不吸菸者,但不吸菸就說明我是凶手?大家不覺得這樣的結論過於輕率嗎?」

  「張先生,我只是列舉在你身上發現的疑點罷了。」華夢陽對張遇青道:「也許,你會說我們列出的每一個疑點,都只是理論上的可能,這樣就算我們推理出你才是凶手,但並沒有什麼證據能直接證明你就是本案的真兇,所以你才會理直氣壯的辯解自己不是凶手,對嗎?」

  「不錯,感覺你就像是在編故事,你的想像力也不免太豐富了!」

  「張先生,如果說一次、兩次的可能,是一種巧合的話,那麼三次、四次的可能呢?當巧合一次接一次的出現時,偶然也會變成必然,這在數學概率上也是可以證明的。當這麼多的疑點都指向你身上時,張先生,如果你還強調這些都只是巧合,都只是意外,會不會有些勉強啊?」華夢陽直問張遇青。

  「再多的可能,依然只能是可能!」張遇青神態自若的反駁著華夢陽,並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天叢,說:「先前警方指證張豔是凶手時,天叢先生可是義正詞嚴的說出了這句話!怎麼現在一到了我身上,這句話就不管用了呢?警方辦案不是要講證據的嗎?」

  看到張遇青把茅頭指向了自己,天叢淡淡一笑,輕鬆的道:「張先生,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的殺人計畫是天衣無縫,沒留下證物?既然你把我給抬了出來,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你所犯下的一個最大錯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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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邀請函的含義

  聽著天叢的話,張遇青的神色顯的有些狐疑,不由的和大家一樣,把目光投向了天叢。

  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看,天叢到是神色自若的道:「不要以為我是在吹牛啊,我不過是想把事實的真像展示在大家的眼前。」

  「你買什麼關子?每到關鍵時刻就吊人胃口。」吳輪立在一旁已經忍不住催促了起來。

  「大家不用著急,在我說出張遇青在此次案件中所犯下的最大錯誤之前,請讓我給大家看一樣東西。」說著,天叢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高高舉在手中。

  這樣東西,在場的人都不會陌生,因為這就是一張蠟王山莊新年晚會的邀請函。如果硬要說這邀請函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這封紫色的邀請函,代表的意義是此函主人是虹彩山莊最珍貴客人的身份!

  「這不過是一封邀請函,有什麼特別的?」看著天叢高舉著邀請函,張遇青不明白他到底想說明什麼,不由的問出了聲。

  「哦,這只是一封普通的邀請函嗎?那麼我想請問一下,是誰代表虹彩山莊把這樣的邀請函發給我和華夢陽的?」天叢反問著。

  天叢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是對張仲謙身平相當瞭解的人,這樣的紫色邀請函,向來都是由大師親自發出去的啊。

  「你和華先生的邀請函都是我發出去的,這沒什麼奇怪的吧?你們也都在山莊邀請人員的名單上,身為山莊的管家,這些一般邀請函的相關事宜一直都是由我在處理。」張遇青雖然不明白天叢這麼問,但還是回答了他的提問。

  「張先生,如果是你發給我們的邀請函,那我就有一點想不通了,為什麼你會發給我們這樣的邀請函?」天叢繼續問著。

  「發給你們邀請函有什麼不對嗎?都說了你們是在山莊邀請人員的名單上。」張遇青被天叢問的有些不耐煩了。

  「是啊,發給我們邀請函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我想問的是,張先生你為什麼會發給我們紫色的邀請函?紫色邀請函所代表的意義,你這個虹彩山莊的大管家,會不知道嗎?」天叢這次的問題,只指要害。

  「什麼??是紫……紫色的邀請函?」張遇青神色大變,大驚失色的道:「怎麼會呢?明明應該是發給你們紅色邀請函才對啊?怎麼會這樣?……」

  「當我看到樊律師拿著的是紅色邀請函時,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我們為什麼會拿到紫色邀請函呢?按道理我們和樊律師一樣,都是與虹彩山莊因工作關係而有著來往,所以應該只是限於接到紅色邀請函這一檔次。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樊律師與大師的接觸比我們還要深些。但為什麼這紫色的邀請函卻發到了我們手上?張先生,如果不是因為你是紅紫兩色的色盲,估計是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吧?我想問一下,這次山莊舉行新年晚會,發出去真正的紫色邀請函沒有?」

