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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23:35

第80章 魯班尺定穴擒拿二妖

  我摸著臉委屈地說:「三哥,你剛才打的是我嗎?」

  三哥王富曲只出聲,卻沒有顯聖:「老子打你是告訴你,那種樹杈子成精的玩意根本不配老子出手,你自己解決。」

  「那什麼時候能勞煩您老人家出手呢?」

  三哥倒也豪氣,一點都不害臊地說:「老子能打得過的你也能解決,老子打不過的,你特娘叫我我也不敢來,所以,什麼時候都別來煩我。你死了咱們兄弟地府相聚不也是極好?再說,說破大天還不是一根木頭。別來煩我了,再沒完沒了,老子先弄死你!」

  說完,不管我再說什麼都沒回音了。

  尷尬地看著老耿:「搬救兵這種事似乎不靠譜!」

  老耿笑著說:「王兄豪氣雲天只不過愛詼諧而已。他說你能自己搞定,那定是沒錯。更何況他都告訴你降妖之法了,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什麼降妖之法?」

  老耿微微一笑:「歸根結底,樹妖不只是一塊木頭嗎?懂了?」

  我頓時醒悟:「你是說用火?對啊,火克木,一把燒了不就行了?我怎麼早沒想到!」

  老耿只是意味深長地笑笑,沒有說話。

  既然知道如何降妖,就興沖沖準備離開。老耿拉住我說:「那兩個傻妖你別傷害,他們身上多少有仙氣,且心地純良,留著也挺有用。」

  「可他們不聽我的怎麼辦?」

  老耿嘴角一翹,壞笑著說:你就這樣……

  聽完老耿的主意不由得感嘆:「你太缺德了!這麼損的主意都能想的出來!」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一物降一物,快去吧,收拾好了記得請我過去喝茶!」

  回到學校,和幾個兄弟一商量,分配好任務,挑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浩浩蕩蕩就來到別墅。棟哥和小聖沒有和我們坐一輛車,比我們晚到一會。

  他倆的任務比較特殊,是抽籤決定的,也是他們鴻運當頭抽中了。小聖和棟哥提著一隻桶和鐵鍬,我們趕緊離的老遠,不是因為嫌棄他倆,而是……

  我拿出魯班尺,帶著人開始在別墅測量。此時正是白天,陰魂都不敢出來,只有那倆傻妖怪蹲在桃枝上看著我們,在竊竊私語,我暫時沒有搭理。

  手裡的魯班尺被法力催動,銅尺上分為二十二塊,在不停地調換位置,銅面上的文字也不是原來那八個大字,而是在法力的作用下變成二十二個小字,正是天干地支二十二名位。這是老耿教我的,原來魯班尺不僅是個尺子,而且還具有羅盤的功用。當然這是一個常識,只不過我不知道而已。

  此時我正是拿著魯班尺定位。此時正值六月,生氣在已丙,死氣在亥壬,我需要找的正是這個別墅的亥壬位。很快,魯班尺上天干十數,地支十二,依序變化。走在後院一塊空地上時,魯班尺中央位置天干跳到壬,地支跳到亥,兩個銅塊合二為一,現出篆字的「死」。

  得嘞,就是這兒了。絕對沒錯,掃了一眼桃樹上蹲著的倆妖怪,看到我們停的位置就有些著急了。

  灰臉的叫「看得遠」就說了:「大哥,他們是不是發現了?」

  綠臉的叫「炒的熟」搖搖頭:「不可能,他們肉體凡胎,不會的。」

  我用腳在地上做了一個記號,給後面的兄弟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心領神會。

  我收起魯班尺從後面出來,站在桃樹下,衝著桃樹上的倆妖怪說:「兩位天尊,下來聊聊吧!」

  倆妖怪一愣,同時往頭頂看看,「看得遠」說:「大哥,還有比咱們不要臉的也叫天尊?」

  「炒的熟」低頭看著我,眼神一對,我也沒有躲閃。他吸了一口氣說:「兄弟,他好像叫的是咱倆!」

  「看得遠」很高興:「我就說嘛,這小兄弟識貨,叫咱咱就下去吧,擱這蹲著多不禮貌?」

  「炒的熟」一把拉住自己同伴說:「不對,他個凡人怎麼可能看得見我們?一定是蒙的,咱們先假裝沒瞧見,看他怎麼樣!」

  說著話,倆妖怪居然真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偷偷瞅我的反應。看到這一幕,沒憋住還是笑出來了。

  我衝著樹上喊:「別看了,就說你倆呢,炒的熟,看得遠!沒錯吧!」

  倆妖一驚,「看得遠」火冒三丈喊道:「你怎麼侮辱我?」

  我納悶,想想自己說的話,沒有哪句不對啊:「哪侮辱你了?」

  灰臉的那位委屈的都快哭了:「我叫『望得遠』,不是『看得遠』。望和看有很大區別,望代表著夢想,願望。你念過書沒?太沒文化了!」

  聽完啼笑皆非,鬧半天是因為這個。我趕緊改口說:「我錯了,『望得遠』天尊,這下行了吧!」

  聽我說完,他樂了,跳下樹枝就要和我擁抱,還說:「兄弟有見識啊!」

  不過被後面綠臉那位拉住了:「你是不是傻?是敵是友還沒分清,你就抱!」

  「望得遠」趕緊收住腳步,橫眉立眼對著我說:「對啊,你是敵是友?」

  我笑著說:「是友!」

  「望得遠」對自己的同伴笑著說:「你看,人家是朋友!」說完又伸手要擁抱,把綠臉那位氣的,甩手就是一大嘴巴子。「望得遠」一吃疼,蹲在地上捂著臉,委屈地嘟囔。

  綠臉那位「炒的熟」瞪著我說:「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我二人是誰,安敢闖入我們的地盤?」

  「望得遠」搭茬說:「大哥你糊塗啊,不知道咱們是誰能叫的上名字?」

  綠臉那位回頭又是一腳直接把自己同伴踹到地上:「你給我閉嘴!要是知道還能叫錯?」

  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倆簡直就是一對活寶啊,也和他們玩笑說:「我是來收服你們的!」

  一聽這話,灰臉的那個蹭就站起來,瞪著眼說:「你不是說你是朋友嗎?騙我,原來是收服我們的,不開心了,我要教訓你!」

  說話一拍腦門,青光乍現,立著眼問我:「怕了吧!」

  綠臉也一拍腦門,也是渾身青光圍繞,一時間,劍拔弩張!

  我笑著說:「你有,我也有!」

  學著他們的樣子,假裝拿起魯班尺一拍腦門,其實口中暗念咒語「一元復始,飛龍在天!」福光入體,白光瑩瑩。

  這下把他們嚇著了,灰臉看了一眼:「大哥,他的光好像比咱們的亮啊,是不是用磚拍的緣故?」說著話,居然從地上找了一塊磚,照著自己腦門就是一下,頓時眼冒金星,下肢不穩,看來真是使了大勁了。

  綠臉那位沒攔著,氣的脖子都粗了:「那是砸的嗎?只有神仙才冒白光!還不快撤!」

  說了一句「撤」,綠臉那位拉起自己的同伴就要跑。我也沒追,他們沒跑幾步,忽然定身動不了。

  灰臉的還問:「大哥,怎麼飛不起來了?我想飛,可還是飛不起來!」居然說著唱起歌來了!

  綠臉都快氣瘋了,吼道:「你給我閉嘴!」

  灰臉還頂嘴:「你現在也動不了,而且又打不著我,我憑什麼聽你的!哎,你身上怎麼那麼臭?」

  綠臉提鼻子一聞,沉聲就說:「大仙饒命,我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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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28:36

第81章 妙法收二妖斷指起誓

  定住倆妖怪,哥幾個也來了。小聖和棟哥用鐵鍬抬著一隻桶,欲哭無淚。人還沒過來,我們趕緊躲遠。

  我說:「棟哥,你們站遠點行不,太臭了!」

  棟哥一聽,火氣上來了:「尼瑪的你還有理了,不是你說要味道純正嗎,我和小聖專門去鄉下才舀了這麼一大桶嘔了一年的原味屎,現在還有臉說我們?」

  丁總捂著嘴,有點噁心:「哎呀,你們聊天真有品味,我都想吐了!拜託你們別說了。」

  雞蛋一副認真臉:「丁總,你說的那個詞是品味嗎?品?」

  我腹中一陣翻滾,幾個人齊聲衝著雞蛋罵道:「滾!」

  棟哥和小聖提著的確實是一桶屎,而且是從鄉下挨家挨戶舀來的,每家一瓢,走了上百家才弄滿這麼一桶。聽起來確實噁心,但它有個學名叫百生金,是最汙穢的東西。

  別看妖怪們張牙舞爪,其實他們最愛乾淨,因為修行本就是去糟取精的過程。妖怪肯定會害人,但他們一般不吃人肉,因為人肉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髒的肉,你想想,有什麼東西是人不吃的?在他們眼裡人肉就像腐爛長蛆的食物,除非餓瘋了,否則也下不了嘴。他們只是吸食人的精氣或精血,因為人同時也是最有靈性的生物,靈氣最純最精華的部分就是精氣神。

  骯髒軀體排泄物就更不用說了,對於妖怪來說天然有克制,尤其是眼前這倆傻妖,身上還有鐵拐李的仙血,更是純淨。一桶屎,足可以讓他們法力盡失。不過這個法子對於沒修成內丹的小妖怪還行,對於那株樹妖就沒辦法了,我們也是決定先拿弱的開刀,這才對這倆傻妖怪下手。

  不過對他倆直接潑糞那是行不通的,否則古人抓妖,帶桶糞,口念咒語,舀一瓢百生金一潑不就了事了?還用得著高搭法台,桃劍金符一應俱全?

  他們雖然年頭長,但是修煉不得法,根本沒有凝結成內丹,所以本體還在,只要把本體找出來浸泡在糞桶中就萬事大吉了。剛才用魯班尺就是為了定位,此時正值六月,生氣在已丙,死氣在亥壬。他們的本體會隨著天干地支的變化永遠定於死氣方位,這樣對本體來說是個保護。但凡有人隨意掘開死位,就會被迷住心智,招來災禍。可咱不是一般人,提前按照老耿教的,畫了一張符,暫時蒙住天聽,掘地三尺挖出一塊瓦,一隻銅鍋,此時就泡在屎尿之中。就以他二人的道行,如果我們不拿出來,他們永遠都別想動彈半分。

  此時倆傻妖身上臭氣洶天,二人也是苦不堪言。

  雞蛋給大家抹上眼淚,也都能看的真切。丁總上天打量:「哎,你還別說,這倆哥們的造型還挺帥啊!」

  灰臉那位一聽在誇獎他們,臉上樂開花了:「這位朋友真有眼光,你也很英俊啊,雖然比我差點,不過也算天下第三了。」

  綠臉吼了一句:「閉嘴!」

  灰臉撅著嘴說:「幹嘛,你不也被弄住了嗎?兇什麼兇?人家誇你,你要表示感謝,這是禮貌。」

  綠臉扯著氣沒再搭理他,而是說:「這位大仙,我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但請明說,我兄弟二人保證悔改。」

  我走上前看著他們說:「剛才和你說了,我想收服你們,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我立刻放了你!」

  綠臉一臉堅毅:「我二人自由自在慣了,不會委身為奴。」

  我嚇唬說:「那你們就在這站一輩子吧!」

  綠臉冷笑一聲說:「不管站,還是走,只要我覺得是自由,那就是自由,身在何處又有何妨。您請隨意吧!」

  灰臉一反常態認真地說:「大哥說的對,可就是臭了一點!」

  聽到這番話,我心裡暗挑大拇哥,想不到倆傻子還挺有骨氣!

  我橫眉立眼說:「那我要是滅了你們呢?」

  綠臉一聽,慌了:「你不是說就只是讓我們站著嗎,沒說要殺我們,你不講信譽!」

  灰臉都哭了,眼淚吧嗒吧嗒流:「大仙,求你別殺我們啊,我還沒帥夠呢!」

  我面不改色地說:「那就當奴隸!」

  倆人回應很乾脆:「不!」

  丁總見我擰著眉,以為真生氣了,上來一把拉住我說:「你這幹什麼?這倆兄弟多可愛。」

  雞蛋沒有避諱臭味,上前說:「鍋爺,瓦爺。他和你們開玩笑呢,我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灰臉一聽轉悲為喜說:「大哥,他叫我瓦爺,這個名字好,我喜歡!」

  綠臉也點點頭說:「嗯,鍋爺聽著順耳!」

  灰臉像是想到什麼:「對啊,大仙,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我疑聲問:「做朋友?朋友不就是拿來出賣的嗎?我怎麼敢相信!」

  瓦爺一臉詫異:「朋友是拿來出賣的嗎?大仙你別玩笑!如果咱們是朋友,為了你,我這條命隨時可以拿去,哪怕再也看不到我這張帥臉!」他說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玩笑的意思,難得堅毅。

  鍋爺表情嚴肅:「說實話,我們確實不想死,但要與你為友,心有不甘!」

  「為什麼?」

  「雖然我二人虎落平陽,但有氣節。你雖為強者,但手段非常,怕你沒有道義,若壞了我二人名聲,倒不如死!」

  看他說話鏗鏘有力,我笑著說:「那你們扮鬼嚇唬人就算合情合理了?」

  鍋爺一臉尷尬:「事出有因,此地陰魂不散,若讓你們進來,恐傷你的性命。我二人絕非是貪圖這塊地方!」

  聊了這麼多,我也看出來了,這倆妖其實很真誠,心地確實不壞。放下板著的臉問:「那你說說,咱們怎麼就能做朋友?」

  鍋爺沉吟片刻說:「先把我們放了,你我現在不平等,讓我有屈於人下的感覺。」

  瓦爺也說:「對啊,要有誠意啊,這是禮貌!」

  我笑著說:「看我誠意是嗎?可以!」

  說完話,我走過去毫不猶豫從糞桶中撈出銅鍋和瓦片,朝別墅內走去。大家一臉驚訝,都跟著過來。

  走進別墅的洗手間,放了一盆水開始輕輕擦洗。哥幾個看著我,面面相覷。其實和倆妖怪聊這麼久,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知道自己太過分了。感慨頗多,想不到兩個小妖怪命懸一線的時候都如此有氣節,真是讓人佩服!

  哥幾個看著我認認真真清洗著,雞蛋說:「你看你,洗乾淨點!」

  說著話也拿起刷子,幫忙一起。

  「加點洗粉啊,要不能洗乾淨?」

  「這裡有沐浴露,搞點香味!」

  「我去換水!」

  「我把這糞湯去澆了花吧,肥料絕對夠!」

  大家都加入進來,屋裡是很臭,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都沒有聞到!

  衝過頭道水的那一刻,倆妖怪已經能動彈了,不過我們沒人去看著他們,他們也沒趁機跑。而是靜靜地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瓦爺一直落著淚,鍋爺抿著嘴。

  瓦爺流著淚對鍋爺說:「大哥,身上第一次這麼香!」

  「嗯,很香!」

  洗完以後,我們捧著他們的本體,遞到身前:「好了,物歸原主!」

  鍋爺微笑著說:「你們留著吧,有你們保護足夠了!」

  說完他轉頭看著自己同伴,兩個人相視一笑,同時把中指放在口中。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咔嚓一聲,再看,倆人中指已留在口中,喉嚨一鼓進入腹內。

  他倆轉身,面朝門外,跪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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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31:36

第82章 拎著一桶汽油去除妖

  倆傻妖怪咬斷手指吞在腹內,著實把我們嚇了一大跳。我們還都是學生,哪裡見過這個,一個個都愣在當場!

  倆妖怪咬斷手指以後,轉頭面對太陽跪倒在地,伸出斷了指頭的手對著天空起誓。

  我「望得遠」,我「炒的熟」。我兄弟二人今日斷指起誓,從此以後願追隨在身後這位仙人左右,絕不背棄、如若背信,甘願承萬層雷劫!

  聽完這段誓言,我徹底驚呆了。神仙鬼怪起誓並非和凡人一樣,什麼天打五雷轟,出門被車撞,老婆跟人跑,親媽住醫院,想怎麼信口雌黃都行。他們一旦發願,尤其是這樣斷指起誓,一定會被上天聽到,而且留在天冊之中。如若背棄,許什麼誓就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他們二人敢發這樣的誓言,說明真的願意死心塌地追隨,真是讓我始料未及。

  棟哥偷偷捅捅我的後腰悄悄說:「老馮,是不是咱們也要咬斷手指啊?」

  我此刻也蒙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倆妖怪發完誓,站起身對著我。鍋爺說:「三界之內,強者為尊,我們根本不配與您稱兄道弟,先前那番話只不過求得您一份尊重而已。看您剛才的舉動,我二人服了。以前都是過著自己的日子,東躲西藏,從來沒人正眼看過我兄弟倆,今日遇您,此生無憾,願一直追隨,永不背棄!」

  這番話說的我更是臉紅羞臊,恨不得現在就咬斷一根手指,可我知道那樣很疼,我還是慫了。

  丁總見勢,趕緊上前說:「行了,以後都是兄弟,別一口一個您的,太見外!」

  大家順坡下驢,都附和。倆妖怪也沒在意我的舉動,反而很輕鬆,可只有我心裡感覺窩囊,似乎欠下了什麼。後來再回想起來,我知道,我真的欠下了,還很多!

  瓦爺非常開心,伸出雙手:「一下多了這麼多好朋友,好開心,抱抱!」

  大家也都很配合,一一擁抱,一口一個瓦爺,叫的他臉上都樂開花了,居然唱起歌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有緣才會相聚,有心才會珍惜,何必讓滿天烏雲遮蔽眼睛!」

  你還別說,這歌聲真有點農業重金屬的味道,大家是哄堂大笑。

  解決了這倆小妖,就剩下那株樹妖了。和鍋爺說起樹妖的事,他們一臉驚恐。

  鍋爺說:「什麼?原來那株桃樹是修行多年的樹妖?怪不得這裡的孤魂野鬼那麼多!」

  瓦爺更是害怕的發抖:「啊!完蛋了,完蛋了,我還偷偷在樹上撒過尿,他肯定知道了。太可怕了!」

  我微笑著說:「放心,我自有降妖的法子,一會你們看就好了!」

  不過要想降服樹妖,只能晚上動手,而且只能我帶著那倆小妖一起去。至於別的哥們,原本是指著他們幫著救火,現在有倆妖怪幫忙,他們正好可以迴避。且不說樹妖到底有多可怕,單說那些孤魂野鬼,如果一旦發狂,哥幾個也吃不消。

  時間還早,他們也都不著急回去。好在別墅雖然荒廢許多年,配套設施還是一應俱全。棟哥他們去買菜,鍋爺說要露一手。其餘的人在別墅玩,正好原來的主人弄了一套高級的卡拉OK設備,雖然有點過時,但畢竟是好東西,打開一試還真能用。瓦爺又愛唱歌,丁總他們又是KTV的常客,人與妖居然搶著麥開始嗨!

  周圍的鄰居聽到我們的響動,以為大白天的也鬧鬼,鼓著勇氣過來看,看到我們一群人正開心,說了一句:「現在的孩子,真是花樣作死啊!」然後跑的遠遠的。

  中午開放時間,鍋爺廚房忙活半天做了一桌子菜,我們一嚐算是開眼了。原本鍋爺說他是禦膳房的禦鍋,煎炒烹炸樣樣精通,我們還以為是吹牛。沒想到一動筷子,我的天,最後連盤子裡的湯都舔的一干二淨,一頓飯下來餐具都不用清洗,一水的乾淨整潔!沒出息的棟哥連筷子都啃了一半。

  下午好說歹說才把哥幾個打發走,他們雖然擔心,可也幫不上什麼忙,為了不添亂,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夜深了,意外的是那些孤魂野鬼沒有出現。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拎著一桶汽油就朝桃樹走去。

  倆妖怪戰戰兢兢很害怕,我又仔細打量一番,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對著桃樹提聲問:「老前輩,晚輩叨擾,在的話言語一聲!」

  說完沒反應,得,先禮後兵:「老妖怪,你要不要這麼拽?是不是怕了?」

  還是沒有反應,我納悶,老耿不會是騙我的吧?

