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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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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茅坑洗澡

王林一步步的靠近楊天佑藏身之處,搞得藏在樹後麵的楊天佑很無語,因為王林下麵的小JJ已經在月光下顯現得很清楚了,醜陋不堪,典型的小JJ啊,跟碩大雄壯完全不搭邊。

吞了吞口水,楊天佑也有點小緊張,不過對於送上門來的王林,楊天佑也沒有客氣,揮起橡膠棒,狠狠的一棒砸在王林的腦門上。

沒有砸破頭皮,楊天佑這一棒可是相當的有分寸,一棒下去,王林暈頭轉向,下麵立即停止出水,隻覺眼冒金星,當時就給敲蒙了,還沒有容他叫出聲,一隻麻袋便從後麵罩了上來,從頭頂往下,一下子將他套住,猴子人小力氣大,一把將王林給按倒在地。

牛娃子,張炎焱衝出來就是一頓橡膠棒砸上去,王林一聲也沒有叫出來,便暈死了過去,麻袋中的王林隻是稍稍的掙紮了一下,便再無聲息。

王炎焱一動起手來,果真是沒有輕重,也不知道收斂,手上一直還沒有停止,楊天佑嚇了一跳,他可沒想要王林的命,一把將張炎焱拉開,低聲罵道:“狗日的,你想弄死他?”

嘿嘿一笑,王炎焱摸了摸腦門,笑道:“一時激動了,激動了!”

楊天佑對牛娃子吩咐道:“來,牛娃子,你來脫了他的褲子,用襪子把嘴給他塞住。”

牛娃子鬱悶的道:“這種事情,讓張炎焱來做就行了唄。”

“你做不做?”楊天佑一聲臭罵:“你不做就滾回去睡覺,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牛娃子一向很變態,這種脫男人褲子的事情,楊天佑自然要讓牛娃子來做了。

沒辦法,牛娃子照辦,一邊脫王林的褲子一邊罵罵咧咧:“狗日的,看起來很強壯,原來都是虛的,這哪是JJ,簡直跟蚯蚓沒啥兩樣嘛!”

等楊天佑將車子開過來,王林已經被蒙上了眼睛,塞住了嘴巴,人也被五花大綁了,塞進了麻袋,幾個兄弟很利索的將王林弄到後備箱放好,一起上車。

楊天佑開著車,從小學一邊的公路往上,直往縣壩村開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很怕遇到什麽人,不過還好,一路上都是寂靜無聲,別說人影,鬼毛都沒看到一根。

車子順著公路往上,開出一公裏之後,已經到了縣壩村,在某個彎道的地方,楊天佑將車子停下,熄了燈,現在月亮更加的明亮,將大地照得如同白天。

楊天佑讓張炎焱拱著麻袋,自己則帶著幾個兄弟順著路邊的小路往上,足足爬了十多分鍾,這才到了一處山梁,這山梁上有幾個農田,全是裁的小麥和油菜,楊天佑指揮幾個兄弟將麻袋扔到一處田角。

田角有一茅草蓬,從茅草蓬裏傳出刺鼻的臭味,一股大便的味道,牛娃子嘿嘿笑道:“天哥,你這是想做啥?把咱們叫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有什麽新玩法?”

嘿嘿一笑,楊天佑道:“也沒啥,給他洗洗澡嘛。”

自己捂著鼻子到茅草蓬裏查看了一番,那裏有一茅坑,裏麵是農戶提前準務好催灌麥子的糞便,這個叫農家肥,比化學肥料效果更好。

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這樣的茅草蓬很是普便,但這都是二十一世紀了,還能看到這樣的茅草蓬,實在算是奇跡了,而楊天佑看樣子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個好地方,可見他也算是頗費苦心了。

“把他弄出來!”楊天佑嘿嘿幹笑道。

猴子吞了吞口水,捂著鼻子皺眉道:“天哥,你準備把他弄在茅坑裏泡一泡?你不會是想淹死他吧?”

“我可不敢殺人!”楊天佑笑道:“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我給他施點肥,長得更快,你看他那小JJ,才那麽小,明顯是施肥不夠嘛,來來來,把他放出來!”

楊天佑說得幾個兄弟有些毛骨悚然,知道楊天佑想收拾王林,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毒,想出這麽損的招,這大冬天的,將王林脫得隻餘下一隻小內褲,泡在糞坑裏,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張炎焱幫著將王林從麻袋中放出來,楊天佑將幾個兄弟召集在一起,嘀咕了一陣,這才一起走到王林的身邊。

楊天佑蹲下身子,一巴掌抽在王林的臉上,王林立即醒了過來,凍得哆哆嗦嗦的,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嘴裏還被塞了臭襪子,立即臉色狂變,想叫又叫不出聲,隻好在原地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啪啪啪,楊天佑一串耳括子賞了下來,王林的一雙臉腫成了豬頭,嘴角浸出鮮血,痛得在心裏直罵娘。

他隻記得自己打完牌出來,剛剛一撒尿便被人敲暈了,然後醒過來便到了這裏,至於這是什麽地方,他一點也不清楚。

不過經過楊天佑這一頓抽,他的頭腦倒是越來越清醒了。

很顯然,這是有人要找他的麻煩,找遍永安鎮,敢打他主意的人原本就不多,與他有仇的人更少,想來想去也隻有楊天佑才會如此做。

他這是做賊心虛,前段時間去指證楊天佑,最後楊天佑被放回來以後,他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楊天佑不會如表麵上表現的這麽平靜,早晚會找上他,所以他現在料定是楊天佑在算計他。

可料定也沒用啊,現在手腳都不能動彈,他什麽事也做不了,想要叫罵幾聲都不行,更別提求饒了,不過他心裏明白,楊天佑既然敢這麽對他,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可能狠毒的招數還在後麵,所以他心裏很是有些發毛,楊天佑可算是惡名昭著了,他不知道楊天佑下一步會如何做,但他知道,一定更加的惡劣和卑鄙。

楊天佑沒有讓王林失望,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繩子,給張炎焱施了個眼色,後者過去,在王林的腰上又係上了另外一條繩子,張炎焱看著楊天佑,一眼的興奮莫名。

點了點頭,楊天佑和張炎焱一起抬著王林便進了茅草蓬,接著便傳來卟嗵一聲響,王林被扔進了茅坑,不過很快,楊天佑又將王林給拉了上來,但接著再一次扔進去。

這茅坑裏全是大便,不要說人泡在裏麵,就算是隻站在坑邊聞上一聞,也讓人惡心得想吐,現在的王林,鼻子裏麵都是屎,除了嘴巴被塞住之外,他全身上下,連耳朵和頭頂都全是屎,還好,他一被扔進去就趕緊屏氣,否則可能鼻孔就要吸進去一些了。

如此三番之後,楊天佑將王林給拉了出來,捂著鼻子將他拉到一邊的空地上,王林像頭死豬一般,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什麽反應,楊天佑不放心,拿起棒子又狠狠的在王林的腦門上敲了一下,這次力氣用得夠大,王林腦袋一偏,人便再次暈死過去,不過額頭卻開始鼓起一個大包。

楊天佑對牛娃子道:“來,你來解他手上的繩子!”

牛娃子一副苦逼樣,道:“天哥,不會吧,為什麽要我來解?”

“你不解,難道我來解?”楊天佑一瞪眼。

牛娃子抱怨道:“那就都不解唄,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放你娘的狗屁,要真這樣,你看他衣服都沒穿,晚上上霜,還不把他給凍死了?這個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可沒要他的命!”楊天佑翻翻白眼罵道。

牛娃子還是不太願意,蹲在王林的身邊,哭沮著臉道:“這種事情總是叫我,這可不公平!”

“再羅羅嗦嗦的,老子連你都扔進去泡一泡,信不信?”楊天佑笑罵道。

牛娃子嚇得一哆嗦,他先前已經完全被楊天佑的所作所為嚇著了,什麽叫狠毒,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你說打你一頓算什麽?那算狠麽?當然不算!狠的,就直接扔進茅坑泡一泡,洗個澡,這多毒啊!

乖乖的幫王林解開手上的繩子,牛娃子一邊罵罵咧咧。

楊天佑嘿嘿笑道:“走吧,各位,免得他一會兒醒過來看到我們,到時候又有麻煩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老子再把他放進去幾次都行!”張炎焱嘿嘿笑道。

楊天佑白了他一眼,前麵開路,幾個兄弟在後麵跟著一起離開。

在車上,猴子笑眯眯的道:“天哥,你在哪找到那麽一個茅坑的?你還真是用心啊!”

楊天佑笑道:“對付他這種人,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一般的手段,怎麽能讓咱們消氣,嘿嘿,不過以後還是少用這種手段了。”

“為啥?”張炎焱不解的道:“我覺得這個辦法就挺好,幹起來也很爽的。”

楊天佑指了指後麵的牛娃子,嘎嘎怪笑道:“聞到了吧?一身的大便味,牛娃子,你晚上吃的大便?”

牛娃子正鬱悶呢,白了楊天佑一眼,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大便,反正我吃的啥,你也就吃的啥,因為晚上我們是一起吃的。”

楊天佑有些無語了,幹笑幾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回到家裏,楊天佑開始收拾明天離開的行李,張炎焱和猴子確定要和楊天佑一起走,所以已經提前打好包了,就放在楊天佑的家裏。

牛娃子一邊默默的幫楊天佑打包,心裏沒來由的有幾分感傷,歎了口氣道:“天哥,到了那邊,如果需要我過來,隨時打個電話就行,有什麽困難,也不要忘了兄弟。”

楊天佑心裏感動,嘴上卻笑道:“算了,你還是好好養你的老婆孩子吧,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沒家沒室的,也沒有什麽拖累和牽掛,你不同,為人父,為人夫,都要有點責任感嘛。”

牛娃子還想說什麽,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楊天佑說得沒錯,他現在有家有室的,實在是不方便出行,此次巴中之行,他明白,不是他想象中那麽順利的,一定會有不少困難擋在楊天佑的麵前,楊天佑可以做到集中精力不顧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但他做不到,再說他現在最大的理想就是讓老婆孩子過上好的生活,而他現在開著磚廠,已經能達成自己的理想了。

明天就要走了,氣氛也就變得有些沉悶起來,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這次離開永安,雖然讓大家心裏沒來由的有幾分興奮,因為巴中的天地更大,但也沒來由的讓他們心裏有幾分憋屈,畢竟,這也等於是被人逼出永安的。

再說王林悠悠的醒過來,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他是被疼醒的。

一醒過來,王林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感覺到腦袋裏麵暈暈沉沉的,王林努力的開始回憶暈倒前的那一段零碎的記憶。

躺在地上,看著皎潔的月亮,王林的記憶慢慢的被整理清楚,不過臉色也變得更加的難看,手上的繩索已經被人解開,王林再解開腳上的繩子也就簡單了許多。

坐在地上,王林狼狽到了極點。

臭,臭氣薰天!

痛,痛徹心扉!

這就是王林現在的感受,真實的感受!

發了一會兒呆,王林理清了思路,重新站了起來,因為綁得太久,腳都有些麻了,加上頭還有點暈,剛剛走了兩步,王坤便一頭栽倒在地。

再爬起來的時候,王林罵了一句,狗-娘養的楊天佑,雜碎,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王林並沒有中途醒過來,也沒有聽到楊天佑幾個兄弟說話的聲音,更沒有絲毫的證據來證明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楊天佑做下的,可他潛意識中就是確信這一點,除了楊天佑,沒有誰會這麽對他!

到了小學橋頭,隻穿著一條內褲的王林發現自己家的燈還亮著,心裏閃過一絲曖意,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回家。

現在這樣回家,就算是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他也覺得沒臉見啊。

順著橋頭的石階而下,王林到小河溝裏洗了個澡,翻來覆去的洗,正好剛剛下過大雨,河裏的水流很急,從上麵的兩塊大石頭之間,有一條水桶粗的水流往下衝刷,在下麵衝了無數次之後,王林依然覺得自己的身上還有一股臭味。

當然,這是他潛意識在作怪!

悄悄的溜回自己家,敲開房門,向梅果真還在等他,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道:“你這是怎麽了?”

王林臉都凍得發紫了,渾身顫抖得厲害,同樣哆哆嗦嗦的道:“趕緊給我拿衣服來!”

將王林扶到電烤爐前坐下,向梅這才趕緊去拿衣服,當著向梅的麵,王林穿好衣服,默默的烤火。

向梅在一邊追問:“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不是去打牌了嗎?衣服呢?”

“我去河裏洗澡了,衣服都被水衝走了。”王林撒了個謊。

向梅當然不相信,王林最怕冷的,現在都是冬季了,怎麽會跑到河裏洗冷水澡?而且還是半夜!

有鬼!絕對有鬼!

“你就別騙我了,我是你老婆,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瞞著我呢?”向梅哭喪著臉道。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不信就算了,睡覺。”王林現在烤了一會兒火,身上曖和了一點,站起身來進臥室睡覺。

躺在王林的身邊,向梅突然皺眉道:“怪了,今天這屋裏怎麽有股臭味?”

汗,王林嚇了一跳,臉色都變綠了,好在關了燈,向梅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

“磨嘰什麽啊,你不困?睡了睡了!”王林沒有好氣的罵道。

第二天清晨,王林早早的起床,剛剛一開門,便聽到有人在外麵議論。

“知道嗎?楊天佑今天早上走了。”

“走了?到哪了?”

“誰知道呢,聽說好多人都在送他,你們說他不會不會去上海找齊夢香?”

“不會吧,難道他還真以為齊夢香會等他?”

“那難說哦,這家夥就是典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知道他想啥呢?”

……

王林喝悶酒,狠狠的喝了一口,一邊的向梅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草你-媽的!”王林自己罵了一句。

“你,你,你今天是怎麽了?”向梅小心的問。

王林將桌上的一杯酒一口氣喝光,這才像突然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轉過頭來看著向梅,道:“老婆,我不想在家呆著了。”

“啊?”向梅嚇了一跳,道:“你想幹嘛?到哪去?”

“我想去上海。”王林一字一句的道。

“什麽?”向梅臉色都變了:“你還要到上海去?又想去過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了?你還沒有過夠,你還要不要我們娘兒倆睡個安穩覺了,不行,不準去!”

“這次要是混不出外名堂,我就不回來見你們,總有一天,我要讓楊天佑知道我的厲害,我要讓他跪在我腳底下幫我舔鞋子,這個狗-娘養的龜孫子!”王林才不管向梅的感受,臉色鐵青的道。

王林或許沒有想到,幾年之後,他居然會真的混出名堂,而且再一次與楊天佑相遇,隻是那時的楊天佑,已經不是現在的楊天佑了。

時間在變,人也會跟著在邊,而唯一不變的,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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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全新開始
陽光明媚。

這是冬日裏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巴中城依然如平時一樣熱鬧,與前一次來巴中相比,楊天佑這次的內心感受可就複雜了許多了。

不僅僅是他,包括猴子和張炎焱的心情也有幾分複雜。

楊天佑之所以來巴中發展,主要是聽了風哥的勸說,按風哥的說法,楊天佑現在隻能在巴中發展,又說巴中是楊天佑的福地。

楊天佑其實對這些福地之說一點也不相信,但他現在真沒得地方可去。

上海?他沒臉去。

通江?太小,他不屑去,而且太招眼。

至於其它地方,楊天佑實在是不熟悉,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幹出一番事業,困難重重。

而選擇巴中的第二個重要原因是猴子曾經在巴中呆過半年,在巴中也有不少的朋友,還有胡軍這座靠山在,就算與飛哥有過衝突,有胡軍在,大半還能化解那麽一段仇恨。

再說,楊天佑不是吃素的,更不是信男善女,這次到巴中,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既然難免要與光頭黨打交道,他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和人拚命,他倒是想要利用光頭黨和斧頭幫的互相製衡的關係來保護自己,大不了到時候拜趙五爺為老大,當然,楊天佑一向不喜歡尊稱別人為老大,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他也不想走這麽一條路。

楊天佑是個聰明人,對人情世故有著天生的敏銳洞察力。

與飛哥的矛盾雖然小,可飛哥不會真的如胡軍說的那樣算了,胡軍再大的麵子,楊天佑沒有擺幾桌親自低頭認錯,這事情還不會真正的結束。

當然,飛哥或許會賣胡軍一個麵子,明麵上不會動楊天佑,至於背後幹些什麽缺德事,楊天佑防不勝防,所以來巴中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從根本上化解與光頭黨的矛盾,這才是當務之急。

巴中黑道一半的天下都被光頭黨控製,要想在巴中幹一番事業,不管是從白,還是涉黑,都要獲得光頭黨的默許,否則估計做什麽虧什麽,這一點楊天佑很清楚。

開著車,帶著猴子和張炎焱一起在後河橋那邊加了油,這才一起進城。

猴子和張炎焱是楊天佑最鐵的兄弟,兩人幾乎是不可能背叛楊天佑的,這也是楊天佑手裏最珍貴的資源之一,至於那兩百多萬的資金,對於楊天佑來說,反倒沒有這兩個兄弟重要。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許多時候,錢能救命,但還有一些時候,錢救不了命,得人來救命,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楊天佑落了難,會全力救他的人,除了猴子便是張炎焱。

所以楊天佑現在對兩位兄弟也是真正的信任,他再沒有可信之人了,在永安還有牛娃子,李娟,向安明這些朋友,但在巴中,楊天佑幾乎是沒有朋友的。

“猴子,打電話給你朋友,問他現在在哪裏。”楊天佑叼著煙,眼神複雜的看著前方,一邊認真的開車,一邊對猴子吩咐道。

一路上,三個兄弟都是有說有笑,但一進了巴中城裏,三人便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說話了,心裏都有點壓抑,畢竟,上次從巴中回永安的時候,那可是從聚義堂眾兄弟的包圍圈中殺出一條血路的。

欠債還錢,血債血償,很顯然,聚義堂也是楊天佑三人必須要麵對的一個對手和敵人,如果不能化敵為友,那就隻能和聚義堂決戰天下。

猴子摸出手機喂了幾聲,掛線,對楊天佑道:“花臉已經在柳星橋頭等我們了,房子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

楊天佑笑了笑,似乎有意想要緩解現在這種緊張的氣氛,笑道:“對了,猴子,花臉這個外號是怎麽來的?”

“哈哈,我也是聽人說的,這個花臉以前在外麵混黑社會,有一次打架的時候,被人捉住了,這家夥也是個不服軟的貨,不肯認輸低頭,最後就被人在臉上劃了幾刀,算是破了相,因此才有花臉這個外號。”猴子笑道。

楊天佑一愣,道:“他骨頭這麽硬?那他現在跟著誰在混?”

“骨頭是真硬,一般的道上的人也不會去惹他,前些年也不知道他在外麵發了什麽財,反正現在在巴中有幾套房,自己開了輛二十多萬的小車,沒事就去喝喝茶打打牌,他以前經常去公牛酒吧玩,我們才熟悉的。”猴子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有些好奇的道:“那他和你的關係很好?”

猴子猶豫了一下,凝重的道:“也說不上很好,可他就是給我很可靠的感覺,要不我也不會找他幫忙了。”

楊天佑沒再說話,繼續開車。

很快,車子便開到了柳星橋頭,大老遠,楊天佑便認出那花臉了。

一輛別克車旁邊倚靠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果真是有幾處疤痕,不過他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一些書生氣,一點也沒有草莽江湖的氣息,說來也有些奇怪,按理說臉上幾塊刀疤,可以為他徒增凶惡,可這個男人看起來卻給人一種為人師者的感覺,不知道的,絕對以為他是某所中學的老師。

這就是氣質!

沒錯,這個男人很有氣質,也給人一種很有底蘊的感覺!

不用猴子介紹,楊天佑也認得出來,這肯定就是猴子嘴裏所說的花臉了。

車子停在別克車後,三人一起跳下車,猴子當先過去握住花臉的手,笑道:“花哥,麻煩你了。”

花哥?

楊天佑心裏有點好笑,永安有個花哥,這裏同樣有個花哥,隻是兩人的性格,卻是完全不同,看來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還真是不少。

花臉笑了笑,又和楊天佑與張炎焱握了握手,遞了煙給楊天佑三人,花臉淡淡的一笑,也不廢話,直接道:“房子是四室一廳的,不在鬧市區,而是在通佛路上,比較安靜,二樓,是我自己的房子,精裝修,家具齊全,隻需要買床上用品就可以入住,我和猴子是朋友,每月租金兩千,付三押一,水電寬帶天然氣通,自付費用。”

沒有想到花臉會這麽直接,楊天佑一愣,笑道:“你是猴子的朋友,也就是我楊天佑的朋友,沒什麽說的,我們也沒太多講究,直接帶我們去看房即可,如果滿意,我馬上付錢。”

花臉點點頭,上車,在前麵帶路,楊天佑三人在後麵跟著,很快便到達通佛路,這裏是老式住宅樓,不像是小區那麽高檔,所以房子從外麵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這讓楊天佑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滿意。

可真正到了二樓一進入房間,楊天佑便吞了吞口水,奶奶的,原來這裏麵另有乾坤啊!

四室一廳的房子,裝修得相當的精致,看得出來,花臉是真有錢,所有的家具和家電都是名牌,地上還鋪上了地毯,四周的牆壁上還貼上了牆紙,看起來格外的溫馨,但絕對沒有女人閨房的那種味道,有的隻是一種文化人才會有的底蘊和內涵。

“怎麽樣?”花臉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意和自豪,其實這房子是他自己設計的,所以很有成就感。

他並不是真的特別有文化,但拿他的話說,他一直努力的向有文化的靠齊,這也正驗證了楊天佑最愛說的一句話,做流氓不可怕,關鍵是要做一個有理想有文化有膽魄的流氓。

“滿意!”楊天佑三人齊聲道。

張炎焱脫口又道:“老大,這房子是不是太好了一點,要是住在這裏,把房子搞髒了,我怕我心裏會很別扭。”

“你要是敢把房子搞髒了,老子就把你從這二樓窗戶扔下去!”楊天佑瞪了張炎焱一眼。

“沒事,弄髒了可以重新裝修,不過裝修費,得你們負擔。”花臉笑了笑。

楊天佑笑道:“沒問題,這房子我們租了,我這就付錢。”

說完,楊天佑從口袋裏摸出一紮錢,正好一萬,直接遞給花臉。

“這是多少?”花臉皺了皺眉頭。

楊天佑笑道:“這是一萬,付三押一,是八千,餘下的兩千,算是我感謝花哥幫我們找房子的,當是請花哥抽煙喝酒的,不要嫌少。”

花臉搖搖頭,沒有伸手去接楊天佑的錢,而是指著一邊的猴子道:“猴子是我朋友,最關鍵的是,他把我當朋友,所以,幫忙是應該的,我這個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讓我吃虧,也不要讓我占便宜,這錢你先不要給我,我已經把合同帶來了,包括產權證明,身份證,你都看看,要是沒有問題,我們就把合同簽了再付房租。”

楊天佑吞了吞口水,奶奶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正經啊。

好吧,沒辦法,楊天佑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煞有介事的看了看花哥遞過來的一包資料,他看得極快,很快便將東西交還給花哥,然後在合同上刷刷的簽上自己的大名,這才把錢付了。

不過花臉依然沒有要楊天佑多給的兩千,很堅持的收了八千,又給楊天佑打了個收條,這才告辭離開。

楊天佑其實有意請花臉一起吃午飯的,不過看花臉沒有要一起吃飯的意思,他也就沒再開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氣,這個花臉的脾氣有點怪異,不過楊天佑看得出來,花臉不是個壞人,而且是真的很義氣的一個人,拿猴子的話來說,這個人感覺起來就特別的讓人放心。

三人下樓,從車上搬出行李箱,回到房間,楊天佑占據了主臥室,兩位小弟各占一間,還餘下一間客房,張炎焱坐在沙發上,有些感慨的道:“要是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好一套房就好了!”

“找老大唄,他現在跟著他,他以後就要負責你的房子車子!”猴子開玩笑道。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那我是不是還要負責給他找老婆幫他操老婆生兒子?”

“老大——”張炎焱有些怨幽的道。

楊天佑咳咳兩聲,道:“跟我混可以,但先別談以後,我有錢,你們也不會缺錢,要是我活不下去了,你們也就別指望了。”

“那是那是,不過老大,我肚子餓了。”猴子嘿嘿笑道。

楊天佑吞了吞口水,他肚子也餓了,於是三人下樓,開車到附近的飯館吃了一頓飯,中午就沒有喝酒了,下午又去江北巴人廣場旁邊的北山超市買了一些床上用品,這才一起回到通佛路的出租屋裏。

床鋪設置好了,幾個兄弟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剛開始還說說笑笑,後來便一起閉嘴不再說話。

這家算是安置好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猴子和張炎焱反正是沒有什麽打算,但這並不表明他們心裏就不擔心,既然跟著楊天佑來了巴中,就想要一起幹一番大事,他們還記得昨天晚上在張靜那攤位上,楊天佑可是大放豪言壯誌。

“老大!”猴子試著小心的叫了一聲。

楊天佑皺眉道:“做啥?”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猴子小心的問。

楊天佑道:“打電話給你表哥,就說你晚上去拜訪他,先不要說我們一起,隻說你一個人去。”

猴子有些疑惑的道:“你拜訪他做啥?我都有點怕他了!”

“少廢話,我找他肯定有正事,你就別嘰嘰歪歪的了,趕緊打吧,記住了,不要說我也要去,隻說你一個人。”楊天佑有些不耐煩的道。

猴子無奈,隻好打了個電話給他表哥胡軍,很快談好晚上過去吃晚飯,猴子掛了電話,鬱悶的道:“看吧,被罵了一頓,不過還好,表哥對我還是不錯的,答應下來了。”

楊天佑嘿嘿的笑了起來:“猴子,別一副苦兮兮的樣子了,現在咱們是二進巴中,這不比上一次了,萬事就從今天晚上開始,以後錢錢會有的,美女會有的,麵包當然更會有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楊天佑的眼神無比的堅毅。

隻是楊天佑可能沒有想到,巴中的生活,將要對他的一生產生莫大的影響和改變。

但這一刻,楊天佑的確是滿懷信心。

有信心,便有未來。

這原本就是一個新的起點,一個全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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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見過胡軍
上次來巴中,與聚義堂的人死磕了一回,雖然是完勝結局,但重新來到巴中,楊天佑卻還是有幾分擔心,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聚義堂的實力雖然遠不及光頭黨,甚至隻是被光頭黨所控製著,可到底還是有近百號兄弟,對於楊天佑來說,聚義堂就是地頭蛇,是他萬萬惹不起的,或者說,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楊天佑並不想和聚義堂開戰。

他現在單槍匹馬,就兩個兄弟,如何與聚義堂上百號兄弟抗衡?

楊天佑想得很清楚,想要在巴中站住腳跟,就必須利用猴子的表哥胡軍,沒有胡軍的支持,楊天佑休息在巴中立足。

所以到了傍晚,楊天佑和猴子專誠去了專賣店,買了兩條軟中華,兩瓶正宗的五糧液,然後便一起去了胡軍的家。

胡軍家住在江北大道某個大型住宅區內,電梯公寓,這個小區也是巴中有名的富人區,雖然是山城,交通閉塞,可在這個小區的房價平平常常也能達到一萬元一平米,由此可見一斑。

將車子停在小區,楊天佑手上提著兩條煙,猴子手裏擰了兩瓶酒帶路,兩人一起來到胡軍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猴子,你表哥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好?”楊天佑吞了吞口水,心裏竟然有幾分緊張。

這個胡軍對他來說,可是相當的重要,這也是他在巴中實現自己理想所走的第一步棋,如果這一步走錯了,那以後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猴子笑嘻嘻的道:“當然很好說話了,一點也不凶的,文雅著喃。”

楊天佑嘿嘿一笑,示意猴子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果真很文雅,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套睡衣,看起來格外的隨意和休閑,打開門看到楊天佑的時候,這胡軍似乎一愣,沒有太過熱情,隻是很友好的點點頭,聽到猴子一番介紹之後,胡軍讓兩人進屋坐下。

胡軍的老婆在市醫院做護士長工作,今天晚上正好執班,所以晚飯也不在家裏吃了,這諾大一套四居室的房子裏麵除了胡軍之外,還有一位長得很年輕漂亮的保姆,那保姆看起來也是特別的溫柔可人,讓楊天佑一下子便想起毛片中的一些情節,暗暗在心裏琢磨這胡軍是不是有這方麵的嗜好。

胡軍的家裏裝修得極其奢華,讓楊天佑有一種如同置身於皇宮大殿中的感覺,而且看起出來,這胡軍倒並不是個粗人,至少牆壁上還貼了幾幅字畫,很有功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手書。

將手上的禮物放在沙發上,楊天佑和猴子一坐下,胡軍就招呼那保姆泡兩杯開水過來,那保姆倒也聽話乖巧,給楊天佑和猴子泡了茶便再次回到廚房燒晚飯。

三人一坐下,楊天佑便忙著遞煙打火,很是恭敬。

胡軍很淡定,淡定得讓楊天佑心裏都有點發毛,總覺得這胡軍並不像猴子所說的那般好,那對眼鏡鏡片泛出智慧的光芒,讓楊天佑不敢胡思亂想,總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點上煙,胡軍笑道:“你就是上次和我表哥一起打了聚義堂人的那個天哥?”

楊天佑訕訕一笑,道:“給軍哥惹麻煩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年輕人,有點熱血上湧,也是正常的。”胡軍隨口笑道。

楊天佑不敢接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胡軍這句話是褒是貶。

離吃飯的時間還要一會兒,楊天佑也隻能陪著胡軍坐在沙發上閑聊,好在來之前,他做足了功課,向猴子問過太多關於胡軍的喜好和情況,所以現在倒也能應付自如,而且時間越長,他也就越是自然,山南海北的和胡軍聊過之後,胡軍便暗自點頭。

胡軍對楊天佑的了解有限,他不敢妄下斷言說楊天佑如何如何,但像他這樣的真正的聰明的人,其實隻要看過一眼,聊過幾句以後,便能清楚楊天佑的一些性格了。

至少,楊天佑很直爽,這是他喜歡的。

至少,楊天佑的態度很謙卑,這也是他喜歡的。

至少,楊天佑是個有思想有野心的男人,這也是他喜歡的。

在胡軍看來,當下的年輕人,最缺少的兩樣東西,一個是虛心謙卑的態度,一個便是遠大的報複。

正好,這兩樣,楊天佑都不缺。

楊天佑現在缺什麽?

缺機會,缺少一個發跡的機會!

