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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押送俘虜

聽著魚俱羅的話,張百仁點點頭,算作是承了對方的人情。

「如今天色不早,貧道這就啟程,不知將軍可還有什麼交代的」張百仁看著魚俱羅。

「交代沒有,不過你到了東都,一定要在娘娘面前替我美言幾句」魚俱羅苦笑著道。

「這倒是好說」張百仁轉身離去。

大門外,宋老生與四十多位身穿盔甲的漢子靜靜站在那裡,見到張百仁走過來後,俱都是面帶喜色:「出發!還是東都好玩,涿郡比起東都差遠了。」

「今天夜裡有雨,可曾做好防護措施?」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著。

聽了張百仁的話,宋老生抬頭看看天色:「不像是有雨的樣子,天朗氣清,怎麼會有雨。」

張百仁不和宋老生囉嗦,觀察天文地理,乃是修士必備課程之一。

宋老生領路,眾人上了馬車,來到了漕運之地,卻見此時整條河流碼頭已經被封鎖,無數船隻連綿浩蕩不見邊際,也不知道幾千條大船,每條船上都有三五名侍衛看守。

張百仁眉頭皺起,十萬俘虜,每條船上住三十人,也要三千多條大船……不過,若是再算上船艙底部的話,一條船上住六十人,那也要上千條。

張百仁真是服了這郡侯,也不知在哪裡湊的這麼多大船。

哭嚎聲接天連地,有婦孺、小孩,還有漢子,為了躲避自家的劫數,郡侯真可謂是無其不用,就連小孩與婦人都拿來充賬。

遠遠的聽著哭嚎,士兵的喝罵聲,張百仁眉頭一簇。

「唉……」宋老生嘆了一口氣:「死外族,總比死自家人強,郡侯愛民如子,不忍治下百姓家破人亡,只能將主意打在外族人的身上。」

「見過宋將軍……見過都督」有將軍走來對著宋老生一禮,隨即看到了身邊一襲黑衣的張百仁,腰帶上軍機秘府的腰牌懸掛,頓時瞳孔一縮,趕緊行禮。

「喧紹,你小子行啊,都混到了將軍的位子了,看來日子過得不錯」宋老生似乎和那將領很熟,上前打著招呼。

「這位是?」喧紹沒有回宋老生的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了其身後的張百仁。

「此次壓船的高手,將軍與侯爺生怕出現意外」宋老生點點頭:「小先生既然到了,那便開船吧。」

「還請各位上船」喧紹笑了笑,手掌一伸。

張百仁背著劍囊,緩緩登臨大船,看著張百仁的背影,喧紹道:「這麼小的都督,本將軍倒是第一次看到。」

「小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身後能量大得驚人,背景深的很」宋老生神神秘秘道。

喧紹聞言暗中一驚,宋老生都說有背景的人,而且還是大背景的人,那此人背景該有多深厚?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大腿嘛!

張百仁登臨船頭,一聲令下大船開撥,瞧著身後無數的契丹婦孺,那一雙雙恐懼、悲切、麻木、絕望的面孔,張百仁的心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

「小先生在發憐憫之心?」宋老生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張百仁默然,沒有否認。

宋老生輕輕一嘆:「你看那幼童,再過個十年八年,只要契丹皇帝一聲令下,便可從軍參戰,成為摧殘我中原的一把彎刀,關內不知道多少大好兒郎必然會殞命於此。」

「再說婦孺,婦孺雖然無罪,但生下的孩子卻是罪惡源頭,暗中窺視著我中原的領土,對我漢人下一代造成威脅!無數的血液染紅了邊關,小先生與其可憐他們,倒不如可憐大隋戰死的士兵,被蹂躪致死的漢家婦女」宋老生眼中一抹殺機醞釀:「異族不死光,我漢家威脅永無止境。」

張百仁手掌攥緊,想到了五胡亂華!

眉宇間的那一抹病氣,顯得更加嬌柔,英武中多了一抹令人著迷的氣質。

張百仁懷抱長劍,看著船下倒退的水流,自袖子裡拿出一副捲軸:「吩咐下去,懸掛在頭船旗旛之上。」

宋老生不多問,立即照辦。

捲軸是一幅字帖,上面有淮水水神的氣息。

「希望我那便宜大哥靠譜,不然……少不得麻煩」張百仁閉目孕育著劍胎,煉化著體內的先天劍胎。

「砰」

遠處一陣吵鬧驚動了張百仁。

猛地張開眼睛,一縷劍芒瞬間劃過虛空,刺的附近眾位士兵肌膚生疼。

「給我飯吃,我要吃飽!我要吃飽!」有契丹大漢在吵鬧。

「官老爺,行行好吧,我家孩子就要不行了,你們就給點糧食吧」有婦女在悲啼哀求。

張百仁站在船頭,看著士兵拿起皮鞭就是一頓猛抽,一時間場中鬧騰起來,吵吵鬧鬧就連遠處的大船都晃動起來。

「吵什麼吵!」張百仁面色陰沉,聲音不大,但卻能傳到了後面的船艙中,霎時間船艙安靜了下來。

張百仁抱著長劍,有士兵見機立即搭上兩船間的木板,張百仁緩步走了過去。

「都督」

幾位士兵對著張百仁恭敬的行了一禮。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瞧著地上被餓得翻著白眼的幼童,再看看那精龍活虎的大漢。

「鐺」

一抹匹練劃過,血液噴濺,整條大船霎時間驚呼不斷,哭嚎之音喊個不停。

張百仁一腳將死去的大漢踹入水中,一雙眼睛掃視著場中的眾人,只見張百仁目光過處,眾人瞬間噤若寒蟬,不敢聲張,瑟瑟發抖的縮在哪裡。

任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面容稚嫩,眉宇間一抹病氣纏繞的小娃娃,居然心狠手辣至極,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行,傳令下去……」張百仁聲音很低,但船艙所有的人都能聽到。

「自今日起,十歲之下的孩子給吃飽、婦孺半飽,十五歲以上的漢子,一天只吃一頓飯,每頓飯二兩米」張百仁道。

「大人,這些俘虜吃飽了會鬧事的」士兵連忙上前勸解。

「本座如何行事,還要你教嗎?」張百仁冷冷的看了士兵一眼,士兵立即低下頭,不敢說話。

「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喧紹與宋老生走了出來。

「將軍,這位都督大人說,自今日起十歲以下的孩子管飽,婦孺半飽,十五歲以上的漢子一日二兩米」士兵趕緊道。

「這……」宋老生與喧紹面帶猶豫之色,宋老生上前低聲道:「小先生,咱們船上的物資有限,而且這群叛黨吃飽了會鬧事,大將軍不在,若是鬧起事來咱們可彈壓不住。」

「坐船本來就消耗體力,婦孺與孩童身子骨天生就弱,你若是不怕這些人在半路就死掉,你儘管餓著他們就是了」張百仁面無表情的走回了之前的船艙。

看著張百仁離去,喧紹與宋老生猶豫起來,喧紹道:「都督的話未必不是正理,若是真的叫這些人在路上摺損一半,完不成郡侯交代的任務,只怕咱們的日子可絕對不好過。」

「那就按照小先生說的辦」宋老生沒好氣道。

「可是糧食不夠支撐那麼多天啊」喧紹苦笑。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宋老生看著喧紹,嘴角翹起:「反正你家郡侯又不缺錢,沿途直接賒欠就是了,想必買賬的人很多。」

「就怕回去郡侯會砍了我腦袋」喧紹苦笑。

「你要是完不成任務,皇帝就會砍了郡侯的腦袋。郡侯又不傻,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宋老生拍了拍喧紹的肩膀,轉身走回船艙,留著喧紹在哪裡遲疑不決。

宋老生與張百仁是幫忙,他可是要付主要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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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窺視

要糧食還是要命?

這種問題根本就不需要過多考慮,答案已經呼之慾出!

糧食沒了可以再買,雖然說天下糧食緊缺,但終究是可以買到。若是眼前這些人都死光了,只怕麻煩可就大了,當今聖上會砍了郡侯的腦袋,而在那之前,郡侯定先要了喧紹的命。

「小先生倒是慈悲之心,菩薩心腸」宋老生坐在張百仁身邊,看著喧紹在準備著糧食,開始給契丹俘虜發放糧食,眼中帶著一抹怪異之色。

「出家人,還是以慈悲為懷的好」張百仁老神再也,手中拿著魚竿,輕輕一甩,魚竿瞬間落入了水中。

慈悲為懷?

怎麼看張百仁也不像是那種能夠慈悲為懷的人,當初在突厥戰場差點百人斬,這狠勁他宋老生可是遠遠的不如,尋常如此年幼的孩子,雞都未必敢,更何況是殺人?

「如今天下果真不太平,妖孽橫行!」張百仁輕輕一嘆,甩了甩魚鉤,卻見一隻肥碩的鯉魚瞬間跌落在甲板上:「帶去開膛破肚,燉了湯犒賞眾位將士。」

「小先生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宋老生一愣。

張百仁看了看天色,如今天色漸暗,已經開始陰雲密佈,絲絲雨水緩緩飄落。

「小先生還真是神了,沒想到居然真的下起雨了」宋老生在一邊拊掌稱讚。

「身為道士,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麼在外行走」張百仁看著宋老生:「有水妖一路上在下面緊跟著咱們,也不知道為何天庭、水神居然毫無反應。」

「水妖?」宋老生一愣。

「哐」

長劍出鞘,化作了一道匹練,瞬間扎入河水之中,只見一朵血花緩緩在河水之中蔓延而出。

張百仁不動如山,宋老生目瞪口呆,撕心裂肺道:「那是我的劍!我的劍!我花費了三百兩銀子打造的,那可是我全部積蓄。」

說完後宋老生『撲通』一聲扎入水中,不見了蹤跡。

水底

一隻蛤蟆精呆愣愣的看著身邊的屍體,感受著那誅盡眾生的劍意,瞬間躥起身消失在水波中,心驚肉跳道:「好厲害、好狠辣的道人,居然下手毫不留情,今日正要拿你成全本座。」

「報!」水府龍宮之中,卻見一隻水妖急速飛馳,轉瞬間來到了龍宮之外。

「大膽,何方妖孽敢擅闖龍宮」看守龍宮的蛟龍、水蛇瞬間鉤叉伸出,向著來人鎖拿而去。

「二位大人莫要拿我!莫要拿我!在下是來給龍王報信的,大喜信!」來人立即停住身子,化作了一隻蛤蟆模樣。

「喜訊?何等喜訊?」蛟龍將軍頂著龍角,一雙眼睛俯視著蛤蟆精。

蛤蟆精此時化為人形,只見其周身發膿,腐爛的泡泡不斷滴了噹啷的晃悠。

「此乃我之機緣,必須親口稟告龍王,若是被人搶了先,我去哪裡哭去」蛤蟆精抱著手臂,臉上滿是不信任之色。

「原來是信不著咱們兄弟,只希望你能真的帶來好消息,不然龍王看你這幅噁心的樣子,非要將你一爪子攥成肉泥不可」水蛇精面色陰冷,轉身走入了水府中。

蛤蟆精瞪大眼睛,臉上滿是嘚瑟:「前些年龍王有令,欲要突破境界,需大量的血食,只可惜大隋國泰民安,龍王也不敢興風作浪,如今機會終於來了。」

這些話只能咽在肚子裡,可不能和別人說。

水府中的事情,張百仁不知道,此時腳下船隻水花翻滾,卻見宋老生自水中鑽出來,扶著船艙的牆壁,就這般憑空的『抓』了上來,彷彿是壁虎一般,瞧得張百仁眼皮子直跳。

「唰」

宋老生一抖,身上的水汽居然瞬間被震落,然後就見宋老生一拽繩子,下方水流翻滾,露出了一隻臉盆大小的蛤蟆。

細細看去,卻見蛤蟆額頭上一個骷髏在流淌著血液。看著蛤蟆,張百仁口中嘖嘖有聲:「好大的蛤蟆!」

「居然是一隻蛤蟆精,當真是膽大至極,區區一隻蛤蟆精居然也敢跟蹤朝廷的船隊,簡直是活膩味了」宋老生冷冷一笑,便要將這蛤蟆精踢入水中,卻被張百仁連忙攔住:「且慢動手。」

「怎麼了?蛤蟆精又不能吃,難看至極,不扔掉做什麼?」宋老生一愣。

「這蛤蟆好歹也有幾十年火候,煉製成蛤蟆密再好不過,破除一些詛咒、治病,俱都是藥到病除」張百仁看著死去的蛤蟆,翻出包裹,拿出了幾根銀針,扎入了蛤蟆的周身,只見那蛤蟆身子居然一陣哆嗦,雖然蛤蟆精意志已經死去,但肉身活力卻保留了下來。

「去問問喧紹,有沒有上好的墨汁」張百仁道。

宋老生聞言轉身而去,不多時手中拎著硯台、墨塊走了出來:「上好的墨沒有,普通的倒是不少。」

「這等妖獸,不用上好的墨汁卻是浪費了材料」一邊說著,張百仁打開自家的背囊,然後掏出青色的墨塊,露出了心疼之色:「這可是皇后娘娘賜下的。」

一邊說著,張百仁開始磨墨,卻見濃郁的墨汁化開,張百仁也不嫌棄蛤蟆精噁心,直接將墨汁送入了蛤蟆的體內,只見蛤蟆身子一陣蠕動,緩緩將墨汁吸收,然後就見到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青色。

「小先生這是做什麼?」宋老生好奇道。

「蛤蟆體內本身就有珍寶,再加上墨汁調和,過後在經我配製,自然是一件寶物,到時候千金不換」張百仁連續灌了幾次,眼見著蛤蟆從青色化為了青黑色,方才松開手,笑著對宋老生道:「你負責替我將這蛤蟆曬乾,到時候有你的好處。」

