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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一品道門

【作者概要】:第九天命,男,內蒙古 - 赤峰,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神話修真

【其他作品】:《申公豹傳承》、《大胤仙朝》、《證道長生》

【內容簡介】:

  二十一世紀道家弟子張百仁,因為觸動先天劍胎,逆轉時空降臨隋唐時空。
  論道鐘離權,鬥劍呂洞賓!
  拂袖壓玄奘,一劍退達摩!
  統禦之權,歸於至聖,天命帝以司牧,帝承天而撫臨。
  這一日,張百仁背負雙手傲立於紫禁之巔,手中一卷誅仙陣圖緩緩鋪開,俯視邊關群雄:「問天下誰敵手?敢問諸君,可長生否?」


《不需他人代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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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大隋

李唐大軍兵臨城下,張百仁手握誅仙劍,靜靜的站在紫禁城上,默不作聲。

「先生,蕭皇后朕就託付給你了!」隋煬帝看著張百仁,一隻手緊緊攥著蕭皇后,滿臉的依依不捨。

「陛下放心,皇后德才兼備,溫柔大方,有母儀天下之姿,道士定會照顧好皇后娘娘的。」

......

「貴妃娘娘,暴君已死,快快收拾了金銀細軟捲包袱跟貧道走吧!」

大唐

李世民躺在病床上,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一隻手掌緊緊攥著武媚娘,艱難的看著張百仁:「朕所不放心者,唯有武氏女子,朕死後,此女就託付給道長了。」

「陛下放心,武才人聰明伶俐,素有機智,機靈古怪,乃是道士的最愛,道士一定會照顧武才人一生的!」張百仁沉重許諾。

......

「明月當空照,才人帝王相!」

「貧道掐指一算,才人唯獨命裡缺我!來來來,這尼姑庵是不能待了,咱打道回宮當主子去!」

太宗卒!

馬懷坡下

李隆基一雙眼睛看著楊玉環,滿臉的不捨,久久無語凝噎。許久之後才轉過身來看著張百仁:「朕此生獨愛貴妃,如今逆黨逼宮,貴妃就交託給先生了。」

「陛下放心,貴妃體態風流,豐腴圓潤,實在是肥了些。跟著道士修仙,貧道定會讓貴妃重獲綽約丰姿。」

......

「貴妃莫哭,貧道不嫌你胖。恰到好處,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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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章 邊陲稚子

「呼~~~」。

北風捲第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峰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白天不懂夜的黑,就像是今人不懂古人的冷。

一陣陣狂風捲起,吹蕩著那一片枯寂的草原,不見人影,唯有狂風呼嘯響徹天地間。

北風吹動著枯草,一個四五歲,身披厚厚狐狸皮帽子的稚子,遙遙的看著無盡草原,手掌緩緩自袖子裡伸出來,哈了一口氣,哈氣瞬間凝聚為冰水。

「古人不見今日月,今日明月照古人。」

稚子聲音在呼嘯的北風中,瞬間湮沒,雙手插在袖子裡,張百仁緊了緊身前的大衣,身上是一襲破舊的棉衣,姑且算得上是棉衣,小臉凍得通紅,在那呼嘯的北風中,張百仁的眼睛中充斥著一股惆悵。

手指在袖子裡算了算:「幾年了?四年了?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張百仁雙目中充斥著一股純淨,就像是那純淨的溪水,像是草原上尚未完全融化的雪。

張百仁抽了抽鼻子,一雙眼睛看向了西方,眉頭皺起:「好濃郁的血腥味,那些突厥人又犯疆了。」

每年冬季,突厥人都會犯疆,劫掠邊境,大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於邊境之民被突厥人製作成人肉臘肉,用以過冬,沒有生在這個時代,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時代的殘酷,每個人都在為了活下去而無所不用。

來到這裡三年了,按照張百仁的推斷,自己應該處於河北,大概是新中國二十一世紀的北京、吉林、黑龍江一代。

不錯,就是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算法,張百仁眼睛滴溜溜的轉,緊了緊衣衫。

河北,這是張百仁唯一知道的消息,對於處於邊境以放牧或者是農耕為生,白目不識丁的農夫來說,知道河北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

「大隋!」張百仁深吸一口氣,隋唐時期,有河北道,這是當時聽到河北這三個字之後,張百仁的唯一想法。

對於一個稚子來說,身邊都是目不識丁,從來都沒有出過門的愚夫來說,張百仁再想知道別的消息,簡直是難如登天。

縮了縮衣袖,張百仁腳步沉穩,循著血腥味走去。

登臨一座二十多米的高山,張百仁看著遠方,道道煙塵捲起,血腥四溢,兩方人馬廝殺不停,無數的屍體灑落,亡魂衝天而起。

亡魂,確實是亡魂。

「好慘烈的爭鬥,突厥人常年處於苦寒之地,各各都是蠻夷、凶狠悍不畏死之輩,整日裡為了活命而不斷廝殺,相反朝廷雖然有精良裝備,但養尊處優,又因為種種原因,並不能完全處於上峰,有的時候甚至於會被壓制住」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搓著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的爭鬥,嘴角微微翹起:「有意思!。」

雙方廝殺到一處,有的時候,蠻力與凶狠,並不能成為取勝的籌碼,真正的決定勝負槓桿的其實是勇氣加上精良的裝備。

突厥人雖然凶狠,但大隋戰士各各身披盔甲,手上拿著百煉之刀,鋒銳無匹,與大隋的戰士正面相對,突厥戰士根本就是個渣渣。

不過雖然裝備上比不過大隋,但突厥人常年處於苦寒之地,沒有中土的繁華迷亂,六慾迷眼,那突厥人高手各各都不是易於之輩。

一桿大旗在北風中飛舞,大旗下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將領,任憑北風吹過,那小將一襲銀白色盔甲,動也不動似乎是蠟像一般站在那裡,一隻手搭在腰間的長刀上,似乎被凍僵了。

「氣血沖霄,看起來也是一位高手」張百仁哈了一口氣,感覺鼻子癢癢。

這白袍小將張百仁見過,確切的說,隔著很遠的距離見過幾次,出手狠辣、無情,年紀輕輕,應該已經鍛骨了。

「呼」。

眼見著突厥就要敗退,只見突厥後方一個身穿皮衣,整個人都瑟瑟隱藏在風衣中的枯瘦男子緩緩自天邊走來,遙遙的看著戰場。

「又是他!」張百仁笑了:「這傢伙就是一個狗皮膏藥,看起來垂垂老矣,即將死亡,但卻是有道修真,若不到天年大限,是絕對不會死去的」。

修行中人,只要真的有那麼幾分本事,都會知道自己的壽數,就像是張百仁,他感覺自己活得很好,雖然還沒有開始修煉,但是張百仁的這個身子卻健康到了極點。

赤子嬰兒,臨山崩而不變色,便是純陽境界。

張百仁雙拳握住,不是普通人的握拳,而是修行中人的握拳。

修行中人,有一個名字,稱作是『握固』,握固就是五指張開,以大拇指向著掌內彎曲,應該是恰好落在無名指根部,然後其餘四根手指緩緩攥住。

若細心觀察嬰孩,就會發現嬰孩不懂世俗之事時,手掌常常這般攥起。

亦或者雙拳緊握,貼於身後身後,隨著身子微微上下抖動,此謂之『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至於原理就不說了,此方法最大功效就是鼓蕩腎氣,一般三五分鐘就好。

言歸正傳,只見那步履蹣跚的老者停住腳步,遙遙的看著戰場,突然跪倒在地,嘴巴開闔,聲音居然猶若是洪鐘大鼓,就算是張百仁也聽的清清楚楚,不過若是細聽,卻發現這話語含糊嗚咽,重要的詞語根本就聽不到。

「裝神弄鬼,不過是祈求你的長生天罷了」張百仁嗤之以鼻。

「嗡」。

大地輕輕顫抖,一股微塵捲起,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瞬間升騰而起,飛沙走石,天地的力量在此時展露無疑。

那砂石捲起,不分敵我,突厥人早有防備,各各跪倒在地,寬大的皮衣將自己的腦袋蓋住。

突厥人牧養牛、馬、羊,最不缺的就是皮毛。

與之相反,隋朝的軍伍卻是措不及防,被砂石吹得睜不開眼睛,紛紛趴在地上。

「混賬!有本事光明正大一戰!」那小將猛地睜開眼睛,震動的群山鳥雀飛起,卻被砂石灌入嘴中,不知道吃了多少砂石。

張百仁搖了搖頭:「草原的祭祀,一個部落的首腦人物,豈會與你近身搏殺,除非是他腦袋壞掉了。」

張百仁清晰的看到,那草原人撤退,不緩不急,隋朝士兵已經被滿天風沙迷亂了眼睛,耳邊砂石咆哮,不辨敵我,根本就無法追擊。

「一招鮮,吃遍天下」張百仁搖搖頭,這場戰鬥已經無需多說,勝負分出,突厥人敗退,若不是那關鍵是祭祀出手,只怕是要全軍覆沒。

「法師!這就是法師的力量」張百仁輕輕一嘆。

「混賬東西!」見到風沙停止,小將睜開眼睛,雙目惡狠狠的看著消失在地平線的突厥人,咒罵了一句,然後吹響了號角。

所有突厥人身上的衣衫被扒的一乾二淨,顯然這裡沒有死人晦氣那種說法,眾位士兵看著扒下來的皮毛,各個歡天喜地,眼睛裡滿是笑容,在寒冷的冬天,皮毛可不是便宜貨色。

「每次都是這樣,就不能有點新花樣」張百仁看著打掃戰場,熊熊燃燒而起的火焰,撇了撇嘴:「等著吧!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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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章 祖師問答

看著那歡天喜地,扒著死人衣衫的眾位邊陲漢子,張百仁的話語被嗚咽的寒風吹散,整個人也消失在寒冷的北風中。

戰場中的銀甲小將眼睛微微眯起,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離去的山頭,對著身邊的副手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那個地方有一個村莊,住著三十多戶人家」副手恭敬道。

張百仁所在之地,當為東北三省,比鄰草原,或者說,隨著天朝的強盛,一部分關中百姓被遷移到邊界之處,用來擴大大隋天朝的疆土。

張百仁不是傻子,大隋天朝的旗旛,他看的清清楚楚。

「娘,我回來了」張百仁跺著腳,走進了自家的小院子。

確實是小院子,破舊的屋子剛好能遮擋北風,這是土屋子,張百仁的手中拎著兩個竹條編織成的籠子,裡面兩隻山雞不安的看著張百仁,就像是張百仁對於自己的命運一般,懵懂無知。

「百仁,不是說叫你不要出去了嗎?你怎麼又跑出去了,突厥犯疆,你若是被突厥抓走,你叫娘如何是好,如何活下去」女子三十多歲,雖然穿著破舊衣衫,但卻乾乾淨淨,肌膚滑嫩,絲毫不像是山村的婦人,容顏靚麗美極。

「孩兒知道了,看看,咱們娘倆有福了」張百仁得意的提了提手中的籠子,裡面野雞在咕嚕嚕的叫個不停,頗為不安。

「你心思倒是靈巧」女子接過雞籠:「快去暖和一下,娘親去將那野雞送到你張大叔家殺了」。

看著自家娘親走遠,張百仁拿下狐狸皮帽子,哧溜一聲鑽入了土炕上,鼻子有些發紅:「娘,你慢點走,我哪裡還有些藥材,明日裡拿去邊軍哪裡賣掉,換些銀錢」。

張百仁看著破舊的被子,將自己瘦小的身子圍起來,隨手撿起土炕上的一本書籍,看的津津有味。

現代人看繁體字,能看個八九不離十,但你要是叫古代人看簡體字,簡直是就是天書啊。

「母親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識文斷字,只是不知道如何來到了這邊陲苦寒之地,遭受這份苦楚」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從出生到現在,張百仁一直都在調養著自家體內的經脈,不斷存思冥想,雖然年紀尚幼,行不得那煉精化氣之功,但查缺補漏,不斷觀想著自家經脈,卻是已經爐火純青,對於身上的每一條經脈,每一個穴位都猶若觀掌間紋理。

「四歲了,雖然還有些年幼,但卻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知道在這動亂的年代能不能活下去」時間在張百仁看書中緩緩流過,眼見著天色漸暗,忽然大門打開,一陣北風吹來,吹過整個屋子。

「娘晚上給你燉雞湯。」

張百仁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緩緩點燃了油燈:「這回可有口福了」。

看著昏昏燭火,張百仁的眼神似乎穿越時空,回到了當年初蹬道門之時。

「敢問祖師?何為龍虎?。」

「甚是祖宗?性命?根蒂?龍虎?刀硅?金公黃婆?何為龍蛇、心猿意馬?賓主覺照?。」

「敢問祖師,何為太上、三寶、九星五剛?。」

一幕幕在張百仁的眼前閃爍而出,電光火石之間,似乎親臨其境:「敢問祖師,何為出家?。」

祖師答曰:「人能天地悉皆歸,有功行修真之德者,為出家。」

「何為抽添火候?。」

「百仁,百仁,想什麼呢,快點吃飯了。」

「知道了娘」張百仁跳下土炕,放上了炕桌,張母盛上了雞湯,母子二人其樂融融。

「我身雖然不在道觀中,不守清規戒律,但也是出家人!只是我這個出家人,如何才能再次回家啊」張百仁吃著雞肉,臉上帶著笑容:「娘,這雞腿給你吃,你身子骨弱,多補補身子。」

「娘不吃,你還是長身子的年紀,你自己吃吧」張母將雞腿放入張百仁碗中。

張百仁默然,沒有在說話。

張百仁只吃雞肉,其餘的食物是點滴不沾,不是張百仁不想吃,而是真的吃不下,吃慣了二十一世紀的精米白面,看著眼前黑乎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麵餅,硬的可以將嗓子拉開,張百仁是吃不下的,來到這世界四年,張百仁也沒有習慣了這黑乎乎的餅子。

緩緩拿起餅子,張百仁將其慢慢掰碎,泡了雞湯之後,才細細的放入嘴中。

「今日又有突厥人犯疆了?」張母開口。

「娘怎麼知道的?。」張百仁一愣。

張母道:「聽你大叔說的。」

說完之後,張母連忙叮囑:「如今突厥人又開始南下了,你切莫胡亂出去瘋耍,免得被突厥人抓去。」

張百仁點點頭:「娘,咱們這小地方隱蔽的很,突厥人根本就找不到,有什麼好擔憂的。」。

「你這孩子,敢頂嘴了?」張母瞪著張百仁。

張百仁無奈:「好好好,孩兒絕不亂跑,娘放心就是了。」

張百仁無奈,連連舉手保證。

看著張母的表情,張百仁無奈苦笑,然後將雞湯一口喝完:「娘,我喝完了,先睡覺了」。

「睡吧!睡吧!。」

夜晚思緒紛擾,張百仁分不清楚前世今生,那物慾橫流的二十一世紀雖然魔道橫行,但卻錦衣玉食,讓人寧願墮落在那物慾橫行的世界。

「我既然來到此方世界,當興盛我道門正統,反正閒著無事,不妨在這英雄輩出的年代,會一會天下群雄,問天下誰敵手?降龍伏虎神仙事,一襲青衣笑公候,在不濟也要混一個土財主噹噹,不然整日裡這糟米饃饃,實在是夠人受的了」張百仁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開始凝思觀想,前世的種種俱都在眼前閃過。

二十一世紀,雖然物慾橫行,但不可否認,二十一世紀才是道法真正興盛大爭之世,那些說二十一世是末法之世的人,張百仁聽著就感覺好笑。

二十一世紀,經歷過八國聯軍侵華,各家道統丟失、斷絕,但各種秘訣卻紛紛湧現而出,不可否認,網上流傳的許多都是大路貨色,但也有真正的仙家妙訣,各家不傳之秘。

在二十一世紀,道統斷絕,不是名師不肯賜傳法訣,而是找不到可以繼承道統的弟子,年輕人在紅色革命、科技潮的影響下,哪裡會去相信什麼修煉之道,整日裡忙忙碌碌的為了養家餬口,誰還有心思去鑽研虛無縹緲的鬼神世界。

這樣一來,修行界的前輩痛心疾首,沒得選擇,有的將自家秘訣流傳在網上,以期盼有緣人能夠修煉,繼承自家道統,可是後來到好,不知哪裡來的牛鬼蛇神,整日裡在網上流傳一些贋品,使得網上妙訣真假難辨,好生的令人心中氣憤。

二十一世紀,不是法訣難求,而是高徒難遇。

呼嘯的北風吹過,張百仁眼前閃過面容慈悲的祖師,如今獨自在這異鄉為客,一股孤獨寂寞猶若是潮水一般,瞬間湧來。

就在此時,一雙手臂伸了出來,替張百仁掖了掖被子,黑夜繼續恢復了黝黑。

「修行!」張百仁心神動了動,修行並不是那麼簡單,真正的修行早就被小說家給神秘化了,修行的玄妙之處,確實是非常人能理解,縱使是有超群之能,也沒有小說家動則毀天滅地那般誇張。

修行種種玄妙神通是有的,但不足為外人道也。

迷濛之中,張百仁腦海之中一道道意念被斬殺,化作了一尊雕像。

「三點如星理最深,鉤懸偃月定浮沉」。

「若人悟此玄中竅,大地山河盡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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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章 三魂沉睡