胡軍知道楊天佑為什麽要來找自己,一是為了飛哥的事情,二就是尋找機會而來。

可惜像楊天佑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就算胡軍可以給楊天佑機會,那也得再三考察才行,所以就算楊天佑有著猴子這麽一道關係,他也不會立即表態。

楊天佑已經隱隱約約的表達了自己想借胡軍東風的意思,而且示意說願意付出相當的代價,但胡軍隻是顧左右而言他。

楊天佑提了幾次,也就罷了,不敢真的說得太過明顯,否則一旦被拒絕,便更沒麵子。

晚飯算不上豐盛,隻有五菜一湯,都是家常菜,看來胡軍並沒有把楊天佑和猴子當著貴賓招待,吃飯的時候,胡軍依然沒有太過熱情,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位保姆並沒有上桌來吃飯。

開了一瓶酒,國外的洋酒,楊天佑不認得是啥牌子,不過口感極好,有心要喝光,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淺嚐則止。

不管是聊天,還是吃飯,胡軍對猴子都表現得一般,不算熱情,也不算太過冷落,這讓楊天佑在心裏有些疑惑,不知道該如何定位這對表兄弟之間的感情深淺。

一邊吃飯,楊天佑的心情已經沒有來時那麽激動了,自信心嚴重受挫啊,總覺得今天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不過吃晚飯之後,事情卻有了轉機。

楊天佑當時正在喝茶。

“楊天佑,我知道你為什麽要來找我,是為了光頭黨飛哥的事吧?”胡軍突然主動將話題扯到正題。

頓時一愣,楊天佑差點沒將一口茶噴出來,吞了吞口水,楊天佑苦著臉道:“希望軍哥可以幫我。”

“那你要我如何幫你呢?”胡軍似笑非笑。

楊天佑小心的道:“能不能替我約飛哥出來談談,我想擺一桌,向他當麵賠罪。”

“這件事情我已經代你做過了。”胡軍還是似笑非笑。

楊天佑有些苦惱的道:“這不太好吧,軍哥,我看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算了,我知道,軍哥在巴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出麵來說情,飛哥怎麽也得看你的麵子,但就算明麵上不對付我,暗地裏依然可以讓聚義堂的人來找我麻煩。”

哈哈一笑,胡軍道:“看來你還真是個聰明人,好吧,看在我表弟的麵子上,我就答應你了,我保證可以叫出飛哥,不過他是不是真會原諒你,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太感謝了,軍哥能幫我約他出來,我就已經很感激不盡了。”楊天佑趕緊道。

“好吧,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什麽時候能約出來,到時候我會讓猴子通知你,要不,今天晚上你們就在我家住下?”胡軍笑道。

楊天佑一愣,趕緊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就不給軍哥打麻煩了,再說我們剛到巴中,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擔誤不起,我們這就告辭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天佑給猴子使了個眼色。

如果楊天佑料想得不錯,胡軍可能就指望他們快點離開,以便能和保姆“獨處”,至於會不會有什麽花樣,楊天佑不想去揣測,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胡軍嘴上留客,實際上卻等於是在下逐客令,他要是連這個意思都聽不出來,那他就真是傻蛋了,那他也不是精得跟狐狸一樣的楊天佑了。

猴子看樣子還想再玩一會兒,不過見楊天佑給他使眼色,也就跟著站起來告辭。

胡軍笑道:“行吧,既然你們還有事情,那我也就不留你們了,有空再來玩。”

送楊天佑和猴子到門口的時候,胡軍突然又將猴子留下來說話,讓楊天佑先到下麵的車上等候。

“表哥,怎麽了?”猴子有些小心的問。

因為他看出來了,胡軍現在的臉色並不是特別好。

胡軍關上房門,皺眉道:“你和這楊天佑怎麽處得這麽好的?”

猴子將楊天佑幾次救他命的事情講了一遍,胡軍哦了一聲,氣色緩和了一點,道:“那看來他倒也不算壞了。”

皺了皺眉頭,猴子道:“表哥,天哥是個耿直人,與這樣的人做朋友,我心裏放心。”

“耿直不耿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一個聰明人。”胡軍笑了笑。

猴子一愣,道:“表哥,你怎麽會這麽說?”

“你不懂的,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不過你也已經是成人了,你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你既然要跟他混,那就好好和他混下去吧,希望他能帶給你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也希望將來你不會後悔做出今天這樣的選擇。”胡軍歎了口氣。

猴子真就聽不懂了,吞了吞口水道:“表哥,你真讓我糊塗了,你究竟對他印象怎麽樣?要不要幫他?”

“印象?”胡軍搖了搖頭,笑道:“還好吧,可以找個八十分,至於幫他,那也是因為你,隻是以後有這樣的事情,你可得給我放機靈一點,我不能幫你擦一輩子屁股的,更何況這次要擦的,還有你朋友的屁股!”

猴子咧嘴笑了笑,然後告辭離開。

到了下麵的車上,楊天佑正叼著煙在那發呆,一看到猴子便問:“猴子,你表哥說我什麽了?”

“說你聰明。”猴子嘿嘿笑道。

楊天佑一翻白眼,撇撇嘴,道:“老子本來就聰明。”

開車離開小區,外麵已經是燈火燦爛了,楊天佑突然道:“我突然想去個地方?”

“哪裏?”猴子一愣。

楊天佑脫口道:“草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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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我是你爹
草壩街依然熱鬧如常,商旅走販,車水馬龍,一片繁華。

攤擺的,設店的,江湖術士,算命占卦,無奇不有。

叫賣聲,吵鬧聲,小孩的哭聲,大人的笑聲,一直絡驛不絕。

楊天佑再次來草壩街,心情有幾分複雜。

他記得上次來草壩街的時候,便與一夥地痞發生了矛盾,他還記得那個地痞叫貴哥,下頜有一顆黑痣,黑痣上麵還有幾根毛發,看起來格外的凶惡。

楊天佑算是鬼使神差一般,突然便想去看看陳老頭了。

上次他算是救了陳老頭一命,但他不知道自己假冒鄧光頭的事情有沒有暴露,他後來從巴中回去之後,其實是有一丁點後悔的,總覺得幫陳老頭出頭這件事情做得不太妥,不是不該做,而是不該用鄧光頭的堂弟的假名號來嚇人,一旦這個謊言被戳穿之後,那對陳老頭來說,無異於大禍臨頭。

那條巷子裏麵依然燈火通明,台球桌一張接著一張,一字兒排開,現在生意還不錯,不少一二十歲的青少青都三五成群的在那玩球。

楊天佑將車子停在巷口,楊天佑這才帶著猴子一起進去。

在為首的第一張攤位前,那雜貨店還在,陳老頭也還在,而且看起來陳老頭的生意還不錯,因為他經營的那張桌球台都已經被換掉了,嶄新的桌子被幾個青年圍住,正玩得熱鬧,每個青年都是奇裝異服,明顯年紀很輕,而陳老頭氣色很好,坐在雜貨鋪的門口,手裏還叼著一支香煙,看起樣生活很是愜意。

一眼看到楊天佑,陳老頭雙眼冒光,一愣,立即迎了上來。

“陳老頭,還記得我不?”楊天佑嘿嘿一笑。

陳老頭連連點頭,像是看到了多年難得一見的親人一般,異常熱情的招呼楊天佑到雜貨鋪門口坐下,笑道:“恩人啊,我怎麽會不記得?來來來,兩位大哥請坐,請抽煙。”

“什麽大哥不大哥的,我叫猴子,以後你就直接稱呼我猴子好了。”猴子大大咧咧的道。

楊天佑也笑道:“沒事,都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己,今天正好過這裏,所以進來看看你生意怎麽樣,看樣子不錯嘛,怎麽,那個貴哥沒有再來找你麻煩了吧?”

“沒有沒有,自從大哥你來過之後,貴哥便再也沒有來過,看來你還真是我的救星啊。”老頭子感激的道。

楊天佑有點心虛,道:“真的?這麽靈?”

“那當然了,你是鄧爺的弟弟,貴哥哪敢和你叫板啊!”陳老頭笑嗬嗬的道。

楊天佑也笑了笑,一邊的猴子以前也聽楊天佑講過與陳老頭認識的那段故事,現在總算明白過來,自然也不會揭穿楊天佑的底細,隻是在一邊朝楊天佑扮了個鬼臉。

“對了,鄧哥,能不能向你打聽個事兒。”陳老頭突然湊近,有些神秘兮兮的道。

楊天佑一愣,問:“啥事?”

“聽說你堂哥和趙五爺鬧翻了,是不是真的?”陳老頭看似有些八卦的問。

楊天佑心裏一動,皺眉道:“你怎麽知道的?”

“在這裏打球玩的客人中,大半都是在社會上混的人,能得到這樣的消息,也是正常的。”陳老頭眨眨眼道:“看樣子是真的哦,難怪!”

楊天佑越聽越是有些糊塗了,道:“你什麽意思?什麽叫難怪?”

“最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光頭黨的人來收保護費了,而且咱們老城也好平靜,我就知道鄧爺和趙五爺的關係一定很緊張的,現在也沒有精力來管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小魚小蝦了。”陳老頭解釋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和猴子對視了一眼,心裏已經明白,看來陳老頭說的話大半是真的,江北的趙五爺和老城的光頭鄧就算沒有真正的撕破臉皮,那也差不了多少了,無風不起浪嘛,事情大半就是這樣。

亂世?難道巴城現在的黑道有些混亂了?或者說在不久的將來,巴城要開始亂了?

楊天佑很機靈,馬上便想到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讓自己占些便宜,以便能讓自己在巴城站住腳,可想來想去,又放棄了一些計劃。

他不到萬不得已,是真不想加入黑社會,那種社團,進入容易出來難,他現在有兩百萬的資金,完全不用涉黑便能幹出一番事業,的確是不用加入黑社會。

“好,你生意好就行,那我們走了,有空再來玩。”楊天佑笑了笑,和陳老頭聊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告辭。

陳老頭趕緊從店裏拿來兩包中華,硬是塞給楊天佑,低聲道:“一點小意見,千萬別嫌棄,要是以前,我都不敢賣這種醫,多虧了你們。”

楊天佑有些糊塗收了,不過煙還是收了起來,笑道:“這賣煙也和我們一關?”

“當然了,要是以前,天天有人來收保護費,要是賣這種煙,還不夠他們抽著玩的。”陳老頭道。

楊天佑突然皺眉道:“對了,這裏這麽多攤位,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人來收?”

陳老頭搖搖頭道:“不不不,他們都還有人收保護費的,隻是我這裏,從你打過招呼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楊天佑突然想放聲大笑,這也太扯了吧,自己隨便開個玩笑,也能唬住人?

沒有繼續和陳老頭在這裏羅嗦,楊天佑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可剛剛從台階上下來,楊天佑便一個趔趄,要不是他下盤穩,八成便一屁股摔倒在地了。

感覺肋下一痛,楊天佑皺眉轉過頭,四個小青年,流裏流氣的盯著他,其中一位黃毛,此時正一臉怒容的盯著他。

楊天佑明白過來了,他這是被這黃毛不小心用球杆戳上了。

先前那黃毛正在玩槍,楊天佑正好在他要出杆的時候走到了他背後,於是被他一擊球的時候,誤傷到了肋下。

放了空槍,球沒擊到,倒是擊到楊天佑了。

那黃毛與楊天佑隔得最近,雙方不過一尺開外的距離,此時這黃毛嘴裏叼著煙,一臉怒容的盯著楊天佑,破口罵道:“娘的,你眼睛長到JJ上了?你這不是故意讓老子輸嗎?”

汗,這幾個小青年在玩球,不,是在賭球,賭注有多大不知道,但明顯現在是怪楊天佑影響了他的發揮。

“小六,輸了就輸了,可不準扯皮啊!一會兒買單算你的!”一位小青年笑眯眯的道。

那黃毛正在氣頭上,一聽到這話,更是怒火衝天啊,居然二話不說便推了楊天佑一把,將楊天佑推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狗日的,脾氣還不小啊!

力氣也還勉強不錯!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都是什麽狗-屁社會啊,連十多歲的小屁孩都敢在老子頭上拉屎撒尿了?

“小子,不要動手動腳啊!”猴子一看就來氣了,終於反應過來,立即過來扶住楊天佑。

楊天佑擺了擺手,笑眯眯的道:“沒事沒事!”

“老子動手怎麽了?還不快點把我們的單買了,然後馬上給老子滾蛋,否則老子真要動手了!我草!”黃毛還真是囂張啊,居然對楊天佑再一次惡語相向。

楊天估還是笑眯眯的,隻不過那笑容讓猴子有些心裏發毛,他太了解楊天佑了,很顯然,楊天佑生氣了,而且是相當的生氣。

那陳老頭一看雙方吵了起來,立即過來打圓場,笑道:“小兄弟,不要生氣,有話好好說,可別罵人,這位是——”

“是你兒子都不成!我管他是誰!?”那黃毛破口罵道,將陳老頭的話給打斷。

陳老頭一愣。

我兒子?

汗,陳老頭臉色都白了,自己可不敢當楊天佑的爹啊,那不等於是給鄧爺當叔叔了?

楊天佑終於說話了,指著那黃毛,笑眯眯的道:“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

那黃毛也愣住了,眨眨眼,反應過來,立即氣得七竅生煙,直接朝楊天佑衝了過來,罵道:“狗日的,你這是討打!”

楊天佑這次的反應夠快,一把將黃毛放在球台上的球杆抓了過來,狠狠的一棍抽在黃毛的脖子上,頓時抽得這黃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眼冒金星,雙眼噴火。

哎喲一聲,黃毛大叫一聲,因為猴子衝過來一腳將他揣倒在地了。

“打!”三個小青年一見勢頭不對,立即拿著球杆一起衝了過來!

一場大戰毫無征兆的爆發!

楊天佑和猴子可是久經戰陣的打架高手,與這十多歲的小屁孩打架,自然是一點也不慫,而且兩人是占據了一個理字,也是真被惹出怒火了。

出手毫不留情,楊天佑順手又是一棍子,將另外一位小青年抽得摔倒在地,猴子也眼疾手快,馬上衝過去就是一拳,將第三名小青年打倒在地。

兩人猶如是虎入羊群,以一敵二,依然是催枯拉朽,將四位小青年打得哭爹喊娘,尖叫連連。

楊天佑和猴子打得興起,出手也是極狠,四位小青年的腦袋上很快便鼓起了大包,更是充了血,一個個哀嚎連連。

“狗日的,我叫你們囂張!”楊天佑一邊用腳揣麵前的黃毛,一邊破口大罵。

現在是台球房生意的高峰期,這一排台球桌前,至少有一百多名玩球的客人,其中八成都是十多歲的小青年,估計還是附近中學的學生,此時一看這邊打起來了,馬上便議論起來,互相一聲喊,三十多名小青年,竟然同時提著球杆在一位二十多歲的長相狠毒的青年的帶領下一起朝楊天佑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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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偃旗息鼓
全國十大治安最差城市的榜單中沒有巴中,但巴中的城市治安的確是不太好。

巴中的黑道幫派之多,駭人聽聞,而最為著名的大哥級人物,俗稱哥佬倌的,就有光頭鄧,小火炮,趙五爺,七匹狼等。

混社會的人極多,風氣極壞,甚至影響到了一些中學。

不,實際上像巴二中這樣的學校,一直就是以出混混而聞名,巴一中出尖子生,巴二中出打架鬥毆的惡人。

老魚曾經在巴中師範學校就讀,背靠巴二中,親眼見識過巴二中學生的強悍。

在巴二中校門口馬路的對麵有一胡同,胡同中有幾家網吧,而二樓便是溜冰場,某次巴師校一名校友在上麵玩耍的時候與巴二中一位學生發生了一點衝突,這位校友仗著自己有六七位同學在場,又是體育班的大漢,於是推搡了那名巴二中同學幾下,結果二十分鍾以後,巴二中一共來了近三百名學生,全是十多歲的男男女女,大半都拿著刀棒,將溜冰場圍得水泄不通,那名巴師校的學生從二樓跳下,落在蓬布之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要不是報警及時,估計當場就要被人砍死,後來警察來了,鳴槍示警這才將場麵控製下來。

由此可見,巴二中的學生極其護短,而且喜歡團戰。

以上是老魚經曆過的一件真實事件。

扯遠了,話歸正題。

且說楊天佑和猴子正打得起勁,不遠處那一群學生便拿著球杆一起衝了過來,很顯然,這些小青年來者不善,大半要對楊天佑動手。

事實上這群學生和被打的這幾個小青年一樣,都是巴二中的學生,一見同校的學生被欺負,立即要來幫忙。

楊天佑夠機靈,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立即回頭,看到來勢洶洶的一群學生,楊天佑的臉瞬間就變綠了。

乖乖,了不得了,今天可別掛在這群小屁孩手上就冤枉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楊天佑立即想要閃人。

一邊的猴子也發現勢頭不對了,還沒容他說話,楊天佑已經頻頻給他擠眼,兩人立即準備跑路。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一邊站著勸架的陳老頭便慌忙上前,迎向那一群學生,將為首的那名凶惡青年給攔了下來。

“凱娃子,你可別亂來,今天你們要是亂來了,到時候你們就有天大的麻煩了。”陳老頭慌忙對為首的青年道。

這長相有些凶惡的三角眼青年叫凱娃子,也是巴城本地人,他並不是二中的學生,不過以前是從二中讀書出來的,他身後這一群學生都知道他當年在學校的一些“英雄事跡”,所以甘願認他當老大,但沒成立什麽幫派,平時也就是一起玩耍打架。

凱娃子也機靈,一看陳老頭將自己攔了下來,也不急著過去,隻是冷笑道:“陳老頭,你別多管閑事。”

“凱娃子,你過來聽我說。”陳老頭朝凱娃子招招手。

凱娃子湊過去,陳老頭在他耳朵邊嘀咕道:“知道嗎,那是光頭黨鄧爺的堂弟,你要是打了他,估計你在巴中都呆不下去了。”

“你沒騙我?”凱娃子嚇了一跳,他雖然平時凶狠,可怎麽也不敢和光頭黨這種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黑幫作對,當下吞了吞口水,眼神一緊,問道。

陳老頭認真的道:“我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我犯得著要來騙你嗎?再說,你也看到了,這幾個月以來,我這裏都沒有人敢來收保護費了,全是他的功勞,上次貴哥來收保護費,就是和他撞上了,從那以後,便再也沒來過了。”

“好,我知道了。”凱娃子眼神閃爍,直接將陳老頭拔弄到一邊,重新回到一群兄弟麵前,道:“一會兒沒有我發話,誰也不能動手。”

這話聲音不大,隻是一群兄弟聽得真切,都有些莫名其妙,但都一起點頭稱是。

凱娃子帶著一群學生一起走向楊天佑,猴子眼神之中有一絲驚慌,楊天佑抽了根煙點上,湊到猴子耳朵邊,嘀咕道:“鎮定,一會兒不要說話,聽我說就行了。”

猴子能怎麽說?當然隻能聽命行事了,在心裏還一個勁的祈禱今天可別真出大亂子,免得到時候他表哥又要出麵幫他擦屁股。

楊天佑現在看起來異常的鎮定,嘴裏叼著煙,完全是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很有些痞子氣。

凱娃子站到楊天佑身前不遠處,手一揮,後麵的兄弟便一起停了下來。

“你們打的這幾個人是我們的兄弟。”凱娃子咬牙道:“現在人都被你們打了,你怎麽說?”

嘿嘿一笑,楊在佑相當的霸氣,道:“打了也就打了,難道你還想替他們找場子不成?”

“哼,找不找場子不知道,但現在你至少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凱娃子也叼著煙,很認真的審視著楊天佑的反應。

可惜楊天佑的表情是那麽的自然,似乎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

“凱哥!”幾個被打倒在地的兄弟此時都紛紛爬了起來,被打得最慘的黃毛起身之後,叫了一聲凱哥,立即一臉的委屈和憤怒。

“凱哥,你要幫我們做主啊!”黃毛委屈的叫道。

凱娃子狠狠的瞪了那黃毛一眼,對楊天佑道:“你說吧,兄弟,這事怎麽說?你難道不該解釋道歉?”

“道歉?”楊天佑嘎嘎怪笑道:“你讓我跟他道歉?切,這可能辦不到,事情的經過你可以問問他就是了,看看是他討打,還是我過分,不過如果你要找回場子,可以,我們可以挑個時間,挑個地點,隨便你叫多少人來,我都會奉陪到底!”

囂張啊!霸道啊!

楊天佑說話的時候自然有一股霸氣,聽得猴子都有些熱血上湧!

凱娃子聽得也是心驚,正要說話,楊天佑又道:“如果你們現在要動手也行,你們不就是仗著人多嗎?我打個電話,我們就看看誰的人更多!”

汗,凱娃子先前對楊天佑的身份還有些懷疑,現在便再沒有任何的懷疑了,他相信他這雙眼睛不會看錯的,楊天佑的反應就已經證實了陳老頭的話。

今天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啊,難怪說話如此幹脆利落,霸氣十足,原來是鄧爺的堂弟,難怪如此有底氣!

“打他,打他!”

“對,打死他們!”

“敢欺負我們二中的人,打死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凱哥,替我們作主啊!”

“打吧打吧!”

……

凱娃子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一群小屁孩先吼了起來,群情激憤啊!

楊天佑的話,無疑將凱娃子逼到了一個很難堪的局麵,這讓他有些進退兩難!

猴子和楊天佑現在心裏都有些犯嘀咕,很是害怕這凱娃子激動過於便要動手。

雖然兩人很能打,可這麽三十四個小屁孩加起來,戰鬥力也不是蓋的,絕對可以將楊天佑和猴子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可心裏越是焦急,楊天佑反而越是鎮定自若,看起來很是淡定啊,嘴裏叼著眼,斜眼看著眼前這一群小屁孩,楊天佑的眼神無比的輕蔑,像是在看待小醜一般。

鄧爺的確是有個堂弟,也真的是在巴中,但鄧爺的家事,沒有誰敢去過問,他雖然是光頭黨的老大,但在巴中,已經算是大梟一般的人物,平常人哪能見得到他,更是難以得到證實,所以楊天佑的謊言才會一直沒有被戳破。

看著楊天佑的表情越是放鬆,凱娃子的心裏越是篤定,慢慢的便有了決定,轉過頭對那位挑事的黃毛道:“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來說!不準有私毫的隱瞞,否則以後就別跟我了!”

那黃毛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凱娃子的性格,那是說話算數,整人也是以凶狠聞名,不敢怠慢,將剛才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凱娃子一瞪眼,罵道:“我草,那明明是你們主動挑事的,活該挨打,走,回去玩球了!”

啥?這就算了?

凱娃子的話讓一群小屁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見凱娃子都轉身回去打球,其它的小屁孩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一起狠狠的瞪了楊天佑一眼,一起轉頭回去。

楊天佑的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暗呼好險,在心裏還是有幾分感激陳老頭的。

不用想也知道陳老頭剛才對凱娃子說的什麽話,楊天佑大聲的對陳老頭道:“陳老頭,要是有人欺負你,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楊天佑轉身和猴子離開,上了車便飛駛而去。

陳老頭留在原地,有些犯糊塗了。

打電話?

號碼都不知道,如何打?

楊天佑回到通佛路的住處,張炎焱正在用楊天佑的電腦看電影,正看得雙眼冒光,不用說,看的是毛片。

猴子一回家便將今天晚上的事情講了一遍,講得是繪聲繪色,聽得張炎焱也是熱血沸騰,一個勁的抱怨楊天佑有這樣的好事也不叫上他。

他現在就是典型的暴力份子,巴不得天天有架打才好。

晚上沒有再出去了,三個兄弟一起睡覺,這一晚上,楊天佑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便接到胡軍的電話,掛了電話,胡軍告訴楊天佑,說中午胡軍約了飛哥一起出來吃飯,讓楊天佑過去。

楊天佑吸了一口氣,眼神堅毅。

與飛哥這一段過節,楊天佑可沒忘,他是典型的小人,有仇必報的貨色,所以他記著飛哥的“好”,隻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先想辦法和飛哥修好,否則這巴中實在難以混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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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虛與委蛇
巴中是個小城市,估計在大型地圖上麵,甚至會找不到巴中這個地方,就算能找到,那都是極不起眼的。

巴中的消費水平一點也不低,雖然比不上有些畸形消費的永安鎮,可絕對比上海一些城市的消費還要高,當然,巴中沒有上海那樣發達,遍地五星級大酒店,巴中最好的酒店,是位於江北的江北飯店,這是一家有著十多年悠久曆史的老店了,幾次整修之後,終於混了個四星級酒店的頭銜。

在江北飯店消費,一次用個三五千的,不是什麽怪事兒,而在飯店的第八層的888號包廂消費一次,可能就不止三五千了,絕對超過四位數。

沒辦法,來888號包廂用餐的客人,全都是非富即貴,所以來這裏吃飯,吃的就是身份,吃的就是身價。

楊天佑原本沒有想要來這裏請客的,因為猴子給他講過這裏的消費有多高,曾經有一位客人為了請客,在這裏一擲五萬元,這是紀錄。

楊天佑不想當冤大頭,可胡軍點名來這裏吃飯,楊天佑也隻能咬牙答應下來。

他現在要在巴中混下去,飛哥是他要過的第一道關卡,要是把飛哥侍候不好,可能以後啥也甭混了,運氣好還能卷鋪蓋走人,運氣不好,那可能就是少胳膊斷腿,下場絕對的淒涼。

中午十一點,楊天佑帶著猴子來到江北飯店,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了888號包廂,胡軍正在包廂內接一個電話,看到楊天佑,胡軍點了點頭,楊天佑趕緊上去遞煙,胡軍接過煙點上,掛了電話,臉色有點不太好。

“表哥,怎麽了?好像不太高興?”猴子好奇的問。

胡軍搖了搖頭,看了看時間,皺眉道:“我看這阿飛是越來越擺架子了。”

“不著急,不著急,我們再等等就是了。”楊天佑笑了笑。

胡軍點頭,突然道:“楊天佑,你這次到巴中來準備做什麽生意?”

楊天佑一愣,道:“現在還沒想好,有什麽生意就做什麽生意吧,隻要能賺錢,做啥都行。”

笑了笑,胡軍道:“也是,這年頭,隻要能賺錢,誰管你做什麽生意。”

楊天佑有些不明白胡軍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再問下去,隻得陪著笑了笑。

約好的十二點,可時間到了之後,飛哥卻根本沒有出現。

十分鍾過去了,飛哥沒有現身。

二十分鍾過去了,飛哥還是沒有現身。

三十分鍾過去了,飛哥依然沒有現身。

直到一個小時過去,飛哥才帶著幾個人一起出現在包廂的門口,也虧得楊天佑的耐心足夠好。

這叫有求於人,楊天佑不得不保持足夠的耐心,實際上在來這裏之前,他已經想到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飛哥的樣子沒有變,依然是有點發福,頭發有點長,典型的70年代的香港黑社會發型,身邊帶的女人倒是換了,不再是上次那種學生妹型了,變成了二十多歲的熟女,氣質還不錯,雍容華貴,如果少打點胭脂水粉,估計都快能趕上李娟了。

後麵跟著的兩個保鏢,依然是上次楊天佑見過的那兩位,胳膊上紋有惡狼頭和眼鏡蛇的那兩位,隻是現在是冬天,楊天佑看不到他們的紋身,兩人西裝革覆,很有賣相。

四人一進門,楊天佑和猴子便一起站了起來,笑著迎接,隻是四人的臉色都很冷淡,對楊天佑有些不聞不問,這才楊天佑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不過,他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胡軍倒是沒有起身,隻是和飛哥招了招手,飛哥也回應著招了招手,便自顧帶著兩個保鏢和那位女人一起坐了下來。

其實若是在平時,飛哥的這兩位保鏢一般是沒有這種入席的機會的,不過今天不同,在飛哥的眼中,楊天佑隻是一個小混混罷了,身份地位都沒法和他相提並論,自然要讓兩個保鏢一起坐下。

楊天佑也不說什麽,先過去遞煙給飛哥幾人,點頭哈腰,一副卑恭曲膝的樣子,而胡軍在一邊將楊天佑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置可否。

飛哥接過楊天佑的煙,並沒有立即點上,身邊的美女要幫他點煙,也被他拒絕,飛哥雙眼瞟了楊天佑一眼,很明顯是在等楊天佑過來點煙。

猴子也是機靈,馬上湊過來,笑眯眯的為飛哥點煙,可惜飛哥並不買賬,猴子的打火機被吹滅,飛哥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一邊的楊天佑。

楊天佑的臉色變了,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一張笑臉,湊過來將火機點燃,湊到飛哥麵前,笑道:“飛哥,來,抽根煙。”

飛哥將煙夾在手指上,雖然沒有吹滅楊天佑手上的火機,可也沒有就這麽點煙的意思,隻是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兩位保鏢。

“擺你-媽-的臭架子!”楊天佑在心裏罵了一句。

猴子吞了吞口水,他也看出來了,今天飛哥是要故意刁難楊天佑啊!

一邊的兩位保鏢和那位美女一起笑了起來。

楊天佑的臉色依然不變,笑容沒有絲毫的做作。

飛哥停頓了片刻,終於還是讓楊天佑幫他點上了火,抽了一口,飛哥淡淡的道:“好!”

一場硝煙終於散去,接著便開始點菜,菜是胡軍點的,由飛哥和他女人一起補充,楊天佑看著菜譜,心一直在滴血,他有想過這個地方的消費高,可一道菜動不動就七八百,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了,這也太高得離譜了一點。

菜很快上齊,很精致,的確是很有品,難怪價格很貴。

酒也是極品茅台,真正的好酒,一千多塊錢一瓶的那種,楊天佑先幫大家滿上酒,這便端著杯子站起來對飛哥笑道:“飛哥,今天能請到你,實在是我楊天佑的榮幸,來,以前的種種不開心,希望飛哥能忘記,大家交個朋友,以後若是能有小弟幫得上忙的時候,千萬甭客氣,我一定會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楊天佑這話說得有些肉麻了,反正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可飛哥卻並沒有端起杯子,楊天佑手舉在半空,沒想到飛哥如此不給麵子,頓時就尷尬萬分,楊天佑心裏微微有些不快,老實說,他對今天這樣低聲下氣對人說話的事情,真的是很不感冒,相當的反感和厭惡,但這又是他萬萬無法避免的事情,所以他很無奈,也很鬱悶。

“敬酒要有敬酒的樣子,跪下來敬酒吧!”一名保鏢有些凶惡的道。

楊天佑一愣,啥?跪下來敬酒?扯淡!

