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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劍意通天,一劍斬鬼

聽著宋老生的話,宇文城【都】臉上確實是掛不住了,身為宇文閥的天之驕子,一向受不得激將。

看著那倀鬼,宇文城都手中刀光縱橫,只可惜倀鬼識得宇文城都厲害,不肯與宇文城都硬接,只是在周邊打轉轉,暗害著大隋朝的士兵,叫幾位將軍臉都綠了,宇文城都更是眼睛都紅了。

「區區小鬼,何須將軍動怒,待我斬之!」此時一邊的張百仁開口,身子瞬間後退,退到了宋老生的身後,一股璀璨劍意,似乎凝固了時空,凍結了戰場,令人靈魂都要凍僵,方圓十米之內,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

此時此刻,劍意通天徹地,張百仁丹田之中一絲絲劍氣附著於長劍之上,瞬間斬出。

看著張百仁的長劍,倀鬼驚恐的吼叫了一聲,可惜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張百仁的劍太快,還是他的動作太慢。

不!

其實張百仁的速度並沒有變快,那倀鬼的速度而並沒有變慢,戰場依舊是戰場,殺戮依舊在繼續,只是以張百仁為中心,方圓十米內受到劍意的籠罩,影響了眾人的感知。

是張百仁的一劍叫眾人的感知變得遲鈍!

「好可怕的劍意,果真是已經步入了劍道,此子這般年幼卻有這等天資,只可惜誤入歧途,走了劍仙一脈,幾十年後黃土一胚,待其歸來之後,我還要好生勸導一番才可,免得浪費了資質」淮水水神看著戰場中的張百仁,拊掌稱讚,讚不絕口。

「好可怕的一劍,此時這一劍已經是進入了劍道境界,這等可怕的劍意,老夫從未見過」魚俱羅掃視戰場,看著張百仁的劍意,頓時眼睛都直了:「本將軍還是小瞧了這小子的資質,不行,還要加大投資才行,奇貨可居啊!這小子值得本將軍下注。」

「將軍,軍中果真是高手輩出,就連劍仙也有,雖然劍術爛的不可救藥,但劍道之精粹,卻是天下間屈指可數」魚俱羅下方的道士眼睛發亮:「可惜了,這等資質居然走了人仙的路子,可惜!可惜!可惜了這等悟性,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賬,居然這般暴殄天物!」

「人仙有何不可?縱橫笑傲人間百年,覆壓群雄,打遍仙神無敵手,好過你等雖然壽命長遠,但卻忍氣吞聲的強」魚俱羅不贊同道士的話。

道士嘴角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自家乃是人家下屬,爭論下去自討苦吃。

「這等人才,將軍務必重視,貧道有心結交,還請將軍代為引薦!」道士一雙眼睛看著魚俱羅。

「這是我朝廷的人,是本將軍的人,浮雲老道你就別想了!」魚俱羅搖了搖頭,一句話說的這道士心有不忿,但卻不敢多說,只是看著場中不語。

「混賬!」祭祀看著自家手中的葫蘆,一雙眼睛都紅了,只見那葫蘆上道道裂紋流轉,不少血色的符文在此時都被那劍意順著倀鬼與葫蘆的聯絡冥冥之中斬了過來,徹底磨滅。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劍!這等人物決不能留,吩咐下去,日後我突厥各路高手,若有機會,定要將此子斬草除根!」將軍面無表情的看著場中,似乎對於祭祀的悲呼未曾看到,只是在一邊喃喃自語,眼中帶著一抹悲切:「這等人才,為何不是我突厥之人?我突厥若有此等人才,必然舉國供養,十幾年後便可揮兵南下,牧馬中原!為何不是我突厥高手,老天也太不公了!」

「莫要管那小子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算賬,你下去去準備,給大隋的將士加點料,此次試探到此為止,畢竟這不是我突厥國土,韋室還是要提防一下的」將軍道。

「是,下屬遵命」那薩滿聞言瞬間退了出去,不知所蹤。

「好犀利的劍意」宇文城都此時回過神來,看著空中消散的陰風,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比之閣下劍意強盛之人,我見過無數,不說幾百,幾十人還是有的,但是若論精純度,閣下為第一,日後若是去了大興城,必要到我宇文閥做客,我宇文閥將閣下敬為座上賓。」

宇文城都雖然傲氣,但絕不是腦殘之類的紈褲子弟,人才這個東西不管在什麼時候,可都是難求的很。

宇文城都身為宇文閥的天驕,見過無數劍客,劍意通天徹地斬浮雲者有之,一劍斷水流者有之,但像是張百仁這般精粹的劍意,絕無僅有,雖然這劍意弱小,但卻有無窮潛力。

「十幾年後,閣下當為當代第一劍客!」宇文城都面色凝重道。

「行了師弟,小先生可是將軍看上的人,日後定然是朝廷的人,你在這裡挖朝廷的牆角,若是被師傅知道,你日後可是別想過好日子」宋老生恰到時機的打斷了宇文城都話語,門閥的誘惑力在這個時代無可比擬,宋老生生怕張百仁年幼,被宇文城都的一席話給說動挖了牆角,那朝廷、將軍的損失可就大了。

張百仁緩緩收回長劍,單膝跪倒在地,額頭點點汗水滑落:「我都虛脫了,你們不來扶我!果真是年幼,營養不良,體質跟不上。」

一邊有機靈的隋朝士兵瞬間上前將張百仁扶住,張百仁似乎對於宇文城都的話未曾聽聞,而是緩緩長劍入鞘,掛在了腰間:「先過了這一次戰事再說其他。」

「好!」宇文城都興奮的點點頭,一時間廝殺的更有勁了。

宋老生不在廝殺,而是退到了張百仁身邊,露出苦笑之色:「小先生,恕我直言,唯有朝廷才是正統。」

「朝廷也是門閥,這世上最大的門閥」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長劍,不緊不慢道。

宋老生聞言一愣,隨即眼睛亮了:「小先生所言甚是精闢,居然一語道破了門閥、朝廷的本質,聽了小先生所言,在下也是茅塞頓開,小先生雖然年幼,但卻是一語道盡其本質,既然要投靠,當然是投靠天下最大的門閥。」

「這種事情,不用你教我,門閥都沒有好東西!」張百仁不鹹不淡的嘀咕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孕養精神:「將軍不用管我,自去殺敵就是了,我如今在軍中後方,那個能刺殺我?」

「不行!不行!你這等人才,可是要好生的看護,若是出了問題,師傅非要擰掉我的腦袋不可,我和你說,我師父可是當今大隋戰力最強的人之一,管它什麼門閥世家,只要你投靠了我師父,便是當今天子想要動你,也需三思一番!」宋老生開始湊過來給張百仁洗腦,生怕張百仁被宋老生給拉攏了。

張百仁聞言苦笑,他又不是小孩子,有屬於自己的選擇。

「宋老生,雖然咱們是師兄弟,但你這般拆我臺,小心我和你翻臉」宇文城都笑罵著走過來,雖不曾聽到張百仁與宋老生說了什麼,但憑藉自己對這個師兄的理解,也能猜個**不離十。

「師弟,我這是替師傅著想,總不能軍中的人才都被你宇文閥拉攏過去」宋老生嘿嘿一笑。

「我既然拜了老師,魚俱羅將軍於我宇文閥也是關係匪淺,難道我宇文閥出了事,將軍能袖手旁觀不成?」宇文城都來到了張百仁身前,看著身邊的宋老生,正要繼續開口,卻是忽然一愣:「不對勁啊!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

宋老生一愣。

「咚!」

「咚!」

「咚!」

一陣充滿了躁動不安的鼓音傳遍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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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章 兵家秘術

鼓聲時而細密,時而彌緩,節奏怪異,伴隨著鼓聲,一股怪異的香氣居然逆風向著戰場中飄了過來。

「有人做法!」張百仁猛地睜開眼,二話不說撒丫子就往後跑。

張百仁可以跑,但宋老生與宇文城都卻不可以,二人都是軍中將領,若敢逃跑,只怕身後的監軍會第一時間砍下他們的腦袋。

「突厥撤兵了!」張百仁站在大軍後方,只見其奇香之中,點點金色的粉末落在了地上,被屍體沾染。

「這是要幹什麼?」張百仁一愣。

還不待張百仁想明白,只聽得鼓聲停止,一陣急促怪異的樂器之音響起,只見地上本來死掉的人體居然『活』了過來,此時緩緩站起身,轉身向著身後的大隋士兵撲了過來。

電波死亡,身體內的細胞、能量要好久才回張百仁可以跑,但宋老生與宇文城都卻不可以,二人都是軍中將領,若敢逃跑,只怕身後的監軍會第一時間砍下他們的腦袋。

「突厥撤兵了!」張百仁站在大軍後方,只見其奇香之中,點點金色的粉末落在了地上,被屍體沾染。

「這是要幹什麼?」張百仁一愣。

還不待張百仁想明白,只聽得鼓聲停止,一陣急促怪異的樂器之音響起,只見地上本來死掉的人體居然『活』了過來,此時緩緩站起身,轉身向著身後的大隋士兵撲了過來。

「居然這麼短的時間能控制死去的屍體,不知道是什麼法術,代價定然不小」張百仁搖了搖頭。

其實有這種術法並不是不可以理解,在前世醫學理解中,人的死亡只是腦電波死亡,身體內的細胞、能量要好久才回逐漸自我毀滅,而此時對方的術法卻是直接將那些死去將士體內的潛能挖掘出來,以一種怪異的波動來引起屍體共振,形成屍體的意識,發動攻擊。

解釋起來麻煩,但實際上用科學的道理也能解釋的通。

就像是換肝臟,在古人看來不也幾乎近似於神通?

二十一世紀的科學走了彎路,古人是直接掌控這種力量,而不是靠著外界的各種器械。

「佈陣」於俱羅面色平淡,不為所動,隋軍似乎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於俱羅一聲令下後,瞬間按照陣勢布好。

「這是什麼陣法?兵家秘術嗎?」張百仁暗自驚疑,只覺得那陣勢布下之後,戰場的氣氛瞬間一變,然後場中無數屍體衝入了軍陣之中,一輪衝殺之後,再次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其中的原理張百仁一點都不懂,兵家的秘術在前世早就失傳了,唯有丁點皮毛遺留下來,被眾人當做瑰寶。

「蠻夷之地,也就這點招數,不過若是換一個將領再此,少不得一陣大亂,損失一些兵馬。大將軍手下的兵馬乃是大隋最精銳的士兵,身經百戰,都是經過兵家嚴格訓練,才能破開對方的術法,不然今日麻煩可就大了」一位監軍士兵來到了張百仁身前,扶住了張百仁。

「多謝!」張百仁一笑。

「小先生這回立了大功,可謂是一飛衝天,必然成為軍中紅人,日後還要多靠小先生照顧」那監軍嘿嘿一笑。

張百仁點點頭:「照顧談不上,大家相互扶持,不知閣下名諱?」

「我姓馬,小先生叫我馬有才就行」那士兵嘿嘿一笑。

「有才?看你牙尖嘴利,倒是有些才氣,可能識文斷字?」張百仁道。

馬有才臉一紅:「小先生莫要開玩笑,軍中識字的人也不過是十指之數,我不過是一個土包子,哪裡懂得識文斷字?當年家裡窮、正好趕上兵役,就來軍中混口飯吃,與其餓死,還不如戰死!」

聽著馬有才的話,張百仁面色凝重,看著場中拚殺的士兵,這些士兵有的是被強行抓來的,有的是要被餓死活不下去的,就如馬有才一般。

「跟著我混,光會打架可不行,要識文斷字才可,我見你激靈,你日後每日隨著宋老生出了大營,來山中與我識文斷字,你即便是以後不跟著我,退役之後也可做個教書先生,或者是賬房管家,也是不錯的」玉獨秀笑著道。

「識文斷字?小先生沒有開玩笑,我這個大老粗也能識文斷字嗎?」士兵身子都哆嗦了,在這個門閥把持的世界,識文斷字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一個夢想!可想而知,那些寒門弟子的艱辛!

張百仁拍了拍的士兵的肩膀,沒有多說,一雙眼睛看著戰場,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戰事已經結束,突厥退了去,於俱羅也沒有追趕。

「走,隨我去戰場走一圈」張百仁用長劍做拐棍,隨著士兵來到了場中,看著倒地的屍體,此時看不出任何異樣,除了身上多出無數刀傷。

「唉!」看著戰場中的魂魄,張百仁無奈一嘆,戰場之中的魂魄是無法離開這裡的,甚至於無法轉世投胎,戰場就像是一個大陣、一個封閉的磁場,將所有的戰魂都禁錮在這裡,白白等死。

鬼魂也有壽命,也不能打破天地規律。

「可惜我煉度修為不夠,不然可以助你等投胎轉世,爾等都是我大隋的好兒郎啊」張百仁無奈一嘆。

宋老生與宇文城都此時湊了過來,看著渾身是血的張百仁,宋老生道:「小先生這般樣子,回去怎麼交代?」

張百仁一拍額頭:「怎麼辦?我倒是忘了這茬!」

「不妨事,先在軍中洗漱,換了衣衫再回去也不遲」宇文城都道:「小先生今日表現將軍可是瞧在眼中,待到軍中雜事了卻,將軍必會請見。」

看著宇文城都那眼巴巴的眼神,張百仁視作不見,心中清楚的很,這些門閥什麼德行,他心裡有數,都不是好東西,狗眼看人低,不拿人當人看,誰要是信了門閥的那一套,可就是離死不遠。

張百仁猶記得初見宇文城都之時的一拳,那是何等漠視生命,與這種人深交,也不過是與虎謀皮,還需多多提防。

在宋老生的慇勤侍奉中,張百仁換洗了身子,看著大帳外候著的馬有才,張百仁道:「馬大哥,進來吧!」

「小先生有禮了,當不得馬大哥,小先生若是看得起我,只管叫我一聲老馬或者是有才都行,萬萬當不得大哥的稱呼」士兵走進來,看也不敢看一邊的宇文城都與宋老生。

「小先生這是?」宇文城都一愣,上下打量著馬有才,看不出有什麼出色之處。

「這小子還算是激靈,與我有些緣分,日後二位再出大營,儘管帶上,我答應了教其識文斷字」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擦拭著長劍。

「還請二位將軍日後多多提攜」馬有才恭敬道。

宇文城都轉過身,沒有多說,宋老生上前扶起那士兵:「行了,坐下說吧!」

「末將不敢」那士兵拘謹。

宋老生也沒有多說,隋朝等級制度可不是一般人敢打破的。

擦試好了長劍,張百仁看了三人一眼,走出大帳:「行了,戰後的點卯、統計可少不了,我就不給你們添亂了。」

說著話,張百仁一個人走出大營,馬有才趁機告退,大帳內留下了宋老生與宇文城都,二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賢弟感覺如何?」淮水水神依舊站在山頭沒走。

「殺人一通,心中好生痛快」張百仁摸著下巴。

「賢弟可真了不起,記得我身前可是連雞鴨都不敢殺的,賢弟居然將殺人當成樂趣,嘖嘖嘖……」淮水水神口中嘖嘖有聲。

張百仁聞言一愣,心中愕然:「自己第一次殺人,居然什麼反感都沒有,反而充滿了樂趣,這是不是有些變態?」

一邊的淮水水神道:「賢弟,為兄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咱們兄弟有什麼客套的」張百仁笑了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賢弟……須知天仙大道才是正途,今日看賢弟手段,卻是劍走偏鋒,居然走了劍仙的路子,只怕幾十年後,無常到來,依舊是一場空!人世間縱橫無敵,皇權富貴,也不過是一場夢幻,可惜了賢弟的資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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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一章 初見魚俱羅

張百仁聞言苦笑,聽了淮水水神的話,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自家的七魄凝練為一,承載著一方劍胎,如何按照傳統的功夫修煉入門?這是死逼著自己要參悟四道劍訣啊!

眼下的劍道修為,並不是張百仁自己的,而是先天劍胎帶來的,雖然劍胎融入了自家魂魄,與自己化為一體,但是張百仁知道,這劍胎還要自己一點點修煉出的才能指揮如臂,日後才能突破更高境界。

所以張百仁不斷打坐參悟著劍胎,整日裡吸納著先天劍胎的力量,凝練出屬於自己的劍胎。

只是張百仁修行的日子太短,這劍胎又太過於難以參悟,即便是以張百仁的悟性,此時也不過才摸到劍胎的一點皮毛而已,想要凝練自己的劍胎,談何容易。

不錯,戰場上,張百仁劍意縱橫,確實是厲害至極,若論劍意精純,當為天下第一,可張百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這力量不是自己的,是自己借用先天劍胎的,以眼下自家的劍意,也就只能調動那麼一絲絲劍胎的力量。至於說凝練自己的劍胎,張百仁暫且先將這等想法放下,什麼時候能夠找到可以錘煉自己四把殺劍的合適材料,憑藉著那合適的材料,便可以凝聚自己的劍胎,不過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充滿了未知性,若是一輩子都找不到,張百仁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坐而等死?。

看著張百仁的表情,淮水水神一愣:「賢弟莫非是有什麼苦衷?」

張百仁狠狠的點了點頭,淮水水神笑了笑:「既然賢弟知道,那就算我沒說,只要日後賢弟小心一些便可以。」

此時張百仁穿著軍中的衣衫,也不知道誰的衣服,下面褲腿拖拖拉拉,綁在一起,難看至極。

「大哥,我這衣服你看是否可以變乾燥?穿著這一身,怕是沒法回家交代」張百仁舉著懷中的包裹,一臉期待的看著淮水水神。

「賢弟說笑了,你可真是空守寶山而不自知,此事何須我出手,你自己就可以辦到啊」淮水水神笑了笑。

「我?大哥莫要開玩笑,叫我耍一把子劍術還行,術法我卻是不會」張百仁連連搖頭。

「非也!賢弟可還記得為兄贈你的寶珠?」淮水水神道:「這寶珠能辟水,入水不溺,可以操控水流,賢弟還需好生琢磨一番才是,為兄去了!」

話語落下,淮水水神消失不見,留下張百仁頂著寒冷的北風,開始鼓搗著那顆珠子。

許久之後,才見到珠子散發出一抹感應,空中水汽瞬間吸納一空,而張百仁的衣衫也在瞬間乾爽。

「到真是好寶物,居家旅行必備之物」張百仁將珠子吞下去,找到自己的『臨時據點』換好了衣衫,才向著家中走去。

一場大戰下來,此時已經是天色漸暗,張百仁手中提著軍中隨手抓來的乾糧,開口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今個怎麼這麼晚?」張母在院子道。

「碰到突厥與隋軍交戰,孩兒在哪裡旁觀,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張百仁將乾糧放在了地上。

「唉,咱們在這裡生活好好的,都怪隋軍將突厥人引來,隋軍一走,韋室必然派人清掃戰場,咱們這村莊怕是難逃毒手,如今村中人心惶惶,正想著搬遷之事呢」張母嘮嘮叨叨,張百仁圍著披風,坐在了火爐前,將火爐挑開,熱氣瞬間升騰起來。

「你這小子,省著點燒,你張大叔砍柴不容易」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

「娘,如今不同往日,我與軍中那些偏將有些交情,改日叫其送來一批柴火就是了,反正軍中人口多,也不差咱們家這點用度」張百仁笑了笑。

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你拜師是拜師,別和軍中那些莽漢接觸,免得學壞了。」

張百仁笑笑,沒有說話。

沒叫張百仁等多久,第二日天才剛剛亮,就聽村口傳來宋老生狼嚎一般的聲音:「小先生!小先生!將軍說今日請你去大帳中一述!」

「小先生,你在哪裡?」宋老生一嗓子惹得村中騷動,各各趴門縫往外看,當見到是軍伍中人後,立即默不作聲,整個村莊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聽著打破村中寧靜的粗糙嗓音,張母眉頭一皺,張百仁胡亂擦了把臉:「娘,這是找我的,我去看看,早飯不用等我了!」

「唉」看著張百仁跑遠,張母輕輕一嘆,呆立在哪裡許久無語,直到一陣冷風吹過,才如夢初醒,猛地回過神來,開始收拾屋子。

「喊什麼喊,沒看到村中的人都在看咱們嘛」張百仁不滿的道。

「嘿嘿,我這不是找不到小先生的家嘛」宋老生笑了笑。

張百仁看了宋老生一眼,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將軍叫我?速度倒是不慢嘛!」

「咱們軍中的事情,一向都不拖延」宋老生帶著張百仁向著軍營而去。

大隋名將魚俱羅,張百仁聞名已久,不管是正史還是演繹,魚俱羅的武力都絕對不弱。

「小先生肯定還沒吃飯」宋老生道:「這回小先生可有口福了,習武之人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將軍每日的早餐,絕對不比那些大興城的管子差」宋老生說到吃,便有些興奮。

張百仁沒有多說,隨著宋老生走入大營,感受著周邊士兵怪異的目光,張百仁心中泛起了一陣異樣。

「昨日小先生可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宋老生心細,將張百仁的表情收之於眼中。

「多少?」張百仁道。

「七十八人!各各都是一劍封喉,這件事絕對錯不了,軍中劍法如此般犀利的,唯有你一人而已」宋老生惋惜道:「你可是差一點就成了百人斬,要不是那祭祀搗亂的話。」

張百仁終於知道那些士兵的眼神為何這般怪異了,想想一個四五歲的孩童,體型偏瘦,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戰場中差點百人斬,這簡直就是傳說嘛!