道家與道教,不是一個概念,很多人常常會把道教與道家弄混,卻不知道,道家包羅萬象,乃是諸子百家之首,道教只是屬於道家中,分開的一個樹杈而已。

一個是廣義,一個狹義。

想要修道,第一個步驟便是呼吸,不錯,就是呼吸。

想要煉先天,需先煉後天,不練後天何以煉先天,而想要煉先天,第一步便是入定。

入定,說起來簡單,但卻將普天下大部分修行者都給擋在了大門之外。

想要入定,非苦功不可。

為何修士道觀總是遠離紅塵之外?。

心有罣礙,便入定不得,想要入定,必須心無雜念。

入定不是傻坐,不是空打坐盤桓,乃是採藥練氣之功。

好在張百仁好歹也是前世道家有數的高手之一,雖然年紀尚幼,無法採藥搬運河車,但藉著睡覺入定,卻可以養神,蓄養自己的三魂七魄。

張百仁的三魂七魄與尋常人的不同,常人的三魂七魄只要能夠入定,便可得活子時,然後採藥練氣,開始了後天或者說是小周天的修煉,但張百仁不同,因為張百仁知道,自己前世修煉得來的陽神已經被破功了,自家的三魂七魄之中,住著四位大爺,因為穿梭時空,遭受時空之力的洗練,張百仁曉得自家三魂七魄精純至極,就算是陽神真人也未必能比得上。

張百仁雖然年幼,但道家養心的火候卻已經實實在在是一位陽神真人境界,只可惜自家的魂魄出現了異變,家裡來了強盜,日夜盜取自家的精氣神,不然以張百仁當年的境界,此時早就可以強行打開人體密藏,開始修煉,恢復前世的修為。

「可惜了」黑夜之中,張百仁嘀咕了一聲,抱著枕頭睡得香甜。

「勾勾~。」

雄雞名叫,張百仁睜開眼睛,天色尚且昏暗,一邊的張母已經開始起身準備早飯了。

張百仁緩緩的在被窩中穿上衣衫,疊好被子,下了熱炕:「娘,怎麼天天起的這麼早,不是和你說等太陽出來之後,在起床嘛。」

「你這孩子,你繼續睡覺就是了,娘早早做了飯,趕著時間多做幾席皮衣,賣給邊軍,也好換一些過年的貨物」張母埋怨道。

張百仁哈了一口氣,推開屋門,看著昏暗的東方,搖了搖頭,道家經典上說冬季主張藏養,最好是在太陽完全出來之後,在起床從事鍛鍊健身,尤其是冬至之後,大地上的陽氣徹底消耗一空,大地會更加寒冷。

冬主肅殺、藏養,黑夜之時陰氣上升,陽氣下降,不利於活動,長久必然會折損氣血,待到太陽東昇,陽氣生長,陰氣消退,才是最佳鍛鍊時間。

夏季還好,大家早睡早起,因為夏季主生長,大地生機勃勃,不單單是太陽有陽氣,大地上也有生機,早睡早起倒也無妨,冬季卻不然。

揉了揉鼻子,北風呼嘯灌入屋子,張百仁迅速關上屋門,看著張母在忙碌準備早餐,張百仁低頭耷拉腦的坐在灶前,藉著灶堂裡的火光,看著手中的書籍。

「娘,那藥材今日我去炮製一番,明日叫張大叔帶去吧」張百仁抬頭嘀咕一聲。

「不用,邊軍中有專門製藥的軍醫,只要是藥材,不論炮製與否,都是一個價」張母否決了張百仁的提議。

吃了早餐,張母匆匆的提著藥材去了張大叔的家,張百仁緊了緊小棉衣,一步步的走出家門,向著山中走去。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張百仁自然知道,家裡面單靠著母親給別人做那幾件棉衣,母子倆難以度日,張百仁三歲之前要不是村中的張大叔接濟,只怕是已經餓死了。

在村中眾人的眼中,張百仁確實是神童,三個月能言,一年便可識文斷字,兩年對於文章朗朗上口,滔滔不絕,三歲已經能識別各種藥材,與村中獵戶取經,然後自己琢磨出一些專門抓捕野味的工具,自此母子二人生活開始有了改善。

「古代的生活也挺好,雖然沒有電視、電腦,手機WiFi,卻少了那萬丈紅塵的誘惑,想要修道入道,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人心淳樸。」

這是張百仁給這個時代百姓的定義,趁著日出,張百仁搖搖晃晃的向著山中走去,看了昨夜的籠子,確實是有些小收穫。

張百仁設計的籠子奇巧,乃是前世上下五千年的智慧,身處道門的張百仁身涉百家精粹,尤其是網絡的存在,更是極大的廣博了張百仁視野。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在這漠北,有一群綿羊,整日裡可以吃肉,那便是好生活」張百仁看著籠子裡的野雞,嘀咕了一聲。

捕殺野獸,在道家也是有講究的,道家講究的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在張百仁看來,無量度人有些扯淡,不過仙道貴生卻是真的,不需要做什麼放生之舉,只要你能在鳥獸產卵、哺育後代的季節,不去殺害它,這便是功德。

在鳥、獸生產的季節捕殺,最是業力滔天,或許你捕了一隻野雞,那無數嗷嗷待哺的小雞就要被而死,一屍多命,確實是大罪孽。

冬季就好一些,只要嘴饞,你隨便捕殺,不過那些有靈性的動物,還是儘量少捕殺一些。

不是說有靈性的動物會成精報復,而是在道家修士眼中,此舉些不仁,會損傷功德,有靈性便是有情眾生,皆可入度,與人類無異,也會思考、也會有喜怒哀樂。

太陽東昇,浩蕩的紫氣掃射著這方世界,昨日突厥的無數屍體已經化為枯骨,徘徊的冤魂也在浩蕩的紫氣之中化為了灰燼。

張百仁登臨山巔,一雙眼睛看著遠處的浩蕩紫氣,猛地張開嘴,卻見那浩蕩紫氣灌注到其嘴中,然後像是落入了無底洞一般,沒有絲毫的功效。

「到底需要多少的力量,才能徹底將你召喚醒」張百仁心中有些沒底,這法寶確實是有些變態,說是法寶也不對,稱之為法訣更貼切一些,或者說連法訣也算不上,應該說成張百仁自己的三魂七魄。

張百仁看起來是一個正常人,但張百仁知道,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有問題,不是小問題,而是大問題。

三魂陷入沉睡,算不算是大問題?。

七魄呢?。

七魄熔煉為一體,或者說被某一種力量給融為一體,這算不算是大問題?。

三魂沉睡,七魄主宰著張百仁的肉身行動,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確實是發生在張百仁的身上,這一睡就是四年。

張百仁舒了一口氣,露出苦澀的笑容,砸吧砸吧嘴:「劍訣!,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該你有此一劫。」

看著太陽高昇,張百仁停止了吐納,繼續在山中行走,走了三五里,出現了一個隱秘的山洞。

說是山洞有些抬舉他了,或者稱之為土洞更為貼切。

這是張百仁大半年來的勞動成果,每日在這裡挖上半米,如今土洞已經頗具規模,足足有四五個平方大小,一堆堆乾柴擺放在山洞中,還有一些已經風乾的臘肉。

「可惜了,沒有硃砂,不然這洞府還能再上一個檔次」張百仁背著雙手,大老爺一般,巡視著自家的『山洞』,想要恢復功力,只能冒險利用秘法激活竅穴,開啟密藏,家裡有人,卻不適合打坐修煉,這個山洞便是張百仁平日裡為自己準備將來用作修煉的『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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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四章 真湛靈光

修行之路,有三道門檻,這裡指的是現實修道。

第一道門檻,便是入定,坐得活子時。

此功若是成了,修行之路便算是入了門路,接下來的小周天、大周天,俱都是不費吹火之力,水到渠成,與現代所謂的氣功雖然有些差別,但差別不大,不過效用不同而已,都是煉精化氣之功。

活子時,對於張百仁來說不難,不但不難,而且還很簡單。但卻因為年齡的原因,無法坐定活子時。

什麼是活子時?。

張百仁站在山洞中回憶起前世拜師之時一幕幕的對話皆在腦海中流轉而過。

「敢問祖師,何為生人?。」

祖師曰:「人之生也,先從虛無中一點元神墮於胞胎之中,是為神生炁,炁生精,於是十月懷胎,三年乳哺,合五千四八之數,而始成四大一身,此順而生人之道也」。

「啪。」

枯枝斷落,將張百仁驚醒,將身前柴火聚起,緩緩點燃了,盤坐火堆不遠處,微微閉上眼睛,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七根鐵針。

「強行開啟精藏,我若是五十年內不得玉液還丹,必然夭折」看著手中的鐵針,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狠辣:「行路難,行路難,修行之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可以達成的,我如今先天之神尚有存余,在開啟後天精藏,必然可以在虛無中尋得真湛靈光,以精藏灌注三魂七魄,我就不信,你我如今性命相依,你會將我徹底吸乾,置我於萬劫不復之地」。

張百仁不想等了,想要步入修行之路,沒那麼簡單,在這個世界張百仁沒有一點安全感,夜觀星象,似乎有神祇高懸九天,有浩蕩法界張開,似乎是傳說之中的天庭。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簡單,根本就不是張百仁前世所熟知的那個隋唐世界。

「水深得很啊」張百仁手中的鐵針在烈火之中烘烤,瞬間刺入了周身七處**之中。

初始之時,尚且不覺得有什麼,但隨即一股酥麻之感自其體內開始膨脹擴散。

「打開了!成功了,正好修煉,開始採藥之功」張百仁面露興奮之色。

張百仁閉上眼睛,迅速斬斷了腦海之中無數的雜念,無數紛紛雜念瞬間拋卻,前世幾十年的苦功雖然廢掉了,但這入定的功夫還在。

「第一次入定,沒想到效果這麼好」張百仁心中興奮,但隨即所有興奮被斬斷,心境古井無波。

修煉之道,分大乘、中乘、小乘,若求大乘,非要先從小乘煉起不可,不可有絲毫踰矩,不得小乘圓滿,不見中乘之功,不見中乘之功,難得大乘果位。

腦海空寂虛無,一道靈光開始閃爍。

這一道靈光,可是不同尋常,修士稱之為真湛靈光,凡人欲見真湛靈光,需見真性,必先於靜定中尋出端倪,實實知得吾心之內有一真湛寂光明不昧者,然後靜而存之,動而察之,於以施之萬事萬物,無一時或違乎至善,久之深造有得,自然昭昭靈靈,無時無處而不在焉。

這一步真湛靈光,當年張百仁在二十一世紀紅塵之中歷練幾十年,不斷以紅塵滾滾誘惑,來洗刷自己的真湛靈光,這真湛靈光乃是一點點打坐苦修,經歷磨難,萬劫不磨,做不得半點虛假,就算是吃了再多的靈丹妙藥,若是功夫不足,也不能得見。

此時張百仁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浩蕩的精氣自秘竅之中傾瀉而出,受到真湛靈光的吸引,化為大藥,被熔煉真氣,亦或者稱之為法力的雛形。

「嗡」。

果不其然,張百仁才剛剛開始采得人體大藥,那三魂七魄便開始搗亂了,源源不斷的精氣甚至於根本不經過煉化,直接被三魂七魄吸收。

「娘的,該不會就這麼被吸死了吧」張百仁保持著鎮靜,此時既然密藏已經打開,一切皆由不得自己做主。

「都說赤子嬰兒,腎氣充足,我如今打開了腎臟的秘竅,說來也是要古往今來第一個幼年嬰孩就是開始腎虛的傢伙,日後只能靠著練功緩緩補回來」張百仁無奈的暗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百仁感覺自己身子發冷,手腳發涼之時,狂吞自家精氣的三魂七魄終於消停了下來。

「我這算是活過來了?劫後餘生?」張百仁虛弱的趴在火堆前,之前那毫不在乎的山風,此時冷的可怕至極。

「娘的!腎虛了」張百仁此時既然已經開始採藥,自然曉得自家體內的情況。

張百仁無語,古往今來,能這般消耗自家腎精的,自己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份。

感受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張百仁強行打起精神,來到了火堆前,將一大抱柴火扔入火堆中:「好在之前我日夜吃肉大補,不然這次非要****不可」。

張百仁修煉,需坐活子時,然後採藥修行。

所謂的活子時,非是尋常人所說的時辰,子午之類,而是靜靜打坐,洗練真湛靈光,以真湛靈光引動體內的天地運轉,與大世界發生感應。

簡單來說,大家都有正常睡到後半夜陽勃之時,此時體內的精氣發生陰陽交感,活子時與其類似,怎麼說呢?。

打坐之時,就是叫人進入那種狀態,便是所謂的活子時了,此時便開始採藥。

但需謹記,採藥之時,不得有半點男女非分之想,不然這大藥算是廢了。

解釋起來有些麻煩,大概的意思就是說:煉精化氣,練得乃是交感之精,非是後天yin欲之精氣。

心不動名曰煉精,煉精則虎嘯風生。

為何心不能動?。

天分陰陽,若其yin欲之心,必然天地交感,陰陽混濁,此時雖然能夠採藥,但采得大藥已經是陰陽不分,損失真金,日後玉液還丹不得純陽,煉的一場空,只能行周天火候,不得正法。

就是這一步,也將不少心術不正之人,擋在了門外,終生難成大道,是以且看道門高人,各各都是身姿清正,人中龍鳳,如呂祖八仙,各各成真了道,當為仙人也。

當然了,那後世二十一世紀所謂的佛道高人,聽聽就好,只是一個職業,非真正出家人。

採藥練氣,煉的不是後天交感之精,這後天交感之精只是煉先天的一個過程,這一點大家要清楚,雖然練得就是後天精氣,但卻要在後天煉精大成之時,逆轉周天抽添火候,進子午退陰符,以後天之精求得先天之道,後天之精只是一個過程、手段而已,這些後面都會一一講到,只是有些模糊,需要大家自己揣摩。

這裡有三個概念要分清楚,什麼是後天之精、什麼是後天交感之精,這兩個概念若是混淆,功夫白費了。

此時張百仁入定尋得真湛靈光,子午煉藥,開始開始採藥的過程。

當然了,以上所說,雖然有些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假中藏真,真中藏假,說的只是身體素壯,精神無虧之人,則不須守中一切工夫。

若在四十五十,應酬世故已久,生男育女已多,破體不完、精神尪羸,不用守中工夫,則破漏之軀神炁消散,欲得精生藥產難矣!,想要煉精化氣,採取大藥,簡直是難如登天。

到時候還要守中打坐,回覆精氣神,才可取煉精化氣,採藥練功之法。

至於說身體破損之人,如何才能回覆體內的精氣神,開始採藥練功之法,其實在上面已經說了,此處不需多言。

煉精化氣,道家分為兩派,一種順應天道,乃是正常採藥練氣之法,另外一種乃是斬青龍,斷白虎,最是凶狠,最後久之外陽縮盡,外囊收盡,斷子絕孫矣,有些近乎魔道,所以大家可千萬別在網上亂煉。

有道是『後天呼吸起微風,引起眾人造化功』不外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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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五章 誅仙四劍胎

張百仁採藥功行完畢,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內視著腦海中的真湛靈光,正要起身睜開眼睛,忽然之間那真湛靈光之中,無量劍氣衝天而起,化為了四道煌煌劍意,似乎要掃滅一起生機,鎮殺一切鬼神,毀滅天地萬物,乃是殺伐至道也。

「誅仙死,戮仙亡,陷仙過處有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一道歌訣在張百仁的腦海中響徹,震動得張百仁三魂七魄動彈不得,似乎自己被某一種大凶之物鎖定,只要是稍有動盪,便可頃刻喪命,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這是,,,,,,」張百仁身子都在顫抖,一行熱淚滑落:「我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蒼天果真是眷顧我,沒想到這傳說中的上古四劍訣的劍胎居然在時空穿梭之中,與我元神融為了一體,化作了仙胎,果真是蒼天不棄,我乃是有福之人也。」

張百仁激動的語無倫次,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受真湛靈光之中傳來的劍訣、消息,張百仁激動不能自已。

這四道劍訣,絕對是張百仁穿越到此方世界的罪魁禍首,自己的三魂沉睡,七魄融合,遲遲不能正常,就是因為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別承擔著誅仙四劍的一種劍胎,傳承著一種劍訣。

猛地張開眼睛,一道劍光彷彿是開天闢地,自張百仁眼中劃過,身前的火堆熊熊火焰居然被那股劍意衝擊的熄滅了熱量,瞬間化為冷灰。群山鳥雀驚飛,走獸咆哮,不安的低吼著,似乎一種大凶之物近在眼前,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誅仙四劍不是傳說中,小說家編撰的東西嗎?怎麼還會真的有這種東西?」張百仁緩緩拿出火石,不緊不慢的自真湛靈光之中,參悟著劍訣之中傳來的信息。

通天教主沒有,但通天道人是有的,通天道人不是通天教主,這四道劍訣乃的來源不可考證,似乎可以追溯到開天闢地時期,至於說具體的來源,卻是不可考究。

張百仁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前世穿越的因由,當年張百仁修為已經至當代巔峰,欲求突破,卻遲遲不得辦法,此時虧得自家師傅將自己領到了神農架深山老林之中,來到了某一處石洞。