  「這次真正發出的紫色邀請函只有一張,不過一向都是由大師親自發出紫色邀請函,到底是發給誰我也不知道。難道是我拿紫色邀請函給大師時,不小心把紅色和紫色的邀請函給弄混了,才會把紫色邀請函錯當紅色的發出去?」張遇青像是回答著天叢的問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無巧不巧的,這兩張紫色的邀請函偏偏是發到了我和夢陽這兩個與虹彩山莊可說是最不相關的人手中,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天意?」天叢感嘆著繼續說著:「張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剛到山莊時,曾經把那張出租車司機遞給我的名片在你眼前一晃,還戲說『按照山莊的規矩,這名片也夠格稱為貴賓了吧?』當時你可是神色如常的並沒有生氣啊。起初還以為是你涵養好,但後來當我認定凶手是色盲時,才聯想到這張名片上的字體是紫色的,你根本看不出來,既然不明白我那句無聊笑話的由來,又怎麼會生氣呢?」

  「而且,我們發現這山莊內的油漆,包括油漆桶,都是訂購的。當時只是覺得這油漆桶的樣式好特別,還分別漆成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七色,卻用黑漆在上面寫上每種顏色的漢字來區別。對別人來說,要區別顏色只要看看看桶的顏色就行了,但對你這個虹彩山莊的大管家來說,如果不在紫色和紅色桶上漆個黑字,你那分的出來什麼是紅油漆什麼是紫油漆?」

  「既然你是虹彩山莊的管家,整個山莊對外的事務幾乎都是由你在負責,你訂購油漆時提些特殊的要求,廠商自然會照做。不過,如果只是在紫色和紅色桶上漆字,那就太引人注目了,於是結果就是每種顏色的桶上都漆了字。這一切,都是為了方便你這個紫紅兩色嚴重弱視的色盲症患者!而在這座虹彩山莊內,也只有你有需要且有權力這麼做。」

  「張伯謙遇害的『比良坡』,從油漆我們可以證明凶手是患有色盲症的。而牆壁上沒能書寫下名字的你、發錯紫色邀請函的你,無一例外的都證明了你是色盲症患者。如果說,我們所推論出來的犯案手法,只能在理論上證明你可能是凶手,那麼紫紅兩色色盲這一點,卻把你變成了唯一的可能。既然這可能是唯一的,那麼凶手就只能是你!」

  在天叢一連串的話語下,張遇青的神色數變,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不理會張遇青的反應,天叢繼續說著:「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前面曾說過,張先先你僅憑一個暗示,就把警方引導向了錯誤的方向,從而讓小豔來當你的替罪羊。其實這個暗示只是很簡單的三個字!」

  「那三個字?」吳輪立終於找到機會插了句嘴。

  「張伯謙!」天叢斬釘截鐵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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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唯一的證據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在『比良坡』,當我們發現張伯謙屍體時,張先生你當時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從嘴裡喃喃的道出了『張伯謙』這三個字。」

  對於天叢的疑問,張遇青回應著:「當時我是這麼說了,但這很奇怪嗎?我看到老張頭的屍體,驚嚇之下叫出他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天叢接過了話頭:「如果我們沒記錯,在發現張伯謙屍體以前,你在我們面前的稱呼都是老張頭吧?而且,張伯謙已經在蠟王山莊工作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中你們只怕人人都是稱呼他為老張頭吧?一個已經叫習慣了的稱呼,比起一個幾乎無人所知的本名,在驚嚇之下是那個名字容易被叫出來?」

  看著天叢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張遇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

  「但張先生你,偏偏在那種情況下,叫出了張伯謙的本名。我所能想到的可能,只能是你在當時的情況下,故意讓我們聽到『張伯謙』這三個字,從而使警方把調查的方向集中到了小豔身上,以到達你嫁禍於人的目的。」