  算了,不裝了,還是直接動手吧,我提著汽油桶就要潑。瓦爺興沖沖過來,他看我罵半天沒反應,以為是樹妖怕了,於是他一把搶過汽油桶說:「我,我來,我還沒幹過這麼刺激的事!」

  他接過汽油桶,潑了大半桶,樹根處就被淋透了。瓦爺看著我,興奮地說:「點火!」

  我看桃樹還沒有反應,就劃了一根火柴扔了進去。火苗瞬間竄起,猶如翻滾的火龍一般,桃樹上傳來一股股木炭燒焦的味道。

  我站在遠處時刻警惕著,生怕突然跳出個妖怪。瓦爺倒是離的很近,他根本不怕火,因為他本來就是火中烤煉而成的。

  可燒了半天都沒反應,已經有鄰居看到火苗,也許是因為這裡是鬼屋,沒人敢過來,不過山下已經傳來了消防車的警笛。

  我一看納悶了,怎麼說也是一個讓老耿都害怕的妖怪,就這麼被燒死了?還是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

  正想著呢,門口溜達進來一個老頭,鬍子挺長,一身衣服挺奇怪,花花綠綠的,心說這老頭還挺潮。轉念一想不好,以為是鄰居,趕緊躲起來,要是讓他知道我是縱火犯,又得坐幾天牢。

  老頭徑直走到瓦爺身邊,對著瓦爺說:「玩火呢?」

  瓦爺愣頭愣腦地說:「嗯嗯,我們在燒妖怪!」他忘了自己也是妖怪!

  老頭點點頭說:「火還是不夠大啊,你應該再加點柴火!」

  瓦爺瞪著老頭說:「你是不是傻?現在放火誰還用柴火,都是汽油,汽油你懂嗎?聽我好朋友說這是97的,特別厲害,還能做炸彈呢,外國人打仗都是用它!」說著把汽油桶拎起來在老頭邊眼前炫耀。

  老頭點點頭說:「嗯,汽油好啊,真帶勁,讓我也試試?」

  瓦爺說:「你看你這老頭,放火這麼嚴肅的事,你跟著攪和什麼?一會把你鬍子燎了!」

  老頭說:「哎,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放過火,讓我過過癮唄!再說,你看你這火都快滅了,燒不完,一會來人就不好了!」

  「好吧!讓你嘗個鮮!」說完把汽油桶遞給老頭。

  老頭接過汽油桶,直接就甩到桃樹上,火苗瞬間竄起三丈。

  瓦爺和老頭倆看著火苗,很開心的樣子!

  我忽然意識到不對,跟倆妖怪待了一天差點都忘了,這老頭怎麼能看見瓦爺?冷汗不覺就下來了!

  趕緊跳出來抬手指著老頭喊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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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35:37

第83章 老桃妖發狠命懸一線

  白鬍子老頭聽到我的話後根本沒有回頭,而是靜靜地看著燃燒的桃樹說:「今天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這種火燒不死小老兒!」

  說完隨意跺了跺腳,地面升騰起陣陣白煙,煙霧散盡,桃樹煥然一新,根本看不出剛才有焚燒的痕跡。

  我驚呼:「你就是桃妖?」

  老頭點點頭客氣地說:「正是小老兒,上年齡了,耳朵有點背,剛才沒有聽到小官人的召喚,失禮失禮!」

  我看不透老頭的心思,端著架子擺擺手說:「無妨,無妨!」

  老頭又說:「不過小官人不由分說就放火燒我,卻也是極為不妥,這可不是為客之道!」

  語氣平靜,看不出是怒是怨。

  沉聲問:「你想怎麼樣?」

  老頭背著手說:「小老兒山中一小妖,怎敢拿小官人怎麼樣。既然今日貴客登門,還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小老兒略備酒菜,還請幾位賞光!」

  瓦爺一聽有東西吃:「好啊,好啊,你這個老頭還是很懂禮貌的嘛,走,咱們現在就去!」

  而我面對老頭枯槁的面容,波瀾不驚的表情,感覺到深邃中藏著一絲危險。就拒絕:「吃飯還是算了,就是想告訴您老一聲,以後咱們就是鄰居,還要多多照顧!」

  老頭瞇著眼,似乎有幾分睏意,說:「既然是鄰居,吃頓飯又何妨?小官人不想打擾,那是您客氣。小老兒請不到,那是失禮。所以,就客隨主便吧!」

  一聽這話不對,趕緊後退。可老頭根本沒動,雙手一甩袖子,邪風突起,老頭腳下一踩。瞬間就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陷了進去。想逃跑,卻根本沒有用得上勁的地方,身體不停地下墜,光線一絲絲抽乾,最後落在無邊的黑暗中。僅能看見的,只有福光照射下的周圍,遠處還有兩團微弱的青光,應該是那倆小妖。

  身體一直下墜,只能感覺到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就這樣持續了許久,還沒有落地。心說不好,此時還是肉體,照現在這個情況跌落下去,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在路上餓死,因為根本不知道我們身在何處,還會持續多久。二就是被摔死,就這個速度,臉上都快擦出火花了,這要摔死,刨了肉,就剩骨肉渣了。

  心裡著急,也害怕。可此時又做不了什麼,只有嘴還算利索,於是破口大罵:「老樹杈子,有本事當面鑼對面鼓咱們正面剛,玩這陰招算什麼本事?」

  可不管我怎麼罵,黑暗中就是沒有回應。

  不遠處的瓦爺說:「兄弟,這多好玩啊,和蹦極一樣,太刺激了!」

  危急時刻,這傻子還有心思玩笑,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見過誰家蹦極腳上連根繩子都不綁?」

  瓦爺楞了一下,呆呆地說:「咱們不是神仙嗎?用繩子幹嘛?」

  正說著呢,忽然從腳上感覺出來風被擠壓住的力道,不用說,可能馬上就要到底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要成摔餅了!

  可就在接觸地面的時候,腳下忽然踩到一個東西,速度漸漸放緩,最後落地,安然無恙。

  人一落地,眼前唰就亮了,瞇著眼睛逐漸適應,這才看清楚腳下踩得居然是鍋爺,趕緊扶起鍋爺,心中感激不盡:「鍋爺,謝謝你救我啊!」

  鍋爺抖抖身上的土說:「哎,別客氣。也是你們剛才聊天才想起來您是肉身。」

  客氣完,才發現我們待的地方居然是個石室,四壁光滑,光線是桌子上的蠟燭發出的。我趕緊抬頭,驚呆了,屋頂也是光潔如鏡的石面,那我們是從哪裡墜落的呢?

  再仔細觀察石室,居然沒有發現一道門,就連牆壁間的連接處,都沒有縫隙,這個石屋彷彿就是在一塊大石頭內部掏出來的。這就奇怪了!

  桌子上擺著瓜果梨桃,倆妖怪倒是一副樂天派,不以為意。一點都不客氣地坐在石桌前,吃了起來。忽然一個激靈,想起雞蛋給我見過的那個故事,原來那倆工人不就是被發現死在一間石室內嗎?我眼前這不就是……

  我趕緊出言制止:「別吃桌子上的東西!」

  瓦爺正抱著一顆果子啃呢,見我一下這麼反常也楞住了問:「怕我們吃完?沒事,給你留著呢,好朋友,要分享!」

  我說:「不是,那些食物不能吃,都是石頭做的。」

  鍋爺拿著一顆蘋果看了半天,吹了一口氣,果然,水果變成一塊石頭。罵道:「這老頭,還說請吃大餐呢,就給人吃石頭,太摳門了吧!」說完直接把石桌推翻在地,然後揮著拳開始罵:「摳門,摳門,摳門!」

  這是屋裡傳來那個老頭的聲音說:「小老兒過慣了貧苦日子,也只有這些,請別在意!」

  「在意,在意,在意!」

  我現在哪能顧得上討論食物,雙手卡著腰問:「老頭,你把我們弄這裡到底幾個意思?」

  「沒什麼,您是小官人,我不敢惹,可把您放出去,您一定會想辦法毀了我的真身。所以就請幾位在這裡待著,陪小老兒修行也不錯。」

  「你趕緊把我們放了,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我保證不傷害你!」

  老頭一聽,哼哼一笑:「如果小老兒不放呢?」

  我咬著牙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殘害生靈,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本來我氣勢挺足,一番話說完連自己差點都信了,可瓦爺後面對鍋爺說了一句:「大哥,看到沒,看看人家,明知道打不過還這麼兇,哪來的這麼大底氣?你看這架勢,真帥,咱們一定要好好學學。」

  鍋爺幽幽回了一句:「哎,咱倆又不是沒有充過大尾巴狼嗎?結果呢?人家揍咱反而更有勁了!」

  我擦,心裡還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全洩了,真是坑爹的隊友啊。

  老頭聽完,陰沉沉的說:「連我在哪你都找不到,還如此恬不知恥。看你身上有福光,知道你祖德深厚。魂魄中還有地府的氣息,是個小陰差吧?給你臉叫你一聲小官人,若再敢口放厥詞,你屁都不是,掐死你就像弄死個臭蟲一樣。

  我橫著聲罵道:「小爺我是地府靈官,你也別不識抬舉!」

  「靈官?哈哈,小老兒活了將近一千年了,真當老夫沒見識?人都死光了嗎?挑你這麼一個屎蛋蛋來充數。靈官,好啊,讓我看看你這靈官有什麼本事?」

  說著話,我腳下踩著的石板上忽然穿出很多藤蔓,像一隻隻毒蛇瞬間繞著我的身體就竄上來,死死捆住肉體,就感覺皮膚都要崩裂開了,更別提五臟六腑受到的擠壓。

  藤蔓勒住脖子,開始扭動,而胸口的藤蔓也開始收緊。能感覺到胸口的那鼓氣無處釋放,咽喉已經鎖死,胸膛也在施壓。而且藤蔓的力道越來越大,如果這樣下去,我相信那口氣會像子彈一樣從鎖骨處噴出。而我渾身動彈不得,賴以生存的福光對這個妖物居然沒有一點作用。

  這老頭實在太狠了,分明就是故意如此。

  就在這時,瓦爺怪叫一聲,手掌化刀,砍在藤蔓上,應聲而斷,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老頭聲音又來了:「你敢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還沒和你算賬,你還敢動手!」

  「嘭」一聲,地上藤蔓如槍刺出,把瓦爺身體穿透,架在空中,瓦爺表情猙獰扭曲,看起來非常痛苦。鍋爺見勢不妙,也出手相助,不過也是同樣的下場。

  我趕緊喊道:「瓦爺,鍋爺!你們沒事吧!」

  瓦爺受傷很重,微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鍋爺勉強地擠出幾個字:「放心,暫時死不了,幫不上你什麼,抱歉啊!」

  看到這一幕,心中怒火爆燃。不過很快又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輕眨眨眼,讓已經充血的眼珠鬆開神經。

  老頭虛空中問話:「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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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43:37

第84章 臨死前的最後一板磚

  老桃妖問我服了嗎,我頓了一下沒有作答。

  就在這時,地上橫生數枝藤蔓,穿透瓦爺和鍋爺的身體,把二人吊在空中,死死裹住,越纏越緊,青光點點從縫隙間露出,像螢火蟲一樣飛遠。被藤蔓緊緊綁住,兩個傻妖怪唯一能看的就只剩下臉了,看得到,他們五官已經扭曲在一起,生機在一點點黯淡。

  我趕緊喊住:「住手,我服了!」

  「服了?服了還這麼理直氣壯?小老兒膽小,別嚇唬我!」

  我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溫柔地說:「前輩,我真的服了,拜託您把那倆放了吧,你要想出氣,就衝我一個人來就行!」

  「行啊,還挺仁義。那好,給你個機會,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頭,叫我三聲爺爺,我可以放下他們,反正你們在這也出不去,這樣咱們就可以多親多近了。看你們餓死,困死,可能會更有趣!哈哈哈!」

  我高興地說:「就這點要求啊,那您早說啊,給您這樣的前輩高人磕個頭那真是求之不得啊。可是,您是不是先把我放下來!」說完露著個扯開嘴,露出二十四顆大白牙,抬著下巴把笑臉給他看,盡量把自己演得像一隻求骨頭的狗!

  老妖怪吸了一口氣,沒說話。我身上藤條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體輕鬆以後,趕緊叩拜在地口中念叨著:「老桃仙爺爺,晚輩知道錯了,不該冒充靈官,充大個,不該不知天高地厚和您起衝突。您老大人大量,就放了我那倆兄弟吧!」一邊說,一邊重重磕在地上,咚咚咚的悶響,何止三下。

  人嘛,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該認慫就認慫,勾踐臥薪嘗膽眼裡難道只是看到一顆蛇膽?韓信受胯下之辱難道只是聞到一股尿騷味?我磕頭難道就不能是用腦袋試試這地下有沒有暗格?對吧,我們看到的是什麼,未來,夢想,成功!這麼想,我就舒服多了嗎。再說,他要真是和我爺爺一樣倒好了,那他豈不是該叫我爺爺的爺爺是爺爺,這麼來說,還是我家佔便宜的嘛!

  老妖怪疑惑的語氣:「你冒充什麼不好,冒充靈官。老頭我活了上千年都沒見過。好了,看你一口一個爺爺叫的很順嘴,爺爺我呢就大人大量。」

  說完話,通通兩聲,兩個傻妖怪落在地上。我鬆了一口氣,可突然,腳下藤條飛起,捆住我的腳脖子,把我倒吊空中。

  然後一根中空的藤條直接插進我的下垂的手臂中,只見福光一點點流走。

  我破口就罵:「你說不話不算話!」

  「哼,你這個人能屈能伸,不是小人中的君子,就是君子中的小人,最為可怕。所以還是綁著你,我才能安心點。反正你們都要死,你既然是我的孫子,那爺爺就借用你體內的福光用用,這東西還別說,對修行有好處。哈哈哈哈!小老兒要去修煉了,貴客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

  說到此處,他終於張狂地笑出聲,在這個極小的石室內迴盪,把耳膜都震的嗡嗡作響!

  老樹妖走後,瓦爺和鍋爺趴在地上不能動。

  鍋爺嘴角流著青光,緊咬牙關,恨恨地說:「這個老東西真可惡,下手這麼狠,直接把我們的氣海打穿了,兄弟,你怎麼樣,我們現在是有心無力啊,對不起你了!」

  因為被吊著,我腦袋已經開始充血,脹的厲害,憋的難受,連眨個眼帶來的震動都會有一種被重鎚敲擊的感覺。尤其是福光源源不斷地流走,意識也在喪失。不過還是強抿著嘴笑著說:「沒事,我比你們強多了,瓦爺你怎麼樣?」

  瓦爺疼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硬生生擠出幾個字:「沒死!老頭騙人,不厚道!」

  此刻的我,心裡根本沒有想到什麼仇恨,只是想著怎麼脫身。心中默默呼喚:「三哥,三哥,救命啊!」

  可喊了半天都沒反應。

  不死心又在心裡罵著:「三哥,你有沒有點人性啊,我都快死了!」

  可依舊沒反應。

  難道三哥也打不過?早就溜了?不可能吧!

  看來指望不上了,可怎麼自救呢?眼見著福光一點點流逝,等到流乾,就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心中暗笑自己,雖然頂著一個靈官的頭銜,可打架辦事,除了喊人,就是依仗這一身福光。除了這些,我真的狗屁不是!

  這個藤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鎖在我的身上,靈魂根本無法出竅,否則還有一線生機。而且我想把福光收入魯班尺中,但催動咒語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時間一點點過去,瓦爺和鍋爺青光一點點散盡,他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瓦爺還是沒有撐住,瞇著眼說了句:「太累了,我睡會啊!」

  說完,不管我們怎麼叫,再也沒有言語一聲。鍋爺看著近在眼前的兄弟,卻不管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氣海被毀,對於妖怪來說就像失去了引擎。

  眼淚啪嗒啪嗒流著,眼中是悲傷,也是痛苦,嘴邊卻是微笑。他硬撐著頭對我說:「哎,才和你做了一天的朋友就要分開了,他那麼傻,去了那邊肯定會被欺負。只好和你說聲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去陪陪他!」

  說完,也慢慢閉上了眼睛,此時他們身上青光已經散盡,只留下黯淡。

  我不擅長道別,更不想說珍重,直到他們沒了氣息,我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眼睛都不肯眨,我要看清楚每個細節,每個!我要記在心裡,哪怕我意識開始模糊,我都要記著。

  就算我死了,我都不能忘記,每一個細節,就是一把刀,總有一天要把這些刀全部捅進老妖怪的身體裡。

  嘴唇早就已經咬破,鮮血溢出嘴角。可那還是感覺不到疼,死死咬住舌頭,咬破,那種劇烈的痛苦才能讓我稍微清醒。

  好,沒人幫我是吧,行,老子不用你們幫!不就是死嗎,老子的命老子自己做主!

  拼勁全力從後腰掏出魯班尺,使勁照著自己面門狠狠拍過來。每揮一次胳膊,福光就湧走很多,胳膊上插著的藤蔓,被福光灌滿。可那又怎麼樣?

  嘴裡吐著血,腦門也都是血,魯班尺上也都是血。真沒想到,整天喊著拿磚拍人,最後居然是用這麼方式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意識逐漸模糊了,我知道,再狠狠來一次,我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握著魯班尺的手也有些鬆了,不過我不會放開的。

  死,我害怕,可讓我像別人養的狗那樣的活,老子更不樂意。不敢想父母,一想到他們就手軟,不能矯情了,虎口一收,牙關一咬,再見了生命。

  那真的是生命全部的力量,當魯班尺拍到我的面門時,都驚訝我有那麼大的力道,看來真的能死透了。

  就在最後一刻,我隱約聽見三哥喊:「不要!」

  我沒有停下來,我也沒必要停下來。你們是可以決定我怎麼活,那你們連我怎麼死也要管嗎?我因為惜命佔了你們的便宜,承著你們的大恩,可也承擔著那些我根本辦不到的重任。有人幫的時候為所欲為,沒人幫的時候卻力不從心,真的累了。

  今天我就把命還回去,不就是考驗我嗎,行了,我是個孬種,我唯一的勇氣就是我還能親手終結自己的生命。

  天黑了!永遠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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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49:38

第85章魯班尺內神秘的約定

  這次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可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會在一片黑暗中呢?

  我也沒怎麼死過,經驗不足,第一次去地府也是稀裡糊塗,醒了就在陰陽路上。

  可我此時待著的地方分明不是陰陽路啊,地府好歹也去過很多次,別的不說,那股讓人壓抑的死氣就讓人刻苦銘心,可我此時站的地方卻感覺不到,反而覺得輕鬆。

  做了這麼長時間鬼差,好歹也懂點,人死以後靈魂脫離軀體,留在死屍邊等待陰差來接。按理說此時我的魂魄也應該留在石室,就算我認道不用陰差來拘,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內,到哪去找通往地府的路?

  難不成是地府那些老朋友在和我開玩笑?