大家從軍這麼多年,都未必有張百仁一次殺的一半多,目光怎麼能不怪異?

此時張百仁已經成為了邊軍中的傳說!一個少年殺人為樂惡魔的傳說!

殺的人殺多了,有的時候也是一種資本。

宋老生悄悄的觀察著張百仁表情,見到張百仁不為所動,只是眉毛挑了挑,這七十多口人命對於他來說就彷彿是一個數字,也僅僅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好大的殺性!這是天生為了殺人而生的殺人機器,生來便為了戰場」宋老生暗自道了一聲。

「到了!」宋老生領著張百仁來到大帳前,不用親衛通傳,直接領著張百仁走了進去。

「見過將軍,張百仁張小先生已經來了」宋老生恭敬一禮。

張百仁看著大帳中央端坐的男子,卻是微微一愣,有些走神,按照張百仁的猜測,魚俱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最少也是氣勢滔天,威武霸氣,身上自帶著王霸之氣,可是眼前這個面容英俊,年齡難辨的男子,當真是大隋朝威名赫赫的魚俱羅嗎?

「見過大將軍」感受著魚俱羅溫和的目光,張百仁瞬間驚醒,連忙行了一禮。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莫要客套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張百仁感慨,魚俱羅又何嘗不是感慨,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滿臉無害的小小少年,居然是戰場的劊子手,差一點完成了百人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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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二章 婉拒拉攏,將軍贈羊

眼前的魚俱羅和張百仁想像中威壓蓋世的魚俱羅不一樣。

而眼前的張百仁也和昨日裡魚俱羅見過的張百仁不一樣。

「小先生請坐」魚俱羅話語很溫和,絲毫沒有軍中的粗魯,彷彿是一個儒將。

張百仁坐在魚俱羅右側上首,此時看著魚俱羅身前的案几,不由得一陣羨慕,人家魚俱羅這生活才叫生活啊。

金黃色、油汪汪的烤肉,噴香的牛奶,撒發著香氣的羊骨頭,看起來就令人流口水。

坐在左側的宋老生也是一雙眼睛呆呆的金黃色的骨頭,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

「咕嚕咕嚕」張百仁肚子翻滾,以魚俱羅的修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張百仁老臉一紅,魚俱羅反倒是哈哈大笑:「來人,給小先生上菜。」

同樣的牛奶、烤肉、羊骨頭,看得人流口水,一邊的宋老生就不行了,身前只有一塊烤肉,但卻很滿足,一臉的陶醉。

「將軍伙食當真不錯」張百仁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好久沒喝過牛奶了。」

「小先生過獎了,從軍在外,一切節儉,若是小先生肯入我這軍中做一位法師,本將軍必然會給小先生與我同樣的待遇」魚俱羅的臉上滿是笑容,一臉的殷切。

魚俱羅確實是愛才,但真正這般渴求的人才,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邊宋老生聽到這話,眼睛都直了,恨不能自己與張百仁掉換個位置,取而代之。

張百仁聞言放下牛奶,輕輕一嘆:「可惜了!」

「有何可惜之處?」魚俱羅道。

「我尚且年幼,而且母親不許我參軍,家中只有母親一人,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我若是投靠了將軍,母親該如何是好?」張百仁緩緩的拿起小刀,切了一塊烤肉,嚼的很細緻:「我修為太弱,戰場中高手太多,將軍招攬的太早了,只能辜負了將軍好意。」

魚俱羅聞言一愣,看著張百仁道:「我倒是沒考慮過這方面,因為你的資質而忽視了你的實力,倒是本將軍不對,不過沒關係,本將軍的大門永遠對小先生打開。」

張百仁笑而不語,拿起一根骨頭,看著魚俱羅道:「將軍可知修行的意義?」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魚俱羅道。

張百仁一愣:「將軍這般高手,也要依仗世俗權貴?」

「小先生還是年輕,考慮的不周全,將軍是見神不壞的強者,但他的子孫不是啊,將軍的子孫也要成家立業,還要在世俗中生存啊?將軍雖然武道通天,但是百年之後呢?家人如何自處?更何況將軍還要靠著朝廷提供的資源修煉,與朝廷是各取所需」一邊的宋老生接過話。

張百仁一愣,之前沒想過還有這層因果。

「紅塵是一張大網,就算是陽神真人,也難以逃脫,方外之士雖然隱居世外,但與紅塵的關係也是緊密相連,密不可分,須知修行所需道、法、侶、財,可都離不開紅塵」魚俱羅道。

張百仁愣在那裡,漫不經心的嚼嚼著羊骨頭,這其中的彎彎道道,若是不經考慮,絕對不會知道。

一邊的宋老生看著張百仁在哪裡沉思,默不作聲的吃著身前的烤肉。

「我尚且年幼,還是修行一段時間再說吧,不過我既然在這塞外,與軍營相鄰,這軍中有什麼事情,也是義不容辭!」張百仁放下了手中的小刀,看向了魚俱羅。

魚俱羅笑了,雖然張百仁沒有答應自己的招攬,但卻肯為自己出力,這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小先生雖然不入朝廷,但之前斬了幾十顆突厥人頭卻是事實,不知小先生想要什麼賞賜?」魚俱羅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道看著身前的羊骨頭,牛奶,愣了愣道:「若是有奶牛,給我一頭是再好不過了。」

魚俱羅苦笑:「軍中的奶牛隻有兩頭,小先生還是莫要惦記了,小先生若是想要喝牛奶,這倒是不難,日後每日早晨本將軍的用度,給小先生一半,我叫人給你每日送去。」

「多謝將軍,這奶牛不肯給,給我一些羊也不錯!」張百仁眼睛發光:「羊在漠北也是稀缺東西,我若是悉心放養,日後也能天天吃羊肉,喝羊奶,羊奶雖然及不上牛奶,但也是不錯的補品,自己身子骨這麼弱,補補也是應該的,不然都影響發育了。」

「要羊?」魚俱羅一愣:「你小子還真是刁鑽!」

「難道連羊也沒有?」張百仁看著身前的羊骨頭。

「不是沒有,這羊也是稀缺的很,關內的貴族可是將羊肉捧到了天價,我本來還想著將前些年得到的群羊趕回去發一筆財,既然小真人這麼有眼光,就送給你了」魚俱羅看向了宋老生:「稍後撥了四十隻羊給小先生,帶人在村中修了羊圈。」

「是」宋老生恭敬道。

魚俱羅道:「這群羊還是我上次路過,搶了一個突厥部落得來的。」

「多謝將軍!」聽到魚俱羅贈送自己四十隻羊,張百仁頓時心中歡喜,這麼一會自己就變成土財主了。

說著話,魚俱羅道:「年後大軍將會撤離此地,不知道小先生與那村落何去何從?不如隨本將軍回轉關內算了。」

張百仁本來還想自己厚著臉皮向魚俱羅懇請叫其將自己一群人帶到邊塞,沒想到魚俱羅居然先開口了,倒是意外之喜。

張百仁這是廢話,這等苗子,魚俱羅豈能叫其在自己眼前溜走?還是帶在身邊放心些,免得被人給挖了牆角。

「將軍若是不怕麻煩,那再好不過了,求之不得」張百仁連連道謝。

這一頓酒宴吃的是主客盡歡,雙方談妥之後,吃完了早餐,張百仁與宋老生出了大帳,遙遙的就看到宇文城都滿臉哀怨的看著自己。

張百仁乾咳了一聲,摸摸肚子:「今日的烤肉真不錯,怎麼不見宇文將軍在大帳內享用。」

「我清晨去習武,回來之後就聽到將軍宴請小先生」宇文城都苦笑,他不是一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一個天才罷了,雖然渴求,但並不是非要拉攏了才行,宇文閥門下天才無數,張百仁只是最出色而已。

「小先生看來是選擇了將軍?」宇文城都道。

「我家人生存在塞外,自然要投靠將軍」張百仁笑了笑。

宋老生拍了拍宇文城都的肩膀:「CD這次你可是失算了,小先生不買你們宇文閥的帳,以前軍中天才都被你宇文閥挖走了,這次你就給師傅留一個吧。」

「那裡有師兄說的那麼嚴重,這種事情強求不得,都是你情我願才可」宇文城都臉頓時一紅。

說著話,宋老生道:「百仁,我帶你去挑羊。」

「挑羊?」宇文城都一愣,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頓時大喜:「這群羊可都是師傅的寶貝,唯有師傅可以吃,我們兄弟也就是喝些湯水,不曾想小先生居然在師傅手中摳出了寶貝,不知道多少隻羊?」

「四十隻」張百仁道。

「嘶 ~~~ 」宇文城都倒吸一口涼氣:「大出血啊,這回師傅可是大出血,日後可以跟著你蹭羊肉吃了。」

對於眼前的宇文城都,張百仁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門閥弟子都是一個德行。

「我這群羊可不是吃的,而是用來養,用來喝奶的」張百仁轉身離去。

看著遠處的幾百隻羊,張百仁心中暗道:「果真軍伍之人都沒好東西,被搶的突厥部落,估計要喝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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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三章 塞外牧羊人

宋老生果真是夠意思,選了四十隻最肥碩的羊給張百仁趕了出來,然後帶著一群士兵,一行人匆匆來到張百仁家中不遠處開始大興土木,圈建羊圈,在塞外這種地方,誰會管你土地所有權啊。

眾位士兵倒是知趣,在村口修完了羊圈之後,立即離去,不敢去村中打擾,看著那病怏怏的小修羅、小殺星,那個敢給自己找不自在。

四十隻羊在大隋絕對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張百仁也開始邁入了土豪的行列。

「娘,我回來了」張百仁推開院門。

「於將軍請你去做什麼?」張母編織著草墊子,抬起頭看了張百仁一眼,低下頭繼續編制,一邊的張小草坐在張母身邊,看的有趣。

「將軍請我吃了早飯,傳了一點武道修煉技巧」張百仁嘿嘿一笑,坐在張母身邊。

「村口怎麼那麼吵?」張母道。

「於將軍送了我四十隻羊,就放在村口,建羊圈呢」張百仁漫不經心道。

「多少隻?」張母一愣。

「四十隻」張百仁道。

張母一愣,將手中的草墊扔下,立即起身向著村口走去,張百仁緊隨其後,此時村中早就有男女老幼看著那一群綿羊議論紛紛,聚在一起嘀咕著什麼。

「你說這群羊是魚俱羅將軍送給你的?」張母看著群羊,轉過身俯視張百仁,張母的話也被周邊眾人聽到,此時俱都齊齊望來,眼中滿是驚訝。

「正是」張百仁點點頭。

「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到處打聽。

看了一眼眼中滿是驚訝之色的眾人,張母拽著張百仁走回家,審視著張百仁:「這羊不能要,將軍收你為徒,看得起你,咱們沒有獻上拜師禮,怎麼可以再要將軍的東西。」

一邊的張小草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崇拜,就算是張小草年幼,也知道四十隻羊是什麼概念。

「娘,將軍既然給了,就不會收回,將軍說我資質不凡,值得下本錢拉攏,這好處咱們就受著,日後找機會報答將軍不就是了,再說了孩兒日後習武,沒有肉食怎麼行」張百仁話語條理分明:「這四十隻羊對於咱們來說是一筆財富,可是對於將軍來說,不過是城中的一頓飯錢而已,將軍這是器重我,拉攏我,我若送還回去,那便是不知好歹。」

「你……」聽著張百仁的話的,張母立即沒了主意。

張百仁笑笑:「娘,將軍答應下來,隋軍撤退之時,允許咱們村中村民跟隨,返回關內。將軍答應保護咱們,日後於將軍可就是咱們的靠山,說實在的,這四十隻羊不過是小恩小惠,孩兒真的未必放在眼中。」

張母聞言輕輕一嘆,撫摸著張百仁的額頭:「你這孩子有大志氣,為娘很高興!你如今既然明事理,懂人情,那就聽你的。」

「大妹子,村口那四十隻羊是將軍送你們的?」門口傳來張大叔的粗嗓門。

一邊說著,張大叔走進院子,卻是不肯進屋,畢竟婦道人家,寡婦門前是非多。

「是於將軍送的」張母笑了笑。

「村口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百仁可真是有出息,日後咱們村子裡必定要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張大叔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自豪,這可是自家女婿,說出去日後倍有面子,以後在村子走路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小子,以後這羊我替你放吧」張大叔看著張百仁:「你專心習武,日後也好做個將軍。」

「我兒才不要做將軍,我兒要做宰相」張母瞪了張大叔一眼,走入屋內。

張百仁搖搖頭:「不必,我自己來吧,張大叔每日裡還要討生計,我有軍營照應,倒是不用為生計發愁,以後張大叔每日可以給小草擠一碗羊奶,給這丫頭補補身子。」

「好,反正這丫頭早晚都是你們家的人」張大叔一笑。

張百仁緊了緊衣衫,在村中的議論聲中,一日就這麼過過去。

第二日天剛剛亮,就聽村口傳來宋老生的粗嗓門:「小先生,我奉了將軍之命,給你送牛奶來了。」

「這也忒早了」張百仁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從被窩裡爬起來,開始穿衣裳。

張母輕笑:「於將軍對你可夠好的,你日後切莫忘恩負義。」

「孩兒知道了」張百仁點燃油燈,推開屋門,一股冷風吹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遙遙看著村口的一點燈火,張百仁晃了晃手中的燈籠,宋老生明白意思,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小先生,你家原來在這裡」宋老生笑了笑。

「你呀,日後每天過來將牛奶放下就行,別大嗓門亂喊,惹得村中不能安寧」張百仁苦笑。

「我今個才識得你們家」宋老生將牛奶送過來,張百仁笑了笑,接過牛奶,宋老生也不多說,轉身告辭離去。

張百仁走進屋內的時候,張母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洗漱。

張百仁將牛奶放下:「娘,這牛奶要熱熱,早飯都不用吃了,夠咱們娘倆喝了。」

「你這孩子,牛奶是將軍給你的,娘怎麼會喝」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不過燭火昏黑,張百仁看的不是很清楚。

「這牛奶不少,我自己喝不完,以後每天都有牛奶,要是天天喝也會厭煩,娘你身子骨也弱,需要補補」張百仁看著張母。

張母接過牛奶,看了張百仁一眼:「這次喝不完,下頓喝!」

「娘,牛奶放的時間長就壞了」張百仁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娘你就別客套了,咱們娘倆你還客套上了,喝了牛奶可以美容,滋潤肌膚,這塞北天氣太寒冷,容易叫肌膚乾燥,娘這些年拉扯我不容易,現在也該好好享受了,咱們的日子可不是從前可比,不單單要吃飽,還要吃好!」

張百仁話語平淡,但張母卻是站在那裡,眼中濕潤,可惜張百仁看不到。

「行,娘就聽你的!你現在長大了」張母輕輕一嘆,開始引火。

張百仁翻了翻手中的書籍,聽著張母聲音微變,心中思緒流轉,自家母親熟讀詩書、識文斷字,身份定然不同尋常,不說是名門閨秀,也必然是富豪人家,不知道怎麼淪落到塞北,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子沒有出事,也算是奇蹟。

張百仁不知道,張母沒出事,可是多虧了張大叔。

「如今我的生活已經步上正軌,接下來就是考慮修煉的問題了,不找到鍛造長劍的奇異材料,我的修為怕是突破起來困難重重,眼下還好說,若是日後境界高深,可就麻煩了」張百仁默不作聲,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書籍,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的書籍上。

天漸漸亮了,張百仁喝了牛奶,吃了乾糧,終於不用吃草根樹皮了,雖然說這乾糧同樣難吃,但張百仁卻很滿足,乾糧就是干糧,不是草根樹皮可以媲美的。

「從今日起,我便是塞北的牧羊人了!塞外牧羊可是喬峰與阿朱的畢生心願」張百仁穿戴好衣衫,掛上了披風,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在張母的囑託中,走出了村子。

「牧羊,塞外生活,我期盼已久」張百仁不得不承認,塞外牧羊,長河落日,大漠孤煙,是他期盼了很久的生活,這其實不單單是喬峰與阿朱的心願,更是他張百仁的心願。

「若是可能,我寧願在這裡牧羊一輩子,不去攙和中原的殺戮與算計」張百仁放開羊圈的門插,心中默默的道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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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四章 張小草的最愛是油餅