水府龍宮

水蛇回轉,一雙目眼睛陰冷的盯著蛤蟆精:「龍王若是不高興,我會親自吞了你。」

蛇類與青蛙本身就是天敵,在水蛇的目光下,蛤蟆精一個哆嗦,僵硬著身子進入了水府龍宮。

水晶宮不愧是水晶宮,富麗堂皇神仙妙境,不是凡俗間可比。

「見過龍王」蛤蟆走入水晶宮,根本就不敢抬頭,在龍王無意散發而出的龍威中,沒有顯出原形就不錯了。

「你這小妖,居然說有本事助本王突破,可是真的?」龍王聲音沉重,周身籠罩在煙霧中,看不真切。

「大王是不是有了足夠的人類血食,便可突破境界?」蛤蟆精趴在地上恭敬道。

「不錯,這些年龍宮內也有高手前往人間替我暗中掠奪血食,不過卻是杯水車薪,大隋如今國立鼎盛,得罪不得!」

龍王不緊不慢道。

「龍王年前說,誰若是有辦法替大王解決了難題,便可賜下一尊神位,得享長生不死,不知道可還作數?」蛤蟆精顫抖著身子,咬了咬牙問出來。

「只要是真的,自然作數」龍王很有耐心。

「大王,小的知道十萬血食,足夠大王享用了」蛤蟆精低著頭道。

「嗯?」龍王身子一震,眼中放出兩道金光,刺穿了雲霧,直直的瞧著蛤蟆精,在龍王的威嚴下,蛤蟆精瞬間妖力崩潰,化作了臉盆大小的蛤蟆。

「此言當真?」龍王聲音帶著一抹急切。

「當真!當真!自然當真,這種事情小的豈敢說謊,若是大王責怪下來,小的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蛤蟆精連連叩首。

「你起來說話」龍王瞬間收斂了周身所有氣機,過一會才見蛤蟆精再次化為了人形,然後緩緩爬起來:「大王神威滔天,小妖佩服至極。」

「別說沒用的,本王問你,血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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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龍王攔路

「回大王的話,那血食就在上面!自涿郡有一船隊,押送著十萬人馬,正通過大王的地盤」蛤蟆精伸手指了指水晶宮的上方。

龍王聞言頓時面色陰沉下來:「你耍我!」

「大王,屬下不敢啊!」蛤蟆嚇得再次『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小的哪裡有那個膽子,敢戲耍大王啊。」

「如今大隋國立鼎盛,你居然叫本王去吞噬大隋的將士,莫非是嫌棄本王活的時間太長了嗎?」一邊說著,龍王手中神光醞釀,便要動手將這蛤蟆精化為齏粉。

「大王息怒!息怒!息怒啊!!且聽小的解釋,且聽小的解釋!」蛤蟆精趕緊連連討饒,龍王動作一頓:「你有何解釋?」

「陛下,船上雖有大隋士兵,但卻不足萬人,而那十萬人俱都是契丹的部眾,全都是契丹人啊!大王不能吞噬大隋的人,但若是吞噬了契丹人,朝廷雖然損失十萬俘虜,但卻也未必會在乎!即便是朝廷震怒,大王只需獻上金銀財寶,也可化解此次厄難。再說了,大王吞噬了十萬俘虜,修為必然在做突破,到時候即便是朝廷真的興兵來討,大王也未必會畏懼」蛤蟆精巧舌如簧,不斷開始辯解。

龍王聞言息怒,緩緩散去神通,皺眉沉思,過了一會才道:「你說的未嘗不再理,但大隋強者、猛將不知凡幾,上有賀若弼、張須駝,後有楊素、魚俱羅以及韓擒虎,更有隱藏在暗中的老狐狸不知道多少,誰要惹上大隋,那便是自找麻煩!」

「不過既然是契丹人,那就好辦了!待我將那大隋將士呵斥退去,便可吞噬了十萬俘虜,等到朝廷前來問罪,本王那個時候已經突破,朝廷必然會選擇息事寧人,未必會再起風波多生事端。」

大船上

張百仁靜靜的坐在那裡,身後的宋老生略帶不安的走動。

張百仁自身後拿出了扶天廣聖如意靈簽,看著不安躁動的宋老生,晃了晃竹筒:

「別亂晃悠了,來抽一簽。」

宋老生聞言停下腳步,站在張百仁身前,蹲下身子隨意拽了一根:

「神斜其愆,鬼瞰其室。履薄臨深,匪朝伊夕。」

說完後宋老生看著張百仁:「小先生,這簽怎麼解?」

「這是下下籤,第二十一根!解:佔陰晴,晴。田蠶不收,墳葬敗家。六畜災損,行人不回。求謀大不遂,求財大不利。婚姻大不成,官事大凶。謁見不遇,出行不宜。修造不利,疾病危篤。走失不見,生產見凶。捕盜休尋,禱祀招禍。怪異官事,移徙官非。家宅大不安,文書不遂。已上全凶,應一五七數,及亥卯未年月日時,方位東北。」

張百仁將宋老生手中的簽子拿回來,看著簽子上的批語,頓時瞳孔一縮:「沒想到居然是大凶的下下籤,你速去安排軍陣,只怕稍後會有兵戈發生,之前水妖窺視,禍根必然由此而來。」

瞧著宋老生走遠,張百仁看著身邊的侍衛道:「此地是何處水域?」

「啟稟大人,乃是黃河的一處支流,至於是何處地域,小的也是第一次走,不清楚!」侍衛連忙道。

張百仁聞言將竹籤裝好,緩緩撫摸著手中的長劍:「一場惡戰將會上演,大隋朝如今國立鼎盛,居然也有人敢捋虎鬚,沒有幾分本事,決然不敢出手,一旦動手便意味著麻煩。」

正說著,過了一刻鐘之後,卻見水波翻滾,戰鼓敲響,只見船下河道翻滾不休,搖晃的船隊為之動盪搖擺。

此時上千隻船牢牢的鎖在一起,即便是河道下風波翻滾,大船飄忽,卻也難以掀翻。

「何方水妖在此作亂!」張百仁抱著長劍,站在了船頭,眼中點點劍意醞釀。

「咚。」

「咚。」

「咚。」

戰鼓不停,攝人心魄,卻見喧紹來到了張百仁身邊:「都督!發生了什麼?」

「有水妖作亂!宋老生呢?」張百仁頭也不回道。

「已經下去佈置兵陣了,待水妖顯出真身,便可發動雷霆一擊」喧紹道。

「注意一下,切莫給船上契丹人作亂的機會」張百仁看著翻滾的水流叮囑道。

此時龍王點齊兵馬,興風作浪,捲起陣陣接天連地的風暴,天空中陰雲密佈,雨水噼裡啪啦灑落,彷彿是瓢潑一般。

在接天連地的雨水中,河流上浮現出道道人影,只見頭頂雙角,龍頭人身的龍王腳踏波浪,站在了水面。

「前方是大隋那隻隊伍,路過本王的地盤,也不打個招呼,太不將本王放在眼中了」龍王話陰語沉,聲音中滿是怒火。

「龍王攔路,有何貴幹!」張百仁的話語很輕,但卻穿過水幕,傳入了對面龍王耳中。

目光刺透水幕,龍王頓時一愣:「這麼小的軍機秘府都督?莫非船上押運著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本王闖禍了?」

看著軍機秘府的高手在船上,龍王突然心中一驚。強行鎮定心神,不緊不慢的揮了揮手,身後無數戰鼓停息,張百仁一眼望去,河面上全是水妖,比之那日老烏龜的水府也毫不遜色。

「本王修行到了瓶頸,欲要向將軍借一些血食,用作突破境界,便算是過路費了,將軍以為如何?」龍王不理會張百仁,而是將目光看向一邊的喧紹。

喧紹聞言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是奔著俘虜來的,居然想要半路截胡。

「大膽!你這小小龍王也敢劫掠我大隋的俘虜?此乃陛下欽點俘虜,用作修繕宮殿,若不能按時到達,陛下非要將你抽筋扒皮不可」喧紹怒叱一聲,輸人不輸陣。

「龍王什麼實力?」張百仁看著一邊的喧紹。

喧紹苦笑:「這混賬即便是及不上魚俱羅大將軍,但也到了臨門一腳,不然也不會想著截胡朝廷,實力不足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啊。這龍王定然有信心吞噬了十萬血食之後,突破臨門一腳,有信心擺脫朝廷的追殺,所以才敢出手攔截。」

「還差臨門一腳?」張百仁嘀咕一聲:「差了臨門一腳,那便是天地之別。可有辦法應付?」

「難啊!這等高手,已經世間難尋,就算是大將軍親臨,對方一心想要逃走,也未必能將對方留下」喧紹苦笑著道。

「宋老生怎麼說?」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長劍。

「宋將軍說,能困住這孽龍三刻鐘!三刻鐘後船毀人亡,十萬俘虜連帶著八千大軍,盡數葬送於此地!」喧紹面色沮喪:「誰知押運俘虜這等最輕鬆的活計,居然碰見了這般麻煩事。」

「呼!」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告訴宋老生,我只要一盞茶的時間,不用三刻鐘!一盞茶的時間足矣!」

說完張百仁靜靜的站在那裡不語,遠處的龍王聲音震動雨幕:「爾等在說什麼?本王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今日便給爾等一個機會,只要你等留下那十萬俘虜,本王也不想難為你等,給你等一條活路又有何妨?」

聽了龍王的話,喧紹怦然心動,面色變幻不定,一邊的張百仁道:「時間來不及了!若是放棄俘虜,返回涿郡還要重新寇契丹營地,到時候一來一去又是四五日的功夫,陛下聖旨上說,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放棄了俘虜,回去之後涿郡侯第一個先砍了你腦袋,然後自盡而亡。」

「我……」喧紹聞言頓時面色蒼白:「還請小先生救我,咱們如今該如何選擇?」

「如何選擇?有的選擇嗎?」張百仁摸了摸懷中的真水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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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舞弄波濤,劍劈龍王

張百仁與宋老生有的選擇,但是喧紹卻沒得選擇。

「龍王此言未免太過於霸道」喧紹面色陰沉:「這是朝廷的船隻,莫非龍王不要命了?若是陛下震怒,天庭圍剿,不知龍王如何擔得!」

「本王如何擔得不用你操心,我只問十萬俘虜你是留還是不留?」龍王舞弄波濤,瞬間一股水柱衝天而起,猛地撞擊在一座大船上,只見大船搖動,船上的人彷彿是落餃子一般,噼裡啪啦的向著下面墜落,被那水流衝擊的墜入河水中,然後龍王腦袋忽然脹大,所有人一個不剩,包括隋朝士兵,都被吞入腹中。

這一幕喧紹駭然變色,龍王身子一扭,化為了長幾十米的龍形,一爪落下,但見船隻瞬間破碎,在無數尖叫、驚呼聲中,數不清的俘虜紛紛墜入水中,被龍王吞噬的一乾二淨。

河水倒灌,幾個呼吸間船隻已經沉沒。看著二十多米長不斷翻滾的龍身,眾人閉嘴無言,整個船隊鴉雀無聲。

「動手!」張百仁話語森然,下一刻一股玄妙的韻律貫通了幾千隻大船,然後就見雲霧繚繞,一股無形之力向著龍王覆壓而去。

「大膽龍王,你居然敢無故偷襲朝廷命官,膽敢劫掠官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只見船隊後方傳來一陣怒喝,接著就見一道黃色的捲軸化作了流光,懸浮於船首的旗旛之上,就那般靜靜的懸掛著,一股波動擴散而出,張百仁眼中劍意繚繞,清晰的可以看到聖旨上一道紫色霧氣閃爍,居然暫時壓制住了龍王一半的力量。

「聖旨能堅持的時間有限,兵家大陣已經啟動,還請小先生動手」喧紹道。

「混賬」龍王在不斷掙扎扭曲,捲起陣陣波濤,看著那幾十米暴動的身子,張百仁毫不懷疑自己的小身板若是被其沾上,那定然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張百仁伸出手掌,攥住了腰間的長劍,一邊的宋老生此時躍起,手中長刀化為了銀白色匹練,率先衝入了戰場,劈砍到龍王身上。

「殺!」

宋老生已經是鍛骨強者,這一刀下去卻見火花四射,龍王的鱗片猶若是鋼鐵一般,居然沒有劈開,只有一塊嬰孩腦袋大小的鱗片因為高速的撞擊,彷彿變成了烙鐵,但又被水流侵蝕了熱度。

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長劍,宋老生一刀無果,頓時一驚,此時龍王一爪猛地遮蔽虛空,帶著呼嘯的罡風,向著宋老生拍來。

音爆!

龍王已經突破了音爆!

「鐺」

宋老生戰刀彎曲,居然擋住了遮天蔽日的一爪,然後彷彿是出膛的炮彈一般,瞬間鑽了出去,打在了遠處的船體上,堅硬的船木瞬間被擊穿,宋老生生死不知。

「已經被壓制了五成力量的龍王,居然還這麼強嗎?強的有些過分啊!」張百仁看著龍王捆紮在地上,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大船上一隻隻鎖鏈嬰孩腦袋粗細,呼嘯著飛射而出,向著龍王周身捆綁糾纏而去。

「嘩啦啦」

陣陣鐵鏈之聲響個不停,此時龍王的四肢、身軀俱都被鐵鏈鎖住,不斷束縛著龍王的掙扎空間。

「殺」

喧紹忍不住了,手中長刀揮出,向著龍王的七寸砍去。

「鐺」

龍王一根龍指伸出,火花四濺之間,喧紹被掀飛了出去,落在了甲板上,然後甲板上地板不斷破碎,炸開道道裂紋。

張百仁見此瞳孔一縮,手中長劍出鞘,一步邁出躍下了官船,腳踏波濤,手中長劍化為了一道虹光,向著龍王劈砍而去。

劍意茫茫,張百仁利用的是自己孕育而出的劍意,經過這麼長時間孕育,張百仁自己孕育的劍胎也凝實了許多。

鋒芒,刺骨的鋒芒叫龍王焦躁不安,多少年了?多少年不曾有人叫自己有這種感覺了?