  看著張遇青不出言反駁,天叢搖搖頭道:「張先生,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難道你真的會認為現在有這麼多的線索把茅頭指向了你,僅僅憑你一句這都是你們的猜測,你就可以脫身事外嗎?」

  「張先生,從社會地位來說,你已經是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了。雖然你在稱謂上是虹彩山莊的管家,但以張大師對你的信任,一些社會名流對你的尊敬,不管從那個方面來說,你的身份不僅僅只是個管家,而是張大師的代言人。名譽、地位都已經擁有了的你,身披著成功人士的光環,交遊於上流社會之間,這樣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難道這樣的你,還過不了金錢這一關?」

  「當我們知道了張大師的遺囑後,就覺得本案的真正動機,恐怕還是為了那龐大的遺產。本來,按照原來的遺囑,你可以繼承張大師30%的遺產,那是以十億計的資產啊。但當你聽說張大師要改遺囑時,一想到大師80%的財產將要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繼承後,你只怕是心有不甘吧?當然,就算是張大師20%的財產被你們幾個前繼承人均分,也會是一筆巨額數字,但比起你以前可以繼承的財產來說,這也不免相差太大了!」

  「而且,按照大師第一份遺囑的內容,難道這兩年來你沒有動過如果其他人都死了的話,不是就可以坐擁張大師全部財產的這個念頭嗎?為了那巨額的財產,乾脆橫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全部相關人員都殺死,自己一個人獨吞多好!張先生,當你升起這個念頭時,當你把殺人的手伸向這些與你朝夕共處幾十年的人時,當你置這些世上可說與你最親近的人於死地時,你的心中真的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半點後悔?」

  「張先生,我和夢陽一樣,寧願相信你的內心裡,還隱藏著一份善良,對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一事,還感到愧疚。在這麼多的線索面前,難道你還要聲稱自己是無罪的?張先生,一個人要為自己做錯了的事負起責任,你還是認罪吧!」

  聽著天叢一連串的話語,張遇青的臉色漸漸的越來越不自然,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夠了!」張遇青猛的大喊一聲:「不要對我進行這些無聊的說教,如果你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如果沒有的話,憑什麼要我認罪?」

  天叢嘆了口氣:「你真的要證據?『比良坡』的那一幕不是已經說明凶手是色盲嗎?只有你才會在犯案時,在顏色上留下這樣的破綻。」

  「雖然我從來沒有和人說過我是色盲,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從而故意這麼做來陷害我呢?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吧?」

  「如果你硬要強辭奪理的話,那我說什麼都沒用。但是,地下室工作間內的蠟雕像、蠟雕面具是出於你手,這你無法否認吧?」

  「你別瞎猜了,蠟雕手藝我半點不會,怎麼做出蠟雕作品?」

  「你在大師身邊二十年,陪同大師進出工作間最多的,除了張劍就是你,就算只是在一旁看,只怕也要學會幾分蠟雕手藝吧?」

  「我進工作間無非是幫大師打打下手,將他做好的作品搬搬扛扛,從來沒到大師進行創作的裡間去,更沒見過大師創作時是一個什麼情形,那有機會學到蠟雕手藝?再說了,蠟雕那麼博大精深的技藝,是看看就能學會的嗎?」

  「你真的沒進過工作間的裡間?你真的沒見過大師進行創作?你真的不會半分蠟雕技巧?按照你的說法,由於凶手是通曉蠟雕手藝的人,所以你才不可能是凶手?」

  「對,所以你們應該去抓那個懂得蠟雕的真兇!」說到這裡,張遇青還故意的去看了小豔一眼。

  「張先生,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天叢的語氣突然一變:「警方在工作間內搜走了幾百件蠟雕用的工具,在上面找不到任何人的指紋。相信這些工具是凶手在做蠟雕像和蠟雕面具時所運用過的,為了不留下證據,所以才會把指紋都處理掉。但是,工作間裡間內存放的蠟雕工具,可是有數千件之多,難道這麼多蠟雕工具上的指紋都能被全部清理乾淨?」