北風呼嘯,捲起陣陣沙塵,張百仁整個人都被黑袍包裹住,就那麼靜靜的端坐在寒冷的北風中,默默的打坐採藥,遠處羊群在吃著乾草,倒也跑不遠。

「小先生!小先生!」遠處傳來宋老生的粗糙嗓門,身後跟著馬有才這個小跟班。

「怎麼了?」張百仁從採藥狀態清醒過來,披風掀開一道縫隙,瞧著走過來的宋老生與馬有才。

「給你!」宋老生手中出現一塊腰牌,遞給了張百仁。

「於」腰牌上刻著一個字,背後是身份的敘述。

「親衛」張百仁心中道了一聲,抬起頭看向宋老生:「這腰牌是什麼意思?」

「將軍說,年關將近,不少道家高手、武道高手湊到塞外看熱鬧,怕你被誤傷。這腰牌給你,只要不是對方逼急眼了,哪個敢對小先生下狠手」宋老生嘿嘿一笑。

張百仁點點頭:「多謝將軍關心。」

張百仁將腰牌塞入了懷中,看著馬有才,再看看宋老生:「最近過得如何?」

「托小先生的福,宋將軍對我特別照顧」馬有才撓撓腦袋。

宋老生道:「小先生何必自己親自牧養,這種事情隨便叫軍中一位漢子來就好了,小先生如今還是修行要緊。」

張百仁搖搖頭:「修行就是感悟天地,感悟人心,感悟紅塵,我在這北風中,看著長河落日,倒也別有感觸,心境不由得增進了一分。」

「年關將近,朝廷送來了一批好貨,到時候給小先生嘗嘗鮮,大家過個喜慶年,來年開春,此地必然有驚天動地一戰,在之後咱們就可以返回大隋邊疆,省的在此地受罪。」

宋老生滿肚子怨氣:「這北地蠻夷,最是苦窮,哪裡及得上大興城繁花似錦,花團錦簇。」

張百仁沒有多說,對於隋軍來說,北方就是苦寒,這地盤給了都不要。

時間悠悠,轉眼間便已經將近年關,此時張百仁日夜修煉,已經三個月有餘,採藥將滿。

「小先生!小先生!」村口傳來一陣熱鬧的喊叫,接著就見到隋軍士兵推著一輛輛單車來到村內,停在了張百仁家門前。

張母面色一動,躲入屋內,瞧著張百仁道:「你去應付!」

張百仁點點頭,打開大門,卻見四五位隋軍面帶喜色:「小先生,年關將近,咱們代表將軍給你拜年了。」

「拜年?」張百仁看向了宋老生,宋老生指著身後的三輛單車:「上好的布匹綢緞,是將軍特意託人在關內叫人帶來的,精鹽、米面,這可都是好東西。」

一邊說著,宋老生道:「來,大紅燈籠掛起來。」

一邊說著,一群人自來熟,開始在院子中掛上紅綢緞,掛上紅燈籠,好生的喜慶。

「桃符在哪裡,快把桃符換了」

「你那個燈籠歪了」

一群人叫叫吵吵,忙到天色漸暗,才推著單車走了。

一邊的左鄰右舍紛紛出門打量,看著滿院喜慶的張家,俱都是露出羨慕之色。

張大叔與張小草看著滿院的米面,眼睛火熱,張百仁道:「叫我娘打了湯,烙了餅,晚上給大叔送去,這米面我們母子也吃不完,大叔搬去一半吧,來年開春就要搬家了,這些用不著。」

「這……不行!不行!米面可是金貴之物,要不得!」張大叔連連搖頭。

「張大哥,你這四五年來照顧我們母子,是何等恩情,豈能用米面可以衡量的?你要是不收下,就有些瞧不起我們母子了」張母在屋子傳來略帶惱怒的聲音。

張大叔嘿嘿一笑,憨厚的撓了撓腦袋,扛起地上的米面從院牆扔了過去。

「餅!我可是好久沒有吃餅了!」看著身前的油餅,張百仁眼中滿是回憶,貌似上一次吃油餅還是前世。

「去給你張大叔與小草端去」張母看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將餅和湯放在籃子裡,起身用棉衣裹住,來到了張大叔家。

與張百仁家裡相比,張大叔家就和豬窩差不多,怪不得張小草被張大叔養的那麼黑瘦。

不過自從定親之後,張百仁天天養著自家未婚妻,想著少女養成計畫,要把自己媳婦喂得白白胖胖的,這些日子張小草可是白胖起來,身子骨也開始發育了。

天天羊奶、野味供著,要是再不胖,那就沒天理了。

「咕嚕、咕嚕」

看著身前的油餅與蛋湯,張大叔與張小草齊齊肚子裡一陣雷鳴,張百仁笑了笑:「別看著了,快吃吧!」

張大叔給張小草倒了一碗湯,自家倒了一碗,正要再倒,張百仁道:「不用,我要回去吃。」

張大叔也不客氣,和張小草狼吞虎嚥的吃起來,看著吃的小嘴油汪汪的張小草,張百仁笑著道:「好吃嗎?」

「小草第一次吃油餅,以後小草要天天吃油餅」張小草話語含糊,就像是一個餓極了的小狼崽。

對於窮人來說,這般精米白面,可是吃不起,尤其是對於塞外的人來說。

「別這麼吃,快捲上羊肉、大蔥」張百仁親自動手,給張小草羊肉卷餅,吃的張小草合不攏嘴。

過了一會,張小草停住吞嚥,捂著肚子,滿臉痛苦:「吃不下了!」

一邊的張大叔依舊在奮鬥,埋頭苦吃。

張百仁走上前,摸著張小草鼓圓的小肚子,揉了揉:「叫你貪吃,這回可難受了。」

「小草第一次吃油餅,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張小草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你放心,以後百仁哥哥天天給你吃油餅,保證你吃的想吐」張百仁摸了摸張小草的腦袋。

「油餅這麼好吃,怎麼會厭煩、想吐呢?」張小草不解。

「行了,你們父女繼續吃,我也餓了,還要回去吃飯」張百仁笑著走出大門,回到家中,看著桌上烙好的油餅,油汪汪金黃色,忍不住食慾大開,瞬間張大叔與張小草的姿勢再現。

「你慢著點吃……別吃撐著」張母責怪了一聲。

「孩兒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忍不住啊」張百仁狼吞虎嚥,含含糊糊。

看著面前的油餅、羊肉,張母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眼中淚光閃爍,摸了摸張百仁的頭:「是娘無能,虧待了你。」

「娘說哪裡話,養育之恩大於天,我如今能活下來,已經是母親的恩賜了」張百仁停下吞嚥,面色正容道。

「你小子別囉嗦,快吃吧!」張母瞪了張百仁一眼,擦了擦眼睛:「我兒如今有出息,便是娘最高興的事情。」

塞外的年過的毫無味道,除了軍營那些漢子比武之外,沒什麼看頭,不過張百仁身邊多了一個跟屁蟲,張小草整日裡跟著張百仁,就算是牧養也依舊跟著。

塞外北風狂湧,張小草縮在張百仁的懷中,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你這丫頭,叫你在家,你不干,偏偏跟來,這回吃到苦頭了吧。」

張小草不語,只是紮在張百仁懷中。

張百仁又能說什麼?

「歲月不饒人啊,我現在都已經五歲,這丫頭也四歲了」張百仁摸著張小草的胳膊,確實是這幾個月漲了不少肉,身子骨開始發育了。

「快了!很快就要見識到繁華的大隋了,那關內的群雄,你們可準備好了?我張百仁要劍試天下群雄,問天下誰敵手?」張百仁豪氣迸發,此時體內的劍意受到豪氣的影響,居然開始不斷增長。

「哥,關內真的很好玩嗎?」張小草忽然道。

「當然,到了關內,有數不清比油餅更好吃的東西在等著你」張百仁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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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五章 斬殺祭祀,突厥炸營

大年已過,天氣依舊是寒冷,熱鬧的軍營冷清了下來,張百仁看著滿天的繁星,心中暗暗思量:「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今年是楊廣繼位的第二年,正月之時會大赦天下,改為元年(605),立蕭氏為皇后,廢幽州總督等等,太多的卻是不記得了。」

其實張百仁對於蕭氏是很感興趣的,蕭氏的一生絕對是一個傳奇,可惜了,命途坎坷。

「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又不會與蕭氏產生什麼瓜葛,就是不知道李白誕生沒有,在這修煉的時代,很多事情都不能真的按照歷史上記載的來算,天知道李白是不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張百仁心中暗自誹謗。

說起來張百仁有些奇怪起來,自家那個大哥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這珠子可真是一個好寶物,居然叫張百仁修行速度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本來按照張百仁如今的年紀,即便是采得大藥,也非落下病根不可,但這珠子居然不斷彌補著張百仁的虧空,好生的了得,省了張百仁不知道多少苦功。

「大晚上的站在外面做什麼,還不快點進屋,準備睡覺了」張母在屋子裡瞪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訕訕一笑,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斗,轉身走入屋子。

一夜無話,張百仁夜晚蓄養劍意,第二日天剛剛亮,起床去外面拿了牛奶走入屋子,張母將牛奶熱了,張百仁喝了牛奶,趕著群羊走出了村子,卻是忽然聽到遠方傳來陣陣戰鼓之音。

「有趣,這才剛剛過完年,突厥人就忍不住折騰了,這些年來突厥可不算是老實,時不時南下惹出一些事端,劫掠一番,叫大隋好生的痛恨,今日正好在試試身手,孕養劍意」張百仁看了一眼群羊,轉身向著戰場方向走去,遙遙看著不斷廝殺的戰場,宇文城都那一身拉風的盔甲分外醒目。

張百仁退了黑袍,緊了緊衣衫,手中拿著長劍,一步一步向著戰場邁去。

「殺!」張百仁輕輕一喝,似乎震動了虛空,長劍出鞘,一抹璀璨的光華劃過了虛空,輕輕了結一位突厥士兵的性命。

看著眼前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張百仁下手毫不留情:「爾等縷犯邊關,侵襲我大隋子民,掠奪婦女,罪惡無數,便是殺的再多,我都不會心軟!」

想想被突厥糟蹋的女子,屠殺的百姓,張百仁下手毫無愧疚,在他的眼中,這突厥士兵就彷彿是一根根稻草,亦或者是宰殺毫無人性的野獸,豈有心慈手軟的道理?

殺人並不是很累,只要輕輕一抹,便可了結了突厥士兵的性命,尤其是如張百仁這般,已經練成了劍意,劍未到劍意已經叫敵人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化為了一個木偶。

張百仁早就成為了隋軍中的『明星』『傳奇人物』,此時有人見到張百仁在邊緣處誘殺突厥士兵,趕緊呼喝了一聲:「小先生,快來軍陣中!我等替你護駕,雙拳難敵四手啊。」

張百仁聞言笑了笑,一劍封喉,要了一位突厥士兵的性命之後,一邊廝殺一邊向著隋軍陣營而去。

若是轉身就跑,張百仁敢肯定,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不屬於自己了,人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及得上馬匹?。

倒也不對,有的武者速度確實是比馬匹更快,玉獨秀想到了宇文城都的音爆,那麼快的出手速度,體質應該是強悍的有些不像話吧!

陸陸續續宰殺了七八位突厥士兵,張百仁跳入隋軍陣營,一馬當先,殺戮不停,手中劍光縱橫,所過之處令人膽寒,突厥士兵眼睜睜的看著長劍一點點送入自家的咽喉,但卻沒有任何辦法,躲閃不得,似乎自己的身子不再是自己的,跟不上指揮。

張百仁腳下的屍體在堆積,惹得突厥士兵一陣騷動,居然遲遲不敢上前,繞開了這一處隋軍的戰場,向著側翼殺去。

「哈哈哈,突厥這些沒卵子的東西,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小先生果真是厲害至極,居然叫突厥膽寒了」有隋軍士兵狂笑,惹得突厥士兵一陣哇啦啦啦的大喊,但是不敢再出手。

「又是這小子!」遠處大後方,突厥中的祭祀看著張百仁身前空缺,面色難看至極。

「還請祭祀大人指示」有突厥士兵道。

「僕骨莫何將軍說,若有機會在碰到這小子,一定要將這小子宰了,今日隋軍高手都不在,我豈能錯過這等機會,這小子已經修成神通,等閒士兵在其眼中猶若是雞犬,還需我親自出手才是!」突厥祭祀冷冷一笑,居然緩緩走下了祭台,慢慢隱藏在亂軍之中,在亂軍中不斷趁機出手偷襲大隋士兵。

祭祀一路行走,藉著亂軍的掩飾,居然來到了張百仁前方,口中說著一串子突厥語,聽的人莫名其妙。

「我識得他,我去親自了結他」張百仁看著那祭祀,輕輕一笑,臉上滿是自信,居然脫離了大隋士兵的掩護,手中持著長劍向著突厥祭祀殺來。

「可惜了,天驕沒有成長起來,和普通俗人並無差別,早折的花朵,滅殺了中原的天才,可汗一定會獎賞我的」祭祀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火熱,口中一串子鳥語,張百仁一點都聽不懂。

「殺」張百仁一劍揮出,與突厥祭祀廝殺到了一起。

遠處,宋老生與宇文城都也察覺到了這邊的狀況,宇文城都出手狠毒,劈砍了幾位突厥士兵之後,向著這邊殺來。

張百仁不知道這突厥祭祀的修為,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然後在這突厥祭祀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長劍劃破了他的咽喉,一捧熱血噴出,突厥祭祀到死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快的劍,快到自己的手段根本就施展不出,就好像是一道閃電劃過虛空,劃過了這祭祀的心頭。

「輕敵了!」這是那祭祀死前唯一的念頭。

祭祀知道,自己還是太輕敵了,太大意了,誰能想到一個四五歲和猴子一般瘦的小娃娃,神通居然會這般強。

看著那彷彿是光速的一劍,祭祀想躲,甚至於手掌已經做出了反應,可惜還是沒有快過張百仁的長劍。

突厥祭祀呆住了,一邊的突厥士兵呆住了,喊殺聲都在瞬間冷卻下來,就彷彿是傳染病一般,飛速的向著四面八方蔓延,整個戰場居然在霎時間冷了下來。

一邊正在趕來的宋老生與宇文城都看到張百仁一劍刺入了突厥祭祀的咽喉後,動作愣在那裡,就連手中的劈殺都忘了。

「噗」突厥祭祀捂著脖子,卻摀不住狂噴而出的血液,口中咿咿呀呀的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說出來,瞬間栽倒在地。

「呼」張百仁提起長劍,輕輕的吹了一口:「早就看你不爽至極,居然敢犯了修煉忌諱,與我大隋做對,不斬殺你我心中難安。」

「祭祀!」

附近的突厥士兵瘋狂的咆哮了一聲,眼睛都紅了,死了一位祭祀,對於突厥來說絕對是震動全族的大事情,尤其眼前這祭祀,背景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突厥見神不壞的僕骨莫何將軍也要給幾分面子。

天塌了,這是所有突厥騎兵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接著就見突厥瞬間炸營,居然不戰而逃,一哄而散。

怎麼了?張百仁一愣,只看到那突厥人在一邊嗚哩哇啦的一陣悲呼,然後就一哄而散,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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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六章 閉關

看著呼嘯而逃的突厥士兵,隋軍自然是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一邊的宋老生與魚俱羅湊了過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張百仁,彷彿是看怪物一般。

此時張百仁周身染血,自以為瀟灑的吹了吹長劍,卻不知道這動作落在別人眼中有多恐怖。

「怎麼了?」感受到宋老生與宇文城都的目光,張百仁長劍收回,漫不經心的道了一聲。

「你小子這次可算是立下大功了,將軍封你個偏將都不為過,知道他的腦袋值多少錢嗎?」宇文城都上前將祭祀的屍體托起來,看著遠處的隋軍,再看看張百仁:「走,洗漱一番去見大將軍,這裡沒咱們什麼事了。」

於是乎,宋老生與宇文城都拖著那祭祀的屍體,拽著張百仁來到了軍中大帳。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小先生也在?」魚俱羅看了三人一眼,看著血了呼喇的張百仁,在看看地上拖動的屍體,頓時一愣,猛地站起身來到了宇文城都身後,看著祭祀喉嚨上鋒利的劍傷,輕輕一嘆:「好鋒銳的一劍,居然叫這祭祀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小先生劍道通神矣。」

魚俱羅站起身:「之前我還在疑惑,為何前方戰場那般嘈雜、呼嘯,如今看到這具屍體,本將軍心中全明白了,死了一位祭祀,對於突厥來說,可不是小事,只怕小先生日後會有麻煩。」

「會有什麼麻煩?」張百仁擦了擦身上的血液。

「暗殺、報復!」魚俱羅一笑:「不過沒關係,咱們很快就會返回關內,到時候山高水長,這些混賬想報復也困難。」

「去帶小先生洗漱,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談」魚俱羅看了宋老生一眼。

宋老生領著張百仁去洗漱,早有軍中的伙伕燒好了熱水,美美的洗了個澡,張百仁道:「對了,我的羊還在山上,你們記得幫我看著點。」

「你放心,大軍在這裡,肯定丟不了」宋老生一笑,幫張百仁擦乾了身子,雙方再次回到大帳,大帳內的屍體已經被人收拾起來,魚俱羅看著張百仁:「小先生不是軍伍中人,也不是本將軍手下,本將軍都不道該賞賜你什麼好了,這可是一位祭祀,在突厥小有名氣的祭祀,就這麼死在你手中,此功勞比之千人斬還要重三分,小先生想要什麼?」

張百仁聞言笑了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受著將軍的好處,自然要為將軍辦事,區區小事,不勞掛齒。」

「這個人不一樣,此人在突厥背景有點大,到時候怕是麻煩不斷找上你」魚俱羅搖搖頭。

「強者的路是一點點殺出來的,找上我?殺了就是!」張百仁話語冷冰冰道。

「好志氣!這筆功暫且記下,你放心,只要老夫在,少不得你好處」魚俱羅越看張百仁就越覺得滿意。

「對了,你們村中最近沒多些什麼道士吧?」魚俱羅道。

「沒發現啊」張百仁道。

「快要到了,那些中原強者應該快到了,遇到麻煩你報上本將軍名號,只要對方不想死,你就算是騎到他脖子上撒尿,在這裡他也得給我忍著」魚俱羅得意一笑,話語中滿是底氣,絲毫不將中原的高手放在眼中。

張百仁不語,他又不是那種主動惹是生非的人。

「來,擺酒宴,剛剛一場大戰,小先生必然是餓了」魚俱羅笑著道。

張百仁點點頭:「有勞將軍了。」

吃了飯,張百仁忽然心中一動,一雙眼睛看著魚俱羅:「於將軍,小子家中多有俗物,我曾和家母言拜將軍為師,家母不許我修道,如今採藥將滿,即將過關,欲求將軍寶地一用。」

「小先生要突破了?」魚俱羅一愣。

一邊的宋老生與宇文城都也是瞪大眼睛。

張百仁笑了笑:「修行不比武道,只要機緣到了,功行圓滿,自可突破。」

「好,小先生突破,本將軍豈有不助之理,既然怕你母親驚擾到你,那我便派人去給你母親傳信,就說是在軍中修行,本將軍指導你修行武藝」說到這裡,魚俱羅道:「本將軍的營帳就借給你一用。」