石洞中聳立著四把古樸、威嚴的石劍,這石劍高萬丈,一眼望去直插雲端,張百仁很奇怪,地球上有這麼大的長劍,居然沒有被衛星偵測到,實在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張百仁猶記得自家師尊當時說:「此四劍經過為師考究,似乎自太古之初,乃至於開天闢地的時代存留下來,四劍成就一方陣法,若是不到近前,你絕不會發現這四劍的存在,現代科技雖然厲害,但依舊稚嫩的很,無法法陰陽,定乾坤。」

然後自家師尊就走了,將自己扔在了神農架的深山老林,參悟著那四隻石劍的秘密。這石劍張百仁師徒代代相傳,歷代祖師也參悟不出此劍陣的秘密。

也是張百仁幸運,胡亂試探,陽神出竅,直接衝入了劍陣之中,也不曉得觸動了什麼關鍵點,居然使得劍陣爆發,撕裂虛空,張百仁在醒來之後,已經到了異鄉。

輕輕的摸了摸下巴,張百仁緩緩站起身,那劍胎已經在時空穿梭之中,徹底被煉入了自家的三魂七魄之中,而且自己的靈魂因為穿梭時空的原因,雖然有劍胎護持,但也依舊是受到了時空之力的洗煉,修為雖然廢了,但是道行還在。如今有了這劍訣,張百仁心中已經有了斷絕,魂魄已經這個樣子,想要在修煉別的功法,有所成就極其困難,看來只能修煉這四道劍訣,然後在輔助修煉了。

道家與道教不一樣,是本質的區別,張百仁屬於道家,卻不屬於道家的某一個宗教,所以也不遵守道家的戒律、科儀。

「如今已經開始採藥,正好開始磨練劍罡,修煉神通」張百仁苦笑,自己沒得選擇,想要修煉某一種神通,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採集天地間的某一種罡氣,而張百仁發現自家體內劍胎霸道至極,根本就容不得任何罡氣進入,如此一來,只能修煉這四道劍訣的神通。

「劍訣還真是坑爹」張百仁只能自認倒霉,這劍訣能將自己自前世穿梭時空帶來這個鬼地方,應該威能不弱才是。

火堆重新升起,張百仁手掌伸出,一根枝椏被其拿在手中「借用劍胎的一絲絲力量,看看這劍訣的威能」。

「噗嗤」。

彷彿是切豆腐一般,山石瞬間被切開,手中的樹枝依舊是完好無損。

「我了個乖乖,厲害了,這要是給人身上捅一下,豈不是要死翹翹」張百仁眼睛放光。

可惜了,這一絲絲力量相對於劍胎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再想借用劍胎的力量,只能修煉劍訣,然後練成劍種,才能真正的掌控劍胎。

「咦?不對勁?他娘的,你沒騙我吧,這劍胎只是一個初級貨色,等到自己練成了四套劍訣之後,還要自己孕養,將其練成,這他娘的不是坑人嗎?我要修煉啊,不能及時玉液還丹,透支的秘竅如何補回來?到時候壽命大限到來,豈不是要魂歸幽冥」張百仁瀏覽劍訣,待看到後面的一段真文之後,頓時無語了,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了,真是麻煩,這劍胎只是初級的劍胎,我要煉出自己的劍胎,將那四個劍胎的力量逐漸的吸納轉移過來,才能解放魂魄,突破玉液還丹,真是坑爹」張百仁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時間來得及,時間來得及,還有五十年的時間」張百仁無語。

修煉這四道劍訣,有一個重要的步驟,就是要孕養劍意,或者說劍胎乃是內在體現,內煉之物,而劍意才是外煉之神通。

「聽起來有些不明覺厲,但確實是一副好厲害的樣子,老子縱觀古今無數大法,我家師尊也收攏了不知道多少功法,單論複雜程度,卻沒有一個及得上這個的」看著身前的火堆,張百仁鬆開手中的枝椏,只見枝椏居然化為了灰灰,消散在世間。

「好厲害、好霸道的劍胎,托這劍胎的福,我已經有了一絲絲劍意」張百仁直觀劍胎,已經在無意識中孕養出一絲絲劍意。

「好餓,劍意之事下午再說,卻不能被餓死,還是先吃飯吧」張百仁看了看天色:「也該回家了,若是再不回去,母親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

只是想想自己如今酒色過度的樣子,小臉發白,張百仁就苦笑:「回去之後,該如何與娘親解釋?。」

有了劍胎護體,護住自己的五臟六腑,諸般關竅經脈,寒風呼嘯,但對於張百仁來說卻是熱乎乎的。

匆匆忙忙熄滅了火焰,張百仁著急忙慌的向著山下走去,順路看了看籠子,只見那籠子中鑽進去一隻貪吃的野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若是吃了你,是在度化你呢,你切莫慌張驚懼,乖乖的入我肚中」張百仁提著野雞一路小跑,只覺得兩腳發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底蘊掏空了,消耗的太厲害,日後還要多吃一些靈物補回來才是」張百仁心中暗道。

「娘,我回來了」張百仁遙遙的看著家門,就開始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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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六章 孕養劍意

「你這孩子,現在兵荒馬亂的,你這一天都幹什麼去了」張母聽到聲音自屋子中探出頭,看著手中提著籠子,屁顛顛跑回來的張百仁,頓時面色一變:「你怎麼面色蒼白,身子骨這麼虛?是不是在山中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張母本來要責怪的話瞬間嚥了回去,一雙眼睛擔憂的看著張百仁,上下摸著張百仁打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身子骨這麼虛?。」

「娘,沒事,我就是染了風寒,不要緊的」張百仁提了提手中的籠子。

張母看著張百仁手中的野雞,伸手接了過去:「你身子骨怎麼這麼虛,娘將這野雞給你燉了補補,前些日子的山藥還好剩下一些,都給你燉了補補身子。」

張百仁聞言苦笑,張母上炕將一襲被子拿過來,給張百仁圍上:「你這麼虛,若是染了風寒,那還了得?必然是一場重病,快點保暖。」

「娘,我沒事,我身子骨好得很,就是今天染了風寒罷了」張百仁體內一絲絲劍意流轉,堵塞了經脈:「你摸摸我額頭,是不是挺燙的,就是染了風寒。」

「是嗎?」張母摸了摸張百仁的臉頰,然後低聲道:「確實是挺燙的,或許是染了風寒吧,還以為你在山中遇見髒東西,被盜取了元氣呢。」

張百仁聞言苦笑,拿起身邊的一本書籍:「娘,那荒誕小說中的事情,都不可信,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神啊。」

「你這孩子,莫要胡言亂語,若是惹得鬼神降罪,該如何是好」張母埋怨了張百仁一句,轉過身去灶堂忙碌。

張百仁看著張母去了外屋,才松了一口氣,這關算是混過去了,接下來就是爭取早日補回元氣,回覆秘竅之中的精氣,年紀輕輕卻腎虛的人,諸天萬界獨此一家。

張母燉了雞湯,張百仁吃的格外香甜,似乎幾日沒吃飯一般,一鍋雞湯吃的是干乾淨淨,點滴不剩。

看著張百仁大吃大喝,不像有事的樣子,張母伸出手摸了摸張百仁的額頭:「嗯,火退下去,再吃些藥材,就算是好了,娘這些年看了不少書籍,也是半個先生呢。」

張百仁呲牙一笑,然後吃著那粗糙的饃饃,往日裡難以下嚥的饃饃,如今卻可口無比,一時間吃的狼吞虎嚥。

「你明日莫要上山了」張母道。

張百仁聞言一愣:「為何?。」

「你身子骨這麼虛,若是染了風寒,生病了該如何是好」張母白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拍拍胸脯:「娘,你想多了,我身子骨好得很,孩兒一向健健康康,怎麼會生病」。

「總之,就是不允許你上山了」張母沒好氣道。

「可是我不上山,誰去採藥、抓野雞,咱們娘倆好不容易過了一年安穩的日子,娘不要為我擔憂」張百仁道。

張母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吃著雞肉,吃完飯張母去收拾屋子,張百仁坐在炕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外人看來好像睡著,但張百仁卻沒有睡覺,而是閉著眼睛在觀想誅仙四劍,孕育那四道劍意。

劍意就像是一把寶劍,想要保持鋒利,就要時時保養、孕育,讓其不斷壯大,方才可一劍破萬法、伏鬼神。

古時候人都是兩頓飯,不是不想吃,而是沒有糧食吃,要省著吃,張百仁一夜孕育劍意,觀想長劍,打坐只是一種形式,睡覺是最好的回覆精氣神的辦法。

第二日雄雞鳴叫,張百仁看著張母穿衣起床,也趕緊穿衣,整理衣衫。

張母看著張百仁:「你的病好了沒有?再睡一會!。」

「娘,我沒病,你怎麼不信我的話」張百仁穿好衣衫,不給張母說話的時間,已經一溜煙的跑出家門,入了山中。

看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張母臉上滿是擔憂:「太上老君,諸天神明,願保佑百仁安全快樂長大。」

張百仁當然不會浪費早晨的大好時間在家中呆著,自己如今身子虧空,採集日月精華,滋補身子,日月是最好的補藥。

「我如今要做的就是采大藥、孕養劍意」張百仁照例檢查著雞籠,卻發現一隻雞籠不見了。

「怪了,是誰盜走了雞籠」看著雞籠前泥濘的大腳印,張百仁蹲下身子,伸出手測量一番,將那腳印下的泥土拿起一塊,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軍中的人!。」

張百仁面色陰沉,自他張百仁誕生以來,前世今生兩世為人,只有他佔別人便宜的份,哪裡有別人佔他便宜的時候。

張百仁不否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自己又不是道教的人。

道教之人,講究孝敬父母,尊敬老師,與人為善,這些都是道教值得肯定的地方,但張百仁認為這道家有些地方也不值得人認同。

「我倒要看看,是那個小賊敢來盜取我的雞籠」張百仁繼續向著遠處走,好歹在另外幾隻籠子裡面有些收穫。

不去理會那些籠子,張百仁登臨峰頂,張開嘴開始吞吐天地間的東來紫氣,大概過了一刻鐘,紫氣消失,大日高懸,張百仁止住吐納,太陽的精氣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就算是道家高人沒有特殊法訣,也不敢吞吐大日的能量。

吞吐了紫氣,張百仁面色好看了一些,開始觀想孕育體內的劍意,採集大藥。

行功可分為兩個時段,第一個時段乃是子時到早晨。

第二個階段早晨到中午,過了中午之後,少有行功之人。

採集大藥的速度,張百仁比尋常修士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感受著丹田之中孕育的元氣,張百仁嘴角帶著滿意的笑容。

通常修煉之人,卻是不理解道家修煉,為何要採集後天之精,疑惑重重,不是說煉先天之精嗎?。

真精本來生生不息,為何要採集後天之精?。

卻是不知道,精無真凡,必須要有了後天的凡精之後,真精才會有所寄託,若是沒有凡精,則炁息奄奄,朝不慮夕,卻是不知道精緻本義也。

孕養了劍意,採集了大藥,張百仁穿著布鞋在山中尋找草藥,在這個沒有機械化的時代,草藥生長的速度遠遠大於人類挖掘的速度,所以草藥數不勝數,除了極少數珍貴的藥材之外,其餘的在山中只要識得,便可找尋到。

張百仁腳步輕移,一道道草藥被挖出來,放入了背簍之中,繼續開始採藥的活計。

直至下山之時,張百仁收了雞籠,卻是一愣,原來早晨丟失的雞籠居然又完好的擺放在哪裡,只是雞卻不見了。

張百仁愕然:「也算是有良心的賊,不然這一隻雞籠,卻是我三日功夫,而且如今天寒地坼,想要找枝條都找不到。」

「不管你是誰,盜取了小爺的雞,這便是因果,只可惜來到這方世界沒有來得及蓄養五鬼,不然必然叫你現出原形,吃不了兜著走」張百仁提著雞籠,走下了山。

看到張百仁歸來,張母心神放下,接過雞籠與草藥:「你快去歇息,如今身子骨剛剛好,就這般折騰,莫要染了風寒,是娘對不住你,叫你吃了苦頭。」

張百仁搖搖頭:「娘何必自責,孩兒如今逐漸長大,自然要擔負起家中的開支用度,等孩兒長大了,一定要買一大群羊,在這塞外牧養牛羊,做一個土財主。」

「好好好,我兒有志氣,娘要替你攢錢,給你找一房媳婦,你張大叔家的丫頭就不錯」張母高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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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七章 修煉本質,身在何方?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張百仁的眼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張大叔家那個三歲的鼻涕蟲,整日裡跟在自己後面,渾身髒兮兮的小丫頭。

再看看自己這病怏怏的身子骨,張百仁打了個寒顫:「娘,這話說得是不是太早了?」

「早?不早了,你現在都四歲了,十二歲便能成親,十三歲娘就可以抱孫子了,怎麼會早」張母轉過身白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聞言苦笑,將手中的雞籠放下,果斷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隋唐時期可不是二十一世紀,在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會發生,早婚是一個普遍現象,因為隋唐時期人口稀少,雖然隋唐時期是中國歷史的一個鼎盛王朝,但人口卻不足前世的二十分之一。

而且這個時代因為飲食、衛生、疾病等問題,造成各種早夭現象不計其數。

在這個時代,醫生絕對是值得人尊重的,好的醫生權貴也要為之折腰。

「孫思邈」

嘀咕了一聲,張百仁忽然想起了孫思邈,孫思邈是這個時代醫術最為巔峰之人,有時間自己去和孫思邈探討一下醫術,二十一世紀、隋唐之後的無數藥典,想必孫思邈很感興趣,這等人才若能收攏於手下,必定可以拉攏無數權貴。

只是孫思邈好像是道家修士,道家修士是那麼容易哄騙的嗎?

「百仁在想什麼」張母將雞籠放好,轉過身看了張百仁一眼:「還不快點進屋,你那身子骨本來就弱,若是染了風寒,娘可沒法活了。」

「是、是、是,讓娘擔心了」張百仁緊了緊自家的衣衫,這些日打獵,一些兔子、野雞之類的皮毛倒是弄到不少,張母心靈手巧,為張百仁縫製了一件衣衫,暫且說是衣衫,說是披風到更為貼切。

屋子昏暗,本來已經接近黃昏,古時候的屋子可不會有二十一世紀那般高的透明度。

灶膛裡點燃著枯葉,張百仁緩緩坐下,看著母親單薄的身子,暗恨道:「也不知自己那混賬親爹去了哪裡,留下自己母親這般如花一般的人兒在這裡受苦,孤兒寡母,好在這裡民風淳樸,如今這世道,若是發生什麼意外,也說不定,這親爹太不負責任了。」

對於自家的親爹,張百仁是沒有絲毫的感情,畢竟是一個成年人,若是對於一個沒有絲毫養育之恩的人去叫爹,這絕對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坐在那裡,張百仁開始思索修行之道,其實修行的本質是什麼?

修行的本質在於煉己,不錯就是煉己,開發自己的潛能。

俗話說得好,煉精化炁,非是煉精化氣也。

煉精化炁與煉精化氣讀音相同,但意義絕對是天地之別。

在道家,認為這世界是能量、氣的世界,說成為煉精化氣倒也不錯。

但就修煉而言,就應該稱之為煉精化炁。

炁是什麼?是人身體的潛能,看字思其意,牙下面有四顆小牙,小牙是什麼?稱之為乳牙!

人脫牙,便是人身體的蛻變,是人身體內潛能的作用,而修煉便是將這股潛能匯聚起來,並且將其御使,可以具有不可思議之力。

二十一世紀,有證據顯示,當時傳得沸沸揚揚的一位母親掀翻了一輛汽車,救出車下的孩子,試問一個女人如何會有這種力量?

這便是人身體的潛能,具有無限偉力,普通人其實到死也開發不出自己身體潛能的億萬分之一,只能白白浪費掉。

那麼如何開發自己的潛能?潛能虛無縹緲,隱藏在身體玄關之中,如何開發?

何為心猿意馬?

想想人的意識,不也同樣是虛無縹緲嗎?

人的意識雖然虛無縹緲,但在正常情況下人卻能感受得到,比如說人的思考等等,不都是意識在開發嗎?

用同樣虛無縹緲的意識去開發虛無縹緲的潛力,這便是道家修行中打坐的意義。

可惜了,即便是你知道這些,你也不會開發潛能,因為你沒有師承。

道家三寶,為何將師傅列為其一?師承的關鍵便在此地。

有的時候你不承認的事情,未必不存在,就比如說是意識,大家都明知道意識的存在,因為大家在思考,但是你如何將意識表現出來呢?

所謂的唯物主義,其實偏離了大道。

張母灶台煮著稀飯,稀飯裡放了一些干枯的植物根莖,張百仁下意識的小臉一白,一邊的張母輕笑,在切下了一塊雞肉之後,放入鍋中。

在這個世界,普通人最大的期望就是吃飽,不敢祈求吃好,只要吃飽便好,不管是草根樹葉,只要能吃飽。

多麼簡單的願望!

