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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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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幕後者

“吼~”“吼~”

一頭頭震山獸從樹林中衝了出來,它們的嘴上都叼著包裹著的粉玉石貨物,衝入了廢墟,很快就匯聚到了那廢墟最中央的大坑邊上,個個嘶吼著。

就在江寒略微疑惑的時候。

遠處廢墟對面的山林中,一隻隻飛鳥振翅,地面塌響動。

“砰!”

一頭頭體型龐大的四蹄妖獸衝出了叢林,在它的身後,更是跟著一頭頭同樣體型龐大的妖獸,與震山獸相似的是,這些妖獸的嘴中同樣叼著東西。

大地震顫,這支妖獸群踏起塵煙,呼嘯而來,同樣朝著中央大坑而來。

隨著距離愈發的近,江寒也看清了衝擊而來的妖獸面目。

“是捲毛象!”江寒微微皺眉。

這種妖獸他雖然沒有獵殺過,但在書中看過描述,認錯不了,雖然也是素食妖獸,但單體實力個個近乎武師,比震山獸要可怕的多。

兩大獸群匯聚,並未發生衝突碰撞,而是融合在了一起,數百隻妖獸形成了一支龐大的妖獸群,都圍繞著那大坑邊緣,不斷騷動著,叫喚著。

如此多的妖獸聯手,即使是武宗強者都不可能敵過,即使江寒不畏懼,但在不清楚妖獸匯聚的根本原因之前,他也不願暴露,只是默默觀察著。

遠處,原本躁動不堪的妖獸群,在兩大獸群首領的怒吼下,已經漸漸安靜下來,一個個匍匐著腦袋趴著,等待著首領的命令。

“砰!”

那體型最大的震山獸首領奮力將自己叼著的粉玉石包裹扔進了大坑中,包裹翻滾著朝大坑底部而去,隨即,它低吼了幾聲,其他的震山獸也有樣學樣,一個個將包裹扔了進去。

“甕~”體型龐大的捲毛象首領同樣帶領著手下的妖獸,仰天將自己鼻子捲著的東西甩進了大坑中。

白色的礦石不斷被凌空拋起,發出震動聲響,紛紛落入了大坑之中。

“是白玉礦石?”江寒眼眸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並未輕舉妄動,因為這一切太詭異了。

這兩種妖獸嘴中叼著的,都是它們平時絕不會理睬的普通玉石、礦石,絕不可能是出自它們本能,很有可能是某種強大的妖獸操縱指揮的行為。

江寒清楚,一些頂尖大妖能夠指揮強大的獸群,但那時同一種類的弱小妖獸。

想要指揮兩種完全不同的妖獸,而且其中還有媲美武宗強者的大妖級妖獸,在江寒的認知中,恐怕只有最最頂尖的大妖,乃至妖王存在才能做到。

就江寒在書中看到過的,一些妖王存在,甚至能夠驅逐數以十萬計的妖獸對人族疆域發動獸潮戰爭。

“是頂尖大妖,還是先天妖王?”江寒暗暗道,盡可能隱藏住自己氣息。

如果只是大妖,他還有信心敵過,如果是真的是先天妖王隱藏在幕後,如果暴露了自己,說不定今天就要隕命。

數百妖獸嘴中叼著的物品被全部扔進了大坑之中,一個個再度安靜了下來。

“砰!”

原本寂靜的大坑中傳來一聲輕響,江寒的心神微顫,眼眸一動,死死盯著,感知提升到了最高,不錯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泥土被掀起。

“哼!”

一個生靈從土裡冒了出來,身體圓滾滾的,渾身都被泥土包裹,彷彿一個泥土獸一樣,它猛然小嘴哼了一聲,聲音並不大,卻令大坑周圍的數百妖獸頓時全部跪服在了地上,顫動著不敢動彈。

“嗯,體型怎麼像小狗?這才一尺高吧!不對...四翼六足,這是什麼妖獸?”江寒一怔。

他見識雖然不算多高,但看過許多書籍,一些尋常知名的妖獸都還認的出來,可眼前的妖獸是什麼東西?完全被聽說過。

體型宛若小狗,四翼六足,江寒甚至沒有很清晰分辨出它的頭顱和身體界限,著實很神異。

在這樣一處被雷霆焚滅的廢墟大坑中,冒出這樣一頭妖獸,還能操縱大量獸群,讓江寒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氣息感應很弱小,似乎還不如一頭普通的血豺!”江寒有點搞不懂了,如果真的這麼弱,怎麼能操縱這麼多妖獸?難道是先天妖王偽裝?

突然,這小東西猛然張開大口,原本小小的體型瞬間就漲大成了半米高,在皮膚表層裹著的泥土也紛紛掉落,露出了裡面紫色的皮膚。

“吼!”

這小傢伙的大口就彷佛一個漩渦,驚人的吞噬力量展露,作用在了那堆積在坑底的粉玉石、白玉礦石上。

瞬間,一塊塊玉石、礦石詭異的縮小,落入了小傢伙的大口之中,直到被完全吞噬。

最讓江寒驚異的是,這小傢伙的肚子就彷佛無底洞一樣,這些礦石、玉石堆積起來足足有小山大小,比這傢伙的體型要大千百倍,可一塊塊礦石、玉石就這麼詭異的,被全部吞噬了。

不過,江寒倒是心中有了想法。

“嗝~”

所有的礦石被吞噬,小傢伙似乎吃飽了一樣,打了個飽嗝,體積又慢慢縮小了回去,就這麼仰著躺在了坑底,朝著四周\'哼\'\'哼\'兩聲,四周的妖獸群似乎是得到了命令,在兩大獸王的帶領下,慢慢如潮水般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江寒站在遠處的樹幹上一動不動,一直盯著那小傢伙,思索了一會。

心念一動,江寒的手中出現了一枚白色散發著天地元氣波動的玉石,甩手而去,宛若流星般落入了大坑中,恰好落到了那小傢伙的嘴邊。

“哼!”

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傢伙一下咕嚕著爬了起來,小眼睛警惕望著四周,沒發現什麼,又看了看地上的那枚玉石,僅僅遲疑了一下,就張開小嘴一口吞了。

“果然,這小傢伙的食物應該是玉石,元石是極為純淨的一種玉石,它怎麼可能不吃。”江寒微微一笑,甩手又扔出一塊,不過這一次是落在了大坑的邊緣。

小傢伙的感知比較敏銳,輕易就看見了元石,不過似乎是某種顧慮,讓它不敢出坑底,一直在坑底盤旋著,六個小腿不停動著。

“咻!”

江寒絲毫不猶豫,又是一塊元石扔在了大坑的邊緣。

這下,小傢伙再也忍不住,扑騰扑騰爬出了坑底,艱難的爬出了大坑,小眼睛朝著四周望瞭望,一口又將兩塊元石吞了下去。

“果然是一隻幼獸,而且是血脈等級很高的幼獸。”江寒露出了一絲微笑,到了這個時候,他還看不出來,那也就算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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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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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盤

看到這裡,江寒也不再猶豫。

身形一動,白衣一晃,就飄落在了大坑旁,距離小傢伙不到十米的地方,翻手又取出了一枚白色元石石,蹲下身子,將元石放在了地上。

小傢伙似乎有著某種感知,小腦袋晃著瞇著眼看著江寒。

似乎感覺到到江寒沒有惡意,小傢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跑,但小眼睛中也有著警惕之色,不過看見了地上的那枚玉石,又有著想吃的衝動。

江寒微微一笑,又拿出兩塊元石放下。

三塊元石,顯然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哼!”小傢伙終於忍不住,蹣跚著六條小腿,跑了過來,低頭直接去咬元石,顯然,在它的心中,元石的誘惑已經超過了江寒給它帶來的危機感。

\'咔嚓咔嚓\',它輕易就將三塊元石全部咬碎吞了下去,爾後又抬起宛若肉團一樣的小腦袋,小眼睛轉著,頗為疑惑的看著江寒,似乎想看清江寒的來歷。

“是你的父母把你丟在這裡了嗎?”江寒笑道。

“哼,哼!”小傢伙哼聲叫著,四支小翅膀揮動,似乎在向江寒討要元石吃。

江寒不由失聲一笑,又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一塊元石,餵到了它的嘴邊,輕聲道:“你是什么生靈?為什麼會在這裡?怎麼想到操縱獸群找吃的。”

小傢伙似乎聽得懂江寒的話,一邊從江寒的手掌上吞下了元石,一邊不斷叫喚著。

不過江寒卻只能無奈的擺擺手,他雖然實力不凡,學習天賦也高,但對獸語確實沒有研究過。

江寒的動作,令小傢伙小眼睛中露出了一絲迷茫,被吞進了嘴的元石又掉了出來,讓江寒不由失笑。

“想不起來就算了,不要想了,要不然以後就跟著我,好不好?”江寒蠱惑道。

他很想收復這頭幼獸。

修行者可以降服妖獸作為自己的靈獸,可成年妖獸通常性情剛烈,大多寧願死都不願意臣服人類。

唯獨幼獸不一樣,因為年齡太小,它們的心智大多未發育健全,很容易受到蠱惑,配合一些特殊的手段被人類馴服的可能會大大增加。

以江寒現在的實力,得到一些尋常妖獸的幼獸並不難,不過,即使是一些大妖的幼崽,他都不會在乎。

因為,他的實力增長太快,而大妖的幼崽成長到巔峰通常需要極為漫長的歲月,他根本等不起,等大妖幼崽成長起來,他恐怕已經成為先天強者。

但眼前的這個小傢伙,卻讓他感覺很喜人,別的不說,光是吞噬元石成長這一點,他就聞所未聞。

再者,這麼小就能操縱那麼多的妖獸,肯定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血脈階位高,那源自血脈的威壓才能讓它震懾那些普通大妖,在江寒想來,這小傢伙起碼得是一頭妖王的幼崽。

對於一頭妖王幼崽,江寒還是很願意收復,雖然他知道這種妖獸的成長期很長,但一旦成長到巔峰,不說成為先天妖王,起碼也是一頭最頂尖的大妖,即使到時候無法幫助到自己,但留守山莊也是極好的。

“吱吱~”小傢伙圍繞著江寒叫著,似乎在思索著江寒的話。

“跟著我,我天天餵你這個,不用再去吃那些石頭了。”江寒一笑,手上出現了一枚元石。

江寒清楚,對於這種靈智未完全發育的小傢伙,吃的誘惑是最大的,一塊元石蘊含的元氣比得上它剛剛吞噬的那小山的一半,小傢伙怎麼可能抵禦這種誘惑?

“吱!”小傢伙怔了,猶豫了一會,才懵懂的點了點頭。

“哈哈,好,那跟著我走吧!”江寒一笑:“等以後你再長大一點,我再和你簽訂契約。”

修行者和靈獸,是要簽訂靈魂契約的,如此才能使得彼此間靈魂相映,配合如一。

不過江寒手上並沒有契約書,他也不會契約陣法,而且這小傢伙也太小了,他也不著急。

“砰!”

小傢伙輕輕一跳,就抓住了江寒的手臂,對著江寒的手指就咬了過去,速度之快,江寒竟然沒能反應過來。

“嗯?”一陣疼痛從心神傳來,讓江寒頗為驚異。

自己的身體素質自己最清楚,普通的戰刀劈下都未必能留下傷口,但這小傢伙一口竟然咬出一個小傷口。

不過一想到這小傢伙是以玉石為食物,江寒也就淡然了,連堅固無比的元石都能一口咬碎,將自己的手咬開一個小傷口,也很正常。

“小傢伙,要幹什麼呢?”江寒伸出手,小傢伙前面的兩條小腿也搭在了他的手掌上。

忽然——

江寒感覺自己的小傷口中出現了一絲絲血芒,迅速在空中匯聚成為了一個奇異的圖案,似乎是一頭獸頭圖案,獠牙隱現,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眉心的一條長痕,散發著一種神秘悠古之意。

可惜,江寒認不出這是什麼妖獸的頭顱之像,不過那隱隱呈現的可怕氣息,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轟!”

這圖案在空中憑空亮起,顯得頗為詭異,同時這小傢伙低頭對著自己的小短腿也咬了一口,一絲絲血芒同樣從傷口快速升起,融入到了那個特殊的獸頭圖案之中。

“這是,平等靈魂契約?”江寒心中一動,隱隱有著猜測。

修行者與靈獸的靈魂契約,通常有兩種。

第一種,是由一方對另一方佈置陣法或者使用奴役捲軸,讓其臣服,自然能夠成為其的主人。

第二種,則是雙方締結平等契約,地位平等,這對彼此雙方的神魂要求都極高。

江寒的神魂雖然符合平等契約的要求,但卻根本不會平等契約的符文陣法,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傢伙似乎會這種高深的陣法,而且其自身的神魂力量還不低。

很快,這奇異的血芒獸頭陣法就一分為二,分別融入了江寒和小傢伙的額頭之中,在融入的瞬間,江寒只感覺的識海之中,彷彿隱隱多了一根線,最眼前的小傢伙多了一絲特殊的感情。

這是一种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小傢伙,幸好你不會奴僕契約,不然你就要成為我的主人了。”江寒莞爾一笑。

奴僕契約並非只有人類對妖獸使用,傳說中,一些媲美人族聖者的妖聖同樣研究出來了\'役人捲軸\'和役人陣法,奴役人類,成為其主人,當然在江北大地上這只是傳說,江寒也只在書籍中看到了這種描述,至於真假,他就不知了。

當然,江寒也只是說笑,如果剛剛小傢伙施展的真是奴役陣法,江寒的神魂也會不自主反抗,很難施展成功。

而平等契約,只有雙方都不抗拒,很容易就能成功締結。

對於平等契約,江寒心中反而是欣喜的,因為他知道,這種契約看似不如奴役契約,但其實,簽訂這種契約才會讓自己跟靈獸心意相通,彼此配合才會更加完美。

“小傢伙,你叫什麼?”江寒的心念一動,靈魂傳音道。

小傢伙怔了怔,才結巴道:“盤...盤...”

江寒頓時無言了,這小傢伙看來雖然血脈潛力高,但估計出生並不久,靈智還不高,不然不可能被自己幾塊元石就忽悠了,想叫它現在說話,恐怕不現實。

江寒正準備伸手的時候,突然!

“咔嚓!”

六足四翼的小傢伙,身上突然泛出了道道紫色的光芒,表面的泥土外殼飛速的掉落,露出了渾身紫色的本體像,而在這個過程中,它的身體更加縮小,同時四翼縮小,只在背部還有著幾個小突起。

“這是...”江寒微微一怔。

就彷佛是蛻變一般,小傢伙脫下了紫色的皮層,整個身體呈現出來了一種淡淡的金黃色,少了一分尊貴,多了一分神聖,體型也變小了很多。

江寒估計,自己現在一隻手就能握住小傢伙了,除了六條小短腿,完全和一頭小豬的樣子差不多了。

“怎麼變成這樣了。”江寒輕輕伸手,就將其握在了手中,揉了揉,皮膚很光華,很柔軟,捏起來很舒服。

“吱~哼!”小傢伙睜大了小眼睛,口中叫喚著。

江寒左手一伸,一塊元石就塞進了小傢伙的嘴裡,頓時讓它停止了叫喚,前面的兩個小短腿抓著元石,\'咔嚓\'\'咔嚓\'就咬碎了。

“算了,圓乎乎的,難道叫你圓球?”江寒靈魂傳音笑道。

“混沌~盤...盤...”小傢伙同樣靈魂傳音道,口齒比之前清楚多了。

“果然是進化了。”江寒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寒微笑看圓乎乎的小傢伙,又傳音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盤,那就叫小盤吧!”

小傢伙怔了怔,幾口將元石吃完,似乎是思索了一會,然後才點點了圓乎乎的小腦袋,顯得很是興奮。

“哼~哼~盤~盤”

“嗯,好,小盤,我們該走了。”江寒微微一笑,將小傢伙放在了自己的肩膀的衣服裡面:“抓穩了。”

“哼”小傢伙繼續叫喚著,顯得頗為興奮。

這個地方雖然沒什麼動靜,但江寒心中也有著一股危險的感,他不願多耽誤,腳輕輕一踏,就宛若一陣風一般,飄然離開了這裡,進入了遠處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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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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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盪石谷

江寒的速度很快,來回不過一到半個時辰,就又回到了商隊營地。

路徵很識趣,並未多問什麼,至於路戰他們,早就睡著了。

江寒也自顧回到了最初的篝火旁盤坐了下來,天氣寒冷,他雖然不怕

“小傢伙,以後記得就呆在我衣服裡,要出來的話記得和我說一聲。”江寒靈魂傳音道。

雖然以他如今的實力,在這江北地界,他並不畏懼什麼,但一頭六隻蹄子的金色小豬...確實有點很引人注目了。

“哼...哼...知道!”小傢伙靈魂傳音道。

開始它還很興奮,但沒過多久,和江寒聊了一會,竟然漸漸自己睡著了。

對此,江寒也是哭笑不得,不過想想這小傢伙整天呆在那廢墟坑底,恐怕除了進食就是睡覺。

不過這小傢伙睡著了,江寒也得了清靜,坐在篝火旁,緩緩閉上了眼眸,《元武心法》運行,一道道天地靈氣沿著四肢百骸進入體內,被筋骨血肉吸收,不斷強化著肉身...