「將軍營帳?這就不必了吧」張百仁一愣。

「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此地來了不知道多少高手,突厥那邊必然有所動做,若是驚擾到你,豈不是本將軍罪過」魚俱羅道:「本將軍去偏帳住宿一晚,倒也無妨。」

「那就多謝將軍了」張百仁沒有推辭,領了魚俱羅的人情,再次沐浴淨身之後來到了魚俱羅的營帳。

魚俱羅不愧是魚俱羅,這營帳談不上奢華,但也絕對說不上簡樸,地上俱都是獸皮鋪成,火爐燒的很旺,各種名貴寶劍掛在牆壁上。

張百仁沒有多看,而是選了正中央坐好,開始參悟劍訣。

想要修煉,必須要找一個乾燥,潔淨之處,屋子不分大小,但一定要不漏縫隙,不能透風,張百仁選擇在軍中突破,也是因為這個道理,魚俱羅也懂得修行之事,生怕張百仁受驚,所以將自己的大帳讓了出來。

尋常修士打坐,需左右燒香,不用蒸污,腳下的坐墊需軟厚,讓腳稍微高一些。

有一句話說得好:林高,鬼吹不及。言鬼神善因地炁以吹人為祟,林高三尺可也。

其實修士打坐採藥之前,還是有有一個準備的程序,喚作是:進取。

也就是說睡覺之前,令被縟寒溫,令冬稍暖尤佳,枕高二寸餘,令與背平。每至半夜後生炁時,或五更睡之初覺,先吹出腹中濁惡之炁,一九下止。

不說修煉,這便是養生也是可以做的。

如果要是細說,也不必是五更天,但調和炁的時候,最好是保持空腹,然後閉目,扣齒三十六下,以警身神。

做完這一套,以手指捏訣,大約是眼睛大小,按住鼻子,左右旋轉耳朵,摩擦面部,這便是道家的真人起居之法,然後才行導引,宣暢關節……。

具體說起來很麻煩,再此不細說。

《黃庭經》云:閉塞三關握固停,漱咽金醴吞玉英。遂至不食三蟲亡,久服自然得興昌。

不過對於張百仁來說,自然不用那麼麻煩,自家的劍訣來歷奇特,不走尋常路子,此時張百仁閉目,卻見丹田中採藥已滿,初始採藥大概分為好幾個小步驟,從最開始的進取、淘炁、調炁、嚥炁、行炁等等,大小總共是十四步,若是細細說來,怕是說到天亮也說不完。

此時張百仁採藥即滿,接下來便是搬運河車,說起來這搬運河車與大小周天差不多,但本質上卻是不同的,至於說武俠小說中打通經脈之說,張百仁聽了更是嗤之以鼻,人生來百脈具通,若是需要打通全身經脈,那便是只有死人,只有死人才會經脈堵塞。

人一旦出現經脈堵塞,便會出現疾病,其實看一個人的經脈是否有沒有堵塞很簡單,就是看你有沒有病,有病的話經脈一定是有問題的。

所謂的打通經脈,是指修行中祛除那些病患的經脈,將其打通。

張百仁搬運河車的目的就是在此,這些年自己在這苦寒之地吃不好穿不好,體內落下了不少病根,不少經脈已經被堵塞,今夜正要趁著大藥采滿,開始搬運河車,重開那些已經病塞的經脈。

搬運河車簡單,而且這一境界要不了多長時間,此境界需從小周天煉起,煉通了小周天,才可行大周天,不過每一個門派有所不同,修煉起來的進度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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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七章 火箭式的突破

這裡面說的是傳統的道家功夫,指的是內家三寶,也就是內家功夫。

道家的修煉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簡直是五花八門,有傳統的金丹大道,還有劍修(劍修非常少),存思類、神符類、圖訣、咒語,種類繁多,在當今世界,能說的全面的未必有一掌之數。

金丹大道乃是後起之秀,在隋唐之前,基本上都是外丹居多,說起外丹,就要說起兩晉南北朝,那個時候外丹盛行,但內丹也不是沒有。

在往上追溯上古時期,三國時候的張角,走的是行炁神符路子,不走金丹,在上古暫時不多說了。

張百仁的修行路子與尋常修士決然不同,自家七魄凝練,本來此時應該是運行周天的,但是但張百仁劍意駕馭著體內的大藥衝擊著經脈之時,只見那劍意過處無數堵塞之處瞬間被衝破,不過是盞茶時間已經衝開了周身的所有經脈,此時張百仁體內已經開始有氣象產生,似乎隱約有金丹氣象。

看著腦海中晦澀的劍訣,此時張百仁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前世的道家典籍:

「練氣是為了固精」張百仁手中握固,換了法訣。

前文說過握固,在這裡補充一點,不是所有人都能握固的,在握固之前,還需做足了功夫,明悟握固原理,握固是為了閉關防、除精邪,初次煉炁之人,炁道未通,則不可握固。

過了百日或者是半年之後,覺得炁通暢,掌中出汗,才可以握固。

張百仁不過是盞茶時間,煉通了大周天、小周天,劍意過處毫無滯澥,頓時停住了動作,眼中閃過驚異之色,不敢再練下去了。

「不對勁!不對勁!再快也不能這麼快啊!」張百仁坐在那裡,前世的經驗此時毫無用處,在修煉下去就該『水府求玄,二候得丹了』,這還怎麼玩?就算是道家的修煉再快,也沒這麼快的啊。

「我到底是劍修、外丹、還是內丹?」張百仁心中生出了這般疑惑。

此時張百仁守住心神,只覺得腦海靈明透華池,兩耳傳來猶若流水一般的聲音,頓時心中一萬個 *** 閃過:「沒錯啊,這境界沒錯啊,尼瑪居然一步登天,開始龍虎 ** 了,真的假的!」

丹道功夫,煉通了大周天之後,有一個異象可以作為印證,覺頂門玲氣透華池,兩耳如流水聲,這便是此境界的印證。

此時衍生天地正氣,此氣乃是天地 ** 之脈,張百仁伸出手左手按住右邊,卻見生氣流源不住滯,在伸出右手按住左面身子的經脈之處,同樣是生氣源流不住滯。

此境界天地配形,真氣有了脈絡,形同天地。

到了這個境界,只要日夜行功,三千功後便可自然流通,返老還童,童顏永駐。

童顏永駐?

張百仁看了看自己的小身子板,童顏永駐你妹的,要是以後自己都是這幅瘦猴子樣,張百仁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辦?」看著自家的劍訣,張百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其實前面這些境界,都是大路貨色,只要是稍微懂得修行之道,便可練成,但是但龍虎 ** 之後,每一家都有獨門秘法,這種種獨門秘法修煉出的效果,也決然不同。

到此境界,有宗門主張順天而行,有宗門主張逆天而行,逆天者,斬青龍、斷白虎,也就是說男子體毛脫落,從此之後失去了人道的能力,女子月經也不再產生。

順天者男子返老還童,女子化為處子,然後在行功,胸口化血,而收二脈,一化兩乳,二化血,其妙萬端。久久行之,移腎變形。

君不見古時候觀音菩薩男女不分,小說中說觀音菩薩前身乃是男子,然後化為女子,為何?就是這個境界的驗證。

當然了,所謂的順天也好,逆天也罷,都有驗證各種異象,沒有名師的話,千萬不能亂煉。

當然了,在筆者眼中,所謂的順天也好逆天也罷,唯一的區別就是斷子絕孫。

其餘的所謂返老還童,化女為男,都也不過是修行的驗證罷了。

以上說的是金丹大法,其餘的法門修煉起來好一些,不會有這麼變態,像是觀想、神符、存思、圖訣類的修行法訣,大傢俬下里煉一煉倒也無妨,即便是煉不好,一般來說,也不會煉壞,不過這金丹大道可不是誰都能煉的,金丹大道一定要有師承。

像是鐘立權,不就是在七日過關的時候栽了嘛,自家弟子不靠譜,以為自己師傅死了,於是就將自家師傅火化了,害的鐘立權不得不奪舍一個瘸子。

其實行功至此,已經算是真正的一代高手了,在那些神符類的修士眼中,到了此境界已經是大境界,俗話說得好:服熙成者,當自察知陰府役使神明。若入胎息,至於百息者,當身入異境服至千息者,三天錄位,魂遊上境也。

不過張百仁距離地籍除名還差兩個小境界,這兩個小境界其實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有的流派是不修煉的,有的流派是一定要修煉的,這境界還要根據師承來說。

到此境界,張百仁也終於卡殼了,思考著體內的劍訣,張百仁曉得自己必須要尋找適合煉製神劍之物,不然有四道先天劍胎阻礙,自己是絕對無法在做突破的。

「功行到此,算是卡殼了,再想突破,唯有尋找到適合煉製自家長劍的劍胎,然後借助四劍來修煉」看著眼前的劍訣,張百仁忽然發現,自己修煉的法訣似乎是金丹大道,但卻又不像是金丹大道。

修士修煉金丹大道,全部都是內求,說什麼靈氣之類的都是扯淡,甚至於小說中吞吐天地間的紫氣東來都是扯淡的,尤其是二十一世那些所謂的大師大清早跑到山頂去吞吐紫氣,張百仁看了只想大笑三聲,你丫的真是神棍啊。

「沒聽說修煉金丹大道還需要外物相助的啊」張百仁摸著下巴:「那我肯定走的不是金丹大道,但也肯定不是魏晉時期、三國時期的大道,倒有些像是上古時期修煉方式。」

張百仁站起身,看著大帳的火焰,此時有軍中漢子攝手攝腳的走進來添了柴火。

隔壁大帳,魚俱羅靜靜的盤坐在哪裡,借助燭火,看著身前的地圖,隨即忽然笑了,眼中滿是驚愕:「龍吟虎嘯,這小子還真是有一手,居然走的是金丹大道,也不知道師傅是哪路大能人物。」

金丹大道在隋唐之前,並不是很出名,唯有到了純陽真人呂洞賓以及鐘離權這一代,才是真正的天下皆知,然後全真教的重陽真人更是將金丹大道發揚光大。

至於說後世的武當,走的是武道路子,可惜自明朝之後,天下間再無靈物,武當再無真人!

全真七子皆可成道,而武當唯有開派祖師張三丰一人,可見武道與修道的差距,即便是張三丰親自調教弟子,也不曾出現見神不壞的強者。

至於後世流傳張三丰沒有死,一直從明朝活到二十一世,這也不是不可能!

咳咳,扯得有點遠,言歸正傳,魚俱羅聽著張百仁體內『氣』的流動聲,露出了驚愕之色,心中暗讚:「這小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還需好生拉攏一番,要下大本錢了。」

聽著張百仁自修行狀態中醒來,魚俱羅便知道,這一關算是成了,不過這麼小的人兒居然有如此境界,魚俱羅也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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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八章 話別

「小子,行功完畢了?」魚俱羅掀開大帳,眼中滿是笑意。

「多謝將軍!」張百看了看天色,經過自己一番折騰,已經是三更天了,卻是不宜再回去。

「坐吧,咱們別客氣」魚俱羅叫張百仁坐下,看著此時的張百仁,魚俱羅道:「我人聽說,內丹高手修為有成,便會有異象產生,你小子也差不多了。」

「將軍謬讚,小子還差了一步」張百仁坐下,用虎皮將自己給牢牢的包裹住。

「我現在倒是越來越佩服你那個未曾見面的師傅了」魚俱羅端起一杯酒水,喝了一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前些日子,章仇太翼進言陛下,說陛下屬木命,雍州為破木之沖,不可久居,有所修治洛陽還晉家,陛下居然許了!如今大隋雖然國立深厚,但也禁不起這般折騰,陛下與登基之前相比,簡直是換了個人,去年十一月乙末,陛下前往洛陽,留晉王昭守長安,大肆封賞楊素、楊諒,如今京都風雲變幻,我等在外也不好受啊,更是發動男丁數十萬修渡河……,小先生怎麼看?」

「將軍這是在考教我!」張百仁看著魚俱羅,眯著眼睛:「陛下這般做,自然有這般做的理由,修建水路,可以溝通商貿,壯大隋朝的國力,以更快的速度調兵全國,而且陛下遷都,自然要先考慮的是兵力不是。」

魚俱羅聞言點點頭:「小先生能有如此見識,果真了得!」

「將軍莫要捧我,陛下真正的意思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張百仁閉上眼睛。

魚俱羅聞言眼睛一亮,大帳在瞬間似乎亮如白晝,然後瞬間陷入了昏暗,看著似乎陷入了沉睡的張百仁,魚俱羅點點頭:「小先生高見也!」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剛剛亮,張百仁提著長劍往回走,路過之處,大隋軍中士兵俱都是面帶畏懼之色。

手中提著牛奶,剛剛來到村口,張百仁就發現村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村中多了許多陌生的影子。

「娘,我回來了!」張百仁推開院門,頓時一愣,卻見一位容顏靚麗的道姑站在自家院子中,若不是張百仁很確定這裡就是自家院子,只怕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你就是百仁吧,貧道來到塞外,借宿一段時日,這村中人家,唯有你們孤兒寡母,最適合貧道借宿」道姑容顏靚麗,口齒生香,看起來很是客氣。

張百仁點點頭:「見過道長,道長不在中原納福,來這苦寒之地受罪,何苦來哉。」

道姑捂嘴輕笑:「你是不知道,這裡有寶物即將出世,我等跟過來見見世面,天才地寶有緣者得之,就算是朝廷強大,這寶物也未必和朝廷有緣。」

張百仁笑而不語,提著牛奶,長劍隱藏在披風中,走入了屋子,看到張母正在生火,張百仁隨手將牛奶放下,長劍藏在了柴堆裡:「娘,咱們家怎麼來了一位道姑?你不是最討厭神棍嗎?」

張母聞言瞪了張百仁一眼:「妙雲道姑乃是女流之輩,這荒山野嶺的既然來借宿,娘還能將其趕出去不成?這年頭能與人方便,結下善緣,就莫要交惡,娘這些年可都是靠著善緣才將你拉扯到今日。」

張百仁聞言不語,不提妙雲道姑神棍的身份,就是女流之輩的身份,也叫張母下不了狠心拒絕。

此時妙雲道姑走入屋內,看著桌子上的牛奶一愣:「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能喝得上牛奶。」

一邊說著,妙雲道姑來到了張百仁身前,直接一把將張百仁抱在懷中,感受著懷中道姑的軟玉溫香,張百仁略感不適,但也沒有掙扎,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自己又不真的是道士,不守清規戒律。

「我與軍營那些莽漢混熟了,那些漢子見我身材瘦小,長得可憐,便每日送我一些牛奶」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將魚俱羅這層關係蒙了過去,張母詫異的看了張百仁一眼,沒有多說,開始燒火做飯。

道姑逗弄了張百仁一會,開始動手幫忙,看著精米白面,道姑一愣:「塞北的生活倒是不錯。」

「這些日子打了一些野味,和軍中換的,我替軍中的將軍放羊,是將軍賞賜給我的」張百仁顯擺著自己,拍了拍胸脯:「我的!」

「這孩子倒是聰明」道姑笑了笑,也就沒有多問,開始與張母拉扯家長。

吃好了早飯,張百仁去了村口開始放羊,待到下午驅趕著羊群回到村中之時,卻見一道道人影在村口離去,滿是垂頭喪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趕回家中,只見鄰居家的張大叔也在,正在與那女冠交談著什麼,臉上滿是懇切,張小草哭的和個淚人似的。

「發生了什麼?」張百仁一愣。

小草跑過來,撲入張百仁懷中:「百仁哥哥,爹爹不要我了,把我賣給了這個道姑。」

張大叔看著張百仁回來,頓時眼睛一亮:「百仁你回來的正好,妙雲道姑看上了小草,欲要收其為徒,你趕緊和小草道個別,妙雲道長馬上就要離開了。」

「收徒?離開?」張百仁一愣:「怎麼這麼急?」

道姑聞言滿色難看:「朝廷不愧是朝廷,霸道的很!你快和小草道個別,貧道要帶著這丫頭走了。」

一邊的張大叔湊過來道:「妙雲道姑精通觀人之術,說小草日後必然得富貴命,於是便要收徒,說咱們家太貧寒,我想想也是,小草跟著我受了不少苦,還不如去隨著道姑修行,而且道姑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張大叔神神秘秘,將真本事咬得很重。

這道姑確實是有道修真,有些本事,但張百仁未必將道姑看在眼中,自家的劍道神通,論殺伐之術,這道姑未必是自己對手。

修行之人孕養魂魄,精神力強大,張百仁劍意未必能定住對方多長時間,隨著境界的差距拉大,這種效果會越來越明顯。

不過張百仁相信,只要自家找到了天才地寶,煉製了四把殺劍,定然可以改變這種狀況,到時候只要不是大成的陽神真人,自己都可以一戰,至少全身而退是沒問題的。

當然了,這是張百仁自己的想像,真的打起來,道人必然是遠遠的做法,大家不是傻子,誰會和你近戰。

道人厲害的手段是做法,隔空殺人,隔著百里殺人,誰會傻到和你硬拚。

「好了,小草乖,你隨著妙雲道姑去了繁華之地,有吃不完的油餅,吃不完的羊肉,各種好吃的隨便你吃,別哭了,乖!」張百仁揉著張小草的腦袋,這些日子張小草被張百仁養的白胖,精靈可人,難怪會被道姑看上眼。

「我不要油餅,我只要百仁哥哥,我不要離開爹爹」張小草哭的是撕心裂肺。

一邊的張大叔面色陰沉,吼了一聲:「哭什麼哭,修好了道,過個幾年就回來了嘛,你整日裡跟在我身邊,有什麼出息!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你不同!你還有選擇,在哭我揍你。」

說著張大叔掄起了拳頭,院子裡又是一陣吵鬧。

眼見著天色漸暗,最終在張小草的哭聲中,張大叔等人的注目下,張小草被妙雲領走了。

張百仁可以理解張大叔,定然是妙雲不知道展示了什麼手段,才叫張大叔死心塌地的狠下心來推出張小草,叫其抓住一輩子或許只有一次的改命機會,不然張小草也就只是一個小泥腿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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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二十九章 紫微斗數,有鳳南來

看著張小草走遠,張百仁其實挺同情這小丫頭的,四歲年紀便開始離家修道,或許過個三五年,這孩子已經不會記得眼下一群人了吧!不會記得這小村莊、不會記得張百仁,或許只記得漠北!

