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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章 妙一娘

  「你楚墨哥哥卻還是那個你永遠打不過的楚墨哥哥!」

  許二浮架勢還沒擺好,直接被楚墨一個閃身,繞到後面,一腳踹在屁股上,直接踢飛。

  狠狠的摔了一個大腚墩,一臉憤怒的爬起來,要找楚墨拚命:「楚小黑,你特麼下黑手、偷襲!……我跟你拼了!」

  而此時,饕餮樓門口也已經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有認出這兩位身份的,尤其是楚墨,很多人全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沒想到,半年多之前將親王夏京獨子一腳踹成太監的楚墨……竟然回來了!

  尤其是夏京在楚墨離開不久之後,被免了內閣首輔職位,更是為這件事憑添了無數神秘色彩。

  這時候,酒樓裡面,突然間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兩位爺,都是有身份的人,就這樣當街打架……也不怕被人笑話嗎?」

  那聲音又軟又甜又膩,簡直讓人酥到骨子裡。

  許二浮臉上的憤怒表情飛快消失,屁顛屁顛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臉笑容的跑向酒樓門口:「嘿嘿嘿嘿,老婆,妳怎麼出來了?」

  「滾滾滾,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少來佔老娘便宜!」那聲音一變,一個體態妖嬈容顏絕美的少婦,從酒樓中輕移蓮步,走了出來。

  外面很多圍觀的人,全都看得呆住。

  「這就是饕餮樓的老闆娘妙一娘嗎?天吶……太美了!我婆娘要是這麼美,我一天弄她八次……」

  「就你?還八次……每次三個數嗎?」

  「哈哈哈,兄台,俗話說罵人不揭短啊……」

  「聽說饕餮樓的老闆娘向來很神秘,幾乎很少露面,看來,還是許十公子面子夠大啊!」

  「我倒是覺得,楚公子的面子更大些!」

  「是啊,許十公子經常來這裡吃飯,也沒見妙一娘出來,楚公子一回來,妙一娘就出來了,還是楚公子面子更大!」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其中有幾個人,在看見楚墨之後,臉色微微一變,然後不動聲色的轉身擠出人群。

  這邊楚墨看見妙一娘,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姐姐,又見面了!」

  妙一娘看見楚墨,臉上也露出那種發自心底的笑容:「你回來了,真好!」

  「哎!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眉來眼去的,妳可是我的老婆!想要紅杏出牆嗎?」許二浮虎視眈眈的看著兩人,然後怒視著楚墨:「你踢我屁股的事情等會跟你算賬,不過現在我可得說明白,朋友妻不能欺啊!」

  「紅杏你個頭!許二浮,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當心老娘撕了你!」妙一娘一雙美眸中射出危險的光芒,許二浮頓時一哆嗦,嘴裡小聲咕噥道:「對老闆都這麼凶,以後誰敢娶妳?」

  「嫁不出去關你屁事?」妙一娘翻了個白眼,隨後帶著兩人,往酒樓的最高處走去。

  饕餮樓一共五層,在炎黃城中,已經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建築了,五樓自然也是視野最為開闊的一層樓。

  平日裡,除非是那種身份地位極高的大人物,不然的話,根本沒有資格進入五樓來用餐。

  之前不是沒有人因為這件事鬧過,覺得一家小小的酒樓,竟敢如此囂張,給我們官老爺定規矩?簡直不知死活!

  結果,任何一個在這裡鬧事的,到最後,全都被嚇得屁滾尿流,乖乖的賠禮道歉。到後來,漸漸的也就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饕餮樓的規矩,也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形成了。什麼身份的人,有什麼身份的位置。這一點,如今已經成為了共識。而這種規矩,整個炎黃城,也只有饕餮樓才有。

  其他有些想要效仿的,結果沒過幾天,老闆就直接換人了……給官老爺定規矩,想死嗎?

  對於饕餮樓的背景,無數人猜疑過,到最後,傳出一點消息,說饕餮樓,有大門派背景!尤其是那個老闆妙一娘,據說就是門派中出來的。

  這下,徹底沒人再敢隨便調查饕餮樓了。

  門派!

  這兩個字,就已經足夠了。

  饕餮樓的五層,有一個房間,平日裡就算是親王來了,都不會開放!

  這個房間,外表看起來並不大,也不太起眼,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房間,是專門留給楚墨和許浮浮的。

  外面不大,但裡面卻是別有洞天,這裡面隨便一個擺件,都是真品古董,價值連城!牆上隨便一幅畫,都是歷代大師的名作。若是被懂行的人看到,一定會嚇得發抖,也氣得要死,會認為這裡的主人瘋了,將這些寶物隨便擺放在這種地方。

  妙一娘將兩人引到最裡面,在一張古樸的桌子前,將兩人迎進來,看著灰頭土臉的許二浮,忍不住噗嗤一笑:「怎麼,錢又沒送出去?」

  許二浮翻了個白眼,鼻孔裡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要我說,你們兩位爺都夠倔強的……一個呢,拼了命的想要送錢出去;一個呢,死活不收。其實呀,在我看來,你們就是閒的!」妙一娘將兩人讓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後,也款款坐下,坐在楚墨身邊,認真仔細的打量了楚墨幾眼,妙目中露出一絲驚訝:「半年多不見,楚少好像變化很大呢!」

  「他有個屁的變化!妳先說說,我們怎麼就是閒的了?」許二浮正在氣頭上,翻著白眼,他才不會承認他剛剛也認為楚墨變了。

  妙一娘淡淡說道:「你們兩個是兄弟不?」

  許二浮撇撇嘴,卻還是說道:「廢話,當然是兄弟!」

  楚墨笑道:「他雖然二了點,不過卻是我在炎黃城唯一的兄弟!」

  許二浮眼中閃過一抹感動,高官子弟,交朋友容易,有兄弟很難。

  「那,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需要幫助,你們會坐視不理嗎?」妙一娘又問道。

  「當然不會!」兩人異口同聲。

  許二浮有些氣悶的道:「楚小黑出事的時候,我正好在南方聽我父親訓斥,等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楚小黑已經被迫離開了炎黃城。夏傑那個王八蛋,被楚小黑一腳踢成了太監,整天躲在家裡裝縮頭烏龜,好幾次我想再狠狠收拾他一頓,都沒找到機會。後來被我爺爺罵了一頓,說不讓我沒事找事,但我心裡面……還是不痛快!」

  說著,許二浮的眼圈都有些發紅,這件事,他一直認為自己有些愧對兄弟。不然的話,也不能一聽說楚墨回來,就立即找上門來送錢。

  沒想到還是被楚墨給拒絕掉,讓許二浮有些受傷。

  「咱們之間,用得著這樣解釋嗎?」楚墨看了一眼許二浮,也有些動情的說道:「是你不知道我,還是我不瞭解你?」

  妙一娘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兩個炎黃城中的天才少年,笑著說道:「你看看,你們兩個大少爺什麼道理都懂,還在那鬧,讓人看笑話,難道不是閒的?看來我這和事佬也是有些多餘,算了,你們聊著,妾身去給你們兩位大爺準備酒菜!」

  「一會過來陪我喝一杯,老婆!」許二浮不知死活的喊道。

  嗖!

  已經走到門口的妙一娘隨手抄起一隻花瓶扔向許二浮。

  「我靠!」許二浮一把將這花瓶接住,汗都快嚇出來了,驚魂未定的說道:「這可是三百年前的宮廷瓷器,摔了把妳賣了都不夠賠的!」

  「哼!」妙一娘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扭著腰肢,直接出去了。

  「這女人……真是個帶刺的妖精!」許二浮有些痴迷的望著門口的方向。

  「你就是賤。」楚墨總結的非常到位。

  「不賤我還能幹什麼?」許二浮翻著白眼說道:「像我爺爺、父親一群叔叔、伯伯們那樣去混官場嗎?那還不得鬱悶死我?整天跟一群無聊的人鬥來鬥去,他們還鬥得興致勃勃,真是一群白痴。」

  「……」楚墨滿頭黑線,這傢伙一句話把自己家所有親人都給罵進去了。

  「對了,你爺爺現在已經是首輔了嗎?」楚墨看著許二浮問道。

  「嗯,夏京那老王八蛋終於把位置讓出來了,自然是我爺爺頂上去。」雖然許二浮嘴上說著不喜歡家人做官,但對爺爺能夠成為當朝首輔,還是感到很驕傲的。

  那個位置,就是傳說中的權傾朝野、位極人臣!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整個大夏,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很多時候,就算是皇上,都得聽從首輔提出的一些建議。

  「這是好事。」楚墨點點頭,也為自己這位兄弟感到開心。

  他跟許家的關係,自然很熟,兩人從小就一直泡在一起,不在軍營的時候,楚墨經常留在許家住。許家的老爺子,如今的當朝首輔許忠良非常喜歡楚墨,而且覺得楚墨是個可造之材。每次教訓孫子,也都是拿楚墨當例子。

  許二浮能精通諸子百家的那些經文典籍,跟楚墨也不無關係,不然的話,這傢伙肯定會把更多的時間,全都用在女人身上。

  「哎,也難說好事還是壞事,爺爺沒當這個首輔的時候,每天還差不多能夠準時回家,自從當了這個首輔……嘖,經常是三五天不見人影。頭髮也白了很多,壓力很大,真不知是圖的什麼,政治抱負……真那麼重要?」

  楚墨笑著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懂,不過,對他們來說,這或許就是他們畢生的追求吧。」

  「說說那件事吧,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許二浮看著楚墨:「經歷夏傑這件事,我想……你應該能想通了。」

  「是啊,權力真的很重要!但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不想去像你父親和一群兄弟那樣混官場,整天勾心鬥角太累了。所以,我們只能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地下勢力了!」楚墨輕聲說道:「但願,不要讓皇上猜忌才好。」

  「屁!他要是知道,會不猜忌?」許二浮翻了個白眼:「當朝首輔的孫子和一名位高權重、在軍中有很大話語權的將軍孫子,在一起建立了一個地下組織,換做你是皇帝,你不怕?」

  「那就不讓他知道。」楚墨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看著許二浮:「還是妙一娘?」

  許二浮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要說你去說,我可不敢,我要跟她去說……她得把我撕成碎片兒。」

  外人不會想到,這兩個家世顯赫的貴族少爺,看上去除了聰明有才、年少英俊之外,似乎也沒什麼特殊。

  但實際上,這兩個人的力量,加在一起,會讓整個炎黃城……都感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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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一章 那一年

  很快,妙一娘親自端著一個很大的托盤,再次過來,將幾碟精緻的小菜,擺在桌上。又拿出一壺溫好的酒,放在兩人中間,說道:「兩位爺慢用,妾身還有事情要忙……」

  「等下。」許二浮飛快的說道。

  「嗯?」妙一娘眸光森冷的瞄了一眼許二浮,淡淡說道:「又想調戲我?」

  許二浮一縮脖,看了一眼剛才被他順手放在窗檯上的那件三百年前的瓷器,嘴角抽搐著說道:「楚小黑有事要跟妳說。」

  「哦?」妙一娘看了一眼楚墨:「你終於想通了?答應收我為侍女了?」

  「……」楚墨滿頭黑線,用手捂臉,無奈的道:「妳想到哪去了?」

  許二浮在一旁一臉嫉妒的表情:「我說……妙姐姐,妳要不要這樣啊?當年救妳的人……也有我!也有我一個啊!可為什麼妳一直以來,只想著要報答楚小黑?這是什麼道理?簡直沒天理啊!」

  妙一娘掃了一眼許二浮,然後在楚墨身邊款款坐下,一陣香風隨即飄來。楚墨不動聲色的往窗邊挪了挪。

  妙一娘一臉傷心:「你看,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

  「這不是賤嗎……」許二浮忍不住大翻白眼:「感情就因為他一直躲妳,妳才如此感激?那好,那明天妳許家大爺也離妳遠遠的!」

  「求之不得,感激不盡!」妙一娘說道。

  「……」許二浮氣得七竅生煙,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然後說道:「我算看出來了,妳就是不喜歡我。哎,放著我這種玉樹臨風的大帥哥不要,偏要找楚小黑那麼難看的,真是傷心啊!」

  妙一娘嬌笑一聲,不去理他,把頭轉向楚墨,一雙妙目,落在楚墨臉上:「是不是這件事嘛?」

  楚墨搖搖頭:「姐姐,妳本是身份高貴的門派傳人,又何苦這樣作踐自己?當年我就說過,救妳……真的是適逢其會,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妳報答什麼。這麼多年,妳幫我們的,其實已經夠多了!沒有妳的話,饕餮樓也沒有今天;沒有妳,當時我也逃不出炎黃城,畢竟那時候,許二浮不在,我爺爺也沒在,就只有妳。」

  「所以,嚴格的說,我救過妳一次,妳也救了我一次,我們之間,早已經扯平。就算姐姐現在說要離開,我跟二浮,其實都沒話可說。」

  妙一娘看著楚墨,嫣然一笑:「姐就喜歡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

  噗!

  許二浮在一旁剛剛吃了一口菜,差點直接噴出去。怒視著妙一娘:「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對姦夫淫婦!」說著,又把目光轉向楚墨:「楚小黑,許家大爺算看錯你了,什麼花骨朵也沒摸過的可憐蟲?你特麼分明就是個花叢老手!這一手欲擒故縱玩的真漂亮。」

  楚墨淡淡看了一眼許二浮:「說正事。」

  「呃……」許二浮被楚墨這三個字直接打敗了,垂頭喪氣、一臉哀怨的道:「算了,哎,少一個老婆,就少一個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還能說什麼?」

  妙一娘這會,認真的看著楚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你直說就行,反正,就算你不承認我是你的侍女,在我心目中,你也是我的少爺!」

  「我呢?」許二浮一臉期待的看著妙一娘。

  「你是我少爺的兄弟,還是我的老闆。」妙一娘笑眯眯的看著許二浮。

  「給我桶,我要吐血!」許二浮翻著白眼咕噥道。

  楚墨懶得搭理這個二貨,看著妙一娘說道:「我想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

  「嗯?」妙一娘眸中光芒閃動,看著楚墨。

  楚墨接著說道:「當這個勢力發展起來之後,我希望它能為我做很多事情!但現階段,我只需要他能給我提供各種情報。」

  妙一娘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楚墨:「怎麼突然想通了?不怕給你爺爺添麻煩了?哎呀哎呀,我的大少爺,還真不容易,這件事你都想通了,那麼收我當侍女的事……」

  「咱能不提那件事嗎?」楚墨一臉無奈。

  「行,您是少爺,您說了算!」妙一娘似乎很開心,一臉的笑容:「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讓妳來負責這件事。」楚墨說道:「畢竟,我跟二浮的身份……都不適合拋頭露面,公開來做這件事情。」

  妙一娘想了想,點點頭:「行,這個沒問題,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

  楚墨可憐巴巴的看著妙一娘:「只要不是給我當侍女那件事就行……」

  妙一娘噗嗤一笑,白了一眼楚墨,嗔道:「當然不是那件事!我的問題是,你想把這個勢力……發展到什麼程度?直接說吧,你的野心是什麼?顛覆王權?還是要做那暗夜君王?」

  「顛覆王權?不,我沒想過這件事。但是,建立一個強大的勢力,成為暗夜君王……這個,可以有!」楚墨聲音平緩,一字一句的說道。一股難言的氣質,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就連對面一直沒正行的許二浮,都忍不住看得一呆,喃喃道:「這傢伙……真變了啊!」

  妙一娘的一雙美眸中,更是異彩連連,微笑道:「看來,這大半年的時間,你肯定經歷了很多事情啊!心態居然產生了如此重大的轉變,不過,我喜歡!」

  楚墨面上平靜,心中卻在苦笑:姐姐,妳又何嘗能夠知道,這半年來,我都經歷了什麼?

  筱雨是因為我才消失在這個世上的,雖然導致她離開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根源卻在大齊!

  大齊是什麼?大齊是青龍大陸上的霸主之一!

  綜合實力,完全不遜色大夏的一個強大帝國!

  他雖然沒跟大齊產生過正面交鋒,但雙方的仇……卻是死仇!

  楚墨也沒覺得他的身份能夠一直隱瞞下去,總有一天,大齊會知道,破壞了他們二十年佈置……百年大計的人,是大夏一名將軍的孫子。

  到那時候,他們會放過自己嗎?

  楚墨從來就不是坐等挨打的性子,骨子裡的那種血性和驕傲,是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我覺得,這件事可行!」妙一娘看著楚墨,然後又看了一眼許二浮:「有你們兩位大少爺坐鎮,我相信……不難做到!」

  「具體的事情,回頭我讓獨臂叔叔來找妳,他手上,有大量從軍中退下來的精銳戰士。那些戰士,忠誠度沒的說,身手也都不凡,可以作為我們這個勢力初期的基礎核心。」

  妙一娘點點頭:「甚好!」

  許二浮忽然說道:「若是這樣,那我覺得,我們的饕餮樓,應該開始大範圍擴張了!它不但能給我們賺錢,還能提供最佳的庇護!」

  「不錯,只是……錢夠嗎?」楚墨想起自己那些元石,心就覺得很痛。

  「目前賬上的錢,開十幾家分店綽綽有餘。」妙一娘笑著說道:「你們兩位大少爺,就是兩個甩手掌櫃,把這生意扔給我,連問都不問一句,我若是有心,現在恐怕已經成了大夏最富的女人之一了!」

  「嘿嘿,咱們都是一家人,幹嘛要那麼生分?」許二浮就是那種死也要佔便宜的性子。

  妙一娘瞪了一眼許二浮,說道:「你把嘴給我乖乖閉上!不然老娘不介意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那麼凶幹嘛,我又不是那意思……」許二浮弱弱的解釋道。

  妙一娘拿起酒壺,給楚墨先倒上,然後給許二浮倒上,最後給自己倒滿一杯。將酒杯端起來,看著兩人,有些動情的說道:「說實話,妾身年齡雖然比兩位少爺大不少,但這條命,卻是你們給的!所以,你們的事情,就是我妙一娘的事情,二位少爺放心,這件事,一娘必將全力以赴!」

  說著,妙一娘將手中這杯酒,一飲而盡。

  楚墨和許二浮相互對視一眼,也將手中的酒喝掉。

  許二浮說道:「小黑哥說的對,當年那件事,我們哥兩只是適逢其會。遇上了,自然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楚墨點點頭。

  許二浮又說道:「何況姐姐還這麼美!」

  「……」楚墨和妙一娘全都滿頭黑線,無語的看著許二浮。

  「咳咳……我的意思是,就算別人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許二浮心虛的解釋。

  楚墨看著眼圈微紅的妙一娘,回憶起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

  說起妙一娘,還要從四年前說起。

  那一年,楚墨和許二浮,還都只有九歲。

  放在普通家庭,也不過是兩個鼻涕娃。但這兩人,在九歲的時候,卻已經做出了很多連成年人都望塵莫及的事情。

  沒錯,那一年,就是許二浮為炎黃城最大青樓中的最紅清倌人贖身那年。

  因為這件事,許二浮當時也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不但有來自家庭的壓力,還有來自各界的壓力。那家青樓,能成為炎黃城最大的青樓,後台自然也很硬,甚至有傳說,那家青樓的幕後老闆,就是親王夏京。

  但不管是楚墨還是許二浮,其實都知道,那不是傳說。

  一家青樓,培養一個清倌人,至少要用七、八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這個過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財力和心血,才能培養出來一個優秀的清倌人。

  最紅的那個……要消耗多少心血和財力,就更不用說了。

  儘管如此,但對於一家頂級青樓來說,倒也不是賠不起一個最紅的清倌人。

  所謂最紅,也是捧出來的。走了一個,再捧一個也就是了。但這口子一開,那麼日後,再有像許二浮這種頂級官宦子弟來要人,那這青樓可就慘了。

  估計用不了幾年,就得直接倒閉。

  所以那家青樓也是死扛著,並且軟硬兼施,找了很多關係,求許二浮放過那個清倌人。

  但那一次,最支持許二浮帶走那個清倌人的……卻是楚墨!

  因為當時,許二浮若不把那個姑娘給帶走,她的下場……會極為淒慘!

  青樓的清倌人,理論上來說,是只賣藝不賣身的。她們每一個都有著相當不凡的才藝,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樣樣精通。

  最紅的那個,自然也是才藝最佳的那個。

  但這不賣身……其實也僅僅是停留在理論上,若真的被有權勢的大人物看上,只賣藝……便成了一層薄薄的紙,一捅就破!

  當時看中那個清倌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夏國當朝內閣首輔,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權勢的那個男人——夏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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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二章 那些往事

  按說這件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文人逛青樓,那是風雅的事情。

  夏京雖然年近六十,但保養的卻是極好,一身儒雅的氣息,加上位高權重的那種上位者的氣質。足夠吸引無數的女子,向他撲來。

  人家一個王爺、內閣首輔,想要寵幸一個青樓的清倌人,說起來,等於是那清倌人天大的幸運。

  這種事,也完全輪不到許二浮和楚墨來多管閒事。

  但在大夏的上流圈子中,卻流傳著一則秘聞,夏京雖然位極人臣,又是親王,但卻有一個相當變態的嗜好!那就是,喜歡虐殺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這秘聞,甚至已經不是秘聞,而是一樁事實……血淋淋的事實!

  因為這些年來,炎黃城中的高級青樓中,幾乎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個當紅的清倌人,突然間銷聲匿跡,音訊皆無,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一開始,很多人還覺得可能是被大人物贖身,成為外室或是妾室了。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漸漸的,還是流傳出一個令人震驚的傳聞:親王夏京,年輕的時候因為縱慾過度,在生下兒子夏傑之後沒多久,就已經不能人道了。

  如此權勢滔天的一個大人物,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不說外面,王府中的絕色佳麗就不下數百。不能人道……簡直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

  作為男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最大的恥辱!更別說還是一個親王。

  所以一開始,夏京遍尋名醫,家中各種極品的藥材,頂級的元藥,不知積累了多少。但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

  渾身上下,除了那地兒之外……哪兒都能硬,就那兒不行。

  這種事情,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折磨和恥辱,時間短還無所謂,可時間一長,誰都受不了。

  於是,這位大夏國身份地位無比尊崇的男人,心理開始變態。

  從一開始,先是折磨自己府上的那些女人,折磨瘋了、死了不少之後,這件事情才傳揚出來。

  於是,夏京將目標,瞄準了炎黃城那些頂級青樓中的當紅清倌人!

  那些女人,無一不是人間絕色,才貌雙全,又沒有什麼地位。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什麼人敢跑到他夏京面前來伸張正義。

  更可怕的是,夏京的變態程度,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愈發嚴重!

  最開始,那些女人在他手上,偶爾還有能夠活下來的,但到後來,但凡被他帶走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再出現在世人面前。

  整個大夏,除了皇上,有誰敢跟這位親王叫板?又有幾個人,敢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狀?

  所以夏京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在第一次見到那名清倌人之後,夏京就驚為天人,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當時就動了心思。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這女孩一旦到了他手上,肯定是活不成了。

  於是,他一直控制著,忍耐著,畢竟這樣一個清倌人,能為自家的青樓帶來巨大的收益。而且他要是動了自家青樓的人,也等於是壞了規矩。

  以後還有誰……敢當這青樓的清倌人?甚至連青樓的老闆都會因此而對他產生怨恨。

  他位高權重誰也不怕不假,但他同樣也需要有人為他做事賺錢。總不能把下面的人,都給得罪了。

  可到後來,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在一次酒醉之後,無意中看向那名清倌人的眼神,充滿了淫穢。

  別人沒有注意到,但那清倌人自己……卻是看得清楚,想到那些自己平日裡聽到的傳說,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去找老闆哭訴,老闆卻說她多心,因為親王大人,正是自家的真正大老闆,又怎麼會動自家的搖錢樹?

  巧的是,當時許二浮正好悄悄溜出家門,第一次跑去青樓喝酒,到了這家青樓之後,指名點姓,要最紅的清倌人過來陪他。

  結果一看這人間絕色宛若仙女一般的美女姐姐眼圈通紅,像是剛剛哭過,許二浮自然要問個清楚。是不是看不起小爺?鄙視小爺年齡小,都鬱悶得哭了?