可惜了,即便是強盛如大隋帝國,也依舊難以滿足百姓這個最簡單的願望。

「沒有雜交水稻,二十一世雖然改革開放,繁花似錦,但大家未必能吃得好,吃得飽倒是沒問題」張百仁看著扔入鍋中的雞肉,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心中暗罵那偷雞賊,居然偷了自己一隻野雞,若是被自己抓到,非要叫其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不可。

「唉,河北今年大旱,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你這小子還挑剔,不知道多少人家易子而食……」張母輕輕一嘆,坐在了張百仁的身邊,將其攬入懷中。

張百仁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看向了茅草屋的屋頂,似乎看到了虛空中的星辰,那裡有神的氣機。

「既然有神界,為何民間還會大旱?」這是張百仁心中的疑惑。

氣氛陷入沉寂,張母緩緩的撫摸著張百仁的額頭,似乎陷入了回憶。

許久之後,一股香氣瀰漫,張母驚醒道:「開鍋了,你去等著,娘給你端上去。」

雖然晚飯裡加了不少草根、樹皮,但在張母嚴厲的目光中,張百仁不得不忍氣吞聲,猶若是上戰場一般吃完。

即便是煮了雞肉,但草根就是草根,不好吃啊!

「娘,孩兒沒記錯的話,不遠處便是淮水分支」張百仁喝著雞湯,突然開口。

「嗯,對啊!」張母疑惑的看著張百仁。

「如今天寒地凍,大家我何不開冰釣魚」張百仁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淮水河冰封三尺,奇寒無比,想要破開可是相當不易」張母看了看外界狂飆的北風:「想那麼多干什麼,有的吃就不錯了,你身子弱,明日就別上山了。」

「不行,如今冬天死寂,好些冬日裡才會成熟的藥材正是在這寒冷的北風中才可挖掘,這些藥材定然能賣個好價錢」張百仁斷然否決,然後開口道:「娘,素聞中原繁華,南方更有魚米之鄉,四季常青,為何咱們在這苦寒之地受苦,不去那中原、南方享受繁華。」

張母聞言苦笑:「這裡是塞外,想要入關,非要路引不可!咱們沒有路引,萬萬難以入關。」

「路引?」張百仁一愣。

「北方雖然苦寒,但卻沒有戰亂之苦,五年前朝廷大軍忽然來到塞外,並且紮根此地,遠離長城,才惹得胡人虎視眈眈,暗中監視!將我等這些流民至於險地,不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胡人都不會多呆!早就跑了!」張母咬牙切齒道:「我等避入蠻夷之地,遠離中原,不曾想還是難以脫離戰亂之苦。」

「遠離長城?」張百仁一愣:「那豈不是說,咱們就在突厥的腹部?」

「非是腹部,也已經接近腹部了」張母輕輕一嘆。

張百仁聞言暈了,之前以為自己在河北,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會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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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八章 菖蒲草與張母眼中的神棍

「我特喵的到底是在哪裡啊」張百仁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雖然聽聞村中之人所說,此地處於河北之地,但自家母親氣質不凡,容貌出眾,絕對不是尋常人家女子,而且熟讀經卷,這一點更是印證了自家母親的不凡。

相比那些目不識丁之人,還是自家母親更靠譜。

「朝廷的大軍來這塞外做什麼?」這是張百仁應該盡快弄明白的事情。

自己所處位置,張百仁大概有了猜測,是在後世的東北三省、內蒙一代,至於具體在哪裡,張百仁就不敢確定了,不過肯定距離河北最近。

「塞外荒僻、苦寒,對於中原之人來說,乃是蠻夷所在,但卻偏偏有一隻朝廷軍隊潛入了塞外,駐紮在了突厥人的眼皮底下,修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城,顯然是打算做長久準備,而且突厥的大軍遲遲沒有包圍過來,只是派人騷擾,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了」張百仁啃著樹皮,不對……是雞骨頭,暗中猜疑。

「你這小子可別多想」張母白了張百仁一眼。

「娘,難道咱們就永遠呆在關外嗎?」張百仁看著張母,自己來到隋朝走一遭,若是終老關外,那可真是太可笑,日後隋唐之爭,英雄輩出,況且有神道高懸,必然有與真正歷史不同之處,若是叫張百仁終老此地,張百仁絕對不甘心。

「哼,關內有什麼好?有一個天子管著你,還有無數貪官壓榨著你,欺男霸女橫行,沒有王法,哪裡及得上這塞外自由,雖然說沒有中原繁華,但是卻落得自在,沒有天王老子管束,有什麼不好」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總之,你不許再有此想法,明日就叫你和你張大叔家的丫頭定親,早日結婚生子,傳宗接代。」

說完之後,張母不理會張百仁,轉身走出了屋內,去外屋收拾東西。

天色漸漸暗下來,張百仁放下筷子,將碗筷收拾下去之後,輕輕一嘆,點燃了昏暗的油燈,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書籍發呆。

俗話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塞外風寒甚大,自己如今又身子虛弱,還需早做準備。

而且隋唐食物也不甚乾淨,這三四年過來,張百仁感覺自己的肚子裡肯定有了蛔蟲。

「丹藥」張百仁暗自琢磨,自己應該煉製什麼丹藥好,好多丹藥自己年紀太小,而且關外荒僻,根本就尋找不到,拿什麼去煉製,就算是自己懂得煉丹之道,也難以練成。

「倒是有一味丹藥,或許可以試試,只是這菖蒲難尋啊!尤其是這苦寒之地!不過駐軍肯定和中原有溝通,此事或許該從駐軍身上想辦法」張百仁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前世有一門丹藥,喚作是『菖蒲妙應丹』,菖蒲屬水,乃是水之精華,神仙之靈草,大聖之珍方,自宋代之後,遊山隱士皆服用。

此丹方興於梁武帝,當時梁武帝心在仙方,搜求天下智士,尋覓賢人,此時呂婁雲進表:昔中散大夫東方朔,漢武帝時仙人也。惟敬尚服菖蒲,伏願陛下依之。梁主效而服之,百病消除,聰明爽利。

這是道家典籍的記載,不過是神化了這菖蒲丸的藥效而已。

不過菖蒲草確實是天靈地精,治病以神為主。

仙人以道為尊,稟性淳和,以藥為本。菖者盛也,蒲者普也,精者靈也。能廣救諸病,延年益壽強志,童顏日駐。

不過菖蒲草也不是亂吃的,還需經過煉製,這煉製之法乃是不傳之秘,不過恰好張百仁卻知道。

想要煉製這菖蒲草,從採摘到煉製,俱都是不傳之秘,這北地少有菖蒲草,若是請人去採藥,豈不是洩露了丹方?

張百仁開始有些頭疼了,不在那繁華之地,自己年幼未成,什麼事情也做不好。

「娘,可曾聽過菖蒲草?」張百仁看著對面的張母。

「菖蒲草?」張母一愣,然後道:「聽過,你問這個做什麼?」

「孩兒聽聞,菖蒲草服經十月,能消食。兩月,除冷疾。三月,百病痊。而至四年,精神有餘。五年,骨髓充滿。六年,顏色光澤,狀如童子。七年,發白再黑。八年,齒落重生。九年,皮膚滑膩。十年,面如桃花。十一年,骨輕。十二年,永是真人,長生度世,顏如芙蓉,役使萬靈,精邪不近,禍患永消。此藥大仙服之上升,世人莫知。其得之者,鎮心益氣,強志壯神,填髓補精,發髭皆黑。若能志服,永保長生也」說到這裡,張百仁看著張母:「若能得菖蒲草,可以叫母親延年益壽,青春永駐也。」

張母聞言一愣:「哪個說的菖蒲草有如此神效?世人雖然將菖蒲草當成草藥,但吾兒此言,未免有些誇大之嫌!切莫胡思亂想。」

張百仁聞言一愣:「這不是孩兒說的,而是扁鵲與劉根說的。」

「你小小年紀,哪裡知道的菖蒲草?」張母一雙眼睛審視著張百仁,雖然依舊溫柔,但溫柔中卻帶有一絲絲冷意。

「諾,這書裡說的」看著張母眼中莫名的嚴厲,張百仁頓時一愣。

張母接過書籍,略作翻看,確實是有提到菖蒲草,這書籍乃是一本藥典,提到菖蒲草自然不在話下。

「娘以前曾經接觸過一些方士,整日裡裝神弄鬼,誇大其詞,都是雞鳴狗盜之輩,你切莫學那方士之行」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裝作不在意道:「孩兒就是見這菖蒲草說的神奇,想要試試而已!」

張百仁暗自苦笑,好在自己早有準備,提到菖蒲草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課,不然今日麻煩大了,面對著張母責問,自己該如何應答?

這也是給張百仁提了一個醒,以後有事情要暗中瞞著張母才行。

「菖蒲草確實是有些效用,日後去集市看看是否有置換的」張母道。

張百仁心中暗嘆,菖蒲草即便是有了,不知炮製之法,也定然是藥效流逝,白費了苦功。

張母看著張百仁,去了外屋填火,張百仁緩緩打開手中的書籍,上述:「菖蒲草可治瘴氣、紀年風疾,可以殺肚子裡的蛔蟲,可以治療中風,手足癱瘓,贏瘦弱損、又治諸風腰腳,半身不遂,手足療痺,癱瘓偏風,五勞七傷,痔瘡,眼澀腳疼,腹藏不調,或瀉或痢,如此疾狀羸啜不差,服之永除根,又治女人產後血暈,衝心,赤白帶下,相連命絕女人產後暈血……」。

「日後菖蒲草之事,還需我秘密進行,這修行之事,更是不能提半個字,看母親今天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張百仁閉合了書籍,默默閉著眼睛,開始參悟四道法訣。

燭火昏黑,張母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張百仁身前,靜靜的看著張百仁,許久之後才輕輕一嘆:「百仁,你告訴娘,你是不是前日在山中遇見了什麼怪人或者是奇怪的事物?」

「娘怎麼這麼說?」張百仁睜開眼,愕然道。

「唉!」張母輕輕一嘆:「你年紀還小,莫要胡亂接觸人,被那些神棍給騙了,整日裡神神叨叨的,糊弄人,害的人妻離子散,那便是罪過了。」

「孩兒曉得」張百仁努力讓自己變得乖巧一些。

「娘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一個,若是你也離娘而去,那娘真的活不下去了……」張母眼中兩行清淚滑落。

「娘怎麼這般說,孩兒說菖蒲草,還不是為了母親好,為母親盡一份孝心」張百仁趕緊撲上去賣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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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章 誅仙一劍

第二日天剛剛亮,雞鳴第二次,張百仁緩緩的整理好衣衫,菖蒲草的事情不用多提,這件事一提張母整個人的表情都不對了,看來自己還要想個別的法子才行。

看著東方高昇的紫氣,張百仁強行忍住開口吐納的衝動,此時自己已經開了玄關,不同前日。

前日自己不行修煉之法,吸引而來的紫氣在身子骨中走一遭,祛除病氣也就消散了,而此時自己已經開始採藥,若敢吞噬紫氣,後果實在是難以預料。

要麼自己煉化了紫氣,要麼紫氣傷了自己的經脈。

更何況張母就在身邊,張百仁也不敢啊。

看著早飯端上來的似粥非粥的糊糊,張百仁強行忍住想吐的衝動,自己身子骨弱,必須要多吃一些才能采得大藥,不然到時候必然要死掉。

吃好早飯,張百仁遙遙的看了遠處的山川,整理一下衣衫,披上了自家的彩色的皮衣,各種動物皮毛經過張母的妙手,居然完美的縫補到了一起。

「娘,我出去了,昨日居然丟了一隻雞籠,今日非要找回來不可,倒要看看是誰偷了我獵物」張百仁嘀咕一聲。

「你這孩子,是你自己獵物跑了,你還賴別人,這附近都是鄉里鄉親的住著,誰會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摸了摸鼻子,沒有多說,拿起了籠子就向著山中走去,一路檢查,昨夜倒也有收穫,居然逮捕到了一隻兔子。

張百仁一笑,將那籠子換了,然後提著兔子繼續向著山中走。

一隻兔子的重量對於四歲的張百仁來說,確實是一個考驗,尤其是還要爬山。

很快,張百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雙眼睛劍意繚繞,殺機四溢,周邊的山林瞬間安靜了下來。

緩緩的將籠子放下,張百仁看著空蕩蕩的土地,深吸一口氣:「欺人太甚!居然將我這裡當成你改善伙食的地方了!今日非要給你個教訓不可。」

張百仁攥著兔籠,看了空地一眼,迎著寒冷的北風,緊了緊衣衫,尋了一處樹葉雜厚之地坐下,背著那北風,整個人都縮在了皮衣之中,將自己捂得密不透風,開始逐漸陷入了觀想採藥狀態。

時間在緩緩流逝,三個時辰之後,已經要接近晌午,才聽得一陣陣踩斷枯枝落葉上的聲音響起。

「來了」打坐中的張百仁瞬間驚醒,抓起手邊的兔籠,立即站起身。

山中的獵戶知道張家母子可憐,整個山頭都讓給了張家母子,村中的獵戶都要到很遠的山頭去打獵。

張百仁看得清楚,一個身穿盔甲的漢子,暫且說是漢子,這漢子打量了左右一眼,見到沒人,將手中雞籠放好,得意的擦了擦嘴:「這山中的獵戶還真是好人啊,知道我整日裡吃不飽,特意送我一隻雞。」

只是這人沒走幾步,便看到了擋在自己前面的一個矮小人影,姑且說是矮小人影,至少對於這人來說,此時的張百仁是矮小的。

這矮小人影手中提著兔籠,周身籠罩在五顏六色的袍子之下,就連腦袋都縮在了裡面。

「喲,誰家的小娃娃,居然在山中亂跑,小心豺狼來了,將你叼走」那人影身上盔甲晃蕩,叮噹當作響。

張百仁不識得隋朝的官服、將士的級別,但此人身上的盔甲看起來做工不錯,應該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偷了我的雞,難道就想這麼走了嗎?」那漢子越過張百仁,走了十來步,張百仁忽然開口。

「你的雞?」漢子一愣,頓時停住腳步。

「總歸不是天上掉下個雞籠,然後正好捕捉到野雞給你打牙祭」張百仁身子不動如山,靜靜的背對著將領。

那將領被張百仁的話擠兌的面紅耳赤,略帶惱羞成怒道:「你這小娃娃,好生的牙尖嘴利,不就是吃了你一隻雞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要想像隋朝的士兵有多麼好,其實與土匪差不多,差別不是很大。

隋朝的兵痞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隻雞?這不是雞的問題,而是做人的原則問題,在這荒山野嶺,一隻雞,你就是有錢都買不來」張百仁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兔籠,轉過身慢慢的挽起身上的衣袍:「給你兩個選擇!」

「喲~今個還真是碰到有意思的人了」那士兵見到張百仁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頓時來了興趣:「你說說什麼選擇?」

「第一,你陪我兩隻雞,算上前日的那隻雞,你一共吃了我兩隻雞。」

張百仁白嫩的手指緩緩伸出一根。

「另外一個選擇呢?」士兵好奇的看著張百仁。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你賠償我十倍兩隻雞的銀錢」張百仁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我要是這兩個選擇都不要呢?」士兵哈哈大笑。

「那我會教你如何做人!」張百仁收回了手掌,縮回了披風內,外面的北風太冷。

「教我做人?有趣!有趣!你如何教我做人?」士兵好奇道。

「看來你是不打算選擇另外兩條路了」張百仁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披風,露出了蒼白的小臉,彷彿是一個病秧子,一陣北風都能吹倒,看起來令人心驚。

張百仁小心翼翼的將袍子放好:「你是軍伍中人,定然通曉武藝,你若是能接得下我一劍,這兩隻雞便算罷了,不然你只怕是有命來,無命回了!這附近突厥人橫行霸道,誰知道是那個突厥人在這裡宰了你!軍營也不會有人替你報仇。」

聽著張百仁殺意盎然的話,那小將頓時一愣,隨即警惕起來,下意識摸到了腰間的長刀,不知道為何,聽了張百仁的話,他忽然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咔嚓」張百仁隨意將附近的一根兩米長的樹枝撅斷,然後晃了晃:「你準備好了嗎?」

劍訣神奇,張百仁感受著體內環繞的劍意,露出了一絲絲笑容:「我這一劍,喚作是:誅仙!」

「誅仙?好大的氣魄」將士一愣。

「唰」

張百仁手中的枝條在寒冷的北風中瞬間繃直。

寒風冷,但是張百仁的劍意更冷。

快!