「不愧是軍機秘府的高手」龍王一爪拽動鎖鏈,扯得鎖鏈另外一端船隻搖晃,龍爪與張百仁的長劍撞擊在一起。

「刺啦」

劍走偏鋒,張百仁的長劍在龍王的手掌上快速滑動,火花四濺,一道白色痕跡出現在龍王的掌心。

痕跡有五毫米深厚,但卻依舊沒有劃開龍王的防禦。

「唰」張百仁調動真水之力,溺水之力流轉,龍王傳來的巨力居然被溺水分解吞噬。

「唰」

張百仁在波濤中沉浮,借助波濤之力,衝天而起,向著龍王的七寸斬去。

七寸,乃是龍蛇要害之地,就像是人的心臟一般。

張百仁劍意所指,龍王心臟莫名一陣悸動,下意識捲起陣陣波濤,衝擊著張百仁的身軀。

「娘的,老泥鰍壓制了一半的力量居然還這麼強,有沒有搞錯啊!」張百仁心中暗罵,一邊擔心著宋老生,也不知道宋老生死了沒有。

「殺」

水中的蝦兵蟹將向著張百仁殺來。

張百仁劍意過處,無一合之敵,任憑你是術法也好,刀叉也罷,立即梟首,身軀化為兩段。

背後的誅仙四劍此時不斷汲取著空中的殺機、靈魂,張百仁面無表情,一雙劍眉彷彿是兩把利劍,看起來令人頓時心中一驚。

「好小子,本王小瞧你了,莫非軍機秘府中人都如你這般厲害?」龍王不斷與張百仁交鋒,感受著劍上的鋒芒,那滅盡眾生的劍意,繚繞在自家的鱗片上凝聚不散。

張百仁不斷左右騰挪,借助溺水之力化解著龍王的力量,若不是體內有溺水在,只怕張百仁早就被龍王給毀了肉身。

即便如此,張百仁體內溺水之氣並不多,肉身開始出現傷勢,氣血瘀滯,好在真氣流轉,張百仁的真氣不曾被震傷,人還有戰力。

「鐺」

張百仁盯緊了龍王腹下一塊鱗片,別的地方不砍,而是專門只往一個地方招呼。

一劍斬不穿那就兩劍、三劍、四劍,以張百仁的劍術,要不了幾十劍,便可斬開龍王的肉身防護,將劍氣打入其內體。

龍王確實是了得,怪不得敢和朝廷叫板,孤注一擲的要做最後一搏。

今日若是真的被其吞噬了十萬血食,沒準人類還真會多了一個大敵,一個巨大的威脅。

「人類已經夠亂了,豈還能再叫你等異族添亂」張百仁眼中殺機閃爍,劍光縱橫,無數蝦兵蟹將碰到即死,沾著就傷。

此時船上的士兵也好,俘虜也罷,俱都是看的目瞪口呆,一邊的喧紹更是張大嘴巴:「好厲害的劍!好厲害的人!」

張百仁如今境界本來就不弱,已經開始龍虎**,接下來便是玉液還丹之功,只不過被卡在哪裡,遲遲不能突破而已。

進陽火退陰符,抽添火候、七日過關等等,一旦張百仁突破困境,接下來便是水磨墨的功夫。

張百仁看起來輕鬆,但誰難受誰知道,龍王這等高手在人類武者中,也算得上是大高手了,不是一般人能應付得過來的。

武道有易筋、易骨、兩個境界,看似兩個境界,但若是細分,卻也是天地之別。

秘法不同,武道進程不一樣,帶來的後果都不一樣。

尤其是易骨境界,同為易骨也是天差地別。

人體有二百零六塊骨頭,每一塊骨頭的祭煉都是天地之別,一旦二百零六塊骨頭祭煉完畢,基本已經算得上人間巔峰無敵強者,在之上見神不壞,那是屬於神佛境界,已經超凡脫俗,可以說天災人禍也難以埋滅的強者。

武道恐怖至極,論戰力除了劍仙之外,道家陽神不出,無人可以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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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沐浴龍血

「殺!」張百仁長劍縱橫,瞬間斬在了龍王的鱗片上。卻見龍王一爪拍來,張百仁長劍極度彎曲,瞬間被打入了水流之中,沉入湖底。

「小子,你惹怒我了」龍王口中唸咒,身子跟著鑽入了湖水中,然後一道寒冰開始蔓延向著張百仁侵襲而去。

看著冰封而來的寒冰,張百仁面無表情,周身真水之力流動,將自己護持住,此時長劍入鞘,背後劍囊跳動。只見劍囊中長劍跳躍,黑乎乎扁平形狀,看起來依舊不像是長劍,而像是燒火棍子。

「殺!」

這一番爭鬥,已經快要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張百仁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沒有了聖旨、軍陣的壓制,只怕事情難辦了。

「嗖」

長劍過處,斬滅萬法,尚未靠近龍王,張百仁手中的誅仙劍已經被其投擲而出。

還不待龍王反應過來,之後絕仙劍、戮仙劍、餡仙劍紛紛被張百仁接連投出,扎入了龍王的體內,齊根沒入。

不見血液,因為血液已經被四把長劍吸收。

龍王的鱗片雖然厲害,但面對著四把仙劍,依舊猶若是豆腐一般,瞬間被剖開,然後紮了進去。

先天劍胎的力量,張百仁從未懷疑。

一股劇痛傳來,看著自家鱗片內的四根刺扎入了體內,龍王一聲怒吼,猛地伸出爪子欲要將長劍扣出來,但長劍此時似乎是在其體內生了根,若想摳出長劍,非要連帶著自家血肉不可!

龍王有那個魄力嗎?

你會為了一根刺,剜掉自家的一塊肉嗎?

「居然破開了本王的防禦,小子……之前小瞧你了」龍王口中龍珠閃爍,寒冰蔓延,向著張百仁襲來。

「嗖」

張百仁衝出水面,腳步一蹬,借助波濤之力落在了大船上,不過是幾個呼吸間,方圓幾十里已經化為了冰雪國度。

「簡直是不講道理!哪裡有武道這麼強,道法神通還這麼厲害的」張百仁有些鬱悶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龍王實力被壓制,自家的誅仙四劍未必有機會能刺入對方體內。

「小先生,你好了沒有?若是搞不定,那咱們就趕緊撤退吧」宋老生口中噴血,自船艙中搖搖晃晃的站了出來。

「咔嚓」

寒冰破碎,龍王鑽了出來,一爪向著大船抓來。

「妖龍,你死到臨頭,居然還敢作亂,今日便叫你知道小爺的厲害」張百仁抽出腰間皇后娘娘賞賜的長劍,跳下戰船,向著龍王殺了過去。

寒氣撲面而來,似乎可以冰封萬物,張百仁劍意繚繞,誅仙劍氣似乎能誅滅一切,即便是這虛無縹緲的法,也依舊可以斬殺。

「殺!」體內劍胎之力流轉,誅仙劍氣灌注於手中的長劍,一式『飛仙』劃破虛空,脫手而出向著龍王斬了過去。

「咔嚓」

張百仁瞬間被寒冰冰封,『飛仙』乃是張百仁自劍胎中悟出的一門劍道神通之一。

張百仁周身裹著一層厚厚的寒冰,一捧熱血彷彿是下雨一般灑落,寒冷的冰塊居然在熱血下快速融化。

「這老東西受傷了!」宋老生看著鋪天蓋地,狂噴而出的血液,龍王一爪向著張百仁拍去。

此時張百仁動彈不得,寒冰雖然在血液下融化,但卻快不過龍王拍下來的速度。

「吼~~~」龍王一聲悲吼,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眼見著張百仁就要葬送於龍爪之下,此時宋老生急速跳躍,居然突破了音速,一聲怒吼仿若驚雷,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瞬間撲了過去,與張百仁驚險飛了出去,躲開了龍王的一爪。

「砰」

方圓幾十米的寒冰化為了冰碴,漫天飛舞,宋老生與張百仁在寒冰上滑動。

二人沐浴龍血,似乎化為了血葫蘆。

「砰」

狠狠的撞擊在岸邊,二人被砸的分開。

張百仁身上寒冰炸碎,瞧著癱軟在地的宋老生:「你別在這裡耽擱了,那可是龍血,你若是能沐浴龍血,大肆吞吃,保管你武道一日千里,鍛骨大成的根基也會鑄就。」

宋老生聞言一個激靈,猛的鯉魚打挺站起身,瞧著滿天狂噴的鮮血,送死一般衝了出去。

「噗嗤」

龍王一把將張百仁射入自家體內的長劍拔出來,鮮血亂噴,迎面而來的宋老生淋了一身,卻是不顧的那麼多,張大嘴開始不斷吞嚥。

當初魚俱羅宰殺的蛟龍尚且有如此功效,更何況眼下真正的龍王就在眼前。

血液狂噴,此時龍王也紅眼了,一雙眼睛怒視著下方的宋老生,一隻爪子拍蒼蠅般,不斷拍著宋老生:「你找死!」

看到有人在吞自己的血,你會不會惱怒?

「今日就叫你大出血而死」張百仁手掌一伸,調動真水玉章,體內真水流轉,龍王體內的血液瞬間暴動,容不得龍王鎮壓,就彷彿是有水泵在抽取一般,瘋狂的向著張百仁身前匯聚而來,張百仁操控著龍血,化成一團將宋老生圍住。

自己與宋老生關係不錯,張百仁不介意送對方一場造化。

「多謝了小先生」宋老生此時還有心思和張百仁道謝。

一邊船上的喧紹看得眼熱,連忙開口道:「我說小先生,你給我留點啊。」

「接住」張百仁操縱著龍血,向著船上的眾位士兵灑落而去,這些士兵都是宋老生帶來的親兵,值得培養。

「混賬東西!」龍王見到這一幕,哪裡還不知道是張百仁在搗鬼,只見其肌肉蠕動,欲要封鎖傷口,但傷口處誅仙劍氣盤踞,根本就封鎖不得。

龍王乾脆棄了宋老生,直接向著張百仁殺了過來。

此時張百仁哪裡還有再戰的力氣,站起身哭爹喊娘的就開始狂奔。竄上了岸邊之後,身後的龍王依舊緊追不捨。

在岸上跑了一會,張百仁發現在岸上還不如躲在水裡,可以借助水流的力量化解龍王的攻擊力,若是在岸上,只有被拍死的份。

自己一個修煉陽神的道士,哪裡是龍王的對手。

繞了一圈,張百仁再次鑽入河水中,瞬間河水翻滾,張百仁彷彿是一隻皮球般,被龍王隨便的拍來拍去,但就是不死。

不得不說,真水玉章確實是了不得,別的不敢說,先天神水各有妙用,這溺水化解力道護持經脈的效果不是吹的。

但張百仁依舊不敢大意,生怕龍王的爪子劃中自己。龍王的爪子鋒銳無比,不比大隋萬鍛的寶劍差。

「你們別總是忙著吞噬龍血啊,快來助我一臂之力啊」張百仁撒丫子狂奔,身後的龍血不斷灑落,張百仁已經化為了血人。

宋老生與喧紹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的吞噬著龍血,幾十位將士也是低著頭,不斷張口吞噬。

這等機緣簡直是千古難遇,龍族在這個世界的力量絕對不弱,這可不是開玩笑,大家平日裡打殺兩條蛟龍祭祭肚子,倒也沒什麼大事,龍族睜一隻眼閉一隻,也就過去了。

蛟龍與龍的區別,就像是人與猴子的區別。

但猴子經過努力學習,激發基因,是可以變成人類的。

(雖然我並不在贊同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是由猴子變成的,沒有絲毫科學依據,明明是兩個物種,就像是猴子與猩猩一般,你能將其混淆化為一個嗎?)

但是殺了真正龍族成員,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不過此時大家顧不上這些,張百仁是不知道忌諱,宋老生忘了這茬,反正有師傅撐腰,宰了就宰了,並且看龍王生龍活虎,離死亡差得遠呢,等自己吞噬了足夠龍血,在提醒也不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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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抽筋扒皮

宋老生有自己的算盤,一邊的喧紹也是別有心思!

要麼龍王死,俘虜留下!要麼就是他死!