  於是,內心正充滿惶恐和苦悶的清倌人,在得知許二浮的真正身份之後,也不顧許二浮是個屁大的小孩子,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跟許二浮說了一遍。然後哭得稀哩嘩啦的,說寧可自盡,也不願被折磨死。

  許二浮一眼就喜歡上人間絕色,哪能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當場拍著胸脯,說肯定能把她給救出去。

  然後,才有了後面名震炎黃城的九歲公子哥為十六歲當紅清倌人贖身的故事。

  那件事,其實楚墨也有參與,不過都是在暗中出謀劃策,集齊兩大公子的勢力和手段,總算將這件事給辦成了。

  那家青樓的老闆鬧了很久,夏京暗地裡也是勃然大怒,據說摔了不少值錢的古董。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還能怎麼著?他一個堂堂親王,當朝首輔,難道要去跟次輔的孫子一般計較嗎?

  就算去跟許忠良說,估計老爺子十有八九,也會當面來一句:小孩子胡鬧,心軟見不得女孩子淪落風塵……

  這樣的話,夏京還能有什麼可說的?

  所以,為什麼許山怒氣沖沖的從南方趕回來,狠狠抽了許二浮一頓之後,就默許了這件事情?得知事情真相之後,他也同樣看不慣夏京親王的這種變態嗜好!

  雖然表面上狠狠懲罰了兒子一頓,但在內心深處,卻暗暗的為兒子這次行為叫好!

  能讓夏京那老王八蛋吃一個啞巴虧,還從他名下青樓搶走了一個最紅的清倌人……這簡直是值得浮一大白的事情!

  當然,當爹的,自然不會那麼教育自己的兒子,所以,許二浮還是被抽了一頓。

  然後,心情鬱悶的許二浮,離家出走了!

  跟著楚墨一起,前往軍營去散心。

  結果在路上,遇到重傷的妙一娘!

  當時妙一娘正在被人追殺,身受重傷,眼看著就不治了,遠遠的看見楚墨和許浮浮,還以為遇到了救星。結果到近前一看,竟然是兩個小屁孩,重傷加上失望,人直接昏過去。

  那時候的妙一娘可沒有現在這種風韻,披頭散髮灰頭土臉,渾身是血的倒在那裡。要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估計就嚇呆了,十有八九會掉頭就跑。

  不過楚墨和許浮浮卻只相互看了一眼,直接將妙一娘抬起來就跑。兩人雖然年幼,但也都是修煉出元力的武者,抬著一個人自然不在話下。

  然後,找了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將妙一娘給藏起來,然後楚墨讓許浮浮照看妙一娘。他自己,則是在一番佈置之下,帶著妙一娘衣服上的一塊布,又回到了之前那個地方,等在那裡。

  過了小半天,有七、八個人直接追過來,一臉凶神惡煞,見到楚墨,用刀指著他,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受傷的女人。

  楚墨裝作被嚇呆了的樣子,帶著這群人七拐八拐,走出去二、三十里路,來到一條大河邊,說就在這裡看見那個女人,跳進河裡,被河水沖走了。

  那群人仔細的搜尋了一圈,終於在一處草叢中,發現了一塊帶血的布,經過辨認,正是妙一娘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於是對此深信不疑,沒有為難楚墨,就往下游追過去了。

  妙一娘,因此躲過一劫!

  許二浮的軍營之旅,並沒有成行,因為他帶著妙一娘,回到炎黃城,找了一處十分隱秘的別院養傷。妙一娘傷好之後,也就留在了炎黃城。

  楚墨和許浮浮兩人,從沒問過她的來歷,妙一娘自己也沒說過。但從她的身手上來看,妙一娘應該是在門派中修煉過的。這一點,她也沒否認過。

  饕餮樓剛開業的時候,一些人過來找麻煩,也基本上全都是妙一娘自己解決掉的。

  房間變得安靜起來,三人似乎都陷入到回憶當中。

  四年前的那件事,對在座的三人,都產生了相當深遠的影響。別的不說,楚墨後來一腳將夏傑給踹成太監,跟當年那件事,不無關係。覺得這對父子,都是畜生,簡直死有餘辜。

  「都過去了,聽說夏京終於失寵了,呵呵,這件事,值得我們乾一杯。」楚墨拿起酒壺,將三人酒杯斟滿,然後端起酒杯,笑著說道:「我相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會更好!」

  妙一娘一雙美眸中光彩閃動,看著楚墨道:「不錯,妾身也相信,未來會更好!」

  許浮浮端起酒杯嘆了口氣:「哎,少了一個老婆,真傷心!我失戀了,我要買醉,你們誰都別理我!」

  「切!」楚墨和妙一娘一同鄙視許浮浮。

  「二貨!」楚墨說道。

  「是挺二的。」妙一娘點點頭:「也不知道柳梅兒是怎麼忍受你的,對你那麼死心塌地的。」

  柳梅兒,就是當年那個最紅的清倌人。

  在贖身之後,直接住進了許浮浮在炎黃城的一處別院當中,饕餮樓開分店的時候,被許浮浮拉出來當老闆娘去了。跟妙一娘之間,有很多交集,兩人之間情同姐妹。妙一娘自然十分瞭解柳梅兒的現狀。

  「哈哈哈,那是,我的梅兒……當然對我死心塌地!」許浮浮得意的笑起來。

  「梅姐還好吧?」楚墨問道。

  「她說她一直很想感謝一下你呢。」妙一娘在一旁笑眯眯的說道。

  許浮浮頓時一臉悲憤,看著楚墨怒道:「楚小黑……!」

  楚墨一臉無辜:「這不關我什麼事兒吧?」

  「怎麼就不關你的事兒?梅兒到現在都不讓我碰,說我當年騙了她,真正救她的其實是你……」許浮浮一臉吐血的表情:「大爺多冤枉啊!出錢、出力、出人又挨抽,到最後一點功勞都沒了……」

  「哈哈哈……」楚墨差點笑背過氣去,看著這個二貨,說道:「那改天,我見到梅姐給你好好解釋一下?」

  「算了算了,還是別解釋了,我算看透了,楚小黑,都說我是炎黃城第一大花花公子,那是沒跟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所有的美女看的都是你!我覺得她們都有眼疾!」許浮浮翻著白眼咕噥道。

  這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讓在座的三人,都忍不住微微一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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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三章 州牧公子

  楚墨看了一眼妙一娘:「現在還有人在這裡鬧事?」

  妙一娘的臉上,也是帶著幾分疑惑之色,說道:「已經很久沒人在咱們這裡鬧事了。」

  許浮浮看著楚墨嘿嘿笑道:「說不定是衝你來的!」

  楚墨撇撇嘴,冷笑道:「要說起來,炎黃城中恨你的人,肯定比恨我的人多!」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掐了,我下去看看。」妙一娘說著,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許浮浮說道:「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去看看,誰這麼不開眼,敢跑到我的地盤上鬧事?」

  妙一娘說道:「得了吧,滿炎黃城,有誰知道這是你的產業?」

  許浮浮嘿嘿一笑:「那就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了!」說著,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妙一娘鼓鼓的胸:「我的刀很好,妳要不要試試?」

  「你給老娘滾!」妙一娘一腳踹在許浮浮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踢出房間。

  門一打開,下面吵鬧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起來。只聽一個年輕人不滿的罵道:「真沒見過還有你們這麼開酒樓的,居然還有不讓上去的地方?媽的,大爺有的是錢!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你們這破酒樓還想不想開下去了?」

  「呵呵,公子的令尊是哪個,這個得問公子的母親去,我們外人哪知道?我這小酒樓,生意還不錯,還是想開下去的,怎麼,公子有不同的意見?」妙一娘給楚墨和許浮浮遞了個眼色,直接一邊說話,一邊從樓上走下來。

  吵鬧的這群人,是在第三層。

  實際上,整個饕餮樓,裝修最奢華的,就是這三樓了!

  這一層由大大小小的房間構成,每一個房間的裝修,都用料考究,很有格調。既能顯示出極高的檔次和品位,又沒有那種浮誇的爆發氣息。

  炎黃城中的那些頂級富人,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層。甚至有很多有資格登上第四層的大人物,也寧願在三樓用餐。

  四樓的裝修,則要更加大氣內斂,沒有點內涵的人,真感覺不到這裡的好。另外四樓的整體氛圍,也太過高端,除非宴請重要人物,不然一般不會輕易前往四樓的,會覺得太過正式。

  還是三樓那種既有格調又有檔次的地方,更適合親友相聚。

  妙一娘這番話說得很隱晦,要是水準差一點的,甚至聽不出她是在罵人。那個年輕人就沒能聽出來,看見從樓上輕移蓮步,走下來一個絕色美女,一雙眼睛當即就直了。

  妙一娘一皺眉,心中不喜,她最討厭的就是男人這種充滿慾望的貪婪眼神,恨不能把她給吃了。許浮浮雖然看似有些輕浮,經常調戲她,但實際上,對她卻是很尊重的。

  「妳是這裡的老闆娘?」妙一娘明顯不喜的眼神,被那年輕人看到,頓時收起色眯眯的樣子,冷冷看著妙一娘說道。

  來者不善啊!

  緊隨其後下來的楚墨和許浮浮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不錯,公子一看也是個有身份之人,在這裡吵鬧,不嫌跌了身份?」妙一娘淡淡說道。

  「嘿……一個小小的酒樓老闆娘,說起話來,都是很會擠兌人啊。」那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一臉精悍,穿著一身勁裝,看上去身手不凡。對著妙一娘冷冷說道:「是不是覺得背後有後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妙一娘淡淡一笑:「您言重了,我這裡,只是一座酒樓而已,敞開門來做生意,歡迎任何朋友來這裡用餐。但若是鬧事的……還是省省吧。」

  「哈哈哈哈,本公子第一次看見有人比我還囂張,還是一個酒樓的老闆娘,有意思……真有意思!」說著,這年輕人臉色一冷:「張默,告訴她,我是誰!」

  那一臉精悍的青年冷冷說道:「青州牧,張崇的公子,張青玉!」

  楚墨和許浮浮聽到青州牧這三個字,頓時微微一怔,然後對視了一眼,許浮浮嘴巴微張,無聲的說道:「夏京!」

  青州,是距離炎黃城最近的一個州,同時,也是大夏九州中最大的一個州。身為青州牧的張崇,自然位高權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而這位張崇,正是夏京的鐵桿心腹。

  許浮浮說著,衝著楚墨擠眉弄眼:看,果然是衝著你來的吧?

  楚墨也有幾分無奈,雖然他知道,夏京、夏傑父子的報復,早晚都會來,但卻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他這邊剛剛回到炎黃城,那邊就已經開始了。不過,用這種方式,不嫌有些低級嗎?

  同時楚墨心中也有幾分疑惑,身為大夏親王,夏京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找他麻煩。對夏京這種身份的人來說,要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直接消失在這世上!

  就算是夏傑,雖說恨極了楚墨,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但也不太可能用這種無腦方式來找麻煩。

  「這件事,莫非這位州牧公子自己搞出來的?」楚墨心中暗道。

  張青玉的父親,是夏京親王的鐵桿心腹,這在大夏,不是秘密。

  夏京親王失勢,對張崇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背後的靠山,直接倒了。他這個州牧,能不能坐得住……真的不好說。

  所以張青玉自然也就恨上了楚墨,認為是楚墨的原因,才導致夏京的失勢,畢竟,傳聞就是這樣。

  楚墨覺得,應該是張青玉聽說自己在饕餮樓用餐之後,便直接衝過來找麻煩。

  大概讓張青玉沒想到的是,他連楚墨的面都沒見到呢,竟然就被酒樓的人給攔下來,不讓他上樓了!

  按說以張青玉的身份地位,就想到五樓用餐的話,倒也勉強夠資格。問題是饕餮樓的人根本不認識這位州牧公子啊。

  張青玉自然是勃然大怒,要不是自持身份,等會還想找楚墨的麻煩,早就動手把這裡給砸了。

  妙一娘聰明絕頂,見狀怎麼還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下回頭示意楚墨跟許浮浮先回去,這裡她來解決。

  她不示意還好,她這一示意,頓時讓張青玉更加憤怒,冷冷說道:「怎麼?州牧都不在妳這酒樓老闆娘眼裡嗎?」

  妙一娘剛要說話,許浮浮從樓梯上走下來,站在最後一個台階上,因為站在這,要比張青玉高一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青玉,嗤笑一聲:「州牧的確了不起,封疆大吏!」

  張青玉來找麻煩,自然事先做足了功課,知道這位清秀的少年是誰,聽他這麼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連對方故意站在台階上,比他高一頭,都裝作沒看見。

  不過接著,許浮浮就又說道:「不過州牧的公子……是什麼東西?」

  張青玉頓時臉色大變。

  許浮浮掏了掏耳朵,淡淡說道:「這是炎黃城!不是青州!想在這裡鬧事,還是省省吧。你的主子都夾著尾巴作人,在家裡面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你出來得瑟個什麼勁兒?」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張青玉很想一巴掌把站在台階上這個少年抽下來,但在心裡衡量了一下,沒敢。

  這個少年的身份,可比他這位州牧公子厲害太多了。他要是真的那麼做,別說他爹,就算夏京恐怕都保不住他,也不會保他。

  「送你三個字。」許浮浮眸光森冷的看著張青玉:「滾!」

  「你這才一個字。」楚墨提醒道。

  「哦,還有兩個字啊?」許浮浮嘴角抽了抽:「我算術不太好,見諒啊,那就把那兩個字補上好了。」

  「出去!」

  一聲厲喝。

  竟然讓張青玉的身體微微一哆嗦。

  許浮浮不由有些失望的搖搖頭,轉頭對楚墨說道:「真沒意思……你看見了?就這種慫貨,也跑來學人家找麻煩,哎……真不夠給你老子丟人的。」

  張青玉一張臉漲得通紅,熱血上湧,衝著楚墨怒道:「姓楚的雜種……有本事就別躲在女人和你兄弟身後,老子今天就是來找你麻煩的!」

  這一聲雜種,直接說得妙一娘和許浮浮臉色大變,勃然大怒。

  至於楚墨——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音驟然響起。

  再看這位張青玉張公子,直接被打的原地轉了十幾圈。

  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中,還帶著十幾顆牙齒。接著噗通一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整個人一臉茫然,目光呆滯,竟是被楚墨這一巴掌給打傻了。

  「沒有教養的東西,再敢這麼說我一次,要你的命!」楚墨站在妙一娘的身旁,冷冷看著坐在地上的張青玉,他從小到大,最恨的就是別人這麼罵他。

  誰都知道,樊無敵老將軍收養了一個孩子,名叫楚墨,是個孤兒。

  因此,任何關於爹娘的話題,在楚墨這裡,都是禁忌。如果有人敢罵楚墨爹娘,不管是誰,楚墨都會直接發瘋。

  這張青玉不知死活,覺得一個將軍的孫子,還不是親生的,罵就罵了,打就打了,能怎麼的?

  傳聞中夏京親王雖是因為楚墨的事情失去了實權,但那卻是因為傳說中那個少女是公主!不然的話,為什麼楚墨一開始被追殺的時候,皇上都無動於衷呢?

  所以從心底,張青玉就從來沒把楚墨放在眼裡過。沒想到的是,人家根本就沒跟他講什麼道理,更沒有開口罵他。而是乾脆俐落,直接就是一巴掌,將他抽了個七葷八素,魂兒都快被抽散了!

  「大膽,竟敢公然襲擊州牧公子!」

  「拿下他!」

  「快快束手就擒!」

  之前在張青玉身邊的那個青年,卻是低聲吩咐了一句:「格殺勿論!」

  幾個人微微猶豫了一下,依然衝向楚墨!

  嘡啷!

  鏘!

  各自將武器抽出,一身殺氣散發出來。

  「要殺我?」楚墨眸子裡光芒一寒,一伸手,將勃然大怒的妙一娘和許浮浮攔在後面,低聲道:「你們別動!」

  說著,一個箭步直接衝上去,身形閃動,如同鬼魅一般,將這幾個人一個接著一個,順著窗戶就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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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四章 黃雀在後

  大街上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傳來陣陣驚呼。

  很多人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沒想到從天而降五、六個人,狠狠的摔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當場就昏死過去三個。還有兩個渾身上下不知摔斷了多少根骨頭,躺在那裡哀嚎。

  楚墨幾步走到張青玉面前,拎著他的脖領,直接將他拎起來,走到窗邊,將他的身子完全懸在空中,冷冷問道:「張公子,你要殺我?」

  饕餮樓的四樓雖然不算特別高,但也不矮,這高度,角度合適的話,足夠摔死人的。

  一陣涼風吹過,張青玉的身子猛然間哆嗦起來,接著……屎尿齊出。竟被直接嚇得慫了!

  「楚公子……楚公子,我錯了,我沒想要殺你啊!嗚嗚……我就想教訓教訓你,給……給夏傑出口氣,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啊……別殺我,別殺我,求你了,千萬別殺我!」張青玉的身子懸在外面,屎尿順著那身華麗的衣衫滴滴答答往下流,臭氣熏天。

  下面的人轟的一下,遠遠散開,當真是丟人丟到了極致。

  「你沒想殺我?你的這群手下,為什麼要殺我?」楚墨冷冷看著張青玉那張嚇得沒了一絲血色的臉,一臉厭惡。

  「他們……他們不是我的人……」張青玉哀嚎道:「他們是夏傑的手下……都是親王府的人啊!跟我沒關係啊!」

  楚墨身後原本還有些擔心事情搞得有點大的妙一娘,聽了這話,徹底鬆了口氣,不屑的一笑,輕聲道:「真是個不長腦子的玩意兒啊。」

  許浮浮也忍不住笑道:「是啊,就說自己手下擅自決定不就完了?真是個蠢貨!」

  啪!

  楚墨用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右臂,抽了張青山一巴掌,試了試,覺得自己右臂還有點隱隱作痛。冷笑道:「你說我就信你?不錯,我是跟夏傑有恩怨,但你這明擺著是往他身上潑髒水。我楚墨恩怨分明,就算我跟夏傑有仇,但也見不得你這種無恥的行為!」

  下面的圍觀眾人,忍不住轟然叫好。

  「楚公子好樣的!不愧是將軍大老爺的孫子,恩怨分明!」

  「楚公子是非分明,果然是將門之後!」

  「替自己仇家分辨,這份心胸……令人佩服!」

  「我靠……小黑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許浮浮一臉震驚的看著站在窗邊的楚墨。

  「是啊,原來他雖然有這份智商,但卻不會這樣當眾用出來,嘖嘖,我那個單純善良的少爺哪去了?」妙一娘一臉感慨。

  張青玉說出這番話之後,心裡也立即後悔了,不過此刻小命都攥在人家的手裡,魂兒都快嚇飛了,哪敢說謊?更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當下哀嚎著叫道:「我沒騙人,我身上還有夏傑給我的書信,你一看便知!」

  「媽蛋,還有證據?」許浮浮直接驚了。

  「豬啊!」妙一娘則是直接無語了。

  張青玉掙扎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書信,哆哆嗦嗦的打開:「你看,你看,這裡還有夏傑的印章,這筆跡……也是他的!」

  楚墨眯著眼,掃了一眼,冷冷一笑,剛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間傳來一道淒厲的破空聲。

  嗖!

  一支羽箭,直接射向張青玉的後心!

  不好!

  對方要殺人滅口!

  楚墨當即大怒,危急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張青玉扔向樓下的一個水果攤。

  哚!

  那支箭狠狠的釘在饕餮樓的牆體之上,幾乎完全沒入,只留下一段嵌著羽毛的尾巴,兀自在牆上劇烈的顫抖著。

  這一箭,就是要殺人來的!

  那邊張青玉被扔在水果攤上,雖然不會被摔死,但這麼高的距離,卻也讓他摔得哇哇大叫,身上不知產生了多少處骨折。

  就在楚墨將張青玉扔下去的一瞬間,妙一娘的身子,已經化作一道影子,從四樓的窗戶直接飛了出去,衝向那支羽箭射來的方向。

  許浮浮則面色冰冷的叫過幾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走到楚墨身邊,咬牙道:「夏傑……他找死!」

  街上的人則四散逃開,剛剛這一幕,實在是太驚人了。熱鬧雖然好看,但也要有命才能看。

  「去把那封信拿回來,順便,給人家水果攤十倍的賠償。」楚墨站在窗邊,臉色也不太好看。如果沒有這飛來的一箭,還可以說是張青玉腦子有病,想要討好主子,來找他麻煩。

  但是這封書信,加上這一箭,卻是讓楚墨有種渾身冰冷的感覺,無比的震怒!

  因為他被算計了!

  張青玉今天一旦死在這裡,那麼,這件事跟楚墨必然脫不開關係。

  到那時,別人可不會管那支箭是從哪飛出來的,一定會算在他楚墨頭上。

  至於那封信?楚墨敢斷定……就算張青玉一口咬定那封信是夏傑寫的,也絕對不是真的!

  州牧的公子,對楚墨來說,打就打了,只要不打死,都沒什麼大問題。但若是死了,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相信就連剛剛升任內閣首輔的許忠良,都會受到牽連!

  因為他的小孫子許浮浮,也在這裡。

  包括饕餮樓,包括妙一娘,誰都脫不了干係!

  「看來,之前一直還是有些小看他們了呢。」楚墨冷冷說道:「你跟饕餮樓的關係,估計也隱瞞不了多久了。」

  許浮浮正派人下去收拾殘局,包括撿回那封信,聽了楚墨的話,無所謂的笑了笑:「隱瞞不了就不隱瞞了,這座酒樓,是我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沒用家裡一分錢!所有的一切資金來源,都清清楚楚!誰想要通過這個攻訐我許家,那真是打錯了算盤。」

  「不過今天這件事,倒是真的有些出乎預料,看來,應該不僅僅是夏傑那個蠢貨策劃的,他老子夏京,恐怕也難逃其咎!媽蛋,這一手玩的真狠。表面上看,就是一群公子哥之間的衝突,實際上卻是劍指高層,一石數鳥,真的是好計謀。」

  許浮浮也好,楚墨也好,全都是聰明絕頂的人,雖然年少,但對這些事情,完全不陌生。想要騙過他們,幾乎不可能。

  這時候,有許浮浮的手下將那封信撿回來,交到許浮浮手中,看了幾眼之後,許浮浮便皺起眉頭。

  楚墨淡淡說道:「假的吧?」

  許浮浮點點頭:「夏傑就算那玩意兒沒了,腦子也不太可能跟著一起壞掉,他再白痴,也不至於留這種把柄在人家手上。」說著,許浮浮就要將這封信給撕了。

  「別。」楚墨阻止。

  「幹嘛?假的難道還能拿來當證據不成?到時候,就算告到皇上那,到最後肯定也是不了了之,弄不好,咱哥兩兒還要背一個誣告的名頭。」許浮浮有些奇怪的看著楚墨:「你該不會真想用這封信告他們吧?小黑哥……我記得你沒那麼傻呀?」

  「告他們?我才沒那麼傻。」楚墨冷冷一笑:「不過,這麼好的一封信,就這麼撕了多可惜?之前對我喊打喊殺,令我狼狽的逃出炎黃城,孤身一人,走那片冰雪之原,幾乎是九死一生……今天我回來了,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卻主動找到我頭上來,還以為我是半年前那個可以隨便欺負的人呢?」

  許浮浮眼睛一眯,看著楚墨:「你想要……」

  「嘿,這邊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記得把所有殘局給我收拾利索了!」楚墨拍了拍許浮浮的肩膀:「那幾個被我扔出去的人,肯定不是親王府的!不過沒死的話,就給我關起來,他們有用!還有,張青玉那個白痴,你記得派人保護著點他,別讓他死了,然後通知他父親,過來領人!這可是一個大人情!咱們救了他兒子!」

  「我靠,小黑哥,你果然不是那個單純少年了,真夠狠的,也夠無恥啊!不過我喜歡!」許浮浮眉開眼笑,打了人家的兒子,給摔成重傷,到最後,還要讓人家感恩戴德。這種事,換做從前的楚墨,還真是做不出。最多也就在背後給許浮浮出這種主意罷了。

  「嗯,這裡交給你了。」楚墨撇撇嘴,心道:這算什麼?讓你經歷一遍我經歷的事情,你只會比我更狠!