猴子也是一愣,讓楊天佑下跪,這種事情,就算楊天佑不反對,猴子也不會允許發生。

胡軍依然沒有說話,看熱鬧,眼神中意味深長。

飛哥的女人笑容沒變,眼神中有些興奮,飛哥自己似笑非笑,不作聲。

“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們的話嗎?跪下!”另外一名保鏢也叫道。

楊天佑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突然收斂笑容,正色道:“憑什麽要我下跪,我這一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可還真沒給別人下過跪,男人,要有骨——氣!所以,不要讓我下跪,我也肯定不會下跪的,看得起我要怕天佑,就給個麵子喝了這杯酒,若是不給麵子,那也就算了!我不強求!”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楊天佑並不是菩薩,他頂多算是小鬼,而且是那種陰險狡詐的小鬼,所以當即便表明自己的立場,這些話算是一句一句的說出來的,讓人聽了,都不自覺的會嚴肅幾分。

隨著楊天佑這一番強硬的話出口,現場的氣氛一下子顯得更加的沉悶和壓抑。

飛哥的兩位保鏢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而飛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倒是飛哥身邊的女人眼中的光芒更加的興奮。

楊天佑不動聲色,隻是看了看胡軍,猴子站在楊天佑的身邊,也是一臉的氣憤。

頭可斷,血可流,男人氣節不能丟啊!

這兩位保鏢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不僅楊天佑不能容忍,猴子都忍不下去了。

其實猴子之前的耐性還是有的,可自從被楊天佑帶回永安鎮以後,潛移默化受了影響,又慢慢的恢複了以前的熱血性格。

他怕飛哥,怕光頭黨,但如果楊天佑一聲令下,他依然可以悍不畏死的和飛哥拚死拚活。

這就是兄弟!

胡軍見現場的氣氛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沒能再坐得住了,咳嗽一聲,笑道:“阿飛,既然楊天佑有心要了斷這一段過節,你就賣我一個人情如何?”

“好吧,楊天佑,看在胡老板的麵子上,咱們以前的過節,就此了結,你放心,我阿飛說話,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飛哥終於端起杯子笑了笑,慢慢的喝盡杯中的酒。

楊天佑鬆了一口氣。

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既然飛哥來參加這次宴會,自然心裏已經準備賣胡軍的麵子,接下來就好得多了,喝酒吃菜,一頓飯吃得是輕鬆自在。

飯後,楊天佑在買單的時候著實肉痛了一把,這一頓飯,足足花了他三萬,實在是讓他有些不適應,這等花法,實在是應了一句古話——寸口吃斷江山啊!

送飛哥等人離開,飛哥帶著女人上了車,前麵坐著的是兩位保鏢,那位開車的保鏢忍不住道:“飛哥,這個楊天佑有點囂張啊,萬萬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自然不能就這麽放過他,不過暫時就別動手了,我就算賣胡軍一個麵子吧,你們看著吧,胡軍要不了多久,就要完蛋了,到了那時候,一個小小的楊天佑,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咱們想怎麽玩都行,玩不死他丫的!”飛哥有些陰險的笑道。

“胡軍要完蛋了?”另一位保鏢一愣,似乎聽出了飛哥的言外之意。

飛哥正色道:“這件事情,我隻給你們說了,誰也不準說出去!”

兩個保鏢一起點頭稱是。

再說楊天佑邀請胡軍去喝茶,胡軍似乎有什麽心事,借故離開,臨走的時候,臉色有些焦燥。

楊天佑回到住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張炎焱正在看電影,一見楊天佑這副表情,立即向猴子打聽中午的事情,猴子也憋了一肚子火氣,原原本本的將中午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張炎焱立即破口大罵:“他個狗日的,太過分了,居然敢叫咱們老大下跪,他以為他們是什麽東西?大不了和他們拚了!”

猴子瞪了張炎焱一眼,遞了根煙給楊天佑,道:“天哥,你說吧,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楊天佑翻了翻白眼,道:“忍唄!”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張炎焱道:“要不找個機會報仇?”

楊天佑哭笑不得,道:“現在報仇?我就怕報不了仇,反而把自己搭進去,放心吧,這個仇我是記下來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他跪在我腳下求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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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智退城管
接下來一段時間,楊天佑帶著猴子和張炎焱便展開了深入的市場調研,當然,這個詞用得太嚴肅了一點,其實楊天佑也就是帶著兩位兄弟在巴中的大街小巷穿梭,希望可以找到一個不錯的商機,隻是可惜的是,這城市的大小與商機的多少倒不成什麽正比,所以半個多月過去了,楊天佑依然沒有找到什麽好的賺錢門路。

巴中城不缺商機,可楊天佑野心太大,他的目標是四年賺到五百萬,雖然現在他手頭還有兩百萬,可時間也過去一年多了,轉眼間便要過春節,過完春節差不多就過去一年半了,他也不敢馬虎,隨時隨地都在提醒自己,所以一些小的商機實在是不入他的法眼。

不過一段時間下來,他倒也交了幾個朋友,都是猴子介紹認識的,那個租房給他的花臉哥與楊天佑的關係也是直線升溫,沒事的時候,楊天佑喜歡叫這位花哥出來喝酒,久而久之,便發現這花哥實在是位忠義之士,心中也更加的佩服。

巴中與成都一樣,就算是寒冬臘月,也不缺少夜市攤位,燒烤是一大特色,喝酒也算是一大特色。

傍晚時分,楊天佑帶著兩位兄弟到後河橋的一處燒烤攤來吃東西,瞎忙活了一天,吃幾串燒烤,喝幾瓶啤酒,這生活也就愜意了許多,而這一處攤位,也是楊天佑最近淘到的,燒烤的味道很正宗,拿巴中話來說,那叫“巴適”,所以楊天佑最近便頻頻來這裏吃東西。

老板一見楊天佑的車子停下,立即笑著招呼幾人坐下,楊天佑一坐下,便朝那老板招招手,笑道:“老板,老規矩,一箱啤酒,然後把我們平時愛點的那些菜多烤一些過來!”

“好咧,哥佬倌快坐,哈哈!”老板笑著回應。

楊天佑給兩位兄弟散了煙,一起吞雲吐霧,現在是夜幕初臨,橋頭的路燈已經慢慢的亮了起來,這一片是有名的夜市攤位,雖然是占道經營,可各有各的門道,各有各的關係,所以城管隻是象征性的收了管理費後,也便掙一隻眼閉一隻眼。

離楊天佑不遠處,坐了幾桌客人,其中的一桌坐著四個小青年,看樣子又是附近中學的學生,一個個高談闊論,拿楊天佑的話來說,這屬於典型的沒素質,大庭廣眾之下,太過高調和得瑟,是欠揍的種。

不過楊天佑沒去理會,這巴中城裏,幫派林立,而最難纏的倒不是那些黑幫份子,反而是這些未成年的學生,個個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港片太多,便學起了蠱惑仔,不好好念書,打架砍人是人人爭先恐後,這一類人,不像黑幫份子對法律知識那麽熟悉,個個都是衝動型的,絕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被戴上腳鏈手銬,那就絕對不知道G-C-D的厲害。

楊天佑倒不是怕了這些學生,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實在不用和這些小屁孩一般見識,有失身份啊,好歹他也是和胡軍和飛哥一起同桌喝過酒的角色,這檔次無形中便上升了不少,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說出去了,逗人發笑,讓人瞧不起。

不要說楊天佑,就算普通的黑幫成員,也不願意和這些小屁孩動真格,太掉價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學生娃多半都是黑幫成員的小弟,而他們橫行霸道的場所,大半也是在幾所中學之間,而他們要耍酷玩狠的對象,也多是學校的學生或老師。

這後河橋雖然也是出了名的熱鬧,不過也算是偏僻的郊區了,所以這橋頭擺攤設店的人可真不少,這些人屬於沒有後台和背景的,不敢明目張膽,一見了城管,便立即卷起東西跑路,等城管一走,又重新擺攤,這年頭,城管是啥,那就是流氓,是黑社會,是強盜,用巴中話說,那是“棒老二”(舊社會,從山林間跳出來攔路*的人俗稱棒老二),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燒烤和啤酒很快上齊,楊天佑和兩位兄弟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吞雲吐霧好不熱鬧。

“老大,你看,那老頭!”猴子指了指橋頭的某老頭向楊天佑正色道。

楊天佑轉頭看了一眼,心裏很是淡定。

猴子所指的老頭,楊天佑其實很熟悉,這段時間楊天佑來這裏的時間比較多,隔三差五的便能遇見那老頭,老頭大概有六七十歲了,紅光滿麵,鶴發童顏,穿了一件很舊但又洗得很幹淨的藍色中山服,坐在一隻小板凳上,一邊停著他的三輪車,地上攤了一地的舊書報,在他身邊還放了一杆秤,一般的人應該都知道,稱重量和量身高用的,每次五毛錢,絕對不準,所以生意也不見得多好。

賣舊書報,隨便替人稱重,量身高,這老頭的生活看來並不是太好。而且他並不是每天晚上都出攤,所以應該自己還收廢品。

不過老頭臉上的氣色卻是很好,不管麵前有沒有路人停下來,他永遠都是那一副榮辱不驚的表情,似乎世間所有的事情都無法驚擾到他。

楊天佑看了一眼,撇撇嘴道:“咋了?”

猴子一本正經的道:“我怎麽看都覺得他像高人?”

噗,楊天佑咧嘴一笑:“高你個大頭鬼啊,這也算高人,那天底下到處都是高人了,你丫的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真的像高人啊!”猴子笑道。

楊天佑其實心裏也有這樣的感覺,他之前看過一些武俠小說,知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的道理,可那是小說,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麽多的奇遇高人,所以端起酒道:“我看你腦子有毛病,那你看我像不像高人?”

瞥了楊天佑一眼,猴子搖搖頭,歎道:“你不像高人,像是淫-人!”

汗,楊天佑無語,狠狠的瞪了猴子一眼,道:“你才是淫-人,你全家都是淫-人!”

一邊的張炎焱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也不參與兩人的鬥嘴,隻是咧嘴直樂嗬,隨便將羊肉串死命的往嘴裏塞,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

楊天佑和猴子在這裏就高人進行辯論,那邊的賣書老頭卻遇到麻煩了。

城管,沒錯,就是城管。

一輛雙排座突然停在了橋頭,那車身上沒有任何城管執法的標誌,不過車子後麵卻裝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有做燒拷用的火爐,有鐵板做成的桌子等等,堆了半車。

那車子一停,橋頭擺地攤的人便像是見了鬼一般的一溜煙的慌忙逃走,隻有賣書的老頭子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坐在那裏發呆。

四名穿著製服的城管人員跳下車,如狼似虎的衝到老頭子的麵前,走在前麵的是三位年輕人,其中包括一名戴著眼鏡的纖細女子,隻是現在表現得卻有些悍勇,一點也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長相不錯,但所有的路人看向她的時候,都覺得她太過麵目可憎了。

城管,一直是被人厭惡的。

而走在最後的,是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看起來是個小官兒,否則也就上前“文明執法”了。

“收起來,收起來!趕緊走!”一位年輕人吆喝道。

老頭站起來,微微皺眉,道:“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可話是這麽說,老頭卻並沒有馬上收拾地上的書報。

“那還不趕緊的?再不走,我可要把你這書扔到河裏去了。”那年輕人又道。

老頭依然是一副淡定的神情,指了指楊天佑這邊的一排燒烤攤道:“他們可以擺攤設店,為什麽我們就不可以?”

汗,這老頭子實在是膽大包天,居然和城管對上了。

那年輕人一愣,還沒說話,後麵的中年人便擠了過來,皺眉道:“喂,老人家,別人沒有在橋頭擺攤吧?你怎麽和人家比?”

“那我擺在他們那邊行不行?”老頭子不慌不忙的道,似乎對這些城管一點也不忌憚。

中年人眉頭皺得更深了,低聲道:“你沒交管理費,人家是交了管理費的。”

“誰知道呢。”老人嘀咕了一句。

中年人便有些怒了,一瞪眼道:“喂,你到底走還是不走?要不是看你這麽大的歲數了,我們早就把你這東西沒收了,你也不容易,趕緊走吧,再不走,我們可真要動粗了。”

這城管一到,附近的路人便紛紛駐足看熱鬧,巴城人就好這一口,哪裏有熱鬧,哪裏便有圍觀,於是,不遠處,立即湧出一百多號路人將幾個城管團團圍住。

“老人家說得對,要執法,就要公平對待,不能欺負老人。”

“就是,給別人一條活路吧!”

“城管吃狗屎!”

噗,這圍觀的人可是了不得,這口號也真是雷人。

中年人這次是真的忍無可忍了,對幾個手下道:“把書扔到河裏,我看他還擺不擺攤。”

幾個年輕人立即動手,將地上的書收起一大堆,便要往橋下扔去。

“喂喂喂,你們這是幹啥?”

楊天佑突然擠進了人群,他也看了一會兒熱鬧了,此時見這城管還真要扔書,立即出聲叫道。

那中年男人轉頭看了楊天佑一眼,見楊天佑一臉的無賴相,立即皺眉,再看看楊天佑身後的猴子和張炎焱,都是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立即心裏一沉。

他雖然在後河橋這邊霸道慣了,可對黑社會和這些流氓混混還是很忌憚的,在巴中城裏,誰要是得罪了黑社會,晚上被人攔住暴打一頓的可能性實在是太稀鬆平常了,於是中年男人皺眉道:“我們是在執法,你們想做什麽?”

楊天佑嘴裏叼著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後斜視著中年男人,嬉嬉一笑,道:“古代有焚書坑儒,你們這叫啥?把書扔到河裏?這跟焚書坑儒有啥區別?書有罪麽?書是傳播人類文明用的,不是用來喂魚的!”

汗,楊天佑這一番話讓不少路人哈哈笑了起來。

怪論,這事兒怎麽和焚書坑儒扯上關係了?八杆子打不著嘛!

可楊天佑卻真把這兩件事情扯上關係了,而且還是一本正經的。

所以幾位城管都有些哭笑不得,這罪名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說得好,要不得,要不得哦!”有人開始叫了起來。

“做做好事,放這老頭一馬嘛,何必趕盡殺絕!”

“就是就是,你們城管也太過分了,那麽多攤位你們不管,專欺負老人!”

……

幾個城管搞得麵紅耳赤,特別是那位女同誌,更是惱羞成怒的瞪了楊天佑一眼,叫道:“你這是妨礙公務!”

楊天佑一愣,湊到那女同誌身邊,低聲道:“狗日的,信不信老子叫兄弟輪-奸你?”

楊天佑的表情凶惡變態,那女同誌嚇得花容失色,臉色通紅,嚇得連連後退。

心裏暗暗發笑,楊天佑又湊到那中年男人身邊,低聲的嘀咕了幾句,中年男人也是臉色急變,紅變黑,黑變白,最後哆哆嗦嗦,想說啥,卻又說不出來。

楊天佑這才大聲道:“哎呀,我說幾位同誌,老人家在這裏擺攤的確是不對,但你們也要給他一點時間收攤嘛,要不這樣,你們先去執法,我來幫他收拾攤位,馬上便搬走,怎麽樣?”

那中年男人一愣,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立即對老頭道:“好,那就趕緊收攤,一會兒我們還要回來的。”

說完,中年男人立即帶著三位手下上車,然後一溜煙的離開。

一群圍觀者轟然叫好。

楊天佑作勢在地上要幫老人收攤,等執法的車子一走,又幫著將剛才被執法人員收起來的書再次擺好,一邊的路人紛紛散去,倒也有幾人留下來選書。

幫老人擺好攤,楊天佑原本想在書攤上買上幾本書,結果實在沒有自己喜歡的,他喜歡啥?當然是連環畫那一類的,而且是少兒不宜的,可惜,這攤位上當然不會有這類東西。

見楊天佑要走,那老頭叫住他,眉開眼笑的道:“年輕人,你不買兩本書?”

楊天佑一瞪眼,道:“我幫你騙走了城管,已經不錯了,怎麽?還想我花錢買你的書?”

“多看看書總是不會錯的,你也說了,這書嘛,是傳播人類文明的,多學點知識,對你有好處。”老人慢悠悠的笑道。

楊天佑無語了,咧嘴道:“你這老頭也真是,我倒想買,可沒有一本我瞧得上的,我總不能花這個冤枉錢吧?”

“那我送你一本如何?”老人也不生氣,從一邊的地攤上隨便挑了一本遞給楊天佑。

楊天佑一看封麵,《厚黑學》,立即皺眉道:“老頭,我這人直來直去慣了,這種色心鬥角的東西,我看不進去,我看還是算了吧,你放心,以後那些城管不會再來管你,以後你天天都可以來這裏賣書!”

說完,楊天佑帶著兩位兄弟回到座位上,那老頭愣了愣,苦笑著搖頭,坐下來,卻又恍然笑了笑,眉頭舒展開來。

張炎焱一坐下便好奇的道:“老大,你剛才跟那女的說啥了?怎麽把她嚇成那樣了?”

“我說你是個變態,要是她再嘰嘰歪歪,我就讓你把她XXOO了!”楊天佑嘿嘿笑道。

張炎焱撇撇嘴道:“我又不變態。”

“你就是個變態!”猴子咧嘴笑道,又轉過頭對楊天佑道:“老大,那你剛才又對那男的說的啥?”

“我說我是鄧光頭的堂弟!”楊天佑嘿嘿笑道。

汗,猴子和張炎焱都一臉的BS。

又來這一手?

楊天佑喝了口酒,一轉頭,立即瞪大了眼睛,奶奶的熊,這是不是太巧了一點,怎麽她會在這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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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是你們欠揍
見楊天佑目不轉眼的盯著不遠處,猴子和張炎焱一起轉過頭看了過去,立即也瞪大了眼睛。

“老大,那女的怎麽會在這裏賣唱?”猴子舔了舔嘴唇,一副色急的模樣。

楊天佑白了他一眼,道:“我怎麽知道?”

“老大,你流口水了!”張炎焱嘿嘿笑道。

楊天佑一愣,抹了抹嘴唇,然後狠狠的瞪了張炎焱一眼,罵道:“我流你妹一臉啊,看你那禽獸的樣子,你可別胡思亂想,那是老子的菜,誰也不許動!”

“行,那我叫她過來唱幾首唄。”張炎焱笑著道。

楊天佑趕緊製止道:“算了,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張炎焱有點BS的看了楊天佑一眼,道:“老大,你就是有賊心沒賊膽,你那口水都快把腳打腫了,你還裝啥啊?我幫你叫就是了,大不了找個借口就行了。”

“找啥借口?”楊天佑嘿嘿笑道。

張炎焱道:“你上次不是墊錢給她了嘛,現在找她要錢,借錢還債,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借口多好啊!”

“對對對,大不了到時候他來個賭債肉償就是了。”猴子也在一邊附和。

楊天佑罵道:“你們這兩個禽獸啊,別人啥時候欠的賭債,那是救她老爹的命,這個還用肉償?”

“管她是欠的啥債,反正現在她欠你的債就是了,要不要我現在去幫你叫來?”猴子朝楊天佑擠擠眼道:“就算你不要那錢,你泡她總沒錯吧?你看她現在過得好像也不咋的,要不也不會幹起街頭藝人了,嘿嘿,在這種危難時刻,你要想征服她,那成功的機率可是大大的提高了哦!”

楊天佑罵罵咧咧的道:“老子光明正大的泡她,管你們球事,不準在這裏摻合了,好好喝你們的酒!”

“切!”猴子伸出中指道:“老大,你這種人啊,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哦,不要我們幫忙算了,不過你得說清楚,這水靈的白菜就在眼前,你拱還是不拱,幹脆點,你要真不拱,那我這個做兄弟的幫你拱了,回頭你可別怨我!”

楊天佑笑得色迷迷的,轉頭看了看不遠處那水靈妹子,嘿嘿笑道:“就算我不泡,也不準你們這兩頭畜牲碰她,這妹子多孝順啊,多漂亮啊,哪能讓你們給糟蹋了,嘿嘿,再說了,別人現在正在賺錢,這可是在工作,不能打擾了她!”

不遠處,一位水靈妹子正拔動著吉他在那唱歌,唱的是王菲的《紅豆》,模仿得不太像,不過聲音卻很是婉約,別有一種味道,聽了讓人心裏忍不住有些憂傷。

這妹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楊天佑來巴中買車的時候救過的那孝順女,此時這女孩子穿著一件並不時尚的普通白色羽絨服,不過因為本身質量很高,所以怎麽穿都讓人覺得漂亮,而且這白色的羽絨服似乎更配得上她那清純的氣質,讓楊天佑看得是忍不住喉嚨吞口水啊!

的確是水靈的白菜!

楊天佑在心裏嘀咕了一聲,倒真的沒有過去打擾了她,聽著女孩子憂傷的歌聲,楊天佑突然想起了齊夢香,又想起了馮青青,後來更想起了李娟,忍不住搖了搖頭,楊天佑苦笑了起來。

“還別說,這丫頭還真是唱得不錯!”猴子聽罷一曲感慨道。

張炎焱咧嘴道:“老大,一會兒讓她來給咱們也唱幾首唄,你看那幾個學生娃都能享受的待遇,咱們是不是也可以享受一下?”

楊天佑瞪了張炎焱一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正要作聲,不想那邊的女孩子卻突然唱起了一首很MAN的歌曲,《九月九的酒》,這歌首在不適合她來唱,聽起來有點不倫不類,那女孩子一邊唱歌,臉色也是通紅,似乎也被周圍的客人的笑聲給搞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而她麵前那幾個學生娃卻是格外的得意,其中的一個道:“哈哈,這妹妹唱起這歌兒,可真帶勁啊!”

“這叫反串,現在的歌手都會這個!”另一個學生娃嘿嘿笑道。

一首歌終於唱完了,因為周圍還有客人要點歌,這女孩子不能老在這一桌客人麵前賣唱,正要接錢離開,不想拿著一張百元大鈔的黃毛學生娃卻突然調戲道:“嘿嘿,妹妹,兩首五十塊,我給你一百塊,不過得坐下來陪我們唱兩杯,怎麽樣?”

女孩子一張臉羞得通紅,趕緊搖頭。

其實她先前被逼著唱了一首《九月九的酒》已經夠難為她了,現在還在窘迫中,突然被如此調戲,哪裏還能受得了?

不過一看眼前這幾個半大孩子都不像是乖娃娃,大半是逃學在外廝混的貨色,女孩子有些膽怯,不禁拿眼神望向鄰桌的客人。

很可惜,鄰桌坐的都是些成年人,而且沒有在社會上混的黑幫成員,所以沒有人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她說話,倒是有人在背地裏議論紛紛。

“這都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啊,黃屎都還沒幹,便學會調戲人了!”

“你聲音小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中學生,膽子大得很,上次在西華街口發生的命案知道吧?殺人的聽說便是二中的一個學生!”

“哎,現在的學生都沒得救了,也不知道他們父母是怎麽想的,就不知道管教一下?”

“這叫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

抱打不平的人多,不過都是門後麵的柴刀啊,背地裏厲害,沒人敢真正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女孩子神色有些黯然,不過還是沒有坐下來喝酒,而是鼓足勇氣道:“我隻賣唱,不陪酒!”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女孩子有一種羞憤的感覺,幾乎是咬著嘴唇說出來的。

可聽在幾個學生娃的耳朵裏,卻是引來了他們的努火,那位黃毛將手裏的錢硬塞到女孩子手裏,然後嘿嘿笑道:“少來這一套,裝什麽裝?你錢都收了,不陪也得陪,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黃毛生得比較瘦,跟猴子有得一比,與大多數小混混的裝束一樣,這家夥不僅把頭發染黃了,更是在耳朵上掛了一對耳環,左邊是圓環狀的,右邊卻是一根耳釘,那耳釘長有幾寸,看起來像是被人虐待硬釘在耳朵上的一般。

女孩子趕緊把錢往桌上一放,小聲道:“我不收錢,免費唱。”

“行啊,那就再來幾首吧,你們說對不對?反正免費的午餐嘛,不吃白不吃!”那黃毛哈哈一笑,笑得有幾分囂張,特別是說到吃字的時候,有幾分變態的神情,眼神之中色-情的光芒大盛,眼睛死死的盯著女孩子的胸脯,嚇得女孩子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這幾個學生娃的確是過分了一點,不過周圍的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全都隻能冷眼旁觀,誰也不想和這幾個學生娃真正的鬧翻,誰知道這幾個家夥會如何反應,弄不好啤酒瓶子砸到誰頭上,誰也受不了。

女孩子進退維穀,想走又不敢走,坐下來吧,卻又實在不敢,也是真的不想坐下來,一時嫣然欲泣,看起來格外的可憐,真正的是我見猶憐。

可惜,這幾個學生娃並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見女孩子嫣然欲泣了,反倒是增添了他們的成就感,那黃毛又叫囂道:“妹妹,坐嘛,我們又不會吃了你的,這年頭,隻要能賺錢,別說陪人喝酒,就算是陪人睡覺也沒啥啊,哈哈!”

汗,這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立即讓女孩子的眼淚流了出來。

光天化日!

不,光天化月!

光天化月之下,居然敢如此的調戲良家少女,實在是罪大惡極。

反正楊天佑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一股怒火猛的往上竄啊,這也太過分了,過分得沒有底限了,這都是什麽倒黴孩子啊,哪個女人生下來的雜-種啊?

“那你家裏的女人是不是也是陪人睡覺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楊天佑帶著兩位兄弟來到女孩子的身邊,咧嘴對那黃毛笑了笑,道。

女孩子一轉頭,一看到楊天佑,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立即驚喜的叫了一聲大哥,可又馬上臉色一變,黯然低頭,居然從心底冒出一股屈辱的感覺。

楊天佑沒空去琢磨她的心思,隻是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自己站到那幾個學生娃麵前,楊天佑雖然心裏十分的窩火,可臉上的笑容卻依然燦爛。

“我說的有錯嗎?要不你們哪裏來的錢吃燒烤喝啤酒?肯定是你妹是你姐是你媽賣來的錢!”楊天佑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你這是找茬?”那黃毛立即站起身來,他身邊的三個學生娃也一起站了起來,其中的兩人看了看桌上的啤酒瓶,看樣子要是動起手來,他們大半要抓瓶子砸人。

氣氛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眼看兩邊的人便要發生衝突了,剛才在一邊抱怨責罵這幾個學生娃太欠管教的客人們又開始內心火熱起來,先前看到過楊天佑和城管打交道之後,對楊天佑是有一定期望的,恨不得在一邊叫好加油,以便讓楊天佑大發神威將這幾個學生娃擱翻在地,反正打架鬥毆的不是他們,他們隻不過是看熱鬧,最好弄出人命才好看!

英雄救美?

這年頭,英雄救美也要付出代價的!

楊天佑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看著眼前的幾個學生娃,搖了搖頭,笑道:“你們真是聰明,這都讓你們看出來了,連白癡都看得出來的,你們居然也能看出來,看來我是小瞧你們了!”

這話挺傷人,擺明了是罵這幾個學生娃是白癡!

一邊看熱鬧的客人們忍不住噗哧笑了起來,那黃毛轉過頭瞪了一圈兒,客人們便立即噤聲,誰也不敢公然調笑。

“看來你這是欠揍啊!”黃毛咬牙切齒的道。

楊天佑嘿嘿笑道:“錯了錯了,不是我們欠揍,實在是你們太欠揍了,人在做,天在看,既然你們這麽犯賤,那我,我,我,我就代表月亮來懲罰你們吧!”

噗!

張炎焱和猴子差點沒笑噴。

我說老大,這話好像是某動畫片中的台詞吧?

我說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犯萌?

我說老大,你能不能不要如此雷人?

不僅是兩位兄弟想笑,遠處的客人中,但凡是看過某動畫片的人,莫不掩嘴發笑,不過在發笑之前,先要發呆,這都哪跟哪啊,怎麽又扯到一起了?你以為你是奧特曼?你以為這是打小怪獸?

其實話說得慢,雙方的衝突倒是來得特快,楊天佑的話音剛落,對麵的黃毛便立即揮拳朝楊天佑砸了過來,而其餘幾個同伴也同時操起桌上的啤酒瓶便要砸過來,可惜一直不動聲色的張炎焱和猴子動作卻是奇快,先前將手背在後麵,現在一下子從身後擰出一隻啤酒啤,猛的就朝對麵的幾個學生娃砸去。

哎喲一聲,第一個叫的是黃毛,楊天佑學過太極,對付高手不行,對付這群小屁孩倒是很簡單,隻是微微一讓身,然後瞧準了,猛的將黃毛耳朵上的耳環拉了下來,黃毛一聲慘叫,耳垂立即流血了,楊天佑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趁黃毛捂著耳朵呼痛的時候,猛的用一個肘擊,將黃毛擊得彎腰蹲下,楊天佑還不放過,抓起一隻凳子,猛的砸在這黃毛的頭上。

頭破血流,絕對的頭破血流!

不過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楊天佑夠凶悍,他的動作又快又狠,將後麵的幾個學生娃立即震住了。

而張炎焱和猴子可沒管三七二十一,啤酒瓶擲出去以後,也不管是不是湊效,立即學著楊天佑的樣子,從地上擰起凳子便朝幾個學生娃砸了上去。

咣鐺幾聲,四個學生娃,其中三個都被砸倒在地,另外一個眼疾手快,轉身便跑。

張炎焱和猴子衝過去就是一頓狠揍,直到地上的三個學生娃一起跪下求情,這才收手,讓那黃毛主動的付了一百塊錢給女孩子,楊天佑又大張旗鼓的說自己是光頭黨的人,讓他們有本事就來報複,如此一鬧,這幾個學生娃哪裏還敢報複,趕緊留下一筆損失費給攤主,然後互相摻扶著離開現場。

這幾個學生娃一走,現場立即響起一片掌聲,剛剛還默不作聲隻作壁上觀的客人們,現在卻又同時叫起好來,大讚楊天佑的英明神武。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和那攤主交涉了一番,然後便帶著女孩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些客人還想讓女孩子過去唱幾首歌,但想想楊天佑三人的凶悍,便再也不敢點歌了。

女孩子坐在楊天佑的身邊,猶自顫抖,這樣的場麵或許是她第一次遇上,心裏難免害怕。

楊天佑安慰了幾句,女孩子這才慢慢的恢複了過來,楊天佑借機問女孩子父親的情況,不想女孩子很感傷的告訴他,她的父親已經在兩個月前去世了,而她也綴學了,現在家裏除了一位老娘,還分別有弟妹在讀初中和小學,她現在偷偷的瞞著老娘,在巴中城裏賣唱賺錢,也虧得她在巴中師範學校讀的是音樂班,會彈吉他,否則還賺不到這錢。

聽了女孩子的故事,楊天佑很是感傷,想要再給她拿點錢吧,又不好意思開口,沒想到女孩子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後便急匆匆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要去了楊天佑的電話號碼,說是楊天佑之前給她的號碼因為手機被偷而丟了,當然,楊天佑總算是問到她的名字了。

張鳳,一個偏中性的名字。

張鳳走了,猴子舔了舔嘴唇對楊天佑道:“老大,怎麽她講的像是在拍電影一樣,不會是忽悠你的吧?”