一夜無事。

第二天,商隊整裝集合,再度出發。

江寒依舊是坐在自己的火靈戰馬上,喝著竹酒,和旁邊的路戰慢慢聊著,聽他講述一些商隊生活中的趣事,並不斷觀看著沿途的一些景觀。

所謂智慧,其根本就是紅塵閱歷,見得事情多,經歷的事情多,自然明白的道理就越多,江寒常年生活在山莊中,對這些凡人趣事也很感興趣。

整個商隊,自江寒表露出驚人實力之後,倒沒人再不長眼來招惹他。

日落時分,他們終於穿過了北行山脈的主山脈,進入了外圍地帶。

“大家都注意點,這一帶有盜匪出沒。”最初的那頭戴白巾的白袍老者騎著馬來回大聲提醒道。

一名名武者鏢師心中也不由都提高了警惕,活著走出了最為危險的主山脈,誰都不想在山脈外圍地帶死去。

“江哥,這一帶叫做盪石谷,是洪城過北行山脈通往炎城的必由之路,盤踞著很多的盜匪,經常劫掠過往的商隊,有時候還會進犯人類村寨屠殺婦孺。”路戰向江寒解釋道:“這些盜匪比江北郡其他地域的匪徒要兇殘很多了。”

“嗯。”江寒點點頭。

他雖然不了解外界的情況,但也知道一些常識。

一般的盜匪劫掠只要錢財或者只收過路費,很少做出屠殺商隊的事情,因為商隊的人都死光了,財路就會斷,他們也很難再得到收益。

而這條路上的盜匪,則是整個江北大地最為凶殘的,不過他們身處複雜地域,官府倒也很少圍剿他們。

不過對於這些事情,江寒根本不在乎。

整個江北大地,對他有威脅的也就那些武宗圓滿級數的強者,整個江北大地,除了北行山寨的幾位首領,還沒有武宗圓滿層次強者去做盜匪的。

商隊一路前行著。

...

盪石谷中部的大道中。

近百名穿著血紅色制式戰甲的武者匯聚,他們手中個個拿著青靈刀,胯下騎著的是火靈馬,個個煞氣滔天,顯然修為都極為不凡。

領頭的則是一面色蒼白的長發青年,面露笑容,顯得頗為興奮。

“哈哈,蕭雪,沒想到你竟敢到北行山脈中來,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這青年放肆大笑著,他此刻的心情極好。

旁邊的道路上血跡斑斑,兵器馬車四散而下,地上有著數十具屍體,有老人,有女子,還有著一些穿著青色戰甲的武者,不過,不論他們生前是什麼,現在都只是死人。

顯然,這是一支被盜匪劫殺的隊伍,從服飾來看,這支隊伍來頭並不小。

還活著的,只剩下被近百鐵騎圍繞驅趕著的十幾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女子。

而其中為首的女子,穿著淡黃色的衣裙,長髮飄飄,身材曼妙,臉龐雖然略帶著一絲青澀,但氣質卻極為驚人,若是再長大一些,必定是一代佳人。

此時遭到大難,她心中雖驚慌,可表面看來依舊頗為鎮定,聽到長發青年的話,不由冷語道:“絕言,你這麼做,你覺得能隱瞞過我蕭家的老祖宗嗎?”

她竟然是蕭氏弟子。

“蕭雪,你當我是嚇大的?”青年依舊冷笑道:“我好心讓我父親帶著重禮上門求娶,你竟然還敢拒絕,你以為你家的老不死敢去我北行山寨?他能敵得過我叔叔?”

少女咬著牙不說話,她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即使自己家族勢力雖然強大,但要和整個江北郡最為強大的北行山寨相對抗,恐怕也不可能。

只是,她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敢這麼大膽,直接襲擊自己率領的商隊。

“等回到山寨,生米煮成熟飯,我把你調教好了,自然會再光明正大帶你回蕭家。”青年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看著地上的少女,心中直癢癢。

少女冷著臉,不再說話,她知道,以自己的實力,這種局勢之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在這裡,遠處的大道上馬蹄聲響。鐵騎飛馳而來。

“少主,路徵的商隊依舊從山脈中出來了。”

“有兩百多人,帶著大批的貨物,武者應該就幾十個,武師不到十個,距離我們還有十里路。 ”

幾名負責偵查境界的盜匪停住馬,禀報導。

青年旁邊的唯一一位沒有穿戰甲的黑袍中年男子笑道:“少主,玩也玩夠了,該辦正事了。”

“嗯,我知道。”青年眼眸出流露出一絲殺意:“這路徵,經過龍山嶺,不交過路費,還敢殺我北行山寨的人,必須要屠掉,不然這江北地界還不翻天了。”

“可惜昨天下了暴雨,情報傳不出來,不知道商隊中新加入的武者都是什麼實力。”黑袍中年男子冷靜道。

長發青年微微皺眉道:“江北地界的武宗雖然不少,但個個都算是一方豪雄,應該沒誰會和路徵的商隊混在一起,再說,即使真的有武宗強者,剛好一併殺了,也讓江北郡的那些個山莊的頭頭清醒一下頭腦。”

“嗯,還是小心點吧!”黑袍中年男子點點頭。

“你們幾個,把她們帶到遠處的叢林中去,其餘的兄弟,都準備好!”長發青年發號施令。

接到命令,近百鐵騎飛速行動了起來。

除了押著蕭雪的五名鐵騎,其他的盜匪都飛速的都隱藏到了山谷兩旁的高地上,開始做著廝殺的準備。

他們雖然個個都是武師,實力強大,但也都清楚路徵的商隊武力不俗,自然是要行偷襲之事。

時間流逝。

很快,一支數百人,近百輛馬車的龐大商隊就已經來到了這山谷間,進入了伏擊圈。

“放!”長發青年站在大道兩旁的高坡上,一聲令下。

咻!咻!咻!

兩旁的近百道箭矢崩弦而射,從高坡上飛一般的襲殺而來,籠罩向了下方的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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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向死者,方可求生

山谷大道上,江寒還騎在馬上在和路戰聊著天。

“江哥,你看,遠處好像有著屍體。”路戰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遠處,微微皺眉道:“看血跡,死了不是很久,要提醒一下大哥了。”

遠處道路兩旁躺了數十具屍體,血液都還很新鮮,顯然在不久前這支隊伍才遭到劫殺。

這讓商隊的人都是隱隱警惕,不過很多人也不太擔心,畢竟商隊的整體實力極為強大,倒也不畏懼一般的盜匪。

突然!

“嗯?”江寒心中一緊,猛然抬頭。

密密麻麻的箭矢正從兩旁的高坡上射下來,每一根箭矢都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威勢驚人。

箭離弓弦,如馬嘯原!

箭矢速度太快,突然之下,即使以江寒的感知也稍稍有些慢了。

江寒心念一動,天地之力籠罩作用,稍微影響了箭矢方向,頃刻間三根射向自己和路戰的箭矢偏離了方向。

“嗡!”

箭入谷,隨即狠狠的釘在了地面上,箭身發出震顫聲。

“噗!”“噗!”“噗!”

利箭入骨,鮮血起濺。

江寒雖然反應及時,但這麼短的距離,又是突然襲擊,即使是武士都擋不住武師強者的箭矢,更不用說普通凡人。

僅僅一個回合,整個商隊就已經被射殺了超過五十人。

論威能,這些箭矢的衝擊力哪一個不是上千斤?

“咻!”“咻!”“咻!”

第二波箭雨再度襲殺,不過活著的人都已經借助大車、巨石,紛紛躲避了起來,所以被射殺的並不多。

偷襲,只有一兩個回合的時間。

“準備防禦!”路徵仰躺在車輪旁,手中拿著自己巨劍,嘶吼道,他的眼眶發紅,怒火滔天。

這支商隊的人數超過兩百人,雖然不全是他的手下,但也都是尊他為首領。

可以說,這支商隊就是他這些年的心血,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可現在,已經死了超過五分之一,這讓他如何不憤怒心疼。

不過,他也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來。

“砰!”“砰!”

一具具大弩被拉了出來,上弦準備好,商隊中所有還活著的人都緊張望著山谷兩旁的高坡。

敵人,到底是誰?

“踏!踏!踏!”馬蹄聲響起,似乎有騎兵在從高坡山林中衝擊而下,不過目標似乎不是商隊。

數息之後。

“路徵,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道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山林間。

遠處的道路上,已經出現了近百全身血紅色、騎著火靈馬,手持長槍的重騎,以十人為一列,列成戰陣之勢。

騎兵,劫掠時用刀更靈活,但真正的集團衝鋒,還是長槍最為有效。

“北行軍!”看見那鐵血騎的標誌性的裝束,路徵的面色不由大變。

如果要問這江北大地,誰是第一強者,很難評判,雖然北行山寨如日中天,但不論是木青還是蕭器,都能和北行山寨的大首領爭鋒,可要問誰是這江北第一勢力,十個有九個人會回答,北行山寨。

無他,就憑那九千北行軍,九千武師組成的鐵甲洪流。

“是北行山寨的盜匪。”

商隊中,不少人都驚慌起來,眼中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如果是一般的盜匪,他們還有抵抗的機會,可是面對北行山寨?

不少跟隨商隊的武者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他們並非商隊中的人,只是隨行一同過北行山脈而已,並沒有生死相隨的決心。

聽北行軍士說的話,要殺的人是路徵,他們只是受到牽連,所以並不想跟著一起死。

“備戰!”路徵怒吼。

路徵看著對方那沉默而可怕的紅色鐵騎,面色極為難堪:“不知道是哪位當家的,我路徵願出三千買路的元石,怎麼樣?”

“三千元石?你當我北行山寨的人命這麼不值錢?”坐在火靈馬上的長發青年驅馬上前,微微冷笑,聲音肅殺:“當初叫你交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交,還敢殺我北行山寨的人。”

路徵的面色頓時一變,面色陰沉了下來,他自以為事情做得隱蔽,沒想到還是洩露了出去。

“該死!”

路徵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他知道,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想要活下來,難,可他路徵,會放棄嗎?

“束手就擒,放下兵器,我北行山寨只誅路徵一人。”長發青年低吼道:“不然,一旦開戰,絕不留一個活口。”

青年此話一出,頓時令許多人更加遲疑了,誰都清楚,真的硬拼,或許北行山寨會有傷亡,但他們這支商隊絕對會全部死光。

長發青年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怎麼可能只誅殺一人?他只是不願意麾下騎兵有太多傷亡,畢竟這商隊的實力也頗為不凡。

在他看來,只要這些人放下兵器,再集中屠殺也不遲。

“你們聽說過北行軍留活口嗎?”路徵的聲音冰寒無比,響徹山林:“大家想活命,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不過七十多騎,我們有數百人,未必會輸。”

路徵一句話,頓時打消了所有人的念頭。

他們頓時都清醒,想起來北行軍過往的事蹟,北行軍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然血流成河,極少留活口,無盡的殺戮鮮血,方才鑄就其赫赫兇威。

“殺!”長發青年冰冷道,既然誘騙不成功,自然不再猶豫。

“駕!”“衝!”數十鐵血重騎毫不猶豫,長槍林立,驅馬衝鋒。

“放!”路徵毫不猶豫,怒吼道。

數十具大弩中的利箭激盪,宛若流星般射出!

“砰!”“砰!”

除了一兩支大弩利箭能將騎兵擊飛,其他的箭矢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響,北行軍士連人帶馬,全身重甲,加起來就有上千斤。

再加上本身就是武師,實力根本就可以無視尋常的箭矢,這大弩雖然能威脅到武師,但那是集體圍攻才行。

兩息過,馬蹄震,槍鋒已近!

“束甲,重陣!”路徵站起身,大聲嘶吼道!

一根根長槍入手束起,,一面面高大的盾牌被舉起,依托著大車,迅速組成了一面堅固的人槍盾牆,做好了受衝擊的準備。

誰都清楚,站在最前面的士兵,身死的可能性太高了,雖然有的人有著恐怕,但也沒有人動搖。

面對這樣的重騎衝鋒,他們不敢逃跑,也逃不了,分散只能是死,唯有匯聚集中,才能減緩對方的衝鋒勢頭,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戰陣之道,冷兵器的碰撞,向死者,方可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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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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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最美的花

兵器碰撞,長戈刀槍交鋒。

“砰!”“砰!”

雙方急速的碰撞在了一起,血肉橫飛,殘肢斷臂,一股股血腥之氣彌散開來。

交戰雖慘烈,可實際戰況卻完全一邊倒。

路徵商隊一方只有數十名武者,武師不到十位,其他全部都是普通凡人,而北行軍士個個都是武師,且久經廝殺,雙方的整體實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商隊龐大的軍陣在極速崩塌。

面對武士,這些凡人士兵還能反抗一二,但面對武師,即使他們再悍不畏死,可身體力量差距太大,根本不能對那些北行軍士造成太大傷害。

“噗!”“噗!”

一個個凡人被那長槍橫掃,馬蹄衝踏,所向無敵!

“退!”“退!”路徵大吼。

他的心都在滴血,可一個個手下被殺,也只能不斷撤退。

所幸,北行軍陣的戰馬衝擊力也消耗殆盡,擁有的殺傷力也在減弱。

商隊中央。

“江哥,幫幫我父親吧!”路戰在江寒旁邊焦急懇求道。

此時的商隊中,已經只剩下了百餘人,且已經退到了江寒所在的商隊中段。

江寒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說實話,他是不願意招惹北行山寨。

因為江寒心裡清楚,自己雖然隱瞞身份,但一旦出手,實力暴露,只有對方有人逃跑,事後調查,很輕鬆就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畢竟,江北大地上的武宗強者就那麼多。

如果獨行一人,他自然不怕北行山寨,可九千北行軍一旦匯聚,夷滅江氏山莊,那是輕而易舉。

對江氏山莊,江寒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而且,對於北行山寨的首領,江寒心底也有著忌憚,他清楚,能夠稱霸縱橫江北數十年,被源玉稱讚為接近天元境的存在,那絕對是一尊可怕存在。

這是江寒的顧慮所在。

江寒的目光幽然,微微瞇眼,如果說北行軍找路徵的商隊,看樣子是因為仇怨,那還情有可原。

可他看著這地上躺著的屍體,有著許多女子,還有著很多穿著普通服飾的凡人,江寒知道,這絕對是劫掠性的屠殺。

在江寒的內心,對於屠殺凡人的行徑,是極為反感的。

武者廝殺,戰死野郊,橫屍大荒,這是修行的宿命,在江寒看來,每一位武者踏上修行路後,都應該有著這樣的覺悟,所以,江寒並不憤怒。

可凡人,何其無辜?

走過前世,歷經地獄,江寒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也稱不上好人,更不願意做什麼好人。

可人活一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江寒的心中,依舊有著屬於自己的底線。

當初江寒在那山林馳道間,當著木靈的面,也要射殺木羽,根源就在此。

今日,在這裡,面對北行軍,江寒依舊如此!

輕輕一躍,江寒就從馬背上落到了地上。

心念一動,標槍入手,輕輕惦念,猛然甩出,呼嘯著爆射而去。

“蓬!”

這一槍,令空氣震盪,威勢絕倫!

“噗!”

一槍雙殺,血濺四方,兩名鐵血重騎瞬間被射穿胸膛,巨大的衝擊力波及全身,連人帶馬,被徹底掀翻在地。

“砰!”戰馬倒地嘶鳴,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遠處。

“嗯?武宗!”原本面色一直冷峻平靜的長發青年面色一變。

他看見了那恐怖的一記標槍,他修為雖一般,但見識可不淺,輕易就判斷出了江寒的境界。

雖然他嘴上一直很囂張,一直叫囂著即使遇到武宗也要一併殺了,可他的內心中,是不願意招惹武宗級強者的。

因為每一位武宗,都算是站在了凡人的巔峰,尋常的武者在武宗面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想要殺武宗,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其逃竄乃至被其反殺。

即使他這背景驚人,可他也不想招惹一位武宗強者。

所以,在看見江寒出手的瞬間,他就有了罷戰的念頭,但很多事情,不會按照個人的意志想法發展。

江寒,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不會留手。

戰場中。

“咻!咻!咻!”

三道標槍追星趕月,激盪而出,力量掌控圓滿入微,江寒的標槍準頭高的可怕,兩根標槍射向兩旁的重騎,一根則是撕裂空氣,射向了遠處騎在戰馬上的長發青年。

江寒之前雖然沒出手,卻一直觀察著整個戰局,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長發青年才是這支北行鐵騎的首領。

射人射馬,擒賊擒王。

太快了,激盪中的標槍的速度快的讓兩旁北行軍士瞳孔中都流露出來了驚恐神色。

“小心!”黑袍中年男子麵色驚變,瞬間出劍,一道亮光閃過,越身而起擋在了長發青年的身前。

“蓬!”

黑袍男子只感覺一股可怕的力量傳遞至全身,令他的手臂都是微微疼痛。

不過那標槍也被戰劍崩飛,又將旁邊的一名重騎直接擊穿,連人帶馬仰天被射翻。

電火石光間的可怕碰撞,令長發青年的面色不由一變。

他的地位雖然高,心智也不弱,但自身實力不過剛剛踏入武師境而已,何時真正和武宗級強者廝殺過?

看著旁邊被貫穿胸膛的鐵騎,他是又驚又怒,那個少年,想要自己的命?

想著,他愈加的憤怒,也失去了理智。

不就是一個少年武宗,再強,能強到哪裡去?即使有背景,這江北地界,還能大過自己?

今日一併殺了又如何?

“圍攻他!”長發青年怒吼,指揮著遠處的重騎就圍攻過去。

江寒眼眸一凝,看向了遠處的那名黑袍男子,他沒想到這群北行軍士中竟然會有武宗的存在,心中清楚,光憑標槍遠攻是無法襲殺對方了。

“殺!”“殺!”