  跟長生天七長老和皓月部族的皓月長老那些人比起來,我這算什麼無恥?跟他們比起來,我依然單純得像是一朵小白花!

  「你要做什麼去?」許浮浮看著楚墨,又看看他手中那封信,失聲道:「你不會想去親王府找麻煩吧?」

  楚墨一呲牙:「聽消息吧!」說著,楚墨身形一閃,直接從四樓的窗戶跳出去,在空中滑行出二十幾丈,然後落在對面一棟民宅上,接著,腳尖輕點,身形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視線當中。

  許浮浮站在四樓的窗邊乾著急,他元力只有二層,讓他從這跳下去他敢,但想要像楚墨那樣,卻是根本不可能。

  「不就是去親王府鬧事嗎?把兄弟撇下算怎麼回事?」許浮浮罵罵咧咧的,去處理這邊事件的收尾去了。其實他的心裡,是很感動的,因為他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出現在親王府那裡。名不正言不順,會給他爺爺帶來很大的麻煩。

  片刻之後,妙一娘也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

  許浮浮問道:「沒找到人?」

  妙一娘搖搖頭:「死了!」

  「死了?」許浮浮一愣。

  「自殺了。」妙一娘咬牙道:「就差一步!」

  許浮浮皺起眉頭,喃喃道:「看來……這下有些好玩了啊!」

  「少爺呢?」妙一娘有些奇怪的問道。

  「攻打親王府去了。」許浮浮笑得有些幸災樂禍,還有幾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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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五章 怒砸親王府

  妙一娘吃了一驚,眼中露出擔憂之色:「你怎麼不攔住他?」

  許浮浮苦笑道:「我攔得住他嗎?他現在的實力,比我高出太多,我已經完全看不透他了!再說,讓他去鬧一鬧也好,不然夏京那老王八蛋,還真以為整個大夏誰都怕他。」

  「你……你倒是勸他啊!」妙一娘一跺腳,說道:「你當親王府是尋常百姓家嗎?那麼好闖?」

  「妳呀,妳這是關心則亂。」許浮浮看了一眼妙一娘,咕噥了一句:「話說老牛吃嫩草這種事情好嗎?我也是嫩草啊!」

  「許二浮!」妙一娘的眸子裡,露出冰冷的光芒,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哎哎哎,別發火啊,我可沒招惹妳。」許浮浮弱弱的說道:「妳真的不用擔心,妳那位少爺雖然血性十足,但他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他心裡面有數著呢。這一次,妳就放心吧,准保叫夏京、夏傑那對王八蛋父子吃一個啞巴虧。」

  「你怎麼知道?就憑那封信?你當夏傑真是傻子嗎?會傻乎乎的親筆寫一封信給人家當做把柄?」妙一娘目光不善,氣呼呼的說道。

  「嘿嘿,放心吧,楚小黑沒那麼笨,他肯定有辦法的!」許浮浮一臉淡定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妙一娘問道。

  「我相信他!」許浮浮淡淡說道:「姐姐,我跟他,那可是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到大的,他要真的是那種衝動的人,當初就不會離開炎黃城!」

  「居然僅僅是因為信任?」妙一娘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浮浮:「你連他的計畫都不知道……」

  「嘿嘿,姐,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許浮浮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佔老娘便宜的賭注就免了吧。」妙一娘冷笑道。

  「不不不,我對姐那麼尊重,怎麼會佔您便宜?」許浮浮一臉正色。

  妙一娘一臉不信的看著許浮浮:「你說。」

  「我就賭,小黑哥這次,肯定會把親王府鬧個雞飛狗跳,還能全身而退!」許浮浮說著,腦海中想起剛剛楚墨走的時候,那一臉篤定的笑容:「如果妳贏了,我保證,以後再跟姐姐口花花一次,我在饕餮樓所有的股份,都是姐姐的!」

  「當我稀罕嗎?」妙一娘冷笑幾聲,不過還是問道:「我要是輸了呢?」

  「妳要是輸了,就當眾親小黑哥一下,不許親臉!記住哦,是當眾!」許浮浮似乎已經想到了那種場面,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你……」妙一娘臉色一紅,輕咬貝齒,哼了一聲:「親就親,有什麼了不起?我跟你賭了!雖然我也希望他能全身而退,不過我沒你那麼樂觀!我現在要去親王府,親眼看著!」

  許浮浮嘿嘿笑道:「行,等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咱們一起去!」

  ………

  饕餮樓本身就位於炎黃城中心地帶,距離親王府也沒有多遠的距離。

  因此,沒過多一會,楚墨便直接出現在親王府門前。

  身為大夏親王,夏京的府邸,也是相當奢華的。

  佔地面積極廣,除了重重疊疊的院落之外,還有巨大的花園、湖泊、假山、石橋……亭台水榭,一應俱全。

  簡直就是翻版的皇家園林!甚至有些珍奇的花草樹木,是皇家園林都沒有的!

  親王府的正門,莊嚴巍峨,門口豎著兩座高大的麒麟石像。也唯有皇家血脈,方可使用這種級別的石像。

  朱紅色的大門,高大而又厚重。門口還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侍衛,表情嚴肅,身姿挺拔。

  門樓之上,巨大的牌匾上書三個蒼勁的大字『親王府』!

  楚墨還沒到門前,那兩名侍衛中的一個,便直接厲聲喝道:「王府重地,閒雜人等離開!」

  楚墨呵呵一笑,根本不為所動,直接走向親王府的正門。

  「站住!」那名侍衛立即抽刀出鞘,向楚墨走來:「你要做什麼?」

  「鬧事!」楚墨回應了一句之後,運行步法,一個閃身,便來到這名侍衛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砰!

  這名侍衛直接被楚墨一拳打飛。

  若不是楚墨控制著力量,這一拳……能直接將他打死!

  饒是如此,這名侍衛還是飛出好幾丈,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淒慘的叫聲。

  另一名侍衛見狀,立即拉動門房邊的一個鈴鐺,大聲喝道:「敵襲!」

  「滾開!」楚墨直接衝過去,拎著這名侍衛的脖領子,將他扔向遠處。

  隨後抬起腿,一腳踹向親王府那朱紅色的正門!

  王府的正門,平日裡幾乎是不開的,就連親王夏京,都很少會從這正門走。都是走旁邊的偏門,除非有重大的慶典或是節日,才會開啟。

  因此,這道門從裡面上了數道門栓!

  門是足有一尺多厚的實木大門,外面還包著銅皮,刷上朱漆,加上裡面的純銅門栓,除非是用攻城錘,一下轟出幾萬斤的力量。憑藉人力……幾乎是不太可能被撞開。

  但在楚墨這裡,卻只用了一腳!

  轟!

  裡面那那根純銅實心門栓,直接彎曲變形,不知飛出多遠。

  強大的力量,連帶著門柱和兩旁的牆體,都跟著碎裂。

  轟然倒塌!

  上面那厚重的門樓,頓時失去支撐,轟的一下坍塌下來,那塊刻著『親王府』三個大字的牌匾,直接被壓在下面,砸得粉碎!

  親王府這一帶,住的全都是大夏的頂級豪門貴族,雖然很安靜,但街上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見到這一幕,全都被驚得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瞪口呆的傻傻看著,親王府大門口,煙塵四起,一片狼藉!

  然後這些人回過神來之後,瘋狂的往各自的家中跑去,要將這驚人的消息傳遞回去。

  很快,街上便熱鬧起來。

  「天吶,居然有人敢到親王府鬧事,這是瘋了嗎?」

  「我怎麼看那個少年有點眼熟?」

  「好像是樊老將軍的那個孫子啊……」

  「半年多前……把夏傑踹成太監那個?怎麼回來了?不是被夏京親王下了必殺令嗎?」

  「居然有膽子打回來?真是勇猛啊!哈哈哈,有意思!」

  能住在這裡的人,無一不是位高權重,都是這大夏的頂級貴族。此刻一個個都站得遠遠的,在那看熱鬧,倒像是一群市井百姓,臉上全都露出興奮之色。

  今天這個熱鬧……真的是太大了!

  楚墨一腳將親王府整個大門給踹得稀巴爛,心中那股惡氣,多少出來了一點點。對於一個即將突破到第四層境界的元關武者來說,一腳踹爛這樣一個大門,沒有絲毫挑戰性。

  親王府的外圍,住的基本上全都是那些護衛和下人,因此,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大量的護衛直接衝出來。衝向楚墨。

  楚墨大聲怒喝道:「夏傑,你這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枉我之前還幫你分辨,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指使人去暗殺我!」

  「夏京!夏京……你這老賊,你也給我出來!今天的事情,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砸爛你的親王府!」

  外面那群看熱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忍不住咋舌。

  這少年……也太猛了吧?竟然敢稱呼夏京親王為老賊!

  楚墨說著,直接朝著這群圍過來的侍衛衝了過去。

  這群侍衛,最強的,也不過是黃級二層的武者,哪裡是楚墨的對手?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被楚墨放倒了一片。楚墨雖然沒有下重手,但這群侍衛也全都失去了戰力,爬起來都很困難。

  「夏傑……你給我滾出來!」

  「你有膽子利用青州牧的兒子來殺我,沒有膽子滾出來跟我當面對質嗎?」

  「夏京,你身為大夏親王,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是嗎?難怪你的內閣首輔被皇上給罷免了,陛下還真是英明神武啊!你連兒子都教育不好,有什麼能力管理全天下的人?」

  「都給我滾出來!今天咱們好好說道說道!半年前的事情還沒完呢,你們今天又想殺我?真當你家楚墨大爺好欺負嗎?」

  楚墨一邊往親王府的裡面闖,一邊大聲怒吼著,同時瘋狂的破壞著親王府的一切。

  「這棵花不錯,玉你要不要?嫌不好?不要?好,我也不想要,看著礙眼,踩了吧!」

  「這棵樹不錯,玉你要不要?什麼?還是沒反應?那它長這麼高做什麼?傻大個嗎?砍了!」

  「這座假山放在這太礙眼了,一堆破石頭,不如填湖了!」

  轟隆隆!

  噗通噗通!

  整個親王府眨眼之間,就是一片狼藉。

  楚墨的聲音,傳遍這方圓幾里,外面的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個全都咋舌不已,心道樊老將軍這位孫子瘋了嗎?竟敢這樣大鬧親王府,他真的不怕死?

  有進過親王府的人知道,那花園中的花草樹木……就沒有一株是凡品!

  全都是極為珍稀的名貴品種。有些甚至是快要絕種的!

  不過如同小皇宮一般的親王府,能被人如此折騰,也讓很多聞訊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心中大樂。

  夏京在朝中自然有一系人馬,但也不是沒有對手,這些年因為太過霸道,也結下了不少仇家。這些人,對楚墨的舉動,全都在心中表示大力支持。巴不得他鬧得更凶一點,把整個親王府都給拆了才好。

  楚墨也正是這麼幹的!

  他現在已經衝到親王府那佔地面積極廣的園林中間,在那裡,竟然豢養著一群獅子、老虎等猛獸,楚墨一腳把籠子踹開,哈哈大笑道:「你們本是大山中草原上的王者,哪能像個貓一樣被關在這裡?出去玩吧!」

  吼!

  這群獅子、老虎頓時一湧而出,順著楚墨身邊向外跑去。

  楚墨身上的氣息,讓這群猛獸連攻擊的勇氣都沒有。但這並不代表它們不敢攻擊別人!

  很快,親王府中又是一陣怒吼和尖叫傳來。

  「夏京……身為親王,你縱子行兇,還想要殺人滅口,你不覺得慚愧嗎?」

  「夏傑,你個無恥的東西,膽小如鼠……敢做不敢當嗎?」

  轟隆隆!

  兩座精緻的樓閣轟然倒塌,煙塵四起。

  這時候,已經有大量的侍衛,開始朝著這邊圍攏過來。但他們也都學乖了,並沒有第一時間攻打過來,都知道不是楚墨的對手。

  虛空中,傳來一道略帶幾分惱怒的聲音:「小東西,你這樣無法無天,是不是想死?」

  楚墨哈哈大笑:「終於出來一個像樣點的了?別廢話,趕緊滾過來,打完了你,小爺還要繼續拆呢!」

  轟!

  又有一座閣樓倒塌。

  對方頓時大怒:「你找死!」

  鏘!

  劍光一閃,那邊有人,一劍刺向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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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六章 孤膽少年

  「滾遠點!」楚墨一聲怒喝:「仗勢欺人的狗東西!當初追殺我的人最凶的就有你!」

  鏘!

  一聲巨響。

  對方的長劍應聲而斷,楚墨的刀……已經架在那人脖子上。

  來人直接被嚇呆了,手中剩下的那半截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臉色蒼白,恐懼的望著楚墨。

  他當然認識這少年是誰,半年多之前,他的確親自追殺過這少年。

  雖然最後因為一個神秘女子的阻攔,被這少年給跑了,但他敢肯定,這少年當時完全不是他對手。別說一個……就算十個,也不夠他殺的。

  怎麼剛剛過去大半年,就變成了這樣?一招不到……自己就敗了?

  出現幻覺了嗎?

  「怎麼不說話了?當初追殺我,不是追殺的挺爽的?」楚墨看著這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將手中的弒天往他脖子上壓了一壓。

  一道血痕,頓時出現,鮮血流淌出來!

  「啊……別……別殺我,我,我也是奉命行事。」這人頓時發出一聲驚恐的求饒聲。

  「小畜生,去死!」一個蒼老的聲音,自楚墨身後響起,一道淒厲的破空聲,瞬間響起。

  楚墨連頭都沒回,橫在這三十七、八歲男子脖子上的弒天反手就是一刀。

  鏘!

  咔嚓!

  「啊!」

  一聲巨響過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出。

  一名老者,駭然的用手捂著肩膀上噴湧而出的鮮血,口中發出難以置信的慘叫。

  一條手臂,連帶著一把明晃晃的斷刀,掉在地上。

  楚墨這一刀,先是斬斷了這老者的刀,然後自下而上,連他的手臂一同斬去。接著,刀又橫在那三十七、八歲的男子頸上。

  這一切,快到不可思議!

  而他持刀的手……居然還是左手!

  楚墨一側身,冷冷看著身後斷了一臂的老者:「老東西,之前追殺我最凶的那幾個人當中,你的實力是最強的。黃級三層的元關武者,一手殺人刀法,十分純熟。你還記得當時你在追殺我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老者駭然望著楚墨:「是你!你……你怎麼……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厲害?」

  「當時你說,若是抓到了我,要將我一刀一刀給剮了,你說你最擅長的,就是凌遲。你還說你的刀法很精妙,可以凌遲三千六百刀而不死。你說你很享受那個過程,最喜歡聽的,就是對方發出的慘叫。到最後,慘叫都叫不出的時候,你就把對方的舌頭給割了。然後看對方的眼神從仇恨到絕望再到最後木然……心情會變得無比愉悅。」楚墨望著這老者,森然說道:「你還說……一定會這麼侍候我的,會讓我滿意的……是不是啊?」

  這老者已經被楚墨嚇傻了,站在那裡,眼中充滿震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才半年的時間,就算是門派中的天才,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進步……絕不可能的!」

  「我沒有你這麼變態,所以,我不會一刀一刀的凌遲你。當時你在我身上,一共留下了三道刀傷,不算深。因為我朋友拚死救我,我才得幸逃出炎黃城。」楚墨不去理會這老者說的話,淡淡說道:「但你在我心中留下的刀傷……卻是很深!我剛剛,還了你一刀,還有三刀,你……準備好了嗎?」

  「啊!」這老者猛然間發出一聲驚叫,拔腿就跑!

  元關武者,縱然被斬斷一臂,也並非就真的完全失去戰力。但這心中的恐懼,卻已經徹底蔓延開來,完全沒有辦法控制。

  「想跑?」楚墨冷笑一聲,手中弒天突然間飛出去,噗的一聲,順著那老者的後背刺進去,順著胸前穿出。

  老者的身體因為慣性,還往前跑了十幾丈,最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扭回頭,似乎想看楚墨這邊,但卻無力的將頭垂下,軟倒在地。

  當場斃命!

  「你還欠我兩刀!」楚墨說道。

  「啊!」這邊這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見楚墨手中沒了武器,突然間發出一聲怒吼,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狠狠刺向楚墨肋下。

  那個位置刺進去,就是心臟!

  這一劍……夠刁鑽!夠狠!夠絕!夠快!

  楚墨腳踩步法,身形一閃,然後抬手就是一拳,轟在這男子的胸口。

  咔嚓!

  骨裂聲響起。

  這三十七、八歲的男子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接被打飛出去,狠狠撞擊在一棵大樹上,又反彈回來一丈多遠,摔在地上,當場被打死。

  楚墨緩緩走向那老者,一伸手,將弒天拔出,亮銀色的刀身上,沒有沾染一滴鮮血。

  「夏京,還不出來嗎?別想著調集軍隊了,他們抓不住我!」楚墨拎著弒天,一步步朝著親王府的後院走去。

  後院中居住的,可就是夏京一家了!他的那些後宮佳麗,也全都居住在後院。

  楚墨不相信這麼半天,夏京父子還沒得到消息。

  「楚墨!」一聲厲喝,從後院的方向傳來。

  接著,就是大量的侍衛跑動的聲音傳來。很快,親王夏京,在數百名侍衛的保護之下,從後院那邊走出。夏京的兒子夏傑,跟在父親身邊,正一臉怨毒的看著楚墨。

  楚墨一見到夏傑,頓時樂了:「呦,夏傑妹妹,許久不見,你變得愈亮了呢?」

  「楚墨,你找死!」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果目光能殺人,楚墨恐怕已經死了幾百次。

  夏京一眼看見那邊少了一條手臂,已經死在那裡的老者,還有那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屍體,眼睛頓時都氣紅了。這可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兩名護衛,全都出身門派,在親王府已經很多年了,一直很受夏京的信任。

  沒想到如今竟然雙雙殞落在這個少年手上,這讓夏京心中又驚又怒,對楚墨的痛恨,也到了極致。

  「楚墨你個小畜生,竟然還敢回來?本王還沒找你算賬,你居然直接打到本王府上大開殺戒?真當大夏律法是擺設嗎?真當整個大夏沒人能治得了你嗎?不要以為你有個當將軍的爺爺,就能夠無法無天!這大夏的江山……」夏京怒髮衝冠,呵斥楚墨。

  但楚墨卻沒讓他把話說完,冷笑打斷他的話:「這大夏的江山,不是你夏京親王的!是當今皇上的!」

  說著,楚墨不屑的看了一眼夏京身邊的夏傑:「你們父子兩個,不是剛剛利用了一下青州牧的那個傻兒子,想要殺了他嫁禍到我身上嗎?這還不算找我算賬?」

  「你胡說!簡直一派胡言!」夏京怒道。

  「是不是胡說,老賊你心裡有數。大夏的律法,自然不是擺設,但我想問一句,親王大人,你兒子當街強搶民女的時候,大夏的律法哪去了?」楚墨看著夏京,冷冷說道:「當您派出剛剛被我幹掉這兩位,來追殺我的時候,大夏的律法……又在哪裡?」

  「你這都是血口噴人!」夏傑聲音尖銳的喝道,那聲音,活像個少女一樣。

  楚墨忍不住樂了:「呵呵,夏姑娘……我怎麼血口噴人了?您是要認證還是要物證?」

  「楚墨……我要殺了你!」夏傑臉上的表情無比猙獰,身為一個男人,命根子被踢爛,硬生生成了太監,現在還要被他嘲笑,夏傑簡直快要被氣瘋了。大聲吩咐道:「亂箭射殺!殺了他!」

  一群侍衛,當然不會聽他的,全都看向夏京。夏京此刻,心中也是恨極了楚墨,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再多派點人,將這個小畜生給碎屍萬段。

  楚墨看著夏京,淡淡說道:「夏京老賊,你有膽子跟我單獨談談嗎?」

  「大膽,竟敢直呼親王大人名諱!」夏京身邊的侍衛怒斥楚墨。

  楚墨忍不住樂了:「你也知道他是老賊?」

  「父王,不要聽小畜生的,直接亂箭射殺!」夏傑咬牙切齒。

  夏京看了一眼楚墨,冷冷道:「小畜生,你今天,是別想活著離開這親王府!我不但要殺了你,連你爺爺我也不會放過!還有那個什麼饕餮樓?真當本王不知道那是你跟許家那小混蛋搞出來的生意?本王會親手毀了你的一切!」

  「老賊,你這才叫血口噴人呢,饕餮樓的生意的確是好,能入你這老賊的法眼,也實屬正常。所以呢,想要搶奪人家的產業,明說就是,反正這大夏,也沒人敢忤逆你不是?別把它跟我扯在一起,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楚墨淡淡說道:「不過看來,親王大人是真的不想留後了。」

  「你!楚墨!本王要將你千刀萬剮!」夏京一聽這話,頓時整個人都瘋了。他現在最恨的是什麼?就是這句話!

  他夏京,堂堂大夏的親王,除了他皇兄之外,是整個大夏最有權勢的男人!

  縱然內閣首輔被罷免,也依然沒人能夠改變這個事實!

  但他唯一的兒子,卻硬是被眼前這少年,給踹碎了命根子。成了一個不用入宮的太監。若是他還有生育能力,那也沒什麼大不了,身邊美女如雲,再生個三男五女的就是。

  可他生不了了!

  他夏京……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造成他夏京絕後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怎能不恨?

  楚墨微微一笑,看著正準備下令,將自己射成刺蝟的夏京,淡淡說道:「你就不奇怪,短短半年多的時間,我楚墨……為什麼就能從一個只能被你追殺,狼狽逃離炎黃城的少年。成長為今天,敢孤身一人,打上你親王府,殺你兩名強大護衛的強者?你……不感到好奇嗎?」

  「本王沒什麼好奇的,反正你就要死了。」夏京整個人,已是被楚墨氣得快要吐血了,甚至連跟他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夏傑在一旁尖聲叫道:「快……殺死他!殺死他!」

  楚墨瞪了一眼夏傑:「大人說話,小姑娘滾一邊去,別插嘴!」

  「楚墨……」夏傑的聲音,確實非常尖銳,尤其是在暴怒之下,更像個女人了。

  楚墨也不理他,一雙眼,淡定的看著夏京:「你應當知道,在炎黃城的時候,我就是個天才,論雜學,我堪稱宗師!到了門派之後,我的雜學,也沒放下,我曾在師門藏經閣中,找到過一部古老的典籍,那上面,有一種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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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七章 那個藥方

  楚墨說到這,笑眯眯的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發現,夏京的眼睛,隨著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驟然亮了!

  雖然那一抹光芒,一閃而逝,繼而被隱藏的很好。但楚墨卻是知道,他贏了。

  來這裡鬧事之前,楚墨就已經想到,夏京之所以如此憤怒,想要將他碎屍萬段,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楚墨將他唯一的兒子給廢掉了!

  縱然你權傾朝野,縱然你身為親王,縱然你富可敵國……可以享盡人世間所有的榮華富貴!

  但,若是絕後,那就等於沒有了任何的希望!

  倘若……要是有希望,再生出個一男半女的呢?

  楚墨可以肯定,夏京的心態,會徹底發生轉變!

  大夏也好,大齊也好,歷來注重子孫傳承,這點跟草原上的風俗,完全不同。草原上可以出現女王,但在大夏或是大齊,卻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也幾乎不可能會有。

  所以,他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大鬧親王府,因為楚墨相信,夏京不是夏傑那個白痴。尤其是對這群身居高位的人來說,仇恨這東西,有些時候,其實是可有可無的。

  「現在,能談談了嗎?」楚墨心中愈發平靜,整個人的身上,也散發出那種飄逸出塵的氣質。

  就算夏京依然對這少年痛恨無比,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樊無敵那個老匹夫,當真撿了一個好孫子!

  「若是我的兒子……能像他這樣,那該多好?」夏京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這時候,夏傑在一旁尖叫道:「父王,殺了他……給孩兒報仇啊,殺了他啊!為什麼還不下令?」說著,夏傑竟然向旁邊的護衛那裡,去搶弓箭:「你們不敢殺……我不怕他……」

  啪!