  我清清嗓子喊:「哎,有人管沒人管,沒看見有人死了嗎?沒人來接嗎?是不是給我準備轎子去了?不用這麼麻煩,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客氣啥!」

  自言自語說了半天,周圍依舊靜寂。

  「三哥?你不是說我死了咱們兄弟就能團聚嗎?你人呢?三哥快出來!」

  喊了半天,還是靜謐。

  不對,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王富曲,有意思嗎?人都死了還玩我?你以為把我弄到個黑不拉嘰的地方就能嚇唬住我?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躲貓貓啊你?趕緊!」

  依舊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過了很久依舊如此。行,還挺有耐心,喜歡玩是嗎,那就陪你們玩玩。

  我索性躺倒地上,開始睡覺,折騰了半天反正也有些累,看誰沉得住氣。

  就在我躺下去沒多久,忽然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我蹭站起身,笑著說:「我就說嗎,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三哥,是你嗎?別躲了,我可看見了啊!」

  聽完我說的話,眼前黑暗如煙慢慢消散,最後留下了黑色的輪廓,背著身,瘦的像塊刨平的木料,這是誰?這不是三哥,也不是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

  我嚇得後退幾步問:「你是誰?」

  對面那個人的聲音很清脆:「死都不怕,還怕見人?」

  「你到底是誰?我在哪裡?」

  對面那個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你為什麼會選擇死?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你就算死了,也能在地府逍遙自在,畢竟你有那麼大的靠山!」

  我聽到這話,呆了,他說的沒錯,正是因為地府有很多認識的人,我才有勇氣選擇自己了斷。

  對面那人見我沒有回答,說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心裡還是有那種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可你知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說法叫魂飛魄散,也許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話裡有話,不對,種種跡象表明,我根本不在通往地府的任何一條道路上,那這裡到底是哪?眼前的人到底是誰?我鼓起勇氣衝上去,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沒想到那人也不回頭,伸手往前一拉,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門,推門進去。而我衝過去的時候,卻只抓了一把空氣。

  「為什麼會是你這麼一個人?」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猛回頭,那人已經站在身後,還是背著臉。

  我咬著牙狠狠地問:「你到底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至於這個地方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你在魯班尺中。」

  「魯班尺,我怎麼會在這個裡面!」

  「你想出去嗎?」

  「想!」

  「可你出不去!」

  我都快瘋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個人:「我怎麼會在魯班尺中,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我沒想把你怎麼樣,是你自己進來的。你們所在的石室,是桃妖內丹所化,任何靈魂在那其中,只有被消融的份,作為食物。你以為死了,就可以魂歸地府,想多了!不過你人不怎麼樣,運氣還真好,舌尖的血正好滴在尺中生門,就算我不想要你,也沒辦法。別人得此寶物,都視為掌上明珠,唯獨你,粗野無度。這守了千年的門,居然被你用這種方式打開了!哎!」

  說完他重重嘆口氣,聽起來很失望。

  想起來了,當時我一時氣憤難忍,咬破了舌頭,後來又用魯班尺拍自己,可能是那會沾上的血跡。可聽這個神秘人的意思,似乎我無意間做了什麼。就問:「不就一口血嗎,你說的那麼玄,至於嗎?不行我再吐兩口給你,你把我放了如何?」

  「易為不易,看似很簡單的事,卻也要緣分牽線。今日門被你打開,我心有不甘那又如何,時也命也!」

  看他沒有什麼惡意,我也就放鬆下來:「哎,大哥,你說話別這麼神神叨叨,有事您吩咐。咱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一定會感恩戴德的。」

  「你知道魯班尺是什麼嗎?」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我只好乖乖作答:「魯班尺也叫善惡尺,是魯班大神用過的,算是一件法寶吧!」

  「魯班尺是鑰匙,是可以開啟天地的鑰匙。現在,這把鑰匙是你的了。」

  「哎不是啊,你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那個神秘人沒有搭理我:「可惜這把鑰匙沒有了紋路,需要你去刻出來。我不僅可以幫你脫身,還能讓你繼續活著,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聽還有這種好事趕緊說:「沒問題,你說什麼條件,別說一件,一萬件都行。」

  神秘人輕哼一聲說:「好,那就答應我兩件事。第一,未來有一天,我需要你幫我拿著這把鑰匙去開個門。第二,咱們見面的事情,和誰都不能說,哪怕是你的至親,哪怕是你那些靠山,你只需要記住,誰都不能相信。」

  「那我為什麼要信你?」

  「我也不能相信,只不過剛才咱們做的是交易,我只是提條件,答應與否在你自己。」

  「你要我開什麼門?」

  「以後你就會知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人輕蔑地說:「那你就會永遠待在這個地方,不過,我勸你還是留下來,一旦出去,你面對的東西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覺得你承受不了!」

  我去,這是在激我啊,搞了半天他是希望我出去,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還和我玩這套,真當我傻啊。

  我假意失望地又躺在地上:「好吧,那聽你的,我不出去了。」

  那人一著急,差點就要轉身:「哎,你……」

  一看他的反應,我更加確信,他肯定是希望我出去。麻蛋,想利用我還裝出聖人模樣,搞笑。

  那個神秘人穩穩心神,估計他也想不到我會就地耍無賴。語氣平和了許多:「你別這樣,先起來。你真不出去了?」

  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說:「出去幹嘛?誰見誰欺負,連個小妖怪都打不過,更別說可能遇到別的什麼大妖怪。與其出去挨揍,還不如在這待著,這兒也不錯。反正死哪都一樣,不就挺屍嗎,我會!」說完大躺一條,六體朝天!

  那人有些急了:「別啊,你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慢慢修煉,一定會大有作為。這樣,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傳你一套秘法如何?」

  「如來神掌?六脈神劍?九陰真經?葵花寶典?別扯那些沒用的,要我答應也行,你得告訴我,你讓我做的是什麼事?別說什麼開門啊,聽不懂,用白話文解釋!」

  那個神秘人犯難了:「我真不能說,不過你放心,絕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到底是何人?」

  那個神秘人說:「不能告訴你!」

  「你說你,什麼都不願意說就讓我替你去賣命,反正我已經死了,何必再回去死一次。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你再找一個吧!我就在這躺著挺好!」

  「哎,你怎麼這樣?一副奸商的嘴臉!」

  「那我應該哪樣?哦,對你感恩戴德,感念你搭救之恩?感激你傳授神功?然後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當這是編故事呢?看你年級也老大不小了,別幼稚好嗎?」

  一番話讓那個神秘人無語了,我說完乾脆瞪著眼打起呼嚕。

  過了許久,那個神秘人嘆口氣說:「行了,起來吧。我是誰不能告訴你,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為了你的安全。不過我答應幫你一個忙作為補償。」

  「什麼忙?」

  「我可以救活陪你死的那兩個小妖怪,你要知道,你好歹還有魂,他們可什麼都沒有了!」

  我蹭站起身說:「行,我答應了!」

  「這麼痛快?」

  「我不願意欠人東西!」

  「看來你還是有些優點啊!」

  「別廢話,接下來怎麼做?」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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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52:39

第86章 起卦點穴景門放心魔

  神秘人在前面走,我猶豫不決地跟著。

  忽然,在神秘人眼前又出現了一道門,他拉開門直接進去,然後把門順手帶上,等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地方已經什麼都沒有。

  可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居然清晰地感覺到,那個人已經出現在我腦海裡,不過還是背著身,手裡也多了一個錘子和一個鑿子。

  我整個人都蒙住了,這不會是一個夢吧?驚慌地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你怎麼出現在我腦子裡?」

  神秘人舉著鑿頭似乎在查看什麼,隨口回答道:「叫你跟緊你不聽,人生有幾次機會能到自己大腦裡看看!哎?這個李可哥是什麼人?怎麼把這個名字藏在一個角落?」

  我傻眼了,他怎麼能知道?難道真的進入我大腦了?

  趕緊問:「你怎麼能進我的大腦?」

  「魯班尺是個鑰匙,可以打開任何一個地方。」

  「你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

  神秘人沒有理我,而是在我大腦裡走來走去地逛著,看了很久才說:「恩,你心地不壞,多少算是安慰了。」

  說完,舉起鑿子頂在一個地方,抬手錘子就敲擊上去了。那一剎那就感覺腦子一股震痛,呲著牙問道:「你要幹什麼?」

  那個人一邊刻著一邊說:「傳你一套功法啊,建議你穩住心神,應該會很疼的!」

  說完,叮哩桄榔開始鑿刻,每一次錘擊都是一股劇痛,哪裡還能說出話來。直到我忍不住蜷縮在地,痛的渾身抽搐,幾乎都要失去知覺的時候,他停下手裡的動作,全神貫注地又復查了一遍所刻的文字。

  此時我恨不得把他咬成碎片,那個神秘人一邊看著一邊說:「你不要在心裡罵我了,在你腦子裡我都看得見。你應該感謝我,這段文字叫天心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今天算是便宜你了,連一點疼痛都忍不住。哎!」

  「這是一點嗎?孫悟空的緊箍咒估計都沒這痛苦吧?你這是不打麻藥做開顱手術,有本事你試試?你好歹把我打暈也行啊!」

  神秘人冷哼一聲:「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這個時候我是真的憤怒了:「別神神秘秘地,老子不想聽什麼心靈雞湯!」

  神秘人笑了一聲說:「哎呀,刻錯一個字,多少年不幹活了,手生了,我再改改!」

  說完舉起鑿頭又要動手,剛才的劇痛還歷歷在目,聽他那語氣明顯是在搞我,再不認慫,指不定吃多大虧:「大哥,大神,我錯了,您行行好,我巴豆吃多了,下面放不完,我上面放,求您高抬貴手!」

  神秘人放下手說:「行了,這段文字已經刻在你腦海中了,以後要時常拿出來看看,能參透幾分那要看你的造化了。哦,對了,那個老樹妖太大意,敢把你們放進他內丹幻化的結界中,只要找到他的景門,就能釋放出他修行時隱藏的心魔邪火,也就能置他於死地,你那兩個妖怪小朋友自然就復活了。明白了嗎?」

  我心中一驚,瞬間明白了就說:「景門屬火,火克木。原來五行相剋是這個道理,根本不是要依靠外在的力量,而是要找到他自身的缺陷,讓他自己毀滅自己!」

  「嗯,你悟性還不錯!去吧!」

  「可我怎麼出去?」

  神秘人笑了一下說:「記住,時間是個騙局。」

  說完他瞬間化為烏有,就覺得一股氣流在腦海中膨脹,達到峰值時爆炸,一陣劇痛過後,我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次醒來,手裡正拿著魯班尺準備衝自己腦袋上拍去,這時三哥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和剛才一摸一樣的口氣:「不要!」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呆住了。難道剛才只是一個夢?可我閉目回想,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段陌生的文字,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字體,而那個字體我認識,正是那個神秘人所刻。

  明白了,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想起他說的話:「時間是個騙局!」

  不覺腦門一頭冷汗就下來了,難道時間倒流了?

  我自顧自想著,三哥破口大罵:「你要幹什麼?你特娘的就是個孬種,居然自殺?你知不知道剛才要是拍下去,連大哥都救不了你?」

  聽得出來三哥真的急眼了,不過很感動,那說明是真的關心我,並非像他表現的那般冷漠。可問題來了,剛才那段如夢般的經歷,三哥不知道嗎?

  看這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神秘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究竟要幹什麼?

  我正想著呢,三哥見我沒回應,罵的更厲害了:「你特娘不會被一個小妖怪嚇傻了吧?連話都不會說了?」

  一時想不通,就只能暫且放在一邊,而且答應過保密,還是先藏在心裡慢慢琢磨吧!

  我理了理思緒,三哥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知道他是不想露面。就對著手臂說:「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氣,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我死活了!」

  手臂傳來火烤的刺痛,三哥橫著聲音說:「你就用這種方法?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待的地方是哪裡?」

  比起剛才腦袋的疼痛,這點關心的愛撫根本算不上什麼,我笑著說:「不就是妖怪的內丹嗎?我要是真死了,就魂飛魄散唄!我知道,不和你說了嗎,我又不是真想自殺,只是想看看三哥你有多關心我。現在看來,三哥也是一個暖男哦,刀子嘴,豆腐心嘛!」

  「滾,少跟老子來這套,肉麻死了,暖你個狗屁啊。既然你什麼都知道,行,老子還真不管了,有本事你自己出去!」

  「這麼簡單的事,不敢勞煩三哥動手,看我的!」

  「你要是能出去,老子吃一堆屎!」

  「三哥,你這口這麼重?就算你吃的下,我也不忍心看不是嗎?」

  手臂又是一陣刺痛,這回可比剛才痛多了:「再貧?有本事你使出來!」

  趕緊求饒:「三哥我錯了,您好歹先幫忙把我放下來,跟個吊死鬼一樣,我有勁使不出啊!」

  「有本事你自己下來啊!」

  「哪有三哥有本事,求求您了,搭把手把我放下來,我讓你見證奇蹟!」

  說完,手臂上飛出兩隻紫蝠,化成兩道火影,把捆綁身體的藤蔓燒了個乾淨:「行,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不過你可快點啊,那根樹杈子可是能感覺到,馬上就來了。到時候再把你掛起來,老子倒是樂意看你好戲!」

  我應聲落地後,身子終於輕鬆許多。也不廢話,趕緊托著魯班尺,把身體上所剩不多的福光灌入尺子中。尺子上銅格開始變動。可不管我如何變幻方位,銅格一直在移動,卻根本定不好位置。

  三哥嘲笑地說:「你在人家結界,方位隨妖怪的內心移動,要能找到就見了鬼了!」

  我顧不上搭理三哥,閉著眼在腦海裡翻閱看過的書籍。突然想到奇門遁甲中有關於八門的知識,靈光一現。

  既然魯班尺定不出方位,那我就自己找。

  只要找到中宮,就能得知離位,景門就在離位之上。而我只要確定自己的方位就能找到中宮。確定自己的方位很容易,雖然在妖怪內丹結界中,但我的命數還在,如果以我自己起卦,根本不會受到妖氣的影響。

  從衣服上撕下三根布條,拋在地上,通過觀察布條的形狀和正反面就能得到一個卦象。這其實和拋銅錢算命一樣,三根布條代表天地人三才,是梅花易數中較為簡易的起卦方式。

  這個方法對於常人來說不一定非常靈驗,可我身份特殊,靈通陰陽,所以對我來說,除非是要探聽天機,否則百試不爽。

  通過布條顯示的卦象,馬上就確定了中宮。然後發揮魯班尺的測量功能,很快就量出了離位,也就是景門。

  不是說魯班尺就是天地之間的鑰匙嗎,有了這把鑰匙,我還怕開不了你這個門?

  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此時景門應該在午庚位。把銅塊用手調至午庚,然後扣在我選定好的方位上,果然魯班尺馬上顯示出景字。

  在出現景字的那一刻,石壁瞬間出現了裂紋。而三哥同時也驚呼:「好小子,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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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0:55:39

第87章 失心瘋引得鍾馗暴怒

  石壁裂紋由細變粗,火舌從縫隙處竄出,居然把石壁一點點融化,還散發著樹木燒焦的味道。隨著口子越擴越大,烈火猶如群魔亂舞,向四處蔓延。我死死按住魯班尺,哪怕那些火焰灼燒著我的手臂,我都渾不在意。因為看到那股烈火,彷彿就在我心裡燃燒,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就在這時,從石室頂端重重摔下一個物體,是那個白鬍子老頭。不過此刻狼狽的很,那把喜人的大鬍子早就燎的一根不剩,倒是臉色有了幾分非洲同胞的國色天香。

  他趴在地上,雙手摀著胸口,痛苦難忍,本就枯槁的面容擠在一起,好似千年老樹的樹皮。

  他想站起身,可心口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把控重心的能力,勉強起身,卻又重重摔倒。

  不過我沒有一點同情,剛才他對待我的手段,小爺要加倍嘗還。那一刻,我內心無比暢快,無比享受,那個自己,連我都不認識。

  老頭蜷縮在地,苦苦哀求,聲音因為痛苦斷斷續續,卻極盡卑微:「上仙饒命啊,千萬別放出邪火,千萬別啊,求求您,饒我一條狗命吧!」

  我的聲音很冷,雖然帶著笑意:「饒你?那你剛才想過饒我嗎?你去死吧!」

  說著抓魯班尺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在銅條上捏出一個手印。而隨著老樹妖越來越虛弱,福光漸漸從他身上揮發歸於我體內,催動福光灌進尺中,魯班尺上的「景」字更加耀眼,而從石壁後噴湧而出的邪火,被護體福光隔絕在外,反而沒了熾熱,只有渾身清涼。

  老頭見狀,也顧不上疼,掙扎跪在地上,用頭搶地,「砰砰」脆響:「上仙饒命,饒命啊,我修行千年,歷經萬難,求您再給一次機會吧!」。

  「你活了千年,我活了二十多年,你就可以隨意取走我的性命?妄想!強者為尊,怪只怪你本事沒到家!」說完我張狂地笑著。

  那一刻的我,那個連我都感到陌生的自己,居然放肆地笑,享受著這一切帶來的快感,激動地等著老樹妖毀滅的那一刻會帶來的高潮。

  三哥突然發聲:「好了,四弟,就饒他一條性命吧!」

  聽到三哥的勸言,我怒火焚身,暴躁地回應:「饒他,你不幫我反而幫一個妖怪!他,非死不行!」

  忽然紫蝠出世,三哥現行站在我面前,愣著神看著我,低聲地問:「四弟,你怎麼了?」

  我眼睛通紅,邪笑著說:「我是在除妖,你不是不願意幫忙嗎?我自己來,有錯嗎?給我滾!」

  三哥聽到我罵他,居然沒有發怒,而是面露驚慌,暗叫一聲:「不好!」

  上前就要搶我的魯班尺,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抬腳正中他的小腹,三哥應聲倒飛三米開外才落地。

  三哥從地上爬起,衝著我喊:「四弟住手,你被心魔入體了!」

  我哪裡肯聽,按住景門,看著老頭開始冒煙的身體,衣衫已經全被燒毀,乾巴巴的肉體出現焦黑的窟窿,人已經躺在地上沒了動作。而我,一直在狂笑!

  就在這時,臉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把我整個人帶飛,撞在石壁上才停了下來。魯班尺落地,景門也即刻關閉,火焰終於熄滅了。而我,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臭小子,你要瘋啊?連你三哥都敢打!」說話的人是鍾馗,打人的當然也是他,可他什麼時候來的卻沒有感覺到。

  我清醒地記著剛才的事,但是我更驚訝那些事居然是我做出來的,坐在地上發楞。其實我哪裡知道,我道行不夠,桃妖邪火放出,心魔瞬間迷了我的心智。

  鍾馗見我不答話,衝過來就要抬腳踹,三哥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說:「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他剛才受樹妖心魔的影響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不怪他,要怪怪我,我沒有保護好他!」

  鍾馗瞪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人家現在厲害的緊,用你保護?自作多情!」

  三哥臉色尷尬不說話。

  鍾馗轉頭走到老樹妖的身前,看了一眼他滿目瘡痍的身體,重重嘆口氣:「修行不易,卻為何守不住道心!」

  說完蹲下身,把手按在老頭焦黑的腦門上,掌心白光閃過,老頭嘴角微微顫動。

  做完這一切,他轉頭看著我:「記住,對於妖,只有活著才能贖罪。有大德的人,是渡,而不是滅。如果今天小三不在,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害人也會害己!你是人,做人要留一線,哪怕他傷害過你。」

  我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也後悔剛才的行為,聽到鍾馗的教訓,點點頭誠懇地說:「我錯了,記下了!」

  此時瓦爺和鍋爺也醒了,不過看見鍾馗第一反應就是同時大喊:「媽呀,鬼呀!」

  一邊喊,一邊往牆壁上退,直到退無可退,乾脆轉頭面朝石壁,抱頭蹲下,渾身發抖。

  鍾馗原本還緊繃的臉立刻露出笑意,上前一手一個把二人抓在空中說:「你們沒見過鬼嗎?」

  瓦爺顫聲說:「你這種大鬼沒見過,饒命啊!」

  鍾馗打趣道:「你混哪個山頭的?大哥是誰?本帥奉命除妖,只要你供出你們大哥,我就饒你一命!」

  瓦爺偷偷掃了我一眼,趕緊回頭看著鍋爺,抬手就指:「我大哥就是他!」

  鍋爺也一臉怒意,偷偷看了我一眼,也趕緊收住目光說:「你個叛徒,居然出賣我。好吧,我就是老大,要殺殺我!」

  鍾馗轉頭看著我說:「哎不對啊,地下蹲的那小子說他是你們老大,還說你們今天群妖開會,準備打上天庭當玉皇大帝。哦,對了,地上那個老妖怪不同意,差點被你們老大弄死。有沒有這回事?」

  擦,剛才還一本正經,突然就童心未泯。看來也是知道這倆貨腦子不夠用,不過這麼幼稚的玩笑開得有意思?