雖然被江寒的標槍接連射殺了七八人,可剩下還活著的重騎也超過六十人,盡皆瘋狂驅動戰馬衝殺了過來。

江寒微微掃過,眼眸變得無比冰冷可怕,手中出現了一柄青色戰刀,雙腿猛然發力,在大地上\'砰\'的一聲,踏開了道道裂痕,宛若流星般爆發而出。

“死去!”一名重騎仰馬刺出,凌空一槍,發出可怕的銳嘯聲。

人借馬勢,勢鑄槍威,不可抵擋!

“死的是你啊!”江寒高高躍起,四肢百骸的勁力運轉,長刀所向,劈山斬月。

“撕拉!”

血色金屬長槍被青色戰刀劈的層層破碎,在重騎的微微一縮的眼眸中,戰刀將其從肩部劈下,隨著撕拉一聲,整個人的身軀連帶重甲,被凌空撕裂為了兩半,血灑十空。

江寒身軀落下,轟然一腳踏在了馬頭之上,重達數万斤的巨力加持腳上,狠狠踩下去。

“咔嚓!”

頭骨斷裂的咔嚓聲響起,整個馬頭直接凹陷了下去,骨血飛射,高大的戰馬馬蹄一軟,轟的一聲前身跪地,隨即被江寒踩在了大地之上,渾身抽搐著,眼看是活不成了。

天空中的鮮血落下,澆在了江寒的身上。

青靈長刀橫起,滴滴鮮血從刀身上滑霞,落在了地面初開的花上,鮮豔而美麗。

有人說,最美的花,是用人血澆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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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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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血腥

整個戰場都是瞬間寂靜,不論是還活著的北行騎兵,還是商隊中正在拼殺的武者、凡人,眼眸中流露出來了一絲恐懼。

這個世道,混亂無比,殺人這種事情,即使很多人沒幹過,但大多也都見過。

可如此兇殘,動則分屍裂馬,還是很少見的。

“你們真該死啊!”

一刀既出,江寒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殺意,過往歲月中的一幕幕浮現在了眼前。

“咻咻咻!”

大地撕裂,一道道幻影而過,刀刀致命,顆顆頭顱沖天起,胸腔熱血灑青雲。

九刀斬出,九名武師境的騎兵就這樣被直接斬殺,無一例外,人首兩分,沒有人能擋住江寒的一刀之威!

“這是魔鬼!”

“逃!”

其他的騎兵眼眸中盡皆是驚懼,他們是盜匪,他們本性兇殘,可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更兇殘的人,面對江寒,完全一邊倒的屠殺。

死的太快了,他們很清楚,江寒所表露的實力,絕對不是普通武宗能夠達到的

他們的數量雖然多,可心中已經只剩下了恐懼。

“想逃?”江寒眼前的世界都隱隱泛紅:“都給我死開!”

江寒再沒有保留,他甚至不願意施展領域,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殺上一場。

刀入肉,血漫天!用一柄刀,殺他個天地翻覆。

刷!刷!刷!

江寒整個人完全化為了流光,在一些凡人的眼中,宛若是瞬移一般,一刀刀而出,一道道鮮血飛濺,血骨分離,肉臂碎裂。

“呼!”

江寒凌空踏地,一刀斬開了了最後一名重騎的身軀,輕輕收起了手中的青靈刀。

“砰!”“砰!”“砰!”

一名名坐在戰馬上的騎兵面目呆滯的身軀倒地,有的甚至還被戰馬托著繼續向前奔跑,短短十息,超過六十名重騎,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攔腰斬殺為了兩截,殘肢斷臂,血肉橫飛,整個戰場宛若修羅地獄。

“這...這就是\'妖刀\'江寒嗎?”遠處觀戰的大頭口齒都有著不清了,他想起之前自己還嘲諷對方,才知道之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是何等危險。

“這是一尊無敵的殺神啊!他的殺性怎麼會這麼重!”路徵都窒息了,。

遊歷多年,見過不知道多少風流人物,可像江寒這樣殺性重的人,他都感覺有些不妙了。

江寒站在場中,心念一動,微微平復了心情,殺了這麼多的盜匪,他的殺意稍微緩解了一下。

“哼~哼~怎...怎麼了!”一道稚嫩的聲音在他的識海中迴盪,是小盤的聲音,它雖然一直睡覺,但感受到江寒的神魂激盪,也被驚醒了。

“沒事,小麻煩。”江寒傳音道,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嗯~哼。”小傢伙很快就沒聲了。

江寒抬頭,看向了遠處已經驚駭欲絕的長發青年、黑袍男子等數人,冷聲開口:“是我過去,還是你們過來!”

聲音迴盪山林間,再無一絲餘音,氣氛壓抑的可怕。

長發青年面色發白,已經被江寒的殺戮手段嚇的不敢說話了。

黑袍中年男子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不知道閣下是何方高人?這位是北行山寨少主絕言,如果閣下願意高抬貴手,放過我兩人,今日事情一筆勾銷,我北行山寨也不至於一點小事與閣下為敵,如果閣下非要殺我兩人,到時候大首領震怒,閣下雖然不一定畏懼,但終究是一件麻煩事情。”

他可不蠢,能短時間屠戮數十位武師,這份實力,他只在山寨中的兩位武宗圓滿級數強者身上見過,他明悟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可怕的少年,絕對是那種最頂尖的武宗強者。

同時,他很清楚,這種級數的強者,不論年齡大小,意志都是端堅定,威脅對方就是找死。

他也只能單純從利弊分析,來告訴對方殺自己兩人得不償失,希望對方放過自己兩人。

江寒的瞳孔微微一縮,他沒想到那長發青年竟然是北行山寨的少主,感覺事情有點麻煩,思索著得失。

如果殺了對方,再反手將路徵車隊中的人全部屠殺一空,這荒郊野外,沒什麼人看見,那麼自身應該不會有任何麻煩。

可自己不會去屠戮普通凡人,如此一來,事後北行山寨調查,肯定能查到商隊來,到時候數百人看到了自己,查到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所以,江寒此時有些猶豫,到底殺不殺?

如果不殺,死了這麼多鐵騎,北行山寨也未必會罷休,江寒可是清楚,這種盜匪勢力與木氏那種宗族行事法則有著很大的出入。

“你最好放了我們,不然在江北地界,你逃不掉!”長發青年突然開口,眼眸中充滿了怨懟。

他雖然貴為山寨少主,但真正的手下其實也就這不到一百名重騎,這是他手中最大的資本,現在卻被江寒屠殺一空,心中自己怒火滔天,見江寒半天不說話,還以為江寒畏懼了北行山寨。

“不好!”聽到了長發青年的話,黑袍中年男子暗道一聲不妙。

“當我怕了你?”江寒的瞳孔一縮,原本他已經打算放過對方,卻捕捉到了對方眼中的恨意,瞬間明了,即使放過對方,恐怕也會再來找自己麻煩,到時候

江寒心中原本漸漸隱起的殺意再起!

北行山寨的少主?作惡多端,自己殺了又如何?

站在了凡人巔峰的江寒,面對北行九千軍,他絲毫不懼,即使是那北行山寨的大首領絕塵,在領悟出了飄雪意境後,江寒也不認為就一定比自己強很多!

你既然想找死,那我送你進幽冥!

“砰!”

身軀一動,拔刀而起,江寒極速爆發而出。

“少主,你快走!”黑袍中年男子驚怒,也是騰空而起,兩柄戰劍落入了手中。

“他真敢出手?”長發青年絕言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言語不妙,但也沒想到江寒竟然就直接動手要殺人:“瘋子,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也不敢猶豫,策馬轉身就走!

“閣下,萬事還可以商量。”黑袍中年男子低吼,他真的不願意和這個可怕的少年交手。

但江寒絲毫不為所動,速度甚至隱隱更快了一分。

雙方相隔不到百米,兩大武宗強者幾乎瞬息就碰撞到了一起!

“死吧!”江寒心念一動。

已經出現了道道缺口的青靈刀橫刀上劈,剎那就迸發出來了驚人的殺氣,絲絲雪花飄揚,瞬間冰封了周圍十米,道道雷霆彌散,匯聚在了刀鋒之上。

大道至簡,我唯一刀!

黑袍中年男子想要抵擋,但看見了雪花,看見了電芒,眼中都露出驚駭的神色,知道了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強者。

在這恐怖的領域威能面前,黑袍中年男子感覺自己一切都被看穿,面對這簡單的一刀,無論如何也躲不過。

風停音散,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從地面呼嘯而來的刀鋒,越來越大,滲的他心神搖曳,他竭力想要抵抗,但手中的雙劍卻彷彿重若千鈞...

“噗!”

青光閃過,雙方交錯而過,黑袍中年男子的從胯部到面部上,緩緩出現了一道血痕,鮮血流逝,整個人被劈殺為了兩半,身軀上沒有一絲血液流出,就這麼倒向了兩邊。

無論是遠處正在跑路的絕言,還是觀戰的路徵、路戰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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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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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蕭雪

殺意滔天,這一刀之威下,所有觀戰的人都怔住了,看向了那地上已經死去的黑袍中年男子。

那倒塌的肉塊和血液,是那樣的血腥。

從剛剛爆發的速度來看,這黑袍男子絕對是武宗層次的強者,卻被江寒橫空一刀斬殺,讓人膽寒。

這支北行鐵騎,已經近乎全滅。

“轟!”

斬殺這名武宗,江寒眼眸冰寒,沒有絲毫猶豫,再度爆發而動,迅速前行。

以他的速度,僅僅數息,就已經飛掠過百丈,距離前方逃跑的長發青年不過數十米而已。

就在江寒準備一躍直接斬殺對方的時候,他遙遙看見了極遠處的山林中,有著三名重騎正在屠殺著十幾名穿著長裙衣衫的女子,接連幾槍掃過,就已經有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該死!”江寒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騰空一躍,天地之力加持,空中憑空轉向,飛躍著殺向了那數名重騎。

那長發青年絕言回頭看見那江寒轉向,心中不由大喜,本來,看見保護自己的黑袍武宗身死,他的心中已經絕望,沒想到江寒竟會去救那幾個女子。

“駕!”他瘋狂驅動戰馬,他有把握,在江寒再回身時,將彼此距離來開到數里之遠。

到時候,他自然就有更大可能逃脫追殺。

可他不過欣喜了一秒,緊接著,他余光看見那少年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根黑色標槍,那標槍的槍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可怕的寒意。

“轟!”

甩手,槍出!

可怕的銳嘯聲響徹山林,標槍撕裂空氣阻礙,朝著長發青年激射而來,直接刺向了他的胸膛。

“不!”正騎著火靈馬飛奔的絕言的瞪大眼睛驚恐道。

以他的實力,在江寒面前,數十米的距離根本做不出絲毫的反應。

“噗!”

標槍如同閃電,直接從他的胸膛後背心臟處刺入,一槍射穿他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撞離戰馬。

“嗡!”

標槍狠狠釘入了旁邊的石壁之上,絕言整個人直接被懸掛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眼眸中有著驚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這裡?他還渴望著自己將來成為武宗,成為北行山寨的大首領,...

“噗!”

絕言艱難的低下頭,只能看見一根粗壯的鋼鐵標槍射入了自己的體內,大口的鮮血從嘴角不由自主流了出來,他竭力想要張嘴,但卻再沒能做到,最終眼神完全暗淡了下去。

北行山寨的少主,死了!

......

蕭雪帶著自己的還活著的侍女,竭力想要逃離這裡,但後面的幾名看管他們的北行重騎卻已經掀起了殺戮。

這幾名重騎都是武師,看見極遠處江寒出手的驚人威勢,自然明白大勢已去,趕忙就要逃離,不過逃離之前還要將這\'蕭家之女\'殺死。

“沒想到真的要死在這裡。”蕭雪心中閃過一絲絕望。

她雖然也踏入了修行路,天賦也不錯,可限於年齡,至今也不過只是武士境巔峰,手中沒有兵器,廝殺經驗也少,怎麼可能是這數名重騎的對手。

僅僅反抗數息,她帶出來剩下的最後十幾名侍女,就被屠殺的只剩下了四人,如果不是其中幾人拼死相救,恐怕她也已經死了。

“噗!”“噗!”

幾名重騎再度接連兩槍,再度擊殺了兩人,面對這樣的強敵,蕭雪已經閉上了眼眸,她已經想要放棄這無謂的掙扎。

就在這時。

“死!”一道怒吼聲音,瞬間就在蕭雪的耳邊炸響。

幾名重騎同時抬頭望去,瞬間就看見一道渾身是血的少年,宛若魔神一般從天而降,戰刀呼嘯著劈來,整個空氣為之一滯。

蓬!

刀光四射,幾名重騎的眼中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卻根本來不及阻擋,戰刀如雪花飄起,刀光如霞四射,直接劈在了他們的胸膛之上。

數名鐵騎,胸膛上的血紅色戰甲瞬間全部破碎開來,同時吐出大口血塊,腑臟都已經都震碎,整個身軀都被轟然劈飛,重重落在了大地上,個個斃命。

刀光威能,無敵如匹!

“砰!”

江寒此時在落在地上,眼眸掃過了眼前的數名女子,眼神不由自主放在了其中一少女身上。

淡黃色衣裙束身,長髮飄飄,有著一種高貴的氣質,這少女的容顏在江寒所見中也足以排進前十,不過面容還稍顯稚嫩,應該不過十幾歲的樣子。

“沒事吧!”江寒輕輕開口,雖然驚訝於對方的氣質容顏,可他卻依舊很淡然。

幾名女子都是看著這渾身是血、散發著煞氣的少年,心中都是頗為畏懼。

不過蕭雪終究是豪門弟子,還是很懂得禮節,心中雖然有些恐懼平復心情,微微躬身道:“感謝大人救命之恩,我名為蕭雪,乃炎城蕭氏的弟子,這幾位是我的同伴。”

“炎城蕭氏?”江寒心中一動,這不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嗎?他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名為蕭雪的少女。

不得不說,蕭雪的氣質極好,最重要的是在生死間走了一遭,依舊能保持鎮定,這不是普通的少女能夠做到了。

江寒暗道,人說貴族需三代養成,不愧是千年世家弟子,與之相比,江氏的諸多弟子就差得遠了。

“還敢請問大人,北行山寨的其他重騎呢?”一名年齡稍大的女子站在蕭雪身後,頗為緊張問道。

她們這裡所處的地點距離大道很遠,她們的實力又弱,只聽到了遠處的廝殺聲,並不清楚結果怎麼樣。

“都死了!”江寒平靜道。

“都死了?”幾人都是驚愕不已。

縱然她們有所猜測,也不敢做出這樣的判斷,最多認為北行軍重騎被人擊敗了而已。

那近百重騎當初擊殺了她們數十名護衛僅僅死了一人,想要將其全部斬殺,得需要多強的實力?

想到這裡,她們都不由看向了江寒,剛剛這個少年可是一刀就擊敗了數名武師。

蕭雪再度躬身:“不知道大人叫什麼?可否告知?”

她的聲音很好聽。

“你可以稱呼我為\'江冷\'。”江寒道。

雖然江寒知道商隊中恐怕已經有人懷疑自己的身份,他也暫時不打算直接暴露。

這樣一來,即使北行山寨想真正調查清楚,也要費一番手腳,也能讓自己有更多時間來相出解決辦法。

這樣想著,江寒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這個蕭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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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金色書籍

兩者四目相對,蕭雪的臉龐不由一紅,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

“公子,我們家族的護衛都被北行山寨的盜匪殺光了,公子能不能幫忙我們,離開北行山脈。”蕭雪請求道:“等回到炎城,我蕭家必有厚報。 ”

江寒盯著這個少女,對方很聰明,這裡雖然是北行山脈的外圍,妖獸不多,但盜匪不少,如果單獨她們幾個走,如果遇到盜匪,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而且,在短短時間內,就將稱呼由\'大人\'變成\'公子\',雖然簡單,但卻在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關係,這種交際手段,確實不凡。

“跟我來吧,外面有支商隊,你們跟在商隊裡面就行了,他們的目的地也是炎城。”江寒輕聲道:“如果誰敢找麻煩,就報我的名號。”

“謝公子!”蕭雪連忙道。

“嗯。”江寒點點頭道:“走吧!”

......