看著嘈雜的屋子,之前張母可是為妙雲道姑與張小草做了不少麵餅和肉食,都沒來得及收拾,沒有了張小草,張百仁感覺自己的生活似乎少了一些樂趣。

張百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些修士匆匆離去,不過想來也是和魚俱羅有一定的關係。

是夜

張百仁裹著袍子,走出了院子,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繁星,許久無語。

紫微斗數也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總共分為三卷,利用紫微斗數預測之時,按順序:一定時刻,二起八字,三立格局,四排星辰,五立坐命,六起大運,七起大限,八書化曜,九書喜忌,十排吉凶。

一看八字強弱,二看立格用神,上看命宮空貴,四看六親多寡,五看前程興衰,六看守限星照,七看流年行宮,八看倒限神殺,九看落枕安慰,十斷生死命運。

這就是紫薇起局的規律,其實紫薇與奇門之間道理相同,只不過是用法不同罷了,若是能熟練掌控奇門的人,去學習紫微斗數,很快的,用不了多久。

張百仁排開紫薇格局,根據問卦的時辰,起了格局,然後在看星空的群星,站在院子中許久不語。

文昌吉曜臨身命,主擢巍科邁等倫。

紅鸞才質十分奇,美貌光亨事事宜。

福德若臨身命上,定膺福祿兩相隨。

看著眼前的卦象,張百仁嘴角微微翹起:「張小草算是遇到貴人了,此去改命也!不過這命數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日後必然有波折。」

說到這裡,張百仁看向了星空:「自洛陽方向,有鳳來儀,莫不是哪位皇妃來塞北邊關探親?按照這卦象顯示,我若是能與此人產生瓜葛,那必然是貴不可言,日後如蹬青雲路,甚至於仙道也要應在此女身上!」

「宮裡的皇妃,來北地探親,倒是尋常,怎麼會與我產生瓜葛?莫非這皇妃身上有我需要煉製寶劍的材料?看起來倒也不對,這女子身上有我的機緣而已」張百仁看著自家的卦象,有些無語:祿元星宿主科名,衣錦腰金甚貴榮。輔佐君王成大業,金枝玉葉是皇親。

天星是有鳳來儀,自洛陽而來,而卦象上是這般批示,自己若是想要輔佐君王成就大業,張百仁還真不知道這天下間有誰配得上自己輔佐!楊廣?不行!李世民?更不行!

「帝王多薄倖,不可信也!」張百仁鬆開了手掌的推演,看著天空星象:「此事還有些波折,到時候看我手段。」

正在想著,屋內傳來張母喊話,張百仁緊了緊衣服,轉身走入屋中開始吃晚飯。

第二日,張百仁美美的喝了牛奶,趕著群羊走出村中,就看到宋老生與馬有才在哪裡等候。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張百仁放任群羊吃草。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將軍說最近這塞外有些亂,叫我等過來陪你放羊,若是有什麼事,也好相互照應,朝廷欽天監已經來人測定了寶物即將出世之地,過些日子可是沒時間陪你了,我等要去看那寶物,與突厥人征戰」張百仁點點頭:「是否需要我出手相助?」

「不可,將軍說了,此次寶物出土,卻是大凶之兆,區區寶物罷了,再厲害也是死物,哪裡及得上你重要」宋老生看著張百仁:「你絕不會知道,將軍究竟有多麼看重你,對你比對我們這些弟子都要好,只希望小先生日後莫要負了將軍的恩情。」

張百仁笑了笑,看著遠處的羊群,緊了緊衣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說完後揭過這一篇,有些好奇道:「昨日村中的道士,是朝廷出手?」

宋老生一笑:「那是當然,你可別忘了,這裡是將軍的地盤,想要將他們攆走,還不是將軍一句話的事情。你可別小瞧那些人,這群人三教九流,本事未必會很高,但手段卻是有一些,將軍也拿捏不住,所以都趕走了。」

張百仁點點頭,確實是如此,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秘法無數,就算是見神不壞的高手也難以把持全局。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間已經到了三月,張百仁發現自家的便宜大哥彷彿是失蹤了一般,不見任何蹤跡。

張百仁不相信魚俱羅能驅趕得了淮水水神,自家這個便宜大哥的去向,可謂是成了謎團。

看著那越來越靠近北方的鳳氣,張百仁知道,自家的機緣到了。

「仙道機緣,倒要看看是什麼機緣!北方突厥似乎聽到了動靜,居然派人前去攔截,有人矇蔽天機!居然有人矇蔽天機!朝廷肯定沒有反應過來!」張百仁看著星空中北方一股隱晦氣流向著鳳氣接近,頓時心中一驚,遮掩天機可不像是小說中說的那麼簡單,以人力撬動星宿之力,付出的代價絕對超乎了人們的想像。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值得突厥動手遮掩天機」張百仁走回屋子,三月份的北方依舊是寒冷無比,不過山中的杏花耐得住這寒冷,居然在寒風中緩緩綻放。

手中拿著絹布,張百仁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長劍,長劍雖然普通,但這些日子經過張百仁劍意的熏染,已經脫離凡俗之態,化為了法劍,可以震懾惡鬼。

「這件事要不要和將軍說?將軍也未必有時間,現在和突厥方面整日裡勾心鬥角難以分心,單憑我足夠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拿出磨刀石,開始緩緩的摩擦著劍刃。

「百仁,你怎麼坐在寒風中磨刀,快進屋來,外面黑燈瞎火的,小心染了風寒」張母在屋子裡喊了一聲。

張百仁應了一聲,拿起長劍,走入屋子,開始緩緩的磨劍。

「成敗在此一舉,若是能殺了這群人,必然能創傷隋朝氣數,給我突厥爭取幾十年的時間,聽說三祭祀為了這次事情,消耗了三十年的壽命,耗盡了潛力已經轉身投胎了,所以說這次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一群突厥人隱匿在寒風中,身上裹著厚厚的獸皮:「大家都是為了生存,此次大王有令,要麼成功,要麼自盡!我等是死士,家族妻兒老小皆有賞賜,爾等身後事不必擔心。」

「大人,這次寶物真的有那麼邪門嗎?居然要叫大隋的這位貴人親自冒險來到北地」一位突厥士兵怪異道。

「聽人說,此次出土的寶物非同小可,極有可能會釀成天災,所以大隋貴人才不得不親自來此」那首領道。

「聽人說大漠十三鷹也來了,可汗這次可是下了狠心,非要斬草除根不可,專門衝著那小畜生來的,這小子真的有情報中說的那麼邪門嗎?不過是四五歲孩童,怎麼會踏上修煉之路?莫不是那些混賬因為戰敗胡謅找藉口?」有突厥士兵臉上滿是疑惑。

「這事與咱們無關,咱們的事情是阻殺這大隋來的貴人,貴人身份非同小可,身邊有高手守護,我等此行抱著必死決心,決不後退!」

北地邊關之處,兩輛馬車在幾十位護衛的守護下緩緩北上,這幾十位護衛俱都眼中精氣神足,身材壯碩,顯然不是庸手。

「機緣!」張百仁看著星空中的兩道氣流,眼中殺機閃爍:「明日!就在明日!沒有人可以阻擋我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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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章 殺戮,追殺

大清早,張百仁早早起床,洗漱完畢之後,喝牛奶、揣著麵餅,趕上羊群向著南方而去。

三月份,北方正是黃沙瀰漫之際,一眼望去黃沙鋪天蓋地,張百仁身子瘦小,在這狂風之中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拋飛。

衣衫獵獵作響,這般天氣確實是伏殺的好天氣,幾百米外看不清人影。

順著河水,張百仁趕著羊群,一陣血腥味在狂風中瀰散開來,聽著被狂風吹蕩而來的兵器撞擊之音,張百仁瞳孔一縮,前方嘈雜無比。

逆著寒風,不去理會吃草的群羊,張百仁摸了摸腰間的長劍,向著遠處走去。

場中有幾百人在交戰,五輛馬車被圍在了中央,張百仁眯著眼睛打量,那五輛馬車外表華貴,顯然是非同尋常,定然是自己預測中的貴人。

「仙緣!」張百仁摸了摸腰間的長劍,好在自己沒有來晚,紫微斗數自己也是個半吊子,能側准大體,至於精確時間,不單單張百仁,就算是陽神真人若不專攻紫微斗數,也未必能測的准。

「突厥有備而來,居然準備了弓弩,這可了不得,突厥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優良的弓弩?」看著被殺得節節敗退的大隋士兵,張百仁緩緩撿起了腳下的弩箭。

「有蹊蹺」這是張百仁的第一個念頭。

大隋的武者確實是很厲害,甚至於那領頭的小將比之宇文城都也不差,在馬車邊緣的一位將士周身氣機密佈,顯然已經超越了易骨,但那又如何?

張百仁看著手中的箭矢:「這箭矢可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經過方士煉製的特殊箭矢,易骨強者雖然厲害,但周身處處都是破綻,比如說五臟六腑!」

張百仁不知道那死守在馬車邊緣的武者是什麼境界,沒有小說裡面那麼玄乎,一眼就能看穿境界,你若是不說,沒有人知道你是什麼境界。

此時那武者身上插著四五隻箭矢,血流如注,居然還沒有死掉。

突厥之所以用弓弩,而不派遣大高手,也是有原因的,強者感應天地,為了隱藏這一群武者,突厥已經付出不小的代價,若是在派遣高手,只怕天機未必能遮掩的住。

戰場中喊殺聲不斷,隋軍一點點被突厥士兵蠶食,馬車立在寒風中,穩如泰山,馬匹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經過特殊訓練,居然沒有受驚的跡象。

領頭的突厥小將此時臉上滿是得意笑容,用蹩腳的漢語含糊道:「娘娘,我家可汗早就聽聞娘娘貌美天仙,對娘娘仰慕已久,欲要請娘娘前往突厥做客,娘娘何必這般固執,憑白造下殺孽!」

聽著那突厥的話,隋軍表情平靜,雖然瘋狂的殺戮,但張百仁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主辱臣死」

張百仁腳步停下,忽然間眉頭一皺:「不對勁!有些不對勁!」

隨即暗中退去,躲在一處避風之地,緩緩推演著手中的卦象,起了格局,皺眉思索。

「那位娘娘不在這裡!」張百仁一驚,快速的判斷著卦象,猛的站起身看也不看風中苟延殘喘的隋軍,快速消失在狂風中。

張百仁不知道,自己走後沒多久,大隋將士猛地一刀砍斷了車轅,然後策馬狂奔,消失在茫茫的狂風之中,不知所蹤。

怪不得這馬兒在廝殺中毫不動容,原來是久經戰陣的戰馬。

看著騎兵遠去,再看看地上的屍體,突厥將領氣的哇哇亂叫,也不去追趕,而是認真的尋找著地下的痕跡。

「隋朝的女子不在這裡,肯定是走了另外一條路,屬下熟悉這裡的地形,願意為大人帶路,定要將那隋朝的女子活捉,獻給可汗」一位偏將走出來。

「不必去管那群侍衛,咱們直接去捉隋朝的女子」突厥小將起身上馬,策馬狂奔。

風沙之中,兩輛馬車在風沙中緩緩前行,許久之後,卻見馬伕忽然停住了馬車,周邊的侍衛一愣:「為何不繼續趕路?」

「大人,小人內急,實在是憋不住了」馬伕苦笑著道。

「大膽,貴人再此,你膽敢衝撞……」將士拿起鞭子,便要狂抽。

「算了,你叫他去吧,這種事情怨不得人」馬車內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

「多謝娘娘」那馬伕跳下車,恭敬的對著馬車一禮,然後轉過身路過將領之時,卻是忽然暴起,猛地一拳搗在了將領的胸口,然後幾個跳躍,離開了馬車隊形。

「噗」將領措不及防,跌倒在地,口噴鮮血。

「將軍!」其餘三十多位侍衛瞬間圍上來,紛紛抽出了長刀,怒視著馬伕:「混賬!你敢以下犯上,今日非要將你抽筋扒皮不可。」

「抽筋扒皮?呵呵,爾等已經到了絕路,若是肯束手就擒,或許可以留得一條活路,若是繼續頑抗……」那馬伕將手放在耳邊:「你們聽!」

一陣狂亂的馬蹄聲響起,眾位侍衛霎時間變了顏色,將軍怒斥道:「你這混賬居然是奸細。」

「韋室?突厥?」將軍心中念頭飛快轉動,顧不得思考那麼多,一聲高呼:「你們快走,我斷後!」

馬伕在站在一邊冷冷一笑,也不阻攔,遠遠的逃開,任憑那馬車狂奔,隨即一路煙塵捲起,向著馬車追來。

「將軍,是韋室的人!」有士兵眼尖。

「韋室!好大的膽子!真是活膩味了,今日你我死戰,也絕不能叫娘娘落在韋室的人手中!」將軍強行站起身,口中噴血,沒想到千謀劃、萬算計,居然栽到了韋室的手中。

「不用想著跑了,我已經將你們帶偏了路,此地距離大隋營帳幾十里,你們跑不了」馬伕冷笑,不斷瓦解著眾位士兵的鬥志。

「混賬!我先殺了你!」有士兵怒火衝天,劈砍而來。

這馬伕也不是弱者,居然易筋骨、大成,隨手劈殺了一位士兵,然後遠遠跳開:「你們人多勢眾,我不與你們爭鬥,等著韋室的追兵趕來,在料理你們幾個。」

狂風中,張百仁面色平靜,眼中殺機在醞釀:「胡搞!」

「可恨我紫微斗數不精,無法前往幾十里外去營救,只希望這次卦象沒有錯,這條路在附近是最偏僻、最隱蔽的路,朝廷探馬不及,不論是韋室出手也好,還是突厥也罷,都極有可能走這條路,而不會繞行。」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左右打量一番,那成人粗細的木樁,他是搬不動,搬了也沒用處,反而會惹得敵人察覺。

「沒想到我這長劍出鞘不曾殺人,反而挖坑來著,真是委屈你了,若是叫那些混賬犯在我手中,定會叫你飽飲鮮血,出一口惡氣」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長劍,在地上挖開十幾釐米深,比馬蹄稍大的坑洞,密密麻麻的挖了幾十個,不論是那方勢力經過此地,都要被這些絆馬坑絆倒,然後停下步伐。

塞外的另一大好處就是不愁馬匹,馬匹太多。

看著那挖好的馬坑,張百仁苦笑,求爺爺告奶奶:「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對紫微斗數也就是半吊子,只希望這次不要再出現什麼意外。」

「殺」

「誓死保護娘娘。」

一方是有備而來,一方是低調潛行,雖然多有高手,但對面的韋室也不差。

騎兵過處,殺戮上演,不多時,馬車已經被追上,隨手屠殺了馬車的侍衛後,韋室的將領停下馬匹:「娘娘有禮了,韋室大王欲要請娘娘前去做客,在下要冒犯一番,還請娘娘勿要見怪。」

說著話,韋室將領掀開了車簾,隨即點點頭:「不錯,確實是大隋正主,這回咱們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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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一章 某等候多時了

寒風之中,張百仁坐在草叢裡,整個人縮進了披風中,背著呼嘯的寒風,將滿天黃沙隔在了黑袍之外。

口中嚼著幹冷的麵餅,喝著冷水,張百仁心中將那大隋的貴人罵了一百遍,你丫的按正常道路走就是了,居然還想著玩什麼幺蛾子,還沒玩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麵餅,張百仁懷抱長劍,就這麼慢慢的等著。

眼見著太陽高昇,已經到了晌午,天氣略微暖和,張百仁揉了揉發麻的手掌:「該死的突厥人,最好別撞在我手裡,居然叫小爺我在這裡吹風,真是罪該萬死,非要將你們祭奠我手中的長劍不可。」

張百仁吃完乾糧,有些坐不住了,在路上轉悠,來回大約走了一刻鐘之後,忽然停住腳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其驚醒,手掌瞬間落在了劍柄上,張百仁在狂風中站定,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中,任憑寒風呼嘯,整個人在此時似乎化為了雕塑。

韋室的人劫掠了大隋貴人,一路狂奔生怕被大隋發現,被突厥人趕上,居然真的如張百仁所料,走了這條隱蔽之路。只可惜這天氣不喜人,狂風亂吹,迷得人、馬睜不開眼,趕路的速度自然是降了下來。

眼見著即將通過這處峽谷,暫且說是峽谷吧,突然間一陣陣馬匹驚叫之聲響起,然後就見到無數馬匹翻滾了出去,十幾位韋室騎兵栽了出去,摔了個狗啃屎,甚至於有騎兵運氣不好,被絆倒的馬匹砸中,要了半條小命。

「戒備!」韋室的將軍勒住韁繩,猛地停住了馬匹,身後的騎兵也是紛紛勒馬,峽谷中傳來陣陣馬匹的嘶叫之音。

「什麼人再此埋伏?」韋室將軍手中馬鞭放下,換了彎刀,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你們的速度太慢,某家等候多時了!」

聲音稚嫩,稚嫩中透漏著一股肅殺之氣,眾位將士聞言齊齊向著前方看去,看了許久才透過風沙看到遠處的一道矮小人影靜靜的站立在風沙中。

「一個人?」韋室將領一愣,然後掃視周邊,並未曾發現埋伏的跡象,對著身後的一位偏將道:「去看看是什麼人!」

偏將手中握著彎刀,下了馬匹,越過陣營,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坑洞,轉過身道:「將軍下馬,前面是絆馬坑,咱們絕對衝不過去。」

將軍沒有多說,依舊端坐在馬匹上,穩如泰山,只是看著前方。

「閣下是什麼人,為何攔截我等去路?」偏將上前打量著被籠罩在黑袍中的矮小人影。

「要你們命的人,交出爾等身後馬車中人,可以放你等一條生路!若不然……」張百仁冷笑。

「不然如何?」偏將一笑,在張百仁不遠處站定。

「你等盡數埋葬於此,與這滾滾黃沙作伴」張百仁攥住了劍柄。

「可惜!此地是我韋室的地盤,這裡我韋室說了算,不知閣下是那家真人,居然返老還童。真人乃是有道修真,何必趟這遭渾水」偏將的漢語居然不錯。

在這個世界,漢語的地位就相當於前世的英語,是國際通用語,眼前偏將的漢語居然字正腔圓,顯然是對大隋很熟悉。

「要麼交人,要麼死!」張百仁沒有回答他的話。

此時後方的將軍有些不耐煩,口中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偏將點了點頭,看著張百仁:「閣下返老還童,乃有道修真,若是說遠遠作法,本將軍還真不敢與閣下為敵,只是你一個修士自己湊夠來,卻是自尋死路。」

說著話,偏將瞬間奔馳,化作了一道殘影,手中彎刀寒光閃爍,彷彿是天空中的彎月,向著張百仁狠狠的劈砍而下。

猶若是一抹月光傾瀉,偏將的刀快,張百仁的劍比他的刀更快。

將軍的刀冷,張百仁的劍意比他的刀光更冷。

寒風呼嘯,將軍的手臂無力垂下,跌倒在張百仁的身前,血液自其喉嚨處噴濺而出。

「煉筋!不如宋老生,差得遠了!力道太死!」張百仁淡淡的道了一句。

偏將死了,致死一雙眼睛依舊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百仁,不明白對方的長劍什麼時候自黑袍中伸出來,又什麼時候刺入了自家的咽喉。

快!張百仁出劍的速度太快。

偏將沒有看清,是因為劍意的扭曲,偏將身後無數韋室士兵看清了,他們看到張百仁出劍,然後輕輕的送入了自家將軍的咽喉,張百仁的劍不見得有多塊,在場所有韋室士兵都有把握躲開,但偏偏自家將軍卻沒有躲開。