“我看也像,而且她這麽快離開,不會是怕你問她要錢吧?”張炎焱也分析道。

楊天佑心裏也有幾分疑惑,不過他還是願意相信張鳳的,瞪了兩人一眼,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不是說了嘛,現在有急事,回頭會來找我!”

“切,你真信?”猴子撇撇嘴。

楊天佑有些心虛,不過還是咬牙道:“我真信!”

“哎,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張炎焱感慨一句:“英雄如老大,也同樣過不了美女這一關,哎!”

楊天佑不耐煩的道:“滾滾滾,別再說她的事了,走,回家了!”

說走就走,楊天佑開車回到住處,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居然接到張鳳的電話,張鳳在電話中問明了楊天佑的住址,然後說稍後會過來,楊天佑問她有啥事,張鳳沒說。

掛了電話,一邊的猴子和張炎焱瞪大了眼珠子道:“她來找你做啥?不會又想來騙你錢吧?”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大罵一聲:“你們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人心有你們想象的那麽險惡嗎?”

“有!”猴子一本正經的點頭。

楊天佑看向張炎焱,後者也很老實的點頭。

楊天佑無語了,徹底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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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幹哥哥啊情哥哥
張鳳怎麽會這麽快又要來找自己?

楊天佑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他其實真的有些懷疑張鳳來找自己的目的,可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張鳳真如張炎焱和猴子說的那樣就是衝著自己的錢來的。

雖然平時嘴上也有些憤世嫉俗,可楊天佑在內心深處還是相信好人有好報,自己如此這般的幫助張鳳,那張鳳要是還來騙自己的錢,那這個社會還值得人相信嗎?這人性還有救嗎?

楊天佑和兩個兄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裏一直在犯嘀咕。

最後楊天佑想明白了,不就是為了錢嘛,也許人家真是困難,對,一定是真的困難,要不也不會淪落到在大街上賣唱了!

那她如果真要借錢,那就借給她吧,不過這次和上次不同了,一萬塊錢以內可以答應,一萬塊錢以上,直接拒絕,就算把錢借給她了,回頭也不能再和她做朋友了!

楊天佑自己在心裏計劃得很好,潛意識中已經真的把張鳳想成那種挖空心思騙錢的女孩了,這怪不得她,要怪就怪張炎焱和猴子老是在他耳朵邊聒躁。

咳咳,楊天佑咳嗽兩聲,正要說話,不想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去開門!”楊天佑對張炎焱道。

張炎焱嘴裏叼著煙,很不滿的道:“我敢保證,她是來借錢的!”

“對,我也敢肯定,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賭!”猴子也在一邊叫嘀咕道。

楊天佑有點不耐煩了,皺眉罵道:“屁話不要太多,一會兒誰也別吱聲,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誰也說不準!說不定人家是來還錢的也不一定!”

“還錢?”猴子翻了翻白眼,道:“就她現在窮困潦倒的樣子,還能還得上你的錢?她不是說了嘛,她弟妹在讀書,她老爹剛死不久,一家的重擔都落在她的肩膀上!”

“你還越說越帶勁了?”楊天佑一瞪眼,道:“他娘-的,到底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聽誰的?”

猴子一愣,見楊天佑真要生氣了,趕緊涎開一副笑臉道:“老大,我這不是提醒你嘛,一會兒別再借錢給她了,說啥也別信她!”

楊天佑抽了根煙點上,沒吭聲,猴子也沒有再說話,轉過頭對一邊的張炎焱使了個眼色,道:“還不去開門?”

張炎焱哦了一聲,過去將門打開,門外站的,果真是張鳳。

張鳳還是穿著那套純白的羽絨服,很奇怪,她這套衣服倒是正宗的名牌,不像是山寨版的,一進來便有些唯唯諾諾的,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肩上挎著一隻粉紅色的包包,這次沒再帶吉他了。

張炎焱的神色很古怪,雖然在笑,卻比哭還難看,其實他是最不會說謊的人了,帶著張鳳來到客廳,對一邊的楊天佑道:“老大,張鳳來了。”

一邊的猴子轉過頭看了看張鳳,沒笑,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沒有理會。

楊天佑罵道:“還不讓個位置給客人?”

猴子這才站起身,讓張鳳坐下。

楊天佑對張鳳笑了笑,道:“別介意,都是大老爺們兒,都不太懂禮貌,全是粗人,你看這家裏太亂了,也沒整理,你別笑話我們!”

張鳳看了看屋裏,的確是有點亂,笑了笑,道:“不會的,這很正常嘛,都是大男人,不會收拾屋子也在情理之中,你們等一下,我現在幫你們收拾一下!”

汗,說幹就幹,張鳳還真的站起身來幫著收拾屋子,搞得楊天佑三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半天,楊天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道:“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怎麽能讓你這個客人幫忙收拾房間,快來坐,快請坐吧,張炎焱,趕緊去幫她倒杯開水!”

張炎焱苦笑道:“老大,家裏沒有開水,我們不是一直都喝的礦泉水嘛!”

“啊?”楊天佑一愣,趕緊道:“那礦泉水也行啊,趕緊拿一瓶來!”

“我不用,真不渴,你們先坐吧,很快就好。”張鳳一邊回答,一邊麻利的收拾沙發上的一些雜誌。

一不小心,便在沙發角落處找到幾張A-片,張鳳臉色一紅,不動聲色的放到電視櫃下麵,卻讓楊天佑三人羞了個大紅臉。

楊天佑狠狠的瞪了兩個兄弟一眼,對張炎焱道:“趕緊,去下麵的超市抱一件水回來!”

張炎焱皺眉道:“真去?”

楊天佑無語了,恨不得抽張炎焱兩個耳括子,狗日的,難道我這是假情假意不成?

“你聾了?”楊天佑惡狠狠的道。

張炎焱轉身便跑,跑到門口又轉了回來,手一伸,對楊天佑道:“老大,給我錢啊!”

楊天佑給張炎焱遞了一百塊,道:“隨便買點小吃回來!”

哦了一聲,張炎焱出門,楊天佑和猴子站在屋子裏,有些不知所措,而張鳳依然熟練的在收拾房間,還別說,這女人收拾房間還真有一手,很快,原本淩亂不堪的客廳便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張炎焱將水買了回來,順便買了薯片和一些零食,張鳳還要去臥室收拾,又說要去廁所幫楊天佑洗衣服,楊天佑這次沒再由著她了,硬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來,道:“真不用了,這深更半夜的,你跑來幫我收拾房間?”

“大哥,你幫我那麽多,我做這麽一點事,是應該的,要是以後需要我過來收拾房間,給我打電話就好了!”張鳳趕緊道,語氣很真誠。

楊天佑卻有些不耐煩了,歎了一口氣,道:“算了算了,幫我收拾房間就不用了,我們這些粗人,平時家裏亂一點反而習慣一些,說吧,是不是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就是了,我能幫的,一定幫你!”

猴子和張炎焱同時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如此拙劣的手段,楊天佑居然還能上當,而且把話都遞到別人嘴邊了,這讓他們相當的無語。

在他們看來,接下來張鳳要是不開口借錢都不正常,那不是傻麽?

可張鳳還真就傻了,不但沒借錢,反而是有些慌張的道:“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

楊天佑一愣,疑惑的道:“啥?你不是來找我幫忙的?你沒有困難?”

“不是沒有困難,隻是——我實在不好意思要你幫忙了。”張鳳低下頭小聲的道。

楊天佑回過神來,和兩個兄弟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白,明白,這是開場白,借錢嘛,都這樣的,先來句不好意思,然後再開口,不就是想讓自己主動借錢給她嗎?用得著這麽麻煩?

“你說吧,要多少?”楊天佑皺了皺眉頭,語氣越來越冷淡了。

張鳳似乎聽出了楊天佑話裏麵的冷淡,抬起頭,很正經的道:“大哥,我真不是來借錢的,我是來還錢的!”

噗,楊天佑和兩個兄弟一起傻眼了。

還錢的?

不是借錢的?

沒搞錯吧?

可張鳳卻真的拉開挎包的拉鏈,從其中小心的拿出一疊錢來,放到桌子上,對楊天佑道:“大哥,你數數看對不對?”

楊天佑吞了吞口水,瞪大了眼睛,道:“你真是來還錢的?”

“我上次說了有借有還的嘛,雖然我現在還很困難,不過我借了一些,總算給你湊齊了,其實前段時間我真的很想找你,可把你的電話號碼弄丟了,所以才沒有聯係你,所以你不要誤會,你的事,我一直記在心裏的。”張鳳很認真很認真的道。

楊天佑瞪了兩位兄弟一眼,心裏有些愧疚,搞了半天,自己這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猴子和張炎焱也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們不會是——?”張鳳不傻,從楊天佑幾人的眼神中似乎讀出了點什麽,臉色一紅,皺眉問。

楊天佑趕緊擺手道:“不不不,你別誤會,我們沒有亂想。”

汗,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楊天佑急了,趕緊又解釋道:“我們真沒亂想,對了,你這錢還是借來的?”

“我自己湊了幾千,其餘的都是借我朋友的。”張鳳歎了一口氣。

楊天佑哦了一聲,沒有去數那桌上的鈔票,反而是對兩個兄弟打了個眼色,兩人很識趣,猴子趕緊道:“你們慢慢聊,我瞌睡來了,我去睡覺了。”

“啊?”張炎焱被猴子拉了一把,馬上也反應過來,立即附和道:“對對對,我也想睡覺了,老大,你和張鳳慢慢聊,我們先進屋休息了。”

說完,兩兄弟一起進屋睡覺,留下楊天佑和張鳳坐在客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確是有幾分難為情。

楊天佑咳咳兩聲,沒話找話的道:“你家裏人都還好吧?”

張鳳猶豫了一下,低下頭道:“都很好。”

楊天佑不是傻子,其實腦子一轉便明白,張鳳的家庭情況一定不好,因為晚上在後河橋的時候,張鳳已經把她的近況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見楊天佑一時沒有話說,張鳳突然鼓足勇氣,抬起頭,道:“大哥,我有個希望,不知道你會不會拒絕我。”

楊天佑的心開始跳了,希望?啥希望?難道想當自己馬子?

噗,這可是天上掉下個張妹妹了,美女哇,這可不能拒絕。

楊天佑雖然心裏還念著齊夢香和馮青青以及李娟,但眼前的張鳳也一直是她的念想,多麽水靈的白菜啊,就不拱白不拱,拱了也白拱,於是楊天佑很沒有底限的道:“你說吧,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真的嗎?”張鳳眼睛一亮。

楊天佑心裏砰砰直跳,強自鎮定的道:“當然是真的,你長得這麽漂亮,我怎麽可能拒絕你呢。”

汗,楊天佑的心開始花花了。

“我,我,我,我想認大哥做我的幹哥哥,不知道可不可以?”張鳳小心的道。

楊天佑差點一頭栽倒,我草,不會吧,就認我做幹哥哥?

老天爺,你可別耍我,怎麽不是認我做情哥哥?

我不要做幹哥哥,我要做情哥哥!

楊天佑在心裏呐喊,一副見鬼的表情盯著張鳳,苦笑道:“你要認我做幹哥哥?”

“我知道是我高攀了,要是大哥覺得不合適,便當我沒有說過吧!”張鳳見楊天佑有些意外,似乎心不甘情不願,立即低下頭道。

楊天佑咬牙切齒的道:“我答應,怎麽會高攀呢,是我高攀了!”

“你真的答應了?”張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天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擠出一臉的笑容,道:“對,我答應了,我求之不得呢。”

“謝謝哥哥!”張鳳趕緊改口,一臉的興奮。

楊天佑是苦不堪言,不過心裏卻也自我安慰道,不錯了,當不了情哥哥,幹哥哥也不錯嘛,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就是了!

“不客氣,不客氣!”楊天佑哈哈大笑,笑容有些猥瑣,可惜張鳳卻沒法讀懂楊天佑笑容背後的陰險。

這一認了兄妹,兩人的關係可就近了許多,天南海北的聊了許多,一晃眼,時間便到了半夜的十二點,張鳳起身告辭,楊天佑想要留張鳳住下,可到底沒有厚臉皮到那種程度,隻好起身相送,順便將桌上的錢又塞到張鳳手上。

張鳳卻死也不肯收,趕緊道:“哥,這錢原本是我欠你的,你要是不收,我這心裏可就難受了。”

“算了吧,我這人吧,現在沒父沒母,也沒什麽親人,難得有個妹妹了,這錢便算是我給你的了,你家裏還很困難,這錢又是借的,到時候你朋友找你要,你從哪裏拿錢來還人家?還是放在口袋裏吧,下學期你也別綴學在外麵了,早點回師範校讀書去,聽哥的話,以後你家裏的開支要是有問題,就來找我,我供你讀書就是了。”楊天佑說這幾句話倒是真心誠意的。

他除了個已經過世的老娘以外,還真沒有別的親人,所以現在很容易便感性起來。

張鳳還要推辭,被楊天佑瞪了一眼。

“你既然認我做哥,那我說的話,你可不能不聽,要是你不聽,那說明你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哥哥,走吧,我送你回去,要聽話!”楊天佑板起臉道。

張鳳眼淚汪汪的,到底沒有再推辭,將錢放進袋子裏,原本不想讓楊天佑送,可一想到身上帶了這麽多錢,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實在是不安全,所以就由得楊天佑開車送她。

上了車,楊天佑一邊開車一邊問明張鳳的住處,後河橋,與楊天佑的住處算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楊天佑問:“對了,你現在租的房子?是一個人住還是和人合租?”

“哦,我和我朋友住在一起,我朋友人不錯的,對我也非常好,我這錢就是從朋友那裏借來的,房租也不用我付的。”張鳳道。

楊天佑心裏一機靈,乖乖,張鳳有男朋友了?而且還同居了?

我草!

不行了,楊天佑現在心裏很他娘-的鬱悶啊!

悶不作聲,楊天佑叼了根煙出來抽上,一旁的張鳳發現楊天佑的情緒似乎轉眼間就變得很不對勁了,有些小心和疑惑的問:“哥,你怎麽了?”

“沒事。”楊天佑悶聲道。

哦了一聲,張鳳也就不再說話。

車子很快開到張鳳所說的小區,在某幢住房前住停下來,張鳳指著亮燈的第四層道:“看吧,我朋友還在家裏等我呢,好了,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是了!”

楊天佑卻關上車門,不容拒絕的道:“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隨便和你朋友認識一下!”

“不好吧?”張鳳皺眉道。

楊天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板著臉道:“有什麽不好的?我是你哥,我有權利認識你朋友嘛,要是他對你不好怎麽辦?”

“不不不,我朋友對我很好的,隻是我朋友的性格不太好,我怕你們一會兒會吵起來!”張鳳著急的道。

楊天佑撇了撇嘴道:“切,我怕個屁,走了!”

說完,楊天佑上前帶路,竟然走在了前麵,徑直朝樓道走去,張鳳有些心慌意亂的跟上,同時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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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我是真的很蛋疼
到了四樓,張鳳一直心緒不寧的跟在楊天佑身後不遠處。

楊天佑回頭看了張鳳一眼,徑直上去敲門,一臉的鬱悶,他很想看看,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居然敢和張鳳玩同居,這簡直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張鳳這顆水靈的大白菜都已經被豬給拱了,這是事實,誰也無法否認,楊天佑很清楚這一點事實,所以心裏縱然有萬般的不情願,也不能再做什麽補救措施,再說,這種事兒能補救麽?

對不起,他不是婦科醫生,也不會做處-女-膜修複手術,而且修複出來的東東,和原汁原味的比起來,還不是掩耳盜鈴麽?

咳咳,楊天佑收回思緒,敲門,使勁的敲門。

不過才敲了兩次,門便砰的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

一個蓄著短發穿著牛仔褲穿著粉紅色毛衣的人出現在楊天佑的麵前。

之所以說是人,而不說是男人或是女人,那是因為楊天佑實在沒辦法一眼便分辯出眼前這一位究竟是男是女。

說是男人吧,可穿的是粉紅色的毛衣,而且胸脯明顯比一般男人雄偉挺拔得多。

說是女人吧,可這也太中性了吧,為啥要蓄短發,為啥要穿牛仔褲,這女人的陰柔之美在眼前這一位身上完全是找不到。

咳咳,楊天佑傻眼了。

而他對麵站的這一位也傻眼了。

半天,兩人才同時憋出一句話來。

“你是誰?”

然後兩人同時皺起眉頭。楊天佑沒有再理會,直接將女人伸出的手給拔開,徑直進門。

這次楊天佑算是明白了,這女人一開口,聲音聽得出來,十足的女聲,這個他是真能聽明白的,所以也就分辯出來了。

那女人一愣,沒料到楊天佑如此的膽大包天,居然敢從她麵前硬闖進門,這實在是她不能容忍的事情,立即狠狠的瞪了後麵一臉為難的張鳳一眼,轉過頭便去拉楊天佑的胳膊,一邊叫道:“喂,你給我滾出去!”

汗,楊天佑嚇了一跳,狗日的,這女人咋這麽彪悍,居然讓老子滾出去?

楊天佑便有點生氣了,將女人的手打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轉過頭,冷聲道:“我憑什麽要出去?”

“那你憑什麽要闖進來?”女人被楊天佑一把差點推倒在地,立即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站在楊天佑的麵前,一字一句的冷聲問,眼中滿是怒火。

楊天佑很白癡的問了一句:“因為張鳳住在這裏。”

“可這是我租的房子。”女人惡狠狠的道。

“瑰姐,不要吵了吧!”張鳳關上房門,免得隔壁被打擾,趕緊過來勸道,又一邊對女人介紹道:“瑰姐,這是我哥,天哥,這位是我的朋友,玖瑰姐!”

“玫瑰?”楊天佑一愣,差點沒笑噴:“還真是帶刺的玫瑰啊,不過我怎麽感覺你像一頭咬人的狗,逮誰咬誰呢?喂,女人,我問你一個問題,行不?”

玖瑰咬牙道:“你要問什麽就趕緊的,問完就趕緊滾蛋,我可不知道張鳳什麽時候有哥哥了,而且先說好了,你問的問題,我不見得就會回答你的!”

楊天佑一點也不著急,笑道:“當然,這個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隻管問,你回答與否,不重要。”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玖瑰怒氣衝衝的道。

楊天佑也不生氣,但卻格外刻薄的問了一句話。

“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汗,張鳳差點一頭栽倒,她太了解玫瑰的性格了,這不是逼她發飆麽?

果然,玫瑰氣得差點吐血,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勃然大怒,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在楊天佑的意料之中,見玫瑰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楊天佑繼續慢聲道:“還是你做了變-性手術?原本是男人現在成了女人?你好變態呀,你的性-取向是不是正常哦?”

“臭男人,你完了!”憋了半天,玫瑰這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楊天佑卻翻了翻白眼,道:“沒素質沒教養的臭女人,你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不對,看你的樣子,沒有四十,也有三八了吧?估計真是更年期到了,哎,可以理解,女人嘛,更年期一到,就容易發怒,沒事見誰都想咬上幾口,對了,你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這玫瑰雖然化了濃妝,可本身也算是姿色不俗,年輕漂亮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一點也不過分,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齡,居然被楊天佑說成是三十八歲,不,還順便被罵作三八了,這讓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哥,不要說了!”張鳳趕緊大叫道。

可惜,還是慢了,玫瑰已經不想再和楊天佑鬥嘴了,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居然一下子將楊天佑撲倒在沙發上。

楊天佑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料到這女人居然敢如此大膽,竟然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一個不小心,便被玫瑰狠狠的壓在沙發上,而且玫瑰也是真狠,揮起右手便朝楊天佑的臉上抓了過來。

玫瑰的手指甲被塗成了黑色,蓄得老長老長,尖尖的,如果這一爪子落到實處,楊天佑的臉上大半是五道血痕,沒得說,絕對的。

楊天佑嚇得一哆嗦,猛的抓住玫瑰的手腕,然後死命的抱住她的脖子,啊的一聲,楊天佑將玫瑰的“九陰黑骨爪”給破解了,可兩人也來了個親密接觸。

感覺到玫瑰的胸脯是異堂的尖-挺,楊天佑吸了一口氣。

乖乖,貨真假實啊!

可話是這麽說,楊天佑嘴上卻嘻嘻道:“我草,你沒隆過胸吧?”

“你個死男人,你死定了,老娘今天要掐死你!”

玫瑰一邊大罵,一邊使勁的掙紮,可惜楊天佑是死也不肯放手,嘴上罵罵咧咧的道:“咋了?被老子說中痛處了,現在惱差成怒了?哼,朝老子耍潑,我看你是找錯人了,今天,老子不好好治治你,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張鳳嚇壞了,急得不停的頓足大叫。

“哥,不要鬧了,要出大麻煩的,瑰姐,你不要生我哥的氣,她是和你開玩笑的!”

“我才不開玩笑,這女人欠拾掇,我得好好治治她,要是不把她的囂張氣焰給拍下去,你和她住在一起,她還不騎在你頭上拉屎啊!”楊天佑叫道。

“臭男人,我說過,你死定了,今天老娘和你沒完,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玫瑰也大叫道。

眼看兩人鬥法是越來越激烈,張鳳急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她已經盡量不讓楊天佑上來了,結果楊天佑不聽,這倒好,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現在想哭都沒用。

楊天佑也被弄得出了一身的汗,暗暗罵道,狗日的,這女人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是哪個男人有這份本事,可以把她治服,估計誰要是半夜對她來個攔路劫色,那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就這份力氣,沒幾個男人能承受得住。

不過楊天佑嘴上猶自罵道:“啥?你問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嘿嘿,女人,你哥哥我可不是臘槍頭,我可是貨真假實的好漢,嘿嘿,不說一夜七次郎,不過製服你,那是綽綽有餘了!”

汗,都到這個時候了,楊天佑還不忘調戲這女人幾句。

上身被楊天佑摟得緊緊的,玫瑰根本掙脫不開,於是下麵的兩條腿又猛烈的動了起來,不過楊天佑多機靈啊,馬上雙腿纏了上去,硬生生的將一條腿伸到玫瑰的雙腿之間,死死的勒在玫瑰的大腿-根部。

嗯!

玫瑰渾身一抖,被楊天佑觸碰到了關鍵的部位,居然嗯了一聲,楊天佑差點沒笑噴,狗日的,不會這麽敏感吧?

這倒好,楊天佑如此一想,壞了,他自己的第三條腿居然也猛然起立,竟死死的抵在玫瑰的大腿-根部,這是大冬天,兩人都穿了厚厚的褲子,可因為抵得太緊了,兩人還是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反應,居然同時不敢再動。

場麵有些怪異,剛才還掙紮得厲害的一對男女,突然之間竟然都不再動彈,這讓一邊的張鳳倒是歡喜異常,趕緊道:“這才對嘛,不要再打了,哥哥,玫瑰姐,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再鬧了嘛,都是誤會,你們都對我很好,這樣鬧起來,我心裏特別內疚和難過的。”

都到了這步田地了,楊天佑還能怎麽樣?難道還要抱這玖瑰一輩子?就算他想,也不可能啊,早晚得放手,可要讓他先作出讓步,他又有些不情願,於是楊天佑道:“妹妹,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你看你這位朋友實在是太潑辣了,我要是放手,她八成又要報複,我現在算是知道了,聖賢為什麽說最毒婦人心了!”

“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嘛。”難得玫瑰沒有再鬧了,張鳳趕緊叫道。

楊天佑咳咳兩聲,道:“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和她一般見識,不過如果她要繼續耍潑,我可是不在乎,絕對奉陪到底!”

“你還不放手?”玫瑰臉色已經變得通紅,咬牙切齒的道,身體猶自在微微的顫抖。

楊天佑嘿嘿笑道:“你保證一會兒不抓我的臉?”

“看在張鳳的麵子上,我不抓你的臉,你還不趕緊起來?”玫瑰眼珠子一轉,道。

楊天佑這才放開玫瑰,結果卻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玫瑰沒有抓楊天佑的臉,她很守信用,可她一腳踢在楊天佑的下麵了,汗,這次楊天佑是真的蛋疼了。

狠狠的瞪著玫瑰,楊天佑的臉色極度的難看,痛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咬牙道:“死女人,你不是說了不報複了麽?”

“老娘說的不抓你臉,我抓你臉了嗎?”玫瑰得手之後是格外的開心,看到楊天佑一臉的痛苦,心裏是說不出的快意,先前的不快情緒倒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楊天佑很無語,很悲慘,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一邊的張鳳趕緊過來關心的問:“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楊天佑擠出一絲笑臉。

張鳳也是臉色通紅,有些委屈的看了楊天佑一眼,低聲道:“我就說了我朋友脾氣不太好嘛,我就怕你們吵起來,讓你不上來,你非要上來,你真沒事?”

楊天佑沒覺得上來這一趟有什麽值得後悔的,首先,他現在明白自己先前是誤會張鳳了,看來這顆水靈的白菜還沒有被豬給拱過,他心裏難免得意,他要放長線釣大魚嘛,其次,雖然和玫瑰幹了一架,還被踹得很蛋疼,可剛才順便也算是吃了玫瑰的豆腐,現在看看眼前的玫瑰姑娘,楊天佑倒並不覺得她有多難看,而且那身材,嘖嘖,實在讓他流連往返,最後,這玫瑰還是很可愛的嘛,這年頭,很難遇到這樣的“極品”了,實在是有趣到了極點!

“好了,臭男人,現在你可以滾蛋了!”玫瑰現在占了絕對的上風,說話的語氣也更加的囂張。

楊天佑忍了一會兒,感覺下麵依然很疼,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暗道,狗日的,這女人不會把老子後半生的性福給報廢了吧?

不對,能硬,從理論上說,那就不會有問題!

楊天佑點點頭道:“我走,我馬上就走!”

張鳳鬆了一口氣,玫瑰得意洋洋的道:“哼,你要是不想廢在這裏,你可以再呆一會兒試試,哼哼!”

“哼你個頭!”楊天佑在心裏罵了一句,對張鳳道:“幫我開門!”

張鳳嗯了一聲,過去開門,等張鳳開好了門,楊天佑湊到玫瑰麵前,低聲的嘀咕了一句話,轉身便跑。

“臭流氓,死變態,不許跑!”玫瑰臉色唰的一下子紅透,趕緊去追,可惜楊天佑早就一溜煙跑了出去,順便還將房門給帶上了。

張鳳將玫瑰給攔了下來,苦兮兮的道:“瑰姐,你就不要和我哥一般見識了嘛。”

“你哥?”玫瑰停下來,瞟了張鳳一眼,有些狐疑的道:“你什麽時候有了哥了?”

“我,我,我,今天晚上剛剛認的哥哥。”張鳳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你喜歡他吧?”玫瑰突然問。

張鳳嚇了一跳,立即抬頭,然後狠命的搖頭:“不不不,他是我哥,我怎麽可能喜歡他?”

“哥怎麽了?我那男人也是我哥,現在不就成了我男人了?”玫瑰白了張鳳一眼,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張鳳還是狠命的搖頭道:“別人有錢有車,怎麽會看得上我,我也不敢喜歡他,我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隻不過他幫過我的忙,對我有大恩,我這才認他做我的哥。”

“切,嘴上說不喜歡,其實心裏還是喜歡的,這個臭男人,太過分了,居然來勾引你,哼,看我不找我男人收拾他才怪!”玫瑰轉身回自己房間,一邊走又道:“你這次可沒遵守約定,我都從來不帶男人回來的,你居然帶男人回來了,不行,明天我得重新租房子了,這裏不安全了,那個家夥太無恥太色狼了,我對你的安全實在是太太太太太不放心了!”

張鳳苦笑無語,又要搬家?

再說楊天佑一邊開車,一邊放聲大笑,他覺得今天晚上實在是太有趣了,遇到這麽一個有趣的女人,看來今天晚上這一趟可是沒白來。

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的一點多了,很難得,張炎焱和猴子居然還沒睡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毛片,不過一見到楊天佑,兩人便對屏幕上的畫麵不感興趣了,一起湊了過來。

“老大,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猴子說你玩車震了,真玩了?”張炎焱心直口快。

楊天佑一腳踹向猴子,罵道:“你妹喲,居然敢破壞老子的名聲!”

哎喲,一腳沒踹重猴子,楊天佑自己倒感到下麵又有些隱隱作痛了,立即拿手捂住,坐在沙發上皺起眉頭,楊天佑一臉的痛苦難奈。

“老大,你怎麽了?”張炎焱關心的道。

“蛋疼!”楊天佑苦笑道。

“累壞的?”猴子嘿嘿笑著湊了過來。

楊天佑很委屈的道:“冤枉,我是真的很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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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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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妹妹來看我
時間已經不早了,三人各自安歇。

玫瑰姑娘人長得漂亮,下腳也特狠,楊天佑半宿沒睡著覺,沒有辦法,蛋疼嘛。

第二天三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讓張炎焱下去買了方便麵解決了午飯問題,接著便打開電視,三人或坐或躺在沙發上,橫七豎八的姿勢,一起觀看床片。

這是前幾天猴子托關係才搞到的幾張新片,質量和情節都不錯,所以三人看得很入迷。

夾雜著咕嚕的口水聲,楊天佑三人都開始情動了,現在還不是春天,可三人明顯都發-情了。

幸虧沒有牛娃子在這裏,否則這丫的大半又要來一場現場直播,牛娃子的膽子賊大,臉皮也賊厚,他可不管什麽麵子不麵子的問題,先爽過了再說,別說是三位知根知底的兄弟,就算是剛剛認識一兩天的新朋友,隻要是男的,他便敢當著你的麵打-飛機。

拿楊天佑的話來說,牛娃子是淫-獸轉世,不要臉的典範,絕對的種馬型男人。

三人看得起勁,將沙發上弄得亂七八糟,沒辦法,這人一興奮啊,便禁不住想動,沒有女人不要緊,讓人坐在那裏正襟危坐,實在是太憋屈得慌了。

可三人正入迷呢,門卻被人敲響,那門鈴聲響了好久,但沒有人起身去開門,都愛理不理。

楊天佑的手機響了,一接通,立即色變,趕緊從沙發上跳下來,將DVD關上,將機器中的毛-片拿出來藏好,這讓兩個兄弟馬上抗議了起來。

張炎焱苦悶的道:“老大,你這又是咋了?鬼攆來了麽?”

“就是,咱們看得正起勁呢,趕緊打開,你要是讓我成了陽-萎,我跟你沒完!”猴子也抱怨道。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道:“你們這兩頭畜牲,來客人了,趕緊開門去!”