回到大道上,商隊中的武者在路徵的指揮下,已經在打掃著整個戰場,像一些散落的長槍兵器,一些逃散的火靈馬都被收集了起來。

“江大人,感覺大人救了我們整支商隊。”路徵上前恭敬道。

他連稱呼都變了,其他的商隊武師也都是極為恭敬道,即使是和江寒交情最好的路戰都不敢輕易說話。

之前雖然知道江寒很厲害,但畢竟沒有直觀的視覺感受,而現在見識到了江寒的手段,又被江寒的殺戮場景嚇的不輕,路戰哪裡還敢稱兄道弟。

江寒心中也是暗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實力的差距一旦拉大,除非是至親好友,不然再好的交情都會變味。

仙不與凡同遊,人不與蛇同居,古人不欺我。

“快,把東西都獻給大人。”路徵低吼吩咐道。

“是!”一些凡人、武士匆忙將那些死去的北行軍重騎身上得到的貴重寶物,還有一些元石之類的物品都收集了起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長發青年和那黑袍武宗的物品。

“江大人,這些都是您的戰利品,全部都在這裡,我們沒有絲毫貪墨,請查看。”路徵恭敬開口道。

他很聰明,江寒雖沒有開口,卻已經將所有事情辦妥。

江寒眼光一掃,那長發青年留下了一枚空間戒指,那黑袍武宗卻只留下的幾枚元石令、兵器。

其他的一些零碎的元石,主要都是那些普通的武師留下的。

“嗯!”江寒點點頭。

揮手而過,毫不猶豫就將所有的元石令、元石、還有那兩柄劍收入了自身儲物法寶之中,又將那長發青年的空間戒指入手。

心念一動,查看起來,這空間戒指體積很小,其中裝的大都是些元石、元石令。

不過很快,江寒的目光變了。

空間戒指中,有著一本金色書籍單獨放置著,江寒的心中一動,默默將空間戒指中的物品都轉入了自己的儲物法寶中。

“路大哥,那些重甲、長槍兵器、火靈馬你都看著辦吧,等商隊到達炎城,我就會離開。”江寒開口道:“這幾位女子是蕭家的人,你幫忙照顧一下。”

“是,江大人!”路徵忙道。

隨即看向了江寒身後的幾位女子,雖然江寒稱呼他為\'路大哥\',他可不敢像往常一樣叫對方。

商隊死了近百人,空出的位置也很多,蕭雪她們幾人被安排在了一輛馬車上。

雖然車上的血腥氣味很重,但蕭雪她們幾人沒有挑剔,很乖巧的默默坐在車上。

很快,整個商隊將戰場稍微打掃之後,又將死去的人埋葬在了路旁,就迅速組織起來了出發。

死者已死,生者來不及悲傷。

江寒屠戮掉了這支北行軍重騎,商隊中剩下的凡人、武者面容雖淡定,但心中卻都是緊張無比,他們很清楚,北行山寨的報復恐怕很快就會到來。

不過也沒人埋怨江寒,一則是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江寒不出手,他們死的很更快,二則相對北行山寨,他們畏懼於江寒的實力。

不過江寒對他們的看法倒不在乎,也只是坐在了自己的馬上。

“差不多有十一萬元石了。”江寒快速算起來了收穫:“主要是那長發青年和那武宗加起來就有十萬元石了,算起來我身上差不多有十七萬元石了。”

這絕對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畢竟一般的山莊一年收入也就幾萬元石。

不過在江寒看來,這些財富都不算什麼,一些真正的天材地寶價值都是數万乃至數十萬元石,比如自己的那塊鐵母,要賣的估計就能賣上百萬元石。

“還是看看那本金色書籍是什麼東西。”江寒意念一動,就查看了起來,儲物法寶中,那金色書籍憑空被翻起。

第一頁上,赫然寫著《燃血》兩個大字,江寒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變得熾熱起來。

秘法!

武道修行者,吸收天地元氣,強大真氣、強化肉身,使得生命力愈發強大,這是在修築根基,壯大基礎。

但是能夠發揮出多少實力,那就要靠身法,靠戰鬥技巧,靠秘術。

同樣的一塊鋼鐵,如果不經過捶打,它只能製作農具、普通的柴刀,如果稍加錘煉,就能製作普通兵刃,如果千錘百煉,打造出百煉鋼,製作的武器就足以稱為利刃,切金斷玉不在話下。

可不論是農具,還是百煉刀,它們最初都是來源於那一塊鋼鐵。

“秘術,就是讓修行者發揮出應有的實力。”江寒回想著在《週帝國》這本書中看到的介紹,暗道:“只是不知道這《燃血》是哪一類的秘術。”

很多宗門或者大家族的強者,都是同時修煉多種側重點不一樣的秘術,遠攻、近戰、防禦、身法、爆發類、煉體類、輔助類等等,彼此相互配合,才能使得戰力暴漲,這就是傳承的優勢。

翻開第一頁,江寒快速閱讀起來。

“這門《燃血》秘術,是一門爆發秘術。”江寒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而且,還是一門身體類爆發秘術!”

爆發類秘術,通常都是以大量真氣或身體氣血為代價,爆發出遠遠超過平常的實力,這類秘術對身體的傷害一般都極大,甚至會消耗生命潛能乃至壽命。

可施展起來代價雖然極大,但江寒卻渴望著得到這樣一門秘術。

因為在關鍵時刻,有這樣的一門秘術,是可以翻盤保命的。

而現在翻看下來,這《燃血》是一門身體類爆發秘術,讓江寒如何不興奮。

修行者的秘術大多是以真氣為基礎施展的,以身體氣血為基礎相對較少,畢竟修行者越到後期,真氣說所能操縱的力量會遠遠超過身體力量,而秘術,大多都是先天強者乃至聖者創造的。

從長遠來看,真氣境界是大道,肉身只是小道。

可對現在的江寒來說呢?

如果這《燃血》是一門真氣類爆發秘術,他根本不在乎,因為如今的他的真氣力量即使爆發強大一倍,相對他的肉身力量,也只是雞肋。

“只是不知道這《燃血》秘術,威能到底如何?”江寒繼續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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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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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炎城

嘩啦啦,金色書籍被一頁頁翻過,江寒心中也有了思路。

《燃血》秘術,是以短時間內消耗大量體力氣血為代價,使身體瞬間爆發的力量大漲,按境界高低,共劃分為三重。

第一重,施展起來,由於修行者各自身體素質不同的原因,可使武師境強者短時間內提高二到五成的力量,這一層次,大多武師都能修煉成功。

第二重,修煉成功,可以讓武宗強者爆發出來的力量提高五到八成,武宗境基本都能修煉成功。

第三重,力量瞬間爆發可達到八成到一倍,堪稱恐怖,不過能修行到這一步的強者,在天元境中都極少極少。

“好厲害!”江寒心中驚嘆不已:“最高能夠讓力量爆發一倍,不愧是修行秘術。”

力量翻倍,這是什麼概念?

原本勢均力敵的雙方,一方的力量突然從三萬斤暴漲到六萬斤,另一方猝不及防之下,一刀之下就會被擊殺。

當力量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一般的技巧是沒什麼作用的。

四兩撥千斤,那是神話,一力降十會,才是王道。

當然,想要將這門秘術修煉圓滿,是很艱難的,天元境強者都很難成功,更不用說現在的江寒。

“看看後面的修煉方法吧!”江寒繼續向後翻去,慢慢看著,越看其中的法門撰寫,越覺得深不可測,不由自主將這法門與自己得到的另外一門《源體》法門比較起來,結論是各有千秋。

《燃血》是一門爆發秘術,而《源體》則是身體修煉法門,不能瞬間爆發,卻可以慢慢進化肉身,兩者可比性不高。

“等日後肉身圓滿,先修煉《源體》強化肉身,再施展《燃血》秘術,那我的實力會強到什麼地步?”江寒想想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嗯?”江寒再一翻一頁,不由皺眉:“怎麼只有第一重的修煉方法,後面兩重呢?”

對江寒來說,第一重的效果太低了,普通武師境施展第一重可以使力量提升三成,可如果換成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恐怕連一成的力量都增強不了。

因為他的身體力量太強了,第一重所能發揮的效果太弱。

唯有修煉《燃血》第二重乃至第三重,才能讓他的身體中潛藏的血脈潛能爆發出來。

所以,只有第一重的修煉方法,對江寒的價值就低很多了。

很快,江寒就反應過來,這門秘術估計是那長發青年的長輩賜予,那青年不過武師境,第一重已經足夠修煉,要第二重第三重的修煉方法也沒有用。

“不過,對我效果不大,可其中的入門修煉方法倒是值得我參考一二。”江寒眼眸一動,又翻到了最前面的總綱,仔細看了起來,默默思索著。

......

時間流逝,當天晚上,商隊在北行山脈的邊緣地帶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才抵達了炎縣的核心——炎城。

“花了四天時間,終於到了,這就是炎城?整個江北郡的第二大城池?”江寒看著遠方的那座龐大城池,整個城池的城牆垂直高度超過了三十米,全部由通體黑色的特殊材質鑄造,給人一種厚重滄桑之感。

高大厚重的城牆向兩邊蔓延而去,模模糊糊根本一時之間很難看到邊,在城牆之上,則是有著密密麻麻的弓弩戰旗,連綿不絕,給人極大的震撼與壓抑。

“根據我所知道的,炎城人口數十萬,果然夠大。”江寒暗道:“前世地球古代大多數城池都是幾萬十幾萬人,能有百萬人口的一般都只有帝國都城,可這個世界敢稱\'城\'的,起碼都要有數十萬人口。”

江北大地縱橫兩千里,只有六座城池,每一座城池的常住人口都有數十萬,其中郡城人口更是百萬之多,佔地面積超乎想像。

很快,整支商隊就來到了炎城的門口,越靠近城池,江寒就越發的感覺壓抑可怕,彷彿有什麼東西隨時都能夠毀滅自己一般。

“果然,書上說的沒錯,這些縣級城池都是由化神強者立下陣法根基,根本不是後天武者能夠對付的。”江寒心中暗暗心驚。

縣級城池都是建造了數千年乃至萬年之久,有的在大周統治這片大地之前就已經建立。

每座縣級城池中都有化神境強者布的核心陣法,還有一代代加固的大量符文陣法,一旦全力催發,足以擊殺天元境強者,這些縣級城池本身,才是大周帝國鎮壓浩瀚疆域的基石。

也正因為此,大周各地雖然氏族林立,豪雄並起,可帝國的統治卻依舊堅如磐石。

當然,縣級城池中的陣法想要催動,代價也是極為昂貴,不到真正的生死存亡時刻,絕對不會開啟。

“有令牌的直接進,沒有令牌的需要購買一枚令牌方可進入城池。”城門口,兩隊全身穿著青靈甲的士卒喝到。

江寒點點頭,依照大周律,想在城中生活,必須要有本城的令牌,一枚令牌一元石,可以自由出入城池一年,這是大周帝國一項極為重要的財政收入。

商隊中的人行走各處,自然都有著江北各城的令牌,很順利的都進去了。

江寒卻是徑直走入。

“你,小子,令牌呢?”一名高大士卒對著江寒呵道。

江寒牽馬上前,一枚銅綠色令牌落入了手中,抬起手。

“青銅令?”高大士卒感覺心神一緊,立即躬身道:“小人不知大人臨駕,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贖罪。”

“不需要令牌了吧!”江寒微微一笑。

“不需要,大人手持青銅令,自然可自由出入大周天下所有城池。”士卒恭敬道。

“嗯!”江寒點點頭。

青銅令,其實就是特權令牌,有著青銅令,在大周境內,可以獲得諸多特權,這也是大周帝國為了籠絡帝國出身的強者而設立的製度。

商隊中的許多人雖然不認識青銅令,可都知道江寒的實力高絕,對於江寒有著這種特權也不奇怪,只是更加敬畏。

畢竟,在普通凡人和武者的眼中,帝國士卒本身代表的就是權威。

很快,在路徵的帶領下,商隊中的大車在城中的一處頗為寬敞的廣場停下了,看起來也是卸貨的地方,許多凡人開始裝卸貨物。

“路徵,一路打擾了,我要先走了。”江寒來到路徵旁邊,微微笑道。

“江大人,這就要走了嗎?”路徵恭敬道,他的心中其實頗為忐忑。

“江哥,這就要走了嗎?”路戰也走了過來,他雖然也頗為畏懼江寒的實力,但江寒卻和他很談得來,著兩天聊了幾次,彼此的生疏感也就去了很多。

“路徵,把貨賣完,帶著路戰要么離開江北郡,要么就呆在城中別再出去了。”江寒輕聲道:“雖然人都是我殺的,但估計北行山寨不會罷休,恐怕會波及到你們。”

“大人,我明白。”路徵面色凝重,他也是在江北混了十幾年,好歹也算個人物,怎麼可能不知道北山山寨的行事手段。

“江哥,你怎麼辦?”路戰低聲問道:“我聽說北行山寨中武宗強者都有一堆啊,尤其是那個大首領絕塵更是號稱江北第一強者。”

他雖知道江寒實力強,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偶像\'妖刀\'。

可在他看來,江寒無論如何都難以與北行山寨的大首領絕塵媲美,這些年死在絕塵手中的武宗強者,起碼有十位之多。

江寒輕笑道:“江北第一強者?或許吧!”

“或許?”路徵和路戰都是一怔。

只是,江寒已經轉身離開,朝著廣場外走去。

廣場入口處。

“江公子,走吧!”蕭雪和她的幾位侍女已經在等待著。

“嗯!”江寒看著外面的人流,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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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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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鐵母刀槍唯蕭門

江寒跟著蕭雪一行人,走在城池大道上,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心中也是頗為感慨。

數年前,父親在時,他也跟著一同去過洪城。

但兩者雖都是縣級城池,可這炎城比洪城明顯強了不止一點點,起碼眼前的這條大街就是洪城所沒有的。

“一條街道,全部由大青石鑄就,足足有五十米寬,也是不可思議。”江寒搖搖頭。

太奢侈了,這些青石即使是武師都難以撼動,還是頗為值錢的,通常都是用來鑄城。

“公子,您應該是第一次來炎城吧!”蕭雪露出了一絲微笑,回到了炎城,她的心緒也微微放鬆了一點,看著眼前這個安安靜靜的少年,心中也是頗為感慨。

那日進入商隊後,通過和商隊中凡人對話,才知道救下自己幾人的少年是何等可怕,她的見識非凡,通過商隊中一些武者的描述,她已經隱隱猜出了江寒的身份和實力。

剛剛在城門口看見江寒手中的青銅令,更是讓她確定無疑,她可是在自家的老祖宗手中見過青銅令,知道這枚令牌所代表的含義。

“嗯,第一次來。”江寒點點頭。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炎城論人口,論面積歲沒有郡城大,可論繁華卻猶有過之。”蕭雪笑道,顯得很是自信。

江寒點點頭,炎城有著連接周圍五郡的大運河,背靠北行山脈,所以北行山脈中的許多妖獸被獵殺,都是由炎城販賣運向更遠的地帶,而且境內海有江北郡最大的礦脈山峰。

幾點綜合造就了此地的繁華盛景,連郡城都難以相比。

不過,江寒還知道另一點,\'江北兵刃出炎城\',這裡的兵刃製造水平名傳江北乃至周圍數郡,其中最為翹楚的就是蕭氏,方圓五千里,當以其為尊。

幾人很快就走過了幾條街道,沿途,江寒就看到不少兵器鋪。

“公子,前面就是我蕭家了,到時候我自然會讓族中最好的鍛造師為公子您鍛造兵器。”蕭雪道,手微微一指。

江寒微微一笑,救下蕭雪是順手之舉,但既然對方本就是蕭家弟子,他也不會浪費這個機會,自然也是詢問了一下對方。

不過,江寒並未告訴對方自己要鍛造的是全鐵母兵器,他估計蕭家中能夠鑄造這種兵器也就那麼一兩位鍛造宗師,等見到蕭氏真正的主事者再說不遲。

“公子請看,那就是我蕭家在炎城中的府邸。”一位侍女遙遙指著。

江寒一眼掃了過去,心中也是頗為震驚。

這一條大街,數百米的臨街面,全部都是高牆,唯有\'蕭府\'二字在那正中央的牌匾之上,而那蕭府大門足足超過了十丈,完全能夠讓五輛馬車同時進入,門口有著足足二十位武者手持兵刃,全身著甲守衛。

江寒心中感慨,這就是炎城第一家族,也是整個江北郡最頂尖的氏族,不過他前世見過多少高樓大廈,其中繁盛遠超此地,倒也不過分神一二。

“閒雜人...是二小姐回來了!”府邸門口的武者遠遠就準備呵斥,突然看見了走在首位的蕭雪,驚喜喊到。

“二小姐回來了!”很快,就有人飛速進去傳訊。

......

黃昏時刻,在蕭府中一處高大房屋之中,幾人正圍坐著,圓桌上擺滿了諸多精緻酒食,顯得頗為不凡。

“江冷公子,我蕭氏感謝你的幫助,如果不是你,小女恐怕回不來了。”一位身穿華服頗有氣勢的中年男子微笑道,在他的旁邊,則是蕭雪,旁邊則是站在一群僕人。

雖然他看著江寒的樣貌年輕,但中年男子聽到女兒訴說當如情形後,哪裡還敢將其當做普通少年?

“舉手之勞!”江寒輕輕點頭,雖然對宴飲並不感興趣,不過也無所謂。

“公子說要打造兵器,不是我蕭雷自誇,論鍛造技藝我蕭氏在江北大地上還是排的上號的,公子救了小女,我自當辦好這件事情,不知道公子需要打造什麼樣的兵器?”中年男子蕭雷笑道。

“鐵母兵器。”江寒開口道:“能鍛造嗎?”

“鐵母兵器?”蕭雷也是一怔,隨即笑道:“不知公子可聽說過一句話,\'江北兵刃出炎城,鐵母刀槍唯蕭門\',整個江北大地,鍛造鐵母兵器的手段,我蕭氏若稱第二,無人可言第一。”

微微停頓,他才繼續:“不過公子,我蕭氏雖然能夠鍛造鐵母兵器,可族內藏有的鐵母卻極少,不知道公子需要多少斤鐵母融入兵器中,我一定盡力收集。”

“鐵母我自己提供,只需要你提供一些其他的輔助金屬。”江寒輕聲道。

“不知道公子能夠提供多少斤的鐵母?”蕭雷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族內雖存儲的有鐵母,可這種材料極為珍貴,如果能不動用自然是最好的。

“一千八百斤的鐵母。”江寒直接開口,盯著蕭雷道:“能鍛造嗎?”

“砰!”

中年男子直接站了起來,不由驚愕道:“一千八百斤?”