「這是什麼妖法?」將軍面色一變,張百仁勉強聽得懂馬上將軍的話,這位將軍的話比之偏將差的太遠。

「我只要人,你們若是想送命,我也不介意叫黃沙將你們埋葬在這裡」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似乎沒有將面前的三十多位韋室士兵放在眼中。

「將軍,時間不多了,咱們不能在耽擱,突厥人此時極有可能已經發現上當,追趕了過來。」之前的馬伕湊了上來,此時馬伕手中執著一柄彎刀,衣襟染血,之前的戰鬥肯定沒少出力。

「沒有退路,後面就是突厥的士兵,還是眼前這老小子好對付一些,不管對方有什麼妖法,只要咱們一擁而上,亂刀劈砍,定能將其劈砍成肉泥」馬伕低聲道。

將軍點點頭:「你帶著十個人,劈死這老小子。」

「是!」馬伕應了一聲,轉身點了十位士兵,下馬向著張百仁走來。

「漢人?」看著那馬伕,張百仁眉頭一皺。

「誰給我好處,我便為誰效命,不論是大隋也好,韋室也罷,我只要利益!」馬伕不緊不慢道。

「可以理解,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為誰賣命不是賣」張百仁點點頭,看著走來的十位士兵,依舊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是一座鑄鐵雕像。

「你倒是看的通透,不知又為為誰賣命?想必是為了大隋!」馬伕揮了揮手手中的長刀,十幾位士兵上前將張百仁圍住。

張百仁嗤笑:「大隋?這天下值得我賣命的人,只有我自己!」

聽著張百仁的話,馬車中一位女子眉頭微微一皺,默不作聲。眼下自己被韋室抓住,只能靠著眼前的道人救命,若是在尋常,自己非要好生斥責對方一番,叫其知道忠君愛國不可。

馬伕一愣:「既然如此,你為何趟這遭渾水!」

「何必問那麼多!我雖然能理解你,但我這一生最痛恨奸細!今日你的小命我要定了」張百仁不耐煩道。

「道人好狂的口氣,既然如此,那我等就送你上路」馬伕一笑,猛地舉起彎刀,接著十位士兵也同時舉起彎刀,向著張百仁劈砍而來。

這些塞北的漢子生於苦寒,各各都是勇猛無比,身材比之中原人豈止是健碩了一倍。

張百仁走了三步,三步過後,只聽得撲通、撲通之音響個不停,十位韋室士兵包括馬伕,紛紛跌倒在地。

「好快的劍,之前他莫非隱藏了實力?」

這是所有死掉韋室士兵的想法。

看著圍成一圈的屍體,只剩下十幾人的韋室馬隊,張百仁依舊是隱藏在黑袍中。

「我知道你是誰了!真沒想到,咱們竟然在這裡碰面了」出人預料,韋室的將軍看了張百仁一眼,居然說出這句話。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馬車中人,不能被你們帶走,我雖然並不為朝廷效力,但皇后關乎我漢人臉面,命可以不要,但我漢人臉面不能丟」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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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二章 蕭皇后

「張百仁!真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似乎沒聽到張百仁的話,韋室將領上下打量著張百仁:「閣下如今在突厥內可是名聲大噪!」

「這種名聲,不要也罷!」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越不想出名的人,就越會出名,而且還是名聲大噪,不知多少人為了出名而不擇手段,你卻偏偏不喜歡出名。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小先生的面子卻不能不給!」韋室將領擺擺手:「放人!」

「將軍!回去之後如何交差……」有士兵遲疑。

「放人!」將軍再次重複了一句,士兵不甘心的鬆開了韁繩。

張百仁一笑:「勞煩將軍替我將馬車驅趕過來。」

「好!」

將軍二話不說,叫人讓開路,拍了一下馬屁股。

因為有絆馬坑,所以馬匹的速度不是很快,馬車來到張百仁身前,被張百仁牽住。

韋室的將領能認出自己,張百仁一點都不奇怪,自從上次殺了那祭祀,看著魚俱羅的表情,張百仁就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在這漠北傳出名氣。

韋室只要不是豬,情報系統不是太弱,就能得到自己的消息。

漠北之中,劍術犀利的人或許有很多,但如此年幼者,唯有他張百仁一人而已。

張百仁伸出長劍,挑開馬車車簾,然後一愣,馬車中坐著三位女子,最中央的女子一襲鳳袍,彷彿是一團火焰,半隻臉被面紗遮住,紅色的面紗,面紗上雕刻著一隻金色的鳳凰。

張百仁的目光停在了女子身上,甚至於其餘兩位女子都沒去打量,即便是半張臉,卻搶去了整個車廂的顏色,一雙如水眸子似乎會說話,給人一種無法言述的感覺。

張百仁雖不精通相術,但也能看出這女子額頭飽滿,富貴至極!只是更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眸子。

「咳咳……」一邊的女子輕微咳嗽,將張百仁驚醒,收回了長劍,放下了車簾。

看到張百仁放下簾子,坐在中央一襲鳳袍的女子暗中鬆了一口氣,張百仁的目光就像是長劍,肆無忌憚的刺穿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自家的衣衫在這雙眼睛下彷彿化為了虛無。

「好有侵略性的眼睛,不知道是那個老怪物,居然返老還童,在這漠北似乎有些名氣,韋室都要給三分面子」中間的女子輕輕一嘆。

張百仁周身籠罩在黑袍中,暗中鬆了一口氣,剛才自己出醜了,好再被黑袍罩住,沒有被人看到。

來到後面的車輛,裡面是一些用度,張百仁將後面的馬車韁繩綁在了前面馬車的後面,看了那韋室的將軍一眼,收回目光,翻身上馬,看著身前的馬車,有些發愣,自己可不會趕車,隨即又翻身下去,牽著馬匹的韁繩,緩緩迎著寒風上路。

「小先生,聽人說大漠十三鷹可是追了上來,找你復仇的!你一定要小心一些。還有,突厥騎兵很快就追趕而至,你要抓緊時間趕路。」

張百仁沒有多說,牽著馬匹緩緩行走。

走出韋室騎兵視線,馬車中傳來女子聲音:「先生為何不趕車?這般下去,後面的騎兵很快就會尾隨而至。」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悶悶道:「我不會。」

這下子輪到馬車中人無語了。

「勞煩先生將我等送往隋軍大營,本宮感激不盡!」一陣悅耳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鳳凰鳴叫。

「這車中的女子貴不可言,可是我的仙緣在哪裡?」迎著寒風,張百仁一邊步行,一邊暗自思考。

「這般下去可不行,那突厥人很快就會追上來,本宮在宮中曾經與陛下練過馬術,雖然不是精湛,但也可以一試」坐在馬車中的女子開口,掀開簾子,一陣狂風呼嘯,紅色的面紗似乎化為了一隻鳳凰,在暴躁的風沙中飛走。

仿若驚鴻,一閃即逝,女子一聲驚呼縮入了馬車。

張百仁一愣,被韁繩拽了一下,踉蹌腳步醒了過來,回憶著腦海中的驚鴻一瞥,瞬間腳步輕移,停住了馬車,向著那天空中飛舞的鳳凰抓去。

飛了十多米,面紗被枝椏掛住,張百仁回走,來到馬車前時,女子已經換了面紗,一雙纖纖素手抓在了韁繩上。

「勞煩先生去後面的馬車上坐著」女子開口,眼中帶著一點薄怒。

看著那白色的面紗,張百仁將本來想要遞出去的面紗縮進了袖子裡,聞言轉身上了後面的馬車。

「駕~~~」

馬車奔馳了一會,驀然停住,卻見那女子探出頭,看著後面車輛上整個人都縮在了袍子中的張百仁:「到前面來。」

張百仁無語,跳下馬車,來到了前面。

女子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心中惱火:「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老怪物,居然佔本宮便宜,真是可惡!」

「上車」女子道。

張百仁二話不說,跳上了馬車,坐在女子身邊。

「本宮不識得路,你為本宮指路」女子無奈道。

張百仁點點頭,也不多說。

看著張百仁,女子自腰間一拽,卻見一枚玉珮扯出,遞給了張百仁:「這玉珮蘊含著上古秘密,只是從來無人可以破解,日後本宮回到皇宮,自會有各種寶物回饋,算是報答先生的救命之恩了。」

看著那玉珮,張百仁忽然心臟一跳,這玉珮煙霧籠罩,隱約之中似乎有一股水流在流暢,道道甘泉之音激盪。

接過玉珮,張百仁塞入懷中。看了一襲黑袍的張百仁一眼,女子駕車疾行,給張百仁好處,是想要儘早和這個心術不正的『老怪物』脫離關係,了斷瓜葛。

「多謝娘娘」張百仁點點頭。

可惜,馬車終究是有負重,跑了三十多里,已經可以遙遙看到大隋的軍營,軍營在望。

偏偏此時後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追趕了上來。

「駕~」

「駕~」

女子拚命的抽趕馬匹,可惜速度再快豈能快的過騎兵。

「停車,我來對付他們」張百仁果斷道。

女子聞言不予理會,依舊是瘋狂策馬狂奔。

「你要相信我!」張百仁聲音稚嫩,聽的女子一陣惡寒,但眼見追兵將近,不得不停下了馬車。

張百仁懷抱長劍,跳下了馬車:「你千萬別跑,突厥騎兵停下馬匹,我尚且可以一戰,一旦突厥士兵策馬狂奔,我也救你不得。」

「好」女子聞言果斷的縮入了馬車裡。

張百仁將馬匹安撫好,然後一襲黑袍站在那裡,靜靜等候後面的追兵。

感受到身邊的馬車簾步掀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縫隙,張百仁輕輕一嘆:「這女人啊,果真是夠精明,自己若是稍有不支,此女必然駕車狂奔,做最後一搏。」

馬蹄捲起陣陣煙塵,轉眼間將兩輛馬車圍住。

看著一襲黑袍的張百仁,那突厥將領頓時瞳孔一縮,用蹩腳的漢語,試探著道:「張百仁?」

「正是!」張百仁動也不動。

此言一出,二十多位突厥士兵微不可查的變了顏色,將領聞言卻是笑了:「那正好,今日既可以殺你領功,又可以掠走大隋的皇后,簡直是一舉多得,天降大功也!」

「皇后?蕭皇后?」張百仁一愣,本以為是皇宮中的貴妃,不曾想居然是大隋皇后,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

蕭皇后的名字沒有人知道,至少是在後代沒有人知道!

蕭皇后的一生,絕對可以用『坎坷』『淒苦』來形容,乃是流傳於世的大美人之一,在隋唐時代,絕對是最美的女子之一。

「殺我?當初在戰場,有一位突厥祭祀也想殺我,現在想必已經化為枯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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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三章 劍意濤濤

聽著那突厥將領的話,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黑袍,然後右手攥住了劍柄,一雙眼睛看向了對面的將領:「想要殺我的人很多,但都已經被這漠北黃沙埋葬。」

此時張百仁已經是體內衍生龍虎之氣,道行非昨日可比,面對著眼前的將領毫不畏懼,若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寶劍煉化靈魂中劍胎,張百仁可以想出一萬種方法來炮製眼前的突厥士兵。

其實身為道士,遠遠的在突厥人趕來之前做法是最好選擇,偏偏張百仁體內七魄發生變故,叫人好生的著腦。

好在張百仁有劍意在,對付這些突厥蠻子,自家的劍意足夠了!

「殺!」瞧著遠處的大隋陣營,突厥將領不敢耽擱時間,一聲令下但見其手中刀光流轉,二十幾位突厥士兵向著張百仁砍來。

張百仁的劍術很爛,這一點張百仁從不否認,所以張百仁會將自己的劍道養的很鋒銳,就比如說現在。

一劍劃過,五位突厥士兵的手掌筋脈盡數被張百仁挑斷,然後左右挪移之間,突厥士兵腳下的馬匹筋脈也步了後塵。

「砰」

「砰」

「砰」

突厥士兵跌落而下,馬匹驚慌失控,踉踉蹌蹌,瞬間淒美的血花在五位士兵喉嚨處綻放。

見到張百仁一劍殺了五位士兵,突厥將領頓時面色一變,手中的彎刀化作閃電向著張百仁劈來。

不同於上次的宇文城都,眼前的突厥將領手中可是拿了兵器,雖然沒有引起音爆,但絕對超過了音速。

「易骨」

這個念頭在張百仁的心一閃即逝,不敢耽擱,劍意向著突厥將領籠罩而下。

易骨強者雖然厲害,但我修煉的乃是劍仙之道,最善於戰鬥!

看著眼前的張百仁,突厥將領終於知道為何之前那位突厥祭祀會慘死了,自己的出手速度雖然快,但是……但是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邪門神通,居然影響了自己對於肉身的控制。

「我已經易骨,就算道士也絕對不能輕易干涉我的靈魂,怎麼……神通!逆天了!這小子居然練成了神通,好鋒銳的劍意,是劍仙嗎?」

突厥將領心中吶喊,好在到底是易骨強者,反應速度比張百仁快得多,張百仁肉身孱弱,速度有些跟不上,突厥將領察覺到情況不妙之後,立即開始回援。

「殺」張百仁長劍刺出,一步上前,得理不饒人,鋒銳的劍意似乎要將面前突厥人的神魂凍僵,天地一片白茫茫,唯有那一點快如閃電的亮光在那白茫茫之中向著自己划來。

「躲閃!躲閃啊!」突厥將領瘋狂的咆哮,居然在張百仁的劍意下躲避了三下。

但也僅僅就只是三下罷了,然後一朵梅花在其咽喉處盛開。

「好鋒銳的劍意,我死的冤枉!我不服!你劍術太爛!」突厥將領的眼中滿是不甘心。

「砰」

劍意爆發,瞬間摧毀了將軍的神魂,然後『咚』的一聲跌倒在地。

張百仁吹了吹長劍上的鮮血,瞧著周邊傻傻的突厥士兵,自家勇武的將軍就這麼被人殺了,三劍!僅僅三劍而已!

「這傢伙比宇文城都在武道上走得遠,但卻沒有宇文閥的秘法,沒有魚俱羅這般大宗師傳授,他的實力跟不上境界,碰到實力不如他的自然是碾壓,但若是碰到自己這種,只能跪了!有的時候,自身境界只是一部分,秘法的修煉是另外一部分」張百仁看著一群突厥士兵:「怎麼?要我親自動手送你們上路嗎?」

「轟」

突厥鐵騎瞬間遠去,仿若是驚慌失措的鳥兒。

「這小子殺了將軍。」

「簡直是變態啊。」

「快跑。」

突厥人嘰裡咕嚕的跑了,剩下張百仁留在那裡,靜靜的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四道劍胎給了張百仁無堅不摧,斬滅一切的力量,但卻也難以操縱如臂,劍胎中傳授下來的各種精妙劍道神通,自己根本參悟不來,施展不開!

這劍訣對於劍意、劍氣操控的要求簡直是有些變態,精確到令人髮指。

「走吧,這回應該安靜了!」張百仁長劍歸鞘,見到馬車中的女子沒有出來趕車,曉得對方的意思,於是牽著馬匹向著大營走去。

「我如今的境界,在道家也算得上是高手,本來以我現在的境界想要斬殺這突厥鐵騎應該不費吹灰之力才對,但偏偏我縱使是有通天徹地之能,魂魄裡住著四位大爺,我又能有什麼辦法!煉製四把殺劍的材料必須要找到」張百仁撫摸著胸口的玉珮,散發出淡淡的溫潤:「機緣?莫非這玉珮中就有我的機緣?」

馬車滾滾,遠遠有隋軍看到,策馬而來,見到一襲黑袍的玉獨秀,頓時一愣,開口打趣道:「喲,原來是小先生,小先生今個去哪裡打劫了,居然劫了兩輛馬車?」

「這馬車精貴,這緞子、這材料,這規格,小先生可是發財了,將朝中的那位王公大臣給宰了。」

兵油子口無忌憚,毫不將朝中王公貴族看在眼中,就像是現代的人在背後都會罵領導一般,怎麼狠怎麼罵。

「別囉嗦,去忙你們的事情,我要見於將軍」張百仁牽扯馬車道:「叫于將軍出來接駕!」

「接駕?」

幾位騎兵一愣,看著那華貴的馬車,頓時露出了冷汗,轉身就跑。

張百仁繼續牽著馬匹緩慢行走。

「你在軍營中威勢不小,這兵油子居然不敢反駁、質疑閣下的話,本宮久居塞外,怎麼未曾聽聞道長的名號?」這時馬車中另外一位女子開口,聲音軟糯,聽起來令人感覺莫名其妙的想要咬一口。

「這是涿郡郡候的夫人」皇后開口。

「見過夫人」張百仁口中行禮,身子卻沒有動作,順著車簾的縫隙,郡候夫人恨得牙癢癢,但也無奈,道士素來如此,不遵王化,不敬公候。

「我不過是出了幾次風頭而已,夫人沒有聽過我名聲,也是正常」張百仁牽著馬車,終究是沒有等來魚俱羅。來到了軍營之外,看守軍營的士兵居然連問都不問,就彷彿是沒看到一般,直接放行。

看到這一幕,皇后一愣,那夫人也是一愣。

能這般入軍營為無物的,在軍營中肯定權威滔天之輩。

「見過小先生!」

「見過小先生!」

附近往來的士兵紛紛行禮。

馬車直接來到了魚俱羅的營帳處,才有將領走過來,哈哈大笑:「小先生怎麼趕著馬車來了?這馬車好生豪華,在哪裡弄來的?趕明個俺也去淘弄一個。」

「大將軍呢?」張百仁看著偏將,他記得這個偏將姓王。

「大將軍去和突厥那些崽子過招了,不在軍中!你找將軍什麼事,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老王一聲,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那王將軍拍著胸脯。

「當朝貴人在此,你莫要聲張,免得惹來突厥人注意,速去通傳大將軍回來接駕」張百仁壓低嗓子。

「貴人?」王將軍一愣,能叫魚俱羅接駕的可不多。

「是,本將軍這就去辦」王將軍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張百仁看著後面的馬車道:「還請三位大帳歇息,等候將軍歸來。」

三女帶上面紗,張百仁拿了馬凳,踩著馬凳下了車。

軍中有女子出現,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空氣都在剎那火熱起來。

「哼!」張百仁冷冷一哼,霎時間眾位士兵一個激靈,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娘娘請」張百仁道。

此時一邊的女子掀開大帳簾子,三人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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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四章 震驚的蕭皇后

「道長在軍營中的地位看起來很是不凡」蕭皇后坐在主位,侍女站在身後,郡侯夫人坐在下首,張百仁站在大帳中,緩緩的抖了抖黑袍,褪下罩住腦袋的披風,聽著蕭皇后的話一笑:「承蒙娘娘誇讚,我在這軍中只是小有薄名而已。」

看著黑袍下稚嫩的面孔,便是蕭皇后的定力也不由得一愣:「道家返老還童之術本宮聽說過,也見到過,但從未見到有道家功夫居然可以將一個人的身子重新返回年輕時代的,先生這玄功好生奇妙。」