眼見著在河水纏鬥了半日的功夫,張百仁終於停下腳步,看著奄奄一息的龍王,轉過身背負手掌看著對方。

血液消失的一乾二淨,完全被吸收乾淨,眼見著誅仙四劍吞噬了龍王的血液之後還要吞吃龍王的靈魂,唬得張百仁趕緊上前將四把法劍拔出來,手中出現一枚印符,鎮壓在龍王的眉心,不給其魂魄遁走的機會。

「殺」張百仁手中長劍舞動,也不知道是誰的長劍,被張百仁拿在手中,所過之處無數蝦兵蟹將紛紛梟首。

許久之後,龍王的屍體緩緩浮在了河面,一邊正在吞噬血液的宋老生愣住了,正在吞噬血液的喧紹也是一個激靈。

龍屍隨波逐流,宋老生感覺有些頭皮發麻:「真的死了!」

一邊說著,宋老生竄了過去,一隻手掌按住龍身,隨即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這小子還真是狠啊,龍王居然真的被其斬了!」宋老生知道張百仁實力出眾,但從未想過張百仁居然真的能斬了殺龍王。

呆呆的坐在那裡,宋老生有些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殺都殺了!趕緊把龍屍搬上來,咱們立即離開。都督呢?都督何在?」喧紹湊過來:「此事應快速回稟涿郡才行。」

「對,快速回稟涿郡,先將龍屍拉上船,小先生呢?小先生!」宋老生喊了一句。

「小先生!」

喧紹也跟著喊了一句。

此時河水泛紅,已經化為了濃稠的血色,張百仁也不曉得自家殺了多少妖怪,一路直接殺到了水府,然後一劍斬了看門的蛟龍與蛇妖,在水晶宮中大肆搜刮一番,拽著兩個馬車大小的包裹在水中浮動。

好在河水有浮力,再加上張百仁精通控水之術,不然還真未必能拉得動這兩個『大』包裹。

龍宮中能拿的,張百仁已經都塞入了兩個包裹裡,大概是三輛馬車大小。

聽著外界眾人的呼喊,張百仁看著身後的大包裹,眉頭一皺,拿出懷中真水缽,口中唸咒,只見三個包裹化為了微塵,落入淨水缽中不見了蹤跡。

「這就好多了」張百仁心中一鬆,手中長劍不堪重負,從中間斷裂落入了水底。

張百仁背負劍囊衝出水面,身子一晃,所有水汽、血漬瞬間蒸乾,然後不緊不慢的登臨甲板,看著甲板上的龍屍,頓時眼睛一亮:「這龍王的魂魄、龍筋我要了,龍骨我要一半泡酒,那龍王的一對犄角、龍珠、眼睛,我也統統都要了!」

張百仁毫不客氣,宋老生愁眉苦臉:「龍王是小先生殺的,怎麼分配都不為過,只是……你將這龍王退去就好,怎麼真的將他殺了。」

「他既然敢冒犯於我、想要殺我,我為何手下留情?」張百仁背負著雙手,看向下方彷彿血海一般的河水:「沒道理只許別人殺我,不許我殺別人!」

「唉!」看著振振有詞的張百仁,宋老生拍了拍額頭:「我和你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叫人打撈河裡的魚蝦,足夠咱們一路上用度了,經過這一戰,我就不信船上的契丹人還想著逃跑」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是」喧紹不由自主的應了一聲,卻是被張百仁之前的殺氣給攝住了。

看著幾十米長的龍身,雞蛋大小的眼睛,張百仁拿起身邊的一把長劍,將龍王眼睛挖下來,裝入了懷中。

然後在龍王的腹部一陣摸索,對著宋老生道:「去,給我牽來十匹馬!還要纜繩。」

船上是有戰馬的,只是戰馬被龍威嚇破了膽子,在龍威下癱軟成一團,根本就動彈不得。

張百仁眉頭皺起,看著十幾匹馬癱軟在地,屎尿橫流,拿住嬰孩手臂粗細的纜繩,緩緩的塞入了龍屍之內,一陣捆綁後,對著宋老生道:「虧你還說是上好的戰馬,居然也不經事!將這纜繩綁在另外一條船上。」

宋老生明白張百仁的意思,轉身招人吩咐去做。

此時喧紹拿著一把長劍走了過來:「小先生,你的佩劍。」

佩劍殷紅,顯然是侵染了龍血。

張百仁手掌伸出,拿住長劍,長劍一聲清越鳴叫,彷彿是活了一般,嗡嗡顫抖不止。

「唰」長劍入鞘,張百仁瞧著那邊已經系好了纜繩,然後兩隻船不斷拉開距離,只見龍身上彷彿是有長蛇在鑽一般,晶瑩剔透散發著清香,三指粗細的龍筋此時被緩緩的拽了出來。

三十多米長、水缸粗細的龍體內居然拉出了近乎五千多米的長筋,簡直是太出人預料了。

隨著兩隻船的緩緩靠近,青筋累積盤踞起來,也足足有兩米高。

看著龍軀上的符紙,張百仁輕輕扯下來,此時龍體內的靈魂已經不見了蹤跡。

看著地上的一堆龍筋,眾人看的眼熱。

張百仁利劍出鞘,幾十次的劈砍,兩根龍角被其挖了下來。

「各位,剩下的龍肉,大家一鍋燉了,分分吧」張百仁長劍歸鞘,靜靜的站在那裡。

宋老生的眼睛亮了:「可惜龍肉不能保存,不然我非要趁機易骨體內的一半骨頭不可。」

「你就知足吧!」喧紹翻了翻白眼,吩咐手下開始收拾鱗片,開膛破肚。

「小先生,這鱗片做武器、盔甲,可是好東西!而且修士還可以用來煉製符文、令牌……」宋老生熱切道。

「逆鱗我要了」看著臉盆大小的逆鱗,張百仁走上前拔了出來,然後打量其餘的鱗片:「剩下的鱗片你們兄弟也用不完,你們兄弟打造了盔甲之後,剩下的留給我就行。」

張百仁明白,獨食吃不得。

果真,宋老生與喧紹聞言大喜,連連道謝,開始了扒皮割肉大業。

「小先生,這龍筋可是異寶,若沒有好的辦法處理,就會靈性逐漸流失」宋老生湊過來,看著那一堆龍筋。

張百仁撫摸著龍筋,過了一會才道:「此事我心中早有定計,稍後列出一張清單,你差人派遣快馬到沿路的城市務必收集齊全。」

「好,小先生放心就是了」宋老生點點頭。

張百仁清洗著逆鱗:「誅殺一條龍王,麻煩不小吧。」

「豈止是不小,處理不好便是滔天大禍」宋老生苦笑:「都怪我貪心,不然也不會鬧出如此慘劇。」

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劍柄:「無妨,有責任我一人擔著就是了。」

「這可不行!」宋老生連連搖頭:「雖然誅殺龍王是大麻煩,但也是大功勞,朝廷必然會重重有賞的,小先生不妨冰封了龍肉,然後快馬將龍肉送入東都,陛下可是最喜歡稀奇玩意,尤其是龍肉,便是朝中大臣也不敢吃。」

「這倒是個好主意!」張百仁點點頭:「既然如此,此事有勞將軍代辦。」

說著話,張百仁開始準備書寫清單,購置藥材以及炮製龍筋之物。

「鼎爐!想要煉製龍筋,沒有鼎爐不行」張百仁不斷在白紙上書寫。

溺水本身就可以化解諸般力道,看著龍筋,再想想水神真章的記載,張百仁心中有些熱切。

「法器,傳說中的法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

不多時,大大小小上千種物品被張百仁書寫好,然後拿出了包裹裡的真金白銀,對著宋老生招招手:「我已經寫好了,你快點請人去代辦。」

「這麼多?」看著手中的一摞紙,宋老生有些頭暈。

「這一次沒有幾十萬兩銀子,怕是打不住啊!怪不得修行中人將錢看得那麼重要」張百仁暗自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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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漁俱羅親至

道、法、侶、財!張百仁終於知道為何修行中人會將這四樣看的那麼重要了。

別的不說,張百仁想要炮製這龍筋,就需要七八十萬兩的銀子,大隋國庫一年才多少銀子啊?

無怪乎各家道觀大肆圈地,到處宣揚法事不提,還要下山行走,甚至於有的人不得不投靠各地官府、衙門,乃至於私人門閥、土豪。

天下間最大的土豪當然是楊家,整個大隋都是楊家的,大隋帝國招攬的人也就最多,然後楊家實力就最強,獲得的資源也在逐步加大。

張百仁拿著包裹裡的細軟遞給了宋老生,暗中自真水缽中取出一部分寶物,然後叫船上的士兵快馬加鞭,不斷到沿途的各大城池去搜刮。

涿郡

魚俱羅看著手中的書信,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

「嘶~~~這小子還真狠啊,居然將一條龍王宰了,只怕其餘各地的真龍坐不住了,必然要趁機興風作浪」魚俱羅收斂了手中的書信,看著對面的涿郡侯:「郡候有何想法?」

「死龍王,總比掉腦袋強」涿郡侯不緊不慢的晃悠著腦袋:「縱使是龍族又能如何?如今我大隋盛世,難道他們當真敢作亂不成?」

「可是這回不一樣啊,這回死的是差一步就超脫進化的龍王。龍族必然有所表示,不然日後如何繼續統攝水族?」魚俱羅拽著鬍鬚。

「下一站俘虜押運到哪裡?」涿郡侯看著傳信士兵。

「陳塘!」士兵略作思考,然後快速回應道。

「陳塘是哪裡?沒聽說過!」涿郡侯搖頭晃腦:「此事不必擔憂,我自有應付的辦法,本侯這就手書一封,送往王通與樓觀派,請儒家與道家的高手前往陳塘應對。」

「不行,我要親自走一遭,此次非同小可,若是真的叫張百仁出現意外,本將軍心中難安」魚俱羅猛地站起身:「來人,備馬。」

「下一個城市是哪裡?」張百仁站在船頭,手中拿著一個大碗,不斷咬著龍王的肉。

「三合、曲靖、陳塘」宋老生嘀嘀咕咕道。

「龍肉可曾叫人快馬加鞭送過去了?」張百仁看著宋老生。

「早就已經在路了,此次朝廷必然會派遣陽神真人親臨,死了一位龍王事情可不小,若不來有份量的高手,怕是難以壓制住」宋老生低聲道。

一邊說著,卻見宋老生一聲怪叫,扔掉了手中的大碗,開始跑到甲板上練武,赫赫風聲捲起,此時的宋老生居然突破了音爆,一身實力應該壓過了宇文CD。

張百仁搖搖頭,慢慢的吃著龍肉。龍肉可是大補之物,不比人參差,所以龍肉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的。

自家體內雖然熱血沸騰,但只要搬運河車,所有的精氣瞬間被神胎吸收。這龍肉雖然大補,但卻撐不爆神胎。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四五日,陸續有人開始帶著物資回轉,張百仁命人準備好大缸,將所有的龍筋放入其中,陸續放入藥材,開始浸泡。

「小先生,有書信來了!」宋老生道了一聲。

拿著書信晃了晃:「大將軍已經親自到達陳塘等候了。」

「大將軍親自來了?沒那麼嚴重吧?」張百仁動作一頓,聞言一愣。

「你錯了,事情只會比這嚴重的多,大將軍說我等到了陳塘之後留宿,不得繼續趕路,陳塘乃是天險,多有山丘正好可以克制龍族」宋老生搓了搓手手。

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長劍,輕輕一嘆:「風雨欲來啊!」

「五色金線可曾準備好?」張百仁轉過身看著宋老生。

「五色金線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宋老生搖搖頭:「這五色金線怕是只有到了東都,向皇后娘娘求取了」宋老生連連苦笑,五色金線是指五種金子所拉伸成的絲線,唯有皇宮中的金縷衣才能用得到金線,而且還只是黃金線。

至於說其餘幾種顏色的金線,像是什麼白金線宋老生聽都沒有聽過,如何去尋找?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著不斷倒退的河流默然不語。

五色金線,代表的乃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想要煉製那件法器,非要五色金線不可。

這般走走停停,陳塘轉日便道。

遙遙的就看到有人站在碼頭等候,張百仁、喧紹、宋老生聯袂下船,一個傳令兵此時上前道:「將軍口令,所有俘虜全部押運下船,退至城內,城外村莊全部搬遷到高山上,任何人不得有違。」

宋老生接過軍令,面色難看:「有那麼嚴重?」

龍肉大家吃的歡快,只是龍肉太補了,過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是沒有吃完。

「末將只是負責傳送命令」傳令兵告了個罪,轉身向著城內走去。

宋老生看了看喧紹:「麻煩你了,我與小先生要去將軍哪裡探探口風。」

「快去、快去,我稍後就到!」喧紹略帶急躁道。

張百仁與宋老生帶著親衛走入陳塘關,這次入城因為有官銜在身,沒有惹出什麼麻煩,而且那看門的校尉熱臉相迎,生怕不小心得罪了這些大頭兵,挨一頓毒打。

匆匆趕至魚俱羅暫時歇息的府邸,宋老生與張百仁與看門的士兵熟識,不用通傳直接進去。

「師傅,你怎麼來了」宋老生苦著臉,遠遠就喊了一聲。

「還不是跑過來給你等解決麻煩」魚俱羅無奈的道。

此時魚俱羅端坐在大殿中,慢慢的喝著茶水。

「見過將軍」張百仁行了一禮。

「不用客套,咱們都是熟人,客套反而生疏」魚俱羅指了指座位,宋老生與張百仁坐下。

「這次事情很嚴重?」張百仁看著魚俱羅。

「不嚴重我能來嗎?」魚俱羅苦笑「千萬不要小瞧龍族的實力,更不要小瞧了龍族的野心,大隋立國猛將如雲,壓得龍族喘不過氣,但龍族佔據著海洋河道,朝廷也不好出兵討伐,此次龍族得了藉口,正好做一次試探,我等若是能強勢的壓制住龍族,這些混賬自哪裡來,自然是該回到哪裡去。若是壓制不住,叫龍族找回場子……。」

宋老生與張百仁都是一個哆嗦,知道事情有些大條了,沒想到此次事情居然成為了龍族發難的藉口,一次試探!

「這些畜生,早晚要將其斬盡殺絕,徹底趕回海洋,永世不得踏入關內一步」魚俱羅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將軍,咱們這邊有幾分勝算?」張百仁眨了眨眼睛。

「武有本將軍在此,尚且有儒家新一輩高手王通到來,法有陽神真人親自降臨,勝負五五開外」魚俱羅苦笑:「儒家也是沒落了,如今隨著王通的崛起,儒家才有復興之機。反倒是道門這幾年興盛的很,只是我大隋開疆擴土,征戰天下,如今太平盛世到來,道家開始衰落,儒家又開始復甦,這是一個輪迴。」

說到這裡,魚俱羅看著張百仁與宋老生:「別告訴本將軍,那龍王的肉已經被你們全部吃完了。」

「龍肉太補,哪裡吃得下,正打算獻給將軍呢」張百仁聞言苦笑:「還剩下半隻呢,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敢吃,喝一些湯水就已經補得不行了。」

「龍骨可是好東西,你多吃點,難得有如此機會。可惜了CD那孩子返回了東都,若是知道宰了一條龍王,不知道要後悔成什麼樣子。本將軍戎馬一生,征戰南北,蛟龍肉吃過不少,但真正的龍族,還真的從未吃過」魚俱羅口中嘖嘖有聲:「今日可以大飽口福了,廚師本將軍都已經找好,就等你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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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龍族

「樓觀派有高手親自降臨?」

張百仁聽著魚俱羅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樓觀派起源於兩晉南北朝時期,也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大教,像是道門這種延續千百年的大教,即便江山改弦易轍,對於這些有陽神真人坐鎮的宗派來說,影響都不是很大。

「涿郡侯與樓觀派的一位陽神真人有交情,此次這位陽神真人將會親自降臨」魚俱羅道。

樓觀派,據說創建於周代,開派祖師乃是尹喜。

不錯,就是當年老子出關之時碰到的那個官員,在函谷關攔路的那個官員。

聽到樓觀派,張百仁的眼睛頓時亮了,賊亮!