北風快,張百仁的劍更快。

宋老生很肯定,自己這一輩子行軍七八年,見識到軍中的高手無數,絕對沒有見到這麼快的劍,這麼冷的劍,這般殺機盎然的劍。

不錯,是劍,不是樹枝。

在宋老生的眼中,張百仁手中的樹枝化為了劍,化為了鋒銳長劍。

天地萬物似乎消失,只剩下這一劍。

這一劍誅盡群仙,敗盡群雄。

「劍意!」宋老生駭然,他實在是想不出這麼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為何領悟出這麼犀利的劍意,為何掌握這麼霸道的劍招。

「鐺!」

宋老生長刀出鞘,只見火光閃爍,宋老生深吸一口氣,一股莫名的歡呼在心中升起:「擋住了!擋住了!」

但是隨即宋老生瞳孔猛地一縮,自家百煉鋼刀居然在那枯枝下留下了一道毫米深的劃痕。

若是一位劍仙,宋老生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他不知道,區區一位四五歲的小娃娃,為何會有這麼犀利的手段。

「有些本事」張百仁一笑,手中枯枝化為灰燼,看的宋老生是瞳孔一縮。

「閣下好本事,本將軍佩服!」宋老生恭敬一禮,絲毫不敢因為張百仁的年紀而有絲毫的小覷。

「你也不錯」張百仁笑了笑。

拿起來披風,捲起雞籠,迎著寒風向著山下走去。

「閣下且慢」宋老生上前一步,趕緊呼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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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章 宋老生

張百仁能用枯枝在宋老生的刀上留下一道印子,一點都不奇怪,此時的張百仁確切的說,已經開始修煉神通了。

別人的神通是千辛萬苦,千錘百煉,方才能夠成就,而張百仁的神通卻是天生劍胎自帶的,若是再想進步,只能參悟劍訣,領悟劍意,不斷苦修。

而且宋老生的刀雖然說是百煉鋼刀,但卻不過是隋朝軍中的制式長刀罷了,這其中有多少水分,恐怕唯有隋朝的工匠知道。

隋朝那麼多大軍,百煉鋼刀怎麼可能供應得起!

「有什麼事情嗎?」張百仁看著宋老生,停住了腳步。

「末將宋老生,見過小先生」宋老生撓了撓腦袋,抱拳一禮。

宋老生?

張百仁一愣,這個人他還真有些印象,好像是於俱羅的徒弟嗎?

不過看此時的宋老生,武道才剛剛入門,也不知道有沒有拜師。

其實說起來,是道士強,還是武者更強,若是打鬥起來肯定是武者強,道士弱!

道士法天地,武者修持自身,道士的一身本事還是在領悟天道方面,更何況道家又有諸般劃分,有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之流,諸般修士中,各有擅長。

就比如說是之前突厥軍中的那位祭祀,張百仁猜測此人走的便是人仙的路子。

神仙說起來好聽,但卻並沒有小說之中的那麼神奇,頂多是有些神妙之處罷了。

而且,此時張百仁的誅仙劍意,其威能在修士中也算得上是相當了得!

就算是仙神也未必敢硬接。

道士擅長祭祀、祈求降雨、安民、護國法事,並不真的擅長戰鬥。

有一點可以很肯定,道士肯定比武者活的時間長。

張百仁靜靜的看著宋老生,宋老生撓撓腦袋道:「先生之前那一劍好生的厲害,不知小先生可否收徒?」

「我見你武道入門,難道沒有師傅?」張百仁一愣。

「有,我師父乃是隋軍大將於俱羅,只是今日見到小師傅劍法玄妙,有無邊妙用,無匹偉力,可法天地,一時間見獵心喜」宋老生嘿嘿一笑。

「你既然已經拜師,若是被你師傅知道,不怕你師父劈了你,你師父是軍中大將,我可惹不起」張百仁搖搖頭。

歷史上雖然沒說於俱羅的武力,但於俱羅率軍駐紮突厥中心,對方卻沒有大動作,顯然是有些貓膩,於俱羅的武力可見一斑。

「我師父武道已經近乎大成,豈會在乎這等偏見」宋老生嘿嘿一笑。

張百仁上下打量了宋老生一眼,有些無語:「我還想找個師傅,拜師習武呢!」

自家的是神通,並非是武道。

按照常理,一位修士一生能修成一種神通,已經是邀天之倖了,張百仁感覺自己的修士之路算是到頭了,已經定型,日後只能走劍仙的路子,別的神通與自己無緣。

單憑劍道神通想要自保,卻是不夠,如今兵荒馬亂,一旦陷入亂軍之中,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還是武道好,戰場衝殺,絕對是縱橫豪邁,出盡風頭!

武道修行,需要無數的靈藥,後世自明朝之後,武道典籍已經逐漸遺失,化為了廢紙,任憑你武道再高、修行在厲害,可能擋得住導彈?大炮?

更何況那個時候靈藥早就沒了,雖有武道典籍,若是強煉,只能將自己給煉死。

「拜師?武道?」宋老生好奇的看著張百仁:「小師傅道法通玄,如今已經有了底蘊,功夫不淺,何必學習拳腳功夫,荒廢了道業,卻是捨近求遠了。」

張百仁聞言翻了翻白眼:「長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就算是練就了陽神又能如何?還不是難以逃離天地法則,生死界限,修行哪裡及得上縱橫百年快活。」

宋老生聞言抓了抓腦袋:「倒也是這麼個理!」

「你師父如今什麼境界?」張百仁好奇道。

宋老生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得意:「我師父已經見神不壞。」

「世上當真有如此境界?」張百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小先生可會道家法事?祈求風雨?可能煉幽拔脫?」張百仁聞言愣了愣:「倒是懂一些,只是應不應,就不知道了。」

「這世上真正有道之人太少,多數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小先生本事我親眼所見,願為小先生引薦將軍」宋老生眼睛放光。

張百仁這麼小的年紀,卻已經有了道行,日後必然前途無量,如今隋朝雖然強盛,但方仙道作亂,大隋波流暗湧,正是人才緊缺之時。

以張百仁此時的成就來看,日後必然名列天下絕頂之巔,為大隋柱石。

看著張百仁不為所動,一雙眼睛不緊不慢的看著自己,宋老生又道:「小先生,如今隋朝在這裡駐紮大軍,引來了突厥的關注,我也不瞞你說,此地寶物即將出世,到時候奪寶完畢,大軍返回關內,你這小村莊如何?必然難逃突厥毒手,此時小先生倒不如投靠了將軍,到時候隨大軍回轉關內。」

不得不說,宋老生的話叫張百仁意動無比,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宋老生,過了一會才道:「來年開春再說吧!」

「開春?」宋老生略作思考道:「來得及!來得及!」

張百仁提著兔籠道:「你之前說朝廷駐紮此地,是有寶物出世,可是真的?」

「這……」宋老生面露為難之色。

張百仁輕笑:「你既然是為難,那便算了。」

「多謝小先生體諒」宋老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小先生師從何人?」

「道法自然」張百仁淡然,這般說法叫張百仁看起來很有氣質。

宋老生苦笑:「天下修道流派雖多,劍仙也有不少,但從未見過小先生這般犀利的劍光,只怕小先生的師傅也是當代絕頂高手之一。」

張百仁聞言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宋老生道:「這荒野偏僻,之前吃了小先生的兩隻雞,給些銀錢也無用,倒不如明日給小先生送來一些生活用物。」

張百仁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可有鹽?」

宋老生聞言面色一苦,就算是大軍每日吃鹽,也是有數量規定的,這可是最為重要的戰略物資,不過為了拉攏張百仁,宋老生咬了咬牙:「有!」

看著張百仁破舊的衣衫,宋老生道:「小先生劍意鋒銳,尋常之物不可承載,明日送小先生三尺青鋒,還請小先生笑納。」

看了宋老生一眼,張百仁轉身,拎著野兔道:「明日再說吧!」

看著張百仁走遠,消散在寒冷的北風中,宋老生揉了揉鼻子:「真是一個妖孽,還需好生拉攏才是,這等人物日後必然名震天下。」

說完之後宋老生看了看自己的長刀,苦笑一聲:「看來我真應該努力了,不然要被一個小娃娃給超過了,可惜修行武道要大量的靈藥……。」

宋老生消失在寒風中。

張百仁當然知道,宋老生也算得上武道有所成就,但也就是剛剛有所成就,比不得那銀袍小將。

雙方差了十萬八千里。

修武道是燒錢,而修道就好多了,雖然也燒錢,但沒那麼厲害。

「既然是於俱羅在此,那日的銀袍小將莫非是於俱羅的另外一個徒弟,宇文閥中人」張百仁嘀咕了一聲,不再多想,轉身下山。

如今張百仁修行從頭來過,未必會比那些新手容易,尤其是這劍訣晦澀無比,看起來注重攻伐之力,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正道,好像是劍走偏鋒,人仙所走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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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一章 於俱羅的震驚

張百仁提著雞籠往回走,走到山下的時候卻是忽然愣住:「對了,倒是忘記問這廝如今是哪一年,也不知道楊廣登基了沒有,自己如今所處之地,理應該為河北或者說是河北之外,突厥之地,也就是內蒙之地。」

張百仁嘀咕著,眼中帶著精光,對於歷史張百仁說不上熟悉,對於歷史的地理位置,更是搞不清楚,只能大概模糊的知道一個方位。

「娘,我回來了!」張百仁拎著兔子,看著手中瑟瑟發抖的兔子,張百仁輕輕一笑:「兔子啊兔子,你放心,我吃了你便是超度你,來世你就會投胎為人,不會再有這麼多的痛苦折磨了。」

張百仁敢對那宋老生出手,自然不怕軍營的報復,堂堂一位將軍居然被一個四五歲的孩童給教訓了,若是不怕丟臉,不怕手下的軍痞嘲笑找麻煩,儘管到處宣揚就是了,張百仁也就認了。

人都是要臉的,尤其是軍伍中人,若是丟了臉面,如何統帥下屬。

「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張母在院子中清理一些雜物。

張百仁將手中的兔籠放下,然後一笑:「碰到了遠處的邊關軍人,買了孩兒兩隻野雞,居然說付十倍價錢,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太淒苦,就算是駐軍也伙食清淡,孩兒見有利可圖,便許了那將軍兩隻野雞,明日將軍說送一些物資,也不知道是什麼好處。」

張母聞言一愣:「你這傻孩子,軍伍中那裡有好人,日後遇見那軍伍眾人,趕緊繞著走,莫要惹禍上身!這兩隻雞便算是買個教訓吧。」

聽著張母的話,張百仁聞言配合的低下頭,耷拉著腦袋道:「孩兒見那軍人保家衛國,還以為是……卻不曾想居然也是無賴。」

「這軍人和土匪沒差別,你莫要多接觸」張母一邊叮囑,一邊拿了野兔,走進屋子裡:「快進來暖喝一下。」

「嗯」張百仁應了一聲,走入屋中。

隋軍駐地,卻見宋老生走入軍營,一雙眼睛到處轉,一路上躲躲閃閃,走入了自家營帳。

「師兄,你可回來了!咦,今日怎麼不見野雞?」營帳中響起一陣大笑,卻見那銀袍小將正滿臉熱切的湊上來,待看到宋老生空蕩蕩的手,頓時一愣。

「唉!」宋老生嘆了一口氣,拿起案几上的水杯一飲而盡,然後才鬱悶道:「邪門了!今個栽了!」

「栽了?」銀袍小將一愣。

「走,隨我去見師傅,我有要事稟告」宋老生扯起銀袍小將,轉身出了大帳,來到了中軍主帳前。

看守的親衛對二人視若不見,宋老生拉著銀袍小將走入了大帳,對著主座一拜:「見過將軍!」

雖然為師徒,但既然在軍營中,就要遵守軍營的規矩。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低著頭,手中持著狼嚎大筆,潑墨疾書。

「將軍,末將今日在山中遇見了一位異士」宋老生低著頭道。

「嗯?私自出營,稍後自領四十大板」於俱羅頭也不抬的道。

宋老生苦笑,他就知道會這樣,但這件事卻不得不說。

「說說那異士的事情,能值得你不惜自領軍法的,肯定非同尋常」於俱羅話語一轉。

宋老生豎起大拇指:「將軍明鑑,果真是瞞不過將軍,弟子武道雖然比不上師弟,但在軍中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一位好手,不想今日卻是敗了!」

於俱羅動作一頓,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練習書法:「你不過才是易筋而已,天下比你高強之人,多了去了,敗了也不足為道!」

「末將若是說,對方是一位道人呢?以拳腳擊敗了末將」宋老生道。

「嗯?」於俱羅緩緩抬起頭,面色嚴肅:「道人?這蠻夷之地,哪裡來的道人?莫非是窺視寶藏的?」

於俱羅看起來三十多歲,但真正的年齡卻叫人看不真切,猶若是霧裡看花,說他五十多歲也行,二十多歲也罷,好像是都可以。

修道與練武是決然不同的兩條路,道人能擊敗宋老生一點都不稀奇,但能在拳腳上擊敗易筋境界的宋老生,必然是道門已經開始由內而外的高人,說不定已經開始玉液還丹了,怪不得於俱羅如此緊張。

宋老生苦笑:「弟子若是說,對方只是一位四五歲的童子呢?」

「什麼!」一邊的銀袍小將驚呼,隨即斷然否決:「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想要修道須有兩步,第一便是能夠入靜,嬰孩好動,如何能夠入靜?簡直是難如登天。

這第二點,便是活子時採藥之功,四五歲的孩子就開始發育成熟,不要開玩笑好不好。

不單單是銀袍小將驚呼,就連於俱羅也是一愣:「當真?」

「這話還能有假,此事一辨,便可知真偽」宋老生認真道:「弟子從未見過那麼犀利的劍意!簡直能誅盡天地間的一切!滅盡眾生,斬盡仙人、鬼神!」

「劍意?師弟莫要開玩笑!這劍意已經是神通,你別告訴我一位嬰孩練成了神通,莫非這嬰孩是陽神真人轉世?便是陽神真人,也不可能四五歲入道啊!」銀袍小將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若不是親眼所見,弟子也絕不敢相信,還請將軍明鑑」宋老生道。

於俱羅終於停下了筆,背負雙手看著大帳棚頂,開始慢慢思考。

「你們如何認識的?」於俱羅道。

宋老生苦笑,一張臉彷彿是猴子屁股一般,訕訕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胡鬧!」於俱羅訓斥了一句:「你出門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偷人家的獵物,真是胡鬧!稍後再加二十大板。」

「是」宋老生苦著臉道。

「不過你若是所說為真,那這孩童可了不得,必然是天縱之驕,身後的傳法師傅也定是境界不下於我」於俱羅背負雙手,露出好奇之色:「我大隋帝國風雨飄搖,如今方仙道暗中謀劃,這等英才若是能收之於帳下,他日必為我大隋柱石。」

「將軍明鑑,弟子也是這般想的!」宋老生奉承了一句。

於俱羅道:「本將軍倒是很想見見你口中這位英才,明日各種物資,加倍送去,天長日久,不怕收復不得這等英才。」

「將軍英明,弟子這就照辦,為將軍引薦!」宋老生大喜。

「據密報消息,明年開春,朝中即將有貴人到來,鎮壓此地各路高手,防止異寶被盜,欽天監傳來消息,若是沒有錯的話,咱們最多在此地呆到明年六月,便可返回河北」於俱羅道。

「終於不用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一邊的銀袍小將一聲歡呼。

於俱羅瞪了小將一眼,然後道:「莫要大意,這位貴人身份尊貴,若有閃失……你我都是死罪!」

「不會吧!」宋老生與銀袍小將俱都是一愣。

「你們下去吧,盡快將那英才引入我軍中,本將軍若是能將其推薦入朝廷,也能為朝廷增加棟樑」於俱羅揮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出了大帳,銀袍小將好奇道:「師兄,那小子真的有那麼玄乎?」

「玄乎不玄乎,你自己跟我去看看就知道,我去準備物資」宋老生白了銀袍小將一眼。

「師兄,不可能吧!師兄已經領悟了剛柔並濟,我雖然修為境界比師兄高,但若是想拿下師兄,非要幾百招不可,他一個稚子,憑什麼有這般實力」銀袍小將有些不忿道。

「哼哼,這就是你們門閥弟子的通病,見不得別人比你們好」宋老生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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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二章 突破音速的宇文成du


「哎,師兄、師兄,你別走啊,你別走啊!在和我說說剛柔並濟之道吧」銀袍小將緊緊的跟在宋老生後面。

宋老生看了那銀袍小將一眼,要不是自己有一手絕活,只怕這小子未必能看得起自己,大家族的那副德行,宋老生最清楚不過了。

即便二人是同門師兄弟,感情不錯,但自家這個師弟,骨子裡透漏著傲氣。

「替我領了軍法」宋老生看著銀袍小將。

「好」銀袍小將二話不說,直接向著前方繼續走去,宋老生留在了原地。

不多時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宋老生搖搖頭:「何必呢!剛柔並濟領悟了就是領悟了,沒領悟就是沒領悟,教給你也沒有用。」

第二日,張百仁早早起床,想起宋老生說給自己好處,頓時心中火熱,早早的吃過早飯,就提著籠子上了山。

宋老生與銀袍小將早就早早的在哪裡等候,此時二人一板一眼的演練著刀法,遠遠看去,張百仁似乎聞到了撲鼻的血腥味。

「早啊!」張百仁緩緩走上山,緊了緊自家的披風:「你們在這裡練武,可是將我的獵物都給嚇跑了。」

銀袍小將停下動作,看著病怏怏,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張百仁,愕然道:「師兄,你別騙我,這病秧子就是你說的高手?」

無怪乎銀袍小將不敢相信,眼前的張百仁面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發育不良的樣子,任誰看到了都會感覺到不可思議。