“對,一千八百斤的整塊鐵母,用來鑄造一柄戰刀!”江寒拿起桌上的清茶,慢慢喝了起來。

桌邊的蕭雷和蕭雪面色都同時呆滯,他們兩人即使不擅長鍛造之術,但生於鍛造世家,對其中的一些許多秘密自然也有著足夠多的了解,比常人更清楚一千八百斤鐵母是什麼概念。

那是價值上百萬元石寶物,還是有價無市,足以讓任何武宗瘋狂。

“公子,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需要核實一下。”蕭雷的聲音都有了一絲顫抖。

“你看!”江寒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枚漆黑的金屬石塊:“有點重,你自己小心。”

中年男子點點頭,用手接過了鐵母,馬上就感覺到了上面沉重的重量,不過以他武師巔峰層次的實力,拿起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真的是鐵母,這麼大的天然鐵母。”蕭雷目光熾熱,然後才緩緩閉上眼睛,將鐵母還給了江寒。

他甚至心底有了一絲搶奪的心思,不過想起屬下的調查和女兒的描述,心底馬上將這個想法打消了,一位起碼武宗巔峰級數,甚至可能是武宗圓滿級數的強者,還不是他能招惹的。

半響。

“江公子,我實話實說吧!”蕭雷聲音頗為凝重:“如果是鍛造那種融入數十斤、一兩百斤的鐵母兵器,我蕭氏有很多人能夠做到,不在話下。”

“可按照公子你的說法,要將這塊鐵母全部融入一件兵器,難度要高百倍不止,我蕭氏,如今怕是無人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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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春日飄飛雪

“父親,真的?”蕭雪都驚呆了,她可是知道族中有諸多煉器大師的,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煉製這種全鐵母兵器?

“沒有人能做到?”江寒微微皺眉。

他早就知道鐵母兵器煉製很艱難,但也沒想到會難到這種地步,如果蕭氏中都無人能夠煉製,恐怕這方圓數千里內都沒人能夠煉製成功了,難道煉製一柄兵器還要去那麼遙遠的豐都大邑中嗎?

“確實沒有人。”蕭雷搖搖頭。

他也是有些尷尬,畢竟剛剛將話說的如此之滿,不過他倒是沒有說假話。

畢竟,如果蕭是中真的能夠煉製出這樣一柄神兵,名聲恐怕會更上一層樓。

“蕭器呢?他不行嗎?”江寒微微皺眉。

他可是聽源玉說過,蕭家的第一煉器宗師乃是蕭器,那可是一位名震江北的超級強者,是百年前江北大地的霸主強者。

“公子,還希望對我蕭家老祖宗尊敬一點!”中年男子的聲音微寒。

他雖覺得江寒實力不俗,但說到底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直呼自家老祖宗名字,讓他也是心生芥蒂。

蕭器,在蕭氏,就是天。

“我只想問,你們家的老祖宗能不能做到。”江寒的眼神也微微一冷,心情有些煩躁。

“父親,江公子並沒有輕視老祖宗的意思。”蕭雪看見江寒的眼眸神色,心中有些著急,連忙開口,她可不想自己的父親惹怒江寒,這可是一位武宗圓滿級數強者。

“我家老祖宗已隱居多年,早就已經封爐,不再煉器。”蕭雷的聲音依舊平淡:“還望江公子恕罪,如果公子想要煉製其他兵刃,我蕭氏大門永遠對公子敞開。”

如果說之前他對江寒有著一絲好感,可此時心中卻有著一絲怒火,不過他涵養極好,藏住了這種心思。

江寒將杯中茶一口飲盡,蕭器封爐或許是真的,但要說絕不煉器,那肯定是假的,難道一位先天強者降臨,他還敢拒絕?

無他,只是自己的表現不足以讓蕭雷真正在意。

蕭雷靜靜看著江寒。

他知道江寒實力強大,但這裡是蕭氏,是炎城,蕭族中的武宗強者不少,武宗圓滿級數強者都有數位,他不信江寒敢動武。

“我不為難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自己去和他談談!”江寒搖搖頭道。

“江公子,您的實力雖然不凡,但我家老祖宗是與先天強者稱兄道弟的人物,不是誰相見就能見的。”中年男子聲音冰寒。

在他看來,江寒最多也不過算武宗圓滿級數,可江北大地武宗圓滿可不少,但又能有幾個被自家老祖宗放在眼中?

想見就見,真是笑話。

江寒輕輕一笑,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呼!”

轟然間,江寒伸拳化掌,纏指一動。

“咻!”“咻!”

一道道雪花憑空在屋內飄揚,悠揚唯美,在蠟光下透著驚人的寒意

整個屋廳內的氣溫,短短數息就下降了數十度,那桌子上的菜餚熱氣消散,一道肉眼可見的冰痕覆蓋過了湯汁。

地面上,也是一道道冰痕憑空形成。

短短數息,整個房廳內就成為了一個冰雪的國度,讓人心顫。

除了江寒之外,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你蕭氏,我並無惡意,我只想煉一柄兵器,我給你一天時間,你去問問蕭器,我有沒有資格見到他,一天之後,我會再來!”

話音未落,江寒已經宛若風一般飄散在了屋廳之中。

唯獨留下蕭雷和蕭雪父女倆個呆滯看著屋內盤旋著正在消散的雪花。

周圍的溫度已經升高,身體已經不覺寒冷,可心中卻都感到一絲不妙。

......

入夜。

炎城襲風樓頂層的迎賓室中。

江寒坐著,默默翻看著手中厚厚的宗卷,整個宗卷封面黑色,顯得頗為奢華。

半響,江寒才緩緩將宗卷合上,而在宗卷的上面,有著一行青色大字——江北絕塵!

這時。

“哈哈,江寒兄弟,久等了。”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出現在了門口,熱情叫道。

“劉風樓主?”江寒起身笑道。

“江寒兄弟,坐下坐下。”名為劉風的白袍老者笑道:“不知道江兄弟不呆在洪城,跑到我這炎城小地方來幹什麼?”

江寒也不客氣,直接入座,看著這白袍老者。

雖然這劉風和源玉一樣,同為縣級城池的襲風樓樓主,但源玉的氣質風度卻明顯更勝一籌,不過這白袍老者卻顯得更加圓滑。

“炎城繁華名冠江北,我自然是來游玩的。”江寒笑道。

“哈哈,江兄弟修為驚人,自然是可以風流各地,不過如果有什麼俗事需要我幫助的,炎城境內我只要能辦到的,一併接下。”劉風笑道。

他知道像江寒這種強者,肯定不會莫名其妙來自己這裡翻看一本\'宗卷\'。

不過江寒不說,他也不會多問。

“確實有點事情需要麻煩劉樓主。”江寒身軀微微前驅,緩緩收起了笑容。

“什麼事情?江兄弟請說。”劉風道。

“樓主是否知道北行山寨少主絕言身死的事情?”江寒手中憑空出現一壺竹酒。

“這是我們今天才得到的消息,北行山寨的人正在找尋兇手。”劉風沉吟片刻,並未問江寒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

“人是我殺的。”江寒微微一笑:“一個絕言,還有一個黑袍武宗,都死在了我的刀下。”

“那名為\'江冷\'的少年果然是江兄弟你。”劉風搖搖頭道,隨即釋然:“也對,江氏恐怕像江兄弟這樣的少年英雄也只有一位了。”

他看著桌上的黑色宗卷,心中了然。

“樓主,你能想到那\'江冷\'是我,北行山寨自然也能查出來。”江寒笑道:“所以我想請樓主幫一個忙。”

“什麼忙?請說。”劉風道。

“幫我給北行山寨的大首領絕塵送一封信。”江寒道。

“什麼信?江兄弟可否詳細說一下?”劉風微微皺眉:“畢竟如果信送過去,惹的那絕塵大怒,事情不太好辦。”

他說的是事實,幫忙送信是小事,但此事頗為棘手,他可是知道絕言在北行山寨中的地位。

如果絕塵大怒,說不定就會將送信人擊殺,那位存在,可是江北大地上有名的殺神,死在他手上的武宗強者也不在少數。

“樓主看看吧,我現在寫。”江寒一笑,心念一動。

兩幅長席白紙,還有一支狼毫毛筆,湛著墨汁,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空中,停滯不動。

“天地聚力,領域!”劉風的瞳孔微微一縮,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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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刀意如鋒

各地襲風樓之間消息互通,劉風也知道源玉對江寒的評價很高,可他也沒想到江寒的實力會如此恐怖。

使物品憑空停滯在空中,許多武宗都做得到,但那需要真氣外放操縱。

但江寒此時風輕雲淡,周身絲毫真氣波動,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引動天地之力控制了筆和紙。

感悟意境的強者劉風見過不少,但意境能夠形成領域的存在他都極少見到,他知道,這種存在幾乎個個都站在武宗的最巔峰,乃至媲美天元境。

看著這白紙,江寒微微沉吟,揮手就寫就了一幅,爾後再在另外一幅上寫了數個大字,再度手一卷,拿如了手中。

“樓主,能送嗎?”江寒看著震驚無比的劉風,輕聲道。

“江大人,這封信,我會連夜送往北行山寨!”劉風沉吟道:“只希望江大人自己要考慮清楚,那絕塵的實力能號稱江北第一人,和尋常的天元境相比,恐怕都算是同一層次。”

展露了實力,劉風不由自主連稱呼都變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看好江寒。

無他,絕塵威震江北大地太久太久了,人的名,樹的影,除了先天強者,誰敢說絕對能夠擊敗他?

“嗯,我知道。”江寒輕聲道:“如果那絕塵看過第一幅字願意罷手自然好,不然的話就再遞上第二幅字吧!”

“行,那請大人在樓中休息一晚上,我已經吩咐人備好了房間。”劉風道:“我會騎著蛟龍馬,連夜趕往北行山寨。”

蛟龍馬,那是比火靈馬血脈要強大數倍的戰馬,極為稀少。

“嗯,如此多謝了。”江寒點點頭,手一揮,桌上憑空出現了一枚元石令,微微笑道:“這一萬元石,就算是我在這襲風樓中的住宿訂金吧!”

未等劉風開口,江寒就已經走出了房間,自然有侍衛帶著去房間休息。

看著江寒遠去的背影,劉風也是不由點點頭,此子明白紅塵事理。

隨即他揮手將元石令、兩幅字卷同時收入了儲物法寶,朝著樓下走去。

******

夜幕臨塵,炎城彷彿一座不夜城,歌舞明媚,繁華至極。

不過誰也沒有註意到,一行鐵騎已經悄然出城。

數十名鐵騎,為首的正是劉風,他騎在一頭高大的戰馬之上,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帶領著手下人飛速而去,目標正是北行山脈。

整整一個多時辰,戰馬全速沖刺,一行人深入北行山脈外圍,才終於抵達了一座依山而建的龐大山寨前。

這就是北行山寨,江北大地第一勢力的老巢。

戒備森嚴,旌旗蔽天,雖然說是寨子,但其中的武者、普通凡人的數量卻超過了十萬,幾乎就是一座小型的城池。

敢在妖獸橫行的北行山脈中立寨,這是何等的自信?

“禀報你們當家的,炎城襲風樓樓主劉風星夜來訪!”劉風的聲音浩蕩,在山寨前迴盪,他的實力也達到了武宗境,自然可以輕易做到這一步。

很快,寨門大開,一行鐵騎依次進入了山寨。

隨從武者被請往別處休息,劉風則是被人單獨請向山寨中的一座普通的山峰。

“這就是絕塵居住的塵山?”劉風面色平靜,跟著前面的北行軍士,觀察著四周。

和山寨中的其他地域的繁華相比,這座山峰顯得很是寂靜,仿似乎很少有人來此,他甚至在旁邊看到不少野獸出沒。

沿著階梯不斷上前,很快。

“劉大人,首領和二當家在不遠處的涼亭等著的。”軍士微微躬身道。

“嗯,多謝了。”劉風點點頭,不再猶豫,朝著不遠處的山頂涼亭走去。

今夜月亮極為明亮,加上涼亭中本身有著燭火,更何況劉風本身實力不凡,他能很清楚看見涼亭中的兩道身影。

“劉樓主進來吧!”涼亭中的一光頭大漢遠遠呼道。

劉風也不停留,直接走入了涼亭,微笑道:“大首領,二當家,劉風連夜打擾,深感抱歉。”

“樓主有何事!”那站在涼亭邊上的人一動不動,語氣灑脫。

劉風看著那道消瘦的身影,即使他已經數次見過對方,但仍然有著一絲心悸,在他的感知中,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就宛若與天地混圓一體,不分彼此一般。

感知失效,這對高手來說是致命的,就彷佛普通人失去了眼睛一樣。

微微深吸一口氣,劉風緩緩開口,將自己與江寒見面所談論的事情說了出來。

音落隨風去。

那消瘦的身影並未開口,旁邊的大漢已經拍桌而起,眼中殺意滔天:“原來殺我兒的是江寒這個傢伙,二弟,點軍,我要連夜蕩平江氏山莊,為言兒報仇。”

他是北行山寨的二當家,名為絕凡,也是山寨大首領絕塵的大哥,就絕言這麼一個兒子,可以說是他的心頭肉,但沒想到執行一次普通的任務,就死在了外面,他的心中自然是殺意滔天。

之前是還未能查出兇手,此時知道事情經過,他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大哥,冷靜!”消瘦身影輕聲道:“字卷呢?給我看看!”

劉風點點頭,手一甩,一幅字已經被平放在了桌上。

大漢伸頭看了過來,隨即心神就是一顫,感覺到一股滔天的刀意席捲而來。

一筆一字,宛若刀芒縱橫,肆意激盪,讓他心底隱隱發寒。

“絕塵兄在上:當日之事,望兄明察,江寒實屬迫不得已,還望見諒,若絕塵兄願和解,江寒願出十萬元石,以此賠罪。”

話語看似很恭敬,可字字如刀,那驚人的刀意讓普通人見到就足以心底發寒。

“該死,這是威脅,十萬元石就想買我兒的命,真是天真!”大漢怒吼道,他是何等人物,自然能看出江寒的潛台詞。

字卷話語恭敬,但刀意如鋒,從字就可以看出江寒的境界之高。

同時,這是在告訴他北行山寨,如果願意和解,萬事皆好談,如果不願意和解,你們未必能勝過我手中之刀。

“很不錯的字,很厲害的刀意!”淡淡的聲音響起,竟有讚賞的意思。

“大首領,可否願意和解?”劉風輕聲道:“大首領實力自然高絕,自當橫壓江北,可也未必能殺得了江寒,如果被其逃走,怕也是後患無窮,畢竟他才十二歲啊!”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拿了江寒的一萬元石訂金辦事,如果還想拿到剩下的元石,自然需將事情辦妥。

“十二歲的刀道宗師,江北大地上竟然能出現這等英豪啊,讓我大開眼界啊!”瘦弱男子發聲道,言語中有著掩藏不住的驚嘆。

“二弟,難道你真要和解?”旁邊的大漢怒道:“那可是你唯一的侄兒,不就是一個江氏?直接蕩平!”

他雖然也看得出江寒的刀意驚人,可也因此,殺心更盛。

“劉樓主!”瘦弱身影平靜道。

“大首領,你說。”劉風看著那黑暗中模糊不清的男子。

“回去告訴江寒,我很想見識一下他的刀,看看他的刀法到底如何,得了他父親幾分真傳。”瘦弱身影輕輕道:“如果他的刀不夠快,我不介意送他和他父親團聚。”

“劉樓主,聽到了嗎?”大漢低吼道:“我北行山寨,必要蕩平江氏,他江寒逃不掉。”

劉風心中暗自嘆息,再次開口:“大首領,二當家,來時江寒曾經說過,如果大首領不願意和解,這裡有第二封字卷,可與大首領一看。”

一幅字卷再度展現。

“炎城盛景,自古繁華,一月後,大江河畔,蕩魔山上,比武歃血,勝負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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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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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血符

深夜,襲風樓特殊的貴賓室的修行密室中。

江寒打開了房間頂部的水晶燈,雙膝而向,盤坐在了灰色蒲團之上。

這間密室極為穩固隱蔽,一旦將閘門放下,即使是先天強者想要擊破都需要一兩息時間,是襲風樓專門為貴客修築的房間。

對江寒這等強者而言,在睡夢中,一兩息的時間都足夠做出反應來。

“希望能夠一個好結果!”江寒的眼神悠悠,放下手上關於\'絕塵\'的事蹟宗卷。

事後思索,江寒也知道自己擊殺絕言這件事情做的有些欠妥,如果自己開始就出手,商隊不會死那麼多人,再斬殺一兩名盜匪就足以震懾對方,彼此也不至於走在這一步。

但人不是神,人有七情六欲,思維複雜。

在當時的情況下,江寒最初是猶豫的,只是在見到北行軍屠戮婦孺、凡人後,他的心中猛然就是升起了滔天殺意,就是想發洩一番。

就像很多人在憤怒之下,會幹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這就是智慧生命的複雜性。

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無用。

“殺了就殺了,我管不了這天下的不平事,可被我偶然看見一件,殺了又如何?”江寒喝下一口竹酒:“他若願意罷手,我就像對待木氏一般,不再理會,如果他絕塵不願意罷手,大不了戰上一場!”