“我聽到了!”猴子也翻翻白眼,道:“你管是誰呢?咱們先過了癮再說,要是等不及,讓他走就是了。”

“張炎焱,開門去!”楊天佑坐回沙發上,很嚴肅的道。

哦了一聲,張炎焱很聽話的去開門,回頭便帶著張鳳進來了。

張鳳見三人麵色都有些古怪,或許是在門外聽到了裏麵的動靜,一張臉紅得格外的可愛,進門就對楊天佑叫道:“哥!”

“哦,原來是妹妹來了啊,快坐吧!”楊天佑笑咪咪的道。

啥?哥?妹?

猴子和張炎焱都有些納悶,一起望向楊天佑。

楊天佑罵道:“沒見過?我草,昨天晚上,我和張鳳已經認成兄妹了,你們可聽好了,她現在是我妹妹,誰也不準對她不尊敬,否則,我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切,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猴子低聲的嘀咕道。

“你嘰嘰歪歪說些啥?”楊天佑一瞪眼。

猴子趕緊嘿嘿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妹妹嘛,那也就是我妹妹了,張鳳,來,也叫聲哥來聽聽!”

“哥!”張鳳很乖巧的叫了一聲,叫得還很親昵。

猴子一愣,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大,你可聽好了,現在張鳳也是我妹子了,你可別欺負她,要不我也跟你沒完!”

“那我也要當哥!”張炎焱趕緊湊過來,涎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道。

“哥!”

張鳳又乖巧的叫了一聲。

楊天佑的臉色就很難看了,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掐死這兩個小弟,狗日的,這不是占便宜麽?這不是順著竹竿往上爬麽?

“妹,你怎麽來了?”楊天佑狠狠的瞪了兩位兄弟一眼,趕緊把話題扯開。

張鳳道:“哥,我看你們的衣服還沒有洗,這不,我來幫你們把衣服洗了,順便把房間幫你們整理一下,你們這裏沒個女人,房間也太亂了。”

汗,楊天佑吞了吞口水,艱難的道:“洗衣服?這個就不用了吧?”

“用,用,怎麽不用,要不你洗?”猴子趕緊道。

楊天佑一腳踹過去,將猴子踹倒在地,然後惡狠狠的道:“要洗也隻幫我洗,你們兩個,趕緊去洗你們自己的衣服,休想讓我妹幫你們洗,你們要是敢讓她幫你們洗衣服,明天就攆你們出去,以後也別跟我了,奶奶的,還真是得寸進尺了咋的?”

張鳳捂著小嘴,一臉可愛,趕緊道:“哥,沒事沒事,反正一個人的衣服也是洗,三個人的衣服也是洗嘛,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楊天佑苦笑道:“算了算了,你還是幫我們收拾房間吧,我來幫你。”

說完,楊天佑又轉過頭,盯著兩位有些委屈的兄弟,罵道:“還不趕緊去?難道還真想我妹幫你們洗不成?”

猴子和張炎焱苦笑無語,一起鑽進廁所,張鳳便開始收拾房間,楊天佑跟在她身後,一起幫忙,先是客廳,再是楊天佑的臥室,楊天佑在一邊忙著收拾一些少兒不益的東西進衣櫃,張鳳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一臉嬌羞的幫忙收拾。

很快,客廳和楊天佑的臥室都收拾好了,張鳳又要進猴子和張炎焱的臥室,楊天佑趕緊將她攔了下來。

乖乖,自己已經夠無恥夠下流了,但和兩位兄弟比起來,楊天佑覺得自己還算是純情的了,鬼知道這兩個家夥房間都有些什麽名堂,不行,絕對不行,堅決不能讓張鳳幫他們收拾。

等兩個兄弟洗完衣服,楊天佑又使他們出去玩,猴子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將手伸到楊天佑的麵前,說是要去遊廳玩玩,這個楊天佑是懂的,很果斷的給每人甩了五百塊,讓兩人趕緊滾蛋。

開什麽玩笑,老大要把妹子,當小弟的,當然要回避一下,若一會兒真有什麽少兒不益的節目,豈不是要被他們看得精光?

使走了兩位兄弟,楊天佑和張鳳一起到廁所洗衣服,楊天佑的衣服不太多,張鳳又催著他將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下來,湊了一堆,又分門別類的篩選了一陣,有的放進洗衣機,有的則用手洗,比如其中的內褲。

自己的內褲都被張鳳捏在手上,楊天佑有夢遺的習慣,咳咳兩聲,臉色就變紅了,趕緊道:“妹,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張鳳卻低著頭小聲道:“沒事,你洗不幹淨,還是我來洗吧!”

楊天佑就無語了,隻能訕訕一笑,很尷尬的陪在一邊,想要伸手來幫忙,卻又被張鳳攔下來,按張鳳的說法就是,男人就不該洗衣做飯,這種事兒原本就是該女人來做的。

多好的妹子啊,多好的媳婦啊!

楊天佑在心裏感慨,對以後誰能娶到張鳳這樣的好女人,簡直是生出了幾分羨慕和妒嫉。

“哥,嫂子在做啥?”張鳳突然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楊天佑一愣,嘿嘿笑道:“還沒有。”

“真沒有?”張鳳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又笑道:“哥,不太可能吧,你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楊天佑很正經的道:“我是真沒有。”

哦了一聲,張鳳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而是將話題移開,道:“哥,昨天晚上真的是不好意思,你現在沒事了吧?”

汗,楊天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別扭的道:“沒事了。”

“瑰姐其實心還是很好的,就是脾氣不太好,你不要生她的氣!”張鳳勸道。

不提玫瑰還好,一提起這個女人,楊天佑便一肚子氣,連小雞-雞都是氣得挺立了起來,罵罵咧咧的道:“哼,不生她的氣?我切,這樣的女人,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妹,你跟她住在一起有多久了?你怎麽會和她住在一起的?”

“哥,瑰姐真是好人,你不要這樣罵她嘛,我是以前讀師範的時候就認識她的,她在混黑社會,平時對我很照顧,知道我在外麵賣唱,便讓我跟她一起住了,管我吃住,要不是我不同意,她都要拿錢讓我繼續讀書的。”張鳳趕緊道。

楊天佑微微皺眉,道:“她真的這麽好?說不定對你有所企圖呢。”

“對我能有什麽企圖?”張鳳莫名其妙。

楊天佑想了想,道:“她就沒把你介紹給其它人,我的意思是說,她沒有給你介紹男朋友?或是往家裏帶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張鳳抬起頭,看著楊天佑,皺眉道:“哥,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再說,瑰姐雖然在社會上混,可從來不帶男人回家,也不準我談戀愛,她說我現在還小,其實我已經不小了。”

說著說著,張鳳便低下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楊天佑哦了一聲,道:“看來她還真不是壞人,不過她那脾氣,也實在太火爆了一點,而且她真的太中性了,我不喜歡,對了,你剛才說啥?她在混社會?”

“是啊,聽說她在江北那邊混黑社會,她男朋友據說還很有名氣呢,不過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關於她男朋友的事情,對了,哥,你要小心哦,昨天你走了以後,她說要找她男朋友來找你麻煩的,雖然有可能是氣話,但萬一真找來了,你就說幾句軟話,千萬別和她來硬的,她是吃軟不吃硬的!”張鳳有些擔憂的道:“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有矛盾的!”

楊天佑撇撇嘴,完全不放在心上,笑道:“切,我還怕她不成?隻要她敢叫人來,隨便她唄,我是奉陪到底!”

張鳳突然歎了一口氣,不再說完。

楊天佑也覺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幹脆也沉默了起來。

一會兒時間,衣服洗完,楊天佑和張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兒電視,見時間不早了,張鳳說要去菜市場買菜,說是要幫楊天佑做晚飯,楊天佑好久沒在家裏吃過飯了,也想見識一下張鳳的手藝,幹脆利落的答應下來。

兩人上了車,楊天佑送張鳳一起去菜市場,坐在楊天佑的身邊,張鳳頻頻看向一邊的楊天佑,搞得楊天佑有點不好意思了,習慣性的抽了根煙點上,嘴裏叼著煙,眼角帶著無賴特有的笑容,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可惜張鳳已經先入為主的覺得楊天佑好了,所以怎麽看都怎麽覺得順眼,突然道:“哥,你家裏真的沒有什麽人了?”

楊天佑一愣,心裏歎了口氣,黯然的點點頭。

張鳳也歎了一口氣,道:“那你過年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楊天佑一愣,笑道:“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這麽辦!”

“要不,要不,要不你和我回家過年去吧,家裏人多一些,熱鬧得多!”張鳳鼓足勇氣道。

楊天佑一驚,笑容一下子便收斂了起來,他倒不是不想,實在是怕那種一家團聚的氣氛,那樣的氣氛,會讓她打心眼裏有一種孤獨感,他有些排斥這樣的感覺。

見楊天佑沒吭聲了,張鳳趕緊又道:“哥,我就是隨便一說,我知道你不會去的,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過。”

在張鳳看來,楊天佑八成是不喜歡自己,更沒打算和自己家人認識,所以盡管心裏有幾分失望,但嘴上倒是沒有說什麽,一副淡定的表情。

楊天佑終於回過神來,笑道:“你誤會我了,你能邀請我去你家過年,我是求之不得,真的很謝謝你,但我過年可能要回通江去,過年過節嘛,總得給老娘燒點紙錢,要不就是真的太不孝了!而且要是這邊有什麽項目,我一旦上手,可能就走不開了,沒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年不成,明年還是可以嘛,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張鳳看了楊天佑一眼,道:“真的?”

楊天佑很認真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好,那你什麽時候方便,想去了,我再帶你去我家。”張鳳有些興奮的道,一顆芳心可是砰砰亂跳。

帶楊天佑回家,這對楊天佑來說不算啥,但張鳳顯然已經把這種行為當作是向楊天佑委婉的表白了,而楊天佑沒有太過拒絕,她自然興奮,可惜她哪裏知道,楊天佑現在根本就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到了菜市場,張鳳的心情大好,一路和菜農討價還價,楊天佑便走在後麵,一雙眼睛老是胡張鳳的屁股上掃描,暗暗感慨張鳳這一對屁股可實在是寶貝啊,挺-翹得讓楊天佑一顆心都跟著節奏卟嗵卟嗵的亂跳了。

“這菜怎麽樣?”張鳳突然回頭。

楊天佑嚇得一機靈,趕緊把眼光移開,嘴裏一個勁的說好。

張鳳臉色刷的一下子便紅透,不敢再回頭了,走路的時候幅度也沒有剛才那麽大,估計知道楊天佑在後麵做什麽惡心的勾當了。

回家的時候,兩人都一致保持了沉默,到家之後,張炎焱和猴子都回來了,五百塊錢,被他們全部送到遊戲廳了,老虎機,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他們自然是送菜,哪會贏錢。

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兩兄弟一見到張鳳提了那麽多菜回來,頓時來了精神,很熱情的上前來幫忙,更是爭先恐後的要去廁所幫張鳳打下手。

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楊天佑懂的。

所以楊天佑很堅決的拒絕了兩位兄弟的好意,自己鑽進去幫忙,其實他幫不了什麽,不做無用功就謝天謝地了,可張鳳似乎卻很享受這樣的二人世界,一直陪楊天佑聊天,楊天佑要洗菜吧,被她將菜搶了去,楊天佑要切菜吧,被她將刀搶了去,楊天佑要炒菜吧,被她將鏟子搶了去。

楊天佑便索性呆在門口看熱鬧,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很快,一桌菜便上齊,很豐盛,也很美味,吃得三兄弟都是嘖嘖稱讚,那張炎焱甚至提出張鳳幹脆也搬過來住算了,張鳳倒無所謂,不置可否,楊天佑卻是將張炎焱大罵了一頓,說他是亂嚼舌根。

吃了飯,幾人一起坐下看電視,這次是正宗的電視節目了,三位兄弟摸著圓滾滾的肚皮,連續打著飽嗝,突然,楊天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接通,才說了幾句,楊天佑便雙眼放光,連聲道:“好好好,我馬上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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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天上真的掉餡餅了?
“天哥,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張炎焱有些好奇的道。

楊天佑一臉的興奮,沒有理會張炎焱,反倒是對一邊的猴子道:“猴子,走,跟我去公牛酒吧!”

“做啥?”猴子一愣,皺起眉頭。

楊天佑嘿嘿笑道:“當然是有好事了,你表哥打電話,說是要給我介紹個賺錢的門路,過時不候哦!”

猴子有些不相信,道:“不會吧,我表哥有那麽好?”

“狗日的,你表哥本來就不是什麽壞人!”楊天佑瞪了猴子一眼,拉起猴子便走。

猴子欲言又止,跟楊天佑一起往外走。

走了幾步,楊天佑又轉過頭,對張鳳道:“妹,你什麽時候回去?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可我碗還沒洗好呢。”張鳳站在廚房門口,有些著急的道。

楊天佑擺手道:“甭管了,你跟我走吧,洗碗的事情讓張炎焱去幹就是了。”

“老大,這不好吧?”張炎焱一副苦相。

楊天佑罵道:“你不洗碗你能幹啥?趕緊的,去去去,洗碗去,妹妹,趕緊走了!”

張鳳隻好提上包,與楊天佑一起出門,楊天佑開車,剛剛走了一程,後麵的張鳳便急道:“哥,走錯路了。”

楊天佑一愣,道:“不會吧?這路我還是很熟悉的,怎麽可能走錯?再說我昨天晚上剛送你回去過,怎麽會錯?”

“不是,是,是,是,是我們搬家了。”張鳳吞吞吐吐的道。

楊天佑疑惑的道:“搬家了?什麽時候搬的?為什麽搬家?”

“今天才搬的,是瑰姐說搬的。”張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楊天佑一拍腦袋,哈哈一笑,道:“狗日的,這個玫瑰還真是格認真的嘛,行,說吧,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我住在陽光小區。”張鳳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掉轉車頭,往江北新區開了過去,過了柳星橋,往右,便到了濱河大道,不遠處,便是陽光小區了。

這陽光小區,可是巴中城裏除了名的高檔小區,據說每月租金都在五六千以上,一般人可是住不起的。

到了小區門口,張鳳趕緊叫停,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哥,你不能再送我進去了,我怕你們再撞上,又要鬧得不可開交。”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道:“是不是她說的不能告訴我你的住處?”

張鳳為難的點點頭。

“那你真不告訴我?”楊天佑板著臉道。

張鳳不吭聲。

楊天佑冷哼一聲,道:“看來你是不聽我的話了。”

“好吧,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來找我,要來之前,也要提前打個電話才行,免得你們撞上。”張鳳見楊天佑生氣了,立即湊過來道。

楊天佑嘿嘿一笑,道:“行行行,搞得我們像是搞地下工作的一樣。”

張鳳臉色一紅,正要說自己的住處,不想楊天佑又道:“過來。”

“做什麽?”張鳳一愣。

楊天保看了看豎起耳朵的猴子,笑道:“悄悄的告訴我,別讓猴子聽了去。”

汗,猴子一臉吃人的表情,恨不得一腳將楊天佑踹下車,惡狠狠的道:“老大,你太過分了哦,小鳳是你妹,也是我妹好不好?你都可以知道,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了?”

“滾你的蛋吧,她什麽時候成你妹了,你那是不要臉,硬認的妹妹,當不得數的!”楊天佑笑罵道。

朝張鳳招招手,張鳳畏畏縮縮的過來,果真在楊天佑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說話的時候,張鳳的聲音都有點顫抖,沒辦法,激動啊!

目送張鳳離開以後,楊天佑這才掉轉車頭,從三號橋過河,然後這才轉彎往地下通道而去,一邊的猴子一路都在抱怨楊天佑是有異性沒人性,楊天佑全當他在放屁,也不理會,反倒是哼起了十八-摸小曲兒,搞得猴子特鬱悶。

“老大,你變了!”猴子盯著楊天佑,眼神很哀怨。

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感慨,楊天佑渾身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有一隻毛毛蟲在自己背心爬來爬去,幸虧現在才是晚上七點,若是再晚上幾個小時,楊天佑便忍不住要暈了。

“你有毛病?”楊天佑刹車,然後很憤慨的盯著猴子。

“你以前對我們兄弟都很好的,現在有了女人,簡直就是兩個樣啊,對我們都不像以前那麽好了!”猴子的表情依然很是哀怨。

楊天佑想吐,很想狂吐一氣,然後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不過猴子機靈,先一步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下了車,然後哈哈大笑。

“老大,你是有異性沒人性!”

猴子其實是開玩笑,他和楊天佑是真兄弟,鐵哥們兒,這一點,兩人都很清楚,若是這世上真有人願意替自己挨刀擋子彈,楊天佑絕對相信,這個人就是猴子。

楊天佑沒有理會猴子,直接走向不遠處的公牛酒吧,而猴子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沿河的通道上,依然有不少的燒烤攤位,還有不少人將桌子搬到外麵來喝酒,中間就留了一條小車勉強可過的道路。

“我表哥找你究竟有什麽事?”猴子小聲的問,很正經了,再無半點玩笑。

楊天佑也認真的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真的說是要給我指一條賺錢的門路。”

“那你可要三思了,我表哥這人,絕對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總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你好處吧?”猴子終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楊天佑止住腳步,轉過頭看著猴子,皺眉道:“他真是這樣的人?”

“這個不好說,我看有可能。”猴子想了想,這才小心的道。

楊天佑突然舒展開眉頭,笑道:“我也想得明白,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所以他給我好處,自然也要討些好處,沒事兒,沒有什麽事情不可以談嘛,真要是賺錢的門道,我或許也能接受,再說,他總是你表哥,你現在跟我混,他來關照我,似乎也說得通!”

“可是——”猴子還想說什麽。

楊天佑一擺首,笑道:“好了好了,別可是可是的了,跟我一起去見過他,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嗎?”

猴子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公牛酒吧,因為猴子以前在這裏幹過半年,所以現在還是有不少老員工都認得他,一見了他便熱情的過來打招呼,猴子介紹楊天佑的時候說是自己的老大,下麵的人便紛紛叫一聲天哥。

“猴哥!”突然,一個胖胖的男人從人群中鑽出來,笑眯眯的對猴子叫了一聲。

猴子也是一愣,突然哈哈一笑,道:“阿樂,你現在可是高升了哦,都幫我表哥看場子了,怎麽樣?當經理的感覺不賴吧?”

“猴哥,我這經理都是你讓的,你要在,哪有我的份兒啊,不過你也做過經理,也知道其中的難處,哎,甭提了,對了,你表哥就在樓上等你們呢,這位是天哥吧,天哥你好,以後多多關照!”阿樂很熱情的和猴子打過招呼,便急著與楊天佑握了握手。

楊天佑看了看阿樂,沒有什麽好印象。

阿樂這樣的男人,十足的江湖油子,看起來笑眯眯的,其實是笑麵虎,大半是兩麵三刀的人物,楊天佑對這樣的人一向就沒有什麽好印象。

所以楊天佑隻是和阿樂客套了幾句,便一起上樓,路上猴子笑道:“阿樂,表哥在哪個房間?”

“當然是天字號包廂了,而且二老板也在哦。”阿樂小聲道。

猴子一驚,皺眉道:“你說什麽?二老板也在?”

“對,都在等天哥。”阿樂不動聲色的笑道。

猴子眼珠一轉,有些疑惑,他其實挺了解胡軍的,兩人雖說是親戚,可他對胡軍並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胡軍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太清楚了,而胡軍現在居然在天字號包廂接見楊天佑,還帶了二老板,這其中似乎便很有玄機了,可究竟有什麽樣的玄機,他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而適時,三人到了天字號包廂的門口,圓臉圓頭圓眼珠,身體都有些呈圓形的阿樂上前敲門,裏麵傳來一聲請進,阿樂這才推開門,領著楊天佑和猴子進去,很恭敬的朝胡軍道:“兩位老板,客人帶到了。”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胡軍揮揮手。

阿樂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朝楊天佑和猴子笑了笑,不過這個時候,楊天佑和猴子可沒空招呼他。

楊天佑看了看胡軍,後者沒有什麽變化,氣色很好,精神十足,而他身邊的那位國字臉男人,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快快請坐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便是我這酒吧的另一位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合作者,你們可以叫他馬哥。”胡軍笑著介紹道。

楊天佑坐下,叫了一聲馬叔。

這國字臉男人穿著西裝,大概有四十多歲,一看就像極了官場上麵的人物,不過楊天佑早就知道這姓馬的底細,據說是市委的一位大佬,一直暗中支持公牛酒吧,也是公牛酒吧的一大功臣和支柱性人物。

忙著遞煙,楊天佑的態度很是謙卑。

在什麽場合,用什麽樣的語言,在什麽人麵前,做什麽樣的人,這是楊天佑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也是他比較拿手的,他一向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在這馬叔的麵前,他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

別人是政界的大佬,至少對楊天佑來講,這姓馬的絕對算是個大佬了,可他是一屆草民,能和別人在一起喝茶,那已經算是榮幸了,在巴中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錢,是權,有權好辦事,有關係好辦事,有人脈好辦事,說到底,就得在官場有幾個朋友,在黑道有幾個朋友,否則出了事情,鬼才幫你擺平,神經病才會給你麵子。

這馬叔的態度倒也不錯,與楊天佑聊了幾句,問候了幾句,搞得楊天佑有些不自然,總覺得這馬叔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於是楊天佑聊了一陣以後,便忍不住了,直接對胡軍道:“軍哥,你在電話中說有什麽好事要介紹給我,究竟是什麽樣的賺錢門道?”

哈哈一笑,胡軍轉頭看了看馬叔,這才對楊天佑笑道:“你真這麽著急?”

楊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說是。

胡軍拿起酒杯與楊天佑幹了一下,這才收斂笑容,道:“好吧,既然你也是直爽人,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的確是可以介紹給你一個賺錢的門路,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楊天佑一愣,道:“什麽條件?”

“我這表弟現在跟你在混,以後你混好了,可不能虧待他,要幫我好好照顧他。”胡軍一字一句的道。

楊天佑有些糊塗了,這胡軍不至於這樣吧,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就幫自己?而且還成了幫自己的條件?太奇怪了!

不過楊天佑還是信誓旦旦的拍胸道:“那當然,我和猴子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才叫兄弟,我的就是他的,他的也是我的,這就是兄弟。”

胡軍臉色微微一變,一邊的國字臉男人也明顯一愣。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你馬叔最近可能調往成都,而我也要去成都發展了,這公牛酒吧,我準備轉讓給別人,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門路,所以,盡管現在有不少人出高價想要接手我的酒吧,我都優先找上你了,如果你有意思,我們可以再談,如果你沒有,便算我什麽事情也沒有說過。”胡軍淡然的說了這麽一段話。

楊天佑聽得心情有些激動了。

公牛酒吧的生意可是紅火得很,猴子當過半年的經理,對裏麵的營業狀況最了解,他從猴子那裏了解到了,這公牛酒吧每年的純利潤絕對在四五百萬左右,現在胡軍居然將公牛酒吧轉讓給自己,這豈不相當於天下掉餡餅了?

“軍哥,你,你,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楊天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哆嗦了。

這個消息太過振奮了,對他來說,也太有吸引力了,他太需要這麽一個賺錢的機會和平台了。

他其實也想過開酒吧,但開了酒吧還要積累人氣和客源,這些需要的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而且裝修廣告等還要投入一大筆錢,他現在一人才兩百萬多一點的資金,想開酒吧也不可能。

不過現在不同了,現成的酒吧,接手過來便可經營,實在是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簡直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胡軍道:“當然是真的,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們今晚就可以寫協議。”

楊天佑趕緊道:“我當然沒有意見,隻是,隻是你們要多少錢?我不見得能拿出多少錢來。”

“一百八十萬,所有的東西全部轉讓,包括酒水設備,人員都不動,你接手就可以經營,怎麽樣?”胡軍依然不動聲色,永遠都是那麽淡定,可他身邊的國字臉男人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吞了吞口水,可惜這個小動作,楊天佑沒有注意到。

一百八十萬?

楊天佑狠狠的吞口水,然後一咬牙道:“沒有問題。”

胡軍笑道:“楊天佑,你可要想好了,協議現在就在我包裏,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看,如果你沒有意見,就可以簽字,但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那可是有法律責任的,你一旦簽字,可就不能返悔了,當然,如果你不同意,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別人來簽這份協議,現在不少人可是巴不得將公牛酒吧買到手的。”

說完,胡軍從包裏拿出一份協議遞給楊天佑。

楊天佑現在心情有些激動,不過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一邊看協議,一邊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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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利益才是永恒的
胡軍的提議對楊天佑來說,誘惑不小。

可楊天佑也有自己的算計,他現在一共就兩百萬的資金,如何在接下來的兩年多的時間裏賺夠五百萬?這實在是他的一塊心病了,也絲毫不敢大意,否則巴中也並不是沒有商機,他要是真大意,兩百萬早就砸下去了。

他得找個回錢快,風險小,投資不大的項目,可惜,這原本就是個矛盾,這樣的好事到哪找去?

所以他才遲遲沒有投資,現在胡軍一口氣讓他砸一百八十萬,老實說,他聽猴子私下說過,胡軍砸在公牛酒吧的錢,隻有一百五十萬左右,正因為他對公牛酒吧的價值知根知底,這才讓他心裏暗暗打起自己的算盤。

公牛酒吧的價值絕對超過了兩百萬,不過胡軍這一放手,價值就會下跌,但依然值一百八十萬,這一點楊天佑很清楚,但他不想投這麽多錢,總要給自己留下那麽一點棺材本吧?

“軍哥,這個,這個,價格方麵還有沒有商量?”楊天佑皺了皺眉頭,將協議放到一邊。

胡軍也皺起眉頭,很幹脆的道:“價格方麵沒有商量了,老實說,我也是看在猴子和你關係的份上才找上你,如果你覺得貴了,我馬上聯係其它買家,怎麽樣?”

楊天佑在心裏罵娘,嘴上卻趕緊道:“算了,一百八十萬就一百八十萬吧,我買了!”

“你考慮好,反正協議一簽,可就具有法律效應了哦。”胡軍笑道。

楊天佑一咬牙,道:“行,我簽,什麽時候交接?”

“今天晚上簽協議,明天上午轉賬,然後明天晚上開始,酒吧就是你的了!”胡軍倒也幹脆利落。

楊天佑舔了舔嘴唇,一狠心,道:“行,就按軍哥說的辦。”

很快,兩人便簽了協議,胡軍端起酒,四個人好好的喝了一杯。

楊天佑還有些稀裏糊塗的,這協議一簽,竟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一百八十萬基本上已經是胡軍的了,這協議一簽,楊天佑想返悔都不行,要說楊天佑一點也不肉痛,那肯定是吹牛的,但一想到齊夢香,楊天佑便橫下心來,暗暗嘀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投資大,回報才越豐厚,心裏居然也就慢慢的平衡和淡定下來。

胡軍對一邊的猴子正色道:“你以後跟著楊天佑要好好幹,表哥也希望你將來能出人頭地,不過我這人吧,沒有什麽偏見,思想還算是開明,甭管你混黑道還是白道,有出息,有錢賺就對了,這年頭,沒有錢,做啥事都沒得可能成功,有了錢,做什麽都有機會。”

猴子嘿嘿笑道:“表哥,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幹的。”

“那就好。”胡軍道:“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和我朋友還有些事情要談,一會兒我會和阿樂交待好,明天晚上你們來找阿樂就可以了。”

楊天佑站起身來,和胡軍道別,走出酒吧上了車,楊天佑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似乎幸福真的來得太快了一點,讓他沒有絲毫的準備,才休息了沒多久,現在又要大幹一場了,從磚廠老板變成酒吧老板,楊天佑希望上海那一位情敵不要這麽早找到自己,他現在翅膀還沒硬,還真的不是那情敵的對手。

猴子抽了根煙點上,皺眉對楊天佑道:“老大,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點。”

衝動?

有一點吧!

楊天佑歎了一口氣,道:“你是對我不信任,還是對你表哥不信任?”

“都不是。”猴子悶聲道:“我就覺得有點太順利了,這麽好的好事,怎麽就這麽輕易的被你撈到了?”

“我草!”楊天佑罵了一句,道:“一百五十萬的酒吧,我多出了三十萬,這還叫好事?”

猴子道:“可酒吧一年能賺四五百萬呢,就算保守估計,賺個三百萬,也足夠回本了吧?”

楊天佑嘿嘿笑道:“別把一切想得那麽順利,公牛酒吧以前之所以生意好,是因為你表哥和他朋友的關係和人脈好,換了我們經營,就不見得會有這麽好的生意了。”

“你知道這一點,那你為什麽還要接手?”猴子一愣。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道:“就算有一定的困難,可咱也不能什麽都不幹吧,這時間一天一天的就過去了,這錢存在銀行也生不出多少利息,我時間有限,必須要想辦法賺錢才是。”

“可你這是冒險哦。”猴子提醒道。

楊天佑苦笑道:“那你說說有什麽生意不用冒險?搶銀行來錢快,風險更大!”

猴子無語了。

楊天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算了,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大不了一切歸零,還可以重頭再來嘛,一切盡力而為就是了,哪能管得了結果,走,找個地方喝酒去!”

“興奮?還喝酒?”猴子心裏也舒服了許多,笑道。

楊天佑笑道:“對,興奮,所以要喝酒,打電話給張炎焱,讓他去後河橋老地方碰頭,咱們今晚要好好的喝酒,明天開始,咱們得幹點正事了!”

猴子打了電話給張炎焱,後者一聽說要喝酒,屁顛屁顛的便答應下來,等楊天佑到了後河橋,那張炎焱居然已經先一步到了,而且已經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些燒烤。

老地方嘛,一切都是熟門熟路,不過楊天佑卻提議換了個位置,到靠近河邊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

幾兄弟剛喝了沒多久,張炎焱便大叫道:“老大,快看,你妹妹。”

楊天佑一轉頭,便看到張鳳又抱著吉他來了,而且正在不遠處賣唱。

楊天佑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跑過去,拉起張鳳便走,張鳳一回頭,見是楊天佑,臉色馬上就變了,有些委屈的道:“哥!”

“跟我走!”楊天佑冷聲道。

“喂,你不要亂拉哦,我們點了歌的,要是沒唱完,可沒得錢拿。”說話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濃妝豔抹,看來是家庭聚會,她旁邊還有一位中年男人,另外還有一個小孩。

楊天佑一瞪眼,罵道:“誰問你們要錢了,嘰嘰歪歪,那麽多話?”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有沒有素質了?”那女人馬上還嘴道。

楊天佑還沒說話,猴子和張炎焱已經湊到了身邊,張炎焱皺眉道:“老大,啥事兒?”