樓觀派在隋唐時期可是絕對的大門派,知道宋朝的全真嗎?嗯,隋唐的樓觀派與宋代的全真地位差不多。

樓觀派立於鐘南山腳下,門派中高手無數,有道真人更是不知道凡幾。

「先別說那麼多,不就是樓觀派嘛,小先生如今可是皇后娘娘眼中的紅人,又與淮水水神兄弟相稱,就算是樓觀派的掌教真人當面,也要給小先生三分薄面呢!」魚俱羅笑著道:「如今大廚已經准擺好,就等著烹製龍肉了,龍骨可是好東西、還有龍鱗,本將軍想要討要一些,打造一身盔甲。」

張百仁聞言苦笑:「好,將軍既然開口,貧道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俘虜的押送耽擱下來,到時候一旦陛下怪罪……。」

「你怕什麼,只要將龍肉送上去,陛下定然喜笑顏開,哪裡會真的怪罪你」魚俱羅道。

隨著魚俱羅令下,半條真龍扛了進來,然後魚俱羅的府邸中開始熱鬧起來。

說起樓觀派,大家可能不太清楚,甚至於好多人都未曾聽過,但我若是說一個人,你肯定知道,知不知道陳摶,不錯,就是和皇帝打賭,贏了華山那個,就是樓觀派的弟子。

聽聞龍王肉,魚俱羅的府邸開始熱鬧起來,門外陸續有陳塘善賈富豪、達官顯貴在不斷徘徊,可惜都被魚俱羅的親衛給轟了出去。

「大將軍,您可真是不地道,居然想著吃獨食,端的不當人子」一道人影飄忽著走了進來,居然聚散無形,無視了眾位侍衛,轉瞬間來到大廳內。

「陽神!」

看著道人聚散無形,張百仁頓時瞳孔一縮。

「國珍,原來是你這道人,來就來吧,怎麼還陽神出遊,也不怕人斬了你肉身」魚俱羅滿不在乎道。

道人苦笑:「將軍嚴守大門,便是陳塘官僚都不見,我又如何能湊得過來?不得已只好陽神出竅了。」

「你從後門來吧」魚俱羅看了宋老生一眼:「去後門將道長引進來。」

道人陽神瞬間散開,化為了虛無,唯有張百仁呆呆的坐在那裡,過了一會才清醒過來,摸了摸下巴:「這道人的元神好奇怪。」

「此人乃是樓觀派高人,世人不知其名,只道:國珍,二字呼喚」魚俱羅介紹道。

張百仁聞言收回心神,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卻見宋老生領著一位道人走了進來。

道人看起來很年輕,似乎只有三十幾歲,粗布麻衣一眼看去毫無特殊之處。

道人並未穿道袍,只是普通農家衣衫,走進大廳後對著魚俱羅行了一禮:「見過將軍。」

「你這道士,太見外了,快坐吧」魚俱羅笑著道。

道士並未坐下,而是一雙眼睛看向了張百仁,此時張百仁與魚俱羅平齊而坐,自然叫道士好奇不已,不知道眼前這五六歲的稚子,有何本事與當朝大將軍齊坐。

「見過道長」張百仁站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

「見過小先生!」雖為陽神大宗師,已經超脫生死,但國珍道士並無傲慢之氣。

其實好多小說都已經歪曲了道家的真正面目,越是道功深厚的高人,反而越心懷慈悲,平易近人。當然了,也不排除有一些孤僻、偏激之人,但本性並不壞。

至於說那些雞鳴狗盜、男盜女娼之輩,都是偽出家人,就好像是二十一世紀的佛家,和尚都成為職業了,各個都男盜女娼,寶馬豪車,可憐那無數善男信女居然將自己苦苦掙來的血汗錢送給了一群騙子。

世上簡直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了!人家和尚比你還富,你丫的居然還去捐贈,很可笑有沒有?

你就算是捐贈再多,若是不能行善改過,神佛又如何會保佑你?

縱觀古今神佛,要麼是一代忠臣、名將,要麼是人間孝子,與其拜佛燒香,倒不如侍奉高堂,家中二老便是真的神佛,豈不是比那木雕強?

若心存善念,福雖未至但禍已遠離。若是心存惡念,禍雖未至,但已經臨近。

張百仁客氣的與國珍見禮,雙方坐下之後,國珍一雙眼睛打量著張百仁:「小先生好高深的道行,只怕是已經踏入了玉液還丹的門檻,不出十年便可化作陽神真人,貧道當真好奇,小先生如此年幼,如何能采得大藥,搬運得河車?」

其實不單單是國珍道人好奇,便是魚俱羅也心中也有一隻小貓爪子在緩緩的抓撓著心肝。

張百仁聞言苦笑:「此乃秘法而已,不便相告,還望大師見諒。」

「無妨,貧道只是好奇小道友師承何人,那家門派,居然有如此秘法,貧道聞所未聞」樓觀道士好奇不減。

張百仁笑而不語,只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

一邊的魚俱羅見到張百仁沒有談下去的興致,連忙轉移話題:「不知道王通這小子來了沒有?」

國珍手指掐算,隨即笑了笑:「怕是趕不上這真龍宴了。」

「龍族有何消息?道長可曾聽聞?」魚俱羅看向國珍。

「東海、渤海、黃河方向水霧滾滾,遮天蔽日,想來是有龍族強者正在趕來,死了一位這般高手,龍族若沒有個交代,只怕難服天下水族,此戰將軍可有對策?」國珍喝了一口茶水。

「難啊,不知道朝廷是什麼反應?是否有高手壓陣,不然免不了大動干戈」魚俱羅苦笑。

大內皇宮

蕭皇后端坐在大殿中,一襲帝王服的楊廣靜靜的坐在那裡,慢慢的品嚐著案几上的肉食。

台階下歌舞笙簫,歌女身姿妙曼,動人至極。

「這便是真龍肉,果真與尋常的肉食不一般,非是蛟龍能比」楊廣停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水。

蕭皇后給楊廣夾了一塊龍肉放在碗中:「陛下,龍族可不是小勢力,死了一位龍王,只怕會趁機發難,軍機秘府回報,契丹最近似乎有些躁動不安,陛下莫要給契丹興風作浪的機會。」

「龍族!」楊廣夾起龍肉,放在口中嚼嚼。

過了一會才道:「赦令,各路水神全力相助陳塘,退去龍族大軍!軍機秘府派遣一位陽神高手過去壓陣吧,武將怕是來不及了!唯有陽神才能朝游北海暮蒼穹,一日間游轉三山五嶽!這一戰我大隋必需要勝,而且還要勝的漂亮,傳令下去,誅殺龍王之人,賞黃金萬兩,賜明珠一對,封為屠龍大將軍。」

「陛下這般赦封,會叫龍族面色不好看,還請陛下三思」蕭皇后聞言一驚。

「哼,早晚要和龍族決裂,等我大隋境內蛟龍被獵殺乾淨,朕就狩獵四海,要四海龍族俱都臣服於朕的腳下」楊廣眼中殺機繚繞。

「妾身聽聞,此次東海龍王三太子御駕親征,率領十萬水族奔赴陳塘關,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蕭皇后道。

「那就在叫魚俱羅去支援!他不是正好在邊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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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龍骨的瘋狂

楊廣話語落下,一邊的內侍快速起詔,然後叫陽神真人去傳遞信息。

看著眼前擺了一桌子的全龍宴,張百仁是大開眼界,魚俱羅不愧是魚俱羅,吃個飯也這麼有講究,這一頓全龍宴下來,沒有個幾十萬兩銀子,是休想算下來。

看看龍肉之中各種調配的靈藥,無一不是精品,上了年歲、火候的老藥。

這一頓飯吃下了張百仁的煉製法寶的錢。

「真龍肉還真不是蓋的,當真是美味至極」國珍大快朵頤,毫無形象。

一邊說著,國珍道:「龍眼與龍筋可是好東西,怎麼不見龍筋?」

「龍筋乃是煉製法寶的好材料,若是就這般吃了,豈不白瞎了」張百仁在一邊接了一句。

看著張百仁吃龍肉、靈藥居然沒有任何不適,國珍道士暗暗稱奇。

「對了,之前聽說龍王被宰殺,不知是何人所為,莫非將軍親自出手?」國珍道士看向了魚俱羅。

魚俱羅苦笑,自身前的美食中抬起頭來,滿嘴油膩道:「本將豈會做這種沒有分寸的事情?是這小子宰的!」

魚俱羅指了指一邊的張百仁,國珍聞言頓時一愣:「將軍莫要開玩笑,聽郡侯說這龍王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機緣到了便可突破……眼下這位都督雖然道行不錯,但若是說宰殺龍王……將軍可莫要唬我。」

「那個唬你?就是這小子宰的!本將軍那裡有閒心和你開玩笑」魚俱羅翻了翻白眼,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行啊小子,龍王都被你宰了,你且說說你怎麼做到的?」

「有兵家高手助陣,再加上我修持一些秘法,方才能千鈞一髮之際宰了這龍王」張百仁吃的周身發熱,大藥不斷產生,但卻瞬間被體內的神胎吞噬一空。

別說眼前這些龍肉,你即便是將整條龍都塞入他肚子裡,這小子也能吞下去。

瞧著張百仁老神再也的樣子,無意中瞥到了張百仁腰間的長劍,感應著長劍上凝聚的殺機,道士終於相信了。

「小先生莫非走的是劍仙路子?」國珍道士好奇道。

「算是吧」張百仁略微簇了簇眉毛,然後伸出手掌抓起一塊龍骨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走的什麼路子。」

說完後張百仁緩緩站起身子,端起了身前的大盆,在三人訝然的目光中,連帶藥材全都倒入了肚子裡。

「廚藝不錯」張百仁摸了摸自家的肚子,感受著體內飛快產生的大藥,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魚俱羅、國珍道士、宋老生此刻呆愣愣的趴在桌子上一雙雙眼睛瞪著張百仁,看著小小少年舉起半個身子大小的大盆一飲而盡,這場景駭人至極。

「你……吃完了找個地方洩瀉火」魚俱羅擔憂道。

「沒事!怕什麼!區區龍肉罷了,一條龍塞入肚子裡,我都不會撐死」張百仁拍了拍鼓脹的肚皮。

「嗝~~~」宋老生下意識的打了個飽嗝,然後跑出大殿開始折騰,不斷打磨著體內的骨頭。

「老生這孩子跟著你,算是遇見了福星!本來這小子此生能易改一百塊骨頭已經是極限!如今有你帶來的機緣造化,未必不能達到本將軍的境界」魚俱羅聽著大殿外的呼嘯,露出滿意之色。

或許有的人會問,魚俱羅這般富有,為何不支援宋老生一下?

其實有些事情、有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別人都只是旁觀者。

「小先生,你宰了龍王,不知龍筋與龍眼睛何在?」國珍道士一雙眼睛瞧著張百仁,露出一抹熱切。

「自然被我收起來了,龍筋可是煉製法寶、武器的好材料,至於說那龍睛,凡人吃了可以肉身不腐,女人吃了容顏不衰,青春永駐,修士吃了可以清淨心神,這等好東西怎麼能隨便糟蹋」張百仁看了國珍道士一眼,不緊不慢的坐下。

「不知小先生可否出售龍筋?」國珍道士看著張百仁。

「我已經將龍筋炮製,準備開始煉製法寶了」張百仁抱著手臂,撫摸著肚皮。

「暴殄天物!一個五歲的娃娃懂得煉製什麼!」這是此時國珍心中唯一的想法,但卻沒有說出來,只能無奈一嘆,看向了魚俱羅。

魚俱羅攤開雙手:「你別看我,本將軍也沒辦法,小先生既然下了主意,便是我也勸說不得。」

此時張百仁開口:「不知道長可有五彩金線?」

「五彩金線?這東西可是難得,你要五彩金線做什麼?」國珍道士一愣。

「煉製寶物啊,道長若有五彩金線,還希望道長能賣我一些」張百仁看著國珍道士:「價錢隨便道長開。」

國珍聞言搖搖頭:「沒有!想要五彩金線,你到了上京之後,或許找皇后娘娘問問,五彩金線國庫中應該有。」

聽著道士的話,張百仁點點頭,事到如今只能去上京問問了。

眾人吃完龍王宴,消遣了一會之後,魚俱羅對著侍衛道:「將那些善賈富豪、達官顯貴都放進來,禮物照單全收。」

聽聞此言,侍衛領命而去,不多時卻見一大群身穿綾羅綢緞之人推推搡搡走了進來,看著坐在上首的魚俱羅納頭便拜,一時間眾人吵吵鬧鬧,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噗」魚俱羅口中一吐,龍王的一塊骨頭吐了出來,感受著那骨頭上的龍王之氣,瞬間眾人撲了過去開始瘋搶。

「龍骨有那麼珍貴嗎?」張百仁一愣,他那裡還有一大包龍骨,都被冰封住。

「知道龍骨是什麼嗎?這東西有價無市啊,要將軍這般絕頂人物才有機會接觸到,你看下這那群人,雖然富可敵國,但那又如何?最頂尖的資源掌握在最強者手中,這些人根本就分不到!比如說龍王,這些人雖然富有,侍衛無數,但那個能抵得過龍王一掌之力?家族的護衛那個去敢招惹龍族?」宋老生壓低嗓子道。