  不過我還真高估瓦爺的智商了。瓦爺一聽,瞪著眼看著我說:「大仙?你要當玉皇大帝啊?你怎麼不早說,還騙我們說除妖,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打得好,打死活該。妖也不能沒有夢想啊,有夢想就要去追。不過大仙,我不是鄙視你的夢想啊,你這夢叫白日夢,啥意思,就是白白做了一日夢。要不算了,你要是想感受什麼是君臨天下,我叫您兩聲萬萬歲讓您過過癮如何?」

  鍋爺明顯知道開玩笑,捂著臉滿是嫌棄。

  鍾馗都笑出花了,把二妖放地上對我說:「真是物以類聚,挺配,挺配,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倆妖怪沒明白什麼情況,又自覺地靠在牆角蹲好,不敢吱聲。

  此時,老頭也回過神了,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見石室內的人,尤其是看到巨人般的鍾馗,強掙扎就要起身。

  鍾馗哼了一聲說:「行了,就在那躺著吧!」

  老頭說:「聖君駕到,小人哪敢失禮?」

  鍾馗板著臉說:「你連俺四弟都想殺,還怕對我失禮?」

  老頭頓時明白了情況,雙眼緊閉,不再說話。

  「別特娘裝死,老子本來想要你命,但是四弟求情,姑且放過你,以後的事,你看著辦,有罪要贖,明白嗎?」

  真沒想到鍾馗這個時候居然是幫我說話,心裡滿滿都是暖意。

  老頭張開雙目,也是難以置信,趕緊說話:「小人知道了,謝聖君手下留情!」

  我站起身問鍾馗:「大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鍾馗板著臉說:「你都說你快死了,一個勁叫我,我能不來?老子千里迢迢趕來,沒想到正看見你以下犯上,是不是以後連我都要打?」

  我鼻子一酸,跪倒在地。

  三哥趕緊扶起我說:「行了,哥哥弟弟打架很正常,說明弟弟要長大了。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其實我很欣慰,總以為要小心翼翼地照顧,沒想到你在默默成長。以前大哥認你做兄弟,還讓我保護你,我挺不樂意。現在看來,你真的很有悟性,前途不可限量。」

  聽完這話,讓我意外的是,三哥居然沒有帶出一個髒字。

  鍾馗說:「小三,別誇他。這小子一誇就上天,以後看不順眼就給我揍。」

  三哥笑著說:「大哥,別一口一個小三叫,現在社會『小三』不是個好詞。」

  「那老子叫三爺?」

  「別,那還是小三吧,反正你這個老古董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行了,俺要回去了。臭小子,你那個狗屁什麼天閣,開張的時候別忘了請老子喝酒!忘了說了,你還敢叫天閣,口氣真是大,不過老子喜歡。」

  我一聽愣了,馬上欣喜若狂:「您知道了?你同意了?」

  鍾馗不屑地說:「老子可沒同意啊,不過也不反對。就看你做的事漂亮不,要是漂亮,你就說我教的你。要是不漂亮,老子可不承認啊!」

  「額!」

  話雖如此,靈寶天閣算是能開張了。老桃妖成了我們靈寶天閣的看門大爺,也是榮幸,誰家公司能請個上千歲的看門老大爺。

  門店開張,免不了要請客吃飯,這頓飯,可把來的客人嚇個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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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那個姑娘叫的老慘了

  後來,我們還是稍微改造了一下別墅。主體不動,只不過在別墅下挖出一個空間,裝飾成衙門大堂的模樣。這個點子還是丁總他們想出來的,說這樣逼格高。當然,這個單獨的房間是絕對封閉的,只有我出竅的靈魂和那倆小妖怪可以進出,為的就是擔心凡人誤入引起意外。

  房間的屋頂全部用鏡子貼出來,鏡子是特質的,可以透一部分光線,鏡子的背面安著壁燈,可以調節亮度,是白色的燈光。打開燈,隨著光線的變化,會感覺置身月光或者日光之下。

  其實普通的鏡子不像人們說的那樣,有辟邪闢煞的作用,鬼怪對於光滑的東西基本無視,反而人可能因為鏡子的折射功能會引起不適。有辟邪作用的鏡子除了傳說中的照妖鏡,平時能見到的也就是八卦鏡了。之所以八卦鏡能這樣的作用,完全是因為八卦鏡的造型和八卦鏡背後刻著的符文。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八卦鏡是照妖鏡的仿品,雖然不值錢,但是嚇唬嚇唬一些腦子不夠用的鬼怪還是有點作用的。

  至於我這樣設計的原因,道理也很簡單,心懷不軌的鬼怪最怕自己的行為被上天得知,所以當他抬頭往天上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樣子就在頭頂,多少還是會有些發杵。再加上光線的變化,製造出日月的錯覺,讓他們不敢隨意衝撞。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在地板甲層埋了許多雷符,這樣就徹底把地下的空間和地上隔絕開來。其實我這些都是多餘的,院裡守著個上千歲的開門大爺,就算是惡鬼也不敢撒野。還有那倆傻妖,雖然腦仁小了點,對付一般的鬼魂還是綽綽有餘,至少比門口蹲倆石獅子強得多。

  最後在地下空間,大家管他叫靈官衙堂,用魯班尺找出死門的位置,並永久打開,由樹老看守。哦,老桃妖怎麼說也是自己人了,我們大家都親切地叫他樹老。

  所有一切都準備齊全,終於可以開張了。搬新家,中國人的傳統都是請些客人,聚在一起吃頓飯,我們也不例外。不過我們能請到的當然只有同學們了,還有李叔一家。

  這天上午別墅內煥然一新,因為中午客人就來了,哥幾個忙活著準備東西。

  我們幾個還排了幾個節目,為的是活躍一下氣氛。這些節目對於我們來說,純粹就是蒙人,不過讓外人看到,那就是驚世駭俗了。

  馬上就到點了,才發現,表演節目的棟哥和小聖不見了。於是上樓去找,走到其中一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屋裡傳來瓦爺的哭聲。我心裡一緊,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趕緊推門進去。

  剛進門就看見棟哥和小聖坐在瓦爺後面偷笑,而瓦爺正看著電腦螢幕掉著眼淚。見我進來,棟哥蹭衝上去在電腦上按了一下,然後和小聖把我堵在門口。

  我疑惑地問:「你們給瓦爺看什麼呢?怎麼還掉眼淚呢?」

  棟哥表情很尷尬說:「沒,沒什麼啊,看電影呢!」

  我想走過去看看,棟哥和小聖死死攔住。小聖說:「師父,你去忙你的,我們馬上下來!」

  看兩個人的表現,這其中一定有事。就問瓦爺:「瓦爺,他們給你看什麼呢?哭的這麼厲害?」

  瓦爺摸著眼淚說:「這個漂亮的小妹妹太可憐了,看她喊的那麼淒慘,我不忍心就哭出來了。」

  小聖趕緊解釋:「對對對,我們正看愛情電影,女主人公被壞人欺負了,瓦爺是性情中人就跟著哭,真沒事!」

  棟哥也接著話說:「對,我們正在看愛情電影!你找我們是不是因為節目的事?放心,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忙你的去!」

  「愛情電影?」我也起了好奇心,瓦爺這麼感性呢?看個電影都能淚如雨下,就說:「瓦爺,給我看看唄!」

  瓦爺呆呆地抱起電腦給我看了一眼定格的畫面,然後指著電腦螢幕中正張大嘴看著是在叫的女主說:「就這個女孩,好可憐,叫的可慘了!」

  看到螢幕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一把拉住兩個人吼道:「棟哥,小聖,你們管這叫愛情電影,女主蒼老師?」

  棟哥和小聖紅著臉,棟哥嘟囔:「怎麼不是?不就是多了點動作嗎,你又不是沒看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小聖憋著笑說:「好東西要分享的!誰知道瓦爺看著看著哭出來了,哈哈哈哈!」

  我搶過電腦,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好拍拍瓦爺的肩膀說:「行,還是你純啊。幹活吧!」

  瓦爺愣愣地問:「咱們中午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一起看,我好感動!」

  我和棟哥三人同時喊:「不能!」

  到了飯點,大家陸陸續續都來了,好多同學都是聽過鬼屋這個名頭,所以來了以後都是三五成群好奇地在別墅周圍參觀。

  李叔也來了,帶來很多禮物。隨行還有李可哥,和幾位陌生的面孔。小聖倒是認識,趕緊熱情上前打招呼。李叔挨個給我介紹,一一握手以後李叔對自己的朋友說:「你們可別看他年級小啊,本事大的很,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他。」

  他的朋友紛紛點頭說:「真是少年英雄啊,沒本事也不敢碰這塊地方。我們幾個也是久聞鬼屋大名,今天還是託了李哥的福,有幸能來見識見識。不知道小兄弟是怎麼把這塊地方搞定的?」

  小聖上前劈裡啪啦講了一通,不過都是胡編的,我們幾個約好保密。什麼作法除妖,請四方諸神來驅鬼,然後還改換風水,也不知道小聖從哪整來那麼多唬人的詞,總之聽的幾個眼裡不停冒著光。

  李可哥拉住我,陰陽怪氣地說:「恭喜馮老闆啊,生意興隆。哎,你這算不算是發死人財的買賣啊?會不會很缺德?」

  我一時語塞:「李警官,咱不這樣好不好。」

  李可哥滿不在乎說:「你要是拿封建迷信來騙人,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啊,記住,我會一直盯著你!」

  「大小姐,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李可哥別墅轉了一圈,就往廚房走,我趕緊一把拉住廚房的門:「你要幹什麼?」

  「小聖說你們今天請了位大廚,我看看啊,捎帶學兩道菜,以後做給我老公吃。」

  聽到她說「老公」,心裡咯噔一下:「你有男朋友了?」

  「我有沒有男朋友關你什麼事?你攔著門是什麼意思?」

  「沒事,我建議你還是別進去了,裡面有封建迷信!」

  李可哥拿眼一斜:「什麼亂七八糟…」說完蠻橫地把門推開走進去,我輕輕把門合上,守在門口。

  沒過一會就聽裡面一聲尖叫,李可哥驚慌失措地跑出來,看著我大口喘氣。

  我笑著說:「說了不讓你進去!」

  「裡面是什麼東西?怎麼鍋碗瓢盆自己亂動?」

  「封建迷信唄!」說完把門關好,故意不搭理她。

  李可哥忽然從我背後勒住脖子,,惡狠狠地問:「你說不說?」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人,看見這一幕對我說:「大庭廣眾之下,小醜醜,這是被調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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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開門迎客第一單生意

  「卿兒,你怎麼來了?馗,馗哥你怎麼也來了?怎麼這副打扮?」

  來人正是卿兒,卿兒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過裝扮很奇特,迷彩的工裝褲,上面緊身衣,遒勁有力的肌肉赫然凸顯。要不是那一臉大鬍子出賣,真一下認不出來。

  卿兒看著我撅著嘴說:「你們今天吃好吃的,都不叫我!太不夠意思了!」

  屋裡幾個哥們看見卿兒,像見到親人一樣,紛紛圍過來一口一個女神。來的客人,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卿兒也算貌美,以為是客氣。哥幾個心知肚明,也不敢挑露。

  不過哥幾個沒有認出鍾馗,聽我叫了一聲馗哥,幾個人瞪著眼睛,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低頭喊「馗哥!」馗哥笑笑點點頭!真有一種黑道大哥認小弟的既視感,不得不說,馗哥真會玩!

  此時李可哥也放開了我,瞪著卿兒問我:「這個姑娘是誰?怎麼叫你醜醜,看起來很親密嗎!」

  我看著卿兒狡黠的微笑,一想不對啊,不可思議地問卿兒:「你怎麼能知道我的小名啊?」

  卿兒做個一個鬼臉說:「哎呀,人家關心你,當然會瞭解你嘍!」

  卿兒說完,哥幾個跟著起哄。棟哥擺出一副騷裡騷氣的樣子,模仿:「哎呦,人家關心你嘛!」

  卿兒轉臉瞪了棟哥一眼,棟哥立馬沉下臉,順手甩了自己個耳光說:「錯了,算我嘴欠!」

  我知道她是開玩笑,也故意板著臉說:「好好說話,要不中午飯你別吃了!」

  「沒勁,肖帥帥告訴我的。」

  麻蛋,這個心機貨,叫自己帥帥,然後把我小名「醜醜」暴露出來。

  李可哥見大家沒人理睬她,拉著臉沉聲問我:「她是誰!」

  我心裡正咒罵肖帥帥不要臉呢,聽她問話,隨口就答了一句:「女神。」

  李可哥聽完,「哼」了一聲就往門口走,不過被小聖死死拉住:「可哥姐,我還表演節目呢,你就算給我一個面子!」

  我愣住了,沒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大反應。說的沒錯啊,就是女神啊。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卿兒高興著拍拍我的肩頭說:「小鬼很上道啊!」

  我沒有再搭理她,而是小聲問馗哥:「您怎麼來了!」

  「俺怎麼不能來啊,俺說過要來喝酒的!」

  「可您是……」

  「俺是你本家大哥,記住了!」

  「得,記住了!」

  這個時候,雞蛋站在客廳拿著一個麥對大家說:「親愛的朋友們,感謝你們來參加這個小小的活動。為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特地準備了兩個小魔術,希望大家喜歡。第一個,天外飛仙,表演者王棟!」

  大家掌聲雷動,只見棟哥衝大家揮手致意,一本正經的樣子。周圍都是同學,也都愛起哄:「棟哥,你這是要上天呢?」

  「天外飛仙?是不是屁股上插了根竄天猴?這節目名字不對啊,應該叫八戒上天啊!」

  棟哥故作神秘,微微一笑,然後抬起頭表情淡定,雙手伸開。就看見棟哥在大家起哄聲中,腳底緩緩離地,一直升到一人高。此時整個屋子鴉雀無聲,都看呆了。

  卿兒率先鼓掌,然後喊著:「哇,好神奇哦!」

  我在一旁尷尬地說:「女神同志,要不要這麼浮誇。」

  「你這個人,真不知趣,我這是托好嗎!」

  就在這時,棟哥突然從空中摔下來。大家一陣驚呼,棟哥拍拍手起來尷尬地說:「法力用完了。」

  說完偷眼看看身後,別人自然什麼都看不到。他身後正是瓦爺,此時瓦爺無辜地說:「對不起啊,你太沉了。」

  雖然不完美,不過足夠讓在場的人震驚了,掌聲雷動。接下來就是小聖的節目,更簡單,就是裝模作樣隔空取物,其實也都是瓦爺配合。

  節目表演完就開始吃飯了,鍋爺果然厲害。連李叔那桌見慣大場面的人都快把盤子舔乾淨了。嚷著非要見見廚師,沒辦法,只好說是我們自己做的。

  不過吃飯中間出了一個意外,哥幾個正陪著卿兒和馗哥吃飯呢,李可哥拎著一瓶酒一聲不吭地坐在他們中間。然後把酒往桌子上一跺,盯著卿兒不說話。

  哥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都不說話。馗哥笑著說:「女娃娃,你這是要幹什麼?」

  李可哥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衝我喊:「這人誰啊?」

  我害怕馗哥生氣,趕緊大聲喝止:「這是我大哥,你有點禮貌好不好!」

  可哥根本不吃我這套,反而陰著臉說:「看你大哥這樣,不會是混黑道的吧?你能耐啊,黑白通吃啊,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馗哥並沒生氣,只是笑著喝酒。雞蛋看了一眼馗哥搭話說:「其實你要說馗哥是混黑道的,也沒錯,不過他那條道可比黑道黑的多!」

  馗哥聽完就樂了,舉起杯說:「小夥子說的很有道理,來走一個!」

  哥幾個高興地一起碰杯。馗哥衝著可哥說:「女娃,你要不要一起來?」

  可哥陰著臉說:「別得意,我是員警,你可別犯我手裡,到時候是誰的大哥都不管用!我不是來和你喝酒的!」

  我也是被可哥無理取鬧弄炸毛了,又說了句大實話:「他犯你手?除非你見鬼了!」

  李可哥馬上瞪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你……」

  我這人就是愛說大實話,可為什麼總是誤會我呢?

  卿兒見狀,站起身說:「人家妹妹是找我喝酒的,可是我酒量不好啊,要不稍微勉強勉強?」

  哥幾個齊聲說:「不要臉!」

  沒過一會,李可哥不顧眾人的勸說,終於爬在了桌子上。卿兒沒事人一樣說著風涼話:「我是不是該假裝醉一下呢?這樣畫面才稍微協調點是吧?」

  哥幾個齊聲說:「不要臉!」

  送走大家,就剩下馗哥和卿兒。

  馗哥說:「今天來呢,不為別的,就是看看你。同時也是來告誡你,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既然選擇了開始,就特娘的給老子做好,聽到沒!」

  我趕緊點頭:「這個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您失望。」

  「不是讓老子失望不失望的問題,你要承擔的,遠比你想像的沉重的多。還有,你那幾個朋友也不錯,所以我才沒有避諱身份。但是你記住,如果你稍有差池,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

  卿兒接茬說:「就會害人害己!所以,你要,加油哦!可惜我不看好你!吼吼!」

  「你真小心眼,是不是因為李可哥的事還生氣呢?人家一個凡人,你個神仙,至於這麼小肚雞腸嗎?」

  卿兒一臉無辜:「和她生氣?切,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在下面見面了,本小姐犯不上。」

  「什麼?你什麼意思?」

  卿兒抬頭看了一眼天說:「鍾馗哥哥,我剛才是不是洩露天機了,會不會遭雷劈,咱們趕緊躲躲吧!」

  說完卿兒拉住鍾馗,金光一閃,蹤跡全無。

  而我陷入沉思,難道李可哥真的要遭遇不測了?那我能做什麼?