“沒啥事兒,要是這個三八再在這裏嘰嘰歪歪,你就賞她一啤酒瓶!”楊天佑拉住張鳳回頭便走。

張炎焱可是直性子,果真從桌上擰起一隻空酒瓶,對那女人虎視眈眈,那女人沒敢再吭聲,那男人原本準備和楊天佑理論一番,結果看到楊天佑三兄弟都不是什麽好人,趕緊低頭,一邊對自己老婆使眼色。

楊天佑帶著張鳳離開,後麵跟著猴子和張炎焱,一起回到坐位上,楊天佑讓張鳳坐下,悶聲道:“你怎麽又出來賣唱了?”

“我要賺錢嘛。”張鳳嘟著嘴,有些小心的回答。

楊天佑苦笑道:“你就不能找點別的事做?我不是讓你過完年回學校讀書嗎?”

“我去過學校了,學籍都沒有了,再說我也不想讀書。”張鳳咬著嘴唇道。

楊天佑氣得直接無語,半天才道:“你說啥?不想讀書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不見得就要讀書。”猴子大大咧咧的道。

“就是。”張鳳也道。

楊天佑哭笑不得:“好好好,那隨便你吧,不過你也不用來賣唱吧?”

“憑本事賺錢,這也不丟人啊。”張鳳小聲嘟噥道。

楊天佑點了一根煙,半天沒說話。

張鳳就有些擔憂了,小心的道:“哥,你生氣了?”

“沒有。”楊天佑悶聲道。

“你就是生氣了。”張鳳像是要哭了。

楊天佑歎了一口氣,道:“要不你回頭去我酒吧上班算了,總比這大冬天在外麵折騰強吧?你要駐唱也行,你要當服務員也可以,至少我還可以照顧到你。”

“你什麽時候開的酒吧?什麽酒吧?”張鳳一愣。

楊天佑苦笑道:“我把公牛酒吧盤下來了。”

“啥?”張鳳嚇了一跳:“你把公牛酒吧盤下來了?”

楊天佑點點頭。

公牛酒吧在巴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夜場,張鳳自然也聽說過,更是有幸去過一次,所以才會如此的驚訝,他知道楊天佑有點錢,可沒想到楊天佑居然這麽有錢,竟然連公牛酒吧也盤得下來。

當下,張鳳便拿視線投向猴子和張炎焱。

張炎焱嘿嘿笑道:“張鳳,老大沒吹牛,是真的。”

“我也可以作證,明天開始,公牛酒吧就是你哥的了。”猴子也笑道。

張鳳像是見了鬼一般的看著楊天佑,半響才低下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臉的黯然。

楊天佑道:“你想好了沒有?去我的酒吧上班吧!”

“我回頭再好好想想!”張鳳低聲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對張鳳道:“好了好了,趕緊吃點東西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吃,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你們自己吃吧,我打車就可以了。”張鳳突然站起身來,一臉的失魂落魄。

楊天佑有些不解,皺眉道:“喂,我說你是怎麽了?神經兮兮的,有什麽事就說!”

“我沒事!”

張鳳就說了三個字,轉身便走,果真走向一邊的路口去攔車。

楊天佑搖了搖頭,對兩個兄弟道:“你們先在這裏等我,我把她送回去再來。”

將張鳳硬拉上車,楊天佑默默的開車送張鳳回去,兩個人都保持沉默,到了陽光小區外麵,張鳳叫停車,楊天佑很聽話,果真將車停了下來。

張鳳要下車,楊天佑趕緊道:“喂,生哥的氣了?”

“沒有。”張鳳又隻說了兩個字,便黯然離開,搞得楊天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楊天佑苦笑著搖頭,將車開回後河橋,兄弟三人喝起悶酒來,因為張鳳的事情,楊天佑的興致也沒有先前高了。

原本計劃是要一醉方休的,結果草草了事,三個人加起來沒喝到一件啤酒,與平時比起來,實在是差了許多。

沒有立即回家,楊天佑抱著一瓶酒,沿著橋頭往下遊走去,兩個兄弟跟了幾步,被楊天佑喝止。

一個人,靜靜的走在濱河路上,楊天佑的心情無端的有些煩燥,在河邊某處坐下,楊天佑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那煙頭紅紅的,一閃一閃,和街燈竟有些相互交映的味道。

再說公牛酒吧的天字號包廂內,胡軍和國字臉男人並沒有找阿樂來訓話,其實今晚的事情,阿樂早就知道,對阿樂,胡軍很是放心,阿樂也算得是他的親信,至少比他表弟猴子還要更得他的信任。

“老馬,你什麽時候調走?”胡軍等楊天佑一走,神色便黯然下來,很顯然,先前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

國字臉男人苦笑道:“應該就是這一個星期的事情了,內部調令已經出來了。”

“你說這天下當官的海了去了,你也不算是貪官,憑什麽就要拿你開刀?”胡軍歎了口氣。

國字臉男人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的運氣不好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我隻是調離,就算去那個小縣城,也還不算太過分,我也很慶幸,要不是我四處找人說情,可能這次就不僅僅是調離了。”

“算了,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來,我祝你一路順風,咱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不玩虛的,什麽時候需要我幫忙,一定要說一聲。”胡軍端著酒杯很認真的道。

馬叔也端起酒杯,和胡軍碰了一下,笑了笑,道:“好!”

一飲而盡,馬叔突然笑道:“我倒是挺佩服你,怎麽說找就真找到這麽好一個買主,而且價格方麵還真不算低了。”

“你以為我有多神通廣大,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了,這個人選也是我一直預備著的。”胡軍笑了笑。

馬叔一愣,哈哈一笑,道:“看來你是吃定他了,隻是將來真要有什麽事情,就有點對不住他了,你也知道,咱們和光頭鄧的關係其實已經走下坡路了,我一走,這公牛酒吧,難保就不會出事。”

“那也不一定,這楊天佑要是真有本事,說不定就能盤活酒吧,狠狠的賺一筆也不一定,不過,這種機率不是太高罷了。”胡軍笑道。

馬叔又道:“對了,你表弟跟著他,會不會連你表弟也有麻煩?”

“這年頭,利益才是永恒的,也怪不得我了。”胡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有幾分陰險,讓馬叔都禁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

馬叔笑了笑,自言自語的道:“是啊,利益才是永恒的,其餘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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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開門大吉
狠狠的將煙頭扔到巴河裏麵,楊天佑看了看時間,正好是晚上的十二點正。

新的一天已經開始,楊天佑突然之間有一點衝動,竟有一種大展拳腳的感覺,新的一天,預示著一切新生活的開始,而天亮了,楊天佑便要過另外一種生活了。

未來會有困難,但想到自己曾經在齊夢香的麵前發過的誓言,楊天佑握了握拳頭,狠狠的揮舞了幾下,恨不得站在巴河邊大聲的吼幾句。

回到停車的地方,猴子和張炎焱倚在車門邊抽煙,看到楊天佑,張炎焱有些委屈的道:“老大,這深更半夜的,你把我們放在這裏也不怕我們凍壞了?”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道:“你們自己不知道打車回去?”

“可我們擔心你嘛!”張炎焱脫口道:“咱們是兄弟嘛!”

楊天佑心裏一曖,什麽話也沒說,直接開車門上車,一邊道:“走,回家睡覺!”

一個晚上,楊天佑都興奮莫名,第二天一大早,他倒是先給胡軍打去電話,兩人在銀行碰頭,很快便轉完了賬,楊天佑收好協議,胡軍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一步,讓楊天佑晚上自己去酒吧就行。

在家一直休息到下午,張炎焱提議說楊天佑當老板了,是該慶祝一下,按慣例,要出去聚餐,楊天佑點頭應允,到了酒店,卻又突然想起該叫張鳳一起來,結果打了電話,沒有人接聽。

楊天佑便自個兒開車去陽光小區,跑到昨天張鳳所說的地址,門是關著的,三樓,305室。

想敲門吧,又怕撞上那火辣的玫瑰女,楊天佑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敲門,結果敲了好幾次,也不見有人回應。

走了?不在家?

楊天佑正要轉身離開,不想身後卻傳來開門的聲音,一轉頭,便愣住了。

玫瑰站在門口,也是一臉的怒火,楊天佑背後開始冒汗,下麵又開始隱隱蛋疼了。

看來是有心理陰影了!

楊天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想溜,結果還是忍了下來,咳咳幾聲,道:“張鳳呢?”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我走哪,你就能找到哪,說,誰告訴你說我們住在這裏的?”玫瑰虎視眈眈。

楊天佑嘿嘿一笑,道:“我說女人,我可沒空和你吵架,我找張鳳。”

“她回家過年了。”玫瑰脫口道。

“啊?”楊天佑一愣:“你別騙我了,我昨天晚上還送她回來的,怎麽今天就回家了?”

玫瑰破口大罵:“我就知道這妮子早晚要被你騙,看來你們還真是在發展啊,哼,快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欺負她了?”

楊天佑莫名其妙,撇了撇嘴道:“你神經病啊?我欺負她做什麽?她是我妹妹,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切,說這些,不相信!絕對不相信!”玫瑰也撇嘴道:“要不是你欺負了她,為什麽她回來就悶悶不樂的,然後就收拾行李說今天要走,我留都留不住!”

楊天佑終於相信了玫瑰的話,也不與她多說,轉身便走。

玫瑰在後麵大聲嚷嚷:“喂,你個臭男人,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你還跑?老娘——”

“你個賤女人,神經病,老子日你先人!”楊天佑轉過頭,同樣的大聲罵了起來。

趁玫瑰一愣神的功夫,楊天佑拔腿便跑,一邊跑一邊笑,狗日的,罵人的感覺就是爽,老子早就想罵個痛快了,哈哈!

可一上了車,楊天佑便又開始鬱悶了,聽玫瑰的意思,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得罪了張鳳,可自己哪裏得罪的呢?自己咋不知道?

苦悶了,頭大了,糊塗了。

楊天佑也就無語了,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直接回到酒店,一進包廂,猴子便道:“怎麽人沒叫來?”

“走了。”楊天佑坐下,端起酒杯便喝酒。

“怎麽就走了呢?”猴子又問。

楊天佑道:“你怎麽就這麽多話呢?”

張炎焱哈哈笑道:“就是,走了就走了嘛,來來來,喝酒,今晚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老大當老板了,那離我們的好日子也就不遠了。”

“以後不好好幹,狗屁好日子,連飯都沒得吃。”楊天佑嘿嘿笑道。

張炎焱笑道:“老大才不是這種人。”

楊天佑無語了,哪種人?周扒皮?黃世仁?

晚上沒喝多少酒,看看時間到了晚上七點,楊天佑便開著車,直奔公牛酒吧。

今天是他這個老總上任的第一天,他的心情當然是激動的,更是忐忑的。

結果一進酒吧便看到不少客人坐在那裏唱歌喝酒,燈光昏暗,氣氛曖昧,楊天佑鬆了一口氣。

還好,生意不錯,是個好兆頭!

胡軍果真交待好了,那阿樂一看到楊天佑,便立即迎了上來,主動的給楊天佑介紹了一番,楊天佑去了天字號包廂,這一次進包廂的感受和上一次又自不同,這等於是坐在自家屋頭啊,當然更得瑟。

阿樂帶了一些管事的人進來,一一和楊天佑交談,楊天佑關心的當然是收銀的人,等一切安頓好了,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鍾。

楊天佑和兩個兄弟在包廂喝酒,沒敢喝貴的,就喝啤酒,那阿樂去而複返,一進來便對楊天佑道:“老板,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說吧!”楊天佑直接道。

阿樂看了看張炎焱和猴子,很明顯是覺得有旁邊人在不太合適,楊天佑便皺眉了,道:“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吧,他們都是我的鐵杆兄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猴子有點不爽了,道:“阿樂,你啥意思?難道連我也要回避?”

阿樂趕緊笑道:“猴哥別生氣,我沒那意思。”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那磨磨蹭蹭的,都快憋出便秘了。”猴子不奈煩的道。

阿樂臉色微微一變,這才對楊天佑正色道:“老板,我可能要辭職!”

楊天佑一愣,道:“為什麽?”

“我要和軍哥去成都發展了,所以我現在就是等你來接手,你一來,我就要走了。”阿樂笑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道:“你們前麵的工資都結算清楚了吧?”

阿樂笑道:“全都結算了。”

“好,那你要走就走吧!”楊天佑倒是很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阿樂似乎有些不太適應楊天佑的態度,愣了一下,這才退了出去。

也沒有繼續呆在酒吧,阿樂說走就走,等他走了,一邊的猴子皺眉道:“老大,這阿樂也太過分了,你一來,他就要辭職,擺明是不想跟你幹嘛,什麽去成都,就是扯淡!”

楊天佑擺擺手道:“他是個聰明人,我接手,這經理肯定是你來當,他這就識趣,哈哈,再說了,他是你表哥的親信,是他的人,你表哥要走,難道他不跟著走?”

“我來當經理?”猴子皺眉道。

楊天佑笑罵道:“你不當經理難道我來當不成?走走走,現在就下去,以後這場子可就交給你了,你以前做過,會比較有經驗,再說你是我兄弟,我把生意交給你打理,我也放心。”

“那你呢?”猴子苦笑道。

楊天佑嘿嘿笑道:“老子啥也不懂,當然是在家等著你送錢了,數算這差事吧,雖然累了一點,不過我不怕累,所以你也別擔心把我累著,送得越多越好,哈哈!”

“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這麽無恥和猥瑣?”張炎焱一本正經的道。

猴子也狠狠的點頭。

楊天佑吞了吞口水,嚴肅的道:“不可以!”

切!

兩個兄弟一起向楊天佑伸出中指。

楊天佑帶著兩個兄弟下樓,和下麵的人交待了一下,猴子便開始當起經理,重操舊業,自然是得心應手,而張炎焱沒什麽事做,便坐在一張酒桌前叫了一瓶啤酒,說是要替楊天佑捧場,最後贏得了楊天佑一大串的白眼。

關照張炎焱不要生事,楊天佑回到包廂,給花臉哥打了個電話,說是要請對方喝酒,正好,花臉在三號橋頭吃燒烤,很快便趕了過來。

兩人現在關係不錯,雖然花臉的話很少,但楊天佑了解花臉的性格,絕對是個忠義之士,所以楊天佑的態度倒是很熱情,叫了一件啤酒,笑道:“別怪我小氣,我這酒吧剛剛接手,好酒得賣錢,我們自個兒兄弟,喝啤酒就行了,你不會有意見吧,哈哈!”

“我當然不會有意見,有得酒喝就不錯了。”花臉笑了笑,突然皺眉道:“你說啥?這酒吧你接手了?”

楊天佑笑著點點頭。

吞了吞口水,花臉眉頭皺得更緊,道:“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沒看到猴子都在下麵忙活嗎?”楊天佑笑道。

花臉沒看到猴子,不過卻是相信了楊天佑的話,沒有急著喝酒,隻是問道:“那胡軍為什麽會把酒吧盤給你?”

楊天佑解釋了一遍,花臉沒再說什麽,和楊天佑悶頭喝酒。

一件啤酒很快便喝得差不多了,花臉臉色通紅,說自己不行了,要回家睡覺,楊天佑說自己送他,被花臉拒絕。

到了門口,花臉走了幾步之後,卻又突然退回來,拍了拍楊天佑的肩膀道:“你知道胡軍為什麽會把酒吧轉讓給你嗎?”

楊天佑一愣,這話是花臉第二次問了。

“我知道你不會清楚的,但我清楚。”花臉苦笑道。

楊天佑心裏一動,道:“什麽原因?”

“因為他的合作夥伴,估計你也見過,馬勝良因為經濟問題而被調離了,胡軍的後台沒有了,而他與光頭鄧的關係也並不像大家看到的那麽融洽,現在你該明白了吧?”花臉歎了口氣,又拍拍楊天佑的肩膀道:“你好自為之吧!一切小心!”

楊天佑心裏一震,乖乖隆的咚,這麽說起來,自己要當替死鬼了?

胡軍一脫手,光頭黨會不會找公牛酒吧的麻煩?

自己和飛哥之間的矛盾會不會進一步加劇?

花臉什麽時候走的,楊天佑都不知道了,隻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包廂裏麵,眉頭緊緊皺起。

今天晚上花臉說的這些,對楊天佑來說,無疑是在他內心深處埋下了幾顆定時炸彈,回過頭來想想,他發現自己似乎早就被胡軍給算計了。

可現在他能怎麽辦?隻能硬著頭皮經營啊,除了自己之外,真正土生土長的巴城人,誰會再來接手這間酒吧?再說,就算有人想接手,也不見得能拿出近兩百萬的資金吧?

苦苦的琢磨了許久,楊天佑總算理出了頭緒。

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一、必須要注意和光頭黨以及各個黑幫之間的關係。

第二、要努力尋找一個政治靠山,最好是讓光頭黨和斧頭幫都有些顧忌的靠山。

第三、好好經營酒吧,不能讓酒吧走下坡路。

第四、先自己拉一幫兄弟起來,實在不行,也隻能以暴製暴了。

第五、忍,忍,忍!

到了晚上的十二點鍾,楊天佑打了個嗬欠,跑到一樓看了看,立即心頭安慰了不少,一樓的生意依然很是紅火,猴子來來往往的忙活著,而張炎焱則坐在一個角落,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一位女客人,那女客人長相不錯,身材更是霸道,當得起波霸二字,更加上隻穿了一件羊毛衫,外套脫了下來,也難怪張炎焱如此癡迷。

晚上經營到一點多,酒吧才正式打烊,客人都走光之後,三兄弟關上門在裏麵數錢,一個晚上賣了有兩萬多,除去成本,也能賺到一萬,這樣算下來,一個月是三十萬,一年就是三百多萬,利潤還不錯,比開磚廠還更來錢啊!

楊天佑數著錢,嘿嘿笑道:“不錯,今天算是開張大吉,希望以後能一順百順,能撐過兩年,就算好了。”

“老大,你還想著上海那妞?”猴子一愣。

楊天佑糾正道:“要叫大嫂!”

“狗日的,你天天給我們找大嫂,原來李娟也是大嫂,姓齊的妞也是大嫂,那馮青青呢?以後是不是張鳳也要我們叫大嫂?”猴子罵罵咧咧。

楊天佑瞪了猴子一眼,道:“別嘰嘰歪歪的,你怎麽總是這麽多話,對了,你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啥事?”張炎焱當先湊了過來。

楊天佑對猴子招手道:“趕緊過來,說正事。”

見楊天佑不像是開玩笑,猴子也趕緊湊過來,楊天佑看了看兩兄弟,臉色有些凝重的將花臉的話說了一遍,猴子立即鬱悶的抱怨道:“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果然有鬼!”

“要不咱們現在再把酒吧打出去吧?”張炎焱建議道。

楊天佑皺眉道:“不要說打出去不現實,就算有可能,咱們也不能聽到風就是雨啊,麻煩還沒來,咱們就趕緊扔下酒吧跑路?那也太孬種了吧?再說,這每天晚上這麽高的收入,你讓我怎麽舍得放手,咱們先試著經營吧,對了,狗子,你人緣好,想辦法拉一批兄弟起來行不行?我怕早晚咱們會遇到麻煩!”

“你不會是想混黑社會吧?”猴子嚇了一跳。

楊天佑苦笑道:“我倒是沒想過,但真到了那一天,你們怕不怕?”

混黑社會,很有可能便是一條不歸路,所以楊天佑得先說清楚了。

沒想到猴子和張炎焱居然異口同聲的道:“不怕!”

楊天佑頓時有些感動了!

兄弟啊,這就是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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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人走茶涼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楊天佑和兩位鐵杆兄弟幾乎都泡在酒吧裏麵,白天睡覺,晚上便安心的在他們這一畝三分地裏經營。

還不錯,沒出什麽大亂子,每天的營業額不但沒有銳減,反而因為臨近春節的緣故,倒有所增長,雖然增幅不大,可這對楊天佑來說,卻是一大驚喜。

中途飛哥來過一趟,楊天佑當時是將飛哥請到天字號包廂內好生侍候著,最後主動免單,可飛哥倒沒占他什麽便宜,硬是給了錢,從飛哥的言談舉止上,楊天佑沒有看出絲毫要與他算舊帳的意思。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楊天佑心中的石頭慢慢的放了下來。

或許,事情不會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糟吧!?

楊天佑空了的時候,常常會自我安慰一番,而每天晚上打烊之後,楊天佑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數錢,雖然現在每天的營業額也隻有兩三萬,可這也是錢啊,蚤腿再小,那也是肉啊,所以,他算是樂在其中了。

猴子果真是個人才,待人接物可謂是滴水不漏,更加上他有著半年的寶貴經驗,所以酒吧的大小事務,不管是進貨,還是管理下麵的員工,又或是解決客人的一些小糾紛,猴子都做得體體麵麵,完全不用楊天佑來操心。

楊天佑當著自己的甩手掌櫃,倒也是愜意無比,沒事的時候,一個人找個角落喝點小酒,與張炎焱一起對進酒吧來的小女生大女人們進行偷窺,這也是他生活中的一大樂趣。

沒有忘記楊天佑的囑咐,猴子經花臉的介紹,給楊天佑拉擾了一幫子兄弟,現在人數不多,僅僅有七八人,不過全是忠義之士,對楊天佑幾兄弟那是沒得說的,而且更加難得的是,這七八人中,大半都是退伍軍人,平時也沒什麽正當的工作,經常從楊天佑手裏拿錢,慢慢的也就理所應當的成了楊天佑的兄弟,他們這類人,其實不是錢就能買得通的,得打心眼裏佩服一個人,這才會甘心情願被人馭使,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楊天佑在他們的心目中印象極好,而且不少人已經明裏暗裏都表過態了,若將來真的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們出手的,肯定沒二話。

一切似乎都是順水順風,可時間卻是一天天的過去了,臨近年關,楊天佑將酒吧交給猴子來打理,張炎焱也留下來看場子,自己則回到永安鎮上過年。

楊天佑其實很戀家,永安便是他的家,這裏葬著他這輩子最最親近的人,過年嘛,按巴中人的規矩,那得在大年三十的中午去給自己的親人上墳的,否則就屬不孝,楊天佑也要給他老娘上墳,而且心裏也著實有點想回去看看了,永安鎮上還有牛娃子,向晏明這些兄弟,更有李娟這樣的紅顏知己,他雖然很少與他們聯係,但並不是真的就能放下他們。

人,總是有感情的,楊天佑就極重感情。

但楊天佑回到永安鎮上,卻是極其的低調,將車子一停下,楊天佑沒有和誰打招呼,正好附近沒什麽人,楊天佑便上樓回家。

萬事都要等回家之後再說嘛,如果過家門而不入,那還叫回家?

楊天佑笑了笑,掏出鑰匙開門,結果弄了半天也打不開,頓時眉頭皺了起來。

左右看了看,又將頭伸到窗外觀望了一陣,最後在牆角找到N多年前他親手做下的“記號”,楊天佑確信自己沒走錯門。

沒錯,這的確是他的家。

可他家的門卻打不開了,這讓他有點鬱悶,仔細一看那門鎖,楊天佑就更加鬱悶了。

奶奶的,誰把鎖換了?

隻是稍稍一動腦子,楊天佑便有了懷疑對象,敢換,也肯花錢幫他換鎖的,除了牛娃子,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點了一根煙,楊天佑正要打牛娃子的電話,結果牛娃子卻突然出現在樓梯間,一邊急匆匆的往上跑,一邊笑歪了嘴,身上穿的是藍色名牌羽絨服,牛娃子看起來體形壯了一些,不過不是真的胖了,而是衣服襯出來的效果。

一眼看到楊天佑,牛娃子眼前一亮,哇哈哈的笑道:“天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就看那樓下的車是你的嘛,你可是太不地道了,回家也不先給我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不行不行,今天晚上得檢討一下!罰酒三杯!”

牛娃子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上來,先是捶了楊天佑兩拳,這才給了楊天佑一個熊抱。

很肉麻,相當的肉麻!

楊天佑很別扭,一把將牛娃子推開,然後一腳踹了過去,嘴裏笑罵道:“滾遠點,你個死變態,別見人就抱,老子可是性取向正常得很!”

藍色的羽絨服頓時出現一道清晰的腳印,牛娃子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抱怨道:“喂喂喂,文明點行不行,老子的衣服,這可是名牌!”

“名牌你妹啊,趕緊開門!”楊天佑笑罵道。

牛娃子這才過來開門,一邊解釋道:“上個月你家進了小偷,門被弄壞了,我這才叫人給你換了把鎖,而且隔三差五的我還叫我老婆上來幫你收拾房間,順便開開窗子透透氣,怎麽樣,感覺是不是和你走的時候沒變?”

楊天佑一進門,頓時一愣,這房間內果真是整齊幹淨,皺了皺眉頭道:“娘勒,我咋感覺不像是回了我自己家,咋整得這麽幹淨,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切了一聲,牛娃子接過楊天佑手上的行李包,往牆角一放,倒像是主人一般招呼楊天佑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遞煙,好不熱情,楊天佑就鬱悶了,點上煙抽了一口,然後斜著眼睛瞟了牛娃子一眼,道:“喂,你沒病吧?這可是我家,你咋整得像是主人一樣了?”

牛娃子一拍頭,道:“對啊,我草了,老子忙活個屁,不行不行,天哥,先來給我講講,你現在在那邊混得咋樣?怎麽過去了,電話都不給我打了?記不記得,每次電話都是我打過來的,你不會這麽扣門吧?連這點電話費都舍不得?要是真這麽節約,你早發大財了!”

楊天佑白了牛娃子一眼,撇嘴道:“老子有這麽小氣?”

接著,楊天佑又將自己在巴中的事情講了一遍,幾乎沒有什麽遺漏的,對牛娃子,楊天佑是放心的,絕對的鐵杆兄弟,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什麽隱瞞的,有啥說啥。

講完之後,牛娃子便大呼小叫著要和楊天佑過去混了,楊天佑知道牛娃子是開玩笑,有家有室的,哪能說出去混就出去混?於是楊天佑道:“別咋呼,說說,你們磚廠的生意如何?”

“別提了!”牛娃子歎了口氣,道:“你一走,雖然時間不長,可永安鎮變化可大了!”

“什麽意思?”楊天佑一愣,有些疑惑的問。

牛娃子有些憤憤不平的道:“你這一走吧,別人也就不賣麵子了,先是龔肅仁在酒廠橋頭的磚廠複工了,後是張述海也和龔肅仁打了聯,現在倒是弄得我們青龍嘴磚廠是一家獨幹了,他們現在還降了磚價,哎,因為你上次出事,咱們磚廠的聲譽也沒有以前好了,所以現在的生意嘛,隻能說勉強湊合,說不賺錢那是假的,可要說有多賺錢,那卻是扯淡,大概一年兩個人能分到一百萬吧,除去開支什麽的,也就是一人落個三四十萬,也沒啥,滿足了!”

皺了皺眉頭,楊天佑道:“也是,一年有幾十萬賺就不錯了,慢慢混吧。”

其實楊天佑原本想要說點別的,可一想自己現在都已經去了巴中,而且磚廠落到今天這樣的境況,多半和他還有關係,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安慰一句。

一扯到磚廠的事情,氣氛一下子就顯得有些不太輕鬆了,楊天佑主動將話題叉開,隨口問道:“對了,我走了以後,王林沒有找過你的麻煩吧?”

“他又不知道是我們幹下的事,聽說他現在去了上海,在那邊混社會,他老婆說他現在混得還不錯。”牛娃子笑道:“說不定以後你去了上海,還能碰到他,那你可要擔心一點哦,別看他在永安處處被你吃得死死的,可到了上海,那可是人家的大本營,你可別被他欺負了!”牛娃子笑道。

楊天佑撇嘴,笑道:“老子站著是英雄,坐著還是英雄,在永安老子能吃定他,到了上海,老子一樣不是孬種,他龜兒子要是敢打我的主意,我弄死他丫的!”

牛娃子看了看手碗上的表,楊天佑注意到了,好像表還不錯,估計值幾個錢。

“好了好了,你也別在我麵前吹牛了,走吧,時間不早了,一起去吃個飯,到錦和旗,我給你接風洗塵。”牛娃子站起身來笑道。

楊天佑趕緊擺手笑道:“算了吧,就在向晏明店裏就好了,沒必要把錢拿給外人!”

“也行,一會兒讓向晏明找花哥和胡高夢他們一起過來陪你喝幾杯,你現在回來,可是客,咱們得好生侍候著,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別忘了,在我家過年,在家呆多久,就在我家吃多久,要是不來,那就不是兄弟!”牛娃子在前麵帶路,一邊將一把鑰匙交給楊天佑。

楊天佑笑道:“行,天天去你家吃,等我走了,讓你兩口子在家打架才好!”

到了下麵向晏明的店裏,正好,向晏明也在,見了楊天佑,向晏明也很是熱情,他和楊天佑的關係又比不得楊天佑和牛娃子的關係,但打心眼裏說,向晏明這人吧,還是很耿直的,沒什麽壞心思,直爽,本份,所以和楊天佑的關係也不差,反正楊天佑是很認可向晏明這個兄弟的。

張靜見到楊天佑也是開了幾句玩笑,最後被向晏明罵了幾句,這才罵罵咧咧的去燒菜,快過年了,向晏明到山上去打過幾次野味,說是打野豬,不過他屬於行外人士,所以在山裏鑽了幾天,除了看到幾隻銀豬的腳印之外,連野豬-毛都沒看到一根,不過最終和他一起去打獵的幾個夥計還是分給了他一隻野豬腿。

向晏明也真舍得,讓張靜把那野豬腿弄出來吃了,又叫將他準備拿去送人的那一對麂子腿也燉了,結果被楊天佑嚴辭拒絕,能吃到野豬肉就不錯了,一對麂子腿可是值四五百塊的,楊天佑不忍心這麽浪費了。

三人在房間裏麵坐下聊天,一起吞雲吐霧,一會兒時間,苟興華,劉永勝,馮小平等人都跑來看望,不過都隻是打過招呼便走了,最多就是聊幾句,散一輪煙便離開。

都隻是點頭之交,楊天佑現在卻有些感觸,以前和劉永勝這一批鄰居關係還是不錯的,現在好像走了一段時間再回來,遠沒有以前那麽親熱了,難道還真是人走茶涼了?

牛娃子建議道:“向晏明,你給花哥他們打個電話唄,就說天哥回來了,讓他們過來作陪啊,總不能讓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了吧?”

向晏明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跑到一邊打了幾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向晏明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他們今天都很忙,可能來不了了!”