  一聲脆響,夏京狠狠抽了夏傑一個大耳光:「給我滾回去!」

  「啊……父王……您……您竟然打我……您竟然打我?」夏傑用手捂著臉,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夏京的心,不由一軟,但想到楚墨剛剛那番話,還是硬起心腸,說道:「把這不成器的東西,給我關起來,看著他!別讓他鬧事!」

  「是!」兩名護衛,架起夏傑就走。

  「您竟然打我……不殺仇人,竟然打我……嗚嗚嗚……」被拖走的夏傑,竟然傷心的哭起來,被拖出老遠,那哭聲還依然清晰可聞。

  夏京的臉色,一片陰沉,一擺手:「你們都退下!」

  一群侍衛遲疑著,他們很怕這時候楚墨突然暴起傷害夏京。死了兩個供奉……這事兒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可若是夏京親王死了……那他們這群人恐怕整個九族都會受到牽連。

  夏京冷冷說道:「退下吧,他要是想傷我,你們攔不住!」那兩名供奉的實力,夏京清清楚楚,就憑自己身邊這幾百護衛,根本不是對手。

  但他們卻眨眼間都死在楚墨的手裡!親王府上,還有一個真正的大能坐鎮,這位大能性格古怪,只答應保護夏京一人,除此之外,什麼事情都不管。夏京當年也見過一次這位大能的手段,對他無比的信任。因此,內心深處,也並不怕楚墨真的對他出手。

  這群侍衛最終還是退下了。

  這裡就只剩下夏京和楚墨兩人,夏京看著楚墨:「你要是敢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楚墨淡淡說道:「我跟你之間的仇恨,你自己心知肚明,是因為夏傑。」

  「他做錯事,你教訓他,我不反對,但你太狠了,竟然一腳踹碎了他的命根子……楚墨,你自己捫心自問一句,你這件事做得……還不夠過分嗎?我因此追殺你,有錯嗎?」夏京臉色陰沉,緩緩說道。

  楚墨呵呵一笑,說道:「這話要是在別人嘴裡說出來,我還真的會感到慚愧和自責。不過,親王大人,您和您兒子都是什麼德性,您自己最清楚,還用我把你們父子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一說出來嗎?所以,就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

  「你……」夏京臉色氣得鐵青,怒視著楚墨:「你就是想要跟我說這些嗎?楚墨,這就是你的態度?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真的拿你沒辦法?」

  「別生氣啊……氣大傷身。」楚墨呲牙笑道:「就是看你這一臉道貌岸然的樣子不爽而已,明明就是一隻變態老狐狸,裝什麼仁厚長者呢?好好當你的陰險無恥小人多好。」

  看著夏京臉都氣白了,楚墨嘿嘿笑道:「別發火啊,我膽子小,知道你這親王府上還有一個真正的大能,那位要是出手,我跑都跑不了。所以呢,咱也別玩虛的。」

  夏京不由沉默起來,眯著眼,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起楚墨。說起來,這還是夏京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這個少年。

  「你比我想像中要難纏很多。」夏京淡淡說道。

  楚墨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涼亭中,坐在長條椅子上,拍了拍椅子說道:「親王大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嗎?過來坐著說,別客氣!」

  夏京狠狠瞪了一眼楚墨,走過來,坐在椅子的另一端,說道:「楚墨,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難纏的小混蛋,當初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活著逃出去!」

  「當初你也沒想讓我活著逃出去,只是我命大!還有,你看,現在這麼說話多好,大家坦誠點,溝通起來是不是愉快了很多?」楚墨坐在那裡,深吸了一口氣:「王府就是不一樣,空氣都這麼新鮮。」

  「本王不愉快!王府被你這混蛋弄得一團糟!我的那些名貴花草,把你賣了都不夠賠!」夏京餘怒未消,瞪著楚墨。

  「多大點事兒,對富可敵國的親王大人來說,這點小損失,完全不在話下。」楚墨淡淡笑道。

  「死了兩名供奉,他們可都是從門派中出來的!」夏京冷冷的看著楚墨:「這件事,我是說什麼都不會給你擔著的!」

  「哈哈,我也從沒指望親王大人那麼好心啊。」楚墨笑了笑,淡淡說道:「你只需要把你該給的那份撫卹給了,他們想要尋仇,自然回來找我。」

  夏京眸光閃爍的看著楚墨,心中愈發疑惑,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這個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能夠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不但實力提升到如此境界,就連這膽識……也令人如此震驚。

  夏京身為親王,又身居高位多年,那一身氣場可不是說著玩的,一般人在他面前,別說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連一些門派中出來的人,見到他,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這個少年,卻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明知道他府上有一個真正的大能,依然面不改色,談笑風生。就憑這份膽識,已經足以令夏京動容了。

  「而他……才僅僅十三、四歲而已……要是讓此子長大成人,那得長成一個怎樣的怪物?」夏京眯著眼,若不是心中惦記著楚墨那番話,他真想花大價錢,請府上大能出手,把這小東西給除掉!

  別看現在兩人能坐在這裡看似平和的說話,但別忘了,就在剛剛,這個傢伙殺了他兩名供奉,將整個親王府鬧得雞飛狗跳。損失的那些財物,楚墨倒是說得風輕雲淡,但實際上,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就算是夏京,也會感到肉疼。更別說,雙方的仇恨,其實一點都沒化解。深著呢!他是真的不太敢相信,楚墨會安什麼好心。

  「你剛剛跟我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夏京終於忍不住,主動問了出來。不是他城府不夠深,而是這小東西太無恥也太狡猾,東拉西扯的,就是不往那說。

  「那番話?什麼話?」楚墨微微一怔,一臉驚訝,隨即,看著臉色開始變黑的夏京,嘿嘿一笑:「哦,您說那個藥方啊……行,我就跟你說說,這藥方的事情。」

  「哼。」夏京剛剛差一點就沒忍住,招呼那位大能把楚墨給弄死,這小子實在是太氣人了。

  「剛剛我說過,咱們之間,仇恨的根源,是因為夏傑。你這麼恨我,是因為夏傑是你唯一的兒子。我說的對吧?」楚墨看著夏京,淡淡問道。

  「沒錯。」夏京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很好。」楚墨點點頭:「你兒子是個什麼玩意兒,咱就不去多說了,如果把他的那些無恥行徑公之於眾,我敢保證,就算皇上都保不住、也不會保他這個侄子!那些事情,夠他死一百次的!我說的,有錯嗎?」

  夏京臉色難看,胸口劇烈起伏著,任誰的兒子被人這樣評價,恐怕都不會比夏京的反應強多少。

  但夏京終究是個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儘管心中無比憤怒,但依然點點頭:「算是。」

  楚墨也不去跟夏京計較字眼上的那些問題,淡淡說道:「那麼,我一腳踹爛他的下體,第一,等於為民除害;第二,等於是救他一命!因為就算沒有遇到我,早晚他也會遇到別人!就算沒有路見不平的……大夏終究還是有律法的!我不相信,以當今皇上的聖明,知道夏傑所作所為之後,還會繼續縱容。我說的,對也不對?」

  夏京想到他被罷免內閣首席前的那個晚上。從來沒對他發過火的皇兄,雷霆震怒。

  皇兄當時臉上的那種憤怒和失望,和破口大罵夏傑是畜生的場景……歷歷在目。夏京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點點頭:「沒錯。」

  「所以,你們把我當成仇人的態度,從根本上就不對!你們這是恩將仇報!」楚墨一臉平靜的說道:「我救了你兒子一命!你們卻派人追殺我,害我背井離鄉,黯然離開炎黃城,在外面經歷九死一生。」

  夏京低垂眼斂,氣得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是廢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卻說得像是自己兒子最大的恩人一般。

  「我這人大人大量,心胸廣闊!」楚墨說道。

  「那你還來親王府鬧?」夏京冷冷問道。

  「心胸寬廣不代表你們做的事情我會開心!我心裡面不痛快!自然是要發洩的!原本我沒想來鬧,你們雖然一錯再錯,但我這人很善良,不願跟你們一般見識。是你們沒完沒了!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的底限!」楚墨一拍身邊的椅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看著夏京怒道:「老賊!你敢說今天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夏京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眸中凶光閃爍。這小畜生一口一個老賊,的確把他給叫惱了。他夏京……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楚墨冷笑道:「你們始終不想放過我,想要殺我,我來你王府鬧一番,算過分嗎?」

  「那個藥方……」夏京黑著臉,森然注視著楚墨:「可以說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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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八章 不簡單

  「藥方啊……」楚墨拉了個長音,看著即將暴走的夏京,淡淡說道:「很簡單,他能治好你的毛病!不但能讓親王你重振雄風,而且,再給這親王府,添幾個小王子、小郡主什麼的……也都不是問題。但若生的全都是郡主,你可不能找我麻煩,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夏京騰的一下站起來,一雙眼睛都紅了,死死盯著楚墨:「你沒騙我?」

  「我有必要騙你嗎?」楚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夏京:「騙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夏京依然死死盯著楚墨,沉聲問道。

  這個問題,是他最大的心病!若是能解決,那麼,別說跟楚墨解了眼下的恩怨,就算讓他跪地上給楚墨磕幾個響頭他都毫不猶豫!

  「我要的,很簡單。」楚墨看著夏京:「第一,從今天起,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不許再找人暗殺我,更不許坑我,一旦被我發現,那咱們之間的合作,就此作廢。因為這種藥……你需要長期服用!所以,少把你那點陰暗的心思打到小爺頭上。另外,把你的敗類兒子夏傑看好了,別讓他像你一樣,出去禍害人。」

  夏京滿頭黑線,怒道:「那些都是謠傳!」

  「是不是謠傳,你自己心裡有數。」楚墨冷笑看著他:「第二,你以後恢復了正常,就像個正常的男人那樣,你這王府中美女如雲,別再出去禍害人了!」

  「能恢復正常,誰會那麼做?」夏京臉色漆黑,咬牙切齒的說道,也不說那些是謠傳了。

  「第三,親王大人,我知道,你雖然已經不是內閣首輔了,但手中的力量,依然很強大,關鍵時刻,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得幫我。」楚墨淡淡說道。

  夏京的眸子裡,驟然閃過一抹冷光,一臉凝重的看著楚墨:「少年,你想做什麼?」

  「別誤會,放心吧,我不會去造反的。我還沒那麼傻,還想多活幾年呢。」楚墨說道。

  「好,只要不是想要造反,關鍵時刻,我可以動用手中的力量來幫你!」夏京答應得十分乾脆。到此時,他那一身上位者的氣息,才終於露出來一點。

  之前幾乎被楚墨這個少年給完全壓制住,這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也足以說明一件事,那方面不行……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還有嗎?」夏京看著楚墨,沉聲問道。

  「沒什麼了,夏京親王,我楚墨雖然年少,但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輩。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償!」楚墨說著,站起身,看著夏京淡淡說道:「為了證明我沒有騙你,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煉藥,不過……因為你這毛病,已經是沉珂了,所以,需要的藥材數量和種類,肯定會很多。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有一個心理準備。到時候,煉藥就在你親王府,給我準備一個單獨的大房間,不要打擾我就好。」

  夏京點點頭,說道:「不必那麼麻煩,需要什麼藥材,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我派人去準備!另外,不瞞你說,這些年,為了治好我這個毛病,王府中現在藥材已經堆滿了幾大庫!甚至暗中求助過很多門派,但……卻一直沒有希望。」

  在夏京看來,就算需要大量的藥材,又能需要多少?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這世間有的……肯定就能弄來。

  楚墨看了一眼夏京:「行,今天我也累了,明天早上,我會親自登門,把所需的藥材,列一份單子交給你。」心中暗道:到時候希望你不要被嚇到才好。

  夏京點點頭,沉聲道:「那,恕不遠送了,你應該知道怎麼走出去。」

  楚墨嘿嘿一笑,站起身,擺擺手,轉身離去。他剛剛一路打進來,只要順著那一片狼藉走回去就好了,自然不會迷路。

  夏京眸光閃爍的看著楚墨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眼裡充滿複雜,良久,才輕聲道:「尉遲先生,您覺得……這小子的話,靠譜嗎?」

  空氣中,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不簡單。」然後就沒了動靜。

  答非所問,還就只有三個字,但夏京的眸子,卻是猛然間一亮,那張一直黑著的臉上,像是乾涸多年的河床,猛然間被注入大量活水一樣,煥發出了無盡的生機。

  不簡單!

  尉遲先生說這少年不簡單!

  那不就是意味著,這少年並沒有騙他嗎?

  夏京現在都很難說清楚,對楚墨是一種怎樣的心態了。

  說恨吧……的確是恨,畢竟這小子將他唯一的兒子給廢掉了,而且今天又無比囂張的打上門來,不但將王府鬧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而且言辭尖刻,讓人很想把他碎屍萬段。

  可自從聽說他有那種藥方之後,夏京自己都感覺到,他竟然……突然間沒那麼恨楚墨了!

  「要是……本王真的能夠恢復,以本王的這種年紀,就算再生他幾十個孩子都沒問題!」夏京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希冀的光芒,喃喃道:「希望……是真的!如果你敢騙我,那就算傾盡家財,用盡手段,拚死也不會放過你!」

  絕望並不可怕,因為已經路到盡頭,沒什麼可以期待的了。可怕的是絕處逢生之後,發現又進入到另一個絕境!

  那,才是真正令人崩潰的事情。

  楚墨溜溜躂達,如同散步一般,從一片狼藉的王府走出來。沿途的那些侍衛,已經得到命令,但一個個看向楚墨的眼神,依然如臨大敵。

  他們想破頭皮,也不明白為什麼王爺會放過這個小子。

  王爺唯一的兒子,被他給廢了,跑了半年多之後,大搖大擺的回來不說,還明目張膽的打上門來。兩名王府的大供奉都死在他的手中,整個王府差點被他給拆了……連王府的大門都被砸得稀巴爛。

  這一巴掌簡直打的結結實實!

  可王爺居然還是把他給放了……

  王爺什麼時候這麼有涵養了?都被人家打上門來了,居然還能忍?

  別說他們想不通,就連外面那群看熱鬧的朝中大臣家屬們……在看見楚墨晃晃悠悠的從斷壁殘垣的王府大門走出來之後,同樣目光呆滯,完全想不通!

  楚墨一出門,就看見外面圍了一大群人,許浮浮和妙一娘,也同樣在那群人當中。

  見到楚墨,許浮浮呲牙一笑,得意的看了一眼妙一娘:「嘿嘿嘿嘿。」

  妙一娘則是徹底呆住了,她其實已經來了半天了,剛剛差一點就直接衝進去。別看她出身門派,但畢竟在炎黃城待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明白,一個親王的府邸,意味著什麼?

  那是真正的龍潭虎穴啊!

  楚墨就這樣一個人闖進去,連王府的大門都給砸個稀巴爛,身為此地主人的夏京,新仇舊怨之下,怎麼可能放過他?她被許浮浮死死拉住,說楚墨肯定不會有事。

  結果,沒等多一會,楚墨居然真的就出來了!

  渾身上下,連點灰塵都沒沾,兩手空空,一臉平靜。就像是剛吃完飯,出去散步回來一樣。

  所有人對這個結果,全都充滿震驚,幾乎都看傻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夏京親王沒在家?」

  「最近這段時間,夏京親王根本就沒出去過!」

  「大門都被人家砸得稀巴爛,臉都被人抽腫了吧?結果肇事者就這樣信步閒庭的走出來了?」

  「聽說裡面還死人了呢……真不敢相信,樊老將軍這個孫子還能活著出來。」

  「難以置信……難道說楚墨公子身上帶著皇上的聖旨?」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你們記得那個傳言嗎?說不準,這一次楚墨公子,就是奉旨來鬧事的呢!」

  「皇家的事情,別胡亂猜測,以後回去告訴家裡面那些小混蛋,別去招惹這個楚墨了,這小子不簡單!」

  圍觀的這群人,身份地位沒有一個簡單的,在那竊竊私語,望向楚墨的目光中,全都帶著幾分恐懼。

  可不是誰都有膽子衝進親王府鬧事,完了還能全身而退的。整個大夏,敢這麼做的,之前恐怕也只有皇上一個。現在……卻多出來了一個。

  隨後,親王府中的那些人,在那裡默默的收拾殘局,連看都不看外面一眼,更是令這件事憑添了許多神秘色彩。一直到很多年之後,楚墨怒砸親王府這件事,都在炎黃城中流傳。

  「你,你沒事?」妙一娘快步走到楚墨身邊,一臉關切,她雖然帶著面紗,遮住那張精緻絕美的臉,但那裙裾中若隱若現的光潔修長美腿,盈盈一握的纖腰,還是讓許多男人看得心頭一熱。

  在場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去過饕餮樓吃飯,雖然見到老闆娘的機會不多,但也有不少認識妙一娘的,對她出現在這裡,都感到幾分驚訝。

  「怎麼連妙一娘也來湊熱鬧?」

  「你們還不知道嗎?剛剛就在饕餮樓,青州牧的公子張青玉,在那裡鬧事,被楚墨公子教訓了一頓。然後那位州牧公子就把夏傑給供出來了,不然的話,楚公子也不太可能怒氣沖沖的來親王府鬧事。」

  「原來如此,不過這件事,跟妙一娘有關係嗎?」

  「那就不知道了。」

  人們議論的聲音,妙一娘充耳不聞,只是一臉關切的看著楚墨。

  楚墨笑了笑:「沒事,妳怎麼過來了?二浮沒跟妳說我沒事嗎?」

  「我……我哪知道你楚大少爺如此神通廣大,大鬧親王府之後還能這樣瀟灑的離開?」妙一娘忍不住嗔道。

  許浮浮在一旁笑道:「姐,說話可要算話,願賭服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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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六十九章 一個吻

  在場眾人當中,絕大多數都認識許浮浮,見狀有人好奇問道:「許公子,什麼願賭服輸啊?」

  「嘿嘿……我跟妙一娘老闆娘打賭,我說我兄弟楚墨會平安從親王府出來,她不信,結果你們看到啦,她輸了。」許浮浮一臉得意的說道。

  妙一娘在一旁俏臉緋紅,嬌羞不已,縱然有輕紗覆面,但外人依然能感覺到她身上感覺到那種羞澀。

  「哈哈,還有這種事?快說說,賭注是什麼?」問話那人,也是一個朝中大臣的兒子,年紀不大,跟許浮浮算是認識,關係尚可。聽了許浮浮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其他那些人,也全都一臉好奇的看著許浮浮。上流圈子的這些豪門貴族,其實一天到晚都無聊的很,哪有熱鬧往哪鑽。當然,熱鬧本身也得足夠檔次才行。市井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們才沒興趣看。

  許浮浮一臉得意的道:「賭注嘛……就是妙姐姐輸了的話,要親我這兄弟一口,而且……不許親臉哦!」

  轟!

  圍觀這群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沸騰起來。幾個混在當中的紈褲子弟,甚至吹起口哨,大聲叫好。

  有人忍不住笑道:「許大公子轉性了?居然不是為自己謀福利?」

  許浮浮臉一垮:「大爺還想多活幾年。」說著,看著妙一娘道:「認賭服輸,快親!」

  圍觀這群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起鬨道:「快親快親!」

  「親一個!」

  「不要親臉!」

  「對對對,不要親臉,不許糊弄!」

  「親!」

  「不許蜻蜓點水!」

  楚墨嘴角抽搐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一臉興奮的人。不過隨後,楚墨便狠狠瞪著許浮浮,怒道:「許二浮!」

  許浮浮把身子往後縮了縮,翻著白眼說道:「兄弟,如此豔福,我讓給你了,不用謝我!」

  楚墨怒道:「你給我等著!」

  那邊有跟楚墨比較熟的人大聲喊道:「楚賢弟,你就從了吧!」

  「哈哈哈,是啊,楚老弟,你就從了吧,你看人家老闆娘那麼漂亮,你忍心拒絕嗎?」

  「真是豔福啊,兄弟想求還求不來那!」

  隨著人群的起鬨聲音,妙一娘一雙美眸,落在楚墨的臉上,然後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走上前來,在楚墨呆滯的目光中,照著楚墨的額頭——

  吧唧一聲,重重的親了一口。

  四周的人,全傻了。

  楚墨也傻了,雖然親的是他的額頭,但妙一娘那柔軟冰涼的嘴唇,依然讓他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渾身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滋味。

  不過周圍這群看熱鬧的,卻是不幹了。

  「作弊啊!」

  「這是耍賴啊!」

  「太過分了,我們要看的是親嘴!是嘴!」

  妙一娘冷笑環視了一圈,然後盯著躲在人群中怕挨揍的許浮浮身上:「當初咱們的賭注,是不許親臉,對吧?」

  許浮浮嘴角劇烈的抽搐著,滿頭黑線,他許大公子身為花中聖手,向來只有他這麼戲弄別人,還從來沒栽過跟頭。結果今天卻栽在妙一娘這聰明的女人手上。

  面對妙一娘的質問,許浮浮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妳這的確是耍賴……」

  「我怎麼耍賴了?」妙一娘冷笑:「規定只是不許親臉,卻沒說必須親嘴,是你自己設定的賭注有漏洞,你自己智商不足……」

  說著,看著楚墨,嫣然一笑:「大少,咱們走吧!」

  楚墨衝著許浮浮露出一個危險的冷笑,說道:「好,咱們走吧!」

  許浮浮一哆嗦,知道自己這次有些玩大了,不但沒算計到妙一娘,還把楚墨給招惹了,他真想抽自己兩巴掌,這不吃飽了撐的嗎……得,道歉還是趁早吧!

  「喂,姐姐,小黑哥……你們等等我!」許浮浮大聲喊著,朝著楚墨和妙一娘追去。

  親王府門口聚攏的這群人,這時候才依依不捨的散去,並且都在心裡想著:今天這熱鬧真是精彩,要是天天都能看到這麼精彩的熱鬧……那該有多好?

  遠處,三人已經走出很遠。

  許浮浮一臉諂媚的在後面跟著,楚墨和妙一娘冷著臉不理他。

  「哎呀,小黑哥,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快給我講講,你在王府中就竟都幹了什麼事兒?那老王八蛋為什麼放過了你?」許浮浮一邊說,一邊向一旁的妙一娘用眼神求助。

  妙一娘雖然心中同樣好奇,但同樣懶得理會許浮浮,冷著臉不搭理他。

  「我說妙姐姐,妳這樣就真不對了。我這兄弟生我氣,實屬正常,可妳為什麼要生我氣?妳跟我打賭的時候,可是心甘情願的啊!」許浮浮說著,又嘿嘿笑道:「是不是女人臉嫩,臉上看起來不要不要,心中卻千肯萬肯呢?」

  砰!