現在逃,江寒有九成九把握逃離絕塵的追殺,但可以預見,他逃後,江氏山莊肯定會被北行山寨屠戮。

他也不想等著北行山寨查出\'江冷\'的真實身份再找上門來,那樣太被動了,他乾脆直接邀戰\'絕塵\',雙方一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看過絕塵的宗卷事蹟描述分析,江寒初步了解了絕塵這個的性格,嗜殺而冷傲,江寒有八成把握,在自己不逃走或者未戰死之前,江氏山莊肯定是無礙的。

“雖然有機率和解,但更大的可能是一戰!”江寒再度喝下了一口酒:“這一戰,即使不能贏,但我也絕對不能輸,起碼要有活命的把握。”

江寒清楚,要說戰勝絕塵,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恐怕還很難,但他輸不起,在他身後,是江寒上萬族人的性命。

唯有活下來,江氏才有不滅亡的可能。

翻掌,江寒手中出現了《燃血》秘術的金色書籍。

這門身體爆發類秘術,只有第一重的修煉方法,按道理來說對江寒的效果並不強,可經過仔細揣摩,其修行方法卻讓江寒頗感興趣。

《燃血》秘術。

其原理就是構建特殊的天地符文,然後融入身體血肉中,以此來引動潛藏在肉身中的生命潛能與血脈潛力。

符文,是天地規則運轉之下的特殊紋路符號,是天地規則與自然法則的具體化,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江寒雖然從來沒有學習過符文,可大道相通,符文的本質就是\'道\'之規則,所以看懂還是還是很輕鬆的。

更何況,這門秘術本身就是給許多武師、武宗學習的,他們中大多數都不了解\'道\',可同樣能夠學會。

“這就是\'血符\'?”江寒翻看書籍中的那一幅幅血紅色的圖案,紋路繁複,需要從各個角度觀察,再在自己的腦海中構成一個立體圖案,如此才能還原真正的血符。

三重秘術,最基礎的\'血符\'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差別就是組合方式,越高重,\'血符\'組合起越複雜,同時能夠催動的血肉力量也越強大。

江寒修煉這套秘術,並非是想著要修煉成功秘術,他只是想通過\'血符\',看能否引動自己體內那一直潛藏的血脈之力。

上等血脈,一旦覺醒,必定石破天驚。

可惜江寒至今都沒有將其潛能開發出來,甚至連有什麼特殊能力都不清楚。

參悟那簡簡單單的\'血符\'紋路,江寒隱隱感覺到從其中有著一種神奇的韻味與波動,似乎極為熟悉。

“這種韻味,和《飄血刀法》很相似!”江寒仔細琢磨著。

《飄血刀法》中第三重\'飄血意境\',江寒至今都沒能領悟出來,感覺太玄妙,太難悟,它不像\'飄雪意境\'和\'雷霆意境\',都是天地萬物的自然運轉之道,\'飄血意境\'是一種殺戮規則,難以琢磨。

可現在,從這\'血符\'紋路圖上,江寒卻感覺到了一種類似的韻味,就像是同出一源,不過相對\'飄血意境\',這\'血符\'所傳達出來的韻味要弱很多,就像是簡化版的\'飄血意境\'。

可就因為簡單,所以要傳達出來的意境神韻更加清晰。

時間流逝!

嗜血、瘋狂、爆發,那一種種玄妙之感不斷顯現,衝擊著心神識海,江寒觀看許久,隱隱有了諸多觸動,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奧妙。

起碼,最基礎的圖案已經可以憑空觀想出來,這一世修煉神魂十餘年,江寒的神魂已經極為強大,記憶力和計算能力也自然而然提高。

“血符。”江寒盤坐在地上。

普通武者可能還需要通過特殊的硃砂之類的物品鐫刻,可江寒根本不需要,心念一動,直接操縱著天地之力,嘗試著刻畫了起來。

天地符文,其形態、形狀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神韻,是意境,很多武師失敗千百次才能勉強鐫刻成功,就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所謂的天地自然之道太過玄幻,已經近乎神話。

可對江寒來說,就太簡單了。

他雖然沒能感悟出\'飄血意境\',但修煉《飄血刀法》這麼久,他還是有著一些自己的感悟。

“聚!”“聚!”

天地之力匯聚,一道道特殊的符文出現在了半空中,每一道圖案紋路都散發著一種嗜血、瘋狂、古老的波動。

江寒看著這被自己控制的一道道符文,眼眸一凝,伸出手,一滴滴鮮血彈射而去,融入其中,隨即這一道道虛無符文閃耀,宛若由虛化實,虛空造物,開始有著一種特殊的血色絲線在其中流動。

“成了!”江寒微微一笑:“下面,就是開始組合了!”

《燃血》三重,\'血符\'相同,差異就在於\'血符\'的組合方式,越高重數,組合起來需要的\'血符\'越多,也會越複雜,也難理解。

不過,第一重只需要\'血符\'就行,並不需要進行組合。

“再融合進入血肉!”江寒眼眸一動,輕輕一笑,化指成刀,直接劃開了手臂。

“撕拉!”

指刀劃出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心中一動,肌肉就卡住了傷口,防止鮮血流出。

隨後江寒眼眸一凝,半空那閃耀的\'血符\'飄來,直接從江寒的傷口融入進了血肉之中。

“嗤嗤嗤!”

血肉與符文相融,彷彿熱油觸水,發出駭然的聲響。

短短一息,一股股奇異的能量從那血符中迸發而出,要竄入江寒的血肉,乃至四肢百骸中,同時一股可怕的,充滿著殺戮、嗜血慾望的意志降臨識海,衝擊而來。

“殺!殺!殺!”

“死!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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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初次覺醒

那股凶悍的殺戮意志和江寒的意念神魂不斷碰撞著,妄圖磨滅他的意識。

想要融合\'血符\'進入血肉之中,就要磨滅\'血符\'中的這股殺戮意志。

“這種程度的殺戮意志還想和我碰撞?”江寒冷然。

他在十八層地獄中經歷了多麼可怕的折磨?整整九萬年,卻依舊能夠活下來,或許他的神魂力量還不算強大,但心靈意志卻早已達到了無數修行者都要仰望的地步。

我心唯一,我意如刀!

轟隆隆!

意志交鋒的瞬間,那殺戮意志就被江寒完全碾壓磨滅了,也就在這一剎那,那一道道\'血符\'中蘊含的特殊力量爆發,開始迅速和江寒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一道道\'血符\'融合進入血肉,江寒漸漸感覺自己的肌肉、筋骨、血肉都在發生著一些特殊的變化。

這不是進化,只是血肉的最核心層面被鐫刻上了一種特殊的紋路,使得血肉筋骨變得更有爆發性,就猶如一把鎖,只要江寒自己願意,就能夠打開這把鎖,激活紋路,讓自己潛藏的身體潛能釋放開來。

第一道完成,第二道\'血符\'繼續融入。

一個多時辰,江寒足足將一百多道\'血符\'融入肉身,才算將身體改造完畢。

“來試試催動一下,看能不能激活我身體中潛藏的血脈!”江寒眼眸中也有著一絲渴望。

江寒早就不是那個當初冥界的那個普通鬼魂,來到這個世界多年,他對人族的上等血脈也有著了解。

在古老的歲月前,天地初開,有天生生靈,可手摘星辰,縱橫諸天,在漫長的時光長河都堪稱絕代人物,它們的血脈有著蘊含著諸多宇宙本源規則奧妙。

後來人族崛起,有的生靈同樣修煉到了極高的層次,橫推諸域無人可敵,他們將自己領悟的天地規則奧妙融入了自身血脈之中。

這些超級強者的後裔血脈其實就是上等血脈,不過一代代流傳,有的生靈身軀中即使蘊含了上等血脈之力,也未必能覺醒。

只有覺醒的上等血脈,才是真正的上等血脈。

江寒吞噬了紫血,天賦強大,足以稱為四等天賦乃至更強,可那可能潛藏的上等血脈,卻依舊沒有任何踪跡。

眼眸隱隱泛紅,心念一動,作用在了血肉中的特殊血色符文上。

“燃血!”

他的身體周圍隱隱有著紅色氣流泛出,一股股狂暴的氣息從精壯肉身上沖天而起,江寒感覺自身力量有了一些的增長,猛然起身,朝著前方就是一拳轟去。

“砰!”“砰!”

接連兩拳,江寒轟擊在了密室的牆上,留下了兩道淺淺的拳印。

要知道,這密室即使先天強者都難以破壞,江寒單純的拳力就在這牆壁上留下印痕,一旦施展領域,再動用足夠強大的兵器,就已經有可能將其破開。

“嗯?”江寒感覺隨著自己催動燃血秘術,自己的筋骨血肉中彷彿有著什麼潛藏的力量在甦醒一般,讓他的身體都在動盪不安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的胸口突然發熱,爆發出一股無比恐怖的波動,彷彿有著什麼東西要掙脫而出,劇烈彭拜而動。

也幸虧是在這密室之中,不然這股波動怕是會引發不小的波瀾。

江寒能夠清晰感應到,在自己的胸口中,似乎要甦醒一股很特殊的力量,一股一直被封印著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他極為熟悉。

“是我當初跳入輪迴通道時候吞下的那滴紫血精血!”江寒回憶起來了當初那兩大巔峰強者對決毀天滅地的畫面,眼眸中隱隱一動:“那滴精血真的隨著我一起轉世?”

“引動!”江寒嘗試著驅動著這股力量,要將其釋放出來。

劈裡啪啦,江寒整個人憑空膨脹,肌肉筋骨不斷變得更加粗壯強大,整個身體的力量開始爆發般的增長。

同時,一陣陣源自靈魂的劇痛,彌散全身。

“哼,該死!”

江寒猛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嚎叫著,青筋暴起,臉龐通紅。

即使是當年在十八層地獄中歲月,他都感覺沒有什麼哪次的疼痛能夠超過這次。

“不行!”江寒猛然跪在了地上,一道道寒冰憑空出現,四濺而去。

他的眼眸冰冷無比,身體都開始抽搐,那種疼痛感,他的神魂識海能承受住,可身體基因承受不住。

江寒有一種預感,自己體內那股力量,一旦釋放出來,自己的身體恐怕都要爆裂崩潰。

“噗!”江寒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轟隆!”

原本不斷催動爆發的燃血秘術,被憑空消散,他的周身氣血不斷散去,同時體內那股可怕的力量也再度潛藏了起來。

“是我的身體還不夠強,無法承載起那血脈的力量!”江寒緩緩起身,輕語道。

雖然沒能激活那滴精血,可他卻依舊能感覺到胸口的熾熱與可怕,江寒知道了,在自己體內有著一股無比可怕的力量,等待著自己去喚醒。

當年的那滴紫色精血,沒有消散!

“不過,雖然沒有甦醒血脈,但好歹知道了以後的路。”江寒微微一笑:“即使只化掉了一絲血脈的力量,也使我的肉身力量大幅度增強了。”

輕輕揮手,江寒感覺自己的純粹肉身力量應該已經超過了三萬斤。

******

江北郡、江南郡,以延江為界。

而云行山脈這一座龐大的妖獸山脈,同樣是以延江為界劃分為了南行、北行兩大山脈。

在這兩大妖獸山脈的交界處,有著足足數百里的延江水域,其中有著諸多湖泊峽谷,這里水域妖獸極多,堪稱人類的禁區,即使是人類中的武宗強者,也鮮有達到這裡的。

其中一處與延江相通的一處最大湖泊——水蛟湖,傳說中,這裡曾經出過蛟龍類的先天妖王,雖然千百年來未被人類證實,但這裡是蛇類、蟒類的聚集地,卻是不爭的事實。

清晨,陽光正好。

此時,在這片湖泊的底部。

兩大蛇群,小的起碼都是數丈,而大的足足有十幾丈,都能夠媲美武宗巔峰,甚至在水中即使武宗圓滿都討不到好。

而此時,這兩大蛇族群,卻正在彼此瘋狂廝殺著,廝殺之激烈,甚至將這片水域都隱隱染紅了。

嗡!嗡!嗡!

突然,整個湖泊,都彷彿在震動一般,令整個水面,都是瘋狂顫抖起來,一些在湖邊棲息的弱小妖獸飛一般的開始逃竄,一個飛禽妖獸則是紛紛離開了巢穴飛向了天空,那與生俱來的本能,令它們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

這瘋狂的震動,令正在湖泊底部廝殺的大蛇們,都紛紛停了下來,一個個巨大的蛇頭搖擺著,巨大的眸子微微泛紅,顯得嗜血無比,而此時,這些在人類眼中恐怖的大妖們,都是不安的擺動著自己的身體。

嘭!

彷彿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從湖泊底部傳來,令整個湖泊瘋狂震顫起來,連湖水都是瘋狂抖動了,岸邊已經引起了一波波的浪濤。

砰!

又是一聲巨響,在數十條大蛇妖驚駭的眼眸注視下,原本平靜安詳的湖底,憑空出現了一道旋渦,隨即一道越來越大的漆黑洞口出現了,可湖水卻沒有一滴流落下去,顯得詭異無比。

震顫漸漸停息,望著那黑暗詭異的大洞口,一大群大蛇妖都感覺到心神一寒,想要游動著離開這裡,遠離那洞口。

可此時,已經晚了。

一股無比龐大的吸力,從那洞口中傳來,數十條大蛇妖、湖泊中的所有魚類、乃至所有的生靈,在瞬息之間就被那恐怖的吸引力作用著。

那一條條大蛇妖掙扎著、扭曲著,然而沒有絲毫作用,就這麼被直接拖入了黑洞之中。

整個水蛟湖,在這一瞬間,就變成了一片死寂的湖泊。

而在湖泊之外,除了天空中盤旋著不敢下落的飛禽妖獸,一切彷彿沒有任何改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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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大風將起,宗師何在

第二天的中午,江寒才走出了修行密室。

一晚上的修行,通過對\'血符\'的不斷研究,江寒能感覺自己對飄血意境的領悟又加深了一分。

他甚至有感覺,如果有全套《燃血》秘術在手,或許一兩年時間自己就足以掌握飄血意境。

很多秘術是天地規則奧妙的使用方法,但溯本還原,其中同樣包含了著規則奧妙的本質。

可惜,江寒只有秘術第一重,不過江寒也不氣妥,因為他的其他收穫更大。

覺醒血脈雖然失敗,但最重要的,他終於明確自身血脈,更知道了自己日後前行的路。

不斷強化肉身,使得肉身強大到一個極高層次,才能承載那強大的血脈精血,如此,在將來才能真正發揮出自己上等血脈的天賦。

“單純肉身力量突破三萬斤,放眼江北大地,武宗圓滿級數的強者恐怕也沒幾個能達到!”江寒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間。

或許在遙遠地域中風華人物,但江北地方偏僻,能出什麼真正的絕代天驕?

很快,劉風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來到了迎賓室。

“公子,晚上休息的如何?”劉風笑道。

“嗯,還不錯,有勞樓主了。”江寒點點頭,道:“怎麼樣?絕塵他答應嗎?”

寒暄已過,直入主題。

“他看了第二卷字!”劉風輕聲道,並未直接回答,可其中意味已無需多言。

“嗯。”江寒點點頭,面容看不出沒一點意外之色,隨即笑道:“劉樓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劉風點點頭,並未開口挽留,他知道,江寒恐怕是要準備去了,畢竟,一月之後,其對手可是江北上這數十年來最為可怕的一尊強者。

起身,腳踏而出,江寒已經飄然離去

看著江寒遠去的背影,劉風嘆息,只是不知道是在嘆息江寒,還是嘆息自己那未能拿到手的元石。

經過昨天一夜,他很清楚江寒的實力,知道這一戰絕塵雖有優勢,卻未必能贏。

半響。

劉風喚來了一名黑袍男子:“去給其他四大縣城、還有郡城的襲風樓,以及所有擁有青銅令的家族或獨行強者傳遞這一則消息。

說著,他的左手中多了一張白色紙條,上面的字體蒼勁有力,凸顯出字體主人的深厚筆力。

黑袍男子恭敬接過了紙條,細細看了起來,很快就是面色一變。

“江寒?絕塵?”黑袍男子怔了。

這是何等驚駭的消息。

“快去,速度要快,盡快將這個消息傳向整個江北大地!”劉風背負雙手,有著感慨:“兩位站在江北最巔峰的強者對決,這必然是江北大地數十年來的最為隆重的盛事,不可懈怠!”

“是,大人!”黑袍男子連忙應道。

他再不敢怠慢,立刻下樓。

......

一個時辰後!

蕭府迎賓殿中,數位氣勢不凡的存在各自坐著。

“怎麼樣?問好了嗎?”江寒微笑看著自己面前的蕭雷、蕭雪、還有蕭氏其他數位男子。

他的手中,端著蕭氏特有的\'鐵花音\',一種飲品,味道獨特。

在江寒的感知中,眼前的幾位都是武宗境的強者,他的心中也是感慨這種強大宗族的底蘊之強大,江氏與之相比還遠遠不如。

不過,江寒倒也不在乎,尋常的武宗,在他面前,連三招都撐不過,又有何懼?

“江公子,我已經向我家老祖傳訊禀報過了,老祖宗答應見公子。”蕭雷恭敬道:“不過,我家老祖宗住在城外的北山中,公子不熟悉路,還需要公子隨小女一同前往。”

“嗯!”江寒點點頭,這倒無礙。

“公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帶公子去老祖宗那裡吧!”蕭雪在一旁笑道。

都說美人笑靨如花,她笑起來確實頗為好看,讓人觀之,如沐春風。

江寒則是微笑,他知道蕭雷為什麼會叫蕭雪帶自己去,因為自己救過蕭雪的命,彼此間的關係要近很多,倘若自己不慎與蕭器發生衝突,有蕭雪在場,也能夠緩解彼此的矛盾。

蕭氏的主事者考慮的很周到。

江寒也不拖延,將杯中物仰頭喝下,緩緩起身。

很快,幾輛有著蕭氏族徽標誌的馬車就來到了蕭府門口,江寒跟著蕭雪上了其中一輛馬車。

“駕!”車夫很快就駕車朝著城外而去,僅留下蕭氏的一群高層在大門口原地。

“這江寒也太狂妄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能有多強?”一位身材矮小的武宗頗為憤怒,低吼道:“我們可是蕭氏,整個江北大地,除了木氏與北行山寨,誰敢如此輕視我們?”