  「按道理來說,這些蠟雕工具上,只應該有張仲謙、張劍兩人的指紋,如果在這些工具上找到了第三個人的指紋,而這個人還曾堅稱自己沒去過工作間的裡間,完全不會蠟雕技藝,大家認為應該怎樣解釋才合理?」

  說到這裡,天叢把目光移向了張遇青:「張先生,實際上,你應該是張大師暗中選定的真正蠟王傳人吧?以張大師年紀輕輕就能離開家族,自創一番天地的魄力,當他知道張劍沒辦法完全繼承自己衣缽時,那能甘心自己的絕技失傳?自然而然的,與大師最為接近的你,是暗中授藝的不二人選。當然,我們無法推測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習蠟雕的,不過既然是張大師親自傳授,那麼工作間內的蠟雕工具,只怕每件都是手把手的教你用法,上面自然會留下你的指紋。」

  「不管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心要佈置這麼一個殺人計畫,但由於工作間的鑰匙是張大師獨自保管,你除了和張大師一起進入工作間外,根本沒有單獨進入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有機會處理掉蠟雕工具上的指紋。如前面夢陽的推論,你昨晚是唯一一個能獨處工作間內的機會,但你在有限的時間內,要佈置現場、要完成蠟雕,那還能騰出時間來清理那數千把蠟雕工具上的指紋?」

  「於是,你故意把當晚用過的蠟雕工具擺在顯現的位置,做出動用過的樣子,而警方最後在蒐證時,不可能把所有幾千件的蠟雕工具全部拿去鑑定。於是,如你所願的,警方果然把被你處理過的那些蠟雕工具做為證物帶走,而在那些工具上,自然找不出任何指紋。既然這些動用過的工具上都找不到指紋,那些沒動用過的工具,就更不會有人去鑑定了。而你在以後,只要警方不再對現場戒嚴,就可以找個機會去清理那些蠟雕工具,讓自己留下的最後痕跡也完全消失!」

  「張先生,如果如我所說,在工作間內留存的蠟雕工具上,能找到你的大量指紋,不知道你要作何解釋?還是說,到了現在,你依然不肯承認自己是凶手?」

  說到這裡的天叢,靜靜的看著張遇青,等待著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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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Crawler | 2017-9-12 17:56:17

第二十三章情

  張遇青低著頭,沉默不語,良久之後,終於抬起頭來,面色輕鬆的笑了笑,平靜的說:「事到如今,再否認也沒什麼意思了,不錯,如你和華夢陽所想,我就是這一邊串殺人事件的真兇!」

  天叢神情有些沉痛的說:「張先生,我想問一下,你殺人真的只是為了錢?沒有別的什麼原因?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錢對你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泯滅人性,殺害這些與你如此親近的人?」

  「錢?當然重要了,因為我窮怕了!」說完這句話時,張遇青的臉色顯的異常的猙獰:「至於這些所謂與我最親近的人,拋開了利益,還能剩下什麼?」

  「啪」的一聲,久久沒有表態的張霞忽然衝了上去,狠狠的給了張遇青一巴掌,哭叫著:「真……真的是你?你居然能狠心殺了我爸爸?他……他可是我父親啊!」

  張遇青摸了摸被打的臉,冷哼一聲:「爸爸?有必要叫的這麼親熱嗎?又不是親生的,這兩年來,他也沒給過你什麼好臉色看吧?」

  「但他可是養我、教我的父親啊!而且,這麼多年來,父親不是一直很看重你的嗎?你居然真的能下手?我一直以為是那個外來的臭丫頭,但想不到卻是你!而且……而且,你居然連我也想下毒?怎麼……怎麼會這樣?」說到這裡,張霞用手摀住臉,緩緩的坐在地上。

  張遇青一臉的冷漠:「多年來被看重?我受夠了這種看重!大家當我是什麼?是張仲謙身邊的一條狗嗎?是啊,因為張仲謙是世界級的藝術大師,所以就算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人們也爭相著上前討好。如果離開了張仲謙,那我這個所謂被看重的人,只怕在別人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說到這裡,張遇青的眼神在田青文、李力等人的臉上掃過,每一個被他冷漠眼神看到的人,都不由的對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閃閃。