「師弟莫要亂說,小先生可是有道高人」宋老生連忙來到張百仁身前賠了一禮:「我師弟就是這樣,這位是我師弟宇文城都。」

「宇文城都」張百仁放眼打量著這位日後葬送了隋朝最後氣數的男子,看起來很是英武,氣勢不凡,一副大家弟子的模樣。

看到了宇文城都的那副表情,張百仁想到了這個世界的門閥觀念,心中輕輕唸叨了一聲:「門閥!」

「師兄,就這小泥腿子,便是你說的高手?我卻不信!且叫我來試試他的深淺」宇文城都剛要動手,一邊的宋老生趕緊攔在了宇文城都身前,卻被宇文城都一掌推開,一拳帶著狂風,捲起了罡風,向著張百仁砸了過來。

「音速!」張百仁瞳孔猛地一縮,瞬間心神一顫,然後一根手指下意識點出,全部精神內斂,此時精神高度集中,眼中點點殺機閃爍。

宇文城都下手毫不留情,或者說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情面,若是自己沒有真本事,只怕今日要被其一拳打死,即便打不死,撲面而來的罡風也會將自己創傷。

此時張百仁顧不得思考其他,誅仙劍訣運轉,一絲絲劍氣攜帶著劍意,瞬間灌注張百仁手指,然後間不容髮之際,點在了宇文城都的手腕。

「砰」

張百仁耳邊轟鳴,音爆震動的其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彷彿是要吐出來一般。

「不要」

宋老生的話語此時才傳來,猛的擋在了張百仁身前。

宇文城都手腕垂落,動也不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好厲害的神通,好精純的劍意!」

關鍵時刻,張百仁的一絲劍氣透過肌膚,打入了宇文城都的體內,叫宇文城都停下了手。

「師弟,你怎麼還是這般莽撞!若是傷害了小先生,看你如何與師傅交代」宋老生拿魚俱羅來壓這銀袍小將。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和小真人開了個玩笑!」宇文城都嘿嘿一笑。

張百仁看了宇文城都一眼,心中冷笑,中了自己的誅仙劍氣,宇文城都絕不好受,這一絲誅仙劍氣雖然微弱,但卻不可磨滅,精純至極,不斷吞噬著宇文城都體內的生命元氣壯大自己,最終攻入心脈,叫宇文城都命喪黃泉。

「這般禍害,若是除了,倒也算是功德,只是劍氣太弱,若是發作,沒有個十年二十年難以要了這廝的性命,一旦其修為在做突破,我這剛剛感悟的劍意未必不能被其排出體外」張百仁心中冷笑,宇文城都下手不留情面,他自然也不會留手。

此時以宇文城都的修為,若是雙方爭鬥,自己只有死亡的份,之前那一絲劍氣,已經是自己幾日的苦功。

「可惡,若是給自己幾個月的時間,絕不至於只有一己之力」張百仁搖了搖頭,那日之所以與宋老生賭鬥,緣由也是在此。

而且自己這一次擋住宇文城都的攻擊,絕對是有僥倖的因素,突破音爆的速度,絕對是超乎任何人的想像,要不是張百仁靈魂精純至極,更有劍意化為神通,今日必然有苦頭吃了。

「將軍可曾將我的物資帶來了?」張百仁沒有看宇文城都,而是看向了身前的宋老生。

「自然帶來了,我這就給你搬出來」宋老生在一塊山石後面拿出一個大包裹,放在了張百仁面前。

看著眼前的包裹,張百仁頭疼了,這麼大包裹,自己怎麼拿得回去?

似乎是看出了張百仁的難題,宋老生對著宇文城都道:「師弟你先回去,我將這東西幫忙扛下山。」

見到張百仁與宇文城都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宇文城都面色不好看,宋老生連忙道。

「那好,師兄去吧,我先回去了」宇文城都面色陰沉道。

遙遙的看著宇文城都走遠,張百仁輕輕一嘆,散了宇文城都體內的劍意,自己現在實力還未成長起來,得罪了宇文城都絕沒好處,門閥弟子的作風,張百仁雖然不知道,但通過之前宇文城都的動作,也可管中窺豹。

高傲!不屑一切的高傲!

「小真人,我家師弟就是這幅脾氣!」宋老生苦笑:「先生手段果真高明,我師弟都吃了大虧,不過小先生放心,我師弟是世家弟子,高傲的很,即便是想要找回場子,也會光明正大的較量,更何況他一個大人,也沒臉和孩子鬥氣。」

宋老生這倒是實話,宇文城都雖然不爽,但卻是真沒臉找回場子,看著自家體內的劍意消散,也就笑了笑,這事情便算是過去了,不然如何?和一個泥腿子鬥氣?而且是小泥腿子?之前聽自己師傅說,這小子身後最少有一位陽神境界大高手,自己目前還是招惹不起的。

張百仁點點頭,看著宋老生道:「不知道此地是何處地界?」

「此地臨近河北,乃是突厥與韋室的交界處」宋老生笑了笑。

「韋室是哪裡?」張百仁一愣,對於歷史,他並不是很清楚,不過也沒多問,而是轉移話題:「不知今夕何年?」

「如今仁壽四年,去年陛下剛剛繼承大統,正是志得意滿,欲要大刀闊斧之年」宋老生笑了笑:「你們常在山中,不知道外界甲子,倒也正常!」

張百仁沉默,公元他倒是知道,不過這仁壽是什麼玩意,他確實不曉得。

「到了!」宋老生放下物資:「我就不進去了,身份尷尬!」

宋老生看著自己的一身衣裳,兵痞並不受到眾人歡迎。

張百仁點點頭:「謝謝!」

「對了,我師父欲要請小先生會晤,不知……」宋老生突然開口。

張百仁聞言笑了笑:「日後自有見面之機,將軍勿憂!」

「也好,我這便轉達家師,日後小先生若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了」宋老生道了個別,轉身走回軍營。

看著宋老生走遠,張百仁才走進村子,來到自家門口喊了一聲,狼哭鬼嚎一嗓子:「娘!娘!快來搬運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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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三章 精鹽與婚約

說實話,張百仁對於歷史、歷史的走向還真不是很清楚,他一個道人,每日裡研究經卷的時間尚且不夠,哪裡還有時間去研究歷史,關於隋朝、唐朝的歷史,張百仁只是大概知曉,若是細分,卻兩眼朦朧,開始抓瞎。

張百仁在自家門前喊了一聲,張母走出來道:「我兒說什麼?」

「娘,那軍中的漢子居然守了誠信,將物資送了過來,孩兒力氣單薄,卻是拿不動,還請娘幫忙」張百仁道了一聲,轉過身跑到隔壁呼喝一聲:「大叔!大叔!快來幫我拿東西!」

「你這孩子,大驚小怪嚇我一跳,要拿什麼?」隔壁走出來一個漢子,四十多歲,飽經風霜,臉上溝壑開始顯露,未老先衰,典型的營養不良。

「跟我走就是了」張百仁高聲道。

「百仁哥哥!百仁哥哥!」張百仁剛剛邁步,卻見身後一道人影跑了過來,瞬間扯住張百仁的衣袖:「哥哥帶我去,我也要去看熱鬧。」

「小草乖,哥哥還有事,一會回來再陪你玩!」看著身前一襲破衣爛衫,髒兮兮的小丫頭,張百仁苦笑著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

「好!百仁哥哥已經好幾天沒和我玩了,我去你家等你!」張小草轉身跑入了張百仁的家。

張百仁揉了揉鼻子,開始在前面帶路,張大叔道:「你小子搞什麼鬼!」

「大妹子也去啊」看著張百仁的母親,張大叔臉一紅,問了一聲。

張母點點頭:「這孩子說和軍中換了一些物品,我跟著過去看看。」

三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來到了村口,找到了藏著物品之處,看著大包裹,張母與張大叔一愣,張百仁道:「大叔,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扛起來。」

「好嘞」張大叔醒過來,捲起地上的包裹猛地一用力,甩在了肩上,一路急走,來到張百仁家中,將包裹放下。

「快看看是什麼東西」張母一笑,張大叔聞言打開包裹,隨即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娘嘞,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麼,軍伍中人會給你這麼多物資?布匹!肉乾!銀錢!還有一把長劍!」張大叔的話語越來越高,滿臉震驚的呆愣在那裡,看著眼前的東西腦袋有些發暈。

「什麼?」張母聞言一驚,趕忙上前,看著包裹裡的物資一愣,然後瞅了張百仁一眼,沒有說話。

「罐子裡面是什麼東西?」看著嬰孩腦袋大小的兩個黑色罐子,張大叔奇怪道,一邊說著,拿起其中的一個罐子,打開之後卻是愣在那裡,許久無語,過了一會聲音顫抖道:「這……這是精鹽吧?是精鹽還是白糖?」

張母一愣,走上前看著那精細、雪白的粒子,伸出素手點了點放在嘴中,眉頭皺起:「是精鹽!軍中主將、偏將才有資格吃的東西!」

「我的娘嘞,這一罐精鹽有價無市,怕是要值百兩銀錢!」張大叔的手都顫抖了,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罐子放下,似乎這小小罐子有千斤重,自己拿不起來。

「這裡還有一個罐子」張母打開另外一個罐子,看著入眼的雪白,只是與之前的一罐子相比,這一罐有些發粘:「這是白糖!」

看著眼前的這些物品,布匹、長劍、精鹽、白糖、肉乾,還有糧食,張母的臉上不但沒有笑容,反而陰沉了下來,但卻是沒有發作。

「精鹽、白糖可是好東西」張百仁一笑,絲毫沒有注意到張母陰沉的面孔,上前拿住精鹽點了點放在嘴中,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來到這個世界四年了,這是張百仁第一次吃鹽!

這絕不是玩笑,張百仁是真的第一次吃鹽。以前吃的都是最原始的鹽礦,用水煮了當做是食用鹽,不經任何處理,會死人的!

「來,大叔,布匹就不說了,明個讓我娘給小草做一身衣裳,這精鹽和白糖咱們兩家一人一半」看著包裹裡的布匹,張百仁點點,心中大概知道對方的意思,無非是想要拉攏自己,倒是下本錢。

張百仁卻不知道,眼下的精鹽可是於俱羅的用度,是宇文CD私下孝敬給於俱羅的,為了拉攏張百仁這個年輕的苗子,居然捨得送出來。

「這……這不行,太貴重了!不行!不行!」張大叔連連搖頭,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精鹽,更何談吃過,精鹽的珍貴在這個時代比之白銀還要受人歡迎。

「既然百仁開口,張大哥就拿去吧,這幾年多虧你照顧我們母子,區區精鹽不成敬意」張母在一邊接過話。

「不行!不行!太貴重,我不能要!」張大叔連連搖頭,臉上滿是堅決。

張母見此笑了笑:「我見小草這丫頭不錯,這些精鹽、白糖便算作是聘禮了如何?小草這孩子,我喜歡的很!日後做我張家媳婦倒也不錯!」

張百仁聞言如遭五雷轟頂,霎時間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一邊髒兮兮的小丫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百仁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大妹子既然這麼說,那婚事就定下了!」張大叔拍掌道,對於張百仁的乖巧懂事,張大叔一直看在眼中,倒是一個託付終身的良配。

張母轉身走進屋,拿了罐子將精鹽與白糖分開,塞入張大叔手中,卻見張大叔一直盯著手中的精鹽與白糖笑的合不攏嘴。

唯有張小草懵懂的站在那裡,痴痴地笑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大人們這麼高興,張小草自然是也高興。

「唉……娘……我……」張百仁想要說話。

「回頭娘有話問你」張母將乾糧和肉乾放起來,和張父談笑著交換了生辰八字,這個偏僻的鬼地方要是按照規矩來,大家也消耗不起,就這麼簡單的暫時先定下來,交換了定親信物,日後派人提親、迎娶再提三媒六聘也不遲。

將傻笑的張大叔送走,張母看了張百仁一眼,拉著張百仁進屋,面色陰沉似水,張大叔一個粗人不懂那麼多,但張母可知道,無緣無故軍中之人會白白送這麼多東西?

「說!為什麼軍中給你送了這麼多東西!別說是兩隻野雞,就是一百隻都未必能換的下」張母面色嚴肅。

張百仁臉上的喜悅變成了苦瓜臉,腦子飛快轉動,瞬間編製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那軍中大將於俱羅將軍見我骨骼驚奇,想要收孩兒為徒!」

「軍中大將收你為徒?」張母審視著張百仁,低著頭道:「於俱羅將軍的威名我也聽過,難道這附近大軍的將軍是於俱羅?」

「正是」張百仁連連點頭。

「於將軍既然看得起你,那是好事,你日後定要苦練不輟,莫要辜負了將軍的好意」看著那長劍,再想想張百仁四歲孩童,不曾與外界接觸,如何知道於俱羅的大名,張母心中放鬆了下來,而且看那長劍也不像是作假。

「孩兒知道,自然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張百仁拿起一邊的長劍,長劍都要趕上張百仁高了,張百仁年紀太小,耍不起來。

「行了,你快去看書,習武也不能忘了讀書,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武人在厲害,也及不上讀書人的地位,日後我兒文武兼備,做一個文武雙全的狀元,也不枉娘這般苛刻的要求你」張母轉過身開始收拾屋子。

「呼 ~~~ 」張百仁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打著於俱羅的名號,日後好多事情都可以做了,這倒是張百仁意想不到的驚喜。

「來年開春,我這劍訣便可更進一步,到時候好處數不勝數!」張百仁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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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四章 淮水水神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瞧著身邊這個髒兮兮的鼻涕蟲,張百仁苦笑,看著鍋內的開水,笨拙的搬出木桶,再看看三歲的張小草,三下五除二將其衣服扒趕緊,在張小草的驚呼中,整個人被扔入了浴桶中。

「呼啦」

水花四濺,張百仁道:「不講衛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容易生病的。」

父親帶的孩子與母親帶的孩子終究是不一樣。

張百仁親自動手,在張小草的身上搓下來一斤油膩,皂角粉足足使用了十分之一,才將張小草從木桶裡拽出來。

皂角粉是軍中送來的,也不知道軍中哪裡來的皂角粉,或許是私人物品也說不定。

拿著布條將張小草擦乾淨,看著瘦的彷彿排骨一般的張小草,張百仁無奈一嘆:「既然是我媳婦,瘦成這樣可不行,以後天天來我家吃飯吧!」

張百仁盯著張小草脖子上掛著的玉珮,輕輕一嘆,這塊玉珮色澤極好,極其純淨,想來是價值不菲,這是自家母親給人家的信物。

再看看自己脖子上那個黑不溜秋,不知道是什麼動物骨頭的東西,張百仁無奈一嘆,將信物往裡面塞了塞,拿起自家母親新做的衣衫,給張小草穿上,拉到了爐火前烘烤。

這世界可沒有後世那麼醫藥發達,任何感冒發燒,都極有可能喪命的。

「這小丫頭,挺白淨的,大眼嘟嚕,就是太瘦了」張百仁倒掉洗澡水,拿起自己的披風給張小草披上,緊了緊後起身看著外面的太陽,拿起身邊長劍,取出了魚竿,切了一塊雞肉道:「你這丫頭老實的在家等著,我去外面瞧瞧,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說真的,張百仁饞了,來到這個世界四年了,張百仁都沒吃過魚。

雖然冬季寒冷,但是只要將冰鑿開,河道里面的魚都會湊過來吸取氧氣,張百仁感覺冬日裡正是釣魚的好季節。

「我娘回來後你告訴她一聲,我去山中了」張百仁走出大門,寒風吹來,劍氣流轉,護住了體內的經脈。

只要經脈中不染寒氣,就算是再冷,也不會叫人感冒染了風寒。

這條河水沒有人知道名字,只是大家知道是淮水的分支,似乎通聯淮水,村莊中的人當年就是順著這條河流而下,來到了這蠻夷之地。

「鐺」

「鐺」

「鐺」

張百仁用長劍敲了敲寒冰,眉頭皺起:「寒冰還真是夠厚的,怪不得村中沒有人會來釣魚。」

敲了敲寒冰,張百仁就知道,自己釣魚的夢想是泡湯了。

看了看前日裡在軍中討要來的魚竿,張百仁揉了揉鼻子,收拾東西就要往回走,就在此時忽然見到整條河流在大冬天居然起了霧氣,一道人影在霧氣中走來。

此人面容年輕,二十多歲,衣衫綢緞,周身俱都是上好的料子,腰間美玉環珮叮噹,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小兄弟是想要在這裡釣魚」男子來到了張百仁身前,笑著行了一禮。

張百仁眼中劍意通天徹地,瞬間如臨大敵,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男子,鋒銳的劍意叫眼前男子肌膚生痛,心中駭然:「不錯!不錯!那日驚天動地的劍意,就是這小子散發出來的!真想不到這小子小小年紀,居然修成了這般鋒銳的劍道神通,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其傳法師傅又該是何等高手!」

「小兄弟莫要緊張,本座沒有惡意,不過是那日感應到劍意無匹,所以特來結交」男子輕笑。

「見過閣下」張百仁行了一禮,話雖如此,但卻是劍意內斂,蓄勢待發。

男子知道張百仁難以打消心中的警惕,也不強求,而是笑著道:「我能助小兄弟釣魚。」

說著話,只見眼前男子手指一劃,方圓米許的寒冰瞬間融化,河底的水流奔馳著嘩嘩作響。

看著男子,張百仁目光動了動,心有猜測,不動聲色道:「既然閣下肯與我結下善緣,那這份情在下就領了。」

說著話,張百仁手中魚竿飛出,落入了河流之中。

「咱們坐下說話」男子看著張百仁的馬凳,笑了笑將馬凳打開,二人坐在了冰面上。

男子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張百仁!」張百仁笑了笑。

「百仁?好名字,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取出來的,百仁百善,可積功德,死後亦可受到餘蔭。」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張百仁看著男子。