“閉嘴!”一聲爆喝聲傳來,一名身材極為高大的臉上有著刀疤的壯漢從大殿的牆壁後走了出來,面色冰寒:“你們都想找死嗎?”

“易哥!”開口的武宗不敢說話了,連忙道。

“你們難道認為是我蠢?還是老祖宗蠢?”壯漢呵斥道:“如果那江寒真的名不副實,我會放他就這麼走?”

其他幾位武宗、蕭雷相互對視,不敢說話。

蕭氏中有數位武宗圓滿級數的強者,蕭器是最巔峰的一位,其次就是這蕭易,是蕭氏無可爭議的第二強者,而且如今不過四十多歲,被認定最有可能跨入天元境的存在!

“數年前,我曾經見過木靈,他在武宗圓滿級數中只能算一般水準!”蕭易輕輕搖頭:“襲風樓情報說江寒與其廝殺數百回合方才斬殺,所以我以為江寒也不過如此,但今日一觀,我對他的評價唯有八個字!”

“哪八個字?”幾位武宗都頗為好奇,問道。

“天生英才,一代宗師!”蕭易輕輕開口,然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了諸人的視線之中。

蕭氏幾人呆滯,蕭易都稱對方為宗師,這江寒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

難道真是老祖宗這一級數的強者?這讓他們感覺有著一絲不可思議。

“族長,襲風樓傳訊!”一名士卒氣喘吁籲跑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青色書信。

“拿來!”蕭雷道。

書信入手,直接打開,上面僅僅一句話而已:\'妖刀\'江寒與北行山寨大首領絕塵,二十九日後,戰於蕩魔山頂,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觀看罷,蕭氏眾人唯有沉默,立刻想起了剛剛蕭易說的話。

他們雖然自傲,但身為蕭氏高層,見識同樣不凡,他們從這書信中已經明白。

江北,這片沉寂已久的大地,終於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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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登臨北山巔

江寒與蕭雪坐著馬車,沿著青石大道,朝著城外而去。

蕭氏乃是炎城的第一氏族,自然無人敢阻攔,很快,馬車就出了城門,一路朝著蕭器隱居的地方而去。

馬車上。

“江公子,你過往修煉的地方是什麼樣的?”蕭雪突然開口問道。

“以前是和父親一起住在山莊中修行,現在獨自住在孤山修行。”江寒也是微笑:“怎麼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發現,你們這些名震江北大地的頂尖武道強者,都喜歡單獨住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蕭雪吐了吐舌頭道:“老祖宗隱居在北山中,易叔叔也是單獨住在江心島,北行山寨的大首領絕塵據說也是住在單獨塵峰中,連你現在也說修行時候是單獨住在孤山里,你們難道不無聊嗎?”

她睜大了眼睛,疑惑的望著江寒,雖然江寒看著年輕,但那種氣度卻令蕭雪將其不由自主放在了長輩的位置上。

“哈哈,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江寒笑了,感覺這個少女頗為有意思,繼續點頭道:“身居孤山,有時候自然也會有孤獨!”

這是江寒的實話,也是一種感慨。

修行,需要的是赤子心,唯有不被紅塵雜念侵擾,方能心意合一,才能真正貼近天地自然,可紅塵滾滾,一切名利、七情六欲席捲來,誰能免俗?

而雜念一起,心魔叢生,又如何能全心全意去修行?

是故,如果自身做不到淡泊紅塵,也就只能盡可能遠離紛擾,減少對自身的干擾,這幾乎是所有修行者必然會選擇的路。

不論是正還是邪,那些頂尖修行者,超凡脫俗之輩數不勝數。

蕭雪點點頭,江寒不再多說,她自然也不問了,兩人也就轉向了其他的話題。

少女作為蕭氏嫡女,見識非凡,江寒也不是什麼迂腐古板之人,兩人倒交談甚歡。

不一會,馬車外的軍士敲響了門窗,目的地已經到達。

北山,只是炎城附近一座極為雄偉的高山,但相距並不遙遠。

很快,蕭雪與江寒下馬車,走到了岔路旁。

“老祖宗吩咐,有請江公子此處上山!”早已有僕人在此地等候,遙遙指了指遠處的懸崖。

那是從山頂垂直而落的懸崖,高達數百丈,山頂深入雲層之中,極為陡峭,不要說人,即使是尋常的飛鳥都難以從崖下飛躍。

“什麼?老祖宗怎麼可能這麼吩咐。”蕭雪驚愕道。

那山崖她是知道的,陡峭難以想像,即使是尋常武宗強者,也最多一口氣攀登數百米,可那山崖足足六七百丈,高入雲層中。

在少女看來,江寒即使能夠由此登上去,怕也會極為艱難。

老祖宗要幹什麼?她的心中有著一絲不妙。

“沒事!”江寒微微一笑,看向了遠處的高山,他雖想到自己見蕭器肯定會有考驗,但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江公子,老祖宗一定不是有心的,還望見諒。”蕭雪連忙道:“這邊有專門上山的通道!”

“不用!”江寒搖搖頭,悠然踏步而出。

江寒神態悠然,可他的速度卻極快,一步而去就是十米跨過,縮地成寸,不過如此。

短短數息,江寒就已經來到了山崖之底。

仰頭望去,山峰高絕,浩渺不知其高,其中有飛猿嘯谷,天鳥盤旋,廣袤叢松沿石壁從長出,絕壁而生,傲骨寒生。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但若山險更入雲,豈不仙意勝三分?

“看來這位隱居百年的煉器大師並不太認可我啊!”江寒自語。

也是,高人傲然,雖然號稱隱士,可正因為如此,其內心比常人更加高傲,隱士不是真的隱,而是世間沒有值得他出山的存在。

對蕭器來說,整個江北大地,或許真的沒有什麼人或物能入他的眼。

可他身為蕭氏老祖,江寒如此打臉蕭氏,心中恐怕也會有不滿。

抬腳踏雲梯,江寒沒有絲毫猶豫,飛躍而起,直接沿著山崖飆升而上。

“好快的速度!”

山崖之下,蕭氏的一群人圍著蕭雪,正等待江寒的應對。

不遠處,江寒在瞬息間,就已經化為了一道黑影衝突而起,雖是藉力飛竄而起,可速度卻快的可怕驚人。

六七百丈的高崖,就是數千米之高,沿途的陡峭岩壁宛若垂天,可對江寒來說,這一切根本不是阻礙,反而是他借力所在。

盤猿而生,衝鳥而起。

在許多實力弱的人眼中,江寒已經完全化為了一道幻影,因為速度太快了,只留下了道道殘影消散,很快,江寒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深入千米縹緲的雲層山中。

他們不知道的是,達到江寒這一層次的強者,力量圓滿入微,神魂感知已經遠遠超乎想像。

如江寒,以其為中,方圓百米內一隻螞蟻爬行都逃不過自身的耳朵,這山崖雖然陡峭,可並非無處借力,借助凸起的山石大樹,外加天地之力輔助,登峭壁懸峰,根本就如同平地飛奔一般。

“呼!”“呼!”

風在耳畔狂嘯,數十息而過,江寒一躍沖天起,就來到了山頂之上,輕輕落在了平地上,這裡的溫度比山下要低上不少,隱隱有著寒意襲身。

青草遍地叢生,樹木纏繞而立,雖然很是茂盛,卻可看出來是有著人打理的跡象,卻沒有破壞此地的整體構造。

北山風意甲炎城,盛名之下無虛景。

江寒也不停留,抬腳再動,雖然未見其身,可他已知其人。

身軀一動,穿過了一片山林,江寒來到了一片平地之上。

遠遠的,江寒就看見了一處熱氣騰騰的溫泉,生於青草地中,顯得極為突兀,而一個光頭的大漢正躺在溫泉中,看起來頗為享受。

那渾身躺在水中的大漢似乎早已知道江寒的到來,微微抬頭,一雙眉目望了過來。

“轟!”

一時間江寒感覺眼前宛若有無盡流水浪濤席捲而來,大浪滔天,無窮無盡,跟著江寒的眼前的無數水浪又化為了火焰,水火不相容,卻在這剎那的變換融合唯一,卻沒有絲毫違和感,無比的詭異。

“小子,上來的挺快的,過來一起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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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肉身不壞

“飄雪!”

江寒眼眸一寒,面對這可怕的攻勢,他沒有絲毫的猶豫。

漫天的雪花憑空出現,彌散開來,轉旋舞動,不再复迷人絢麗,而是不斷匯聚。

雪化冰寒,虛空中閃爍寒芒,形成了一道道銳利無比的冰錐,宛若傳說中漫天縱橫的仙神飛劍一般,環繞在了江寒的四周,封鎖四空,殺機縱橫。

“去!”

心念沉浮間,無數冰錐驅動,發出震耳轟鳴,激盪而出,刺破層層空氣,展露可怕的鋒芒。

感悟出\'飄雪領域\',江寒一直在琢磨著天地之力的使用,到如今,這是他能夠施展的最為強大的群攻殺招。

冰錐漫天,萬千歸一,聯合轟殺而去,即使是尋常的武宗面對這種陣勢,也要隕落!

不過,那光頭大漢自然不是什麼普通武宗。

“嗤嗤嗤!”

一道道冰錐剎那間撞擊在了那水火浪濤之上

江寒的冰錐雖然強大,可那水火浪濤的韌性卻更強,驚人死死的將江寒的攻擊擋住了,兩者在虛空中僵持不下。

一時間令整個草場山林飛石起濺,一棵棵大樹被碰撞倒塌,化為粉碎,一塊塊飛石激起,射向四方。

“停,停,小子,停手!”一聲急躁的聲音響起,震顫十方。

“砰!”“砰!”

接連的爆炸聲響,漫天的水火、冰錐爆炸開來,隨即飛速消散而去,那種種異象消失,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一念起,法則生,一意落,萬物寂,這就是掌控天地之力的存在所擁有的實力。

江寒的眼前再度恢復了平靜,沒有的浪濤,沒有了火焰,他的眼前依舊只有那光頭大漢。

“可怕!”江寒感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感。

雖然沒有霸道壓迫的氣勢,可眼前的光頭大漢給了他致命的威脅感,遠遠超過了當初的木靈。

一張泛白的臉龐看似平淡,但在江寒的神魂感知中,身處自己眼前的,明明就是一頭絕世猛獸,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暴起殺人。

而實際上?

那光頭大漢平躺在溫泉中,慈眉善目,彷彿傳說中佛門的笑彌勒佛,有著一種讓人感覺很舒坦的感覺。

浸入水中的身軀皮膚寬鬆、柔軟,就宛若一個沒有修行過的普通人,和江寒自身滿身強健的身軀完全無法相對。

要說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就是這光頭大漢的皮膚非常白,無比光滑,凝若玉脂。

“嗯?不對!”江寒眼眸一動,他有了一絲驚駭。

因為遠遠的,他就從這光頭大漢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嬰兒的清香味,純淨無比,彷彿身軀中沒有一絲雜質,沒有被紅塵紛擾沾染。

“洗髓換血,肉身不壞!”江寒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起了在父親當初和自己說過,後天武者肉身所能達到的最高層次,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肉身不凡,洗髓換血,血凝如汞,明心見性,是為不壞!

達到這一層次,身體骨髓未必會強大到極致,但對自己的身體修煉敏感到了極高境界,比入微境還要高上十倍,能夠隨時隨地感應到身體最細微的損傷,從而不斷的修復,使自身近乎永遠的保持最巔峰的戰力狀態。

“難怪,我說江北的兩大強者木青和蕭器為何活了這數百年依舊能夠稱雄,依舊能夠保持在最巔峰的戰力,看來他們都已經後天武者肉身的最高層次!”江寒的心中有著絲絲寒意。

他現在戰力雖然滔天,肉身也強橫無比,可論肉身境界害遠遠達不到這一步,只是依仗身體年輕氣血強大,有著一種與天搏命的氣勢,才能與其抗衡。

“前輩修為高絕,是晚輩輸了!”江寒微微躬身,對著光頭大漢道。

雙方的領域交戰,看似不分高下,平分秋色。

但江寒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在進攻,而對方防守,對方能夠將水火兩大互相矛盾的自然法則意境融合為一,在\'道\'的感悟上絕對到了極為可怕的地步,要超過自己。

而倘若近身戰,面對這樣一位洗髓換血,肉身不壞的存在,江寒同樣沒有把握。

“小子,你並沒有輸!”光頭大漢哈哈一笑:“之前小雷子和我說你一念飄飛雪,我還不相信,今日一觀,果然是少年英豪,江北大地上很多年沒出現你這樣的了。”

“論\'道\'之領域,我不如前輩,論肉身境界,我依舊不如前輩!”江寒平靜道。

無論是道的境界,還是肉身境界,抑或是真氣境界,自己全部處於下風,自當認輸。

不如就是不如,踏入修行之路,要有自知之明,既然別人比自己強,那就要服氣,更要求教,如此才能更上一層樓。

這天地間,沒有人生來就能巔峰無敵!

“小子,你很不錯。”光頭大漢從泉水中站起身來,光著身子,盯著江寒。

半響,他才輕笑著開口:“我蕭器活了幾百年,天才我見過許多,可大多都是狂傲無比,自認氣運主角,你不同,你狂的時候很狂,但謙虛的時候卻很謙虛,這才是真正的人物,過來陪我泡會溫泉吧!”

江寒的心中一動,對方果然是蕭器,也老老實實的走進了溫泉池裡,和蕭器隔著兩三米坐著。

這水塘中的水溫度剛剛好,泡在其中,確實很讓人放鬆。

“小子,把衣服脫了,會更快活的!”蕭器笑道:“這可是我專門弄的溫泉,常人想要都得不到。”

“前輩!”江寒忍不住道:“這山上並無地熱,這溫泉水哪裡來的。”

江寒的感知何等靈敏,這山頂之上並不大,根本無人生火燒水。

“誰說是自然形成的,這是我自己弄的。”蕭器仰面躺著,閉眼眼睛,顯得舒爽至極,笑道:“我擅長水火之道,這溫泉水是我直接引動天地之力形成的。”

蕭器說話間,空中已憑空出現了一道道滾燙的流水,憑空流入了溫泉池中,靈原本已經稍冷的池水溫度再度升高。

這一切,看的江寒一愣一愣的,還能這樣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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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明心見性

溫泉中,江寒和蕭器泡在其中,談笑著。

“小子,蕭雷昨日和我說,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煉製一件兵器。”蕭器詢問道。

“嗯,晚輩有一塊一千八百斤的鐵母,想請前輩以這塊鐵母為基礎鍛造一柄戰刀。”江寒老老實實回答道,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了那塊漆黑的鐵母金屬。

“一千八百斤的鐵母?”蕭器即使聽蕭雷說過,可真的看到這麼大塊鐵母,也還是很驚異,不由伸手拿起來掂量了一二。

“好大的一塊鐵母,幾乎算是我煉器以來見過最大的一塊了。”蕭器顯然有些感慨:“這種鐵母兵器,難怪你要找我來煉製。”

“前輩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我江寒能辦到的地方一定答應。”江寒凝重道。

“我並非是有什麼條件,只是需要準備點東西,估摸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打造完。”蕭器搖搖頭:“很久一段時間沒打造兵器,我也想再試試手藝。”

“前輩!”江寒沉吟片刻,才道:“能否在二十天內將兵器打造完?”

“二十天?”蕭器微微一頓:“為什麼?”

“一月後,我和絕塵有一場比武,將分生死,我需要這柄刀。”江寒平靜開口,似乎這場生死之戰只是出去遊玩一般輕鬆。

“嗯,北行山寨的那個小傢伙?”蕭器微微皺眉:“你的領域威能雖然不弱,身體力量也很強,但這還不夠,如果你真的要和絕塵死戰,你贏的概率不到三成!”

“為何?”江寒平穩問道。

“神魂融天地。”蕭器搖搖頭,又重新看了一眼江寒:“你想知道?”