  妙一娘一腳踢在許浮浮的屁股上:「滾!」

  「該踢!」楚墨在一旁說道。

  「哎哎哎,你們兩個……嘖,我不說話,不說話了還不行嗎?」許浮浮一臉委屈,像個受氣包一樣,跟在兩人的身後。

  妙一娘忍不住心裡的好奇,看著楚墨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墨說道:「回去再說,好好一頓飯,硬是被攪和了,現在肚子餓得很。」

  妙一娘嫣然一笑:「行,回去我讓大廚重新給你做!」

  「我要吃深海帝王蟹……我還要吃……」許浮浮一聽見吃,頓時來了興趣。

  「你一邊去。」妙一娘冷笑道。

  「太過分了,你們不能這麼對我!」許浮浮一臉哀怨的衝上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這都招誰惹誰了?自己什麼便宜都沒佔到,惹了一身騷……許家大爺這花中聖手的一世英名啊……」

  楚墨黑著的臉,緩了一緩,看著許浮浮語重心長的說道:「二浮,咱們是兄弟,一娘是咱們的姐姐,咱們自己很清楚,咱們之間,是一種怎樣的關係。但外人也知道嗎?」

  許浮浮當即愣住,說實話,他最怕見到楚墨這種嚴肅的表情。因為每當這時候,都說明,楚墨是真的生氣了。

  面對楚墨這個問題,許浮浮只能低下頭,輕聲道:「是我錯了。」

  妙一娘的眸子裡,有水光閃動,一雙美眸隔著面紗,柔柔的看著楚墨。

  楚墨接著說道:「咱們是炎黃城中的貴族子弟,在那些同為貴族的眼中,也就那麼回事了,紈褲子弟嘛……沒什麼名聲可言。就像今天我砸了親王府的大門,他們也只會站在那裡看熱鬧,心中喊兩聲砸的好。但一娘姐姐不一樣!她是個女子,拋頭露面給你管理酒樓……」

  「咱們的……」許浮浮弱弱的補充。

  「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楚墨懶得搭理他,繼續說道:「你今天這種舉動,若是只有我們幾個,自然無傷大雅。就像你平日怎麼開一娘姐的玩笑,她都不會真的惱你,但這次,你做過了!你知道那些人回頭都會怎麼說?會不會說饕餮樓的老闆娘看似神秘沉穩,實際上卻……這樣對她的名聲,你覺得有好處嗎?姐她以後還要嫁人的呢!」

  許浮浮的臉色有些蒼白,沉默了一會,點點頭,看著妙一娘道:「姐,我錯了,真錯了,我給妳賠禮道歉。今天是我想的太少了……」

  妙一娘眸子裡,有水霧凝聚,面紗後面的臉上,卻是笑靨如花,說道:「行了,我的少爺,知道你擔心妾身,沒事的,妾身這輩子也沒想過要嫁人呢!你看你把浮浮給逼的?好了浮浮……姐姐沒生你氣,真的,你這個賭注,圓了姐姐好幾年的心願。要不是大庭廣眾,姐姐親的就不是他的額頭了……」

  「……」楚墨滿頭黑線的看著妙一娘。

  許浮浮撓撓頭,說道:「其實我知道,姐姐沒生氣,但這件事,的確是我欠考慮了,該罰,一會……就罰我自己一個人吃掉那隻深海帝王蟹吧!我豁出去了!」

  「滾蛋!」楚墨和妙一娘同時罵道。

  許浮浮最終也沒能吃成那隻深海帝王蟹,甚至還沒來得及聽楚墨說在親王府的經過,就被他爺爺派來的人給抓回去了。

  親王府這裡發生這麼大的動靜,身為當朝首輔的許忠良怎麼可能得不到消息?來帶走許浮浮的人,還告訴楚墨,說老爺子想他了,讓他有空去府上坐坐。

  楚墨自然滿口答應,說這兩天有空就過去。許府……的確是很長時間都沒去了。

  最後,楚墨跟妙一娘兩人,回到了饕餮樓。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剛剛的位置,妙一娘坐在楚墨對面,聽楚墨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有些驚訝的問道:「就是這樣?」

  「是啊,就是這樣。」楚墨放下酒杯,說道:「這是夏京那老賊唯一的弱點,不然的話,我長了幾個膽子,敢衝進親王府大鬧?」

  「你啊,還是太冒險了些。」妙一娘柔聲說著,然後問道:「你真的打算給那老賊……治好那毛病?真是便宜了他!」

  「咱們要建立一個勢力,關鍵時刻,沒有大人物幫忙,肯定是不行。我家也好,二浮家也好,那些力量,都不能輕易動用。而且,我選擇夏京……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楚墨沉吟著說道。

  「什麼原因?」妙一娘一雙美眸,凝視著楚墨,這個小男人,身上的那種氣質,真是愈發的迷人了!說真的,許浮浮那個賭注,她真的沒有生氣。

  回想起剛剛那一吻,雖是吻在了額頭,但卻讓妙一娘當時心跳加快,整個人都羞得不行。我該不會……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小男人了吧?怎麼可能?我大他那麼多!哎呀……我真是太不要臉了!

  楚墨聽不到妙一娘此刻心中的各種聲音,也沒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因為他也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師父中毒這件事說出來。

  不過這件事,以後早晚還是要讓妙一娘知道的。因為他建立這個勢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魔君尋找那些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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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章 妙一娘的來歷

  楚墨之前也曾想過,告訴師父這件事,然後師徒二人一起努力,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且不說魔君信不信他的話,就算信了,也不需要他解釋什麼。但那些藥材的數量,絕非一個人兩個人就能集齊的!難道要讓魔君這個絕世強者到處去搶掠?

  除此之外,讓他怎麼去弄?去山上一株一株的挖?絕世強者並不意味著對藥材也那麼精通!

  楚墨如今已經知道,師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麼,說句不誇張的話,在這大夏,想要尋找點什麼東西的話,魔君肯定是不如他楚墨的!

  當徒弟的,就應該為師父分憂。

  所以楚墨決定,藥材的事情,暫時不跟師父說,反正師父也說了,這段時間,不會離開。不過明天見到師父,倒是要問問他,現在狀況如何?

  記得他趕走自己的時候,狀態似乎很不好。但這次見到,卻比那時候好太多,這裡面,應該有楚墨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不是玉十分精準的分析出了魔君目前的狀態,楚墨甚至會認為師父的毒已經解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當初逃離了炎黃城,想要穿過冰雪之原,拜師長生天……」楚墨回憶起那段日子,心中依然有種苦澀難當的感覺。十幾歲的少年,一個人行走在那片孤獨茫然的冰雪之原上,那種滋味,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長生天?你居然想進那種地方?」妙一娘的眸子裡面,似乎閃過一抹不屑,不過還是說道:「不過以你的資質,進入長生天……應該完全沒壓力。」

  「呵呵,我失敗了!」楚墨苦笑著,將自己遇到魔君,然後在長生天受辱的過程,跟妙一娘講了一遍。

  妙一娘聽得目瞪口呆,然後一臉心疼的看著楚墨:「少爺,我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你肯定沒少吃苦,但卻沒想到,你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說著,又喃喃說道:「魔君……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妙一娘一雙漂亮的眸子忽閃著:「他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難道是靈界?」

  「靈界?那是什麼地方?」楚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一個地方,同時心中冒出一個念頭:筱雨會不會就在那個地方?於是有些急切的看著妙一娘:「姐姐快給我講講!」

  「靈界呀……我也只是聽說,我所在的門派,其實並不強大,至少,到了我這一代……沒那麼強大了。不然的話,當年也不至於被人追殺的那麼淒慘。」妙一娘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不過我的師門在幾百年前,還是朱雀大陸上一個頂級大派。」

  「姐姐竟然是來自朱雀大陸的?」楚墨頓時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對他來說,青龍大陸就已經很大了,從沒想過,跟自己認識了四年的妙一娘,居然是另一個大陸的人。

  「是啊,那是一段傷心的往事,我一直不願去回憶。」妙一娘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露出幾分沉重。

  「不願回憶,就不要說了。」楚墨也有不願回憶的事情,他知道那種痛苦。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妙一娘柔聲說道:「我的門派,叫飄渺宮,是曾經名震朱雀大陸的頂級大派,跟青龍大陸的長生天,算是齊名的。」

  「四百多年前,飄渺宮達到了鼎盛階段,宮中的一名老祖,成功突破先天,破碎虛空而去,據說,老祖去的地方,就是靈界!」妙一娘看著楚墨:「傳說中,那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地方,跟咱們這個只有元氣的世界完全不同!」

  「那……咱們這個世界,武者共有幾級呢?」楚墨見過最強大的武者,就是他的爺爺,黃級四層巔峰,即將突破到第五層。

  他聽說過的最強者,就是大夏當今的兵馬大元帥方明通了。但方元帥具體已經到了什麼境界,楚墨卻是不知。

  妙一娘看著楚墨:「如今你也算是踏入了這條修煉的道路,跟你說說也好。」

  妙一娘輕聲道:「這世間的境界,共分九層,一級二級只等閒,三級四級步元關,五級可為千人斬,六級縱橫人世間,七級方知登山難,八級證心見玄關,九級先天路漫漫,方知世外有青天!」

  「九級先天路漫漫……方知世外有青天。」楚墨嘴裡喃喃咕噥著,然後有些苦澀的道:「原來……我現在的境界,竟然是如此的弱,想要達到第九層……那得用多少年的時間?」

  妙一娘看著楚墨,有些無語的道:「你這麼說,是想讓姐姐無地自容嗎?」

  楚墨抬起頭,看著妙一娘。

  妙一娘說道:「你可知道,姐姐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整整大你十歲!現在的境界,也不過是黃級三層。就這樣,姐姐當年在門派中,也被稱之為難得一見的天才。你今年……才十三歲,你的境界,已經超越了姐姐!還嫌自己修煉的慢嗎?半年前,你才不過是黃級二層,你知道突破元關有多難嗎?」

  楚墨抽了抽嘴角,竟有些無言以對。

  妙一娘接著說道:「一二三級,被稱為煉體期,分別對應牛馬之力、虎豹之力、龍象之力,也就是說,到了黃級三層,一身實力就已經很強大了!突破了元關,達到了煉體期的巔峰;四五六級,被稱為煉骨期,分別對應鐵骨境、鐵血境、金石之境,到了金石之境,已經差不多算是這世間最強大的武者了!大夏的兵馬大元帥,最多也就黃級六層!」

  楚墨說道:「六級縱橫人世間……」

  妙一娘點點頭:「對,到了這個級別,真的可以縱橫人世間了。親王府那個老鬼,應該就是一個六層巔峰的武者!」

  嘶!

  楚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也為自己今天的行為捏了一把汗,苦笑道:「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那你以為?不然我為什麼那麼擔心你?」妙一娘白了一眼楚墨,接著道:「七八九級,被稱為煉心期,分別對應的是明心境、悟心境和天心境。到了天心境,就是黃級九層的高手,已經是大宗師級別了!這種級別的高手,全天下也沒有幾個!」

  楚墨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今天方知自己原來是井底之蛙。」

  「你也不用氣餒,你有一個來自靈界的師父,修煉的功法肯定要比這個世界好無數倍!因此,你的境界提升速度,也肯定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快。」妙一娘有些羨慕的說道。

  楚墨想起當時師父交給他天意我意時候說過的話——

  「這部天意我意,堪稱這世上,最強大的心法!」

  「沒有之一!」

  「雖然只有兩卷半,但你若是能將這兩卷半徹底悟透,足以保證你,在這世上,縱橫無敵!」

  「這四象大陸上,最頂級的心法,修煉起來,速度也不及它十分之一!」

  楚墨終於明白師父當時為什麼那麼說了,原來,天意我意,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難怪我修煉起來……速度會那麼快。」楚墨心中暗道,然後看著妙一娘問道:「那姐姐的師門,又是出了什麼變故?」

  「飄渺宮,當年也曾輝煌過,只可惜……老祖飛昇之後,飄渺宮沒有了大能坐鎮。一兩百年之內還好,老祖威名尚在。但時間久了,到了我這代,幾百年過去,飄渺宮一些老輩突破無望,相繼死去,造成後繼無人,愈發式微。」

  妙一娘的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偏偏飄渺宮中,還存有大量這個世界的頂級心法、功法,這些東西,引起了太多人的覬覦……」

  楚墨看著妙一娘,不知說什麼安慰她,只能安靜的聽著。

  「飄渺宮被十幾個門派聯合起來,攻破了護山大陣,同門的那些長輩,全都出去迎戰,沒有一個逃走的。那一天……喊殺聲震天!」

  「師父把我們十幾個門派中算是優秀的師姐妹召集在一起,說守不住了……她們可以戰死,但飄渺宮的血脈不能斷絕!於是,那些師祖、太師祖級別的老輩人物,將他們身上的儲物戒指,都給了我們,十二個師姐妹,一人一枚。將整個飄渺宮所有的心法和功法,分成十二份……」

  「我,被幾名師祖,送進了一個傳送陣,直接送到了青龍大陸。其他那些師姐妹,也全都被傳送出去。」

  「師父當時告訴我們十二個姐妹,誰都不要想著復仇,除非有朝一日真的達到先天境界。但師父知道,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是不可能的。讓我們有機會,將飄渺宮這些心法和功法,傳遞下去,不要讓飄渺宮的傳承斷絕,我就算是飄渺宮的功臣了。」

  妙一娘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下來,輕聲道:「姐姐很無能,這麼多年了,都不敢露出半點風聲,更別說傳出心法和功法……因為朱雀大陸的人,一直在尋找我和那群師姐妹的下落,他們在朱雀大陸上找不到我們,一定會來其他大陸尋找。姐姐實力太弱了,一直不敢……」

  楚墨看著滿臉淚痕的妙一娘,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姐姐,咱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這個勢力建立起來,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咱們三個人的!」

  「嗯,姐姐看你回來,真的是太高興了!」妙一娘抬起頭,看著楚墨:「尤其是當我看不透你的那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比我自己突破都開心!」

  「對了,妳當年遇到的追殺又是怎麼回事?那些人也是朱雀大陸的?」楚墨問道。

  「不是,當年我被傳送到青龍大陸,整個人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從,結果,被幾個從門派中出來的歷練弟子盯上。他們的實力,比我稍微差了那麼一點,但也沒差很多。我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殺了他們兩個人之後,就一路逃亡。直到遇見了你跟浮浮。」妙一娘說道:「所以,你們的恩情,姐姐要用這輩子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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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一章 異想天開?

  楚墨看著妙一娘,搖頭說道:「妳看,怎麼又扯到這件事上來了?」

  妙一娘一臉歉意的衝著楚墨笑了笑:「好,以後不提這件事。你剛剛說,建立這個勢力,跟你師父多少有點關係,結果話題被扯遠了。」

  楚墨笑道:「沒扯遠,至少我知道了姐姐的那些經歷,至少……我知道了,我現在還很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楚墨輕嘆一聲,眸子裡露出堅毅之色:「我師父身中劇毒,想要解毒,就需要大量的藥材,這數量太過龐大,妳若知道,一定會被嚇到。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勢力,來幫助我們,做這件事情。」

  「原來是這樣,放心好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妙一娘凝視著楚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說道。

  「姐姐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等有朝一日,我踏入先天,就去朱雀大陸,把姐姐的那些仇家,全都橫掃一遍!」楚墨笑道。

  妙一娘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甜甜的一笑:「姐姐相信,你肯定能夠做到,姐姐也一定會看到那一天!」

  「那是,我是誰啊!」楚墨說著,忽然間心中一痛,因為……這原本不是他的口頭禪。

  妙一娘笑靨如花:「你是這世上最優秀的……小男人!」

  楚墨忍著內心深處的那股傷痛,看著妙一娘想到:男人就男人,為什麼還要加上一個小字?我已經十三歲啦!不小了!

  妙一娘看著楚墨:「說起來,你真的要給夏京把他那毛病治好?」

  楚墨笑了笑:「如果他真的能夠乖乖聽話的話,治好他……倒也沒什麼。」

  妙一娘說道:「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情,簡直死有餘辜,幫他治病……真是太便宜他了。不過說起來,那些個大人物,也沒有誰是乾淨的!」

  楚墨點點頭:「是啊,我說給他治病,其實更多的,是想從他那裡得到大量的藥材,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怎麼能一樣?」妙一娘瞪了一眼楚墨:「別把自己跟那些骯髒的人比,在我心中,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楚墨輕聲道:「我倒是覺得,自己就是這世間最普通的那種人,有善心,也有私心,甚至有點不分善惡,只分立場。」

  「這世上,又有誰敢說自己沒有私心?」妙一娘看著楚墨:「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的,只是覺得有點便宜了那個老賊。」

  「這件事,其實也要看他自己。」楚墨說道:「我既然能幫他治病,自然也能要他的命!」

  妙一娘眸子一亮,笑道:「就應該這樣!」說到底,她還是擔心楚墨會吃虧,被那老賊騙。只要楚墨沒事,其他的事情,妙一娘也根本懶得去管。

  就像楚墨說的,有些時候,大家都是不分善惡,只分立場!活在這世上,都吃五穀雜糧,都有七情六慾,又有誰沒點私心呢?

  飯後,楚墨獨自一人,回到將軍府。

  沒有見到獨臂叔叔,估計去忙活元獸材料的事情去了。

  楚墨回到房間之後,開始回想起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總結得失成敗。

  這是楚墨這半年來,養成的一個習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得到更好、更快的進步。

  「我之前就知道,親王府有一個恐怖的大能坐鎮,但卻沒想到,那人竟然這麼強大。一娘姐說他應該達到六層巔峰……豈不是一巴掌就能輕易拍死我?」楚墨喃喃自語,心中多少感到有些後怕。

  「看來以後做什麼事情,應該在心中想的更加周全一些……比如說,我算到有那樣一個大人物坐鎮,還必須得去,這種情況下,我要用什麼手段,來阻止那位大人物出手?」

  楚墨眯著眼睛,嘴裡嘀咕道:「丹藥!」

  「夏京被我那麼罵,都一直強忍著,是因為他想要治好自己的病!」

  「那麼……一身實力已經達到了黃級六層巔峰,可以縱橫人世間的金石之境強者,又為什麼要藏身於世俗一座王府當中?為了資源!」

  如今的楚墨,已經不是半年多前狼狽逃離炎黃城那個無助少年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楚墨遠比身邊的那些同齡人,更加清楚資源的重要性。

  越是高級的武者,修煉所需的資源就越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他們本身還需要每天不斷修煉,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尋找那些資源?

  所以,棲身王府,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我今天在王府那麼鬧,他都沒有出手,就說明,這人跟夏京之間的約定,應該是只保護夏京一人!」楚墨眯著眼,心中分析道:不然的話,當初夏京只需要讓他出手,我又哪能活到今天?

  「一定是這樣!」楚墨的眸子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喃喃道:「也就是說,就算是這種級別的強者,只要知道了他想要什麼,一樣可以為我所用!」

  想通了這些事情之後,楚墨的心,終於安寧下來,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如今他距離黃級四層,就只差了那麼一點點,按照楚墨的估計,再過十幾天,到新年前後,應該就可以突破到第四層了!

  雖然還在元關層次,但黃級四層,卻等於是從煉體期,進入到了煉骨期。進入到一個全新的領域,身體各方面的綜合能力,肯定會提升一大截。

  「若是爺爺知道我用半年的時間,就突破到第四層,會不會驚訝到不敢相信?」

  楚墨心中想著,運行起天意我意。

  夜色如水,炎黃城中,大量的元氣,開始朝著將軍府這邊,瘋狂的匯聚過來。

  一時間,親王府、皇宮、大帥府……同時有幾個人,睜開了雙眼,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

  「炎黃城……什麼時候又來了一個這種境界的強者?」幾個身處不同區域的人,幾乎同時在心中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因為天意我意吸收元氣的速度太過於恐怖,直接將炎黃城一直以來保持的平衡給打破,所以那幾個人,全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但他們卻沒辦法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們還沒到那種境界!

  楚墨還不知道,他一修煉,竟然就直接驚動了炎黃城中最強大的那些人物。

  此刻的他,已經進入到入定當中。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大量的元氣,順著他全身各處經脈,瘋狂的湧入。楚墨的丹田中,元氣的積累,也在不斷的增多、凝實。

  修煉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哪怕是絕世天才,也一樣需要勤奮。

  第二天一早,楚墨從入定中醒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發現自己的實力,又有了些許的提升。

  「這種元氣的積累,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發生變異。就像一滴水,柔柔弱弱,似乎什麼都做不成,但是無數滴水融合在一起,就可以沖垮江堤,可以沖塌大山,可以無視任何阻擋,一路橫推!」魔君坐在楚墨的房間椅子上,看著剛剛張開眼,臉上帶著幾分喜悅的楚墨:「而這種變異,被我們稱之為……突破!」

  「師父,您回來了!」楚墨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是,你最近,表現還不錯。不過,昨天你做的事情,稍顯魯莽。」魔君淡淡說道:「那座王府裡面,有一個實力足夠碾壓你的人存在。」

  「您知道我做的事情?」楚墨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魔君。

  魔君看了一眼楚墨:「我昨天沒在炎黃城,但神識卻一直在你身上。」

  「那豈不是我說了什麼,你都知道?」楚墨瞪大眼睛,看著魔君。

  「不知道。」魔君淡淡說道:「等以後你修煉出神識,就明白了。留一道神識在你身上,是怕你出什麼意外,你在那座王府動武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同時也感覺到,有另一道神識,在觀察你。」

  「六層就有神識了?」楚墨問道。

  「有,但很弱。」魔君點點頭。

  「那他發現師父了嗎?」楚墨看著魔君,心中充滿好奇,自己的師父,到底是什麼境界?

  「就憑他?下輩子吧!」魔君淡淡說道。

  呼!

  楚墨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同時心中暗道:師父這一次歸來,好像跟過去有點不太一樣了?似乎……變得沒那麼冷冰冰了?楚墨跟魔君朝夕相處那麼久,對魔君還是很瞭解的。魔君性情上發生的變化,楚墨感受得非常清楚。

  「師父?」

  「嗯。」

  「您的身體……暫時無礙了?」

  「幾年之內,無礙。」

  「您怎麼做到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楚墨看著魔君,認真說道:「我想給您尋找解藥!」

  魔君搖搖頭:「別想了,這個世上不會有的!」

  「您知道解藥的藥材?」楚墨問道。

  「這世上沒有。」魔君搖搖頭,淡淡說道。

  「那您……短時間不會走吧?」楚墨問道。

  「我會在這停留一段時間。」魔君說道。

  「那就好!」楚墨心裡鬆了口氣,然後看著魔君說道:「師父,這世上的藥材,藥理和藥性,總有相通之處,就算解七煞之毒的藥材,這個世界沒有,但也肯定有跟它藥性相通的!」

  魔君對楚墨這番話,心裡面很是贊同,臉上卻露出冷笑:「你以為我不懂?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麼樣?你能把幾萬斤甚至幾十萬斤的藥材煉化成一顆丹?這種手段莫說是你,就算是我那世界的頂級煉丹大師,也都很難做到!所以,別異想天開了!老老實實修煉你的吧。」

  楚墨被訓了,心裡面卻很開心,心道:師父,我雖然不能,不過玉能啊!等到煉化出第一顆解毒丹藥,不知道您會是什麼表情?

  一想到那個場景,楚墨就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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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二章 元獸血浴

  隨後,魔君開始給楚墨講解起一些修煉中的常識,魔君的眼界,要遠高於楚墨身處的這個世界。

  楚墨發現,在魔君口中,很多問題的解答方式,竟然要比綦筱雨當初給自己講解的那些,還要高級!

  楚墨心中對魔君的過往,非常好奇,但卻不敢在這時候問。不然一頓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講解了一個時辰之後,魔君又取出一個大桶,放在屋子中間。一股濃濃的血腥氣,頓時傳出,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股十分恐怖的威壓。

  這威壓竟然讓楚墨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看著那一大桶鮮血,楚墨抽搐著嘴角,看著魔君道:「師父……您這是?」

  「給你洗澡!」魔君言簡意賅。

  「洗澡……」楚墨滿頭黑線,嘴角抽搐著,心中一萬個不願意。

  「你馬上就要進入到煉骨境了,你的體質,還是太弱,才五級左右,還需要提升。什麼時候,你要是能達到九級體質,那才勉強合格。」魔君面無表情的說道。

  「九級體質?」楚墨咕噥了一句,心中卻是一驚,想起高大傻……咳咳,高英俊來,那個大傢伙,不就是九級體質嗎?