  第二天本想給她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可她沒有接。想著去找她當面囑咐,可突然遇到的一件事耽擱了。

  也就是靈寶天閣開業沒幾天,我們收到一個求助,求助者叫吳航他說自己睡覺的時候總感覺床下有人,走路總覺得身後有東西跟著。

  我第一次聽到,不以為意。因為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想法,其實是源於自己內心的孤獨和恐懼。好心勸了幾句,就沒有受理。

  可那個人幾乎每天都打電話,語氣十分肯定地說絕對不是因為恐懼,因為他打架從來不慫。我也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有毛關係,那些叱吒風雲的英雄好漢見了老婆還跪鍵盤呢,甚至豪氣雲天的跪榴蓮都不在話下。

  不過,最後那個人乾脆找上門來了。按丁總的意思,賣倆護身符打發算了,可那個人居然說來了我們別墅突然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這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乾脆住下來說什麼都不走了。

  最後沒辦法,決定去跟他去看一眼,這一趟,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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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碎屍拋灑現場的走訪

  吳航賴在別墅不走,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沒辦法,只好跟著他走一趟,就當是給他一個心理安慰,還好在一個城市,也不耽誤時間。

  因爲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异常,而且吳航這個人還有點賴皮,哥幾個都沒什麽興趣,只好我一個人跟著。

  剛出別墅門口,吳航就說:「奇怪了,剛才進你們別墅的時候,忽然就沒有了那種感覺,怎麽現在出來了還沒有?聽你那朋友說你們這地方神靈把守,不會是把跟著我的東西降服了吧?」

  我四下打量,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然後衝著桃樹問了一句:「老樹,剛才這小夥子來的時候,你剛才看見有什麽不對勁嗎?」

  樹老搖搖頭說:「沒有啊,不過我看這個孩子精氣不足,可能平時沒少幹一些不乾淨的事,虧了元氣,心神不穩。」

  「得,謝謝您勒!」

  「小官爺還和我客氣啥!」

  吳航看見我對著一棵樹自言自語,有點驚著了:「你在和誰說話?」

  我笑著說:「你不是說我們這裡都守護神嗎?我替你問問人家。」

  吳航輕蔑一笑:「我都這樣了你還嚇唬我。這世間還真有神仙啊,哄傻子呢?當我真信啊?你們也就騙騙別人可以!」

  「你既然不信有神,那你怎麼說有鬼啊!」

  吳航臉上瞬間冷了下來:「真的有鬼,我百分之百能感覺到!」

  我也是無語:「那你不都說我們騙人嗎?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吳航說:「原來我也以爲你們是騙人,可一到你們這裏,感覺瞬間不一樣了,可能你們還真有點本事吧!」

  「那你要信我,你就乖乖回去,我也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真的沒事!」

  「那不行,你都答應了,你今天必須跟我走一趟,否則我就不走了!」

  「得,您是大爺,那就前面帶路吧!」

  打了一個車,路上也沒事,就開始扯閑篇。我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那種感覺的?」

  吳航想了想說:「就前段時間,有一天我晚上下班回家,不知道走到哪裏的時候背後突然一冷,往後就開始感覺身後跟著一個東西。可我回頭,却什麽都看不見。原來我也不以爲意,可是回到家以後,總是做惡夢,睡覺也不踏實。睡覺的時候感覺床下有人,上厠所的時候感覺門後有人,開衣櫃的時候感覺衣櫃裏面藏著人。現在我家裏所有門都不敢關,床也不敢睡只能睡地鋪。總之,我一直感覺有雙眼睛看著我,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痛苦!」

  我一聽,覺得不對,就算是膽小,也不至於這麼小吧,難道其中真的有隱情?

  「那你帶我,從你那晚下班回家的路上再走一遍。」

  吳航指了方向,當車停下的時候,司機師傅收了錢以後突然說:「小夥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我問:「怎麽了您?有什麼事嗎?」

  「剛才我聽你們聊天,那位小夥子似乎是跟上鬼了。」

  司機師傅一說,吳航臉刷白。我趕緊說:「師傅您別亂說,沒有的事,他本來就害怕您還嚇唬他!」

  司機師傅說:「我知道不該說這話,可是你們停的這個地方,前段時間恰巧出過事,我在想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

  師傅說完,吳航冷汗都出來了,情緒有些激動,手脚也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對這個師傅有些不滿:「師傅,您這是不是過分了。」

  司機師傅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好心,算我沒說,對不住了啊!」

  說完,司機師傅把車開走了。我看著愣神的吳航說:「你別聽他的,告訴你,你啥事沒有!」

  吳航使勁搖頭說:「不,他一說我想起來了,這條路上真的出過事。前段時間這裏有個女孩被强奸殺害了,而且還被碎尸了。警察從這條街上的垃圾桶裏翻出尸塊,不過到現在都沒找到頭顱。你說,是不是就是她陰魂不散跟上了我?對了,我也是那段時間才有的感覺,對,肯定是她。」

  我真是無語,這想像力真是豐富。這要是別人,聽了他的話,估計還真以爲他腦袋後面飄著一個死人頭呢。

  我安慰:「行了,別瞎想了,要真是她,找你幹什麽,當然是去找凶手索命了。難道你是兇手?再說了,連殺她的凶手都不敢跟,這種名副其實的膽小鬼,你個大老爺們怕什麽!」

  吳航趕緊搖頭:「你瞎說什麼呢?凶手到現在都沒找到,你別給我亂扣帽子啊。要讓警察懷疑上我,就算沒我事,只要一進警察局,我那工作就別幹了。你不知道,日企那種地方管理簡直沒人性。」

  一聽是小日本手下的員工,我總覺得有根筋別住了,沒好氣地:「行啊,沒看出來啊,你給小日本幹活?」

  「你能不能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賺小日本的錢也算是愛國了好嗎?你不會因為我工作的原因真懷疑我是殺人兇手吧!」

  其實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凶手,殺過人的人臉上都會有凶光,他臉上除了寫倆字,「害怕」,別的啥都沒有。

  「行了,瞎說什麽呢,我就是一個無腦愛國主義者,聽到小日本就膈應!」

  「我也是啊!我就算想犯案,肯定先把我們公司那個沒人性的主管,也是一日本娘們,挑她下手。一炮還一炮,也算是對得起先輩經歷過的那段炮火連天的歲月!」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給我講講那晚發生的事吧!」

  吳航帶著我一邊走一邊聊,其實也沒什麼,無非還是剛才的那番話。

  不過這條街是一個老街了,很窄,周圍人家也不多,路上也沒幾個路燈,看起來挺偏僻。白天還好,估計晚上確實有點小陰暗。

  可畢竟是城市中心地帶,估計司機師傅說的那個凶案,案發現場應該不是這裏,根本沒什麽地方下手啊,頂多只能算是一個拋尸現場。人一死,鬼魂應該是留在原地,所以可以排除是死者的鬼魂作祟。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吳航說了,他看起來才輕鬆了一些。

  快走到他居住的小區時,吳航指著路邊一顆大槐樹說:「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這裏。那晚我回來的時候有些尿急,就躲在樹下撒了泡尿,當我提上褲子以後,後背就覺得一冷。」

  我啼笑皆非:「哥們,你以後能不能改改你這隨地大小便的毛病。咱們又不是動物,隨地小便,你當是劃地盤呢?而且古樹都有靈性,說不定你什麽時候就得罪了呢。」

  吳航驚訝地說:「啊?你是說我衝撞了神靈?我當時確實憋不住了,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在這裏撒尿!」

  我仔細看著這棵樹,年頭確實長了,得三四個成年人才能抱的住,而且似乎還被雷劈過,一根樹杈早就斷了。想起桃妖,難道真的是他衝撞了神靈。

  我催動福光,把手放在樹幹上,靜下心來仔細感覺。這個方法是樹老教我的,因為我畢竟道行淺,有些老妖怪我是看不到的。但是妖怪因爲是邪物,對福光天然抵觸,如果能感覺到手上有壓力,那就說明這顆樹真的有問題。可試了半天,手上沒有一點感覺,看來是我想多了。

  其實也對,這棵樹看著年頭長,可在這個上千年的古城中,這樣的樹多的很,如果個個都是妖怪,那還了得?既然也不是因爲這顆樹,那就只能說明是吳航瞎想了。

  隨後跟著吳航來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一進門,我的天哪,那叫一個亂啊,髒衣服隨處可見,垃圾也很久沒有清理。就這環境,真要是說有鬼,那我只能說那鬼真是沒品位。

  轉了一圈,屋裏還真像吳航說的那樣,但凡有門的地方都開著。不過仔細查看,根本沒有感覺出任何异常。

  我看完以後和吳航說:「兄弟啊,你家除了髒亂差,真的什麽都沒有啊!」

  吳航急了:「不可能啊,我真的能感覺到,尤其是睡覺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床下有呼吸!」

  我看著那張床說:「你床裏放著什麽東西?」

  吳航神色變的很慌張說:「沒,沒什麼?」

  一看吳航支支吾吾的樣子,我心裏一緊,不對,床下肯定有見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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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1:17:41

第91章 丟了魂魄一個老相識

  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何況我,還挺聰明。

  我後退幾步,生怕因為發現了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搞個殺人滅口:「既然是你請我來的,怎麼還藏著掖著?難道你床裡真藏著什麼東西?」

  「真的什麼都沒有。」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這事我也不管了!再見!」說完我就準備撤退。

  吳航趕緊拉住,用哀求的語氣說:「給你看也行,不過,你可別笑話我!」

  「笑話你?」

  吳航紅著臉一把扯去床墊,打開床板,裡面藏著的物體一覽無餘,我只是掃了一眼,趕緊說:「行了,趕緊扣上吧。算哥們我錯了!」

  吳航難為情地說:「一個人在外打拼,寂寞是難免的嗎,與其惹一身情債,還不如自己解決!」

  看他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解,不知情的肯定以為是聖人。也是無語:「我擦,你居然把這種,啊,你懂得啊,說的這麼高上大,我也是佩服!」

  吳航慌了:「哎,你說是不是這個充氣娃娃成精了?要不我扔了?」

  「別介,怎麼說也陪你共度過無數良宵,我可不忍拆散。」忽然想起樹老說的話,說吳航精氣虛弱,靈魂不穩,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了。於是接著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可能是因為你這個高尚的愛好,導致你氣血兩虧。人精氣不盛的時候,就會靈魂不穩,很容易產生幻覺。不行你先消停幾天看看?實在不行,你補補腎?」

  「你說的這個管用嗎?」

  「到目前為止,我是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麼問題。不行你先試試唄,實在不行再來找我。年輕人火氣旺是好事,但你直接給整熄火也不是個事啊!」

  我一番話,吳航聽後很有觸動,看來被我說中了,那種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事沒少幹。

  思索半天他說:「好吧,我就聽你的。可這費用怎麼給你算!」

  「別,兄弟我就當幫忙了,你留著錢買點腎寶片吧!祝你早日恢復雄風!」

  匆匆辭別吳航,這一趟不僅沒掙什麼錢,還搭進去兩塊公交費,哦,還有一瓶礦泉水。最重要的是,我發現現在技術這麼發達嗎?娃娃都做的那麼逼真!

  回來的路上又去那棵老槐樹邊看了看,還是沒什麼發現,看來我是多慮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回來又特意問了一下樹老。樹老聽後說:「你當妖怪這麼便宜啊,隨便棵樹都能修煉?聽你說那棵樹還被雷劈過,那還說什麼,就算真能成精,也早就被天劫劈死了。那小子就是身子虛,沒別的事!」

  樹老畢竟有經驗,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果然吳航再也沒來找過我,不過倒是打過幾個電話,說補腎以後還是能感覺到,不過比以前好多了。我勸他說大廈哪是一天建成的,何況是要恢復男兒雄風呢。那千千萬萬的子孫可都是要雨露均霑滴!

  又過了幾天,吳航那邊連電話也不打了,我以為這個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哪知有天我得空來到別墅的時候,樹老表情尷尬地對我說:「小官爺,前幾天找你的那個小子又來了!」

  我不以為意:「來就來唄,是不是又賴在客廳了!」

  樹老搖搖頭說:「客廳怕是去不了了,他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去靈官衙堂了!」

  這下我傻眼了,靈官衙堂除了鬼魂,人哪能進得去。我難以置信地問:「他死了?」

  樹老搖搖頭:「也不是,像是丟了魂了!來了一魂七魄,看樣子人還活著!」

  我趕緊跑到客廳,靈魂出竅,隨著樹老來到衙堂。

  果然,吳航呆呆地跪在地上。見到我們來了他也沒反應,樹老趕緊解釋:「他天魂來了,但是識魂和人魂沒來,所以現在不認識你。天魂有感知仙力的能力,再加上他來過此地,天魂留有印象,就帶著他來了。」

  我也是第一次見丟魂這種事,一時慌了:「樹老,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丟了魂是不是還可以找回來,我們鄉下有的人丟了魂,父母喊兩句就好了,是不是這樣?」

  樹老搖搖頭說:「你說的那是受到驚嚇丟魂的情況,可如果受到驚嚇,一般丟失的是識魂。識魂丟失,那個人還能活,只不過是肉體不認識人而已,而且魂魄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命魂也很少能丟,如果丟了命就沒了。天魂最穩,是最不可能掉的,如果天魂掉了,那……」

  我急迫地問:「會怎麼樣?」

  樹老砸砸舌說:「天魂連同七魄一起掉,那軀體就像一個無主的房屋,隨便一個鬼魂都能據為己有。如果留著命魂和識魂,就可以假借那個人的身份活下去!」

  這下我徹底傻了:「你的意思是說?真的有鬼魂作怪,一切目的就是為了霸佔這個軀體?」

  樹老點點頭說:「非常有可能,可是,一般鬼魂怎麼可能把人的天魂給嚇掉?」

  我心裡突生愧疚,看來吳航說的確有其事,可我為什麼就沒發現呢?

  樹老看出我的心思說:「小官爺,其實這不怪你,我也沒有發現。可能是鬼魂看到你的福光,悄悄躲避起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

  樹老說:「其實也不難辦,只要你找到這個娃娃的肉身,看看到底是誰霸佔了他的軀體,把鬼魂趕出來就行。」

  「那我去一趟!」

  樹老主動請纓:「我陪小官爺走一趟吧,畢竟這事由我的責任。」

  「看您說的,不過有您老幫忙,事半功倍!咱們趕緊動身!」

  臨走的時候交代瓦爺和鍋爺看好吳航殘缺的魂魄,我和樹老向市區趕去。

  可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樹老停下了腳步。

  樹老難為情地說:「小官爺,能繞路嗎?」

  「怎麼了?」

  「前面是關帝廟,像我這樣的身份,一定會驚動上仙,到時候就麻煩了!」

  我這才想起來,緊挨吳航住著的那個小區,確實有座古廟。這下麻煩了,像樹老這樣的大妖,如果碰到上仙,真的會引起矛盾。

  繞是繞不過去了,想來也就是個小鬼,以我的本事應該能搞定,於是對樹老說:「那您老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去處理,別到時候抓不著狐狸還給您惹一身騷。」

  樹老擔憂地說:「這個鬼可不是一般的鬼,我怕小官爺應付不過來。如果他此時已經佔據了肉身,你想抓出來,極有可能會傷害到那個娃娃的身體。要不你這樣……」

  聽完樹老的建議,我也楞住了:「這法子能行嗎?」

  樹老笑著說:「放心,絕對好用!你也能藉此機會拉拉關係,方便您以後行事!」

  「行,那就聽你的!」

  撇下樹老,我孤身一人趕往吳航住處,可剛走到大槐樹下的時候,我有了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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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1:24:42

第92章 胖揍一通變態的鬼魂

  當我走近那棵老槐樹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飄飄忽忽的影子。這個點,也不可能有魔術師搞什麼街頭表演,人體懸浮。那只能說明,老槐樹邊上飄著一隻鬼。

  那隻鬼魂一直圍著槐樹轉,情緒看起來很狂躁,似乎那棵樹裡藏著什麼讓他憤怒的東西。我靜靜地站在遠處重新審視那棵樹,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收起福光,緊握魯班尺,快步走到鬼魂身邊。

  那個鬼魂並沒有理睬我,依舊不停地圍著老樹轉圈。走近了才看清,那個鬼魂臉上都是血跡,而且面門已經塌下去了。看來新死不久,還留著死之前的模樣。

  我站定,靜靜地看著鬼魂,厲聲喝道:「大膽孤魂,既已身死,為何不快快歸於地府,還駐留人間意欲何為!」

  鬼魂這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他,轉頭看著我,坍塌的面門還流著鮮血。惡狠狠地說:「你是誰?敢管老子的閒事?」

  說完,居然伸手朝我抓來。我暗笑一聲:「不自量力!」

  心中默念:「一元復始,飛龍在天!」

  福光入體,頓時白光大作,鬼魂看到肝膽俱裂,趕忙收住腳步朝後退去。因為此刻我還是肉身,如果被它穿牆跑了,還真不好抓。所以一個箭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鬼魂。

  白光如火,瞬間鬼魂的胳膊上冒出黑煙。我收起福光說:「說,你到底是什麼鬼?在這裡幹什麼,是不是想害人?」

  鬼魂跪倒在地,抱著我的腳不住地叩頭:「大師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我真的是冤枉的。」

  看來他把我當成抓鬼的道士了,我臉色依舊陰沉:「還敢說自己是人,你知不知道你與人世已經陰陽兩隔了。趕緊坦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鬼魂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大師啊,我剛死不懂規矩,您千萬別介意啊,我真的沒有害人,真的沒有。」

  因為吳航的魂魄來找我,我心裡先入為主以為這個鬼魂,就是驚掉吳航一魂七魄的罪魁禍首,所以出手才這麼狠辣。可制住鬼魂後轉念一想,樹老說吳航的身體可能已經被佔據了,那這個鬼魂還在飄蕩,似乎不是他。可他為什麼會這麼巧就在他家樓下,還一直在這個大樹旁遊蕩。

  我平平心神說:「你從實招來,我可以手下留情。」

  鬼魂哭訴地說:「大師,您不知道。我昨天有事,回來的晚,開車路過這裡的時候,突然看見這棵樹上掛著一顆人腦袋,而且那個腦袋在衝著我笑。我一緊張,手一抖,直接把車撞樹上了。那個時候也沒繫安全帶,腦袋直接杵到擋風玻璃上,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了。我恨啊,所以我一直圍著這棵樹找,想看看害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今天剛死?沒騙我?」

  鬼魂哀求地說:「千真萬確,我不敢有半句謊話!」

  「那你剛才見了我為什麼動了殺心!」

  「大師我罪該萬死,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啊!」

  他說的也沒錯,鬼魂其實很單純,憤怒的時候不會克制,快樂的時候也不會節制。

  「好吧,姑且信你,你先起來!」

  鬼魂說:「大師在上,小人,不,小鬼我哪敢起身。」

  「叫你起來就起來,廢什麼話,問你幾個問題。」我一把拉起鬼魂,他戰戰兢兢地站在我旁邊。

  我指著那棵大槐樹說:「你說你在這棵樹上看見一顆人腦袋,真的假的,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沒有,車燈照的很亮,而且那顆腦袋還衝著我笑。」說到這裡,鬼魂眼睛通紅,看來真的是很憤怒。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先冷靜一下,你給我描述一下那個腦袋是什麼樣,大致是幾點看到的。」

  鬼魂想了很久,像是在回憶,可我總覺得眼神有點閃爍,估計是害怕吧。

  他最後肯定地說:「那個腦袋滿臉都是血,我看不清楚。時間應該是剛過十二點左右吧!」

  晚上十二點,正是三更天。三更又名子夜,是十二個時辰中第一個時辰,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刻。一更人二更鑼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三更恰恰是鬼選擇出沒的時辰。難道他這是見鬼了?