張百仁摸了摸鼻子,怪不得皇后驚訝,這世上還沒聽說有人可以在四五歲的時候就可以修道的。

張百仁沒有回答蕭皇后的話,一邊的郡候夫人感興趣道:「不知道長可否收徒?」

張百仁看著君侯夫人,很符合江南小家碧玉的形象,容貌甜美,古時候富貴人家的種子都不會錯。

「收徒?我自己還沒有修煉明白,不敢誤人子弟?」張百仁將長劍放下。

看著張百仁的長劍,蕭皇后道:「先生劍道通玄,卻用如此凡鐵,實在是配不上先生的神通,我皇宮大內的寶物,日後任憑先生選取一件。」

張百仁聞言心中一動,倒是沒有拒絕:「多謝娘娘好意。」

眾人正說著,胡扯了一會,卻見大帳掀開,魚俱羅走入大帳,一雙眼睛看著主座人影,趕緊行了一禮:「末將魚俱羅,叩見娘娘。」

「起來吧!」蕭氏不緊不慢道。

「末將未能及時護駕,還請娘娘恕罪」魚俱羅苦笑,自己即便是武道通天又能如何?還不是要在皇權面前低頭。

「幸而得這位道長相助,安全度過波折,將軍事先不知,何罪之有?」蕭皇后道。

魚俱羅轉過身看著張百仁,鞠躬行了一記大禮:「多謝小先生。」

「這般大禮,如何使得?」張百仁連忙站起身,避開了魚俱羅一禮。

「若是娘娘出現意外,只怕我於家滿門盡數要受到牽連,這大禮當得!當得!」魚俱羅誠懇道。

「我與將軍交情匪淺,這般做法卻是太見外了。如今時候不早,我那群羊兒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家母還在家中等候,不敢耽擱!告辭!」張百仁對著眾人一禮,走出了營帳。

看著魚俱羅與張百仁交情不錯的樣子,蕭皇后很是好奇道:「不知這道人是何來歷,居然值得將軍如此看重!折禮結交。」

「素聞娘娘喜歡天縱之才,愛收攏天下良才美玉為朝廷效力,眼下這世間最大的良才美玉近在眼前,娘娘怎麼不拉攏?」魚俱羅目光一動,正要趁機將張百仁推薦給眼前的皇后,若是日後張百仁進了朝廷,便打上他魚俱羅的標籤,雙方互為扶持,自己在朝中也好借力。

「良才美玉?如何說起?這道人也不過是劍道有些門道罷了」蕭皇后一愣,朝中不缺高手,這般返老還童接近百歲的人,心思複雜,難以駕馭,一般並不是朝廷招攬的對象,即便是招攬到,也難以下大本錢栽培。

魚俱羅哈哈一笑:「娘娘,您怎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小先生可是真正天縱之姿,本將軍也遠遠難以及其萬一,此人日後必為陸地仙神一般的大高手,我大隋若是能將其收於帳下,可安千年基業。」

「有這般誇張?」郡候夫人一愣。

「百仁這般小小年紀便已經是道家有道修真,算得上是道家真正高手,難道不值得娘娘拉攏?若是如此,末將實在不知道朝中拉攏的都是何等英才」魚俱羅此時反倒是愣住了。

「小小年紀?」蕭皇后不愧是皇后,瞬間抓住了重點。

魚俱羅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道人今年高壽幾許?不是返老還童?」蕭皇后疑惑道。

「返老還童?」魚俱羅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娘娘誤解了,小先生今年才五歲,不然大家也不會叫其小先生了,而是直接稱呼先生!」

「將軍莫要打趣本宮,五歲孩童如何修行?」蕭皇后不信。

魚俱羅苦笑:「可是娘娘,他真的就只有五歲啊,此事淮水水神可以作證,甚至於淮水水神還親自和這小子拜了靶子呢。」

「五歲?」

這下蕭皇后終於變了顏色,臉上滿是震驚。之前還以為是某個老怪物,如今看來倒是自己知見障了。

一邊的君侯夫人更是面色狂變,眼中目光閃爍,五歲便是如此高手,日後若不夭折,絕對是這天空下最強高手之一,怪不得魚俱羅如此推崇備至,甚至於折下身份結交。

蕭皇后身後的侍女更是嘴巴張開,都能塞進去雞蛋了。

「五歲高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不知是哪路高手教導出的如此高徒,這等人才朝廷必須要收之於麾下」蕭皇后心中那點芥蒂瞬間煙消雲散,之前張百仁呆呆的看著自己,還以為是那個老怪物故意冒犯自己,如今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幼童,頓時起了愛才之心,前所未有的愛才之心。

「娘娘知道就好,這等人才,切莫忽視」魚俱羅大笑。

張百仁不知道魚俱羅在背後大肆吹捧自己,此時的張百仁迎著風沙,在滿山尋找自家的羊群,好在群羊沒有跑遠,沒花張百仁多少工夫,已經找到了羊群。

看了看天色,張百仁驅趕著羊群順著河流,向著軍營方向而去,心中暗自猜測:「怪了,大隋的皇后居然冒著如此大風險來到了這蠻夷之地,到底為了什麼?怪哉!怪哉!莫非是和即將出世的寶物有關?只可惜自己那便宜大哥不在,不然倒也能詢問一番。」

這般想著,張百仁摸了摸懷中的玉珮,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我那半吊子紫薇斗數准不準!」

趕著羊群回到家中,張母已經做好了晚飯,說是晚飯吧……張百仁看了看天色。

「餃子,雞肉餡的餃子!」張百仁口水都流下來了,一雙眼睛中赫赫有光:「五年沒吃餃子了!」

自己打下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吃餃子。

「快嘗嘗味道」張母遞過來一碗餃子。

張百仁搓著手,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瞬間黃油滾滾,口齒生香:「娘,您這手藝可真沒得說的。」

「油嘴滑舌,快吃吧,也不知道小草現在怎麼樣了」張母露出一抹擔心。

「娘,你就放心吧,小草去了中原,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比咱們要過得好,只是當初忘記問問,妙雲道姑在那座道觀裡修行,都怪當時走的太匆忙,我還以為你們問了呢,日後咱們搬家,小草肯定找不到咱們了」張百仁嘀嘀咕咕開始埋怨。

張母沒好氣道:「閉上你的嘴,快點吃飯。」

張百仁默不作聲,默默的吃著餃子,過了一會忽然抬起頭:「娘,咱們也去中原好不好?我聽於將軍說,中原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還有數不盡的綾羅綢緞,孩兒好想去看看。」

張母聞言默不作聲,張百仁無奈,端起飯碗道:「娘,中原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不肯去。」

「你吃飯得了!你小子是不是長本事了,居然敢和老娘頂嘴了」張母瞪著眼睛,瞧得張百仁趕緊低下頭,含含糊糊道:「是不是你被我那死鬼老爹給拋棄了?然後一怒之下跑到了塞外?」

「你這小子,是不是欠揍」張母揮起巴掌,唬得張百仁趕緊低頭,心中卻想著種種可能。

看著好像是小狼崽一般吞嚥的張百仁,張母輕輕一嘆,低下了頭夾起餃子,放入了張百仁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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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五章 首陽山青銅

看著低頭吞嚥的張百仁,張母眼中帶著點點淚光:「百仁還這麼小,我怎麼可以因為一己之私,叫其離開繁華的中土來這塞外受苦。」

張百仁很喜歡吃餃子,尤其是肉餡的,吃起來咯吱脆的脆骨,咬起來噴香。

張百仁吃的狼吞虎嚥,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每一口飯嚼的很細很細。

吃飽了飯,張百仁閒著無聊坐了一會,把玩著懷中的玉珮,但見這玉珮水光繚繞,看起來分外喜人,玉珮之中似乎有一條浩蕩蜿蜒的大河。

小心的將玉珮掛在腰間,張百仁拿出了紅色的面紗,看著那火紅的鳳凰,輕輕一笑,將面紗規矩的疊好,放在鼻尖輕嗅,緩緩撫摸著面紗,那張風情萬種似喜似嗔的面孔再次出現在眼中。

「怪不得將楊廣、李二、突厥、宇文城都迷惑的神魂顛倒,這女人當真是極品!」張百仁將面紗塞入懷中,開始參悟觀摩著劍意,細心的推演著劍訣。

玉兔西降,金烏高昇,張百仁這一夜睡得香甜無比,精神氣爽,看著天邊的無盡紫氣,輕輕一笑,耍了一套劍法,確實是劍法,大路貨色的劍法之後,張母熱好了牛奶,張百仁喝了牛奶,起身走出家中,驅趕著羊群向著淮水流域而去。

「就是這小子?」

遠處,十三道人影騎在馬上,並肩而立,周身籠罩在氈帽之中。

「看不出來,這土包子居然是一位天縱之驕,被突厥列為必殺名單,殺了他咱們就可以去突厥王帳領賞。」

「切莫大意,昨日聽那些潰散的突厥士兵說,烏骨將軍被這小子三劍殺了。」

「是極,咱們未必會比烏骨強,見了這小子之後,莫要囉嗦,直接動手,迅速要了這小子的命」

「駕」

「駕」

「駕」

煙塵滾滾,只見十三匹快馬縱橫,捲起陣陣沙塵,氣勢洶洶的沖散了羊群,向著張百仁殺了過來。

「該死!」張百仁心中罵了一聲,大漠十三鷹他不怕,但是騎在馬上的大漠十三鷹,在馬匹的加速度下,隨便劈砍那可都是幾百上千斤的力道,挨著就死,擦著就傷,而且自己這小個子,根本就夠不到馬匹上的突厥強者。

刀光縱橫,眼下大漠十三鷹居然隱約組成了玄妙陣法,向著張百仁劈砍而來。

「麻煩了!」這是張百仁此時唯一的念頭,縱使是劍意在鋒利,但自己的身體素質跟不上,有什麼好說的?劍訣中好多劍術自己都不能用。

「嘩啦」

彷彿是時光靜止,張百仁呆愣了一下,看著驀然靜止的大漠十三鷹,嘴角露出了笑容:「大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不然小弟今日的麻煩可就是大了。」

看著陽光下的十三道冰雕,張百仁鬆開了手中的長劍,劍道神通雖然厲害,但卻不是萬能的。

「賢弟可是知道名聲的厲害了吧,這大漠十三鷹來找你,是為了在漠北揚名立萬的」淮水水神步履優雅,帶著一種貴族氣質,來到了張百仁身前:「賢弟的劍道神通雖然厲害,但劍術有些僵滯古板,難以指揮如臂,不然練成了繞指柔,管叫這十三鷹不夠賢弟一劍殺的!賢弟年紀小,火候不足倒也是正常。」

「多謝大哥!」看著被沖散的羊群,張百仁趕緊去驅趕,待到趕到一起之後,才對著淮水水神道:「大哥好些日子不見,不知去了哪裡。」

「你還別說,塞外還真是一個好地方」淮水水神坐在了河岸邊緣,張百仁也跟著坐下。

淮水水神道:「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一處遠古洞天!」

「這裡?」張百仁一愣:「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倒也是有可能。」

「大哥定然是收穫頗豐」張百仁羨慕道,遠古洞天之中必然藏著寶物。

「你是不知道,那遠古洞天外居然有一隻千年老黿,舞弄波濤,善使水流,好生的厲害,那王八殼子為兄廢了好大勁居然也難以破開,那老王八仗著殼子堅硬,好生的欺負人!」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火氣開始上湧,一邊的張百仁苦笑,怪不得淮水水神這般大的火氣,之前的十三鷹顯然是撞在了槍口上,被淮水水神當成了出氣桶。

「咦,賢弟這玉珮好生精緻……」淮水水神目光一轉,無意中被張百仁腰間的玉珮吸引。

「這是當朝一位貴人送的」張百仁笑了笑,將玉珮拿在手中。

淮水水神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玉珮,聲音都有些顫抖,過了一會才道:「賢弟,這玉珮可否借為兄看看?」

「兄長但看無妨」張百仁將玉珮遞了過去。

淮水水神接過玉珮,仔細打量之後才一陣驚嘆:「賢弟,為兄還要求你一件事。」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不瞞賢弟說,愚兄曾經得過上古水神的傳承,所以才能歷經幾代王朝而屹立不倒!包括之前的那顆不知名珠子,都是那上古水神留下來的。」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露出肉疼之色:「好叫賢弟得知,那上古水神有緣,得到了一塊首陽山青銅。」

「什麼?」本來看著激動的淮水水神,張百仁還是很淡定的,但是聽到首陽山青銅二字之後,頓時身子顫抖,開始變得和淮水水神一般模樣。

「這玉珮之中帶有一絲上古水神的精氣,正是開啟洞天的鑰匙,只要賢弟肯將這玉珮借我一用,那首陽山青銅就送給賢弟了」淮水水神說到這裡,臉都在抽搐,那可是傳說中上古首陽山的青銅啊,天地孕育而出的天才地寶,就這麼送人了淮水水神說不心疼是假的。

「兄長,這塊玉珮有那麼重要嗎?」看著激動的淮水水神,張百仁終於知道自家的機緣在哪裡了。

「對你來說不重要,但對為兄來說,卻是重要的很,為兄感應到那水府中似乎有上一代水神留下了的神位,賢弟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淮水水神眼中精光赫赫。

張百仁點點頭,只要能得到上代水神的神位,淮水水神極有可能變成天下間水族的第一人,就算是天帝也要禮敬三分,人間天子也不敢小覷,可以說至此之後長生矣!

相比之下,首陽山青銅雖然珍貴,但對於淮水水神來說,並不見得有那麼重要。

這其中的關竅,張百仁想得明白,淮水水神沒有殺人奪寶算是不錯了。當然了,他也有可能顧及到張百仁身後子虛烏有的師傅,不敢下殺手。

「大哥說的哪裡話,這玉珮大哥有用,就送給大哥好了」張百仁爽朗一笑。

淮水水神將玉珮塞入了張百仁手中:「君子不奪人所愛,玉珮上女子清香環繞,想必是美人所贈,愚兄怎麼會做那等蠢事。」

說到這裡,淮水水神道:「那就說定了,首陽山青銅就給賢弟當做是酬勞,須知那老龜龜殼堅硬的很,我怕是破不開,賢弟劍道無匹,到時候還要依仗賢弟之威。」

說完話之後,淮水水神跳入了河中:「賢弟明日來此,我去中原取了那首陽山青銅,明日便可回返。」

看著淮水水神消失,張百仁一愣:「這麼快?」

接著心中就是狂喜,首陽山青銅,乃是天地餘韻而出的至寶,用一點少一點,乃是天下間所有鋼鐵的祖宗,天生帶有道韻,若是能煉製成法劍,那是最好不過了,絕對可以承載張百仁的劍胎。

「首陽山青銅!首陽山青銅!。」

張百仁有些想笑,仰天狂笑,最難的問題居然就這麼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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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六章 神胎、魔胎,四劍雛形

笑完之後,張百仁隨即是面色一苦:「這回人情可是欠大發了,這可是首陽山青銅,本以為蕭皇后給我的玉珮只是有仙道線索而已,不曾想到居然直接換來了首陽山青銅,這人情可是有點大啊!」

說到底張百仁知道,蕭皇后雖然貴為皇后,但性命卻絕對及不上這首陽山青銅萬一。

便是楊廣貴為天子,也絕對不及這首陽山的青銅貴重。

「以後那皇后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大不了幫襯幫襯,正好老楊家事多,我籍此劍試天下群雄」張百仁緊了緊披風。

第二日,張百仁早早的來到了河岸,直至晌午,才見到淮水水神背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

包裹長一米五,有成人小腿那麼粗細,被黑布細細的籠罩住,河神來到了張百仁身前:「諾,這就是首陽山青銅了,乃是天地間異寶,你若是想要煉製法劍,足夠你煉製四五柄了,若不是我無法將這青銅分開,萬萬是不會給你這麼多的,便宜你小子了。」

首陽山青銅之事,若是想要熔煉,就必須請人幫忙,請人幫忙難保消息不會洩露,到時候各方勢力就會像是蒼蠅一樣盯上了,這麼多老傢伙惦記著你,早晚都要隕落。

所以思來想去,淮水水神乾脆不去做這賠本的買賣,而是直接送了張百仁一個人情。

「好沉」張百仁一個趔趄,差點被包裹砸倒,手中的劍意下意識籠罩了包裹中的青銅,只見青銅居然與張百仁的意識發生了共鳴。

不應該說是與張百仁發生了共鳴,而是與張百仁靈魂中的劍胎發生了共鳴,都是先天之物,難免會有共性。

「賢弟日後冶煉這首陽山青銅,可是個麻煩,若是尋不到信任之人,萬萬莫要隨便請人幫忙」淮水水神叮囑道。

「大哥放心,小弟日後定會小心行事」張百仁撫摸著懷中的鐵疙瘩,猶若是在撫摸著一個女人,看的淮水水神惡寒無比。

「行了,為兄去探探情況,三日後你我兄弟共闖水府」淮水水神苦笑著道。

張百仁點點頭:「大哥自去就是。」

看著面色痴迷的張百仁,淮水水神一個哆嗦,轉身離去。

其實張百仁那裡是痴迷啊,而是極力的壓制著自家體內躁動的劍胎,見到淮水水神走遠,張百仁連忙提著幾十斤重的首陽山青銅趕著羊群往家走,待走入山中之後,體內的劍胎再也壓制不住,只見那劍胎中的四道意識爭先恐後鑽入玉獨秀懷中的銅鐵之中。

「嗡」

一震怪異的顫抖、共鳴之後,似乎是循著某種脈絡,只聽得『咔』『咔』『咔』『咔』接連四聲震動怪響,然後張百仁就傻眼了,趕緊鬆開了自家懷中的鐵疙瘩,扯開布匹,只見本來完整一塊的首陽山青銅,已經化為了四份。

看著這眼前的圓滾滾燒火棍,圓滾滾這樣子如果算作是劍的話,張百仁只想一頭撞死。

首陽山青銅化為了四根扁平圓滾的『柱子』,可以想像一下楊過玄鐵劍的樣子,你丫的又不是重劍無鋒,你既然裂開,乾脆形成寶劍好了,還省得自己麻煩,以後費心思祭煉。

這確實是四把劍。

四把最醜、最不像劍的劍,若是說棍子,倒也有人信。

但張百仁卻能感覺到,四把劍內已經融入了劍胎的氣機,時刻都在不斷與自己的劍意呼應,只待自己的修煉了。

其實張百仁修煉的過程很簡單,修煉的過程就是練劍的過程,首先張百仁要孕育出自己的劍意,然後結出屬於自己的四道劍胎,在通過這四把長劍過濾掉先天劍胎中的力量,將那先天劍胎中的力量吸收,化為屬於自己的劍胎,這樣一來劍胎有了,寶劍也祭煉了。