  「進去!」魔君吩咐道。

  楚墨也不敢反抗,儘管心中很不情願,卻也明白師父是為他好。

  強忍著心中那種不適,楚墨脫得就剩下一個底褲之後,直接跳進去,不過隨即就發出嗷的一聲,抓住桶沿就要往外跳。

  魔君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將楚墨整個人給按了回去。

  楚墨呲牙咧嘴的叫道:「燙死了……這血……怎麼會這麼燙?這不是血……是地心的岩漿吧?嘶……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要被融化了……師父……快讓我出去……就一下!」

  魔君不為所動,也不理他,一隻手,按著楚墨的腦袋,任他拚命掙扎,也不能從這桶裡面出去。

  「燙死了……我已經死了……」楚墨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嘀咕著。

  「當初我那麼折磨你,也沒見你吭一聲,你那份勇氣被狗吃了?」魔君冷冷問道。

  「那會您又不是我師父,是個大壞蛋……面對壞人的折磨,當然要咬牙挺住,不能給我爺爺丟臉!」楚墨翻著白眼道:「現在您是我師父,是這世上我最親近的人,我難受當然要叫!」

  面對楚墨這種回答,魔君呆了一呆,然後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楚墨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似乎跟這血液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身體什麼的……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唯有思維轉動之間,讓他明白自己還活著。

  「師父,這到底是什麼血液?怎麼這麼可怕?」楚墨有氣無力的問道。

  「四種七階元獸的血液,以你目前的體質,若是用更高的元獸血液,你也無法承受。」魔君淡淡答道。

  「七階元獸……要是獨臂叔叔知道,我用七階元獸的血洗澡,他得瘋!」楚墨咕噥道:「是不是泡這一次……就可以了?」

  魔君冷笑道:「想什麼呢?兩年時間,你的體質應該能提升到七級。雖然不夠完美,但也勉強可以了。這個世界的材料,最多也就只能讓你達到這種程度了。」

  「啊!讓我死吧!」楚墨發出一聲哀嚎。他很清楚,魔君在這裡,肯定會把這個房間的聲音跟外界完全隔絕掉,所以他也不怕他那淒慘的叫聲會傳到外面去。

  「挺過第一次,之後的就會好很多。」魔君說道。

  「問題是,我覺得……這次我就很難挺過去。」楚墨耷拉著腦袋說道。

  不過有一個明顯的變化是,當他進來之後,這些血液中的威壓,似乎消失了。除了那刺鼻的血腥,楚墨沒有了別的感覺。

  「你就當我還是當初折磨你的那個壞人吧。」魔君淡淡的道:「兩年內,每個月,需要泡三次。」

  「不是天天泡?」楚墨頓時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臉上露出開心之色。隨即便反應過來,人的需求,果然是根據境況不同……而隨時改變的啊!

  這玩意兒剛剛他覺得泡一次都想死,當知道需要泡兩年之後,更是讓他感到絕望。但隨後,師父說一個月只需要泡三次……楚墨居然覺得很幸福。

  「天天泡……你的身體會直接腐爛掉。」魔君說道:「再說,你真當這些元獸是我養的?」

  「嘿嘿,師父最好了!」楚墨隨手一記馬屁拍過去。

  「少來!剛剛還咬牙切齒的呢。」魔君冷笑。

  「師父。」

  「嗯?」

  「體質的等級,是怎麼回事?」

  「人吸收天地間的能量,可以讓原本的武學招式,威力增強。但這些,是外在的戰力,對身體的改變,是極其有限的。一旦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之後,原有的身體,就無法承受那些強大的能量,所以,想要提升到更高的境界,就一定要同時提升自己的身體資質。」

  「原來這樣……」楚墨若有所思起來。

  魔君看了一眼楚墨:「人的身體資質,從一級到九級,再到先天!先天體質……幾乎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體質了,至少,我還沒聽說過。但九級體質的人,我倒是見過一些,僅憑肉身,就可以擁有難以想像的強大戰力!」

  楚墨想到高英俊,心中頓時十分認同魔君的話。那個巨人,沒有任何修為,沒有任何境界,單憑肉身,隨便一拳打出去,恐怕都有上萬斤的力量。著實令人感到恐怖。

  「那……在師父的那個世界,九級體質也是很厲害的嗎?」楚墨想知道,這個體質,究竟是自己這個世界的標準,還是通用的。

  如果只能在自己的世界稱王稱霸,到了更高的世界卻成了渣的話,就太悲哀了。

  「不管哪個世界,都一樣。」魔君淡淡說道:「修為的境界,可以越來越高,但體質……卻只有從一到九,再到先天!說起來,你的五級體質,就算是在靈界,也算頂級的了,但我想你更好。」

  楚墨心中,頓時充滿感動。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師父口中聽到靈界這兩個字。

  此時木桶中的血液,依然像是炙熱的火焰一般,不斷燃燒著他的身體。那種滋味,其實比之前魔君對他的折磨,還要難受得多!

  所以楚墨必須讓自己的注意力分散開,這樣才會好受一點,說到底,他終究是個堅強的人。明白師父的苦心,也明白這種待遇,恐怕整個四象大陸上,沒幾個人能享受到。

  是的,是享受。

  「師父,能跟我說說您嗎?比如……您所在的那個世界?我以後……早晚有天要去靈界的,您不如先跟我說說,靈界都是什麼樣的?」楚墨問道。

  「我不是靈界的。」魔君這一次,沒有再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楚墨對面,淡淡的說道:「我來自仙界!」

  「啊?」楚墨哪怕被這桶七階元獸的血液給折磨得要死要活,渾身像融化了一樣,但聽到魔君這句話,依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嘴巴張開得都能放進一個雞蛋,看著魔君:「仙……仙界?」

  魔君看了一眼楚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你沒聽過?」

  「當然聽過……」楚墨吃驚的看著魔君:「師父您的意思是說,靈界之上,還有仙界?那……仙界之上……還有嗎?」

  魔君抬起頭,似在回憶什麼,然後輕嘆一聲:「還有天界。」

  楚墨一臉震撼的表情,幾乎都忘記了身上傳來的那些痛苦。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師父,竟然是來自一個比靈界還要高級的世界。

  「仙界中……住的都是仙人嗎?那天界呢?住的又是什麼人?天人?」楚墨一臉震撼的問道。

  魔君看了一眼楚墨,淡淡說道:「小子,那些事情,距離你無比的遙遠,我一直不願意跟你說,不是想要瞞你什麼,是怕你受到打擊!你所在的這個世界,四象大陸,被稱之為——人界,也叫凡界。」

  「那您今天……怎麼會突然間告訴我這些事情?」楚墨問道。

  「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一些,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魔君說道。

  「嘿嘿,那是,我很堅強的!我早晚要到靈界找我媳婦去的!」楚墨眯著眼,微笑起來:「我雖然長在這凡界,但那又如何?我有一個來自仙界的師父!我有這世上最好的心法!所以,我沒什麼可怕的!」

  魔君看著楚墨,猶豫了一下,有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其實想告訴楚墨,想讓那個種族的小公主,嫁給一個凡人,根本就不可能;另外,分身因為意外崩潰,那邊的本體,只能得到最殘缺的一部分信息,本體還會受到重創,十有八九,會不記得他是誰!

  魔君很清楚,這句話一旦說出口,這小子……肯定會被打擊到!

  就算再堅強,怕是也經不起這種打擊。

  所以,還是讓他有朝一日,自己去發現好了。

  或許,他就算有機會飛昇靈界,但也未必有機會見到那個女孩。他現在又這麼小,時間久了……也就淡了吧?

  魔君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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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三章 原來是你

  楚墨的元獸血浴,足足泡了兩個多時辰,直到當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跟著一起融化了的時候,魔君終於將他從木桶中拎出來。↑

  不是楚墨不想自己出來,而是此時的他已經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楚墨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被魔君從元獸血液中拎出來,居然沒有一丁點感覺。

  接著,魔君又取出一個大木桶,裡面同樣飄蕩著各種藥材,一股濃濃的藥味兒,順著那木桶中飄出。

  將楚墨扔進這木桶中,說道:「泡一個時辰就可以了。」說著,身形一閃,連同房間中裝著元獸血液的木桶,一同消失了。

  呼!

  過了老半天,楚墨長出了一口氣,他終於能夠感受到,他的身體還在。又過了半個時辰,楚墨感覺到力量一點點的,開始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消瘦的身體,喃喃自語道:「兩年……每個月三次,一年三十六次,兩年一共七十二次,現在……還剩下七十一次了?嘿……真不錯。」

  說著,從木桶中自己爬出來,一番沖洗之後,換好乾淨的衣衫,神清氣爽的出門了。

  說起來,楚墨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經過這一次元獸血浴之後,就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這跟天意我意心法每一次多出一些字跡之後,修煉起來……那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要差很多。

  「或許,打熬身體,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吧?」楚墨心中想道。畢竟,要兩年呢,才能達到七級……人家高英俊一生下來就是九級,沒法比啊!

  楚墨出了門之後,並沒有直接前往親王府,而是衝著許府而來。

  昨天的事情,還有一些收尾沒有做完,再加上他既然已經答應來做客,那麼總該來許府拜訪一下的。

  楚墨到許府,跟許浮浮進樊府差不多。別看這是如今最有權勢的人居住的地方,但對楚墨來說,卻早已經熟門熟路,沒有絲毫陌生和畏懼。

  門口的侍衛見到他,全都報以善意的微笑。楚墨的心裡很舒服,這就是自己兄弟的家!

  楚墨隨意的往裡面走去,許府沒有親王府那麼大,但也不小,走了半天才到花園這裡。

  「咦?楚墨?你小子終於肯來看我了嗎?」一個略帶幾分蒼老的戲謔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一個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面堂紅潤,一臉精神的老者,正從一旁的花園中走出。

  老者穿著普通的灰布衣服,手上還拎著一把很大的剪子,額頭上還濛著一層汗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園丁。

  「許爺爺?您在家?」楚墨趕緊過來見禮,因為這個看起來有點像園丁的老爺子,正是當朝首輔……許忠良大人!

  「你小子,裝一下都不會嗎?看你這驚訝的表情,分明不是來看望我老人家的!」許忠良假裝把臉一板,瞪著楚墨說道。

  「嘿嘿,許爺爺您日理萬機,那麼忙碌,晚輩哪敢奢望來這裡就能見到您啊。再說,您又不老,結實著呢。」楚墨嘿嘿笑道。

  「就你小子會說話,我那孫子,要是有一半像你這樣,我老頭子也就滿足了。」許忠良將手中的剪子遞給身旁的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著楚墨說道:「走,陪爺爺手談一局?」

  「好!」楚墨乾脆的答應一聲,跟在許忠良身後,向裡面走去。

  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見,一定會驚掉下巴。誰能想像,歷來強硬的內閣大佬許忠良,竟然會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而且對象……居然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而許府上下的所有人,對這一幕,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根本不以為意。

  楚墨跟著許忠良,來到他的書房。

  老爺子先洗了洗手,然後取出一罐茶,扔給楚墨:「累了,你泡吧!」

  楚墨笑眯眯的接過茶罐,然後十分熟練的開始泡起茶來,說道:「許爺爺不是一直覺得我泡的茶沒有您自己泡的好喝嗎?」

  「哎,老啦,幹點活……身子骨就不聽使喚。也該給你們年輕人一些機會了。」許忠良看似無意的隨口說道。

  楚墨卻是微微一怔,將一杯茶端到許忠良面前,然後笑著說道:「許爺爺才多大歲數?您的身子骨好著呢,長命百歲都不是問題。」

  許忠良搖搖頭:「上歲數啦,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隨後,楚墨將棋盤擺好,直接拿起一枚黑子,然後看著許忠良:「我先?」

  許忠良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楚墨:「你小子,過去跟我下棋,不都是禮讓我這老人家先嗎?」

  「偶爾也要換個風格的……」楚墨呲牙一笑,將黑子下在棋盤上。

  「敢為天下先……嘿,好事!」許忠良說著,捻起一枚白子,也放在了棋盤上:「聽說,你昨天把夏京親王家的大門給砸了?」

  楚墨想了想,在棋盤上落下第二枚黑子:「是啊,門臉門臉,砸門打臉……他們想要我的命,我打他們的臉。說起來,我還是有些吃虧了呢。」

  「你小子……」許忠良忍不住笑著搖搖頭,在棋盤上也落下第二枚白子:「人家雖然想要你的命,但你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的?你這一巴掌打的倒是夠狠啊,果然是年輕人,熱血、有衝勁。更妙的是,打了也就打了,還能讓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果真是……大江後浪推前浪啊!」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不斷的在棋盤上落子。

  許二浮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別看這傢伙在外面跳脫的很,但在家裡……尤其是在老爺子許忠良面前,向來是個乖寶寶。

  「有手段,是好事,年輕人做事激進點……也無傷大雅。不過,你這棋風……怎麼倒是愈發穩健了?」許忠良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一臉糾結的表情:「單看你下的這盤棋……昨天那種事情你是絕不可能做出來的。可你不但做了,而且還做得漂亮……小傢伙,半年多不見,你大有長進啊!」

  楚墨嘿嘿笑著,往棋盤上落子:「都是許爺爺教導有方。」

  「得,我這老頭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要真的教導有方,最先出息的不是你。」許忠良說著,抬起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觀戰的許浮浮。

  許浮浮一臉委屈,嘴角抽著,心說我就在這看看,招誰惹誰了?

  「有衝勁、有膽量、有謀略、有智慧……真是越來越成熟了,就是不太懂得尊老愛幼,小東西……你這樣悄無聲息的佈局,算計著要屠我大龍……真的好嗎?」許忠良翻了個白眼,隨手將手中幾枚棋子扔在棋盤上:「不下了!被你這小東西的陰招弄得心浮氣躁的!」

  許浮浮在一旁別過臉去,強忍笑意。誰能想到,當朝內閣首輔,權傾天下的大佬許忠良,竟然會在下棋中耍賴。

  楚墨呲牙笑笑,也沒去說什麼刺激這個氣呼呼的老爺子,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枚一枚的撿回來,放回罐子裡,淡淡問道:「許爺爺最近在朝中,看來有不少煩心事啊?」

  「什麼時候會沒有煩心事?」許忠良輕嘆一聲,靠在椅背上。許二浮很有眼力見的走過去,輕輕的給爺爺捏起肩來。許忠良雙眸半閉,輕聲說道:「內閣首輔……聽起來威風,但其中辛酸,卻很少有人會知道。總理天下……嘿,這天下……是那麼容易理的嗎?」

  「是不是要發生戰事了?」楚墨問道。

  許忠良忽然間坐直了身子,一雙眼也張開,裡面露出一抹精光。直到這一刻,這位內閣首輔的身上,才終於出現了那種他這個地位應有的氣勢:「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爺爺說的?不對……這種軍機大事,你爺爺那種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怎麼可能會跟你說?」

  楚墨搖搖頭,說道:「我好久沒見到爺爺了,不是他跟我說的。我回來的時候,路過草原,正趕上那邊草原王庭內部發生政變。我就順便……在那邊停留了一段時間,做了點小事。」

  「草原?小事?少年?」許忠良皺著眉頭咕噥著,忽然,抬起頭盯住楚墨,一臉震驚之色,看著楚墨道:「你是那個林白?」

  「啊?您怎麼知道?」這一下,輪到楚墨吃驚了。他有些傻傻的看著許忠良,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他雖然從來沒有刻意的去隱瞞過這個身份,但說實話,如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

  眼前這位大夏內個首輔大人,又是如何隔著萬里之遙……知道的這件事?

  「原來是你!真的是你?竟然是你!」許忠良盯著楚墨看了半天,意味深長的笑起來,然後,越笑越是開心。

  「……真想不到,哈哈哈哈哈,我們大夏……居然出了一個如此俊才!」許忠良開懷大笑,對身後同樣目光呆滯的許浮浮說道:「去,吩咐廚房,做幾個好菜,中午,我要跟楚墨小友……不,林白公子,好好喝上幾杯!」

  許浮浮人都傻了,呆呆的看著楚墨,咕噥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許忠良沉聲道:「快去快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多問。」老爺子一時激動,渾然忘記了眼前的楚墨其實是跟他孫子一樣大的少年。

  許浮浮目瞪口呆的抽了幾下嘴角,然後轉身出去了,嘴裡還咕噥著:楚小黑又幹了什麼事情?讓爺爺都如此失態?難道把王庭的公主給騙到手了?真人不露相啊!

  「胡說八道什麼,趕緊滾蛋!」許忠良罵了一句。許浮浮頓時落荒而逃。

  書房裡,就剩下一老一小,兩人相對而坐。

  被老爺子耍無賴攪亂的棋局,還擺放在那裡,楚墨剛剛也只收拾了幾個棋子,結果被許忠良一番話給嚇到了。

  許忠良盯著桌子上有些殘缺的棋局,喃喃道:「難怪你這棋風,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轉變。敢為天下先,有著少年人的熱血和衝動,卻步步為營,暗中佈局,看似矛盾的性格,其實卻是具備了真正的大將風度!一直到最後,露出猙獰面目的時候,結局已定!原來,草原上那番風浪,竟是你搞出來的,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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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四章 少年英雄

  許忠良越說越是興奮:「之前我們都還在猜測,究竟什麼人,會在無意中幫了我們大夏一個天大的忙。陛下還說,要知道那人是誰,一定給他頒發一枚英雄勛章!君無戲言吶!哈哈哈,楚墨啊楚墨……你行啊你!大夏英雄勛章,從建國到今天,近千年的歷史,一共才發出去不到一百枚!」

  許忠良看著楚墨,那目光,就像在看著一件稀世寶物:「其中八十多枚,都是建國時候發出去的,到了近代,已經有兩百多年,沒人獲得過了!就連方明通那老傢伙都垂涎了很多年卻沒有得到的東西,你這十三歲的娃娃,竟然就給拿到手了,到時候,我一定要看看方明通那老傢伙是什麼表情。」

  楚墨卻是苦笑著看著許忠良道:「許爺爺,您能不能先說清楚,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按說……這件事也是剛剛發生在草原上的,不應該這麼快傳出來啊?還有……林白這個名字,在草原上……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啊?」

  楚墨還有句話沒說,知道他的人,顯然不會將他的名字,隨意大肆宣揚,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他,另一方面,草原上現在最需要宣傳和樹立形象的人,是娜依!

  「小傢伙,你也太小看咱們大夏國的情報能力了吧?」許忠良笑得像隻老狐狸,眯著眼,一臉得意的看著楚墨,終於也有讓你小子震驚的事情了嗎?

  楚墨忍不住苦笑起來,他還真沒想到,大夏的情報能力,已經這麼強大了。看這樣,很有可能已經是打入到了王庭的內部。不然的話,幾乎不可能得到關於『林白』的消息。

  還好,他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就是林白。

  因為大夏都能知道林白這個人,大齊會不知道嗎?

  想到那個造成綦筱雨分身崩潰的乾巴老頭……楚墨心中一凜,顯然,大齊那邊,肯定也早就知道了『林白』在草原上的所作所為。

  「許爺爺,能不能商量一件事?」楚墨看著一臉開心的許忠良,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你說。」許忠良看著楚墨。

  「那個……能不能先不要將這件事,說給其他人聽?」楚墨撓撓頭:「一旦傳出去……我怕會有太多麻煩降臨到我身上。」

  許忠良沉吟了一下,讚許的點點頭:「你這孩子,果然是長大了!不過,這件事,總要給你一個獎勵的,不然的話,你這不等於讓陛下食言嗎?我看就這樣好了,暫時只讓少數幾個人知道,比如皇上,比如方明通元帥,他們……總不會出賣了你。只是這樣一來,其他人就很難得知你為大夏做出的貢獻。」

  楚墨說道:「當初我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想過要讓別人知道。」

  「這才是好樣的!」許忠良讚許道:「少年人,能有這種心胸、這種氣魄、這種能力……何愁將來不會飛黃騰達?」

  楚墨有些羞澀的笑了笑,雖說跟老爺子相識多年,許忠良對他也如同對待自己親孫子一般,但那更多的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關懷和愛護。

  像今天這樣對他大加讚揚,還是第一次。

  「我們得到的情報,也並不是特別詳細,只說一個叫林白的少年,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將大齊二十年來在草原上的佈置給破壞殆盡。將大齊埋在草原上的所有暗線……全都給拔了出來。幫助逃亡公主娜依,大破皓月部族,穩定了政權。據說就連王庭的二王子銀哥的死,都可能跟林白有關……」許忠良看著楚墨:「你給我詳細說說……具體的經過。回頭,我下午就進宮,面見皇上。」

  「大夏的情報能力這麼強大,那昨天我闖的禍?」楚墨嘴角微微抽搐著,看著許忠良:「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許忠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楚墨:「苦主都不追究了,誰會追究你?就是張崇那裡……可能會稍微有點麻煩,那人的心胸不大。」

  當朝內閣首輔,當著楚墨的面,直接說一名封疆大吏心胸不大,也真的是將楚墨當成了自己人。

  這個自己人……絕不僅僅是長輩愛護晚輩那麼簡單!

  同樣的話,許忠良絕不會在許浮浮面前說。

  「那個問題倒是不大。」楚墨笑了笑,說道:「他兒子是被夏傑給忽悠了,拿著一封假的書信,上面蓋著假的印章,帶著一群假冒的王府侍衛,來找我麻煩。到最後,還差點被親王府的人給射殺,想要栽贓到我身上,結果被我救下……所以,青州牧一家,欠了我天大的人情呢!我不找他們算賬就不錯了,他們還敢來找我?」

  許忠良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墨,當朝首輔,腦子自然不是白給的,幾乎是眨眼間,就分析出了整件事的緣由。當下苦笑著輕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真是老嘍!你這腦袋瓜,真是……太聰明了!」

  說著,許忠良自己笑起來:「也是,關鍵就在於最後那一箭。如果沒有那一箭,那你把人家張家公子折磨得屁滾尿流的,張崇的確會恨你。但有了那一箭,你做的那些事情,卻又什麼都不算了。哎,真是羨慕樊老將軍……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孫子。」

  說著,許忠良抬起頭,一臉慈祥的看著楚墨:「浮浮這小子,能跟你成為兄弟,當真是一件幸事!」

  楚墨笑了笑:「也是我的幸運。」

  「做兄弟,就做一輩子的兄弟!」許忠良說了一句,然後說道:「跟我說說,草原那邊的事情。」

  楚墨將自己在草原上的一些經歷,去掉了關於仙府、關於綦筱雨的那些,跟許忠良說了一遍。

  「銀哥果然是你殺的,殺得好!那種畜生就該殺!」許忠良聽過之後,唏噓不已,感慨道:「少年強則國強,若我大夏的少年,都如你這般……那該多好!」

  「我也很優秀啊爺爺!」許二浮推門進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當下瞪大眼睛,一臉自戀的說道。

  「你要是把用在女孩子身上的心思,用在正事上,你也能勉強算得上優秀了。」許忠良狠狠瞪了一眼許浮浮。

  許浮浮一縮脖,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楚墨,心道:楚小黑,你在草原上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把我爺爺給高興成這樣?害得我又挨罵!

  中午這頓飯,大家吃得十分盡興,包括被罵了一頓的許二浮。

  因為在飯桌上,楚墨小心翼翼的將饕餮樓是許二浮和他一起折騰出來的產業這件事,告訴了許忠良。因為楚墨很清楚,這件事,應該瞞不了多久了。

  結果許忠良一臉高深,輕飄飄一句: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們做得不錯!

  許二浮差點淚奔,終於有一件事,能被爺爺認可了。

  不過老爺子還是警告兩人,要低調些,哪怕大家都知道饕餮樓是他們的產業,但也不能自己大肆宣揚。

  這一點,楚墨和許浮浮自然都心知肚明,兩人沒那麼傻,主動送把柄給人家。

  飯後,許忠良急匆匆的趕赴皇宮,他要將楚墨就是林白這件事,告訴給皇上,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關於可能即將發生的戰事,楚墨跟許忠良都沒有再談。因為也無需多談了,大齊的百年大計被破壞,想要對付草原,又得從長計議。

  但養精蓄銳這麼多年,大齊跟大夏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如今正好藉著草原上失利這股火氣的東風,大齊軍方已經開始籌備即將到來的戰爭。

  這一點,楚墨若是不明白,許忠良根本不會跟他說;楚墨如今已經明白,那許忠良也無需多說。

  首輔大人走了,許浮浮也沒機會問楚墨在草原幹了什麼事情,因為那邊傳來消息,青州牧已經派人前來要人!

  「他們還有臉來要人?」許浮浮看著楚墨,怒氣沖沖的道:「臉皮真厚!」

  楚墨笑道:「青州牧那邊,大概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家大爺會讓他明白的!」許浮浮看了一眼楚墨:「這件事……交給我好了!保證讓青州牧對咱們兄弟感恩戴德,如果能讓他跟夏京那老王八蛋之間產生一絲裂痕,就算額外收穫!」

  楚墨看了一眼許浮浮,笑道:「怎麼?受刺激了?」以往這種事情,許浮浮也很少會親自出面去處理。

  換做以往許浮浮的脾氣,除非青州牧親至,不然讓他親自出面?那是不可能的!