  「那你出事的時候周圍有沒有別人,有沒有一個小夥子路過?」我把吳航的體貌特徵形容了一遍,我在想,是不是吳航恰巧路過看到車禍受到驚嚇,導致魂魄掉了。

  鬼魂仔細想了想說:「沒有,那會整條街上只有我一個人。」

  這就奇怪了,看來吳航的事和車禍沒什麼關係。我仔細查看大樹,還是沒有感覺出異樣。看看時間,地府陰差馬上就要出來了,就說:「行了,你就在這乖乖待著等陰差來,別亂跑啊!」

  鬼魂趕緊說:「您放心,我絕對不敢亂跑!」

  我撇下鬼魂準備趕往吳航家,心裡琢磨著事情,也就沒有留意身後。忽然背後有人喊:「馮爺小心!」

  我趕緊回頭,就在離我臉一指之處,剛才那個鬼魂呲著牙瞪著我,眼睛通紅。不過他此時已經被冰寒鐵鍊拴捆成了粽子,動彈不得。

  鐵鍊末端,靜靜站著黑白無常兩位陰帥,手裡拉著鐵鍊。

  不用說,這鬼魂剛才趁我不備居然想害我,我剛才為了避免傷害到它,特意收起福光,沒想到他居然想下黑手。

  我催動福光,「啪」就是一個大耳光甩在他臉上,一掌過後,臉上的肉焦爛,白骨可見。這一巴掌甩他臉上,他當時就委了,跪倒在地又是一通跪拜。我哪裡能解氣,一頓拳打腳踢,直到他渾身白骨皚皚,爬在地上已沒了人形。當然我下手留著分寸,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可以控制好福光的量,這樣只會讓他感覺到痛苦,卻害不死他的魂魄。

  一腳踩在他腦袋上,對著兩位陰帥拱拳施禮:「兩位帥爺別來無恙啊!」

  黑無常依舊冷著臉點頭算是回應,白無常笑瞇瞇地說:「馮爺氣色越來越好了!」

  說著上前,一腳跺下去,直接踩進那個鬼魂的身體。鬼魂嚎叫一聲,苦苦哀求。白無常笑著說:「連地府靈官都敢衝撞,你罪加一等!」

  鬼魂苦苦哀求:「大仙,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為他就是一個人而已。」

  黑無常冷著臉說:「人而已?是不是人你就可以隨意侵害?」

  氣也消了,兩位陰帥也來了,就懶得搭理他。於是客氣地問白無常說:「帥爺,這小子犯了什麼事值得兩位親自出馬!」

  白無常笑瞇瞇地說:「他生前殺過人,屬惡鬼類。害怕有失,所以我們親自來了。」

  「什麼,他殺過人?什麼人?」

  白無常笑著說:「就是嚇死他的那個,頭顱就在那棵槐樹裡。」

  「什麼?難道他就是那個強姦殺人分屍的那個惡棍?沒找到的那顆頭顱就在樹裡?」

  白無常點點頭:「那棵槐樹因為被雷劈過,中間有個洞,他把人分屍以後,就把腦袋扔進樹洞中了。不信你問他!」

  我還沒張嘴,地上的鬼魂趕緊說:「大仙,我招,我招。那個女孩確實是我殺的,因為至今沒有員警找過我,所以以為沒事了。然後昨天晚上突然心癢難耐,就開車過來看看,沒想到正好看見樹上掛著那顆頭顱,我太害怕了,就鬼使神差撞到樹上。」

  我擦,這算什麼理由,就問:「心癢難耐?」

  「是啊。再次回到這個地方,就會想起那夜的發生事,心理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說這話的時候,鬼魂居然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實在不能忍了,這世間還有這種變態:「兩位陰帥,讓我鍛煉鍛煉身體如何?」

  白無常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瞇瞇地說:「鍛煉身體是好事,馮爺隨意!」說完背過身去了。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我滿意地拍拍手。想起還有正事,既然兩位陰帥在,就把吳航的事說了一下。

  白無常聽後說:「十有八九是那個女子的陰魂所為,但我二人今天沒有拘她的指令,所以幫不上您什麼忙啊!」

  「沒事,您兩位忙你們的,我先去看看,實在不行再說!」

  「那馮爺多加小心,陰魂事小,別壞了肉身,否則丟失的魂魄就無安身之所。」

  黑白無常走後,我看著槐樹發呆:真想不到這棵樹裡居然藏著一個可憐人的頭顱,可既為可憐人,為什麼還要害別人呢?

  嘆口氣,繼續向吳航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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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1:27:43

第93章 關帝廟前我來告一狀

  敲響吳航家的門,心裡閃過一萬個念頭,腦海裡試演許多對付鬼魂的策略。

  可當門打開的時候,我傻了。開門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看到我她也疑惑:「請問你找誰?」

  我默默把握在手裡的魯班尺插進後腰,然後客客氣氣地問:「這裡不是吳航家嗎?」

  「你是?」

  「我是吳航的朋友!」

  這時門後又走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看到我熱情地說:「哦,原來是航航的朋友啊,是不是知道航航不舒服特意來看他的?」

  我順坡下驢趕緊點頭:「對對,我聽說吳航不舒服,下班正巧路過就想來看看,您二位是?」

  男人一邊招呼我進來一邊說:「我們是吳航的父母,航航打電話來說他不舒服,我們老兩口趕緊坐火車過來看看。快進來,航航病了,在臥室休息呢,我帶你去。」

  我跟著吳航的父親走進屋裡,發現房間整潔了不少,在父母心裡,自己的孩子,永遠是乾乾淨淨的。

  走到臥室,吳航的父親說了一句:「航航,你朋友來看你了。」

  當我跟著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吳航,驚了,愣在原地幾乎不敢挪步。人還是那個人,但是現在的吳航,還是原來那個吳航嗎?

  第一次在一張臉上看到兩個人的樣子,吳航的樣子沒有變,可在他面容下面,隱隱約約閃著另一個人模樣。那是一張笑臉,得意的笑,陰沉的笑,滿臉帶血的笑。

  他,不,應該是她。她也看到了我,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不過馬上就換成了笑。她笑聲很大,但只有我能聽到。

  她說:「我知道你,但是我不怕你!哈哈,現在這個身體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拿走!」

  我冷著臉,想近前一步,可我沒敢動。因為此時他的父母正坐在床邊看著我,而在他們背後,吳航的手悄悄伸起來,五指成爪。我敢肯定,如果我貿然近前,下一刻,兩個老人的生命我沒把握都能救得下來。

  她說:「你走吧,你鬥不過我。我是鬼,你是人。人無法和鬼鬥!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試,我敢保證,床上這三條命,你一個都留不住。」

  我還是不信邪,就藉口去廁所,然後靈魂出竅再次來到臥室,身上帶著福光。

  當我再次出現,她驚呆了:「你,你到底是誰?」

  我也不隱瞞,冷冰冰地說:「地府靈官,來帶你到你該到的地方!」

  她情緒很激動,叫囂著:「不,我不回去,憑什麼你說回去就回去?」

  我害怕她做出什麼過激舉動,趕緊溫和地說:「我知道你的事,真的很同情。可現在兇手死了,你也應該放下了。跟我回去,再入輪迴,咱們下一世好好地活著!」

  她頭髮都炸起來了,咬著牙說:「不,我還沒活夠,我不去什麼陰曹地府,你滾,你趕緊給我滾。為什麼你們不去抓那些不得好死的人,為什麼偏偏來逼我?」

  「命運使然,你就認了吧!」

  「命?我從來都不信命。我不信我們家會一直貧窮,所以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努力學習,所以畢業後才會留在這個大城市打拼,所以我才拼了命地掙錢。我不信,只有那些家庭優越的孩子能過上好日子,我不信沒有有錢的爹媽我就會不幸福。如果真的有命運一說,那憑什麼讓我這個努力的人遭受這一切苦難,憑什麼?難道天理也是那些為富不仁,兇狠殘暴的人手中的奴隸嗎?

  你憑什麼要讓我信命?憑什麼?難道就是因為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嗎?你看看這個家,你再看看這對老人。我絕對不會像那個吳航一樣碌碌無為,絕對不會像他一樣浪費青春,絕對不會讓這對老人操心。讓我活著不好嗎?我肯定會好好孝敬他們,我絕對會付出自己全部努力!求求你,讓我活著吧!求求你!」

  說著說著她哭了,我也心軟了:「可這對老人,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他們只想要他們真正的孩子」。

  她忽然又變的狠辣威脅我說:「如果你不同意,那好,我活不下去,他們誰都活不下去。別忘了,這個小子的命魂可在我手裡,我隨時能要了他的命,不信你試試!」

  說完,她坐起身,兩隻手搭在吳航母親的肩頭。吳航的母親說:「哎呀,多大的孩子了,還學會撒嬌了!」不過話雖如此,卻幸福地享受著難得的溫情。

  我點點頭說:「行,你別激動,這件事我不管了,告辭!」

  「真的?」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回衛生間。

  靈魂歸位,從洗手間出來就客套幾句匆匆告別了。當然沒有回家,就算那個鬼魂有千般藉口,人鬼殊途。她這種行為,按人世間刑罰,就是搶劫罪,而且搶的還是肉體,當然是不是原配和小三爭男人過夜權那麼簡單。

  我轉過街來到關帝廟門口,此時廟門早就關了。我靠在廟門口,靈魂出竅就要往裡闖。不過還沒踏過門檻,就被一尊神攔住了去路。

  這尊神我認識,正是關帝爺手下的將軍周倉。周倉一把大刀擋住去路:「你是哪路神仙,怎麼敢擅闖關帝廟!」

  我一看,樹老說的沒錯,還真有神靈把守。

  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哎呦,這不是周將軍嗎?我找關二爺有事!」

  「關二爺也是你叫的?說,到底哪路神仙!」

  「小人地府靈官,路過寶地,過來告個狀!」

  周倉也楞了:「地府靈官?地府什麼時候招童工了?」

  我擦,童工,你們活的長也不至於這麼嘚瑟吧:「倉哥,關二爺不也是二十多歲就和皇叔拜把子了嗎,駱賓王六歲就寫下鵝鵝鵝,王勃十六歲就成名了,他那詩現在我們都還背呢。你說你搞年齡歧視有意思嗎,是不是孫悟空來了,你馬上就能轉臉叫祖宗?」

  周倉是老實人,聽我說完,說:「好吧,可你地府靈官不去地府告狀,來關帝廟算怎麼回事?你告什麼?」

  「我告關二爺受人香火,卻不幫香客辦事,還縱容鬼魂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案!」

  我剛說完,周倉怒了,拿著刀就要砍,幸虧我躲的急。

  周倉氣憤地說:「豎子小兒,你敢汙衊關老爺,你活膩歪了吧!」

  我渾不在意,後退幾步,轉頭就走連嘆三聲,沒有說話:「哎,哎,哎!」

  周倉見我扭臉就走,端著刀傻了:「你嘆什麼氣你?不服啊!」

  「服啊,我敢不服?都說二爺仁義,今天算是漲見識了,告辭,別送了,別累著您,這天天收人家的香火錢,估計手都軟了。」

  「小兄弟留步!」一聲雄渾的聲音從後面如風浪般排來。

  我回頭一看,雙膝跪地。媽呀,本來以為叫個小神幫幫忙,這咋把真神給弄來了。完了,依照他砍人的本事,就我剛才那番話,還不得被剁成肉餡。媽的,怎麼老管不住這張破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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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1:32:43

第94章 關帝爺一怒刀劈鬼樹

  臥蠶眉,丹鳳眼,面如重棗,五柳長髯,一襲青衣垂地,七尺身軀頂天。背手而立,似睜不睜的眼神掃過,幾乎能感覺到周圍的風都帶著刀刃。

  大紅臉,長鬍鬚,這就是關羽的Logo,要是認不出來,我乾脆撞死得了。不過我是萬萬沒想到能見到本尊。

  樹老說這裡不像新建的廟宇那樣,只有泥身沒有真神。因為匯集千年的香火,這種古廟中肯定會有神靈,不過主神很少顯靈,尤其是關帝爺的廟宇,天下無數,他老人家哪裡顧得過來。就連佛主也要專門找頭豬,哦不不不,是淨壇使者,來替他管理天下供品。

  很多神仙顯靈的事,大部分是巧合,畢竟求神拜佛的人多了,不可能每個人都不會轉運。那些真正的神仙出手助人的事蹟,其實不多,都是看機緣。不過如果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會把信仰的神樹立為自己的標杆,就會有意無意地去模仿,這樣人就會少做錯事,運氣也會好起來。

  見到關羽本尊,我趕忙跪倒,心裡惴惴不安,希望剛才那番話沒有犯了他的忌諱。

  沒想到關羽一點都不在意,而且認識我似的說:「聖君一向可好啊?許久未曾見面,還真有些想念啊!」

  聽他問的是鍾馗,而且聽這意思兩人關係還不錯。其實想想也是,兩個都是忠義之人,自然會惺惺相惜。

  我趕緊回話:「晚輩給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宣德關聖大帝叩頭了,承蒙您掛念,大哥鍾馗很好,下次見面一定替轉達您的問候。」

  其實這句話中帶了兩個小心思,一個就是關二爺的諡號,對待聖人不能說叫拍馬屁,應該叫尊重。另外,暗中表露自己和馗哥的關係,這樣他就不會因為我剛才口無遮攔怪罪於我。

  不過我這都是多餘的,關二爺仁勇無敵,根本沒有介懷。而是邁著虎步過來,一把攙扶起我,點點頭,笑意微含:「靈官責重,小兄弟敢擋此大任,關某佩服。方才周倉無禮,切莫見怪。」

  關二爺說完,周倉馬上立刀單膝跪地,抱拳施禮:「周倉莽漢一名,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小官人見諒。」

  我趕緊要跪拜回禮,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個後輩,這太客氣了,明顯就是要折我的壽啊。不過關二爺拖著我的胳膊,穩如泰山,根本下不去身。

  我只好尷尬地說:「其實是我莽撞了,我給您陪個不是,剛才說了關帝爺的不對,實在不該。」

  關二爺一聽哈哈大笑,那聲音真是豪氣雲天:「小兄弟說的對,關某人承蒙天下人愛戴,卻分身乏術,難以顧及周全,卻是不該。今日恰巧路過此地,你我也是有緣。不知道小兄弟登門找我何事?」

  我更加尷尬了:「其實是一件地府分內之事,不過因為比較棘手,恰巧發生在您廟宇周邊,所以想來找個幫手。聽說周倉大將是個忠厚老實之人,我玩心起來,就和他開個玩笑說是來告狀。」

  二爺手捋長髯說:「切不可說是你地府分內之事,世間不平,見著就該出手。既是發生在我廟宇周圍,更是難辭其咎。小兄弟請細細講來。」

  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關羽聽後眼睛瞇成一條縫,我知道,二爺這是動怒了。果然,他轉頭對周倉說:「身受天職,要你只是看一所破廟,守一俱泥身嗎?如若我不來,你是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三條性命毀於歹人之手?」

  周倉聽後,雙膝跪地:「末將知罪。」

  我趕緊勸解,二爺擺擺手說:「周倉,看好小兄弟肉身,關某親自去一趟,小兄弟前面帶路!」

  我擦,那一刻是一種什麼感覺,太榮幸了,太幸福了。怎麼描述呢,就像和流氓打架的時候,對面叫來一群混混,而我叫來的是端著加特林的戰士。

  路過那棵槐樹旁時,關二爺停下虎軀,看著樹幹,微微一笑。

  我忙問:「關帝爺,這棵樹有什麼不對嗎?」

  「冤魂在內,你當時可有察覺?」

  我趕緊搖搖頭,關二爺一句話點醒了我,如果那個死於非命的女孩冤魂就在這顆樹內,哪怕我隔著樹幹看不到頭顱,卻又怎麼能感覺不到藏在樹中的魂魄?如果第一次隨吳航來的時候就能發現其中有鬼,也不至於讓吳航遭遇不測。

  關二爺說:「此樹曾遭雷劫,想是因為它道心不純。所以妖物雖死,但一絲邪靈不滅,所以陰魂入內,與邪靈契合。沾著妖氣,你才難以察覺。而且我推測,正是依靠這絲邪靈,才有能力把魂魄抽離的如此乾淨。小兄弟往後退幾步!」

  我乖乖後退幾步,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見關二爺左手扶鬚,右手朝天揚起,腳下跨步站好。金光一閃,一口近三米長的大刀出現在右手。只聽一聲龍吟之音,二爺單手一橫,然後雙手緊握,從天而下朝著槐樹立劈下來,空中一聲驚雷乍現,我被一股氣流直接衝飛到十幾米開外。坐在地下幾乎不敢呼吸,因為那股氣流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驚雷過後,那顆槐樹從中間被劈成兩瓣,橫在地上。關二爺做完這一切,淡然收刀,垂手而立,真如一座山嶽。心說,我要是生到三國,恰好還是一名武將,如果和這樣的人物對戰,馬背上也別放什麼刀槍劍戟,就放一個夜壺就行了,以防我隨時嚇尿。

  我明白了,那把刀正是青龍偃月刀,傳說這把刀取過1780條性命,那股氣流應該就是殺氣。暗自神傷,我居然連那股殺氣都扛不住啊!

  關二爺關切地問我:「可還好!」

  我趕忙站起身笑著說沒事。湊到近前再看樹中,果然靜靜放著一顆頭顱。

  關二爺看了一眼說:「繼續帶路!」

  我也顧不上處理,只好帶著二爺來到吳航家,穿牆而入,屋內的鬼魂有了覺察,匆忙出來,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已經傻了。

  屋裡吳航的父母也覺察到了,趕緊出來看問吳航:「航航,你怎麼了?」

  我害怕兩位老人出事,想說話,不過被關二爺攔住了。

  二爺站在前面說:「認識我嗎?」

  鬼魂哆哆嗦嗦地點點頭,二爺淡淡地說:「既然認識,那就隨這位小兄弟去吧!」

  鬼魂也不言語,居然乖乖從吳航身體裡出來,吳航瞬間倒地,把他父母驚住了,哭喊著查看吳航的身體。

  關二爺轉頭就走,鬼魂默默跟隨,我一看,沒辦法也只好出去了。

  路過大槐樹的時候,鬼魂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關二爺也不回頭,淡淡地說:「不必留戀,念你有冤,往事不予追究,隨小兄弟去地府報到吧!」

  鬼魂跪倒在地,哭著點頭。

  關二爺對我說:「行了,小兄弟勞煩你地府一行,關某也要去了,咱們有緣再聚。此女子心地不壞,只是身世可憐,賣我一個面子,算我求個情,善待她吧!」

  我趕緊點頭,關二爺金光一閃,已無蹤跡。鬼魂還在朝著關二爺消失的方向不停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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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以權謀私獻殷勤挨整

  將鬼魂帶回地府,意外的是,這個姑娘一路無話,也不哭也不鬧。其實我哪裡知道,關帝爺本尊的威嚴,豈是她這種小鬼可以承受的了。當年三軍陣前,關二爺丹鳳眼一斜,敵將尚且肝膽俱裂,更何況被尊為武聖以後,受人間香火供奉幾千年,沒有把她嚇的魂飛魄散已經算是關帝爺手下留情了。

  路過鬼門關,花大妞趕忙熱情打招呼:「醜爺,您來辦差了?」

  我一愣神:「你叫我什麼?」

  花大妞臉上都笑開花了:「醜爺啊,肖判官說叫您醜爺您心裡最高興,因為只有親人才能這麼叫!現在整個地府都這麼稱呼您,說明咱們是一家人了!」

  花大妞說的很真誠,我也不好駁了她一番心意。一個名字而已,也別說,這麼叫確實親切。可肖帥帥太陰險了,難道是見不得我和卿兒關係好,吃醋了,故意醜化我?對,一定是這樣,這傢伙大大地狡猾。不過也太幼稚了,難道一個名字就能改變我比他帥氣的事實?