也就是說,先天劍胎張百仁不能直接吸收,而是要打入四把長劍之中,經過長劍的孕育溫養,然後在納入自己的劍胎。

同時張百仁要不斷利用長劍淬煉自己的劍意,不斷將自家的劍意斬入長劍之中,用來與長劍通靈感應,直到劍意徹底的融入長劍之後,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說起來麻煩,做起來更麻煩,首先就是要凝聚屬於自己的劍意,有了足夠的劍意才能凝練自己的劍胎,然後吸納先天劍胎的力量,化虛為實……。

看著自家孕育的劍意,張百仁搖了搖頭:「日後先天劍胎的力量只能當做是底牌,我還要孕育屬於自己的劍意,凝聚屬於自己的劍胎,這可是一個大麻煩,路漫漫其修遠兮!」

張百仁終於感覺到時間不夠用了,自己這輩子都未必能將自己的劍道意識凝練為劍胎的地步,這可是要很大的苦功、很大、很大。

看著手中的首陽山青銅,張百仁再次將其給纏繞起來,莫名的首陽山青銅居然變輕了,似乎只有十幾斤重,被張百仁背在後背。

「日後就要日夜孕育劍意,先修煉誅仙劍意,將七魄放出來再說」張百仁苦笑著驅趕著羊群,開始在山中牧養羊群:「我倒是忘了問我那便宜大哥,不知當朝的娘娘來這裡做什麼。」

「內養神胎,外養凶胎,以神壓凶,以凶養神」張百仁仔細品悟著劍訣的妙意。

張百仁體內養神胎,也就是劍胎,而四把長劍中要以殺伐、血腥之氣孕育凶胎,凶神相互感應融洽,方才符合天地大道。

「怪了!怪了!這劍訣太邪門了,要不是沒有辦法,我才不會修煉」張百仁撇著嘴,看向了遠處的戰場:「正好去戰場養胎。」

張百仁任憑羊群自己吃草,一路上潛行,來到之前的戰場之中,看著地上尚未乾涸、帶著冰碴的血漬,摸了摸背後的四根鐵棍,看著虛空中咆哮不安的戰魂,拔出身後的鐵棍,猛地扎入了泥土之中。

凡人無法看到,但此時張百仁劍意灌注雙眼,可以清晰的看到空中的煞氣、殺氣、戰魂猶若是滔天瀑布一般,向著四把長劍灌注而來,就連地上的血漬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灰燼,消失在空中。

埋葬在土中的屍體,也在不斷化為了灰灰,成為了黃土一胚。

「好邪門的劍訣,我尚未催動,這四劍內的劍胎意識居然自動感應,組成了一個氣場,將所有的煞氣吸納一空」看著無數戰魂消失,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這是魔劍!殺戮之劍!」

說完後張百仁二話不說,開始奔向了下一處戰場。

足足奔馳了一天的時間,張百仁自己累得不行,但是長劍除了變成了黝黑色外,並無半點反應,似乎白日裡那些煞氣、殺氣不是四把長劍吸收的一般。

「任重而道遠啊,我若是想要快速凝聚劍意,只能不斷殺人!正好這漠北突厥作亂,殺這些異族我心中也沒有什麼障礙,早日凝聚了劍胎,好早日解放我的七魄」張百仁揉著鼻子,看了看夕陽西下的太陽,轉身驅趕羊群,離開了戰場。

戰場的異樣,沒有人發覺,這荒涼的塞外,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查看戰場,在這個人命不如狗的年代,死了就死了,人活著才重要。

「我要活著,很好的活下去!所以埋葬在土中的只能是別人,絕不會是我!」張百仁在寒風中,背負著四把長劍,消散在風沙中,驅趕著羊群向著村中趕去。

「你上山就上山,還撿柴火做什麼」看著張百仁背著的一團,張母露出心疼之色,眼中露出一抹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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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十七章 千年老黿

張母誤將張百仁的長劍當成柴火,卻是令張百仁好生無語:「娘,我這可不是柴火,是於將軍叫我用來習武的寶劍。」

一邊說著,張百仁走入屋中,將寶劍小心翼翼的放好,心中暗道:「這四道劍胎確實是有夠邪門的,自己在前世閱覽了道家無數典籍,但像是此劍胎這般邪門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見道。」

三日時間轉瞬即過,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對於張百仁來說,除了孕育四劍的劍意外,自己依舊是毫無寸功。

「娘,我昨日已經和軍中的漢子說了,羊群要軍中的漢子代我放養幾天,將軍說要在軍營中指導孩兒武藝,這幾日孩兒可能有事,就不回來了,家中的用度已經皆數備好,孩兒去去就回」張百仁背上四劍,手中拿著法劍,看了張母一眼,向著河岸走去。

張百仁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去無回,莫名其妙的自信,尤其是感應到背後的四把殺劍之後,張百仁的信心更是足了幾分。

張百仁到此之時,淮水水神早就在此等候,看著背負長劍依舊行走自如的張百仁,淮水水神露出了詫異之色,也沒多問:「賢弟來的倒是早,我還以為你要在家中耽擱一番。」

「大哥卻是小看我了,小弟行事素來都是干淨利落,從未拖泥帶水,兒女情長要不得」張百仁來到淮水水神身邊,水神指了指河岸的一葉扁舟:「還請賢弟上船,咱們要到關內一行,此去千里,全靠這扁舟。」

張百仁聞言二話不說,一步邁上扁舟,只見那扁舟彷彿是離弦之箭,瞬間竄出百米,比之後世的飛機還要快速許多。

此時淮水水神站在張百仁身後:「此去水流波濤湧動,初始之時才能這麼快,等到了關內,速度還需慢下來。」

張百仁看著倒退的河水,不斷劃開的寒冰而後又瞬間凍結,不得不佩服神道偉力,道家即便是陽神真人也做不得如此。

「大哥可知當朝的娘娘為何來塞外?」張百仁心中一動。

「你見過了?」淮水水神一愣。

張百仁笑了笑,指了指腰間的玉珮:「不然大哥以為這玉珮是自何處來?」

淮水水神不問因果,只是笑著道:「賢弟倒是好機緣,居然與當朝權貴扯上關係,為兄有件事還要勸你,當今天子剛剛登基,便大肆徭役天下百姓,開工動土,建立奢華豪宅,只怕這大隋氣數將近,每當亂世之時,國君都是這般作風。」

說到這裡,水神道:「此地據說有上古異寶出世,所以娘娘要親自北上坐鎮,想那天子、皇后素有命格,乃是我等神祇、修士的剋星,武有魚俱羅,道有當今皇后,這寶物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歸屬大隋了。」

說到這裡,水神道:「說起來本座能發現遠古洞天,還是與此寶物出世有幾分瓜葛,是這寶物出世的異兆牽扯出了水府痕跡,不然為兄未必能發覺。」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二人一路上談玄論道,聽著淮水水神講述神道軼事,倒也有趣。

半日功夫,二人已經來到了塞外邊緣,此時已經可以遙遙的看到大隋境內的人家,張百仁輕輕一笑:「這便是大隋關內,我終究有朝一日要踏上這片土地。」

水神停下舟楫,看著冰封的河道:「到了,便是此地。」

「真是想不到,上古洞天居然流落到塞外,不然也不會輪到本神,早就被那些老不死的給挖掘出來了」淮水水神腳踏寒冰,張百仁也是徐步在寒冰上行走。

走了一會,才聽張百仁道:「這河流倒是寬闊」

「你小子還真是有眼光,此地接近渤海,當屬於遼水的一脈分支,自然是水域廣闊,背後可是有渤海支撐,不過此地乃是關外,關內群雄不屑一顧,到是給那老王八成了氣候」淮水水神一提到那老黿,頓時是火冒三丈,顯然之前吃的虧不小。

張百仁暗笑:「神祇也是人,只不過是多了大法力、大神通的人罷了。」

二人在行一陣,然後淮水水神道:「咱們兄弟要速戰速決,此地有大教白雲觀,這白雲觀我倒是不懼,若是叫水府消息走漏出去,那才叫麻煩。」

「兄長儘管邀戰」張百仁道。

「這老王八不肯上來,非要你我親自下去不可,此水府中有水兵上萬,俱都是成了氣候的傢伙,賢弟跟在我身後便可」淮水水神叮囑。

張百仁聞言搖了搖頭:「兄長說笑了,還要請兄長為我護法才是,小弟正要以妖獸來磨練劍道神通。」

「也好,此是一舉兩得之舉」水神笑了笑,算是認同的張百仁的話,腳下寒冰瞬間融化,二人齊齊墜入水中,卻見張百仁體內的珠子散發出微光,張百仁居然入水不溺,呼吸通暢。

「走也」淮水水神推著波濤,二人向著那水底而去,忽然聽得一聲怒吼,一隻房屋大小的烏龜出現在二人眼簾,在那烏龜的身後,卻是一群蝦兵蟹將。

確實是蝦兵蟹將,各各都不成樣子,似人非人。

「賢弟對這些異類莫要手下留情,我人族只要是落入水中,必然為這異類吞噬,這些異類每當亂世,便會畫皮入我人族,大肆作孽,以人族為口糧,練功之滋養,賢弟莫要手下留情,若是在等個幾百年,這老龜度過劫數,只怕這一帶的百姓要遭殃了,被這妖獸奴役!」

「淮水水神,我正要找你,沒想到你居然送上門來,這裡可不是關內,神道體系管不到這裡,你無故犯我水府,今日老龜便要和你好生的說道說道,不知道殺了你之後,吞噬了你的神位,老龜我會不會成為下一代淮水水神。」

「休要狂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淮水水神冷冷一笑。

張百仁手中長劍出鞘,二話不說運轉劍意,向著那水族陣營殺去。

鮮血染紅了湖水,劍意過處,無數的蝦兵蟹將化為了兩段。

「殺」

人類在面對著妖獸之時,大部分時候還是先天佔據著優勢的,這老龜不通兵法,上萬的大軍雜七雜八,尚未與張百仁接觸,自己倒是亂了起來。

面對著蝦兵蟹將,張百仁劍意過處,立即定住一大片。

正是要趁著這個時候孕育劍意,張百仁此時全部精神都放在了誅仙劍胎上,只希望早日將這位大爺給吃了,然後解放出自己的七魄,之後便可開壇做法,佈置罡斗。

沒有氣魄力場,張百仁想要做法都是千難萬難。

「賢弟好手段」看著張百仁大肆殺戮,蝦兵蟹將成片被宰,淮水水神一笑,向著老烏龜撲了過去。

「淮水水神,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今日你我勢必月缺難圓」老龜口中吞吐,水波氾濫,霎時間河底世界翻江倒海,然後猛地破碎了河面的寒冰,雖是陽春三月,但這塞外依舊是寒冷無比,算得上是冬季。

只見虛空中雲霧蒸騰衝天而起,不斷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瞧得人是心驚膽顫,神祇之戰確實是驚天動地。

天空中陰雲密佈,電閃雷鳴,異象不斷。

「這老王八,真是混賬」淮水水神所過之處,波濤瞬間平息,一掌伸出,神光流轉:「風平浪靜。」

「你給我死來」龜丞相一抓向著水神抓來。

淮水水神手中浮現出一張晶瑩剔透的絲網:「老東西,沒有三分三,我豈敢來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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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一品道門 第三十八章 翻江倒海

老龜兇猛,活了千年,道行簡直是深不可測。但淮水水神也不差啊,淮水水神在眾位神祇中,也是老資格神祇,歷經朝代興衰,都不曾見其隕落,可見確實是有真本事。

張百仁抽空來看,只見那老黿翻江倒海,舞弄波濤,大河瞬間破冰,捲起千重浪,向著河岸而去,水中的蝦兵蟹將不用張百仁誅殺,已經是搖搖晃晃彷彿是喝醉了一般,張百仁體內的珠子也不知道是何物煉製而成,散發出一道道玄妙波動,周身三尺之內水波安逸,任憑滔天波浪,在靠近這珠子之後,也是化為了安靜的水流。

「殺!」張百仁凝練著劍意,每殺一位妖獸,背後的四劍就會在悄無聲息間吸納了殺機、靈魂,瞧得張百仁心驚肉跳,但卻沒辦法阻止,想要繼續修煉下去,那就只能繼續走下去,按照劍訣的方式走下去。

「翻江倒海」

確實是翻江倒海,整條河流水域瞬間寒冰破碎,好在這裡是塞外,若是發生在關內,只怕是不知道要惹來多大的麻煩。

整條河流的力量被老龜調動,水流此時每一滴重若千斤,眨眼間便捲起驚濤駭浪,不斷撞擊著淮水水神的神體,欲要將其壓碎。

「不是自己的地盤,戰鬥起來就是麻煩,我就算是獲得了上古水神的傳承,也依舊是束手束腳」淮水水神眉頭皺起,手中晶瑩剔透的絲網立即拋出,只見那絲網過處,無數蝦兵蟹將瞬間被打回原形,化為了普通的妖獸,被那絲網籠罩。然後絲網速度不減,定住了周邊的水域,向著老烏龜籠罩而去。

「又是這招」這烏龜看著遮天蔽日的絲網,露出冷笑,居然化作了蛇頭龜尾,一股寒冰迸射而出,欲要冰封絲網。

「本神知道你有玄武血脈,若是肯臣服本尊,做我水府下的一員大將,今日或許給你一條生路,若是冥頑不靈,眼下便是你死期」淮水水神面無表情,手中神光抗衡著寒冰,只見神光過處,寒冰節節敗退。

老龜冷冷一笑,立即鑽入了龜殼內,只見龜殼上旋流神光,化作了九宮格,向著淮水水神照來,欲要將那絲網收走。

「我這網乃是上古水神所制,專門用來收攝天下群妖,管攝水中族類,若不是在塞外,本尊還真不敢將此寶顯露出來,你今日遇見本尊,算是你倒霉」淮水水神冷笑,法力滔滔不絕的向著絲網灌注而去,不過是三五個呼吸,老龜抵抗不住,便被水晶絲網籠罩住。

「混賬!以寶物欺負人算什麼英雄,有本事與我真刀真槍做過一場」老龜破口大罵。

「我既然能收攝你,又何必花費力氣」淮水水神看著遠處的張百仁,笑了一聲:「賢弟快過來,宰了這老烏龜,咱們就進入水府。」

「這老烏龜居然有玄武血脈,殺之可惜!」張百仁輕輕一嘆,看著房屋大小的老烏龜,露出了惋惜之色。

「沒得選擇,誰叫這老傢伙冥頑不靈」淮水水神無奈道。

張百仁看著那老烏龜:「你可願降?」

老烏龜眼中露著凶光:「小子,老祖我龜殼祭煉了千年,你若是能破開,那便算老祖我倒霉,你要是破不開,還不是乖乖的放了我。」

張百仁輕輕一嘆:「不到黃河心不死,也罷……這便送你上路。」

說著話,張百仁收起手中長劍,緩緩將後背的長劍拿下,扯開布匹,露出了四把圓滾滾的長劍,一邊淮水水神面露驚容:「好厲害的手段,賢弟怎麼將這神鐵化開的?」

張百仁一笑:「我師父助我一臂之力。」

提起張百仁那神秘莫測的師傅,淮水水神果斷不多說,閉上了嘴巴,張百仁抽出誅仙劍,看著身前的老烏龜:「我再問閣下最後一句,可願臣服?」

看著一邊淮水水神這般信誓旦旦,再看看張百仁手中黑不溜秋的長劍,龜丞相心中一突,但猶自是梗著脖子道:「有本事你便來吧。」

老烏龜終究是對自己的龜殼太自信了,起了知見障,理應遭受此劫。

「唰」

張百仁二話不說,誅仙劍有若閃電插入了老龜的龜殼之中,還不待老龜反應,其餘三把長劍也陸續插入了老龜的龜殼之中。

先天劍胎的力量灌注到長劍內,長劍似乎發生了莫名的變化,老龜只覺得一痛,然後就見到殷紅色的血液緩緩滑落。

「賢弟劍道當真是厲害,這老龜的龜殼就像是豆腐腦一般,再來幾次,保證這老烏龜喪命」淮水水神拊掌稱讚。

「吼~」

老龜眼睛瞬間紅了,一聲怒吼,周身捲起風波,就連身上水神的絲網也難以收攝得住,一道漩渦旋轉,圍繞著老龜旋轉。只見那漩渦過處,砂石瞬間化為齏粉,這漩渦散發著吸扯之力,向著淮水水神與張百仁捲了過來。

「快跑,這可不是普通的凡水,而是罡水,每一滴露猶若是利劍,一旦被其捲入其中,只怕你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淮水水神扯起張百仁,飛出來河底,來到了岸邊。

一眼望去,此地彷彿是開了鍋一般,整條水流都為之沸騰,天空發生了感應,陰雲密佈,向著關內而去,大雨瓢潑一般,河水不斷暴漲。「何謂罡水?」張百仁一愣。

「罡水乃是天下間真水的一種,每一種真水都有無可匹敵之力,可以操控天下萬水,誰能想到這老王八居然還有這種底牌,這水府估計是要泡湯了,只可惜被這老王八蛋得了便宜,我那寶物也未必能收回,更可惜了賢弟的長劍,這回賠本了!虧大發了!」淮水水神痛心疾首,一臉的肉痛,這心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絕對是真的。

「大哥莫要擔心,我那四把長劍可不是吃素的,被我四把長劍刺中,這老東西活不了多久,大哥如今要做的是平定眼下這風波,免得波濤氾濫,被人發現了此處水府的蹤跡」張百仁背負雙手,自有一股風度,這一番話聽的淮水水神心中一驚,面露喜色:「賢弟莫非有什麼手段降服這老龜?」

「大哥先平定了這風波,日後自見分曉。」

「好,我這便鎮壓了此地的波濤」淮水水神精神一震,趕緊運轉神通,口中唸咒。

只見咒語過處,翻滾的波濤居然安靜下來,就算是衝出河道的水流,此時也慢慢回轉。

「不愧是水神,大哥好神通」張百仁讚了一聲。

過了一會,淮水水神唸咒完畢,看著不斷收斂的波濤,才回應張百仁的話:「賢弟可是想錯了,水神確實是有這股力量,但只能在自己的神域之中,這裡乃是塞外,遠離為兄的神域,為兄能降服波濤,全靠著自家大法,我這裡有伏波咒,乃是當年上古強者為了征伐水族而創立的」

「伏波咒?」張百仁一愣,摸著下巴想了一會,不曾聽聞這伏波咒。

水神看著張百仁:「賢弟若是想學,這伏波咒傳授你倒也無妨。」

「當真?」張百仁眼睛一亮。

「這小子,還真是不客氣啊」看著張百仁雪亮的眼睛,淮水水神還能說什麼,大話已經說出去了,還能當面反悔不成?

「自然是當真,只是賢弟須知,這伏波咒威力太大,莫要外傳!傳出去怕是有殺身之禍,龍族與天下水族可不會放過你的」淮水水神仔細叮囑。

「大哥放心,法不可輕,這一點小弟還是知道的」張百仁一雙眼睛瞪著淮水水神,滿是期待,自家這個便宜大哥,還真是多寶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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