「實不相瞞,本尊乃是淮水的水神!」男子笑著道。

張百仁並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一般:「見過水神!沒想到在這荒涼的塞北,居然也有神道的分支。」

「非也!」淮水水神搖了搖頭:「我是聽人說,此地有異寶即將出世,所以趕過來湊熱鬧,不曾想到那日正好見到小兄弟劍意衝天,修成了劍道神通。」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輕輕一嘆:「當時本尊見那劍意鋒銳無匹,似乎要誅盡仙神,本以為是哪路大能神通初成,卻不曾想居然是一位稚子,本欲上前結交,但又怕魯莽唐突,不曾想今日小兄弟居然來到了我淮水支流,本尊喜不自禁,趕緊出來結交一番。」

見到淮水水神毫不遮掩,顯然是真性情,張百仁點點頭:「多謝閣下抬愛!」

水神道:「可惜,我雖然能降臨這裡,但我行宮卻在中原,日後小兄弟若是去了中原,可來我水神宮做客。」

張百仁點點頭,好奇的道:「尊神之前說此地有異寶即將出世,不知道是何等異寶,居然會惹得這麼大動靜!」

「哎!小兄弟這般稱呼卻是見外了,以小兄弟的資質,日後必然化為陽神天仙,再差也是縱橫人間的劍仙,死後可入天宮,化作一位尊神,何必這般見外,若不嫌棄,本尊年長你幾歲,只管喚我一聲『哥哥』就是了。」

見到淮水水神這般熱切,張百仁反而有些心裡不踏實,面帶猶豫之色。

淮水水神苦笑道:「你莫要多想,我不過是看你身上潛力無窮,提前交好罷了,你是不知道,神道更迭,我等看起來風光,但其中的苦處唯有自己知道,我只期盼日後我若是遇見劫數,小真人肯出手救我一救。」

張百仁看著淮水水神,略作遲疑,然後點點頭,道了一聲:「哥哥!」

淮水水神滿意的笑了笑:「你放心,你既然認了我這哥哥,我就絕不會叫你吃虧!賢弟喜歡吃魚,這水流為兄日後每日替你化開,任憑弟弟享用。」

「如此卻是有勞哥哥了」張百仁一笑。

「淮水水神,這廝怎麼來了」中軍大營,於俱羅猛地抬起頭,看向了水流方向,然後放下手中的長筆,暗自琢磨:「果真是風雨欲來啊。」

「將軍,此地乃是外道之地,淮水水神怕是越界了」一邊的宇文CD道。

「這荒山野嶺,就算是白給,人家都不要,誰會去管這個事,這淮水水神不簡單,一身實力在天庭中也是上流,若是這廝不動手,咱們莫要多惹麻煩」於俱羅道。

「若是淮水水神動手呢?」宋老生悶悶的來了一句。

「他絕不敢動手」於俱羅很肯定道。

「大哥也是來奪取寶物的?」張百仁看著淮水水神。

淮水水神搖搖頭:「非也!就是過來看看熱鬧,看看是什麼寶物罷了,有於俱羅在此,哪個敢胡亂動手?於俱羅可是一個大靠山啊,你小子一定要把握住!」

淮水水神輕輕一嘆:「見神不壞,一個很恐怖,很難纏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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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五章 水神贈寶

聽聞淮水水神這般說,張百仁露出好奇之色,他對武道理解的倒是不多。

「見神不壞,有多恐怖?」張百仁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知道陽神大成嗎?」淮水水神看著張百仁,沉默了一會才道。

「知道!」張百仁點點頭:「難道說見神不壞就是與陽神大成相當?」

「錯了」淮水水神苦笑:「我是說,修行境界陽神大成已經是道家的絕頂高手,在人世間極其罕見,無大機緣不可得見,但是見神不壞比之陽神大成還要罕見得多,而且武道一旦大成,再多的陽神高手,也奈何不得見神不壞的強者。」

「嘶 ~ 」張百仁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陽神境界強者不是見神不壞強者的一合之敵?」

「非也。到也不能這麼說,陽神強者玄妙之處超乎眾人想像,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而且陽神強者法天象地,雖然打不過見神不壞的強者,但逃跑還是很輕鬆的」淮水水神道。

張百仁聞言略作思忖,然後道:「我明白了,見神不壞的境界相當於道家的陽神強者,但卻是陽神境界的至強者,同階無敵是也不是?」

「是極!至強者,形容的真妙,賢弟果真大才!就是這樣!」淮水水神拍掌稱讚。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道:「賢弟日後有機會見到大將軍,可以親自請教,若是能得大將軍賞識,只怕除了當今天子、異族之外,天宮的天帝也不敢對你有任何染指。」

「見神不壞有這麼恐怖?」張百仁很難想像得到。

「一位見神不壞的強者,便是國家的柱石!只要有見神不壞強者存在,大隋帝國便可永世不倒!為何區區突厥等異族國力及不上我大隋,但卻依舊可以在這片大地上生存?」淮水水神道。

「見神不壞!」張百仁驚呼。

「不錯,就是見神不壞,這就是見神不壞強者的威力」淮水水神輕輕一嘆。

正說著有魚兒忍不住,咬住了魚餌,張百仁急忙牽線,卻見一尾肥碩的大鯉魚,正在水中掙扎,張百仁力氣小,居然拽不上來。

水神輕笑,手指一伸,拘禁了那鯉魚,將其拽了上來:「賢弟在塞外也就罷了,日後入了中原,切莫吃這麼大的鯉魚。」

張百仁細一打量,這鯉魚足足有三十斤,都快要及得上他的身高了,將那鯉魚拽上來,張百仁停住動作,並不曾繼續垂釣,而是看著淮水水神:「為什麼?」

「龍族在這個世界上實力也不弱啊」淮水水神道。

「龍族?這個世界上有龍?」張百仁一愣。

「為何沒有?」淮水水神聽了張百仁的話倒是一愣,反倒是有些疑惑:「龍族與我等水神之間關係可不怎麼友好,你日後到了中原,小心一些。」

聽著淮水水神的話,張百仁點點頭:「小弟就是沒見過世面,以前只是聽聞龍族神奇之處,不曾想真的有龍。」

「日後到了中原,你自然會見到」淮水水神瞧著張百仁收起魚竿,心中點點頭,為人不貪,小小年紀實在難得。

「我見賢弟似乎是底子被掏空了?不知為何?」淮水水神奇怪道。

自家的狀況,瞞不過淮水水神,倒也不奇怪,張百仁也不掩飾:「想要提前修煉,采得大藥,自然需非尋常手段才能辦到,天道平衡,誰能打破天地法則,有得到必然會有失去。」

淮水水神震驚道:「世上居然有這種秘法,當真是不可思議,令師的修為震古爍今,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恨不得能與之相見。」

張百仁搖搖頭:「小弟也不知道,師父替我開了密藏,便說有急事走掉了,至今沒有消息。」

淮水水神苦笑:「你提前修煉,消耗的是自家潛力,再加上你營養不良,若不能及時將底蘊補回來,只怕日後必然出現大問題!」

張百仁聞言沉默不語,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賭自己五十歲之前可以玉液還丹,或者說日後去了中原,尋得靈藥補回底蘊,塞外太過危險,張百仁總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尤其是在這陌生的世界,人命如草芥,自己若沒有一點自保手段,只怕是覺都睡不好。

「賢弟莫要擔憂」瞧著張百仁愁眉苦臉的表情,淮水水神一笑:「你既然認了我這個哥哥,為兄又豈能坐視你誤入歧途,壞了性命?」

一邊說著,淮水水神周身迷霧升騰,將張百仁與自己圍住,然後在懷中掏出一顆水藍色的珠子:「賢弟且看這是何物?」

看著鴿子蛋大小,散發著瑩瑩神光的珠子,張百仁搖搖頭。

淮水水神露出不捨之色:「這可是好寶物!若非今日遇見賢弟,你我談得來,為兄是絕不會將這寶物送出去的。」

「這是何物?」張百仁看著眼前的珠子,只感覺珠子之中似乎一條濤濤大河在不斷流淌。

「此明珠乃是水之精華匯聚,有無窮妙用,賢弟搬運河車,損傷了腎氣,這珠子正好助你一臂之力,幫你補全殘漏,並且可以滋補腎氣,助你產生大藥,完成採藥搬運河車之行」淮水水神摸了摸手中的珠子,露出不捨之色,隨即眼睛一閉,推到了張百仁身前:「哥哥我可是下足了本錢,這珠子普天之下或許只此一顆,你可要珍之重之,莫要將其遺失,更不可視人,不然縱使賢弟師尊是大高手,只怕人性貪婪,有道修真也忍不住,會害了你性命。」

張百仁接住珠子,入手溫潤,瞬間周身所有寒氣消除,把玩了幾下,張百仁道:「這寶物如此珍貴,哥哥怎麼捨得給我,君子不奪人所愛!哥哥還是收回去吧!」

張百仁把玩了一下,這珠子看起來不大,但卻是頗有份量。

「你莫要推辭,這珠子放在我這裡,只不過是增強一下神通罷了,放在你哪裡,可是救命的東西,賢弟有了這珠子,修行起來在無罣礙,若是賢弟能早日修為大成,自然會回饋於我,對我之好處更勝這顆寶珠」淮水水神說的坦蕩蕩,毫無遮掩。

張百仁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哥了。」

說著話,張百仁將珠子放入嘴中,在淮水水神不捨的目光中,輕輕一咽,珠子已經落入腹中。

珠子一落入腹中,瞬間停留在胃裡,只見一股水氣升騰,自胃中散入經脈,化入了張百仁的腎臟、秘竅之中。

張百仁只覺身子一暖,驚呼道:「好寶物,不知道這寶物是何來歷?」

「我也不知,乃是在上代水神遺府密藏之中找到的,為兄一直帶在身上」淮水水神散了霧氣,看著張百仁,面色凝重道:「賢弟可要抓緊時間修煉,我聽到一些消息,似乎方仙道等逆黨正在暗中謀劃顛覆大隋之事,如今大隋風雨飄搖,賢弟莫要疏忽大意!免得劫數來臨之際,死於殺劫之中,殊為可惜!」

「哥哥放心,我如今已經領悟神通,有了自保之力,待我搬運河車,就算是陽神真人來了我也不懼」張百仁拍著胸脯。

淮水水神點點頭:「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速速回去吧,只是可惜了這魚兒!」

「多謝大哥贈寶,日後若有需要小弟之處,只管招呼一聲便可」說完後張百仁看了看三十多斤的大魚,無奈一嘆:「看來只能在麻煩張大叔了。」

說完之後,與淮水水神道別,回到家裡,在門口喊了一聲:「張大叔!張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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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六章 胡虜來了

張大叔氣喘吁吁的拖著大魚,一雙眼睛滿是好奇的看著張百仁:「百仁,你這孩子別賣關子,快和我說說,這大冬天的,你是怎麼捉到這麼大魚的。」

張百仁笑了笑,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道:「當然是我人品好。」

「人品?」張大叔一愣,這東西也能扯得上人品?

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來到了張家,張大叔毫不客氣,開始開膛破肚,整理魚鱗、內臟,這個時代,魚腸之類可都是好東西,捨不得扔的。

張小草從屋中鑽了出來,站在張百仁身邊,看著那大魚流口水:「又有肉吃了。」

「你這丫頭多吃點,好長長身子骨」張百仁摟著小丫頭,將其塞入懷中,用披風摀住:「張大叔,將那魚肉砍下十斤,我去軍營走一趟,來而不往非禮也!總是吃人家的東西也不好。」

「你這孩子倒是懂道理」張大叔拿起刀子將那魚肉剁下來,用樹杈插好,張百仁扛著魚肉,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向著軍營走去。

「站住,此乃軍中大營,閒雜人等不得靠近!」有士兵遠遠的看到張百仁,打量著張百仁肩頭的魚肉,露出了意動之色,不待這些兵痞開口,張百仁道:「我找宋老生,勞煩各位去通傳一聲。」

宋老生?

幾位兵痞一愣,打量著張百仁,這小子能一口叫出宋老生的名號,可不像是開玩笑,幾人止住了貪念,其中一人向著軍中走去。

宋老生在軍中的職位並不算高,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師傅啊,雖然於俱羅口上說大家一視同仁,但誰要是真的信了這句話,那就是傻子。

不多時,就見宋老生腳步匆忙的走出來,遙遙的看著張百仁,臉上都笑出花了:「喲,小先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今日在水中捕了一條大魚,給你送魚肉來了」張百仁將棍子自肩上遞過去。

「魚肉,這可是稀罕物,大冬天的可不好抓」宋老生看著新鮮的魚肉,頓時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去,倒也不客氣。

「行了,魚肉送到,我也該走了」張百仁擺擺手。

「來都來了,小真人不進去坐坐?」宋老生連忙道。

「不必了,我家中還有事,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張百仁擺擺手,轉身就走。

宋老生的態度,卻是叫幾位看門的兵痞看的眼睛都直了,宋老生是什麼人?軍中的大將也沒叫宋老生這般態度對待過啊?這小子是什麼人?看起來拽拽的,還好之前沒莽撞。

宋老生看著手中的魚肉,在瞧著張百仁離去的方向,笑了笑:「倒是會做人,和這種聰明人打起交到,就是省心。」

「你們幾個日後見到這小子來,直接通傳我就是,莫要怠慢了貴客」宋老生訓斥了一句,軍中的士兵什麼德行,他在瞭解不過了。

「得令,我們兄弟知道了,將軍放心好了」看門的士兵嘻嘻哈哈道,宋老生也不惱怒,笑了笑拎著魚肉進了軍中大帳:「有了魚肉,還要孝敬師傅,哪裡輪得到我。」

宋老生看著魚肉,嚥了嚥口水。

「這是那小子送來的?」看著案几上的魚肉,於俱羅問著宋老生。

「正是」

「淮水水神的眼光倒是不錯,會做人!」於俱羅點點頭:「去派人煮了,將CD叫來,咱們師徒喝上一口。」

「是,師傅!」宋老生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至於說什麼軍規不軍規,早就被扔到二門後了。

張家,張母看著張百仁:「這魚是怎麼捉來的?河水冰封三尺,可別說你鑿開的。」

「我……」張百仁欲哭無淚,噘著嘴道:「是將軍親自下河抓的,於將軍說大冬天的軍中日子不好過,抓些魚打打牙祭。」

「打牙祭?將軍既然捉了魚,那你還往軍中送魚肉?」張母眼中閃過一抹智慧之光。

此時張百仁不得不感慨,自家這老娘實在是太精明了。

「是軍中的一位偏將,那日孩兒拜師,也多虧得這偏將照顧」張百仁苦笑,謊言不用想,張百仁有一大堆理由在哪裡等著呢,張母一個女子,總不會去大營中詢問。

「當真?」張母瞪著張百仁。

「孩兒怎麼敢欺騙母親」張百仁低下頭。

「我去煮魚,你老實看書,沒事別往外面跑」張母道。

張百仁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張百仁整日裡有事沒事山上晃蕩,和宋老生打打牙祭,拿一些物資。那宇文CD初始礙於面子,不肯過來,不過看著每次油光滿面的宋老生,終究是忍不住了,開始跟著跑過來打牙祭。

張百仁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快活,自從認識了軍伍中人,在認識淮水水神之後,自己的日子就過得頗為滋潤,頓頓有肉,整個人胖了不少。

沒事去淮水邊釣釣魚,然後打坐修行,張百仁的在隋朝的日子便步入了正軌。

仁壽四年,也就是說,楊廣才剛剛繼位,自己的時間還有的是,大把時間,尤其是有了淮水水神贈送的寶珠之後,張百仁修行異常順利。

河岸邊緣,張百仁手中拿著長劍,一板一眼的舞動劍招,一邊的淮水水神看著張百仁練劍,搖了搖頭,張百仁的劍術不過是普通大路貨色罷了,實在是沒有可取之處。

不過在大路貨色的東西,若是加持了劍意,那都是化腐朽為神奇,近乎神通的力量。

「我說賢弟,你這劍招太爛了,有時間應該去尋訪高人,學一下劍術」淮水水神在河邊看的有些不忍心。

「大哥不知道,我這劍道是殺人的利器,唯有在殺戮之中才會成長,可惜了……這把鐵劍太普通,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尋得天外異鐵,鑄造出屬於我自己的寶劍」張百仁嘆了一口氣,誅仙四劍不單單有劍胎、要內練,更要外煉劍陣,還需四把配得上劍道的寶劍,而且最好是自己孕育的,這對於張百仁來說,就有些為難了,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自己的寶劍?異鐵?」淮水水神一愣,隨即搖搖頭:「這麼些年過去了,從上古到今朝,所有寶物都被前輩先人搜刮的一乾二淨,有寶物哪裡輪得到你啊。」

「倒也是這麼個理」張百仁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卻是忽然頓住,猛地蹲下身子,一隻手掌撫摸著地面,然後一愣:「地震?這塞外也有地震?」

「錯了,不是地震,而是突厥鐵騎到了!眼見著寶物即將出世,突厥也坐不住了,突厥高手也趕來壓陣了」淮水水神道。

「突厥」張百仁一愣,猛地站起身,向著山中跑去:「突厥鐵騎素來狂傲,不將大隋放在眼中,既然鐵騎到來,必有惡戰,我如今正要練劍,拿這些外族人練劍,也沒有心理壓力。」

張百仁一路狂奔,淮水水神搖搖頭,張百仁從採藥至今朝,已經是兩個月有餘,再加上犀利的劍意,戰場雖亂,但只要不被亂軍圍住,或者說是被冷箭射死,對付那些普通的士兵,沒有絲毫壓力。

突厥沒有隋朝的盔甲,如何擋得住犀利的劍意?