看著彷彿地痞流氓一般打架的眾位權貴,張百仁第一次感應到了頂尖強者的魅力。

看了看身前的大盆,張百仁拿起勺子刮了刮,還有一勺湯,於是高聲呼喝:「我這裡還有一勺龍骨熬成的大補湯,誰出價高我就賣給誰。」

「我出五百兩銀子。」

「小兄弟,我出一千兩。」

「我出五千兩,我乃是本地師爺,哪個敢和我搶?」

「我出一萬兩,這可是真正龍骨骼熬成的大補湯,你是師爺了不起?總兵還是我姐夫呢。」

一群人推推搡搡,瞬間湧簇著來到了案几前,然後案几掀翻,將張百仁與宋老生埋沒。

有的人幹脆拿起盆直接添,但一邊又有人爭奪,瞬間大盆被打碎,化為了幾瓣,隨即又是一場拉鋸戰。

張百仁與宋老生狼狽的鑽出了人群,此時宋老生雙手拖拽著張百仁,張百仁不修武道,身子骨弱,擠不過眾人,還要多虧宋老生將其拉扯出來。

看著腦袋上流下來的龍骨湯,一勺龍骨湯沒賣出去,都扣在了張百仁的腦袋上。

看著身後一群瘋狂的人,張百仁胡亂的擦了擦腦袋上的湯汁,滿頭黑線:「都瘋了!瘋了!龍骨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豈止是重要,而是非常重要,若能將龍骨埋入祖墳,過不了幾年便會化為風水寶地,成就龍脈!若是人吞噬了龍骨,便會產生龍威,對道法有一些壓製作用,你說龍骨重不重要,據說大隋開國皇帝的墳墓中就埋葬著一條神龍」宋老生神神秘秘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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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水淹陳塘

龍,一種很神奇的生物,得天地之眷顧,具有無匹偉力,既可以修煉肉體,也能掌控神通,簡直是通殺嘛。

張百仁愣了愣,卻也沒有多說,二人正要往外走,忽然間虛空中風雲動盪,天地間一片片慘淡、黑壓壓的烏雲裹挾著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向著此地捲來。

大殿中的眾人被異象驚醒,瞬間安靜了下來。

魚俱羅與國珍猛然間站起身,一雙雙眼睛嚴肅的看著天空中的風雨,空中變了顏色,散發出一股慘淡的味道。

「來了,真是快啊」魚俱羅走到了大殿門前,看著空中的風雨,沒入了雨幕之中。

國珍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道氣機流轉,陽神已經離體。

宋老生連忙去找傘,張百仁顧不得宋老生,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城樓前,陳塘大將此時一雙眼睛擔憂的看著遠處捲動的波濤,手掌攥住了腰間的劍柄,手指發白。

「如何了?」魚俱羅大步走上了城頭,邁步之間身上的水霧瞬間炸開,消散在空中。

國珍此時也如影隨形,出現在魚俱羅身邊。

張百仁在雨幕中行走,任憑雨水瓢潑,卻點滴不沾身,緩緩登上了城樓。

守將看著魚俱羅與國珍道士,到不覺得如何,這二人都是高手,他早就打過照面,可是見到張百仁滴水不沾的走上來後頓時心中一驚:「高手!」

別說是守將,就算是魚俱羅與國珍看到張百仁滴水不沾的走上了城樓,都是齊齊一愣,心中暗自驚詫:「好高深的道行。」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張百仁緩步而行,來到了城樓前:「這附近的百姓可曾都撤離?」

「除了少數頑固分子之外,都已經撤走了」將軍恭敬道。

「百姓所有的損失,都算在我頭上,至於說那些頑固分子……死了也就死了,無非是一些地痞無賴罷了,死了也活該」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看著遠處的山河,此時天地水幕滾滾,不多時大地上的河水已經有巴掌深淺。

「既然都來了,那便出來吧」魚俱羅開口。

「咚!」

「咚!」

「咚!」

戰鼓敲響,虛空中風雲動盪,黑壓壓的雲層中似乎有影子在不斷遊走。

騰雲駕霧,不得不說會飛的東西確實是很討厭!

「本王感應到這裡隕落的殘魂,在狂風中哭嚎,而殺死我龍族高手之人,就在這城池之中」雲層忽然撥開,一隻巨大的龍頭伸了出來。

「渤海龍王!」國珍驚呼。

「樓觀派莫非也要多管閒事?」龍王一眼掃射,彷彿兩隻大燈籠,向著下方掃射而來。

「哼,你等龍王興師動眾,為禍人間,欲要何為?」國珍冷冷的道。

「交出來!交出斬殺了萘尤的凶手,本王今日便饒了陳塘的百姓,不然……」渤海龍王聲音陰冷。

「不然如何?」魚俱羅聲音震動虛空,雨幕也隨之跳動、共振。

「不然本王水淹陳塘!叫你陳塘幾十萬子民陪葬」一聲龍吟響徹天地,自遠處飛了過來,震動虛空顫抖不停。

「水淹陳塘,好大的口氣,不知是龍族哪路的高手到了?」魚俱羅冷冷一笑。

「我乃是東海龍王三太子,今日爾等若是不給我龍族一個滿意的交代,休怪我龍族不講道義,要幾十萬百姓陪葬」龍三太子霸道無匹。

「水淹陳塘!好霸道!」魚俱羅手掌一伸,宋老生不知自何處捧來一張硬弓。

弓如霹靂弦驚,彷彿是一陣驚雷,炸開了水幕。

「快閃開」渤海龍王驚呼,龍三太子欲要躲閃,但見那箭矢彷彿是一道閃電,瞬間劃破水幕,射入了雲層中。

「啊」

一聲慘叫,點點雨水灑落,瞬間染紅了大地,一隻龍爪居然被憑空射掉。

「好霸道的箭!」張百仁心驚肉跳,這一箭自己是如何也接不下來的。

「你敢傷我?今日本太子便要水淹陳塘!」龍三太子一聲咆哮:「還請渤海叔叔助我一臂之力。」

「大隋欺人太甚,我等今日便要水淹陳塘」渤海龍王一聲怒吼,遠處波濤翻滾,黃河龍王此時也聞訊趕來。

「我等借助渤海之水,水淹陳塘!」

「水淹陳塘!」

大雨瓢潑,三位龍王開始舞弄波濤,遠遠的避開了城樓,不給魚俱羅出手的機會。

「會飛的東西最討厭了」魚俱羅看著遠處飛舞的龍王無語,已經出了自己的箭矢射程,他也無能為力。

江河滾滾,瞬間破開河堤,偏離了河道,只見河水肆虐開始氾濫,無數蝦兵蟹將在河水中舞弄波濤,推波助瀾。

「混賬!」

看著水流衝擊著村莊,捲走了房屋,張百仁眼中殺機閃爍,居然就那般坐下身子,口中開始念動真言。

伏波咒!

張百仁調動真水玉章,加持於伏波咒,以真水之力來壓制龍王的力量。

張百仁咒語模糊,時而急促時而平緩,時而清晰但卻似是而非,時而模糊又彷彿近在咫尺。

伏波咒,乃是水神專門克制天下水族的咒語。龍族是水族的王族,但卻脫離不了水族的範疇。

只見張百仁伏波咒念動,本來正在翻滾、上漲的浪花居然停息,彷彿是失去了力道,然後有了下降的趨勢。

「怎麼可能!」雲層中的三位龍王齊齊一愣。

「就是那小子!就是這小子宰殺了萘尤,本王能在其身上感受到萘尤臨死前的怨氣!他居然將萘尤吃了!吃了!他們在褻瀆龍族,簡直是罪不可赦!不可饒恕!」一陣陣悲憤的怒吼聲在雲層中瀰漫,長江龍王仰天悲呼。

「這小子好生的厲害,小小年紀居然踏上了修行之路,莫非是那個老怪物調教出的後輩弟子?」龍三太子的血止住了,一雙眼睛透過雲層,看著下方城樓中唸咒的張百仁。

「大膽妖龍,居然敢作亂我大隋,簡直是罪不可恕!」天空中神光繚繞,此時天宮發兵,無數天兵天將下凡,與河水中的蝦兵蟹將鬥在一起。

看著張百仁欲要憑藉一己之力壓制波濤,黃河龍王冷冷一笑:「你若是陽神真人,我還會畏懼兩三分,你如今這般年幼,又有多少法力可供消耗?待你法力耗盡,依舊無法阻擋我等水淹陳塘。」

「幾位龍王,可敢下來一戰」魚俱羅一步邁出,跳下了城牆,腳掌落下水花炸開,氣勁四溢,化作了朵朵蓮花。

「大隋名將魚俱羅,本王仰慕已久,今日本王前來會你」黃河龍王在空中一陣盤旋,居然化作了龍頭人身的怪物,手中拿著一雙鐵鎚,向著魚俱羅當頭砸來。

一陣陣爆鳴聲傳來,黃河龍王與魚俱羅化為了一道道虛幻的影子,空中水幕炸開,魚俱羅也不出刀,只是單憑著手中的力道與長江龍王爭鬥在一起。

「龍王實力不錯,只是與本將軍比起來,還差了一截!不知今日將你留下,龍族會不會心痛欲裂」魚俱羅周身爆鳴,音浪翻滾,水汽瞬間化為了水分子。

黃河龍王手中鐵鎚掄起:「就憑你想殺我?你若是有本事儘管動手就是,何必囉嗦!」

「是嗎?」魚俱羅冷冷一笑:「見神不壞的道路上,我比你想像中要走的遠得多。」

話語落下,魚俱羅手中的攻擊更是快了幾分。

正在此時,遠處天際一道黑影穿梭雨幕,聲音震動天地:「大膽,爾等妖龍膽敢冒犯我大隋邊疆,其罪罄竹難書,今日便要叫你等見識一下大隋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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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戰

聲如驚雷,只見一道流光在虛空中聚散無形,時而凝固時而渙散,轉瞬間便是百里。

「是軍機秘府的哪個老怪物來了?!」國珍道士眼睛眯起,看了一眼在唸誦神咒鎮壓水患的張百仁:「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後國珍升空,瞬間沒入了雲層之中。

陽神真人法天地,聚散無形,陽神變幻莫測,具有玄妙之力。

兩位真人鑽入雲層中,與東海龍王、渤海龍王爭鬥在一起,雙方不斷糾纏,只見空中雲層翻滾,電閃雷鳴。

此時宋老生才匆匆跑來,站在張百仁身邊,一雙眼睛看著不斷炸開、聚合的雲層,口中嘖嘖有聲:「陽神真人可以法天地乾坤,具有扭轉天地之力,龍王雖然不修陽神,但也不是好惹的。」

雲層中電閃雷鳴,沒有人知道雲層中發生了什麼,隨著雙方的交鋒,雲層居然被兩位陽神真人推趕著,向著渤海方向而去。

兩位龍王著實是厲害,二位陽神境界的真人面對著龍王之時居然只能糾纏避閃,無有招架之功。

「厲害!厲害!龍王雖然厲害,但是二位真人也不弱,居然憑藉著陽神與對方糾纏,須知道家注重養生、法天地乾坤,不善於戰鬥,此時居然可以糾纏住兩位龍王,當真是不可思議!具有不可思議之功、不可思議之力!」宋老生口中嘖嘖有聲。

再看一邊的魚俱羅,此時黃河龍王居然被魚俱羅給壓制了下去,只見魚俱羅一拳一腳之間,似乎腳踏星辰,拳鎮山河,陣陣空氣爆鳴之聲彷彿爆豆子一般,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空氣化為了液體,不錯,這次張百仁靠的近,卻是看得清楚,空氣在魚俱羅的拳頭下居然化為了液體,一拳揮出彷彿是小型炸彈在爆炸,舉手投足之間,音爆化為了罡風,割裂了大地,捲起陣陣砂石,然後砂石被化為齏粉。

長江龍王雖然強,但在魚俱羅的拳頭下,已經節節敗退,不斷防守,再無進攻之力。

「你居然已經觸及到那步門檻,可惜如今天地間再也沒有足夠的元氣供你突破,你只能被卡死在那一步,事實證明唯有道家才是真正的大道,武道雖然橫推上古,但終究是沒落了」黃河龍王在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中雙腳似乎飄了起來。

「未必!只要叫我有足夠的能量,未必不能發生質的變化」魚俱羅面色鎮定,拳法如一,意志堅硬似鐵。

「你可別忘了,如今江山是楊家的江山,天下是楊廣的天下,你以為楊廣能允許你突破?論武道你才是大隋的第一人,就算是楊廣都被你給騙了,之前本王總以為賀若弼或者張須駝才是天下第一人,但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你居然走在了他們的前面」長江龍王縱身一躍,化作了真龍,一抓閃爍著寒光,周身五十米長,魚俱羅與其比起來就像是一塊小石子。

一掌落下,雷霆滾滾,無數的雷電在長江龍王龍爪中縱橫,向著魚俱羅劈打而來。

「丫的居然自帶電棍啊」看到黃河龍王居然御使雷電,張百仁頓時眼睛都直了。

「龍族天生就能控火、水、雷電還有風,這是血脈之力,最令人惱火的地方」宋老生道。

此時張百仁伏波咒唸完,下方的河流被硬生生的定住,再也無法高漲分毫。

魚俱羅一拳揮出,空氣化為了液態,出現了短暫的真空,雷電居然被真空阻隔。

雷電可以在真空中傳播,但黃河龍王御使的雷電如何與天地間的雷電相媲美?