  堂堂的許家少爺……可不是什麼事情都能使喚的。哪怕對方是州牧的公子,在許浮浮眼中,也不過如此。

  許浮浮沉默了一下,看著楚墨認真說道:「我不想被自己的兄弟甩開太遠。」今天的事情,終於讓許浮浮意識到,這位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身上發生的變化,遠比他想像中……要大太多!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爺爺親自留楚墨吃飯;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對楚墨大加讚賞;也是第一次,在酒桌上,主動向一個小輩敬酒!

  讓一名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主動敬酒……那是什麼概念?僅僅一個喜歡的晚輩,就能讓他這樣?

  那是開玩笑!

  楚墨看著許浮浮一臉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調侃:「別氣餒,你泡妞的本事,一直甩我十條街啊!」

  「滾!」許浮浮翻了個白眼,直接讓下人準備車馬,要去親自會會那為青州牧派來的使者:「想從我許家大爺手裡把人要走……準備好出血吧!」

  楚墨也離開了許府,朝著親王府的方向,溜溜躂達,走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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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五章 崩潰的夏京

  不是誰都有機會跟當朝內閣首輔,坐在一張桌上推杯換盞。楚墨雖然從小到大,在許府混飯無數次,但像這次這樣,跟許忠良這位大佬一起喝酒,卻是第一次!

  所以出來之後,藉著微醺的酒意,楚墨的心情也很暢快。

  來到親王府的門口,楚墨不由微微一怔,一夜之間,親王府的大門,居然恢復了原樣!

  莊嚴!巍峨!肅穆!氣派!

  甚至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破壞的樣子,沒有一點剛剛建成的痕跡。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兩尊麒麟石像威風凜凜,門樓之上,親王府三個大字蒼勁有力,那牌匾也是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名貴的木料,透著一股滄桑和厚重。

  「嘖嘖……」楚墨眨巴眨巴眼睛,心道:不愧是大夏最有權勢的人,就是不一樣……昨天砸得稀巴爛,今天居然就能恢復原樣。看來……還是砸的輕了呀!

  「可惜今天沒有再砸一遍的理由了。」楚墨心裡嘀咕著:將來有一天,等我打上長生天,一定要將它的山門砸個稀巴爛,再把那地方徹底毀了!我讓你們重建……哼!

  門口那兩名侍衛,已經不是昨天那兩位,不過明顯是認得楚墨的。見他不懷好意的在那打量著昨天連夜修復的大門,頓時都渾身哆嗦了一下。

  換做其他普通少年在這徘徊,兩個黃級二層境界的侍衛早上去一腳踢飛了。

  但眼前這位爺……借他們一百個膽子,都沒有那個勇氣。

  「楚……楚公子……我們家王爺有旨,若是楚公子到了,無須通報,直接請進就是。」其中一名侍衛,鼓足勇氣,來到楚墨面前,一臉恭敬的說道。

  楚墨看了一眼這名侍衛,然後指著朱紅色的大門:「門不開,我怎麼進?這就是王府待客之道?要不……我還像昨天那樣?一腳踹爛它?」

  「咳咳……楚公子說笑了,我們這就打開,這就開!」這名侍衛連聲說道。

  實際上他並沒有得到王爺的授意,王府的正門,那是能夠輕易開啟的嗎?

  可眼前這位爺哪管那個,人家昨天就是把大門拆了之後進去的,不也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天知道要是不給他開,他會不會再來一腳?

  這大門的木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木材,名貴珍稀的很,就算是王府……也沒有那麼多啊!

  所以,回頭王爺知道了,肯定也不會責怪什麼。說不定還會獎勵一番。

  兩名侍衛,直接將王府大門開啟,像迎接祖宗一樣,把楚墨給迎了進去。

  然後,那兩名侍衛,跟做賊一樣,楚墨這邊一進來,他們便立即關閉了王府的大門。

  但這一幕,依然被一些人看見,頓時被驚得瞠目結舌。

  「親王府開正門,把昨天剛來這裡大鬧一番的楚墨給迎接進去……」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幾個目睹這一幕的人,全都傻眼了。

  ………

  楚墨直接被請到了夏京親王的書房!

  不誇張的說,就算是許忠良來到這裡,都未必有這個待遇。

  能進夏京親王書房的人,全天下,也沒有幾個。都是夏京的絕對心腹,還得至少是州牧這種封疆大吏才行。

  而楚墨,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就是這樣,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夏京的書房中。

  這消息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大夏官場都會產生巨震。

  有人給送來茶點之後,沒過多久,夏京就穿著一身便裝出現在書房當中。見到楚墨,臉上居然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抱歉,讓楚公子久等了。」

  這樣的話,從夏京這位親王嘴裡說出來,著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今天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親眼見證這一幕,十有八九會被嚇破膽。

  楚墨擺擺手:「我也是剛到,老……咳咳,親王大人,咱們廢話少說,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給我準備的房間在什麼地方?咱們開始吧!」

  夏京那張笑臉明顯的一滯,心裡面大罵:小王八蛋,見到本王,還想叫老賊不成?若不是本王有求於你……別說你一個區區將軍的孫子,你就算是一個將軍,本王也早把你給砍了!

  這話,也只能心裡想想,打死他都不會說出口的。

  「好,楚公子痛快,我現在就帶你去!」夏京說著,親自帶著楚墨,走向王府深處,一片寂靜的區域。

  這一路上,楚墨竟然一個人都沒看見,心中明白,這種不光彩的事情,想必夏京也不想讓別人看見。楚墨也不擔心夏京會算計自己,這老賊是個聰明人,沒有那麼愚蠢。

  再說就算夏京真的那麼愚蠢,楚墨也不怕,他師父可是就在這炎黃城中呢!

  一路上,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很快,楚墨被引到了一個很大的院落當中,除了正房之外,其他的房子,都如同庫房一般,十分高大。

  「這些庫房裡面,全都堆放著大量的藥材,從普通的藥材,到極品的元藥,應有盡有!」夏京看著楚墨,說道:「楚公子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去拿。」

  楚墨看了夏京一眼:「我自己拿?」

  夏京看著楚墨:「楚公子的意思是?」

  楚墨笑了笑,搖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想多了,親王大人。我說過,我之所以肯幫你,主要是想化解咱們之間的恩怨,另外,也算是為炎黃城那些可憐的女人做點善事。」

  夏京臉色一黑,普天之下,敢當著他的面這麼放肆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一個了。就連當今皇上,都沒有因為這件事當面指責過他。那些女人雖然可憐,但這畢竟關係到一名親王的顏面!

  也是皇家的顏面!

  楚墨也不理會夏京的黑臉,淡淡說道:「所以,你也用不著這樣故作大方,我對你的藥材沒興趣。你看我像是缺少藥材的人嗎?我沒那麼多閒工夫自己去你庫房裡找藥材,給我把庫房的管理找來,然後再給我找幾個年輕力壯的下人,讓他們幫著搬運藥材。還有,我現在,給你列一份清單,如果你倉庫裡面有的話,自然最好,沒有的話,你得立馬去收!」

  「好,是我想多了。」夏京十分坦然的承認了錯誤,然後說道:「我立即安排!」

  楚墨又道:「還有,我寫一封信,你讓人送到我家,我可能至少要在這裡住上七八天!回頭把一日三餐準備好,讓人送來就行了,你就不用出現了,我不想見到你。」

  夏京臉一黑,嘴角劇烈的抽搐著,深吸一口氣:「好!」

  「那,現在我給你列單子。」楚墨心中冷笑:老賊,你真以為……你這病,那麼容易治?不把你這親王府的家底兒掏空,小爺就不是楚墨!

  心裡想著,楚墨筆走龍蛇,運筆如飛,開始拉起清單來。

  建立勢力的初衷,的確是為了方便收集藥材,不過眼下這裡有一隻巨大的肥羊,不宰他宰誰?

  一開始,夏京完全沒有在意,甚至連看都沒有去看。在他想來,無非就是一張藥方,就算這個小王八蛋想要坑他一下,列出大量名貴的藥材,那又能如何?他夏京有的是錢,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連大門派中都缺稀的極品元藥,他都有辦法弄到,只要能治好他身體中的隱疾,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會毫不猶豫。

  可漸漸的,夏京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這個小王八蛋,從拿起筆那一刻,一直過了兩柱香的時間,還在那寫!

  已經足足寫了三大張紙……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夏京忍不住瞄了一眼,嘴角頓時劇烈的抽搐起來。

  楚墨的字非常漂亮,一看就是在書法方面很有天賦那種。雖然達不到宗師境界,但卻也已經接近大成。

  就算是夏京,也不得不承認,楚墨的字,已經可以碾壓無數號稱書法大家的人了。

  當然,這完全不是讓夏京嘴角劇烈抽搐的原因。

  紙上的字跡,非常小,雖然清晰可見,但一大張紙上,至少寫著三、四十種藥材!

  媽的,老子的病……用得著那麼多的藥材來治?

  夏京怒氣沖沖的想著,然後走到近前,拿起第一張墨跡幾乎快要乾了的紙,只看了一眼,頓時愣在那裡。

  這一次不是嘴角抽搐,而是整個人都呆了。

  堂堂親王,居移氣養移體,一身氣度威嚴,可以說臨山崩而面不改色。但在此刻,夏京卻是瞪大雙眼,張開的嘴巴,差不多能塞進去一個鵝蛋……

  「七星草……十萬斤?楚……楚公子……你確定……你沒寫錯?不是十斤?」過了好久,夏京才忍不住問出這樣一句。

  楚墨連理都沒理他,自顧的在那不斷的寫著:「你往下看。」

  「龍尾草……二十萬斤;紫龍藤……三萬斤;雪參……八萬斤……」夏京讀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再讀下去,一定會崩潰,會忍不住發瘋,會不惜一切代價請出大供奉把這小王八蛋給撕成碎片!

  久病成醫,這些藥材,夏京幾乎都聽說過。

  比如龍尾草,就是活血化瘀的,價格也不算貴,各大藥鋪都有售;七星草,是防止傷口潰爛的,價格雖然不便宜,但對夏京來說,也完全是小菜一碟;再比如紫龍藤和雪參,是補氣用的,價格雖然比較昂貴,但對夏京來說,價格從來就不是問題。

  但這一切,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一下子要幾萬斤啊!就算夏京買得起,可這數量……讓他上哪湊去?

  看著楚墨還在那埋著頭奮筆疾書,夏京終於崩潰了,怒道:「楚墨……你也太欺負人了吧?莫非是在消遣本王?他媽的……就算開個大夏最大的藥鋪……也用不了這麼多藥材啊!」

  楚墨抬起頭,冷冷看了一眼夏京:「你治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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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六章 實力至上

  「你……」夏京咬牙切齒,怒視著楚墨。

  楚墨一臉坦然,平靜的跟夏京對視。

  「你確定……你這不是在消遣本王?」夏京氣得七竅生煙,他真的快被氣瘋了,要不是心中還殘存著那麼一點理智,真想不顧一切的把這小王八蛋給弄死。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楚墨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

  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視著夏京:「你懂個屁!你這老賊,朝堂之上,只懂弄權;家庭之中,只懂專橫;市井之間,只懂強硬……除了這些,你還懂什麼?」

  楚墨走到夏京面前,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那張紙,團吧團吧直接扔進紙簍當中,怒道:「你當小爺真想給你治病?老賊,你拍著自己胸脯問一句,你這麼多年做過那些喪盡良心的事情,該死多少次?」

  楚墨怒視著夏京:「大夏民間對你又是一種怎樣的評價?小爺惹不起你,委曲求全,想要化解這段恩怨,怕你誤會,專門把這煉藥的地方設在你自己的府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人來看著,我身上一沒有儲物戒指那種神器,二不能憑空把你的藥材變沒,你居然還懷疑我消遣你?媽的,小爺侍候不了你,不幹了!喊你的大供奉……來殺小爺!」

  楚墨眸光冰冷,看著夏京:「去啊!去喊啊!我知道你的府上,有一個頂級的強者,沒事還拿神識掃我一眼……喊他來啊!」

  夏京整個人都呆在那裡,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像是傻了一般,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小屁孩,竟然有膽子當面訓斥他。

  不,已經不是訓斥了,簡直就是在破口大罵!

  夏京從小身為皇子,做了一輩子的親王,就算先皇……他的父親,都沒有如此呵斥責罵過他。

  在夏京五、六十年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

  他倒是這樣罵過別人……可罵人跟被罵,那能一樣嗎?

  「你……你……你……」夏京看著楚墨,一連說了好幾個你,臉上的驚怒之色,漸漸退去,那張保養極好的臉上,依然一陣青一陣白的。

  然後走到廢紙簍前,彎下腰,有些哆嗦的將那張被楚墨團得亂糟糟的紙取出,伸出手,擦了一把額頭,鬢角處……滿是汗水。

  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少年給罵得汗流浹背!

  「我怎麼了我?你以為你這病那麼容易治療?你自己說,你這些年來,到底求了多少人?求了多少大門派的頂級藥師?但是……有用嗎?有一點點作用嗎?」楚墨一臉不屑的冷笑:「為此……你又花了多少錢?你自己算過嗎?如果簡簡單單,就能把你這病治好,你自己相信嗎?」

  「我……」夏京頓時語塞,一臉尷尬,因為他著實被這少年給說到了痛處上。

  這些年,為了治好這病,花出去的錢……早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可一直到今天,也沒有收到哪怕半點成效。

  就算不能生育,可那話兒若是能用……夏京也不至於在後來這些年如此變態。問題是,不管他怎麼治療,都沒反應啊!

  夜深人靜之際,夏京這位強硬無比的親王,獨自一人不知哭過多少次,甚至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男人沒了底氣,活在這世上都是一種折磨。

  「怎麼不說話了?倒是跟我瞪眼睛啊!說我消遣你啊?」楚墨怒視著夏京,胸口劇烈起伏著:「不管了,喊你大供奉來殺我。您是親王,我惹不起您……您愛找誰找誰去!」

  「咳咳……」夏京嘴角抽搐著,目光閃躲,甚至有些不敢跟楚墨對視。

  「咳個屁呀!去喊人吧!小爺也是受夠了!先是追殺,再是猜疑,小爺不幹了!」楚墨說著,就要去撕其他那幾張紙。

  「不要!」夏京突然間撲上去,像是護崽的老母雞一樣,將那幾張寫著藥材的紙死死護住,哀求道:「楚公子……楚少爺……本王錯了還不行嗎?本王這不是……這不是不懂嗎?從來沒想過……治一種病,需要這麼多藥材的……本王也是……也是一時心急,你千萬別生氣,本王給你道歉!」

  夏京說著,竟然從老眼中,擠出幾滴眼淚:「你不明白,這件事……對本王的打擊有多大,為了治好這毛病,本王可以付出一切!本王知道,這些年做了很多錯事,給很多人造成了傷害,本王這就去彌補……本王保證,從今後,再不做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只要……只要楚少能治好本王的這毛病……嗚嗚……」

  「哭個屁!堂堂一個王爺,在我一個小孩子面前哭,不嫌丟人嗎?」楚墨虎著臉,但語氣卻有些緩和下來。

  夏京哽咽道:「本王……這些年,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本王不是軟弱之人……這是本王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流淚。楚少……你還小,你不明白,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何等重要……」

  「行了行了,您眼淚那麼珍貴,可別流了。記住,親王大人,這可是您自己說的,要去彌補這些年犯下的錯,並且從今以後,不再做任何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楚墨沉著臉,看著夏京:「是吧?」

  「我保證做到!保證做到!」夏京恨不得拍著胸脯給楚墨保證。

  什麼權利,什麼地位,什麼身份……這些東西在某些時候,其實一文不值。此刻的夏京,在楚墨面前,就是一個失去男人雄風的可憐蟲而已。

  「好,我相信,你堂堂大夏親王,不至於出爾反爾。」楚墨淡淡說著,又坐了回去,提起筆,又放下來:「被你氣得忘了後面的藥材……」

  「啊……那,那怎麼辦?」夏京頓時一臉倉皇,甚至連發火都忘了,也不敢了。

  「沒事,慢慢能想起來,你先去準備前面這些吧,這些藥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準備妥當的,有多少我先煉多少就是。」

  楚墨看了夏京一眼,然後說道:「大供奉前輩,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別沒事盯著我了。我身上有沒有儲物的神器,您一目瞭然,有那時間,您還是多修煉一會吧。不瞞您說,晚輩對煉丹一道,頗有心得,前輩不是卡在六層巔峰很多年了嗎?」

  楚墨說到這,直接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接著,空氣中傳來一道有些急促的聲音:「小友此話當真?」

  「哼,老頭,您果然在監視我!」楚墨冷哼一聲,一臉冰冷的靠在椅背上。

  夏京在一旁束手無策。

  「老頭哪有那麼多時間監視你?你個小鬼疑心太重。」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也就昨天,你過來鬧事,老頭看了你一眼。今天卻不是為了監視你,老頭答應過,要保護親王安全的。」

  楚墨冷笑道:「這是親王府……我活膩了在這對親王下手?」

  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咳了兩聲,也被噎得夠嗆,說道:「老頭這也是承諾過親王大人的……要講信用……」

  「行了,我勉強接受你這說辭。另外,你從六層突破到七層,根本就不是多少元石能夠解決的問題。從煉骨期到煉心期,要是元石就能夠解決的話……哼。等回頭再說吧。」楚墨淡淡說道。

  「你真的懂?」空氣中那蒼老的聲音充滿了震驚,然後語氣也變得跟之前完全不同:「好,小友,咱們一言為定!老頭等你!」

  「不許再監視我,小爺討厭被人暗中盯著的感覺。」楚墨氣呼呼的說道。

  「不會了!」空氣中的聲音,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覆。

  楚墨至此,心中大定。

  從大鬧親王府到肆無忌憚的大罵親王夏京,再到平靜面對親王府中的大供奉,楚墨的全部依仗……就來自於身上的這塊玉!

  不然的話,別說親王府大供奉這種六層巔峰的強者,就算是夏京要殺楚墨,也是易如反掌!

  看著一臉討好目光看向自己的親王夏京,楚墨心中暗道:權、勢……在這世俗中,的確可以做太多事情,但依然有比權勢更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掌控他人的命運!

  但這,卻是需要實力的。這實力,絕不僅僅是戰力,而是綜合的能力!

  楚墨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世上,頂級的醫師如此受人尊重。

  當你能夠拿捏別人命脈的時候,哪怕你手無縛雞之力,也絕對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

  這……也是實力的一種!

  看了一眼依然恭恭敬敬等在那裡的夏京,楚墨有些不耐煩的道:「你還在這幹嘛?快出去準備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了,別忘了把門給我關好。」

  「那個……楚少給家裡的信?」夏京小心的提醒道。

  楚墨一拍腦門,衝著夏京呲牙一笑:「差點忘了,多謝提醒!」

  一句多謝,差點讓夏京熱淚盈眶,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感動:這少年……其實也沒有那麼惡劣。

  楚墨說著,開始飛快的寫了一封書信,想了想,又寫了一封:「這封幫我給許浮浮送去。還有,青州牧張崇公子那件事……你們就別插手了,張崇這個人……我要了。」

  夏京先是一怔,隨即苦笑道:「這件事,原本我還有辦法去圓回來,不過楚少想要這個人,那就去吧,本王保證不再插手。」

  「你真看開了?」楚墨有些驚訝的看著夏京。

  因為楚墨這已經是擺明要黑他了,夏京不插手,青州牧張崇回頭肯定恨死他這個親王。兩人之間的關係,必然產生裂痕。楚墨不信夏京看不出這一點。

  夏京輕嘆一聲:「若能治好這病,從此以後本王就算只做個閒散王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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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七章 皇室三兄弟

  「這麼多年,本王也累了。」夏京嘆息了一聲,眼中露出幾分疲憊之色。

  「說起來……楚少可能不會信,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自己澄清一件事,揹黑鍋本王不在乎,但那要看為誰去揹。」夏京看了一眼楚墨,淡淡說道:「那個要射殺張青玉的弓箭手,的確是親王府的人,還曾是我很重視的人。不過,卻不是本王派去的!」

  「不是你派的?」楚墨眉頭皺起,看著夏京,這老賊雖說壞事沒少做,但卻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不然怎麼會有無法無天的評價?應該不會欺騙自己。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夏京更沒有理由、也沒有那個膽量欺騙楚墨。

  「不是夏傑?」楚墨眯著眼,看著夏京。

  「他沒有那個權力。」夏京目光低垂,淡淡說道:「那個弓箭手,在親王府的地位不低,夏傑根本沒有調動他的資格。」

  「那封信?那些殺手?」楚墨看著夏京。

  「那些是我幹的。」夏京一臉坦然,淡淡說道:「不過射殺心腹寵臣兒子的事情,本王做不出。」

  「這麼說……對方是連你想要一起算計了?」楚墨忽然間覺得,背心有些發涼。

  夏京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楚墨:「本王不受人待見,他們是衝著本王來的!你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

  「他們?」楚墨用手指了指天,夏京點了點頭。

  楚墨沉默了一會,說道:「那些事,跟我沒關係,只要下次別算計到我頭上來就行了。」

  夏京沉默了一會,說道:「難說。」

  「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楚墨一臉不在乎的說道,心中卻升起警惕,感覺到自己應該是陰差陽錯之下,不小心進了一個漩渦。

  夏京隨後拿著兩封信離去了,楚墨靜靜的坐在那裡思考著。

  「皇室……」楚墨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冰冷的光芒。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無意中捲入到皇室的紛爭中去。

  雖然沒想過,但這不代表楚墨什麼都不知道!

  當今皇上雖然英明神武,但卻已經年過六十,太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確立,是大皇子夏英。

  皇上膝下皇子有幾十個,但皇后所生的嫡出皇子,只有三個。

  分別是大皇子、太子夏英,二皇子夏雄和三皇子夏豪。

  太子夏英,如今已經四十幾歲,執掌東宮多年,性情穩重、精明,心胸寬廣,做事大氣。至少這些年來,無論朝野,對這位太子的評價,是這樣的。認為夏英將來肯定能夠成為不遜色他父皇的一代明君。

  夏英跟親王夏京之間的關係,談不上有多好,但也不算壞。

  雙方雖然是叔侄關係,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叔,彼此間不能太過親近,這個道理,其實所有人都懂。

  但二皇子夏雄和三皇子夏豪,跟夏京這位親王之間,關係則不怎麼樣。

  尤其是三皇子夏豪,今年三十幾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夏豪從小在門派中修煉,二十歲下山,回到大夏之後,就一直在軍中效力。

  如今一身實力已經達到了黃級四層,進入煉骨境,成了一名將軍。

  生性勇猛的夏豪,一直看不上自己這位權傾天下的叔叔,覺得他的存在,早晚會威脅他的皇兄順利繼承皇位。

  因此,一直明裡暗裡的,都在針對夏京這位親王。

  這些事情,在大夏的貴族圈中,也不算什麼秘聞。

  夏京雖然沒有明說,但今天的事情,楚墨已經猜到,十有八九,是跟夏豪這位三皇子,有一定關係。

  能夠收買親王府中身份地位不低的神射手,至少他的身份,不應該比親王差太多!

  不然,他能給的,夏京這位親王沒道理不能給。

  楚墨之所以直接將懷疑的目標,指向三皇子夏豪,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三皇子夏豪,跟爺爺樊無敵不睦!

  起因在兩年前的一次新年晚宴上,三皇子夏豪利用敬酒的機會,四處為自己皇兄夏英拉攏那些軍中的將軍。

  這種舉動,讓樊無敵內心很反感,在老將軍看來,皇位遲早都是太子的。

  但現在,大夏還是當今皇上的大夏!

  不是太子的!

  更不是某個皇子的!

  你身為一個皇子,跑來拉攏這些將軍算怎麼回事?