“狗日的,還真是人走茶涼啊!”牛娃子見楊天佑的臉色難看,自己先抱怨起來。

向晏明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可能是真的有事吧,畢竟明天便要過年了。”

牛娃子一瞪眼道:“屁話,全是屁話,吃頓飯,要用多少時間?再說了,不來這裏吃飯,晚上他們就不吃飯了?”

這是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楊天佑瞪了牛娃子一眼,笑道:“算了,不來就不來,咱們三個人,加上張靜,對了,再把你哥哥豬娃子和你老婆全都叫來,我還不信這野豬腿我們還吃不完了!”

“汗,就一隻野豬腿,這麽多人,夠吃?”向晏明汗顏的道。

楊天佑哈哈笑道:“那就咱們三個人吃好了,多喝點酒!”

“那是當然,一會兒你還要自罰三杯的!”牛娃子笑道:“還有,吃完飯,晚上要打牌哦!喝多了,一會兒不準詐糊!”

楊天佑撇撇嘴,笑罵道:“老子就算是多喝一瓶,你也不是對手,切,還詐糊,我看你倒是不要詐糊!”

一頓飯,吃得是熱鬧,不過每個人心裏都有些失落。

人走茶涼,人走茶涼啊!

晚上也沒有再去打牌了,楊天佑早早的回房休息,卻又怎麽也睡不著,站在窗口,楊天佑點上煙,開始尋思自己這一趟是不是真的不該回來。

似乎一切都和他預料的不太一樣,那些他曾經以為是朋友的人,現在都真的成了他的朋友了,不過此朋友非彼朋友,而那些他原本是朋友的朋友,現在都快成了路人甲了!

還真是世態炎涼啊!

楊天佑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想起老娘,便再沒有什麽後悔的了。

躺在床上,楊天佑大睜著眼睛,數羊,數了上萬隻羊,依然睡不著,而不知不覺之間,他突然想起一個女人,一個在這張大床上和他一起翻滾過的娃娃臉女人。

打了個電話給馮青青,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清脆的應答聲。

“你所拔打的電話已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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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我能說啥?
春節,各地風俗各不相同,比如外地所謂的過年就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但巴中不同,過的是中午那一餐,吃過午飯,便算是過完舊曆年了。

大年三十要上墳,一般是在午飯前,切一塊肥肉,端到墳前,這叫敬祖宗,然後燒些紙錢,放些鞭炮,這便算是祭祖了。

楊天佑沒打算在永安呆多久,所以的確是沒準備在家裏燒飯吃,牛娃子就算不邀請,他也會去牛娃子家過年,現在正好,牛娃子強烈要求他一起團年,楊天佑也就樂得逍遙快活,也省了辦年貨這一攤子爛事。

不過楊天佑還是起了個大早,將屋裏屋外拖了兩遍,實在是太整齊了,幾乎用不著再整理,楊天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大河兩岸都已經有人在放鞭炮了,楊天佑便出了門。

大年三十放鞭炮,隻有兩個原因,要麽是上墳祭祖,要麽就是吃午飯了,這是規矩,不用想也知道,所以楊天佑得抓緊時間,剛剛上車,牛娃子的電話就打來了,以為他還在睡覺,催他趕緊去祭祖,然後過去吃飯。

楊天佑開車到小學橋頭,一進了杜代平的超市,杜代平便和他打招呼:“喲,楊老板啥時候回來的?”

嘿嘿一笑,楊天佑懶得去推測這“老板”二字中間是否含有另一層含義,大聲道:“買些草紙香燭之類的東西,我要去上墳!”

杜代平問楊天佑要多少,楊天佑隻說了四個字,多多益善。

這倒好,杜代平還真是老實,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讓楊天佑自取。

楊天佑也真是大方,抱了足足有一箱草紙,又拿了香蠟和一箱鞭炮,裝車,買單走人,看得在超市買東西的客人都暗暗咋舌。

平素上墳,一般隻買三五塊錢的,大方點的能買到十塊錢的紙,楊天佑倒好,直接買了一百多塊錢的紙,實在是太誇張了一點,而鞭炮也不少啊,平素上墳最多用兩封,他倒好,又是一整件,足足有幾十封。

開著車到了老娘的墳前,楊天佑將東西搬下來,立即愣住了。

老娘的墳居然被人整理過了,雜草被拔得一幹二淨,而且是剛剛整理過不久。

楊天佑就有些納悶了,究竟是誰這麽好心來幫著壘墳的?

所謂的壘墳,其實就是除去墳頭上的雜草,然後將墳前的壩子打掃幹淨,順便還要灑些新土在墳上,這種事情一般是沒有人願意幫人做的,除非是死者的直係親戚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楊天佑根本就沒有什麽兄弟姐妹,這又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有些不解了,不過也懶得去想那麽多,將香蠟紙燭點上,然後將一件鞭炮全都弄出來,拆開在墳前串連在一起,點燃,立即劈哩叭啦一陣巨響,真正是震耳欲聾啊,聲勢大得驚人,鞭炮燃完,楊天佑的耳朵還隱隱發癢,摸了摸耳朵,楊天佑蹲在墳前,拿起樹枝開始拔弄那還沒有燃完的草紙,一邊開始說話了。

“老娘啊,今年過年沒給你端刀頭,這年頭嘛,少吃點肉好,多吃點綠色食品,嘿嘿,不過我這鞭炮可是放了不少啊,這錢也給你送了這麽多,沒關係,你要是錢不夠花了,就給我托個夢,我又給你燒就是了,至於今年的成績嘛,有些波折,但也馬馬虎虎還算可以,反正我可沒有偷懶哦,我已經盡力了,所以你得保佑我,讓我將來有出息,把齊家那丫頭給你娶回來,要是以前,真不行也就算了,可現在不同了,你知道不?那個龜兒子想跟你兒子搶女人,上次就陷害我,差點沒把我弄進大牢,幸虧你兒子福大命大,嘿嘿,所以我是萬萬不會放手,他不讓咱得手,咱也不能讓他好過啊……”

話說了一大堆,楊天佑開始跪下來叩頭,這次的神情可就嚴肅多了,然後便坐在一邊抽煙,一邊等那草紙全都燃盡。

一回頭,楊天佑有些愣神,不遠處,一位妙齡女子正向這邊走來,那女子身材極好,穿著紅色的羽絨服,頭發披肩,很是直順,烏黑發亮,走到楊天佑那車子旁邊,女孩子似乎也愣住了,一抬頭,便和楊天佑對上眼了。

楊天佑在心裏苦笑,乖乖隆地咚啊,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咋會在這裏遇到她?難道是她幫我娘壘墳的?她這是來幫著給咱娘燒紙錢了?

汗,楊天佑心裏突然有些感動起來,也著實被觸動到了,可剛剛要打招呼,那邊的李娟卻突然掉頭便走,走得沒有一絲的猶豫,楊天佑看得清楚,李娟手裏提著一隻白色的塑料袋,袋子裏裝了一封鞭炮和一疊草紙,這不是上墳又是做啥?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楊天佑便追了上去,剛剛上了車,都打著火了,楊天佑又將火熄了,目送李娟的身影遠去,楊天佑抽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一肚子的酸甜苦辣。

對李娟的感情,楊天佑自己都說不出來究竟有多深,在巴中的時候,楊天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李娟,可與齊夢香和馮青青比起來,想李娟的次數明顯少得多,可今天在這裏撞到李娟,卻是讓楊天佑心裏格外的感動。

估計李娟早就回了家了,楊天佑收到牛娃子的電話,這才緩緩的開車,到了小學橋頭,卻發現橋頭的另一端,李娟居然並沒有離開,手裏還捧著袋子,卻是看了楊天佑一眼,便將頭轉到了一邊。

楊天佑沒敢過去,假裝沒看到,掉轉車頭向右,直奔牛娃子家,不過一邊開車,楊天佑的背後卻有些發毛,似乎能感受到李娟怨幽的眼神。

他就有點糊塗了,像李娟這樣的女孩子,何愁找不到好老公,為什麽會抓住他不放,難道自己真的很有女人緣?還是桃花運濃了?

牛娃子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一見到楊天佑,便直接往屋裏拉,一邊抱怨道:“都等你好久了,趕緊的,要開飯了,咱們還得早點到年那邊去嘛,你看向晏明們都過完年了,咱們還在舊曆年,多不爽!”

今天是過年,楊天佑沒有像平時那般對牛娃子罵罵咧咧,隻是嘿嘿一笑,便一起到了三樓,牛娃子現在已經被分家了,不過大年三十還是一家人團年,就在牛娃子家,至於晚上,大半是在四樓的豬娃子家吃飯。

楊天佑一進門便趕緊道歉,果真是一屋人都在等他了。

牛娃子的父母,爺爺,以及豬娃子一家人,足足有十多人,圍坐在圓桌邊,桌子中間是熱騰騰的火鍋,四麵是各色涼菜和蒸菜,絕對比辦酒席所做出的十大碗還要來得豐盛得多,野豬肉,兔子肉,狗肉,羊肉,豬肉,雞肉,魚肉,雞肉,鴨肉,牛肉,幾乎是樣樣都齊了。

這就是永安鎮的風俗,大年三十的午飯,是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頓,甭管吃多吃少,但每一樣好吃的,都得上桌。

牛娃子的老爸劉雲正在開酒,也不是什麽好酒,就兩千多塊錢一件的滬州老窖,桌上還擺了兩瓶,一邊開酒,劉雲一邊笑道:“來來來,小楊,趕緊坐下,今天咱們也不要喝太多,每人喝一瓶,這一件喝完就算結束,怎麽樣?”

楊天佑哈哈一笑,道:“劉叔,你要喝酒,那我隻能陪啊,不過真要一人一瓶,我和你沒事,估計豬娃子和牛娃子就認不到東西南北了。”

哈哈一陣大笑,便開始吃飯,一頓飯吃得可是熱鬧非凡,氣氛也是極其融洽歡快,很有過年的喜慶,不過沒有真的喝那麽多酒,一共才喝了兩瓶,劉雲自己便撐不住了,直接敗北,楊天佑是客人,自然也不能嚷著要酒喝,這酒可不便宜啊,少說也是六七百一瓶,喝起來會讓人肉疼的。

吃了飯,楊天佑主動給幾個小孩拿了紅包,每人五百,也算是大方了。

接著就接到猴子的電話,說是昨天晚上,每位員工都發了兩百的紅包,楊天佑說這是應該的,過年嘛,紅包是必須的,甭管錢多錢少,那都是個意思啊!

再接著,苟興華便打電話說要打牌了,叫幾人過去,於是楊天佑和牛娃子,豬娃子一起過去,向晏明已經先一步到了,而且其中的兩桌已經有人在開打,苟興華讓四人坐下打牌,自己則忙著給大家服務,端茶遞水很是熱情,因為是大過年,每人一包二十塊錢的玉溪煙,另外還弄了水果瓜子之類的小吃給大家,不過一會兒的茶錢肯定要體現出來,比如原先打二十要抽一百六的,現在就要抽兩百了。

四人商定打二十元的血戰,楊天佑今天的手氣不錯,不過他沒想過贏錢,加上下午收到大批的短信息,全是過年的祝福,他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就算手氣好,也沒贏什麽錢。

牛娃子似乎牛氣衝天,手氣好得一塌糊塗,三個小時就贏了兩三千。

給楊天佑發信息的人中,有一部分號碼有些陌生,楊天佑根本不知道是誰發來的,但他估計,這其中大半就有馮青青的號碼。

臨近下午六點,楊天佑的手機接二連三的響起,楊天佑都沒有去接聽,而且頻頻皺眉。

一邊的牛娃子就有些奇怪了,哈哈笑道:“天哥,你咋不接電話?不會是嫂子打來的吧?”

“哪個嫂子?”豬娃子笑道。

牛娃子撇撇嘴道:“還會有誰,李娟唄,李如德家那個千金。”

“哦,你是說永安小學那朵校花啊,不是和楊天佑分手了嗎?”牛娃子好奇的問。

“喂喂喂!”楊天佑擺擺手道:“別這麽八卦好不好,誰說是她打來的?”

“切,不是她是誰?”牛娃子不相信。

楊天佑嘿嘿笑道:“老子太帥了,太拉風了,走到哪都有女人喜歡,這總成了吧?”

“騷包!”三個牌友一起朝楊天佑伸出中指,異口同聲的罵道。

楊天佑翻了翻白眼,笑罵道:“不信拉倒!”

“喂,打牌啦!”楊天佑催促坐在他下家的牛娃子。

牛娃子望著楊天佑身後門口的方向,吞了吞口水,一臉的怪異。

“喂,打牌啦。”楊天佑又催道。

豬娃子和向晏明也一起望向楊天佑的身後,臉上是訕訕的笑容。

楊天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的轉頭,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你怎麽來了?”楊天佑咳咳兩聲,很艱難的問。

李娟還是穿著那套紅色的羽絨服,不過顯然臉色不太好,很冷淡的道:“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就是,嫂子的電話你怎麽都不接,你太過分了。”牛娃子趕緊在一邊笑道。

楊天佑狠狠的瞪了牛娃子一眼,然後苦笑著對李娟道:“我手機沒帶。”

“真的?”李娟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盯著楊天佑的眼睛問。

楊天佑有點心虛,正要硬著頭皮說是真的,結果懷裏的手機卻不爭氣的響了起來,楊天佑的臉色一下子就紅透了。

“啊,我怎麽把手機帶著的嗎?我怎麽不知道?”楊天佑苦笑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未接來電,立即惡狠狠的瞪著牛娃子,可惜後者幹了壞事兒,早把手機掛斷,然後一副我隻是路人的無辜表情,當然,這種表情在楊天佑的眼裏,十足的欠揍。

李娟隻是冷笑,什麽話都沒說。

楊天佑便坐不住了,趕緊說不打了,然後拉著李娟出門,拉到一邊,楊天佑問:“喂,到底有什麽事情?”

“你現在問我?你剛才接了電話不就什麽也知道了,也不用我跑這麽遠了。”李娟有些氣惱的道。

楊天佑嘿嘿笑道:“真沒事?那我回去了。”

說完,楊天佑轉身就想溜,沒想到李娟卻在後麵叫住了。

“你給我站住!”

楊天佑很聽話,乖乖的站定,轉過頭,嘿嘿一笑,道:“說吧,究竟是什麽事?”

“我爺爺知道你回來了,所以讓我來叫你過去吃晚飯。”李娟很冷淡的道。

楊天佑皺眉道:“他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我怎麽知道?”李娟臉色一紅,道。

楊天佑便明白了,這不是很明顯的事麽,除了李娟之外,誰還會告訴李萬山?

李娟這是要做啥?又想用她爺爺來做工作?她還真是對俺這麽上心?

楊天佑有些得瑟的笑了起來,笑容有些猥瑣:“好吧,去就去,上車吧1”

李娟也沒有客氣,直接上車,到了街上,楊天佑先去超市買了牛奶和幾瓶好酒,當作是新年禮物了,這才同李娟回家。

看到楊天佑來了,李如德沒有表現得太過熱情,但也不至於冷淡,倒是李萬山對楊天佑那是真的很好,先下棋,然後便將楊天佑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咱們家娟兒都哭過幾次。”李萬山低聲道。

楊天佑很汗顏,咳咳幾聲,天南海北的和李萬山聊了一會兒,正好,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楊天佑也是扯東扯西,好在李家的人似乎對他和李娟的事也並不怎麽上心,李萬山除外。

所以,一頓飯吃得是風平浪靜,一吃完飯,楊天佑便要抹嘴閃人,李如德夫婦都沒有說什麽,李萬山倒是挽留了,可楊天佑哪敢住下。

李萬山沒法,便讓李娟送楊天佑下樓,到了樓下,楊天佑開車離開,卻突然被李娟叫住了。

“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李娟咬著嘴唇問。

楊天佑背後開始冒汗,猛的搖頭,然後開車離開。

隻是一邊開車,楊天佑卻皺眉苦笑起來:“你想讓我說啥呢?我又能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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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三樓的秘密
北京城曆來就有東富西貴的說法,意思是有錢的人大多居住在城東,而有權的人才有機會入住城西。

這說法當然有失偏頗,但也不是全無道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嘛,北京城比不得別的城市,天子腳下,當然是規矩極多,據說紫禁城下麵都布置有九宮八卦諸多陣圖,那自然是風水之說,空穴來風也不盡然。

眼前這別墅就座落在城西,私家別墅,占地麵積不大,但所處的位置卻極其講究,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也不是平常人能住得了的。

別墅裏麵有山有水,卻是極其精致,沒有奢侈到弄出高爾夫球場或室外遊戲池的地步,隻是在房屋的四周都種上了一些青竹,很有幾分清雅韻味,在別墅的門口,有一崗亭,裏麵坐著一位三十歲開外的男人,男人長相很普通,但眼神卻是有些駭人,偶爾一聲貓叫,或是一陣勁風吹過,男人的耳朵便會立即豎起,眼球一轉,泛出冷冷的光芒。

外行看熱鬧,內行才看門道,很顯然,這個男人並非普通的保安可比,事實上他比傳說中隱藏在中南海各處的高手更加的高手,但他卻真的隻是保安,保安保安,保一方平安,他要保護的便是這別墅的安全。

當然,他不領工資,他隻不過是受人之托,他領的是國家的薪水,就算在他所在的部隊,那也曾經是叱吒風雲的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就因為首長一句話,他便來了這裏。

別覺得不可思議,這類事情說起來是天方夜譚,可事實上卻是稀鬆平常,至少在北京城裏,像他這樣出生軍旅拿國家俸祿卻又為私人做事的人便一抓一大把,說得難聽一點,這類人都不是凡人,而他們所在保護的人,便更不是凡人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這個男人的年夜飯是被人送來的,酒店訂好的一桌,估計價格在兩千以上,絕對的奢侈,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紅包也領過了,超過五位數的紅包,說出去都要嚇人一跳。

男人手上把玩著一款很老舊的諾基亞,早就停產的型號,能發短信,能打電話,這對於男人來說,已經足夠,若是平常人,這個時候該發短信拜年了,但他沒有,他先前就給自己的首長發過一條,便再沒發出第二條。

不是他不想發短信,實在是找不到發短信的對象,他無親無故,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所以就算他有個名字,也隻是收養他的首長隨便取的。

好吧,他的名字叫唐忠,寓意忠誠。

突然,男人的眉頭皺了一下,起身走出崗亭,男人望著別墅外麵,許久不曾說話。

三分鍾以後,遠處駛來一輛加長版的賓利,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後又恢複正常,默默的打開電動伸縮門,任由這款普通人一輩子都沒辦法買下的豪車駛進別墅,然後又默默的關上門,重新回到崗亭坐下,依然把玩著自己的手機。

賓利車上當先走下一位年輕人,大概隻有二十多歲,個子不矮,有一米八五左右,年輕人很恭敬的打開後麵的門,車子裏麵魚魚貫走出三人,兩女一男,一看年齡就知道,這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婦,外加一個女兒。

女孩子極其活潑,長相也是極美,額頭正中生有一枚小痣,這便是俗稱的美人痣了,不過還別說,這痣生在這個地方,的確有幾分畫龍點睛的作用,女孩子穿得很有幾分時尚,雙手分別摟著左右的男女,這對中年夫婦長得極有氣勢,男人英武,雖然年過五十,卻依然顯得隻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臉的威嚴,卻又帶了幾分慈祥,而右側的中年女人,卻是生得一副富貴氣,就算臉上掛著笑意,卻依然給人一股冷清的氣質,顯然是出生在大富大貴的世家。

一家三口一起走進別墅,這別墅中並沒有配傭人,不是配不起,而是這男人的要求,而一進了別墅,先前還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便開始忙活開來,讓父女二人坐在沙發上,自己則要去泡茶,不想平時都不肯做事的女兒今天倒是格外的勤快,將她按下,主動去泡茶。

中年美婦笑著點頭,與丈夫坐下以後,有些小心的笑道:“陪女兒看次春晚吧!”

男人一愣,笑了笑,卻是搖了搖頭,道:“你知道我的習慣,我不喜歡看春晚。”

說完,男人居然站起身來,走向二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男人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對妻子道:“不要來打擾我。”

這句話男人說了很多年了,每年的除夕之夜他都會講,就跟他每年的除夕之夜都會將自己一個人關進三樓的某間屋子一樣,這是習慣,他沒改過,估計現在不會改,以後也不會改。

在這別墅的三樓,有那麽一間屋子,在很多年前便被視作禁區,除了男人之外,任何人都嚴令不得入內,沒有例外,就算是男人的父親從首長大院過來了也是一樣,這是男人曾經立下的規矩,也是老首長和他妻子答應過的。

其實那屋子裏麵有什麽玄機,這中年美婦是知道的,可他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幹涉過,於是那間屋子便成了她這一生的惡夢,也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男人上樓了,女人歎了一口氣,雙目有些無神,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都二十多年了,你還是沒變!你要什麽時候才能——”

“媽,爸爸呢?他又不陪我看春晚?”女兒端著幾杯茶從廚房走過來,皺眉抱怨道。

接過女兒遞過來的茶,中年美婦的臉色恢複正常,笑道:“你爸不喜歡看春晚,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多年了,我都習慣了,難道你還不習慣?”

女兒安靜的坐下來,再沒有白天的活潑,其實她天性並非活潑可愛,反而是嫻靜,隻是想要將家庭的氛圍變得好一些,這才一直強顏歡笑罷了,不過這隻是她個人的秘密,她不想說,也不會說。

她今年剛滿二十歲,在這別墅住了二十年,二十年能發生許多事,也能讓她了解和察覺到許多事。

若是平時,她不想問什麽,說什麽,但今天晚上,她卻突然有些衝動,有些話,似乎不說出來,她便如梗在喉。

“媽!”女兒叫了一聲,很認真的盯著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微微皺眉,她不太適應女兒現在的認真表情,不過她還是答應了一聲,問:“怎麽了?”

“你和爸是不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或者說,爸爸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女兒很小心的問道。

中年美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黯淡,有些躲閃女兒的視線,中年美婦將視線盯在電視屏幕上,很心虛的道:“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故事,我和你爸當然也有,我們也年輕過——”

“你別騙我了,媽,我知道你心裏的苦,他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一直都有?”女兒突然道。

中年美婦嚇了一跳,有些小心的看了看三樓的方向,趕緊道:“你胡說些什麽?”

“媽,你不要告訴我說,你從來沒進過那間屋子。”女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接著又道:“我知道你進去過,因為我記得小時候你和我爸吵過一次架,那次吵架的原因就是你不小心進了那間屋子,或許是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我爸才會暴怒,那是我所知道的,你們第一次吵架,也是唯一一次吵架,其實我也進去過,因為我記得爸爸這輩子就打過我一次,罵過我一次,我隻想問,那張照片中的女人究竟是誰?”

中年美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可憐兮兮了,眼角居然有些濕潤,似乎多年的苦水被女兒給激了出來,嘴唇蠕動了半天,平時一副女強人相的中年美婦瞬間變得柔弱起來。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以後也再不準提起這件事情。”

女兒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媽,你好可憐!不過你放心,等我大學畢業了,我會去找到這個女人,我會幫你找她理論一番!”

“不準你再說這樣的話了!”中年美婦一下子有些震怒起來。

“媽——”女兒叫了一聲,突然有些激動起來,眼眶中蓄滿了淚水,道:“你為什麽要過得這麽苦?”

“你爸比我更苦!”中年美婦閉著眼睛歎了一口氣。

客廳中再次恢複了平靜,母女倆再也不說話了,外麵煙花璀璨,炮聲轟轟,與這客廳中的安靜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在三樓的某間屋子裏,男人在前些年才豎起來的一塊靈牌前坐下,喃喃自語,而靈牌的後麵,一個女人的照片掛在那裏。

女人穿得很破舊,卻是年輕漂亮,照片很陳舊了,像男人的回憶一樣陳舊。

這一夜,男人枯坐到天亮,這是他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每至除夕,他便會在這裏枯坐到天亮,誰也無法改變他這個習慣。

誰都不能。

……

楊天佑從李娟家回來,牛娃子又來找他,說是要打牌,算是守歲,一定要弄到晚上的十二點才能休息。

可惜楊天佑卻沒有心情打牌,他現在心裏有點亂,所以將牛娃子打發走了以後,楊天佑便一個人坐在客廳,從櫃子裏找了一瓶烈酒灌下去。

沒醉。

他的酒量還是那麽好,當然,也是因為晚上沒怎麽喝酒的緣故。

想要再喝點酒,楊天佑卻發現家裏一瓶酒也沒有了,連瓶啤酒都沒有。

現在下去買酒,顯然不現實,大年三十的晚上,是沒有超市會營業的,連小販都不開門營業,一年到頭了,大年三十是一定要休息的,這是規矩,也是風俗,不容改變。

楊天佑想喝醉,至於為什麽想喝醉,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很鬱悶,沒有酒喝,當然鬱悶。

躺在床上,楊天佑的腦子裏轉馬燈一般的閃過幾個女人,齊夢香,馮青青,李娟,還有張鳳。

打了個電話給張鳳,後者正在陪家人看春晚,隻是閑聊了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語氣讓楊天佑都覺得有幾分奇怪。

想給齊夢香和馮青青打電話吧,又不知道號碼,楊天佑索性睡覺。

好不容易才睡著,可到了晚上的十二點,大河兩邊的鞭炮聲齊唰唰的響了起來,煙花也是砰砰砰的亂響,震耳欲聾啊,楊天佑理所當然的被吵醒了。

起床,點上一根煙,楊天佑站到窗前,看天空都被染成了彩色,五顏六色的煙花如下雨一般的反方向升空,楊天佑便想起自己小的時候,那會兒家裏不太寬裕,但老娘再怎麽困難都會給他買幾根爆花爆竹,俗稱“衝天炮”,到了除夕夜的十二點正,楊天佑便會到門口點上煙花對著天空胡亂的揮舞。

那個時候多快樂啊!

楊天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可惜現在長大了,一切都變得複雜起來,社會複雜,人心也就跟著複雜,感情自然也複雜。

煙花持續了一個鍾頭,這才慢慢的清靜了下去,楊天佑重新躺在床上,發現手機居然亮著,一看,竟收到了十多條春節的祝福短信。

其中某個上海的號碼引起了楊天佑的注意,他在上海沒有什麽朋友,如果真算是有,要麽就是馮青青,要麽就是齊夢香,可齊夢香算是朋友嗎?

楊天佑不知道。

不過想了想,楊天佑還是照著那上海的號碼回了一條:“新年快樂。”

對方很快回複了:“四年的約定你有沒有忘記?”

楊天佑一愣,心花怒放啊,乖乖,這是齊美人?難得她還記得這四年之約,她現在如此說,豈不是間接的在提醒自己,她還記得四年之約?

心裏一陣歡喜,楊天佑回複道:“當然沒有忘,正在努力,你呢?”

對方沒有回應了,長時間的沒有回應。

楊天佑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鍾,於是有些等不及了,思索再三,一狠心,拔了過去,可電話卻很快被人掛斷。

狗日的,不接電話?

楊天佑不信邪,再打!

對方再掛!

楊天佑的倔脾氣就出來了,繼續打。

於是他打,對方掛,最後對方索性關機了。

楊天佑就怒了,大罵一聲:“我草!”

這一夜,楊天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麵,他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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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酒吧出狀況了
在上海的某幢別墅內,齊鑫鵬幹完壞事之後,小心的將短信刪得幹幹淨淨,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便一溜煙的上樓睡覺。

就在去年的除夕,齊鑫鵬也幹過這種事兒,趁女兒洗澡的時候偷偷發信息給楊天佑,今年他又幹了,所以他很得意,回到房間之後,齊鑫鵬拿出手機想要給老友打個電話,可一想起老友的特殊習慣,便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幾句便早早睡覺。

齊夢香從浴室出來之後,沒見到齊鑫鵬,立即皺起眉頭,穿著粉紅色浴袍的她現在看起來格外的動人和嫵媚,走到沙發上坐下,齊夢香拿出手機看了看,居然關機,馬上便意識到了什麽。

抱怨了幾句,齊夢香開機,看了看信息記錄,沒發現什麽異常,又看了看通話記錄,一看到那麽多從巴中打過來的地話,齊夢香便苦笑了起來。

不過齊夢香沒有去找齊鑫鵬理論,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突然,齊夢香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齊夢香便又皺起了眉頭,拒接,然後關機。

這號碼不是楊天佑打來的。

這一宿,楊天佑倒是睡得很安穩了,大年初一,原本是要早起拜年的,可想來想去,楊天佑也隻能在床上發呆到十點才起床,不是他不想去拜年,實在是沒什麽地方可去,唯一能去的李娟家,算是昨天晚上便去過了,總不能再去,就算李萬山對他是真好,他也覺得和這老頭投緣,可想想不可避免的要麵對李娟那幽怨的眼神,楊天佑也隻能作罷。

牛娃子打電話讓他去吃午飯,楊天佑拒絕了,突然想要去馮青青老家看看,楊天佑說幹就幹,立即驅車去街上,買了一些禮物,楊天佑便直奔小平溪。

車子順著盤山公路行進,一路都是鞭炮聲震天響,楊天佑便感慨親戚多就是好。

到了馮青青老家下麵,楊天佑將車子停穩,扛著牛奶和禮盒步行,到了馮青青家的院壩頭,楊天佑沒有急著進門,先燃放了一大盒的鞭炮。

劈哩叭啦一陣響聲過後,屋子裏竄出一對老年人,正是馮青青的父母。

大過年的,夫婦二人都穿得很幹淨整齊,看起來像是新買的羽絨服,臉上的笑容也是發自內心的,一看到楊天佑,夫婦二人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來,許是認出了楊天佑,趕緊過來接過禮盒,邀請楊天佑進屋坐。

馮青青家的住房還是那麽破舊,不過屋裏新添了一台大彩電,另外還有冰箱和洗衣機了,沒看到馮青青的弟弟在家。

楊天佑一坐下便笑著道:“叔,嬸,我現在在巴中,這次是回永安來過年的,順便就來給你們拜年了。”

“謝謝了,小楊啊,難得你還記得我們,對了,你和青青現在——”馮青青的老爸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楊天佑一愣,皺眉道:“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聯係到她了,對了,你們有她的電話號碼麽?”

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男人點點頭道:“電話號碼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麽沒有聯係呢?”

汗,楊天佑有些汗顏了,看樣子他們這是把自己當馮青青的男朋友了啊?那豈不是把咱當女婿了?