「砰」黃河龍王倒飛而出栽倒在地,不待魚俱羅再次出手,猛地竄入了空中。

「想跑?給我回來吧」魚俱羅一步邁出,音爆滾滾,趕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長江龍王的尾巴,然後猛地一拽。

「砰」

大地捲起陣陣煙塵,黃河龍王在大地中猛地一捲,只見其龍尾發力,將魚俱羅彈了出去。

神龍擺尾,龍尾的力量絕對是龍身上最強的。

趁著這個機會,黃河龍王化為人形,猛地竄入雲層。

空中

東海龍三太子與渤海龍王和兩位陽神真人大戰在一起,異象方圓幾十里皆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瞧著黃河龍王敗下陣來,衝入了虛空,兩位真人生怕遭受暗算,就要在雲層中退去。

「哪裡走!」龍三太子龍角上雷電閃爍,居然化為了一張電網,向著國珍道士籠罩而去。

一邊的大都督也不好受,此時三位龍王化作了三角,三張電網涵蓋天地,自四面八方向著二人齊齊圍繞而來,就像是打魚一般,叫你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陽神真人本身就不是同階武者的對手,尤其是對方掌握了神通的情況下,而且最令人絕望的是對方人數比自己多。

「大都督,咱們各自逃命吧」國珍看著大都督。

大都督點點頭:「龍族已經輸了,沒必要再做意氣之爭。」

說完後大都督主動向著下方的黃河龍王衝了過去,只見大都督周身黑煙滾滾,數不清的怪異黑影咆哮,居然撕開雷電的電網,化作流光消散在空中,轉身在城門前重組陽神。

國珍嘿嘿一笑,瞧著渤海龍王:「爾等真將貧道當成了軟柿子是不是?」

說著話,卻見國珍手掌一伸,一道火紅色的符籙出現在手中,下方的張百仁見到這符籙,頓時瞳孔一縮:「火解符!」

火解符不是神通,而是術法,這火解符的修煉,張百仁也是心中清楚,只是自家體內有劍胎作祟,一隻沒有時間修煉而已。

火解符。以丙丁月丙丁日丙丁時,靜室中焚香,面正南丁立,叩齒三十六通,呪七徧,書符一道吞之,淨水七口咽之,呪曰:

南方火神,丙丁之名。吾帶四靈,熒惑所停。吾身到處,火炎隱形。急急如律令勑。

右法如此,取自志誠,受持四十九日。如要解時,用梨杖,受持四十九日。如逢刀兵災難,便解左手將刀劍,右手挾梨杖,丁立坎位,面向正南,呪七遍,取炁一口,吹在梨杖上。去梨杖,投火中,後用劍尖直下,火中便斫,害炁而行解猛過,即身火不能侵人,只見投火而死也。

當然了,國珍道人已經是陽神大境界,而且火解符看樣子也已經修煉到了化境,倒是用不著犁杖。只見國珍道人面對著雷電不閃不避,雷電過處國珍道人已經身死。

雷電也是火的一種,再出現時國珍道人來到了城頭,一雙眼睛看著雲層上的三位龍王,露出道道冷笑:「怎麼樣!我道家術法無數,雖不善於爭鬥,但也不是好惹的,只希望爾等不要自討苦吃,逼得我發怒。」

「道人可真是麻煩!」龍三太子收斂了龍身,化作了龍頭人身的樣子,三個人此時站在雲頭看著下方,一時間沒了主意。

此時天兵天將不計生死拼了命的搏殺,已經有不少蝦兵蟹將被打回了原型。

海族的士兵雖然訓練有素,但天宮中的天兵天將也不差啊,天兵天將可都是當年大隋開國最勇猛的士兵死後封神變成,在戰場上悍不畏死,身經百戰,豈是這些只懂佈陣的魚蝦能媲美的?

而且天宮有兵家高人,此時無數天兵天將化作了軍陣,六甲奇門大陣不斷運轉,將十萬水軍層層圍住,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水師已經吃不住勁,開始節節敗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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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璀璨一劍

眼見著龍族水師被屠戮,龍三太子與其餘兩位龍王坐不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此時下方的魚俱羅開口:「幾位,這般堅持下去,誰都得不到好處,咱們還是商量著,將事情解決了吧。」

「解決?怎麼解決?我龍族高手了,死的是我龍族真正血脈,你說這種事情如何解決!」龍三太子咬牙切齒:「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太子若是這麼說,那可就沒有意思了,幾位可別忘了,如今天下是我大隋的天下,容不得你龍族放肆!」魚俱羅態度強硬:「若不是依仗著海洋之利,天下雖大,也未必有龍族的活路?」

說到這裡魚俱羅道:「趕緊劃下道來,本將軍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裡磨嘰。」

兵家的人說話一向都是這樣,強硬的很,不帶半點客氣的。

瞧著下方閉目唸咒的張百仁,黃河龍王伸出手,制止了龍三太子開口,一雙眼睛看向了下界戰場:「暫且罷手!」

龍族的士兵不斷被圍剿,若是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天宮撤兵,龍族撤兵,雙方遙遙對峙。

渤海龍王深吸一口氣:「既然無法解決,那便斗陣吧!」

「斗陣?」魚俱羅點點頭:「也好,如何鬥法?」

「那殺人的小子,只要能撐得過三場爭鬥,便算是你們贏了,此次事情就此劃一句號,若是這小子在鬥法過程中死掉,也是老天有眼,活該遭受報應」黃河龍王冷笑。

魚俱羅聞言一陣遲疑,轉過身看向張百仁:「小先生怎麼看?」

龍族的話張百仁聽明白了,就是要自己車輪戰三次,贏了就萬事大吉,若是輸了……就當給龍王賠命了。

「我的命是那麼容易拿的嗎?」張百仁停止了唸咒,懷抱長劍緩緩站起身:「斗陣便斗陣,只是三位龍王該不會親自出手吧?」

「哼,我等還是要臉的,怎麼會親自去欺負小孩子」渤海龍王怒斥了一聲。

張百仁嗤笑:「若是要臉,爾等也不會水淹陳塘了。」

「你……」雲層中的三人指著張百仁氣的說不出話。

張百仁緩步下了城樓,腳踏河水,走出城門來到了兩軍陣前:「張百仁在此,哪位前來賜教?」

「背斜,你去!」龍三太子對著雲層下的龍族大軍喊了一聲。

話語落下只見一個身高五米的壯漢自海族大軍的大後方緩緩走來,瞧著那壯漢,場中眾人霎時間變了顏色。

「好啊,你等居然早有準備!居然著了你等算計」魚俱羅略帶惱怒道。

「小子,你可要小心,這是海中的鯨魚化形而出,一身實力比之龍族也毫不遜色,力大無窮,你若是被其碰到,定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大都督開口,聲音充斥著一股陰冷。

五米多高?差不多有二層樓高了,張百仁對於對方來說就像是一隻小螞蟻,似乎隨時都可以一腳踩死。

「小子,是你殺了龍王?」壯漢聲音仿若是驚雷。

張百仁撫摸著懷中的長劍,腳踏著河水,一雙眼睛打量著巨漢:「漢子可知,想要我命的人有多少?」

「有多少?」那鯨魚好奇道。

「以前只有突厥人,現在又多了一個龍族,真是煩得要死,但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依舊是活的好好的」張百仁瞧著漢子。

「斜背,你墨跡什麼,還不速速殺了這小子!」龍三太子不耐煩道。

「是」斜背恭敬一禮,一掌直接向著張百仁拍來。

「肉體強大,但若是沒有一個能夠強大的靈魂駕馭,也依舊是一個廢物」張百仁面不改色,劍法纏纏綿綿,似乎空氣都要為之凝聚,劍意流轉向著斜背殺了過來。

避開磨盤大小的拳頭,張百仁瞬間接近對方的腳掌,斜背一腳抬起,避開了張百仁的一劍,向著對方踐踏而去。

「混賬玩意,仗著體格大欺負人,等我將那龍筋煉製成法器,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張百仁怒罵了一聲,身形迅速後撤。

此時張百仁終於吃癟了,仍憑你劍法犀利,但是面對著這種大傢伙,沾著就死擦著就傷,你又有什麼辦法?

還不等你的長劍靠近對方,對方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你若是不躲閃,就會將你化作肉泥。

而且張百仁是道士,肉身速度根本就及不上武者,無法持續爆發。

這還是多虧了張百仁近日吃了不少龍骨,強壯了身子,不然憑藉以前那病怏怏的身子,早就被人家給一巴掌拍死了。

「飛仙」

瞧著鯨魚再次向著自己拍來,張百仁體內誅仙劍氣流轉,灌注到長劍之中。

「哐當」

一陣高速摩擦,手中劍鞘都有些發紅,脫落在地上,長劍自從那日誅殺了龍王之後,沾染了龍王鮮血,發生了一種玄妙變化。

整個劍身殷紅,此時一抹璀璨到極致的光華瞬間化作流光飛射而出,時空在長劍的作用下似乎開始變得遲緩。

「不好!」斜背看著那『緩緩』向著自己飛來的長劍頓時一聲高呼,身經百戰的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對方的劍速緩慢,若是這般緩慢的飛行,長劍早就掉落下來了。

是對方的劍意影響了自己的感知,扭曲了力場,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上一刻發生的事情,自己靈魂遲緩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躲!躲!躲!」斜背心中不斷怒吼,不斷震動氣血,企圖以自己的氣血打破對方的力場,武者的氣血強大,確實是可以保護自己的靈魂,但是張百仁的誅仙劍意是那麼容易打破的嗎?

「居然找了一個不練武道的傢伙來對付我,單憑藉一股蠻子力氣就能將我鎚死嗎?你等也太小瞧我了」張百仁冷笑,瞧著手中的長劍自斜背的左眼射了進去,沒入對方腦海中,誅仙劍氣瞬間攪碎了對方的腦漿,背負雙手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場中。

天知道鯨魚有多少塊骨頭,鯨魚骨骼龐大,一旦徹底易骨,便是魚俱羅也要退避三舍吧!

有的動物本身就佔據著絕對優勢,人類面對著對方毫無反抗之力,更何況是對方也開始修行武道。

「咕咕咕」

斜背身體無意識的抽搐,隨即轟然倒地,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鯨魚。

張百仁瞧著鯨魚眼眶上的長劍,猛地一躍踩著鯨魚的腦袋將長劍抽出來,誅仙劍氣隨之收回。

「好厲害的劍意,好霸道的劍氣!只要被長劍斬中,便是必死無疑的下場,長劍要不了斜背的命,要了斜背命的是這小子的劍氣與劍意,這等霸道的劍意,就算是本座被斬中,也不會好受」大都督瞳孔一縮,感受著場中的劍氣,陽神遍體生寒,有些刺痛。

不單單是大都督這般,一邊的國珍道士也是眼皮子狂跳,難掩心中的震驚。

魚俱羅在一邊摸著下巴:「這小子劍道修為進步好大,劍法終於『活』了過來,居然能操控著劍氣斬殺敵人,進步簡直是太快了,這才分別幾個月,簡直是妖孽!」

三位人族強者心中不平靜,雲層中的龍三太子三人更是瞧得殺意狂飆,這等人族英才若不能及時扼殺,日後豈能有龍族崛起的機會?

日後龍族豈能抬得起頭來?

「這小子好霸道的劍意!不能放任其繼續成長,這小子必須要死!」黃河龍王眼中殺機狂暴,拳頭緊握,若不是魚俱羅與兩位道家高人在此,只怕都忍不住親自出手誅殺了這混賬玩意了,這小子未來的潛力太大,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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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絕地反擊,多動動腦子

「這小子的劍意太狠辣,下手毫不留情!等閒之人對付不得!」黃河龍王看著下方戰場:「叫海跳蚤去。」

跳蚤,是世間一種很奇怪的生物,這是一種能夠超越自己極限,打破法則的動物。

「嗖」只見海族大軍中一道殘影撲面而來,招呼也不打,直接向著張百仁攢射而來。

看著那一連串殘影,張百仁頓時心中一突:「好快的速度!」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無快不破,只要速度夠快任憑你劍意在狠、劍招在妙,你反應不過來又能有什麼用?

滾滾音爆捲起,張百仁下意識長劍擋在了身前,橫在了胸口。

「鐺」

長劍彎曲,一股大力襲來,差點叫張百仁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退後了四五步方才止住動作,張百仁此時定睛看去,卻見一隻拳頭大小的跳蚤,如果說世界上有這麼大的跳蚤的話。停在了自己的百米外,周身水藍色的看著自己。

「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力道!」張百仁轉了轉長劍。

「我乃東海龍宮跳蚤大將軍,你之前的出手本將軍看到了,劍意確實是厲害,但遇到我只能算你倒霉」跳蚤在地上不緊不慢的跳了兩下:「你資質超凡,他日必成大器,可惜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臨死之前,可還有什麼遺言?」跳蚤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遺言?說遺言的機會應該留給你才對」張百仁手中起了劍式,面對著跳蚤大將軍確實是不敢大意。

「好狂妄的小子!」只見跳蚤氣急而笑,瞬間裹挾著滾滾音爆,再次向著張百仁斬殺而來。

彷彿是出膛的小炮彈,張百仁毫不懷疑若是這跳蚤撞在自己身上,自家的身子必然會被開一大洞,來個透心涼。

「鐺」

跳蚤的速度太快,已經快過張百仁的眼睛,好在一個劍修靠著劍意吃飯,而不是靠著眼睛去殺敵。

劍意其實也是思維的一種,跳蚤的速度雖然快,但卻快不過張百仁的劍意。

此時張百仁根本就由不得大腦思考,一切全都憑藉著本能去阻擋跳蚤的一次次進攻。

「鐺」

「鐺」

「鐺」

彷彿是打鐵一般,跳蚤的一次次攻擊撞擊在鐵劍的劍背上,張百仁一步步的後退,體內溺水真氣不斷化解著攻入體內的力道。

「小先生還行吧?」宋老生湊到魚俱羅身邊壓低嗓子道。

魚俱羅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戰場:「懸乎!跳蚤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本將軍的速度還要快,簡直沒天理了。這些孽畜得天獨厚,不講道理啊。」