  不過老將軍雖然反感,卻也沒說什麼。畢竟,他是個軍人,懶得摻和到皇家的事情中去。

  可夏豪卻好死不死的,跑到樊無敵面前敬酒,開始拉攏老將軍。

  別看樊無敵在一眾將軍中的排名,只在中上。但很多軍方的重臣,昔年都曾在老將軍麾下效力。軍隊又是一個很講資歷的地方,所以老將軍的聲望非常之高。

  不說一呼百應,但至少,老將軍說句話,那些軍方大佬們,還是要給面子的。

  因此,夏豪一開始,也是極力的想要拉攏樊無敵。

  老將軍應付了一會,夏豪卻不斷糾纏,老將軍不勝其煩之下,斥責了夏豪幾句:「當軍人……就純粹一點!」

  結果,夏豪當場翻臉,先低聲嘲諷老將軍打了一輩子仗,到頭來排名卻還是這麼低,還不如很多他帶過的兵;然後又說老將軍的實力,也不怎麼樣,那麼大歲數,卻還在鐵骨境停留,連鐵血境都無法突破。

  藉著酒勁,夏豪又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把老將軍氣得差點揍他。

  最後還是皇上發現這邊的動靜,過來狠狠訓斥了夏豪一頓。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夏豪從此恨上了老將軍樊無敵。

  當時那場宴會,楚墨和許浮浮等小字輩,也有幸參加,因此,親眼目睹了這次衝突。

  所以,楚墨甚至不需要過多去分析,就能猜到,這件事的緣由。

  若是之前,夏京恐怕還要說得更明白一點,不過這位親王大人,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厲害之處。所以只是淡淡的點了一句。

  楚墨坐在那裡沉思著,喃喃道:「英、雄、豪、傑……除了夏傑之外,那三位皇子,都不簡單啊!」

  「利用王府一名神射手,將親王夏京、老將軍樊無敵、當朝內閣首輔許忠良……甚至是青州牧張崇,全都給拖下水。」楚墨的臉色,變得愈發冰冷起來:「還真是夠狠!」

  「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再進一步來招惹我,夏豪,我不想跟你們這群皇子,扯上任何關係!你若是再敢對我爺爺或者我動什麼心思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楚墨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機。

  ………

  與此同時,太子東宮。

  已經年過四十的太子夏英,坐在首位,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

  在他下手,坐著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跟夏英的長相有幾分相似,留著一撇八字鬍,眉宇間,帶著幾分陰沉的氣息。正是大夏的二皇子夏雄,表面上看,夏雄是三個皇子當中最低調的一個。

  既沒有在朝中任職,也沒有進入軍方,一直跟在太子身邊,如果不看他的身份,倒更像是夏英的幕僚。

  唯有瞭解夏雄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可以說,如果沒有夏雄,那麼夏英這個太子,絕不可能做得如此牢靠!

  這些年來,東宮的各種決策,幾乎有一半,是出自夏雄這位二皇子的手中。

  據說夏英曾在一次酒後說過一句話:「誰說皇家無情?我身邊一文一武,就是我自己的兄弟!」

  夏英在民間的評價如此之高,跟他的兩個兄弟緊密團結在他身邊,也有很大關係。

  夏雄的對面,坐著一個三十幾歲,一臉英武的男子。筆直的坐在那裡,穿著一身勁裝,臉上帶著幾分怒容:「簡直就是個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該死的,無能的東西!枉我費那麼大勁,把他安排到親王府中那麼多年。」

  「行了老三,有些事情,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你就別抱怨了。至少,他寧可自殺,也沒有被俘,然後供出你來。已經算不錯了。」二皇子夏雄看了夏豪一眼,淡淡說道:「不過咱們那位叔叔……可不是泛泛之輩,這一次,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但十有八九……會猜到這件事是我們做的。」

  「猜到又能如何?他有證據嗎?」夏豪冷笑一聲:「我倒是巴不得他來找我鬧事呢!這樣,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會變得更差。」

  「得了吧,老三,你想的美,咱們那位皇叔,可比你聰明。再說,你看他不順眼,但他終究是父皇的親弟弟!就像你我之間這種關係。父皇只要在位一天,就沒人能動他。」夏雄說著,嘆息一聲:「可惜了上一次那麼好的機會,卻被楚墨那個小東西給攪了局,不然的話,夏傑那個蠢貨必死!咱們那位皇叔……也早已失寵!」

  「這次想要連帶著算計楚墨一下,居然又被他躲開了,這個小東西,有點邪門,最近離他稍微遠一點,這也是個很聰明的人呢。」夏雄輕聲說道。

  「切……」夏豪頓時一臉不屑,冷笑道:「就憑那個小東西?十三、四歲的小屁孩而已,他能懂個屁!昨天那件事還沒完,他不就跑到親王府去大鬧了一場?聰明人能幹出這事?哈哈,可惜那種熱鬧,不方便去看。」

  「他懂個屁?老三,你這輕視別人的毛病,該改改了。」一直不動聲色的太子夏英,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小子……很可能會成為一個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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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八章 暗流湧動

  「大哥,你太看得起那小東西了吧?」夏豪一臉驚訝的看著夏英,撇著嘴道:「半年前,咱們設計坑夏傑那個白痴的時候,他跳出來,把咱們的計畫給攪黃了。
  我當時就想趁機殺他,你卻不讓。說一個小屁孩罷了,又不是故意攪亂咱們計畫的。怎麼現在又如此高看他?」

  夏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把話接過來:「老三,你只看見他昨天去親王府鬧事,卻沒注意到他鬧完事之後,完好無損的從裡面溜躂出來。更沒注意到,他今天又進了親王府,而且……還是從親王府的正門進去的!」

  「那又如何?夏京那老東西理虧,自然不敢為難他,今天又去,十有八九是去要好處,這有什麼奇怪的?」夏豪不屑的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夏雄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夏豪:「你以後……還是少參與點這些事情吧。」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夏豪頓時惱了,怒視著夏雄。

  夏英輕咳一聲,說道:「行了,老二、老三,都別吵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好吵?」

  夏豪有些不服氣的道:「大哥你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樊無敵那老東西撿來的孫子……真的那麼厲害?」

  夏英輕笑道:「現在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完全看透,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那小子……絕對不簡單!」

  「怎麼個不簡單?」夏豪骨子裡的牛勁也上來了,不依不饒的問道。

  夏英說道:「首先,楚墨還只是個十三歲不到十四歲的少年。半年前,狼狽離開;半年後,卻突然間歸來,而且,從他回來之後的行為舉止上看,你們覺得,他怕夏京這位親王嗎?」

  夏豪下意識的搖搖頭,喃喃道:「若是怕……又怎麼敢打上門?」

  「那半年前呢?」夏英問了一句。

  「這……肯定是怕的,不怕的話,又何必逃離?」夏豪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麼,不過眼中還是帶著幾分茫然,咕噥了一句:「為什麼呢?」

  「其次,楚墨離開炎黃城的時候,只有黃級二層,然而,根據我們的人反饋回來的消息,昨天的楚墨,一身實力,已經突破了元關,達到了黃級三層!」夏英看著夏豪:「老三,你從小在門派修煉,應當知道從二層突破到元關有多難,這個少年,就用了半年時間。當初……你用了多久?」

  夏豪嘴角抽搐著,喃喃說道:「我……我用了十年!」

  這麼一說,就連一旁的夏雄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這個少年……進了一個了不得的大門派?」

  「肯定不會!」夏豪十分肯定的說道:「任何能夠成功拜入大門派的弟子,沒有十年以上,休想下山!尤其越是天才的那種,門派就越是重視,根本不可能半年就放下山。」

  「那他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那麼厲害?」夏英看著夏豪:「老三你說說?」

  夏豪嘴角抽搐著,支支吾吾半天,才頹然說道:「我不知道,正常的話,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你的門派中,最驚才絕豔的天才呢?」夏英問道。

  夏豪想了想,依然搖頭:「也做不到!」

  夏英嘆了口氣,說道:「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楚墨昨天砸了親王府,你覺得是夏京理虧,因為他的確是想殺楚墨。但那弓箭手是不是他派去的,他自己能不知道嗎?以他的性子,會善罷甘休?但到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反應,楚墨……也什麼事情都沒有。而且,今天還再次進了親王府,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夏英看著夏豪:「老三,你還覺得,這個少年……真的是個簡單的人?」

  「這……」夏豪脾氣雖然倔強,但一向信服自己的太子哥哥,雖然心裡面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卻不再爭辯什麼。

  這時候,夏雄淡淡說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楚墨號稱他能治好咱們那位皇叔的病。」

  「這怎麼可能?」夏豪頓時站起身來,嗤笑道:「這簡直就是胡扯!當年咱們想要拉攏皇叔的時候,就想過用這招。但就連那些大門派的頂級醫師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一個毛頭小子……又怎麼可能做到?」

  夏雄嘿然說道:「是啊,半年突破元關,也很少有人能夠做到。」

  夏豪頓時愣在那裡,呆了半晌,頹然坐下:「真他媽邪門!」

  夏英看了一眼夏雄:「老二,這件事……你的意思是?」

  夏雄嘆了口氣:「決不能讓夏京有機會康復!一個變態的親王,肯定是要好過一個正常的親王!」

  「那?」夏英的眼睛微微一眯。

  夏雄喃喃道:「再有十來天……可就是新年啦!」

  夏英的眸子裡,光芒一閃,說道:「新年晚宴?」

  夏豪冷冷道:「交給我!」

  ………

  隨後的幾天,炎黃城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節日氣氛當中。

  許忠良那日進宮之後,得知楚墨在親王府,便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信上內容很簡單,要求楚墨從親王府出來之後,去一趟許府。

  樊府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魔君一直也沒有出現。

  楚墨知道師父的本事,也不擔心,安心在親王府住下。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煉藥。

  楚墨之前雖然就已經知道,夏京身為親王,能量肯定很大,但他發現,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夏京的真正能量。

  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夏京竟然硬生生的找齊了清單上的三十種藥材!

  雖然都是世面上比較常見的藥材,但隨便一種,都是幾萬斤甚至十幾萬斤。

  就算把整個炎黃城的藥鋪翻個底朝上,也不可能有這麼多!

  所以,夏京到底動用了怎樣的力量來收集這些藥材,楚墨心中很是好奇。

  不過夏京一直沒有露面,大概是那天被楚墨大罵一頓,將自己軟弱的一面暴露在楚墨面前,加上楚墨明確說過煩他。因此不敢、也不願,出現在這裡。

  楚墨吩咐這邊的下人,將那些藥材分批次的送入到自己的房間中。

  讓這些夏京的心腹手下感到震驚的是,這幾天來,他們送進來的藥材足以把楚墨這個房間堆滿七、八次的。

  可每次進來之後,房間裡都是空空如也。

  房間中除了還殘留著那些藥材的味道之外,再沒有任何痕跡!

  夏京對此,也非常的不解,不敢再去質問楚墨,跑去尉遲先生那裡諮詢。

  「先生,那些藥材都去了哪裡?會不會……被他用儲物戒指給裝起來了?」夏京皺著眉頭,臉上充滿不解:「可他要這些尋常藥材做什麼?開藥鋪嗎?他要真想要錢……本王可以讓他瞬間成為炎黃城的首富!」

  房間中,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穿白衣,老者一臉恬淡,微笑著說道:「這少年的手段……老夫看不透!」

  「什麼?就連您老人家……都看不透?」夏京大吃一驚,別人不清楚尉遲先生的本事,他卻再清楚不過。

  「我看不透有什麼稀奇?這世上……我這老頭子看不透的事情多著呢。」老者淡淡一笑:「這少年是個奇人,說不定,他真的能治好你的病,所以,安心等待便是。」

  說著,老者抬起頭,看了一眼夏京:「另外,這世上最大的儲物戒指……撐死能裝下萬斤的藥材,裝幾十萬斤藥材的儲物戒指……至少老頭我沒聽過。所以王爺也無需再疑神疑鬼了。」

  夏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也有幾分慚愧,喃喃道:「怪不得那天他的反應那麼大,覺得我在侮辱他,原來如此……」

  「這個少年……真是不簡單!」老者輕聲說了一句,便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夏京也識相的從房間中退出去。

  隨後招過心腹手下,吩咐道:「楚少爺那裡,一定要招待好了,切記……千萬不可怠慢!不然的話,殺無赦!」

  「是!」心腹手下一哆嗦,從來沒見過王爺如此在意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差點把王府給拆了的外人。

  夏京這邊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怠慢了楚墨,可有一個人,此時此刻,卻是對楚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楚墨碎屍萬段!

  這個人,就是這親王府中,最有權勢的一個女人——王妃袁紫黛!

  袁紫黛並不是夏京的正房妻子,但卻是夏傑的生母!

  在王府中的地位相當超然,就算是正房見到她,都得退讓幾分。

  今年還不到四十歲的袁紫黛,貌美如花,成熟嫵媚。

  歲月幾乎沒能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上去就像二十出頭的女子一般。

  只是此刻,她那張俊美的臉上,卻充滿怨毒之色。

  兒子被人廢掉,然後,廢掉他兒子的人,居然還堂而皇之的住進了王府當中。成了座上賓!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最讓袁紫黛心裡面感到不安的是,那個人……號稱能治王爺的病!

  袁紫黛一開始是不信的,甚至有些不屑……開什麼玩笑?要能治會等到今天?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還真敢撒謊!

  不過隨著這幾天大量藥材運進來,雖說是暗中進行的,但又怎能瞞得過她的眼線?

  袁紫黛的心裡面,漸漸的有些不安起來。

  這些年她能在王府裡面橫行霸道,就是母憑子貴!

  不然就憑她身後的那個小家族,敢在王府裡面這麼折騰,早不知被弄死多少次了。

  王爺雖然不中用了,她這王妃終日跟守活寡一樣,寡淡的很。但心裡面,卻一直是很安穩的——哪怕她兒子夏傑成了太監,最多就是無後,但卻不會影響到他繼承王位。

  那樣,自然也就沒人能夠威脅到她這個王妃。

  可現在……情況變得有些複雜了!

  「萬一王爺的病真的好了……」袁紫黛那雙美眸裡,閃過一抹恐懼之色。

  雖然她依舊年輕貌美,可終究年近四十,又憑什麼去跟那群十七、八歲的年輕少女去爭王爺的寵幸?

  王府中美女如雲,到時候,真的有人再懷上,生的又是個男孩……那她袁紫黛如今超然的地位,將瞬間被取代!

  而且很可能,她們母子二人,會陷入到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

  「不行,我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件事……變成現實!」袁紫黛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堅決之色。

  隨即吩咐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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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象大陸 第七十九章 交淺言深 言盡於此

  今晚不知為什麼,楚墨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運行了一個大周天的天意卷之後,楚墨走出房門。

  夜空中繁星閃爍,天地間萬籟俱靜。

  每天他都會利用這個時間「煉丹」,那些人也都知道了他的規矩。所以一到晚上,不用楚墨趕,他們都會自動消失。

  夏京這老賊,還是有點可愛的,收集藥材的能力……真的是相當強悍。

  楚墨心裡想著,然後心中暗道:既然夏京如此配合,那麼這兩天,也應該給他一點甜頭才是。不然還真以為,我是在糊弄他。

  夏京的毛病,放眼整個四象大陸,幾乎不會有人能夠治好他。就算真有那種頂級的醫者,也未必會出手管他一個世俗王爺。

  但楚墨身上的這塊玉,卻當真強悍無比!

  當日楚墨見到夏京的第一時間,就用玉看了一眼夏京。

  楚墨當時還怕能量不夠,想著不行等回頭從夏京這裡敲一筆元石給玉當能量。

  結果,一個念頭之後,夏京的全部信息居然就都出來了。

  楚墨也只能認定這是因為夏京是普通人的緣故,所以才可以在不消耗能量的情況下,得到他的各種信息。

  那毛病,在世人眼中,如同不治之症。可在玉這裡……卻不要更簡單。

  比起魔君的毒所需的藥材,夏京這毛病,只需要簡單的七、八種藥材就可以徹底搞定!

  甚至比寶蓮公主當日中的毒還容易解!

  不過楚墨顯然不會那麼輕易就治好夏京,他還要靠著夏京,給師父收集那些藥材呢!

  「就先讓他……有點感覺就行了。只要能有一點感覺,估計夏京就會欣喜若狂!」楚墨心中暗道。

  玉在那次發生變化之後,楚墨又新開發出一種功能,玉可以隨著楚墨的心意,給出不同的藥方和丹藥。

  前提是有足夠的能量來支撐。

  至於能量的來源,元石是一種,血煞之氣……也是其中的一種!

  還有沒有別的,目前不得而知,還需要楚墨繼續不斷探索。

  若非有這個依仗,楚墨也不敢輕易去招惹親王府上那位六層巔峰的強者。

  忽悠一個縱橫人世間級別的強者,可不是鬧著玩的,代價絕非現在的楚墨能夠承受的。

  這時候,外面突然間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對方雖然刻意輕手輕腳,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又在楚墨這種三層巔峰的人面前,根本就無從遁形。

  「誰?給我出來!」楚墨低聲喝了一句,同時心裡面也有幾分不爽。

  別看這是王府,可眼下……這方圓幾百丈的範圍內,卻是他楚墨的地盤!

  就連夏京這位親王都不敢輕易踏足,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闖進來?

  「啊!」對方顯然也被嚇了一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是個女子。

  而且聲音柔柔弱弱,聽著就讓人有種情不自禁想要去保護她的衝動。

  「對不起,我……我想來這裡取點藥。」那聲音弱弱的說道。

  「取藥?」楚墨眉梢一挑,本能的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

  這地方,的確是王府存放藥材的地方,但卻是給夏京準備的!雖然夏京沒有說過,但楚墨還是有種感覺:這裡應該是王府的一處禁地才對。

  既然是禁地,怎麼可能隨便有人過來取藥?

  「我是王妃的丫鬟,王妃今晚頭疼,就讓我過來……取點藥材回去,對不起,我,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休息了?」柔弱的聲音說著,從那邊走過來,手裡面,還拎著一隻昏暗的燈籠。

  藉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出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長相看不大清楚,但身材卻十分高挑動人。

  楚墨心中冷笑:當我傻嗎?王妃身邊的丫鬟,會對一個看守藥庫的人這麼客氣?

  當下冷冷說道:「這裡不是藥房,姑娘,妳走錯地兒了,趕緊回去吧。」

  「啊,我,我走錯了嗎?我,我是剛來的,侍衛哥哥告訴我,就在這裡……我要是拿不回藥材,王妃一定會打死我的,嗚嗚……」少女說著,竟嗚嗚哭起來,哭得十分傷心,在這夜晚,傳出去很遠。

  按說遠處應該有守衛,但卻沒有一個人出現。

  楚墨的心中,更是警惕起來,冷冷說道:「那與我何干?」

  「哥哥,求你幫幫我吧。」少女舉著燈籠,提高了一些,將她的臉露出來。

  那是一張絕色的臉!

  「求你了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只要你幫我,要我做什麼都行!」少女軟語哀求著,一邊走向楚墨。

  「站住!」楚墨大喝一聲,在夜空中,聲音傳出很遠。

  奇怪的是,遠處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少女似乎被嚇得一哆嗦,眼中充滿恐懼的看著楚墨,站在那裡,不敢過來。

  「妳走吧,我可以當今晚的事情,沒發生過。」楚墨沉聲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卻明顯感覺到不對。

  這少女,絕不可能是夏京的人!

  她說她是王妃派來的人……難道?

  楚墨的心中,頓時出現了一個有些模糊的猜測。

  他爺爺樊無敵一生未娶,將軍府自然是沒人跟楚墨爭奪什麼繼承權的。可放眼炎黃城所有的豪門大族,哪個家族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

  楚墨一直就有著同齡人不具備的聰明,又經歷了草原王庭的事件,幾乎一下子就猜到要害之處。

  「聽見了嗎?妳走吧。」楚墨再次冷冷說道。

  「哥哥……你怎麼這麼絕情?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我被王妃打死嗎?」少女那張絕色的臉上,露出哀求,眼中也露出絕望之色。

  「妳不想我給王爺煉藥,對吧?」楚墨冷冷說道:「我在這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妳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哥哥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我今天剛來……」少女軟軟的說著,突然間,她的手……像是顫抖了一下,手中提著的燈籠,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燈籠裡面的蠟燭,瞬間熄滅!

  鏘!

  一聲龍吟般的輕響,一道寒氣,直接刺向楚墨!

  虛空中,一道光芒閃過。

  咔嚓!

  一聲脆響。

  接著,楚墨手中的弒天,緊緊貼在少女光潔如玉的脖子上。

  那森冷的寒氣,讓這少女終於真正的哆嗦起來。

  「要殺我?」楚墨淡淡問道:「誰派妳來的?難道不知道,王府的兩名供奉,都死在我的手上?還是說,覺得我不會殺一個漂亮女孩?」

  「你殺了我吧!」少女的聲音,也變得強硬起來,十分冰冷,沒有一絲情感:「反正回去,我也活不成。」

  「妳是夏傑母親派來的人?」楚墨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這少女此時,卻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盯著楚墨。

  夜很深,楚墨看不到少女的眼神,但卻能夠感覺到。他笑了笑,說道:「我要是將妳交給王爺,妳說……妳和妳身後的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你……你卑鄙!你還是殺了我吧!」少女說著,竟然用脖子往弒天上撞過來。

  性情竟然如此剛烈?

  楚墨微微一怔,少女的脖子,已經觸碰到弒天那鋒利無比的刀刃。

  楚墨飛快收刀,但少女的脖子,還是出現了一絲血痕,鮮血順著血痕滲出。

  楚墨雖然看不見,卻能聞見空氣中那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當下沉聲道:「算了,妳走吧,你們王府內部的恩怨,與我無關,不過,別再來我這找麻煩!真有本事,你們就去把夏京那老賊給殺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楚墨說著,轉身就走。

  奇怪的是,那少女站在那,竟然沒動,楚墨走了幾步之後,她居然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

  楚墨手中的弒天瞬間出現,點在少女咽喉:「妳就那麼想死?」

  少女抿著嘴唇,低聲道:「我有話要跟你說,可以去你房間嗎?」

  「還想要色誘?」楚墨皺了皺眉,有些煩了:「有事就在這裡說好了。我看那些侍衛,應該都被你們給調走了,這裡也沒第三個人了,妳說吧。」

  夜幕中,少女一雙星眸盯著楚墨,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你別為夏京那老畜生煉藥,不然主母會死的!」

  楚墨皺起眉頭,看著跪在那裡的少女:「她死不死,與我何干?能培養出夏傑那種禽獸不如的兒子,能派出妳來對付我,她又是個什麼好人?妳這女人也夠糊塗的!」

  「是,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我知道,主母有很多缺點。但我欠主母的,我這條命,我全家的命,都是主母救的。所以,哪怕死……我也要阻止你為夏京那老畜生煉藥!」少女一臉堅決的說道。

  「妳拿什麼來阻止我?」楚墨冷冷說道:「打架妳不是我的對手,殺不了我;色誘,我對妳沒興趣,也不會成功。妳就算死……這藥我要要煉!算了,妳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跟妳說這些沒用的,妳有妳的堅持,我也有。」

  楚墨說著,不再去理會這少女,直接大步走向房間。

  這少女,就一直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楚墨在屋子裡又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天意卷心法,直到子時已過,眼看在再有一會,夜幕就要退去,天就要亮了,那少女居然還在那裡。楚墨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推開門,走了出來,說道:「妳就算在這跪到死也沒用,天都快亮了,妳是想被發現,然後連帶著妳主母一起遭殃嗎?回去告訴妳的主母……安分一點,別再想一些歪門邪道。我會找機會跟夏京親王說一下,至少……不會委屈了她。」

  少女的眼睛一亮,整個人像是煥發出無盡生機,看著楚墨:「真的?」

  「記住,這件事,不是看在妳家主母的面子上!養出那樣一個禽獸不如的兒子,就是源於她的驕縱!現在又派妳來殺我,按理說,我無論如何都不該幫她。」

  楚墨冷冷說道:「我幫的……是妳,因為妳的堅持,讓我看到了我自己!妳不是個壞人,做完這件事,妳也算報恩了,離開親王府吧!不然,妳早晚會被那女人給坑死!」

  楚墨說著,深深看了一眼少女:「交淺言深,言盡於此!」將房門一關,回去繼續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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