楊天佑趕緊把話題叉開,又問了他們兒子的消息,知道家裏的這些家電都是馮青青匯款回來買的,楊天佑心裏安定了許多。

馮青青有錢寄回家,至少說明她在上海混得還不錯,楊天佑這麽想。

馮青青的媽媽要去做飯,楊天佑趕緊告辭,說巴中那邊的生意忙得很,馬上便要回巴中,夫婦二人挽留不住,隻好放行,臨走的時候不但將馮青青的號碼說給楊天佑知道了,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楊天佑好好和馮青青談,搞得楊天佑有些頭大。

老實說,楊天佑對馮青青是有感情的,不過這種感情程度不夠深,至少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他這麽想聯係到馮青青,其實是想知道馮青青究竟有沒有小孩,馮青青曾經留信說有可能懷上楊天佑的孩子,這等於是給楊天佑種下了一塊心病,讓他常常夜不能眠。

當然,楊天佑哪裏會知道,馮青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對於馮青青來說,能不能和楊天佑結婚不重要,但會不會被楊天佑遺忘這就相當的重要了。

上了車,楊天佑有些迫不及待的開車離開,一邊開車,楊天佑便馬上給馮青青拔去了電話,還好,電話很快便接通了。

隻是接通電話以後,楊天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那馮青青似乎知道楊天佑的號碼,開門見山便問楊天佑過得好不好。

楊天佑當然說好,報喜不報憂嘛,可聊了沒幾句,馮青青那邊居然傳來小孩的啼哭聲,楊天佑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蒼白了,有些緊張的問:“你現在在哪裏?”

“當然是在家裏。”馮青青回答。

楊天佑嚇得一哆嗦,差點一方向盤將車子開到山崖下,一個急刹車,楊天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顫聲道:“那這孩子——?”

“哦,我還忙,先照顧孩子了,回頭再說。”馮青青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便立即掛了電話。

楊天佑便傻眼了。

狗日的,這就掛電話了?

事情還沒說清楚呢,這孩子究竟是誰的?是不是老子的骨肉,你總得說清楚啊?

不行,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楊天佑心情有些激動,再次拔打馮青青的電話,電話響起了嘟嘟的長音,楊天佑一邊在心裏不停的嘀咕接通接通接通,可最終馮青青不但沒有接通,反而將手機關機了。

楊天佑拔打了幾次,確信對方真的關機了,立即氣得差點將手機砸出車窗外。

“狗日的馮青青,老子日你先人,不,老子日你啊!

楊天佑破口大罵。

點上一根煙,楊天佑坐在車上發呆。

現在馮青青的身邊有小孩的哭聲,而且她又是在家裏,那至少說明,這個小孩十有八九真是馮青青的吧?

楊天佑這麽一想,立即心裏有些犯愁了!

馮青青懷了自己的孩子?

天啦,這可如何了結?

楊天佑頭大了,狠狠的抽完一根煙,楊天佑的思緒終於恢複了正常。

萬事還須進一步確認,不管如何,自己現在已經知道馮青青的電話號碼了,可以慢慢聯係她,總能從她嘴裏問出事情的真相。

如此一想,楊天佑心情大好,竟鬼使神差的想,要是馮青青真的生了自己的孩子,那自己現在豈不是已經做爸爸了?

嘿嘿一笑,楊天佑居然有了一種變態的成就感,作為一個男人,將女人的肚子幹大了,還生了寶寶,這是不是真的會有成就感?

開著車回到永安鎮上,楊天佑露過郵局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可以去拜訪的兩個人。

沒錯,就是上次被抓了之後將自己救出來的風叔。

楊天佑大恩可不敢忘了,趕緊將車停下,就在郵局對麵的惠民超市買了一條煙,又買了兩瓶酒,楊天佑提著便去斜對麵的五金雜貨鋪。

他記得很清楚,那家雜貨鋪便是風叔和另外一個朋友開的。

可到了那雜貨鋪門口,楊天佑卻有些傻眼了,鋪子裏麵倒是有人,而且正在吃飯,不過是一對中年夫婦。

一看到楊天佑,那對中年夫婦居然認得,趕緊笑著招呼道:“啊,楊天佑,你什麽時候回永安的,吃飯了沒有?”

大年初一嘛,不管到哪家門口,都會被熱情招待的,更何況楊天佑手上還提著禮物。

楊天佑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有名氣,好像都認得他一般,不過他是不認得這對夫婦的,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煙,皺眉道:“對了,你們現在是這家店的老板?”

男人笑了笑,道:“對對對,小本生意,你是看不上眼的,哪比得上你,哈哈。”

吞了吞口水,楊天佑眉頭皺得更深了,道:“對了,你們是不是從那兩個外地人手中接過攤子的?”

“是啊,怎麽了?”男人問。

楊天佑又問:“那你知道那兩個外地人現在去哪裏了嗎?”

“哦,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走了沒多久,他們也就把店鋪打出來了,也沒有再看到過他們,也許是回他們老家了吧!”男人正經的回憶了一下,這才道。

楊天佑哦了一聲,說了聲謝謝,轉身便走。

上了車,楊天佑就開始琢磨了,這風叔究竟去哪了?雖然這男人說風叔可能回老家了,可楊天佑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是認為風叔並沒有回去,而且就在巴中,至於在什麽地方,楊天佑猜不出來。

接下來兩三天,楊天佑天天除了打牌便是吃飯,他回到永安鎮的消息現在基本上已是人盡皆知,可除了牛娃子和向晏明之外,似乎沒有多少人對他表現出多少熱情來,這讓楊天佑有些不適應,對永安鎮的依戀也是愈來愈淡漠。

一有空的時候,楊天佑也會聯係馮青青,可惜馮青青似乎要故意吊他的胃口,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接他的電話的,而偶爾接通,大半是顧左右而言他,時不時的讓楊天佑聽到那陣熟悉的孩童啼哭聲,然後便以小孩要喝奶為借口掛電話,再打便是關機。

楊天佑很苦惱,卻又無計可施,隻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迷團和陷阱,完全無法自拔。

至於齊夢香,楊天佑也發過短信,不過全是石沉大海,沒有絲毫的回應,打過電話,全都是被直接掛斷的。

楊天佑不是一個特有耐心的人,所以打著打著,也就沒有原先的興趣,索性不再拔打了。

很快,一個星期便過去了,大年初八,是全國各行各業收假上班的時候,楊天佑也決定在這一天離開永安鎮,臨行的前夜,牛娃子又為楊天佑餞行了,酒喝了不少,向晏明作陪,最後牛娃子到了楊天佑的屋子裏,帶著幾分醉意,很認真的對楊天佑提出要和他去巴中。

楊天佑皺起眉頭問:“你沒有開玩笑吧?”

牛娃子很認真的道:“我當然沒開玩笑。”

哈哈一笑,楊天佑眼神閃爍,道:“算了吧,巴中也不好混,你有老婆孩子的人了,還是安心在家過日子吧。”

“可我在家裏沒意思啊。”牛娃子苦惱道。

楊天佑收斂笑容,很嚴肅的道:“牛娃子,我可得給你說清楚,作為一個男人,你得有擔當,我和你不同,我要是像你這樣,我就不會天天想著出去混,你舒服了,你老婆孩子天天拉心,你就忍心?”

“我——”牛娃子無言以對。

楊天佑正要說話,沒想到猴子的電話卻打了過來,而且猴子的第一句話就是:“天哥,你快回來吧,酒吧出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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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欠債還錢
在夜場玩耍的時候欠債的現象並不常見,更何況現在才是正月,按巴中人的風俗,整個正月都算是過新年,而大過年的來欠債,這就實在有些不尋常了。

可公牛酒吧現在就遇上了這一檔子事,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猴子也不會給楊天佑打電話報告。

欠債的人身份特殊,和楊天佑也算是有一麵之緣,上次在巴中買車還和這一位打過交道,甚至大打出手過。

是誰?波娃子!

城西聚義堂的三當家,與楊天佑可謂是有著極深的過節,正因為這樣,猴子才會及時給楊天佑報告。

現在是下午,酒吧還沒有開門營業,晚上七點開門營業,晚上一點關門歇業,這是酒吧的規矩。

楊天佑坐在酒吧的一張空酒桌前,皺眉對身邊的猴子道:“他一共欠了多少?從什麽時候開始欠的?”

“三天前,一共欠了差不多七八千了。”猴子沉聲道:“我看他根本就沒有要還錢的意思,所以才給你打電話,我覺得他這是故意在找咱們的麻煩。”

楊天佑眯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說,他這是來找麻煩報仇了?”

猴子點點頭道:“否則誰會在大過年的時候欠債啊,很顯然,他就是來找麻煩的。”

“我看也是,這狗日的一定還記著咱們上次打他們的事情,現在想來報複了。”一邊的張炎焱也湊過來道。

楊天佑點了點頭,抽了幾根煙,分別遞給兩位兄弟,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吐出一串漂亮的煙霧,這才猶豫的道:“看來事情還真是有點麻煩了,我們以前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你們說,這事情怎麽辦?”

“能怎麽辦?”張炎焱一瞪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還能就這麽算了,我看他這幾天晚上都來了,今天晚上大半又會來,而且每天晚上都盡挑貴的酒點,晚上來了,我去找他,他今天要是不結賬,咱們就把他關起來打,或者讓他老大來贖人!”

“做什麽?你還想綁架啊?”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哭笑不得的道:“張炎焱,你是真的豬腦子還是咋的?你就不能好好想辦法?要是事情這麽簡單就能解決,還用得著我們在這裏商量?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鬥得過聚義堂麽?”

張炎焱臉色一紅,氣勢弱了幾分,小心的道:“老大,這種事情,他說出去都丟人,隻是他個人的行為,和幫會沒什麽關係吧?我看那聚義堂的老大也不見得會為他出頭!”

“幼稚!”猴子罵了一句,道:“怕就怕這件事情就是聚義堂商量出來的,他不過是聽命行事,那咱們要是先動了手,正好中了他們的計,到時候他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來對付咱們了。”

“打又打不得,難道咱們就任由他這麽欠下去?”張炎焱有些鬱悶的道:“到時候咱們還賺個屁的錢啊,這錢難道我們就不要了?”

楊天佑苦笑道:“就怕我們不要這錢,事情也沒得完,估計他還得繼續來欠債。”

猴子皺眉道:“實在不行,咱們就找花臉哥吧,咱們現在手下也有一批兄弟,雖然隻有十多個,但個個都不是膿包,大不了和他們拚,總不能一輩子忍讓!”

楊天佑擺擺手,道:“如果僅僅是一個聚義堂,我心裏還不是很擔心,可我最擔心的是,這聚義堂會不會是聽了飛哥的話來找麻煩,如果真是這樣,咱們的對手可就是光頭黨了,你也知道,這三號橋這一段地方,雖然屬於老城區,可與江北也隻是一河之隔,實際上是屬於三不管地帶,光頭黨如果要對付咱們,那我們就隻能死得難看了!”

心裏一沉,猴子皺眉道:“不會吧,不是說已經化解了麽?飛哥不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吧?像他這樣的人,不是一般的混混可比的,應該不會出耳反爾吧?”

“哼!”楊天佑冷哼一聲:“我才不相信他的話,他這樣的人,我最了解了,嘴上一套,心裏一套,明裏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他就算不會明著動手對付我,可他真要對付我,手段太多了。”

“那現在咱們怎麽辦?”猴子吞了吞口水,也有些擔憂了。

楊天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大,你不是說要混黑社會麽,那就打唄,這年頭,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大不了和他們拚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都是兩個肩膀拱一個腦袋,WHO怕WHO啊?!”張炎焱又跳了。

楊天佑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什麽時候說過想混黑社會了?不到萬不得己,我可不混黑社會,那可是條不歸路,算了,猴子,晚上如果波娃子還要過來,你就讓他來見我,我和他好好談談,隨便探探他的口風。”

現在的狀況並沒有到楊天佑不能控製的地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推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他不會自亂了陣腳,也心存了僥幸。

當下商議結束,楊天佑看看時間還早,提議說聚餐,算是補出過年沒在一起團年的那一頓飯,開著車帶著兩個兄弟到江北的江北飯店,楊天佑在路上打電話給花臉哥以及他招攬的那一批退伍兵兄弟,說是過來團年。

半個小時之後,在江北飯店的某間特大號包房內,楊天佑的一班兄弟全部到位,包括花臉在內,一共是十八位,楊天佑笑道:“今天請眾位兄弟過來吃頓飯,算是團年,我提議,大家先幹一杯,我祝兄弟們龍年大吉,新年新氣象!”

大家一起幹了一杯。

各自吃飯喝酒,楊天佑的表情很是淡定輕鬆,可猴子和張炎焱卻因為酒吧的事情悶悶不樂,興致明顯不太高,於是坐在花臉旁邊的阿兵就有些奇怪了,皺眉道:“猴子,張炎焱,你們怎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會是被人欺負了吧?說出來,咱們兄弟幫你們找回場子就是了!”

這阿兵之前在特種兵服過役,是楊天佑招攬的這一群兄弟中身手最高的一位,也最是義氣,他這一說話,張炎焱便憋不住了,立即將酒吧的事情說了一遍。

阿兵大大咧咧的叫道:“天哥,這波娃子我認識,要不我找他談談,這筆錢,我保證幫你要到手就是了。”

楊天佑一愣,笑道:“阿兵,你的好意我還是心領了,我可不想現在和聚義堂翻臉,他們可是有一百多號兄弟,背後還有光頭黨的支持,我怕到時候我完蛋了沒關係,可不能讓兄弟們跟著受累,幾千塊錢要不要得到手倒是沒有關係,到時候出了大亂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天哥,你放心,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個人承擔,大不了和他們拚了,一個聚義堂,還沒放在兄弟的眼裏,一群烏合之眾而己!”阿兵道。

阿兵身邊的一個兄弟也叫道:“對,天哥,你別怕,有咱們這些兄弟支持你,什麽聚義堂,我們這十多個兄弟就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一群兄弟頓時叫嚷著要和聚義堂決一死戰,楊天佑哭笑不得,狠狠的瞪了張炎焱幾眼,怪他太過多嘴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表態的花臉哥突然揮了揮手,道:“大家先不要吵了。”

花臉在這一群兄弟中威望過人,知道他曾經在東北黑道混過,臉上的傷便是混戰中留下來的,所以大家對他都格外的敬重,見他說話了,大家果真一起閉嘴,不再議論。

“大家就不要起哄了,真要有用得到你們的時候,天哥不會客氣的,到時候你們也要盡力,不過現在,事情還遠遠沒有到撕破臉皮的那種地步,你們叫什麽?再說了,你們真以為你們個個都是阿兵這樣的身手,能以一敵二,以一敵三,我相信,可別人聚義堂有一百多號兄弟,你們能以一敵十?就算聚義堂你們不怕,光頭黨呢?一千多號兄弟,你們對付得了?而且你們和他們開戰,政府難道會袖手旁觀?”花臉沉聲道。

所有的人都低下頭,無言以對。

這年頭,熱血當然不能少,可理智也同樣不能或缺,否則那就成了莽夫,成事不足,敗事絕對有餘。

朝花臉投去感激的一瞥,楊天佑哈哈一笑,道:“對,花臉哥說得對,用得著兄弟們的時候,我自然會開口,大家也別讓我失望才好,我這裏準備了紅包,大家不要嫌少,多少就是個意思,過年了嘛,總得表示一下。”

說完,楊天佑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從包裏取出,由猴子每人送上一份,漲鼓鼓的,看起來不少。

阿兵第一個打開,一愣,皺眉道:“天哥,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咱們在你這裏拿了那麽多錢花了,還沒為你辦過一件事情。”

一萬塊的大紅包,實在是讓這群兄弟有些動容,這可是在巴中,不是上海北京,而且他們隻是無業遊民,名義上跟著楊天佑了,可還真沒為楊天佑辦過事,可陸陸續續的在楊天佑手上拿的錢,絕對超過三五萬了,這怎不讓他們激動。

好老大啊!

所有的人都在心裏感激不盡。

“什麽多不多的,哈哈,都是自家兄弟,我有了,大家也就有了,有錢大家花,有福大家享,我楊天佑向來都是這麽耿直的,大家要是不相信的,不妨慢慢看吧,你們就算沒什麽事做,這錢,我總不能少了你們的,除非我沒得賺了,那就沒你們的了。”楊天佑很爽朗的大笑。

這半個多月賺下的錢,楊天佑今天算是一下子全發出去了,不過他還真沒覺得肉痛,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在不久之後,要仰仗這群兄弟的地方一定不會少,再說,他也是真心把這群人當兄弟的,所以拿錢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大方。

“天哥放心,哪天用得到兄弟,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阿兵表態。

一邊的兄弟也跟著全都表態,都說要為楊天佑出身入死。

聽著這樣的話,楊天佑心裏也是有幾分激動,他相信兄弟們說的,因為他相信花臉這個人。

花臉沒說什麽,但既然他肯收下這錢,便說明了一切。

吃過飯,楊天佑和兩位兄弟一起回酒吧,花臉也帶著一群兄弟回酒吧,說是要在酒吧好好消費一把,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楊天佑自然是沒有意見。

七點鍾,酒吧正式開門營業。

楊天佑和花臉,阿兵三人坐在在一個角落喝酒聊天,其它兄弟分別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喝酒,其中的五六個還要了包廂唱歌。

酒吧的生意不錯,到了八點多鍾,酒吧的上座率已經達到驚人的九成,新年嘛,個個肥包裏麵都鼓鼓的,這夜場的生意自然很好。

九點正,從門口走進一群人,大概有五六個之多,為首的正是聚義堂的波娃子,一進門便對猴子吆喝道:“喂,給我們安排個大包廂,我們兄弟要唱歌喝酒,記住了,上最好的酒,叫最漂亮的妞,這才是我們兄弟的格調!”

猴子心裏冷笑,臉上卻是笑眯眯的道:“實在不好意思,包廂都客滿了,要不你們坐大廳?”

波娃子一愣,皺眉道:“沒有包廂了?我昨天晚上不是說了讓你把地字號包廂留給我們嗎?”

“可你沒交訂金嘛,別人客人現金消費,我總不能不讓別人耍吧?好了好了,你還是就坐大廳吧!”猴子現在可不怕這波娃子,楊天佑手下的這群兄弟都在酒吧呢,他怕個球。

“喂,你怎麽和咱們波哥說話的呢?!”波娃子身後的一名兄弟跳腳大罵:“不想開這場子了是不是?”

“算了算了,大廳就大廳吧,趕緊帶我們去!不要說沒好酒就是了!”波娃子眼珠一轉,嘿嘿笑道。

猴子指了指角落處的一排張空著的沙發,不冷不熱的道:“那邊坐吧,我馬上安排給你們送酒來,不過我們老大剛剛從通江回來了,想找波哥你聊聊,要不你先過去一趟?”

“你老大?就那個楊天佑?”波娃子似乎一點也沒覺得驚訝。

猴子指指楊天佑那邊,楊天佑正好笑眯眯的朝波娃子招手,波娃子也沒有去那邊坐下,直接帶著幾個兄弟走向楊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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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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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試探虛實
對於楊天佑突然出現在酒吧,波娃子一點也不驚訝,帶著五個小弟,很輕鬆愜意的走了過去。

楊天佑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大老遠便站了起來,和波娃子握了握手,很熱情的招呼道:“波哥,坐吧,哈哈!”

別看楊天佑如此客氣,但他身邊一身迷彩服裝扮的阿兵和花臉並沒有站起來,表情也是不鹹不淡,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隻是朝波娃子招了招手。

別看花臉並沒在巴中黑道上混,可他臉上的刀疤卻給人足給的威懾力,再加上一邊的阿兵,這一對搭檔,倒是讓波娃子有幾分驚訝。

在巴中混的,沒有幾個不認得花臉哥和阿兵,雖然兩人並沒有加入任何的幫派,可阿兵那一群兵哥哥,可著實讓人頭疼,打架鬥毆的事情幹得不少,從沒吃過什麽虧,就連江北的趙五爺和城西的鄧光頭都私底下對他們這一群兵爺讚譽有加,甚至同時伸出橄欖枝,可惜阿兵這一群人並沒有理會他們,按阿兵的說法,他自由自在慣了,從部隊出來的人,就算要混,也絕對不會加入什麽黑幫。

波娃子對楊天佑似乎並不放在眼裏,隻是笑了笑,便主動和花臉和阿兵打招呼,他聽說過太多有關這兩位的傳聞了,所以心裏麵存有幾分敬畏。

隻是波娃子的熱情並沒有換回阿兵和花臉的回應,兩人依然大大咧咧,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那笑意竟有幾分嘲弄的味道,這讓波娃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坐在楊天佑的對麵,波娃子的身後站著五位小弟,凶神惡煞,卻十足的紙老虎,看了看楊天佑,波娃子淡淡的道:“楊老板找我有事?”

楊天佑遞了一根煙過去,沒想到波娃子卻擺擺手道:“不用,我有煙。”

說完,波娃子自己摸出一包香煙,和楊天佑手上摸出的一樣,同樣的軟中華,抽了一根點上,波娃子很愜意的吸了一口。

“波哥最近手頭有點緊?”楊天佑也不生氣,摸了摸鼻子,又遞了兩根煙給花臉和阿兵。

波娃子皺起眉頭,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幾分難看了,冷笑著看著楊天佑道:“楊老板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欠了你一點錢麽,又不是不還。”

“波哥別生氣嘛,我也就是隨口這麽一問,隻是這大過年的,欠債,畢竟不是太吉利嘛,要不我給你打個折扣,你把帳給我結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幾個兄弟喝酒,怎麽樣?”楊天佑笑眯眯的道。

波娃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嘿嘿笑道:“你要給我打折?”

楊天佑點點頭,笑道:“我看過賬目了,你一共欠了八千多,這樣吧,我也圖個吉利,你拿六千就成了,六六大順,大家一順百順,怎麽樣?”

“草,這還算是打折?”波娃子身後的一名兄弟先叫了起來。

“你草誰呢?你嘴巴要是再不放幹淨點,小心老子修理你!”阿兵突然一瞪眼,嚇得那說話的兄弟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半步。

這是什麽?這就是氣勢!

阿兵隻一瞪眼,便讓人不自禁的有幾分畏懼,不過那名兄弟隻是稍退,便又湊了過來,冷笑道:“喲,兵哥,你這是欺負我們聚義堂沒人?”

冷哼了一聲,阿兵冷笑道:“這是你自己缺乏管教,我就算打你,那也是幫你們聚義堂管教你,和幫派有什麽關係,不過你還別說,聚義堂可以嚇唬一般的人,不過要用來壓我,可能還差了一點,哼!”

汗,阿兵這話可是有點衝啊,擺明了沒把聚義堂放在眼裏。

這就是阿兵的性格,當年他在特種部隊可是頗得首長親睞的,隻是因為這脾氣,頻頻在部隊打架,若是一般的打架鬥毆也就罷了,偏偏每次都情節嚴重,最後一次將一位司長的侄子給打斷了幾根肋骨,這才不得不退伍回來,這還是那位喜歡他的首長從中調解的,否則可能就不是退伍了,估計進大牢都有可能。

阿兵的話頓時讓聚義堂幾個兄弟有些躁動不安起來,波娃子冷聲道:“我敬你三分,這才叫你兵哥,怎麽,你還真欺負我們聚義堂?你別以為這巴中城就是你們幾個兄弟的天下了,也別以為你們幾個兄弟就能橫著走了,哼,惹急了,我們聚義堂可不怕你!”

“喲嗬,我當是誰這麽大口氣呢,原來是波哥,怎麽,你是不是覺得你們現在人多就敢囂張了,你要是再這麽嘰嘰歪歪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

說這句話的不是阿兵,是阿兵的一個戰友,剛剛還在另外一張酒桌上喝酒,可能是看到這邊吵起來了,於是招呼在包廂的幾個兄弟一起圍了過來,這一群兄弟大多都是身著迷彩服,純兵爺出身,最是顧幫,一行十三個,全到齊了,將波娃子一行六人圍住,眼神不善。

聚義堂的兄弟頓時焉了,他們聚義堂雖然有一百多號人,可還真不敢輕視阿兵這一群兄弟,更何況其中還有花臉這位據說曾經在東北都可稱得上是悍將的傳奇人物,於是每個人心裏都開始畏懼起來,沒有人敢接口了。

波娃子作為聚義堂的三當家,也算是見過一些大場麵的人物,見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得不開口對楊天佑道:“楊老板,外界傳言說你收服了兵哥這些人,看來的確是真的,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吃定我了?你要是比人多,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可以叫來一百多號人?”

萬萬沒想到會將氣氛搞得這麽緊張,楊天佑現在也不想和聚義堂發生正麵的衝突,趕緊笑道:“波哥不要生氣嘛,都是一場誤會,各位兄弟,大家還是趕緊回去喝酒吧!”

“天哥,怕個鳥,他不就是想欠債嗎?你說一聲,我們保證幫你把這錢收回來!”一位兄弟對楊天佑叫道。

波娃子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楊天佑心裏叫苦不迭,趕緊朝花臉和阿兵使了個臉色。

花臉轉過頭對一眾兄弟道:“你們都去喝酒唱歌吧,今天晚上又不是要打架,這隻是閑聊而己。”

阿兵手下的一群兄弟這才紛紛散去,臨走的時候,剛才叫囂的那名兄弟又對楊天佑道:“天哥,咱們都在包廂裏,有什麽事情,叫一聲就行,不管是誰,想要到公牛酒吧來撒野,那就是和我們兄弟過不去,我們才不管是什麽幫什麽堂的,惹毛了,照打不誤!”

汗,氣勢不凡啊!

楊天佑趕緊揮手讓他們離去,一邊的波娃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是憋屈得很,皺眉道:“楊老板,你想怎麽樣?”

“我沒想怎麽樣啊。”楊天佑攤開手笑道。

“那你今天晚上給我來這麽一出,是什麽意思?逼我現在還錢?可惜我還真是沒帶錢!”波娃子咬著嘴唇道。

阿兵要說話,楊天佑趕緊搶先道:“不不不,我雖然很想你幫我把賬結了,不過我可是要問清楚了,大家都這麽熟了,你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楊天佑這話說得夠明白了,波娃子一聽,心裏一震,一愣,嘴上卻馬上道:“你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嘿嘿,波哥,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如果是你個人原因,這幾千塊錢我可以暫緩一緩,欠著也就欠著,你說不還這錢都沒有關係,不過要是別人指使你這麽幹的,那也請給我說個明白怎麽樣?”楊天佑豁出去了,直接問道。

他就是這樣的性格,直來直去慣了,讓他現在玩什麽心機手段,好像還真有點不適應,不是他不聰明,而是不習慣這樣做事。

波娃子猶豫了起來,眼珠子亂轉。

楊天佑也不著急,安心的抽自己的煙,氣氛變得有幾分詭異。

過了一會兒,波娃子這才抬起頭道:“就是我個人的原因。”

“哦?”楊天佑皺了皺眉頭,道:“好,既然波哥不願意坦誠,那我也理解你的難處,不過還請你代個口信給指使你的人,我楊天佑一心隻想賺點錢,不想和人有什麽仇恨,所以如果有對不住的地方,我道歉,要我擺台說清楚都行,沒必要和我玩陰的,我不喜歡這一套,說開了,未必不能成為朋友,若是老是一味的逼我,到時候大家都沒得好!”

波娃子臉色微微一變,突然有些無賴的道:“反正我現在就是沒錢還賬,你說該怎麽辦吧!”

楊天佑眯起眼睛,道:“波哥,你這話可就說得有些不地道了,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牛吃田,馬吃地,這也是下坡的道理(意思是,牛馬吃了別人田地裏的東西,那都是講不通道理的,是沒道理的事情),你好言一句,不難吧?用得著和我這樣說話,我聽你的意思,是不想還錢了?”

“反正我就這態度,沒錢,什麽時候有錢了再慢慢還,你愛咋咋的!”波娃子有些故意要激怒楊天佑的意思。

一邊的阿兵有些受不了了,立即憤聲道:“波娃子,你真不準備還錢?”

“算了,阿兵,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處理吧!”楊天佑擺擺手。

花臉也朝阿兵微微搖頭,阿兵這才冷哼一聲,沒再繼續。

楊天佑想了想,一時沒有說話,波娃子眼珠亂轉,看看楊天佑,心裏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老實說,他不是還不起這幾千塊錢,在道上混的人,要說存多少錢不好說,可要說幾千塊錢都沒有,那也不可能,更何況他好歹還是聚義堂的三當家,怎麽會窮到這副田地,不過他的確是受人驅使,故意要來找麻煩,目的就是要激起楊天佑的怒火。

可楊天佑卻像是知道波娃子的目的,一點也沒有要生氣發作的意思,想了半天,這才笑道:“好,你沒錢就算了,什麽時候有錢了,什麽時候再還就是了,這總行了吧,不過話可說在前麵,從今天起,概不欠債了,這錢你就算不還我都行,但不能再這麽欠下去了,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啥?不用還了?

波娃子被搞得有些糊塗了,皺眉道:“你不要這錢了?”

楊天佑點頭道:“不要了!”

波娃子眉頭皺得更深了,又道:“八千多,你一分都不要了?”

“沒錯,一分都不要,不過你今天晚上可不準欠債。”楊天佑笑眯眯的道。

楊天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波娃子還沒開始消費,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欠債了,想了想,什麽話也沒說,站起來便走,帶著一行兄弟退出了酒吧。

等波娃子走了以後,花臉對楊天佑沉聲道:“看來事情真如你想象的那樣,他不過是受人唆使的了!”

楊天佑也點了點頭,愁眉苦臉的道:“老子的錢啊,八千多,一分都要不來了。”

“你難道就準備這麽忍讓下去?”花臉皺眉道。

楊天佑歎了一口氣,道:“那當然不可能,隻是現在,好像還不至於要和他們開戰吧,先忍一下,總沒錯,再看吧,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究竟還有多少陰謀詭計!”

“這群聚義堂的人,簡直是討打,要是依我的,直接把他們打趴再說,看他們拿不拿錢出來!”阿兵罵罵咧咧。

楊天佑笑著拍拍阿兵的肩膀,道:“這麽想打架?”

阿兵也嘿嘿一笑,道:“咱們這群兄弟也沒別的本事,就會打架。”

“行,早晚有你們打的時候!”楊天佑哈哈大笑。

而走出酒吧以後,波娃子帶著五個兄弟到了不遠處的另一間酒吧,一路上幾個兄弟都在那抱怨不停,說今天晚上這臉可丟大了。

波娃子進了包廂,實在受不了幾個兄弟的聒噪,一巴掌敲在桌子上,罵道:“都別再嘰嘰歪歪的了,你們以為我不憋屈,可你們真以為他沒準備?那阿兵和花臉好對付?”

“那咱們怎麽辦?這仇難道就不報了,這口氣順不下啊!”一位兄弟低聲的嘀咕道。

波娃子想了想,咬牙道:“咱們用不著和他們鬥,會有人來收拾他們的,哼!”

說完,波娃子拿出電話,拔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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