「咚!」

「咚 ! 」

「咚!」

聚將鼓響起,隋軍大營瞬間運轉,殺機衝天而起。

虛空中,兩股氣機在不斷牽制糾纏,張百仁知道,其中有一股是屬于于俱羅的,另外一股是屬於突厥高手的。

「不到關鍵時刻,這些大高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張百仁摸了摸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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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七章 男兒當殺人

「咚!」

「咚!」

「咚!」

不愧是大隋名將,張百仁放眼看去,確實是隊形嚴正,排布有序,絲毫不比前世國家大典之時的隊伍差。

真正戰場可不比儀仗,能排布的這麼整齊有序,絕對令人髮指。

「魚俱羅是兵家高手,兵家的祕術很有一套,魚俱羅在當代兵家地位非同尋常,乃是泰山北斗級別,能訓練出這麼整齊有序的軍伍,並不很奇怪」淮水水神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此時突厥大軍嗷嗷嚎叫,鋪天蓋地的箭矢向著大隋陣營射來,但見大隋軍中早有準備,整齊劃一的盾牌齊齊升起,擋住了對方的箭矢。

有人說騎兵對上步兵,是碾壓性、壓倒性的優勢,真正的戰場如何,張百仁不得而知,此時發生在眼前的這場大戰,絕對顛覆了前世張百仁對於騎兵的認知。

武者練武,本身的力量未必會弱於馬匹!在這亂軍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雙方一陣試探性的攻擊之後,便開始短兵交接,陷入了鏖戰廝殺。

不過說實在的,騎兵確實是佔據著優勢,居高臨下再加上馬匹慌亂亂撞,還不等砍倒敵人,隋軍已經被馬匹撞得失去了重心。

「嗡~~~」

張百仁腰間的長劍在顫抖,不斷輕輕的鳴叫,似乎是感應到了戰場中的殺意,居然與張百仁的劍意發生了共振。

「兄長在此稍後,待我前往軍中走一遭,挫一挫這胡虜氣勢!男人當殺人!」說著話張百仁長劍出鞘,腳步輕快的向著戰場而去。

「殺」有突厥騎兵發現了張百仁的蹤跡,縱馬迴旋,漫不經心的砍下來。

張百仁太矮了,矮到這個突厥騎兵要彎腰低頭才能劈砍到張百仁。

看著那逐漸靠近的彎刀,貼近的頭顱,還有急促的馬蹄聲,一道匹練劃過,張百仁間不容髮之際,與騎兵交錯而過。

「砰」

一捧鮮血自騎兵喉嚨之中噴濺而出,整個人瞬間墜落在地,眼中滿是迷茫。

「好快的劍」

這是騎兵死前唯一的念頭。

殺了一個人,張百仁忽然發現,自家的劍意居然微不足道的增長了一分,雖然增長的微不足道,但是看看戰場無數的大軍,想想無數的異族,張百仁笑了:「量變引起質變,只要我不斷殺下去,劍意終歸是可以大成。」

「不過殺人增強劍意,這是什麼鬼?日後豈不是要變成殺人惡魔?」張百仁一愣,甩了甩自家的長劍,長劍上血液被劍意震散,此時有突厥騎兵發現了這邊狀況,瞬間駕馭著馬匹衝了過來。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擦肩而過!

張百仁身後多了一具屍體,兩匹無主的馬兒在戰場中瘋狂的逃竄。

「好鋒銳的劍意」遠處的淮水水神每一次看到張百仁的劍意,都忍不住心中的那股驚豔,張百仁區區四歲孩童,力量及不上突厥人,更及不上有了馬匹加速度的突厥人,但當對方靠近張百仁之時,已經被張百仁的劍意震懾,失去了感知,失去了魂魄對肉身的控制,化為了一個木偶,一個等著被人刺破的木偶,後果可想而知。

劍意籠罩之下,突厥騎兵失了心神,失去了對肉身的控制,臨死前眼中依舊滿是驚恐,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

張百仁彈了彈長劍的劍鋒,感受著略有精進的劍意,心中更加快活,看著那突厥騎兵,似乎看回到了前世殺怪長經驗的日子。

「殺!」

這次有兩位突厥騎兵察覺到了不對勁,聯袂向著張百仁齊齊砍殺而來。

「只要不被大軍圍住,你等只有被宰殺的命!」張百仁吹了吹長劍上的血液,縱身一躍,翻開了兩把長刀,手中的長劍在虛空中挽出兩朵劍花,準確的沒入了兩位突厥騎兵喉嚨之中。

看著賓士而過的馬匹,張百仁有心上馬,但想想還是算了,在戰場中不會騎馬的人騎著瘋狂的馬匹,簡直是找死。

張百仁的動作,落在了附近的突厥騎兵眼中,眾人俱都是面色一變,駭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四五歲孩童,乾瘦的臉上幼稚未開,但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殺人而生。

「好,本將軍果真是沒有看錯你,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物,只要給他成長起來的時間,必然會成為一名威震天下的劍客」魚俱羅站在高臺上,將整個戰場收之於眼中,張百仁那令人驚豔的劍意,在這混亂的戰場上猶若是一盞明燈,雖然有無數的士兵遮掩,但對於見神不壞的魚俱羅來說,猶若是掌間紋理。

突厥陣營令旗變動,卻見一小隊騎兵離開牙帳,繞過戰場,捲起陣陣煙塵,直接向著張百仁殺了過來。

「十人!」張百仁眉頭皺起,若是步兵,他倒是不懼,只是騎兵……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小先生,快來我這裡」大隋軍隊的人不是瞎子,宋老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張百仁不遠處,招呼了一聲。

張百仁一笑,看著趕來的騎兵,三步並作兩步,長劍揮出,梟首兩名突厥騎兵之後,一個翻身鑽入了大隋陣營之中。

「小真人可真是厲害,你若是武者,能夠擊殺騎兵倒也正常,可小先生乃是修士,莫非小先生走的是劍仙、人仙一路?」宇文城都來到了張百仁身邊,一邊的宋老生也趕了過來,此時搭話:「我見小先生劍意無匹,已經化作了神通,可以斬殺鬼神,必然是走的劍仙路子!可惜了小先生的資質!」

劍仙,不得長生!不得大道,只求攻擊,論手段未必會比武者差。

人仙也是如此,不求長生,只求縱橫百年!

張百仁不解釋,看著衝來的突厥騎兵,手中長劍縱橫,青鋒過處,突厥騎兵授首。

此時隋朝的軍伍有人搶了馬匹,開始騎在馬上與突厥拚殺,雙方焦灼各有損傷,殘肢、血液到處飛舞,沒過多久,張百仁已經化為了一個血人。

「張小真人,你現在可不像是有道修真,反而更像一個劊子手」宋老生砍斷了一匹馬的馬腿,馬匹站立不穩,瞬間前跌,此時張百仁長劍遞出,在突厥騎兵絕望的目光中,送入了對方的喉嚨。

「好俊的劍法,劍劍封喉,絕不用第二劍,閣下的劍法在我眼中可謂是專為殺戮而生,比之許多花拳繡腿好多了」一邊的宇文城都銀袍化為了血色,周身染血,盔甲上不知道捱了多少刀。

武功再高,在戰場上也無法一一顧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家身邊的兄弟替自己照看。

看著宋老生與張百仁配合默契,宇文城都眼熱至極,自家搭檔與人家比起來可是天地之別。

「算我一個」宇文城都的第二個搭檔被突厥砍掉了半個腦袋之後,瞬間跳起來,躍入了宋老生身邊:「師兄剛柔並濟,只是打傷了馬匹的筋絡,日後這馬匹可為我大隋所用,我來為師兄防護,小先生只管宰殺那突厥兵就是。」

說到這裡,看著腳下堆積的屍體,俱都是一劍封喉,宇文城都道:「這一戰下來,小先生可是完成了別人至死都難以完成的夢想,混個百人隊長噹噹,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百仁看了宇文城都一眼,一劍仿若是閃電劃破星空,又彷彿是一道光,向著宇文城都的脖頸划來。

面對著張百仁的長劍,宇文城都毛骨悚然,猛地一刀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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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十八章 倀鬼

見到張百仁一劍斬來,宇文城都手中長刀猛地劈出,不過劈的不是張百仁,而是自家身後的空擋。

宇文城都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麼璀璨的劍意,從未見過這般純粹的劍意。

與前一段時間相比,這小子的劍道又有進步了,而且進步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變態」宇文城都嘟囔了一聲,手中的動作絲毫不慢。

宇文城都的刀快,但是張百仁的劍更快,瞬間洞穿了宇文城都身後突厥士兵的喉嚨,一股熱血噴出,落在了宇文城都的脖頸上,唬得宇文城都一個激靈。

「將軍,那小子真是厲害,這麼一會,已經斬了殺數十人!」突厥陣營的後方,突厥大將與薩滿注視著戰場。

若是張百仁在此,必然會發現此人就是上次做法,飛沙走石的那個突厥修士。

「中原果真是人才輩出,人傑地靈,我突厥若是能攻佔關內,何愁不興!」那將軍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犀利的長劍,輕輕一嘆:「今日若是不能將其除去,幾十年後我關外又多了一位大敵!」

「屬下明白,這小子劍道雖然厲害,但修為太過於淺薄,將軍請看我手段」薩滿手中拿了一個黃皮葫蘆,葫蘆上黑褐色的血液畫出的道道符文已經乾涸,似乎是存在了很久的年月。

「下屬養了一隻倀鬼,本來不曾有多大用處,這亂軍之中也難以改變戰局,沒想到居然為這小子準備上了」薩滿嘿嘿一陣冷笑,猛地扒開葫蘆蓋子,只見那一股黑煙飛出,霎時間捲入了戰場中,不見了蹤跡。

「將軍且等著好消息吧」薩滿不緊不慢道。

突厥將軍聞言不置可否,一雙眼睛看向隋軍的陣營,眼中戰意凝聚:「不知道這些年於俱羅有沒有長進,本將軍有些手癢了。」

「將軍,現在還不是交手的時候」那薩滿苦笑。

「本將軍知道,不過你的倀鬼似乎是失控了」將軍一雙眼睛看著戰場。

「嗯?」薩滿一愣,連忙向著戰場看去,只見那倀鬼進入戰場,見人就撲,一旦被倀鬼劈中,士兵頓時一呆,動作遲緩,被敵人給斬了腦袋。

這倀鬼不分敵我,突厥人也好,還是隋朝的將士也罷,死一個換一個,隨著將士死亡,一身精氣瞬間被倀鬼吸收,倀鬼所化的黑霧居然強大了幾分。

那薩滿見了自家倀鬼的動作,氣的差點吐血,手中拿出一條不知何物製成的黑色皮鞭,猛地對著手中葫蘆抽打了幾下,只見戰場中的倀鬼一聲慘叫,猛然向著隋朝軍士撲了過去。

倀鬼過處,陰風颳起,即便是熱血拋灑,也依舊叫人覺得寒冷,心生寒意。

「突厥人總是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這等蓄養倀鬼之法,折壽十年,這祭祀對自己還是真夠狠的」於俱羅下面的人群中,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眼睛微微眯起。

「倀鬼?道長可能降了這倀鬼?」於俱羅看向道士。

道士聞言苦笑:「將軍為難貧道了,這裡是戰場,施展不得手段,如何降服那倀鬼?」

於俱羅點點頭:「卻是如此,戰場之中人多手雜,倀鬼來去自如,化作清風,想要降服確實是難上加難,本來這倀鬼也不算什麼,我軍中偏將隨手可破,只是這戰場人影重重,倀鬼狡詐,追趕不及啊!」

「將軍贖罪,我等乃是正道修士,只修大法,不修這等小術,免得誤入歧途,不曾想今日居然被這小術難住了,若是尋常,只需貧道一卷經文,便可將其煉度,如今……」看著戰場中的層層人影,道士苦笑:「貧道肉身孱弱,入了戰場,必然是缺胳膊少腿。」

「道長莫要自責,區區倀鬼罷了,我家兵家也有秘術,只是看那突厥似乎有大動作,眼下不便發動罷了」於俱羅不緊不慢道。

突厥軍中,看著張百仁長劍揮舞,不斷有人葬送性命,將軍頓時面色再次難看幾分,祭祀急忙拿出皮鞭,對著那葫蘆狠狠的抽打了幾下,一口口水噴到葫蘆上:「你若是再不遵命,老夫便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見到祭祀動了真怒,那倀鬼心生畏懼,向著張百仁撲了過去。

此時張百仁沉浸於劍意增長的意境之中,在這殺戮中,對於誅仙劍訣的領悟居然彷彿是猶若神助,飛快增長。

就在此時一陣陰風襲來,一邊的宇文城都笑了:「這是那個蠢貨,居然也敢拿倀鬼來你家大爺面前玩耍,今日便叫你有去無回,二位莫要擔憂,看我斬了這倀鬼。」

宇文城都隨手一點自家長刀,身上的傷口血液在長刀上一抹,只聽得一聲尖銳慘叫,那陰風瞬間敗退,鑽入了不遠處一位隋軍體內。

「噗嗤」

隋軍一愣,被突厥騎兵砍了腦袋,只見那倀鬼出來之後,居然完好如初,之前的傷勢瞬間痊癒。

「這倀鬼與尋常的倀鬼似乎有些不一樣啊,尋常的倀鬼在我這一刀下早就應該魂飛魄散了」看著那倒下的隋軍士兵,宇文城都面色陰沉:「小爺我已經開始易骨,居然奈何不得區區一隻倀鬼,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這是打臉啊,打他宇文城都的臉!

宋老生易筋尚未大成,宇文城都已經開始易骨,可見雙方之間的差距,窮文富武絕對不是說說,宋老生資質絕對不比宇文城都差,不然也不會被於俱羅看在眼中,收之於門下。

「宇文城都都開始易骨了,那他父親宇文化及現在是什麼境界?」張百仁一愣。

宇文化及身為隋煬帝的愛將,一身武道修為絕對不弱。

不過張百仁並不擔心這個,修道只要有足夠的物資,再有名師指點,可比武道容易多了,當年張百仁說自己五十歲之前玉液還丹,是指在那種貧寒的條件下,身體營養跟不上,若是有足夠的物資,張百仁敢肯定,隋煬帝死前自己應該能夠重回巔峰,練成陽神!不過這劍訣太過於晦澀,張百仁就怕資源夠了,自己卡在了劍訣上,那可就悲哀了。

宇文城都面色陰沉,手中長刀舞動,空氣中劃過陣陣爆鳴之聲。

易骨,不是簡單的鍛鍊骨頭,而是改變骨頭的質量,未必脫胎,但卻一定換骨。

脫胎換骨,可見換骨境界的重要性,那是由人到非人的逐漸轉變起點。

「這倀鬼居然是衝著他們去的,只是為何區區一隻倀鬼居然在CD的刀下沒有消亡」於俱羅看向了道士。

道士一雙眼睛仔細的盯著戰場,隨即面色難看:「真是混賬,這突厥祭祀犯了忌諱,貧道必然不能容他,居然將一鬼雙煉,好狠毒啊,這種鬼物根本就無法煉度,一旦煉度,便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

「一鬼雙煉?」於俱羅聞言一愣,表示不懂,自己專心武道,對於修士那些鬼神之類,於俱羅都是不大看得起的。

「和將軍說了,也說不明白,日後我非要斬了這薩滿不可」道士恨得是咬牙切齒。

「那如何對付這倀鬼?」於俱羅道。

「怕是沒法對付,CD雖然武力不錯,但想要斬殺這只倀鬼,怕是不成!」

亂軍中

張百仁對於周邊的情況彷彿是視若未見,依舊在不斷的參悟著劍意,斬殺著突厥的士兵,若是有人細心觀看,定會發現被張百仁斬殺的士兵,一定是魂飛魄散,徹底泯滅在這世間了。

張百仁的劍道劍走偏鋒,非正道所為,若是被那些道家高人碰到,少不得來個開度,或者是降妖除魔不可。

「師弟,你行不行啊!你這音爆刺得我耳膜疼」宋老生揉了揉耳朵。

武者並不是出手速度快過音速,就會產生音爆,而是要快過音速很多才行,至少是在易骨境界走了很遠。

聽了宋老生的話,宇文城都頓時面色有些掛不住:「你著什麼急,區區倀鬼罷了,隨手便可斬殺!你且看我手段!」

說著話,宇文城都面帶狂怒,再次一刀向著那陰風斬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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