  「這裡的人,那一個不是為了利益?張仲謙,就代表著一個巨大的金礦,所有和他沾親帶故的人,都想從這裡分享點好處!」張遇青冷冷的說著,彷彿這裡所有的人都戴著偽善的面具,只有他才是唯一敢剖露內心的人。

  「就算是為了錢,你也是繼承人之一啊,而且……而且還可以算上我的一份,加起來也是不小的數目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張霞抽泣著說。

  「你別天真了!張仲謙要改遺囑的事你也知道啊,那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傢伙,可是要繼承絕大部分的財產啊!再說了,你那所謂的父親,半個月前可是明確的指出,絕對反對我們來往的。何況,改了遺囑後,就你繼承的那一點份額,和那龐大的家產比起來能算什麼?」張遇青不滿的說著。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了父親?如果我求求他,說不定他會同意我們……」

  「少異想天開了!」張遇青打斷了張霞的話:「這兩年來,你以為張仲謙還是以前的那個張仲謙嗎?功成名就的他,已經不用再戴著面具做人了,這兩年的張仲謙,才是他的真面目!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會這麼不通世務吧?看人都看不準?也對,你看不準我,自然也會看不準你的那個所謂父親。你以為,如果你不是張仲謙的財產繼承人,我會克意的和你在一起嗎?難道你以為那是愛情?我告訴你,那是利益,全都是利益啊!」

  說到這裡的張遇青,面目猙獰,有些聲嘶力竭。張霞驚恐的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臉上的神情也揉合了傷心、失望、痛苦等種種神情,唯有一行晶瑩的淚珠掛在臉頰上。

  「畜牲!」隨著一聲怒喝,古力行突然衝了上來,對著張遇青的面門狠狠一拳,將他****在地。

  倒在地上的張遇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近似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看看這是誰啊?不是寶雲軒的堂堂少東嗎?你以為你的身份沒人知道?還是說,你隱姓埋名的到山莊內當個花匠,只是想做一個愛情的衛道者?上演一出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愛情劇?」

  看到張遇青被****在地,張霞本能的動了動,像是想上前去扶起他,但聽到他的話後,驚訝的回過頭對著古力行問:「你是寶雲軒的少東?」

  古力行有些尷尬的道:「大……大小姐,我不是想騙你,只是我覺得我的真實身份是誰並不重要,我想說的是……我想說的是,我到山莊內來做花匠,全都是為了你啊!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古力行如夢囈般的述說著:「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在寶雲軒北斗分號成立的那個酒會上,不喜歡這種熱鬧一個人呆在角落裡的我,驚鴻一瞥見到了你在人群中那燦爛的笑容,一瞬間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是跑不掉了,只要能看到你的笑臉,就算讓我做任何事也值得。本來我就對家裡的生意沒多少興趣,只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於是就化名到虹彩山莊做了名花匠。能在這麼近的距離裡,看到你的笑臉,聽到你的聲音,甚至可以和你無拘無束的交談,讓我覺得這三年來,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時刻。」

  「但是,從半個月前開始,你那總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卻不見了。別人也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和張遇青相愛的事,我早就察覺了,雖然一時之間無法得你所愛的傷心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但我覺得只要你自己感到幸福,這就足夠了。但半個月前,笑容從你的臉上消失了,我知道,那是因為本來並不管你們交往之事的張大師,突然態度極其堅決的反對你們在一起,使你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那靚麗的笑容也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昨天晚上我向你表白,如果沒辦法和張遇青相愛,我會全心全意的去愛你、照顧你,但你卻生氣的甩門而去。那時我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知道,雖然你知道我是真心的愛你,但你的心卻給了另一個人,再也容不下我!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張遇青居然是這樣的人,也許他所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沒辦法去管,但如果他想欺騙你,讓你傷心,那就絕對不行!」

  說到這裡,古力行痴痴的看著張霞:「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流淚,只想看到你那比鮮花更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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