  進了善惡司,大堂之上不能多言,先等肖帥帥專心審案。

  孽鏡台前一照,肖判官得知是關二爺求情,特意朱筆做了標註,便帶去別的司衙。

  辦完這一切我才知道,原來那夜吳航在樹下方便,他萬萬想不到樹內吊著一顆頭顱,有雙眼睛看著他。因為他的特殊愛好就是和腎過不去,搞得有點虛,靈魂不穩,三火不旺。其實我是懷疑她看到了他不該看的地方,然後……

  鬼魂一直緊緊跟隨,本意是想附體把自己遭遇說出來。可她畢竟能力有限,根本沒有那個本事附體吳航。誰知樹內有邪靈不滅,與她魂魄相融。無主邪靈入體,她一個小小鬼魂如何能抗的住,慢慢被侵蝕了理智。

  也是人要作死總會夢想成真,那個變態仇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混線了,居然想回去尋求快感,她當即現身才引發那起車禍。本來事情到此也就結束了,誰知道車禍發生時吳航碰巧在陽台看風景,恰恰看到這幕慘劇。本就心神不寧,又親眼目睹了死者的慘像,而且還是在那棵大槐樹下。當時就被嚇的魂飛魄散,原本就對吳航存著念頭的鬼魂此時一看,恰是一個好機會。在邪靈的引導下,也不附體了,乾脆萌生了霸佔肉身的念頭。

  她知道此事不可能不敗露,就把吳航的父母也招來,作為肉票。一般鬼差來了還真沒辦法,她哪知道我直接把關帝爺給搬來了。關帝爺刀劈妖樹,邪靈覆滅,再以真身出現在鬼魂面前,鬼魂腦子裡只剩一張白紙,安敢不從。

  心說,我要是有二爺十分之一的本事,那我豈不是就可以橫著走了。

  審完案子,肖帥帥說:「醜爺,您這運氣太好了吧,連武聖人都能找來。」

  我呵呵一笑:「行了,你就別埋汰我了,我是咱這地府最醜的靈官,能和您這地府第一帥相比?」

  「哎呦,今天這是怎麼了,你這馬屁拍的不漏聲色啊!」

  「嘴甜點,不吃虧,和你叫板,指不定哪天又給我扣個什麼帽子!」

  肖帥帥一本正經地胡說:「本官是那樣膚淺的人嗎?地府以醜為美,我這是替你揚名!」

  堂下的鬼差聽後,都背著身吐舌頭。

  我也不想和他鬥嘴,吃醋的男人最可怕,我可不想被泡成一壇子酸菜,就說:「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哎,問你個事,就害死這姑娘的人你們怎麼處置?」

  「正要和你說這事呢,你小子下手挺黑啊,那人回來就剩骨頭架子了。按律本該是活剮,不過被你那麼一弄,身上哪還有一片整肉啊,估計這會正下油鍋炸呢。餓了沒?要不請你吃炸排骨?香酥可口,嘎嘣脆,椒鹽辣椒孜然味。」說完邪笑著看著我!

  「別介,兄弟我吃素。行了,上頭還有事,回頭和你聊,要不下次來給你帶點我們那裡的小吃?」聽我說完,幾個小鬼眼前一亮。

  肖帥帥臉上微有些陰沉說:「鬼差哪裡能入口陽世的食物,謝謝你的好意了!」

  我暗自笑笑,也沒再說什麼。辭別眾鬼,趕忙回到人世。

  返回關帝廟,周倉正把守著我的肉體,見我來了,連忙行禮,倒讓我不知所措。

  周倉對關二爺最為忠誠,因為我的事讓他挨了一頓罵,他此時的情緒看起來很低落。安慰了幾句,也沒什麼效果,也就不說什麼了。心想以後再慢慢相處吧!我還有一事要去處理。

  這麼著急趕回來其實還有個私心,離開關帝廟趕緊撥通了李可哥的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是通話中。沒辦法,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說:我知道前段時間碎屍案的線索,不想聽就算了。

  本以為她會馬上打電話過來,可她卻只是回復了一條資訊:那你重新給我打電話!

  我擦,這算什麼事,這妞心眼也忒小了吧。本想憋一會,不過看到樹洞中的頭顱還是算了,停了一下不情願地又撥通,這回還真接了。不過電話一通,對面就開始罵:「你怎麼這麼慢?耽誤了案情你負責啊,你現在在哪裡,發現了什麼線索,快說!」

  我被一通數落,只有苦笑,這套路,防不勝防啊。還想著和她談談價錢,像我這種提供線索的好市民,按道理來說應該給個獎勵什麼的。不過聽她口氣,我要是敢提錢,我這顆腦袋怕是也難保。

  我趕忙說了位置。掛了電話,心說,我這種行為算不算是以權謀私啊。不,肯定不是,我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我這樣做是為了使社會的安定團結,為了人民的闔家歡樂。嗯,我是高尚的!

  沒過一會,警笛大作,來了許多員警,馬上把整條路都封鎖了。李可哥帶著幾個員警匆匆來到我面前,看著倒在地上的樹幹,李可哥驚訝地問我:「這是你幹的?」你這是毀壞古蹟你知道嗎?

  我無語,這妞有腦子沒,明明樹幹還冒著煙,難不成是我拿打火機烤的。

  我也不想說話,用手指指樹洞。

  因為昏暗,他們確實沒發現樹洞中的頭顱,我這一指,幾個民警打著手電一照,這才看清。

  我還洋洋得意呢,李可哥突然說:「這人有嫌疑,給我拷上!」

  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連同頭顱和我都被帶走了。媽的,二進宮的混混都算是老資格了,像我這三進宮的,是不是可以算是前輩了。

  到了審訊室,知道李可哥是故意報復,也有些生氣,乾脆悶不做聲。

  李可哥也下不了臺了,不過原來貓眼見鬼那個案件的負責人也在,見我也被拷回來了就問:「怎麼又是你,咋地,你殺人了?」

  我無語地說:「我是報案人,你們這位員警姐姐把我當成嫌疑人帶回來了,有沒有天理,本來還想告訴你們真正的兇手是誰,現在爺們不想說了,你們自己查去吧,反正這地方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不用照顧我。」

  李可哥聽完急眼了:「你怎麼不早說?玩我呢?趕緊有話可說,有那個快放,要不你給我小心!」

  隊長一瞪眼說:「李警官,注意態度!還不解開!」

  李可哥不情願地給我解開手銬。為了不耽誤大家破案,也不能矯情,就把兇手說了。警方立即行動,我暫時在警局等著。

  這樣折騰了一夜,案件算是查清楚了,從那個人家裡和車裡果然發現了血跡和女孩隨身的物品。那個死變態殺人還不算,居然把女孩隨身物品都留下作為紀念,案子算是破了。

  隊長問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姑娘給我託夢!」

  隊長看了我一眼:「說實話!」

  「我夜觀天象,發現那棵樹上的天空冒著血光,就知道有滔天冤情。我用法力引天雷劈開大樹,接著用引魂術召回冤魂……」

  我正胡編呢,隊長打住:「得,就當是託夢吧!謝謝你提供這麼重要的線索,我們非常感激。李警官,先送這孩子回去。」

  李可哥極不情願地把我塞到車裡,路上我嘟囔:「你真沒良心!」

  她倒好,直接就罵:「閉嘴!不想聽你說話」

  我也犯不著熱臉貼冷屁股,雖然她的屁股挺翹。

  此時回宿舍已經遲了,就直接回到別墅,不過離著還有幾公里,丫就把我扔到山下自己走了。哎,女人心啊,以後還是不招惹為妙。我這是不犯賤嗎!對啊,我為什麼要犯賤呢?

  沒辦法,只好跑回去,回到別墅才想起來,吳航的魂魄還在呢。

  樹老勸我第二天再說,不過想起吳航父母著急的樣子,得,再跑一趟吧。第一次送魂沒什麼經驗,經樹老一指點,準備好應用之物,趕忙又出發了。

  哎,為了趕時間,又折進去幾十塊的打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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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8 21:42:44

第96章 引魂入體床上遭勒索

  再次來到吳航家,敲了半天門都沒有響應,這就奇怪了。許是嫌我敲門聲太煩,對門的鄰居在門內喊:「別敲了,剛才他們家的孩子不知道怎麽了,讓救護車拉走了!」

  我擦,一拍腦門暗駡自己耽誤事,鬼魂從吳航身體抽離出來以後,他基本就是植物人了,這怕是把老兩口嚇個够嗆。

  匆匆拉著吳航的鬼魂趕往最近的醫院,果然在急診處發現了兩位心急如焚的老人。

  老人也發現了我,表情有些驚訝。吳航老父親看著我一臉悲切,但還是很客氣:「是航航的朋友啊,你怎麽到這來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只好見機行事了,就說:「哦,剛才去看吳航,把東西落下了,後來回去找,聽鄰居說他出事了,這不就趕緊過來看看!」

  老父親感激地看著我說:「這麽晚還辛苦你跑過來,真是太感謝你了!」

  我假模假式地問:「叔叔,吳航怎麽了?」

  老父親臉上挂著泪花,雖然還挺著堅强,但是看得出來很悲痛:「哎,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航航突然摔倒,剛才醫生說情况還挺嚴重。現在醫生還在病房檢查呢,你嬸嬸她心理承受不住,我把她拉住來平靜一下。」

  正聊著呢,病房門被打開,出來幾個醫生。徑直走到老頭跟前,隔著口罩說:「你是患者的父親?」

  老父親遲重地點點頭:「我兒子怎麽樣了?」

  「患者發病原因很奇怪,不過照目前來看,可能是運動不能性緘默。」

  老父親擔憂地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嘆口氣說:「就是咱們常說的植物人!」

  醫生話猶如晴天霹靂,兩個老人愣在當場。過了一會,吳航的老母親老泪縱橫喊著:「怎麼會在這樣?為什麼!」

  老父親沉默不語,一把摟住自己的老伴,禽著眼泪,默默地接過醫生手裏的筆,準備簽字。

  我擦,看看身邊傻呆呆吳航的靈魂。心說,還好我來了,要不這樣折騰老兩口一夜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我趕忙說:「叔叔,要不讓我看看,說不定我有辦法!」

  老父親疑惑地看著我說:「你有辦法?」

  我趕緊說:「恩,這種病我以前見過,可能還有轉機!」

  醫生一把扯下口罩盯著我:「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我擦,一不留神讓醫生以爲我是來砸場子的,趕緊解釋:「不不不,先讓我看看如何?」

  老父親不由分說就拉著我往病房走,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醫生面露不悅,跟在身後。

  進了病房,看到吳航身上插滿儀器,不過面色還算安詳,就對老父親說:「別人我不一定能治好,不過治他沒問題!」

  這下醫生不樂意了:「哎,你到底是誰?你是存心來搗亂的吧?」

  我無意抗辯:「我真不是來搗亂的,是真的能治。」

  「不行,我不允許你在我們醫院胡來,出了事誰負責!」

  老父親不理睬醫生的話,反而看著我說:「你真的可以?準備怎麼做?」

  我對著醫生說:「我用手碰一碰患者,這總可以吧!」

  醫生楞了:「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只需要用手碰一碰患者就能治病?你以為你是誰?」

  我知道醫生是好意,就耐著心說:「您就說這樣行不行?」

  醫生輕蔑地說:「要是能按照你說的辦法治好,我這個主任醫師你來做!請吧!別亂動一儀器啊!」

  我慢慢走到病床前,藉著挽衣袖的機會順勢把吳航的靈魂推到肉體中。一魂七魄都有自己獨立的宮位安放,按照樹老的指點,指中調動福光,暗自衝開那些已經緊閉的靈宮,把魂魄安放好。這個過程很快,在外人看來我只是在吳航某些地方撫摸了一下。實在是因爲在醫院這個嚴肅的場合,要是別處,非把我當變態抓起來不行,因爲有一魄的宮位正是在那個地方。

  做完這一切還不行,轉頭對著吳航的父母說:「叔叔阿姨,冒昧問您一個問題,你們是吳航的親生父母嗎?」

  吳航的父母楞了,不知道我什麽意思。吳航的老父親臉上雖然不悅,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

  這就好辦了,如果不是親生的,還真是要費一番周折。靈魂雖然安放好了,但因爲被鬼魂占據,多少還是有些損害,所以人一時半會醒不了。不過既然父母在,就簡單多了。

  我說:「那好,能不能從你們身上取兩滴血?」

  醫生上前一步阻止:「你要幹什麼?我算看出來了,你這是在搞迷信!」

  不過吳航的父母哪裏顧得了這個,如果我是對他們兒子下手未必會同意,但是要他們兩滴血,根本都不猶豫。

  他父親激動地說:「別說兩滴,把我的血抽乾都行!我去拿刀!」

  我趕緊拉住,苦笑不得地說:「別別別,就兩滴就够了。」

  說完我抽出一根針對吳航的父親說:「您忍者點,可能會很疼!請把頭低下!」

  兩位老人照辦了,我用針在兩位老人神庭穴用力一刺,老人似乎沒有想到會那麽疼,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但是依舊忍著。抽出針,堪堪擠出一滴血。趕緊抿出一粒硃砂,用它把血吸乾。取到兩位老人的血以後,把硃砂點在命魂的宮位。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了進去,周圍的人也都看見了,不由得發出低聲的驚呼。

  做完這一切,吳航也就快醒了。不過剛才醫生說我在搞封建迷信,索性玩心大起就對吳航的父母說:「叔叔阿姨啊,還得拜託你們個事。其實吳航這是丟了魂了,最後還要你們喊著他的名字,他才能找到回來的路。」

  話剛說完,兩個老人趕緊喊著吳航的名字。看到醫生一臉怒意,我心裡暗笑。醫生正要開口指責我,誰知道隨著吳航父母的呼喊,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果然有反應了。嘴巴微微開,眼睛也一點點透光,微弱的聲音開始發出。看到這一幕,兩位老人喊的更起勁了,可醫生傻了。

  我悄悄退出病房,英雄嗎,就要功成身退。開玩笑啦,其實是因爲不想讓人家報答,你說要是一會給錢,這怎麽好意思接過手,還不如裝一把。

  等出了病房,聽到裏面老母親高興地哭喊著:「航航,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時間很晚了,沒辦法,又貼了幾十塊錢打車回去,這一天下來,我一周的生活費算是搭進去了。做好事,不留名,可特娘的要成本啊,這就是高尚的代價啊!

  回到別墅就一頭扎進被窩裏,這趟折騰下來,費了好多福光,人也有些虛弱。一覺睡了個昏天黑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被子被人扯掉,這才勉强睜開睡眼。

  看到床頭站著的人,我第一反應就是蜷住身體:「你真拿自己不當外人是嗎?」

  李可可笑著說:「你挺有情趣啊,還是卡通內褲!」

  我去,我這是被活生生調戲了嗎?看到床邊哥幾個笑著,我轉頭就駡:「你們不會攔著點?你們知不知道很容易嚇出什麽病?」

  丁總衝我使了一個眼色說:「行了,趕緊起吧,都睡了兩天一夜了。要不是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早就把你送去燒了。」

  身後的瓦爺湊上前邀功:「我告訴他們的!這個小妹妹不知道,他們沒有出賣你!」

  李可可冷著臉說:「趕緊起,找你有事!」

  「你在那站著我怎麽起床?」

  李可可根本沒有打算走的意思,不屑地看著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這娘們,真當小爺是什麽良善之輩,我索性擺個個人字造型躺好,衝棟哥說:「棟哥,幫忙拿條內褲,我要換一下。」

  李可可氣的啐了我一口,轉身出去了。小樣,非逼人當流氓,我還治不了你了。

  不過棟哥也是實誠,居然真的找來一條給我扔床上。然後哥幾個默默掏出手機,攝像頭全部對著我。

  蛋哥說:「好了,你可以換了!」

  丁總說:「我們就不幫忙了,抓一手子孫就不好了!」

  我欲哭無泪:「大哥們,我明白你們什麽意思,可我已經沒錢了。」

  丁總說:「十萬塊馬上到手,你居然說沒錢!」

  「什麼十萬塊?」

  丁總沉吟片刻說:「兄弟們,丫的裝傻,爲了錢,動手!」

  好漢難敵四手,我的床照就這樣落在這群歹人的手裏。穿好衣服他們才告訴我,因為我提供線索有功,特意獎勵十萬元,李可可就是因為這個事來找我。

  但是瓦爺告訴他們我很累,所以一直不敢打擾我休息。李可可不明所以,按捺不住性子,才用這種方式叫我起床。不過,我總覺得她是覬覦我偉岸的身軀,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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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的衙門不隨便動手

  出了臥室,才知道天色已過午後。

  因為知道是去領錢,幾個哥們說什麼都要跟著,不過李可哥拒載,只拉著我一腳油門就走了。哥幾個趕緊打個車緊隨其後。

  路上可哥遞給我一個小瓶子說:「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

  一把搶過來說:「不敢勞煩你!回頭給你送過去!」

  路上無話,來到警察局,很順利地領到了錢,本來還有很多記者想要採訪,出於我的安全考慮,整個過程很低調。

  第一次握著這麼一筆鉅款,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臉上自然興奮的很。磨磨蹭蹭不願意出去,沒辦法啊,門口正蹲著幾個土匪準備劫道呢。

  李可哥看在眼裡,不屑地說:「沒出息的樣子,真是個財迷!」

  我開玩笑地說:「俺們家窮,得自己掙錢娶媳婦,不摳門點行嗎?」

  磨磨唧唧出來以後,哥幾個呼啦草就上來了。倒是不用我辛苦,哥幾個按住就把我搶了,當時恨不得跑進去報警。

  就在這時,警察局裡又出來兩個上了年級的人,面容很憔悴。看見李可哥趕忙走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說話還帶著口音:「李警官,謝謝您替俺家姑娘報仇啊!」

  李可哥帶著一絲心酸的笑說:「叔叔阿姨,這是我們分內的事,要謝你就謝他吧,是他幫你們女兒找到兇手的!」

  說完指指我,這對中年夫妻轉頭看向我,唰一下就跪倒在地,抱住我的大腿說:「恩人啊!」

  我頓時明白過來,這就是那個死者的父母啊。想扶扶不起來,只好也跪下去:「叔叔阿姨,你們這不是折我壽嗎!」

  他們哪裡聽,不停地磕頭。沒辦法,我也只能跟著磕。還是哥幾個給扶起來,這才算完。

  起身看到夫妻倆破衣爛衫,臉上曬著太陽紫,看樣子也是土地裡刨食的,心裡就不落忍。夫妻倆講著他們女兒的悲慘身世,我這攥著錢的手就開始冒汗了。

  正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丁總他們默默把錢聚攏,又裝回袋子裡,悄悄遞給我。我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把自己從土匪手裡奪下的餘糧也放進去,塞到夫妻倆手裡說:「這錢你們拿著,我們不能花!」

  夫妻倆驚恐地說:「恩人啊,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怎麼能要你的錢!」

  丁總勸:「你們拿著吧,剛才我們就商量著要給您送過去,這正好。」

  大家一通勸說,夫妻倆老淚縱橫,勉強把錢收下。哥幾個熱心地把夫妻倆送上車,這才算完。

  回來的路上李可哥平淡地說:「看不出來啊,鐵公雞還能拔毛!老婆本都沒了吧?」

  幾天之間看到兩對可憐的父母,心裡五味雜陳,聽到李可哥還調侃我,沒好氣地說:「這種事你也拿來開玩笑,合適嗎?我也是人,就算不堪,也沒那麼差勁吧!」

  李可哥臉沉了下來,看得出很愧疚,低聲地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只是見慣了這種事,我也不舒服,算是在麻痺自己吧!其實你,很好。」

  說完居然微微側過臉,低下頭。這算是害羞嗎,我的天,這比見鬼都稀奇。

  就開玩笑地說:「老婆本沒就沒了,反正有人答應給我當老婆的!」

  可哥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那一腳油門比平時深了許多。

  回到別墅,我從口袋裡掏出打車的發票對哥幾個說:「幾位老闆,這打車錢,公司給不給報?哦,還喝了一瓶礦泉水,空瓶子我都拿回來了,一塊五,人家不給開發票,說不夠紙錢呢!」