“想知道!”江寒點點頭,頗為好奇。

“你的力量強大而且入微,但並未得見\'神靈\',身體不曾達到不壞,所以你的戰鬥持久力必定不如絕塵,他的肉身境界,不亞於我!”蕭器緩緩道來:“你的領域威能強大,入道已深,可神魂散亂,不明赤子心,與天地不能合一。”

江寒點點頭,力量入微,能內視五臟六腑,感應身體肉身筋骨,能修復內外傷勢。

可肉身達到洗髓換血不朽不壞的層次,則能更進一步,清晰感應到周身所有穴道的所有細微之處,隨時能修復任何細微的損傷,使自己永遠能保持最巔峰的狀態。

那是一個比入微境更高的境界層次。

常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手掌會感覺輕微疼痛不適,其實就是手掌細胞的核心處有細微損傷,這種細微傷勢很小,微不可覺,即使達是江寒都難以取修復,因為根本感應不到那麼細小的傷勢。

可洗髓換血層次的強者不同,他們已經達到凡人肉身層次的頂尖,卻可以清晰感應到這種微小傷勢,短短時間就能夠恢復圓滿。

江寒與絕塵廝殺,雙方倘若力量相當,開始或許差別不大。

但隨著時間流逝,廝殺到最後,江寒的身體受到衝擊,細微傷勢就會積累,積累過多,就會造成內傷,戰力就會不斷下降。

蕭器雖未明說,可其中意味已經表明,他不看好江寒。

“前輩,肉身不壞的境界我懂,可什麼是不明赤子心。”江寒盯著對方。

“意志!”蕭器也再沒有笑容,瞇起了雙眼:“按一般道理,武道修行者,大多都是先力量入微圓滿,然後神魂意志天人合一,最後再悟出意境領域,這三者通常是連貫合一的。”

“力量入微,技達巔峰,近乎於道,自然而然神魂貼合天地運轉,明悟本心,得見真我,最終踏出自己的路,悟出自己的意境領域。”蕭器看向了江寒道:“你卻是反過來了,\'冰雪\'一道,你已經登堂入室,可你的心卻依舊很亂。”

“心很亂?”江寒自語。

“你的心中有一股戾氣與殺意,讓你對武道有著追求,對力量有著掌控的慾望,慾望是修行前進的動力,所以你能高歌猛進,朝著自己心中的目標前行。”蕭器淡淡道:“但修行者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自我,武祖立下誓言要天下皆武,人人如龍,佛祖要做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之存在,近古妖皇誓要建立天妖王庭,不再為人族奴役,純陽仙王一生只求大自在大逍遙,魔祖一生邪魔,屠戮蒼生萬族殺戮無盡。”

“赤子心,其實就是明自己的心,見自己的意!”蕭器輕聲道:“無論是邪魔,還是正道,抑或自私唯己,其實都無所謂,意無大小,心無高低,最重要的是心意合一,知行合一。”

“心意合一,知行合一?”江寒默默思索著。

“你想做逍遙自在仙,或者做天下第一魔,抑或是太上忘情,太上無情,太上有情,其實都無所謂。”蕭器繼續道:“但你的心太亂了,你的戾氣與殺意,不是你的本心,當你明悟本心,得見真我,自然心意無敵。”

江寒不說話,一直靜靜聽著,最終才緩緩躬身,沉聲道: “前輩,多謝你的指教。”

“你的心不定,意難明,很難贏絕塵!”蕭器搖搖頭道:“你確定你還要和在一月後和他一戰嗎?”

“自當一戰,按前輩所說,我不還有三成的勝算嗎?”江寒平靜似水。

“好,你把這塊鐵母留下,二十天后你來找我,我給你一柄凡塵絕雙的刀,看你能否斬下一顆無敵武宗的頭!”蕭器輕輕開口:“去吧!”

“那我就多謝前輩!”江寒點點頭,輕輕起身,離泉上岸。

心念一動,一股股真氣從身軀四肢百骸湧出,令江寒的身上出現了白色霧氣,那是水滴蒸發形成的。

短短數息,身上的衣服已盡數乾燥。

“前輩,就此告別!”江寒恭敬行禮,爾後轉身,身形一動,已經消失在了蕭器的視線中,飛一般來到了山崖邊,縱橫一躍而下,消失在了層層雲霧中。

...

溫泉旁,蕭器依舊泡在其中。

一道佝僂身影從旁邊林中走了出來,緩緩開口:“這就是你選中的人嗎?以他的實力,恐怕很難殺死絕塵吧,結局和上一個不會有什麼差別。”

聽著佝僂身影的話,蕭器輕輕搖頭:“無論勝敗,我心中都平淡如初。”

轟!

原本慵懶的蕭器眼眸神情一變,整個人沖天而起,一層層甲胄加身,全身劈裡啪啦震響,轉身就氣勢大變,宛若沙場縱橫的絕世悍將,有著一種霸道之態。

“這少年年僅十二,他若勝,則萬事皆順,他若敗,當再行謀劃!”蕭器落地,揮手而過,那溫泉池中的泉水盡皆消散。

“你還剩多少年?你的後手還能有什麼?”佝僂身影輕輕嘆息:“當年一戰你退避後,你就已經失去了昔年的鋒銳。”

整個地方的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

許久,蕭器輕輕閉眼,似嘆息又似自語:“修行路,躲不過,萬道爭鋒,有時候就是十死無生的境地,需要的是搏命,是無畏無懼,當年我一次又一次走錯,終究是失去了迎難而上至死不悔的勇氣,甚至連沖擊先天的信念都被動搖了。”

“我的心早已定,我的路再難改,我不後悔當年的選擇。”蕭器的聲音冰寒無比:“可即使我死,我也要心安的死去。”

“昔年的承諾,我一定會完成,一定會!”

飛鳥而過,兩人也消失在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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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心靈的歸途

江寒自北山巔,騰空而躍,盤挪移動,宛若流星墜月,一路轟然落到了山崖之底。

“明悟本心,得見真我,這是一種心境上感悟,並非真正的天地自然規則運轉之道,也不是肉身武道上境界所在。”

“力量入微,天人合一,意境領域,這三者盡皆達到,才算是是真正站在了凡人武者的最巔峰,我身體力量雖然入微,所悟意境領域也極為強大,可天人合一卻琢磨不透,這是一種心靈的境界。”

“俗語有云\'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天人合一,並非強求要我與這外界的天地合一,而是要我的心意與行為合一。”

江寒默默在心中思索著:“意無大小,心無高低,我需要明白我的本心。”

雖然蕭器講的很模糊,但對江寒的啟發卻很大,他覺得這些東西比那柄自己一直追求的鐵母兵器或許會更重要。

“明悟真我赤子心,就是明悟自己的內心的追求、堅持、心意,天地本無善惡,邪魔也好,俠客也罷,無私也好,自私也罷,這些都是人性,堅持走自己的路都有可能走到最巔峰。”

“前世今生,我經歷了科技文明的生活,體悟過死亡的剎那玄妙,為了心中的渴望擔任了百年的鬼兵,在地獄中受盡了折磨而未死,如果又再次踏上了修行路,一路高歌猛進,如今堪稱凡人的巔峰,可我的路到底是什麼?我的本心又是為了什麼?”

江寒一步步從山崖邊走出,默默回想著自身漫長歲月中的一切,過往的一幕幕出現在了腦海中,讓他頗為混亂,一時間心煩意亂。

蕭器打開了他的心弦,拂過了他心中的塵埃,讓他似乎明白了很多,可到底該如何去面對,依舊需要他自己默默思考。

修行路,是自己的路,沒有人可以真正幫你走。

江寒只是藉助蕭器找到了一條路,一條通向更高峰的路,可想要登頂巔峰,依舊要他自己努力。

“當初父親自始至終,也沒有和我說過這層道理,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覺得我太小,覺得我什麼都不懂,未臨懸崖不知何為恐懼,不面大海不知何為浩瀚。”

江寒突然停了下來。

“咻!”

背後的青靈刀輕輕一動,徒然插入了地面的泥土中,江寒看著青靈刀上因為自己廝殺而出現的道道缺口,心中有著一種別樣的心緒。

“江公子,你和老祖宗談的怎麼樣?老祖宗答應幫你煉製兵器了嗎?”一道悅耳之音在耳畔響起。

江寒尋著聲音望去,在不遠處,蕭氏一群人正默默等待著,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山崖,走到了馳道旁。

進入江寒視線的,是蕭雪那絕美的臉龐,江寒不由笑了笑,突然道:“你很好看!”

“砰!”

身形一動,江寒已經如風風一般飄去,僅僅數息,就已經掠過來百丈,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說我很好看?”蕭雪怔在了原地。

*******

一座巍峨山脈前,一片雜亂的山林間,一席白衣飄然而落。

“我的心有戾氣,那是前世的經歷、是地獄萬載的折磨、是今生的遭遇共同造成的。”江寒默默想著:“我的心中有殺意,因為我的內心有著善惡之分,因為還有著一群我心中認定必殺之人!”

“走過這北行山脈,去看看當年父親搏殺妖獸途徑過的地方,或許我會得到不一樣的體悟,我會明白到底什麼是我的心,我的意。”

眼眸微凝,望著北行山脈雄偉的大山,江寒輕輕脫下了鞋子,光著腳,就這麼慢慢朝著山脈核心區走去。

北行山脈,相傳其最核心的地帶是有著妖王的存在,在一座座汕頭還有著大妖盤踞,堪稱是人族的禁地。

即使人類的武宗強者,一般都不敢深入其最核心

而此時,江寒就這麼赤著上身,光著腳,空手踏入了這片古老的山川。

小盤倒是趴在江寒的肩膀上睡著,江寒每天都給牠吃幾塊元石,然後它就會繼續睡覺,似乎有著睡不完的覺。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

江寒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儲物法寶之中,踏在青草雜葉之上,面色淡然。

他要走的,幾乎都是是幾乎無人走過的小路。

北行山脈,千百年來都是妖獸的領地,其內部幾乎等若原始森林,如果不是這裡並非熱帶,幾乎就可以稱為熱帶雨林了。

一步步,江寒就這樣走入了山脈深處,想要去找到自己心靈的真正源泉。

一路跋涉,江寒看到了不同妖獸族群之間的搏殺,看見了一條大蟒蛇的精心獵殺,看見一頭暴猿盤行笑傲,橫行大山...無數的妖獸,有著數不盡的姿態,有著說不盡的風情。

它們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仇恨廝殺,一切的一切,這些蠻荒中的生靈僅僅都只是為了活著。

一切,都只為了更好活下去!

踏步古叢林,江寒也有看到了一朵小花在樹林中,趁著那片刻陽光照射瞬間綻放的神奇景觀。

行走山崖間,他也看見了一棵望天樹生在了百丈懸崖上的,巍峨繁茂,樹幹蒼勁有力。

那生命間的無限可能與精彩,在這北行山脈中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過,江寒得到更多的,則是寂靜與孤獨,但默默行走間,這一切自然中的生活,卻讓江寒漸漸忘卻了塵世的喧囂,忘卻了自己心中的那股戾氣與殺意,僅僅只是行走著,體悟著。

走過望天峰,江寒在百丈瀑布下,頂著瀑布爬上了峰頂,迎著狂風,看著遠方那連綿起伏的山峰,那浩瀚無垠的天地,心中豪情無限。

踏足龍炎湖地界,江寒看著那純淨的湖水,進入其中遨遊,最終和一頭大蛇妖搏殺一場,平安而返。

看見了一群暴天猿,江寒在大笑間,徒步進入了猿猴獸群的山洞中,在猴兒的怒號間,搶奪了好幾壺的猴兒酒,肆意喝著放聲高歌。

瀟灑肆虐,我自逍遙。

...

隨心所欲而為,江寒放開了自己心中的枷鎖,放下了心中承擔的重任,忘卻了時間的流逝,洗去了心中的點點塵埃。

太陽落下又復升起,江寒的眼簾中已經出現了那層層翠綠青山,還有著一些農人忙活的跡象。

春耕,已經開始了。

“還記得去年我在這裡擊殺了血月兇豺。”路過了野豬林,看著遠處的熟悉山林,江寒會心一笑。

此時,距離最初出發,已經過去了十天。

江寒穿過了縱橫千里的北行山脈,再度回到了這片自己降生的大山中,那心靈的歸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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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江氏山川

江氏山莊,周圍數十里的村寨都臣服於他們。

此時,這大片的山林田野中已經出現了繁忙的農人在勞作著。

一席白衣,赤腳走那羊腸小道中走出,瀟灑愜意。

“莊主,六爺回來了,六爺回來了!”守衛在高牆上的武者高呼,敲響了鐘聲。

聞訊,許多武者、凡人都跑了出來,經過了這麼十天時間,江寒與絕塵生死決戰的消息早已傳遍了這縱橫數千里的江北大地。

這是一場震動四方的大事!

源玉早已將這一則消息傳遞到了江家山莊,所以江氏莊中的人都很是擔憂的,北行軍的鐵騎雖然未曾攻山,但也已經將整個山莊監視起來。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江寒竟然會從炎城回來,他不是應該安心準備戰鬥嗎?

山門大開。

江寒,徑直踏入了演武場中,他的身上渾身衣服已經有些破爛,臉龐上還有著傷痕,這是在水中和那頭近乎化蛟的大蛇廝殺所付出的代價。

不遠處,江陽山等江氏眾多高層已經出來了。

“寒兒,沒事吧!”莊主江陽山大步走了過來,看著江寒的裝束,頗為緊張問道。

“沒事!”江寒微微一笑,搖搖頭。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爺爺,江寒發現,自己已經和爺爺差不多高了。

突然,他伸出手摸著爺爺的臉頰,上面已經有著許多皺紋,這些年,爺爺越發的蒼老了,尤其是父親走後,爺爺的身體也一天天衰弱。

“怎麼了?寒兒,你沒什麼事情吧!”江陽山焦急問道,總覺得自己回來的孫兒和以往有著一些不同,尤其是那身上的傷痕讓他心驚。

“沒什麼,我和絕塵的事情,爺爺你們知道了吧。”江寒輕聲道。

“嗯,我們知道了。”江陽山點點頭:“二十天后,你和絕塵要在蕩魔山一戰,源玉樓主早就傳消息過來了。”

此時,山莊中的數百武者武者都已經聚攏過來,整個演武場上,短短時間,已經有了上千人。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如果我輸了,我江氏山莊或許會遭到大難,爺爺你到時候會怪我嗎?”江寒平靜道。

他環視,看著江陽山,又看向了旁邊的許多人,這些人中,有的人他認識,是他的親人朋友,有的人他不認識,但也是這山莊中的一份子。

“你們,會怪我嗎?”

江寒的聲音平靜,卻清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無聲的沉默,無言的寂靜。

對於江氏山莊的很多人而言,北行山寨就是一座難以仰望的高山,而絕塵,是站在那山巔上的至尊,俯瞰江北,那是無數人心中的傳說,已經近乎於仙,近乎於神!

江寒在莊中的威名雖盛,但他能贏嗎?沒人敢肯定。

而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清楚,一旦江寒戰敗,以絕塵的性格,整個江氏山莊絕對難以倖免。

“誰敢怪?”江戰龍低吼道,掃視著四周,他的眼眸中有著殺意。

“大哥,不要這樣!”江寒輕輕擺手,依舊平靜看著周圍的人群。

“六爺,沒有你,我們江氏山莊早就被夷滅了。”不知道誰突然開口道。

“如果不是六爺和木氏的數位武宗死戰,我江家山現在早就男為奴,女為婢。”阮海大步走了出來:“雖然我不知道六爺為什麼要和絕塵一戰,但那又如何?六爺放心去戰,我江山阮海與六爺共存亡,與江氏山莊共存亡”

“北行山寨橫行江北數十年,毀滅了多少人家,屠戮了多少人?我的父母就是被北行山寨的人殺了,只要絕塵死了,這個最大的毒瘤也很快會被毀了。”有人低吼道。

“我姐姐就是被北行山寨的盜匪搶掠走了!”

“六爺十二歲就成為了武道宗師,如今也未必會輸!”有人大聲道:“必能斬殺絕塵。”

一個個人接連發聲,不論他們是否真心,但此時卻是對江寒最大的支持。

“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江寒輕輕搖頭,看向了江陽山:“爺爺,此事因我而起,或許是我衝動魯莽了,可我沒有後悔的想法,我只能盡力而戰,如果不幸...”

“放手一搏,未必不可。”江陽山大笑了起來:“我的孫兒,什麼時候讓我們失望過?”

“我江氏男兒錚錚傲骨,何時畏懼過挑戰與廝殺?”

江寒看著這一個個自己認識的人,大哥江戰龍、阮海、六爺爺江陽川、大伯江岩...他們臉上堅定的神色,心中卻是一暖,可也沒有再說什麼。

“爺爺,我想去英烈堂。”江寒輕聲道:“讓他們都散了吧!”

“嗯!”江陽山點點頭,領著江寒離開了演武場。

只是,整個山莊中的諸多人依舊沒有人動,只是默默看著那白衣身影。

一步步走過。

“吱呀!”大門打開,英烈堂出現在了江寒的面前。

默默站在門口,江寒的心中思緒萬千,卻無法邁出這一步。

不知何時,江陽山已悄悄離去。

半響,江寒面容恢復了淡然,跨步走了進去。

桐木而建,青石為底,貫通十丈,橫寬十米,頂高丈許,劃分十階。

看著這江氏山莊中最為重要的場所,那一個個英烈男兒的骨灰盒,江寒伸出手,指尖觸過了一個又一個盒子,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其中有的是那樣的熟悉。

死者已逝,生者唯有追憶。

江寒的心中。愈發的平靜。

“江正!”

兩個鐫刻著的字體終於進入了江寒的眼簾。

江寒就這麼默默站在,閉上了眼,心中波瀾不知幾何,難以猜透他到底在想著什麼,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許久,睜開眼,江寒的嘴角終究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輕拂過父親的名字。

轉身離去,隨即,大門轟然關閉。

“公子!”一道空靈的聲音響起。

江寒抬頭看去,遠處的屋簷下,林夕正牽著江雨的小手,少女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淚花,有著一絲迷濛,穿著綠色的衣衫,顯得格外的動人。

“小夕,小雨。”江寒笑了。

“哥哥,你回來了。”小雨揮著小手叫道,掙脫了林夕的手,朝著江寒跑了過來。

江寒輕輕張開手,蹲下身子,就將妹妹抱入了懷中,然後用手輕輕一托,就將妹妹抱了起來。

小丫頭趴在江寒的肩頭,她的目光,卻是和江寒衣服中的小盤碰撞在了一起。

江寒一步步,走到了林夕的面前,此時的少女已經說不出了一句話。

“走,小夕,回家吧!”江寒輕笑道:“上次你不是學會了做豬頭肉嗎?我今天回來,剛好可以嚐嚐。”

林夕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點頭。

幾人離去,這裡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安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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