  哥幾個直接笑噴了,一人掏出幾塊錢甩給我,咱也不嫌少,厚顏無恥地接過來揣兜裡。

  和哥幾個把那晚的事說了一下,他們只剩下驚嘆了。棟哥聽完吳航的故事,顫顫巍巍地說:「兄弟我看來得補補腎了!」

  當時買別墅還剩下一些錢,李叔也沒要,由丁總和雞蛋管著。聽我說完,雞蛋提議:「阿西,雖然一分錢沒掙著,但是欠下了人情,咱們得弄點東西打點打點了。」

  大家一致同意,正好下午沒事,先去關帝廟燒了幾柱香,然後又買了很多美味佳餚,紙錢紙馬,反正能在紙紮店買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整了一套,給地府燒下去。最搞笑的是,還買了些許花哨的衣服,棟哥說是要給看守鬼門關的花大妞裝扮裝扮。小聖最壞,乾脆紮了個紙人,是位比基尼美女,說是燒給肖帥帥。

  我腦補了一下肖帥帥收到美女的畫面,不厚道地笑了。

  吳航身體康復以後專程過來感謝,不過大家都沒要他的錢,一個人在外打拼,留下點錢還是多孝敬孝敬父母。哥幾個雖然平時愛開玩笑,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都很開明。不管如何,靈寶天閣算是正式開張了,不過要是真拿生意經來說,我們真不能算是開門大吉。

  不過,沒過幾天,還真就來了筆大買賣。而且是真的掙到錢了,那錢掙的也痛快,還特娘解恨。

  這要從一個告狀的鬼魂說起。那天我們幾個正在屋裡看比賽,瓦爺匆匆忙忙跑進來說:「醜爺,有告狀的!」

  (自從卿兒叫出我的小名以後,這個清新脫俗的稱呼算是普及了。)

  我跟著瓦爺來到衙堂,下面跪著的鬼魂看起來就賊眉鼠眼不像個正經玩意。

  我一拍桌子說:「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啊!」

  還別說,往那個大桌子上一坐,真有點當官的味道,說話也文縐縐的。

  跪著的鬼魂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了,撇著嘴吊著膀子大大咧咧地說:「你誰啊,我是來找靈官大人的,你個小屁孩摻和什麼,嚇唬爺呢?知不知道爺們我混哪的?賽臉呢?」

  還沒等我發話,身後的瓦爺一磚就蓋過去了,鍋爺也不客氣,一飯勺正呼臉上。

  當時設立衙堂的時候,哥幾個商量說就算沒有王朝馬漢,也得有幾個打板子的壯壯威。正好瓦爺和鍋爺沒事幹,倆自告奮勇要在堂前差人,不過嫌板子不趁手。鍋爺直接從廚房拿個了大銅勺,瓦爺在大家的慫恿下從地上摳了半頭磚。我這衙堂,也是沒誰了。

  瓦爺打完,義正言辭地罵著:「你敢冒犯我們大人,一磚拍死你我!」

  鬼魂哪裡見過這個,就算電視劇裡也沒演過上堂不挨板子挨磚,抱著頭跪在地上求饒。

  我假模假式地端著官腔說:「且住手,本官老爺大人大量不予追究,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鬼魂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講述了一遍,剛說完,我拍案而起,查看左右沒什麼趁手的傢伙,脫了鞋就甩他臉上。

  衝著瓦爺和鍋爺說:「給我照腦袋掄四十飯勺和五十板磚!」

  鍋爺和瓦爺得令,劈裡啪啦就是一頓胖揍。鬼魂哭爹喊娘,不服氣地說:「你們講不講理?我是來告狀,你們怎麼還打原告?」

  我氣的牙直癢癢:「講理,就你做的那些事你還有理了?你來之前是吃藥還是沒吃藥,拿老子消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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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街頭遇到的一個高人

  這個告狀的賴皮鬼,也是豬油蒙了心了,你都猜不到他要告什麼人。

  他說他本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好人,當然,這是扯淡。不是我以貌取人,只看他吊著膀子那個站像,就不是什麼好貨色。那種站姿加上他的口氣,這分明就是欺行霸市,以欺淩弱小,耍賴訛詐為人生最崇高理想的街頭小流氓一隻。

  他的死因雖然真有冤屈,但我只能說丫咎由自取。

  他是被人打死的,聽起來還挺可憐,不過你要是知道他為什麼被打死,那就不會有一絲憐憫了。他是一個賭棍,雖然嘴上說自己是休閒娛樂。但是你見過誰娛樂的時候把自己家產都娛樂光了,而且妻離子散,外面還欠了好幾屁股高利貸。如果說這也有樂子可言,那我們此等凡人的生活真是悲慘世界。

  最後還不上錢,和追債的人起了衝突,他以為自己光腳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橫的。誰知道追債的那幾位是不要別人命的主,看他不要命想賴債,也就成全了他。

  估計也是被打傻了,居然跑到我這裡告狀,告賭場的老闆騙他錢財,告放高利貸的人不遵守市場準則哄抬利息。對於這種鬼,不打他一頓,真對不起他這張城牆厚的臉和那感人的智商。

  打完以後準備送回地府,瓦爺說:「醜爺,要不先留著吧!」

  我一愣:「這種渣渣,留著幹什麼?」

  鍋爺陰笑著說:「你看,咱這還缺個幹活的。而且這種人抓回去也是免不了受刑,在哪不是受罪。既然咱們開了衙堂,怎麼不得研究幾種酷刑對付一些不安分的傢伙?正好拿他做做實驗。」

  瓦爺拍手:「這個好!」

  我看了一眼已經嚇傻的鬼魂,說:「好吧,反正也不著急送回去,就留兩天。」

  處理完這個鬼魂,來到客廳和哥幾個一說這事,大家也都拍手稱快。

  不過雞蛋沉思了一下說:「雖然那個人可惡,但是畢竟有怨屈,既然來找你,一碼歸一碼,不能讓殺他的人逍遙法外啊。」

  我說:「放高利貸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咱能怎麼辦?」

  「那你開這個衙堂還有什麼用,難道只是揍一頓惡鬼?」

  雞蛋一番話讓我語塞,是啊,要這麼說我也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了。

  丁總說:「咱們市裡是禁賭的,居然有這麼大的場子敢明目張膽做這些事,還敢殺人,不行,咱們得管。」

  「管,怎麼管?」

  雞蛋眼睛滴溜一轉笑著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這可是劫富濟貧的好機會啊!」

  我們幾個沒聽懂,都把目光轉向雞蛋。蛋哥把自己想法一說,都愣了。

  我無語地說:「蛋哥,你想的太美了吧,賭場那是什麼地方,能由的你胡來?」

  雞蛋神秘地笑著說:「咱肯定不行啊,你認識那麼多神仙,隨便找個人來不就搞定了?」

  大家頓時被點醒,都看著我。丁總眼眉一挑:「醜醜哥哥,這事就這麼定了,這種劫富濟貧的高尚行為你總不能推辭吧!」

  被大傢伙一頓忽悠,我心裡也動搖了。其實雞蛋說的沒錯,抓賭容易,但是讓他們戒賭很難。如果能斷了賭博者的慾望,還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當然,能掙個跑腿錢又何樂不為呢。

  最後我說:「行,那我先去試試!」

  說幹就幹,提起找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老耿。這傢伙不僅是個神仙,比我還財迷。

  果然和老耿一說,丫眼睛亮的都快成燈泡了:「你們這群活土匪,這主意都能想出來。」

  「怎麼了,是不是不合適?」

  「合適,怎麼不合適,像我這種神,實在是太善良了,真沒你們損,要不早就發財了。」

  「你這是誇人呢還是罵人?忘了問了,你要錢幹嘛?」

  「因為我的事,讓此地百姓無端增了業罪,我只能做些善事彌補,你們這個時代,沒錢真不行。」

  「好歹你也是神仙,要錢豈不是很容易,什麼大搬運,空盆變寶,隨便來一樣不都發了?」

  「想什麼呢?那些事我們怎麼能做,那都是缺了大德的人才會幹。」

  「那你還說我剛才談的事能辦!」

  老耿笑著說:「不義之財,有德之人取之。關鍵得是人,神不行,神只是維護天理。所以我不能做,你能做。當然了,到時候你掙了錢想孝敬我,我怎麼能拒絕你的好意呢。」

  得,這就開始談分成了。

  我說:「那是自然,不過你得幫我啊。賭場那地方龍潭虎穴,靠我們幾個根本不可能。」

  老耿伸出五個指頭,笑著不說話。

  我一下沒明白:「你伸手幹什麼?要擊掌?這麼說你願意幫忙?」說完我也伸手,和他擊了一掌。

  老耿拉著臉說:「你去求神拜佛還得上柱香呢,懂了不?」

  這下明白了,張大嘴看著他,大聲喊道:「你太黑了吧?伸手就要五成?」

  老耿收回手說:「大呼小叫幹什麼,我要錢了嗎?別瞎說,這要是讓上面知道,我跟著你們吃瓜落!反正你看著辦吧,如果你們能自己解決,那最好啊,我也懶得幫!」
  吃瓜落=如果跟在人家後面摻合一件事兒得了便宜,叫『沾光』
  呸,一副道貌岸然的奸商嘴臉,誰叫我有求於他。不情願地伸出三根手指,老耿搖搖頭。又伸出四根,老耿眼睛亮了一下,不過還是搖搖頭。

  我氣的轉過頭,老耿咳了一聲,又伸出五根手指,不過看了我一眼,十分不情願地把小拇指彎回去半截。

  我豎了一根中指表達對他的尊重,太不要臉了。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差點笑出來,行,讓你摳,也讓你感受一下坑神的滋味。

  然後說:「行,就這麼辦。你說說有什麼好辦法嗎?」

  老耿高興地說:「這就對了嗎!那事好辦的很,我帶你去見個人,找他幫忙妥妥的。」

  「什麼人?」

  老耿神秘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跟著老耿來到或火車站附近,突然拉住我指著前面說:「看到地上蹲著的那個人了嗎?你去試試就知道了,把你的福光先收起來。我先不過去,要不他就發現我了。」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他是誰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收起福光,按照他的指點來到他所指的方向。來到一個地攤前,然後看了老耿一眼,老耿點點頭意思我找對了。

  我愣了,他什麼意思?這就是一個騙人的攤子啊,街上很常見,地上鋪張報紙,放著一副撲克。

  我又看了老耿一樣,老耿比劃著讓我試試。

  攤前圍著很多人,報紙後面蹲著一個人,非常普通,根本沒有任何特點。我敢保證,就算我盯著他的臉看上一個小時,轉頭再讓我認,肯定認不出來。

  我沒有動手,先看了半天。有幾個路過的人正和他玩呢,玩法很隨意,不管是隨便抽一張牌出來比大小,還是扎金花都行。

  規則看著很不公平,路人一次最多壓十塊,可如果贏了,莊家就要掏十倍的錢。

  本來我以為這就是一個騙子帶著幾個托合夥來騙錢的。可觀察了一會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按照常理,如果我是莊家,面前人群中有我請來的托,那我總得讓托贏幾把,這樣才能誘惑住人啊。如果連托都輸的精光,這還能叫騙人?看了好長一會發現,但凡蹲下來和莊家賭的,最後都口袋空空,一毛不剩。而且看輸錢人氣急敗壞的表情,也不是可以裝出來的,除非這些托是從戲劇學院請來的專業演員。四五個影帝級的演員街頭行騙,也根本說不過去。

  既然不是這個套路,那就說明莊家是個老千。如果莊家是老千,那贏錢無非是兩個原因,一就是撲克牌有問題,二就是這個人手法高超。

  但很快這兩個猜測都被我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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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菌人族的兩個小寶貝

  只見那個人連牌都不碰一下,隨便路人洗牌發牌。但莊家似乎知道對方手裡的牌一樣,除了棄牌會輸個底錢(莊家說的清楚,底錢輸了不翻倍),但凡跟注,沒有輸一把。

  路人輸紅眼,也覺得是牌有問題,可買來新牌依舊如此,當然你也可以說這附近商店的牌都被他換了。可有的路人隨身帶著的撲克牌,這總沒辦法作假吧。對於這種情況,莊家都來著不拒,路人自己洗牌自己發牌,可只要莊家跟注,依舊是孔老夫子搬家,全是輸。

  這就奇了怪了,照這實力,還用得著擺攤騙錢?忽然想起老耿說讓我收起福光,然後他還躲在遠處,難道說這不是人?可仔細打量,除了其貌不揚,也沒什麼特殊之處了。

  很快,莊家面前堆滿了錢,看他收拾東西準備撤攤子了。

  我趕緊撥開人群,走到前面按住那個人的手說:「稍等,我和你玩兩把怎麼樣?」

  那個人看了看我說:「你非久賭之人,我不和你玩!」

  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他怎麼知道我不常玩。

  我說:「我就是感興趣,這樣吧,牌我不擅長,咱們玩個別的,只要你贏了,我身上的錢全歸你如何?」

  那人看著打量了一番說:「玩什麼?」

  「我在手裡寫幾個字,如果你能猜到,就算我輸。」其實我感覺到他能看透任何牌面,絕不是靠賭術,而是因為有別的方法,所以才提出這個無理的要求。

  周圍人一聽,以為我是來找茬的,不過因為輸了錢,反而向著我,把那人圍在當中。

  有的人起哄:「如果你贏了這個小哥,我們認栽!」

  那人面無表情,蹲下身子說:「好啊,那你寫吧!」

  我拿出筆在手心寫了幾個字,然後握住拳頭,伸到他面前。別說是他,就是我身後的人都沒有看見我寫的是什麼。只有我知道,手裡寫的是:你是人還是妖?

  那人也不看我的手,而是死死盯著我,然後忽然起身從身後的鐵護欄處翻走。見事不好,我趕緊追。護欄後面就是馬路,此刻正值高峰,車水馬龍。那個人居然都不害怕,在車流中閃轉騰挪,再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我愣在那裡,想起小品裡的那句話,就看見他怎麼走的,但沒看見是怎麼沒的。

  正發呆呢,忽然感覺有個杯子一樣的東西死死扣住我的耳朵,身後有人對我說:「別動,千萬別動。」

  聲音是老耿,我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就沒敢動:「你這是幹什麼?」

  老耿低聲說:「慢慢讓你的福光入體,記住,一定要慢。」

  我更疑惑了,不過還是照他說的辦了。一點點把福光灌到體內,正當福光流進大腦的時候耳朵裡似乎有一聲慘叫。然後老耿把扣在我耳朵上的東西拿開了。

  我這才回頭,發現老耿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瓶,此時已經封住了口,正得意地看著我笑。

  「你這什麼意思啊?手裡拿的什麼東西?剛才幹嘛呢,給我接耳屎呢?」

  老耿笑著說:「這裡人多嘴雜,咱們先回去,我慢慢給你說。」

  回到老耿店裡,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好以後,老耿把小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說:「這是個八寶水晶瓶,你看看這裡面有什麼!」

  我接過瓶子罵罵咧咧地說:「什麼玩意到你手裡都是寶貝,這個瓶子不會又是你身上哪根骨頭做的吧?看著尺寸,不會是你的那個吧!」

  「滾,別開玩笑,仔細看!」

  我端起瓶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說:「根本什麼都沒有好嗎?別說你這瓶子裡有什麼仙氣,就算是屁也得有個顏色吧!」

  老耿嫌棄地看著我說:「你真噁心!」

  說完拿起杯子用手指著一個地方說:「仔細看這裡,看到什麼了!」

  經他這麼一指,果然在瓶底看見兩粒特別細微,白的像灰塵一樣的東西:「我擦,這是耳屎嗎?」

  老耿急眼了:「你能不能有點正行!」

  我無所謂的樣子說:「你明明知道,直接說就好了,拐彎抹角有意思嗎?」

  老耿拿著瓶子說:「你可別小看那倆小東西。告訴你,他們一個叫耳中人,一個叫千里音。」

  「什麼玩意?耳中人,千里音,這什麼鬼?」

  老耿故弄玄虛地說:「他們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精靈。」

  「別逗了,咱們國家哪有什麼精靈,那都老外的東西。」

  老耿不屑地看著我說:「你懂什麼,精靈自古以來就是我們國家的東西,他們是種族,就像人和動物一樣。不過有的種族可以成仙,比如你聽到的什麼仙子之類,其實也屬精靈一族。這世間有很多物種是你想像不到的。」

  「大哥,你逗我玩呢?未知生物當然有,就這倆玩意的體格都趕上細菌了,你居然和我說是什麼精靈,傳銷的頭頭都不敢這麼忽悠人,怕被打死!」

  老耿哼了一聲說:「今天就讓你開開眼,別整天無知的像個白癡。等著啊!」

  老耿去櫃檯拿了個放大鏡給我說:「你再看看!」

  我半信半疑地接過來,對著那倆白點一看,嚇得差點把放大鏡扔了。在放大鏡下看,只見兩個通體的白色的小人正瞪著眼睛看著我,表情看不到,不過看姿勢正生著氣呢。

  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老耿冷笑一聲說:「現在信了吧?」

  我一把拉住老耿的手說:「大哥,我服了,你趕緊給我說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佩服不?」

  「佩服,我太佩服了,我呸的都不行了!」

  老耿這才說:「也是你小子運氣好,這個城市啊,當年出過許多皇帝,據說是龍興之地。後來當權者害怕再出現什麼帝王,就把這個城市的風水徹底改了。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這個城市有很多丁字街?」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感覺出來,趕緊點點頭。

  老耿繼續說:「這就是當年為破這裡風水留下的,那一條條丁字大街,就像釘在龍脈上的一根根釘子。當然不止這些,我只是打個比方。和你說這個的目的就是告訴,自從風水格局破了以後,神仙就很少願意來到這裡,反而成了很多邪魔鬼怪絕佳的棲身之所,當然包括這些精靈族。

  你看到的這個精靈族叫菌人,是以吸食人惡念為生,但是對於神仙來說都一股腦歸於妖類,所以也躲到這裡繁衍。不過膽子很小很小,但因為他們體型非常小,一般妖魔根本抓不到。我也是偶爾發現,但念他們並無惡意,就沒動手,這不你和我一說那事,我就想起他們了。」

  我聽著費解:「那你讓我去找的那個騙子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倆小傢伙一直藏在那個人身體裡?」

  老耿笑著說:「那個人,就是整個菌人族。他們匯聚在一起,可以變化成任何人的模樣,知道為什麼你抓不到嗎?你一追,他們馬上又變成單個小菌人逃散,能抓到就見鬼了!」

  我提著瓶子問:「那這倆寶貝呢?」

  「我都說了,他們膽子很小,摸不清你的來意,就留下他倆進入你的身體探聽虛實。一個叫耳中人,就是躲在耳朵裡收集資訊,他們的種族只有這耳中人能聽的懂人說話,用你們的話講叫同聲翻譯。另一個叫千里音,可以在很遠的距離給他們族群傳遞消息。所以那些賭棍豈有不輸的道理,他們的牌早就被藏在牌底的小菌人看到了。」

  我算是徹底驚呆了,世間還有這麼奇妙的生物:「你的意思,抓著這倆,咱們那事就成了唄?」

  老耿搖搖頭說:「別看他們小,骨頭硬的厲害,就算弄死,他倆也不會給你辦事!」

  頓時大失所望:「那你折騰半天搞個什麼勁?」

  老耿奸笑地看著我說:「哥哥送你一場造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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