聽著魚俱羅的話,宋老生一雙眼睛看著戰場,此時張百仁周身汗如雨下,額頭的鬢角在不斷被打濕,分不清是空中的水汽還是汗水。

「這小子確實是不錯,怪不得皇后娘娘如此青睞,劍道神通已經快要劍心通明了,在我大隋也算是一方好手,尤其是那狠辣的劍氣,這小子如今在大隋也可以排的上名號」大都督開口,眼中滿是讚賞:「朝廷有如此青年才俊,何愁我大隋不興?」

此時張百仁體力難支,跳蚤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進攻的手段又太頻繁,就算是張百仁也是身心俱疲。

張百仁此時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看不清跳蚤的形體,只能看到那滾滾音浪在空氣中化出的白線,然後下意識的阻擋。

「破局!必須要破局!這樣下去早晚會死的!」張百仁內心狂吼。

「他要不行了」雲層中的龍三太子笑了:「這禍害終於死了。」

「大家注意,莫要給大隋高手援救的機會」渤海龍王冷冷一笑。

看著場中左右難支的張百仁,此時持劍的手掌都在開始顫抖,拿劍不穩,魚俱羅頓時坐不住了,在這般下去要不了幾次攻擊張百仁今日便要葬身此地。

「住手!」魚俱羅捲起滾滾音爆,向著跳蚤拍了過去。

「將軍,我來會會你!」黃河龍王再次擋在了魚俱羅身前。

「給我滾開」魚俱羅瘋狂出手,劈的黃河龍王不斷後退,但就是死死糾纏住,不肯讓開。

「殺人凶手必須死,你休想以拳頭壓人!」黃河龍王嘲諷道。

「嗖!」

「嗖!」

大都督與國珍道士便要動手,卻被早有準備的渤海龍王與龍三太子提前擋下。

眼見著場中形勢緊張,跳蚤的攻擊更是加快了頻率,生怕自家主上撐不住,壞了大事。

眼見著張百仁長劍搖搖欲墜,便要命喪當場,一邊的魚俱羅暴怒:「大膽,尓敢!」

「要死了嗎?這便是死亡的滋味嗎?」看著再次滾滾翻滾而來的音浪,時間在此時似乎無限漫長。

「果真,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無敵的,相生相剋萬物不休,誅仙四劍即便是再厲害,但你打不到人又有什麼用?這些妖獸太變態,一個個得天獨厚,只恨我誅仙劍意不夠強大,若是我的劍意夠強,這跳蚤即便是速度再快只要我劍意籠罩而下,瞬間便可將其斬殺……」張百仁終於明白那些死在自家劍下之人是什麼感受了。

明明在自己眼中對方劍速很慢,但卻是偏偏奈何不得。

「果真,天下奇人異士無數,我還是小瞧了天下群雄」張百仁電光火石間腦海中各種念頭非轉,自家一生彷彿是時光加速一般,瞬間流轉而過。

張百仁看到了自己前世在中學唸書,面容嚴肅的物理老師正在講課:

「物體的作用是相互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張百仁忽然頓悟,腦海中一點靈光猛然迸發,眼見著跳蚤已經來到了近前,體內真水猛然跳動,然後手中長劍猶若是神來之筆,瞬間擋在了身前。

「不要!」

跳蚤驚恐的吼叫了一聲。

「噗嗤」綠色的血液噴濺了張百仁滿臉,遠處城牆震動三下,兩個大坑出現,彷彿是被炮彈砸過一樣。

「活著?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仰天長笑。

「發生了什麼?」場中的眾人一陣莫名其妙,本來眼見著張百仁就要被斬於劍下,但偏偏在最後時刻居然翻盤了,死的不是張百仁,而是跳蚤將軍。

魚俱羅抽手後退,一雙眼睛看著場中,呆愣愣許久,瞧著城牆上的道道裂痕,跳蚤將軍的屍體被化為兩半,撞在了城牆上,已經化為了肉泥。

發生了什麼?

眾人或許有所察覺,但除了張百仁之外,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嗤」長劍插在地上,張百仁乾脆就那麼坐在河水中,大口喘著粗氣。

之前眼見著自己就要殞命於跳蚤的攻擊下,張百仁長劍再次擋在了身前,不過這次不是橫著,而是劍刃朝著跳蚤,同時體內真水影響了跳蚤的血液流動,不給對方改變方向的機會,於是乎瞬間一擊必殺。

就這麼輕鬆地的將跳蚤將軍切成了兩半:「哈哈哈,腦子啊,你們這群畜生沒腦子!人類最強大的就是腦子,我真傻,有腦子不用,和你們這些畜生居然去比拚力氣,我真是蠢到家了。」

龍族眾人面色不好看,眨眼間隕落了兩位大將,對於海族來說也是頗為不小的損失。

之前的斜背還罷了,這跳蚤絕對是海族中的高手,暗殺之類的事情全靠著跳蚤一族完成,此時跳蚤將軍折損在這裡,還要想著回去怎麼和跳蚤家族解釋。

「可惜不能群毆,不然幾隻跳蚤上去,保證這小子被打成篩子眼」龍三太子吧嗒吧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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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十二章 大儒王通

見到張百仁此時癱倒在地,龍三太子冷冷一笑:「叱咤蛇!」

「屬下在」一條身體冰藍色五米的大蛇長,緩緩在水中游了過來。

這蛇看起來有碗口粗細,身上長著細密的鱗片,游動起來迅捷無比,所過之處河水瞬間染上了一層寒冰。

「好厲害,龍族都是自帶神通嗎?」張百仁看著那叱咤蛇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把攥住了長劍。

「小子,你確實是很不錯,很不凡,但越是這樣,你死的就越快!」雖然是動物樣子,但卻能口吐人言。

張百仁面無表情,開始積蓄劍意,準備最後的雷霆一擊。

叱咤蛇顯然也知道張百仁準備最後一擊,謹慎的在張百仁周身游動一圈,然後張開嘴巴,鋪天蓋地的寒潮向著張百仁湧來。

看著滾滾寒潮,所過之處河水瞬間冰封,張百仁冷冷一笑:「原來想要將我直接凍死!不過卻打錯了注意。」

手中長劍在寒潮面前一劃,劍意縱橫,張百仁長劍再次化為匹練射出,洞穿了寒潮,劍氣縱橫將寒潮劈開,向著叱咤蛇飛去。

「噗嗤」

血液噴濺,叱咤蛇沒死,但尾巴卻被斬斷了,感受著刺骨的劍意向著體內鑽去,唬得叱咤蛇慌忙逃回陣營,不在久留。

劍氣雖然劈開了寒潮,但依舊有寒氣掛在了張百仁的身上,呼吸間張百仁就化作了冰雕,凍結在哪裡,唯有一雙眼睛在寒冰中眨啊眨的。

「還好沒有被寒潮直接撲中,只是被餘波波及,不然今日必死無疑」張百仁冰封在寒冰中,眼中滿是後怕。

「諸位,三局已過,還請各位撤兵吧」大都督開口。

看著寒冰中猶自眨眼的張百仁,龍族三人露出不甘心之色,面色異動欲要反悔。就在此時卻見遠處一道浩蕩之氣衝天而起,自南方向著此地徐徐而來,人隨未到,但氣機已經是秘密綿綿,浩瀚莫測。

「智極則愚也。聖人不患智寡,患德之有失焉。」

「才高非智,智者弗顯也。位尊實危,智者不就也。大智知止,小智惟謀,智有窮而道無盡哉。」

「謀人者成於智,亦喪於智也。謀身者恃其智,亦舍其智也。智有所缺,深存其敵,慎之少禍焉。」

「……。」

猶若是洪鐘大鼓,令人發醒。

瞧著浩浩蕩蕩的浩然之氣,魚俱羅頓時臉上露出笑容:「是王通大儒到了!這場戰鬥也該結束了。」

儒家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更不能用詩詞歌賦來戰鬥,但是儒家武有君子六藝,法有浩然正氣,可以說儒家是唯一能夠兼容武與道的流派,怪不得一直以來經久不衰。

儒家孕養一股浩然正氣,這浩然正氣便是儒家學子的力量源泉,可文可武。

大儒者驚天動地,已經不下於陽神一流的人物,浩然正氣至剛浩蕩,乃是萬物之生機,力量之源泉,所過之處無數蝦兵蟹將居然瞬間被打回原型,周身開始散發出熱量,顯然有些不支。

「退兵!」看著遙遙而來的浩然正氣,龍三太子再看看寒冰中的張百仁,氣的咬牙切齒,不得不轉身離去。

儒家確實是修煉界的一支奇葩,浩然正氣乃是一種精神力量,最是陽剛毫不退縮。

天空中的烏雲霎時間走的乾乾淨淨,河水退潮,無數蝦兵蟹將紛紛鑽入水中,再也不敢出來,悄悄的自河底溜走。

瞧著龍族灰溜溜的走了,魚俱羅面帶喜色:「居然是王通大儒到了,王通大儒乃是我大隋後起之秀,後來居上的儒家領導者之一,本將軍要親自去迎接。」

此時魚俱羅心中暗嘆,之前在涿郡時,還以為涿郡侯是玩笑話,不曾想真的與王通有交情。

「各位,本官還要回朝中交差,就此告辭!」大都督話不多,見到龍族退走,已經化作清風遠去。

國珍元神歸殼,看著雜亂的大廳,肉身匆匆向著城門方向而去。

「師傅,王通大儒還需個一時半刻,小先生可挺不得一時半刻呢」宋老生看著張百仁在寒冰中對這自己眨眼間,再看看滿面興奮的魚俱羅,咳嗽了一聲道。

「咳咳,是本將軍疏忽」魚俱羅來到近前,看著寒冰中的張百仁,一掌揮出打碎了寒冰,只聽得張百仁口中「阿嚏」「阿嚏」個不停,不滿的嘟囔道:「我說大將軍,你好歹也是見神不壞強者,王通不過是大儒而已,你又何必這般激動。」

魚俱羅苦笑:「你是不知道,我家三子打算去大儒門下求學,如今王通大儒當面,豈能不好好拉攏關係。」

張百仁哆嗦著身子抽回長劍,長劍入鞘後又是一陣噴嚏,宋老生是時的拿出一隻毯子給張百仁披上,方才好過了一些。

「果真是小瞧了天下群雄!」張百仁一陣感嘆。

「小先生莫要氣餒,小先生今日連搓龍族三位高手,許多有道修真都未必能及得上你」魚俱羅安慰道。

看著退下的潮水,張百仁道:「這附近百姓的損失,都算在我頭上,需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

正說著,國珍道士走了過來,看著張百仁一笑:「小道友可是吃苦頭了。」

「有什麼好笑的,道士整日裡幸災樂禍」張百仁打開葫蘆,菖蒲丸隨意塞入嘴中。

道士看著張百仁手中的丸子,露出好奇之色,不給道士開口的機會,張百仁上前拿起叱咤蛇的尾巴,塞入了葫蘆中:「這寶物若是泡酒,也是好東西。」

天宮中的神將此時已經撤走,看著那泥濘的道路,張百仁揉了揉頭髮,眾人在城門口站了一會。

不多時,卻見遠處一輛馬車緩緩走來,然後在城門前停下,卻見車簾掀開,一位頭戴方巾,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了出來,對著眾人一禮:「王通見過各位。」

看著眼前二十多歲的青年,張百仁頓時一愣,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儒怎麼說也應該是鬍子發白幾十歲的人了,誰能想到王通這般年輕?

「見過先生」魚俱羅與樓觀的道士紛紛還禮。

「道長,咱們可是有些年月沒見了」王通瞧著國珍道士滿面笑容。

不得不說,王通確實是極其有氣度,就算是張百仁也不得不嘆一聲這男子真吸引人。

僅僅是站在那裡,你便會感覺到一種浩蕩、至剛至陽的力量,王通整個人就在這股浩蕩的力量之中,溫潤謙虛,毫不驕傲。

「是有些年歲不見了,我當年見你,你才十幾歲,如今算來你該是二十一歲了,果真是歲月催人老」道士點點頭。

「可是這麼些年過去,道長卻依舊沒有老,而我儒家卻不行,留不住歲月」王通輕輕一嘆,看著魚俱羅:「見過大將軍。」

「先生當真是年輕」魚俱羅不得不感慨一聲,儒家就是變態,只要明悟了聖賢真正的精髓,道行一日千里。

「見過先生」張百仁行了一禮。

瞧著張百仁,王通一愣,過了一會訝然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小先生的事情我已經聽涿郡侯說起過,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只要給小先生十年成長時間,我大隋必然江山永固,豎立萬世基石,小先生可為我大隋擎天之柱,鎮國之柱石啊。」

之前張百仁出手,王通遙遙的感知到了張百仁縱橫無匹,誅盡天地萬物,霸道無雙的強橫無匹的劍道氣機,其純粹、霸道為王通此生第一次見到,王通見過的劍道高手太多,但張百仁這般霸道的劍氣,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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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燒錢啊

張百仁如此年幼,卻得儒家大儒王通如此點評、看中,可以說今日過後張百仁必將名動天下,前途無量。

王通在儒家的影響力千萬不要懷疑,雖然此人才不過是二十多歲,但想想古時候人能活到六七十歲已經算得上是高壽了,王通年齡換算到二十一世界也該是三十多歲那般。

「多謝先生誇讚」張百仁抱拳一禮。

「我這不是誇讚,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王通看著張百仁,臉上滿是溫和想笑容。

「先生既然來到涿郡,還請速速入城中歇息,本官這就吩咐人擺下宴席,為先生接風」陳塘的守將湊了過來,面帶恭敬之色。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是一個讀書人把持的世界,雖然有道家顯聖,但依舊是儒門為尊,道家那些高人修練到最後都把自己修煉傻了,活的時間太長無慾無求,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不必,如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將軍還是安撫百姓吧」王通擺手拒絕。

魚俱羅笑著道:「還請先生入我府中一述。」

「敢不從也」王通一笑。

眾人來到了魚俱羅的府中,不得不說魚俱羅富有,似乎大隋每個地方都有它的府邸。

眾人落座之後,王通輕輕一嘆:「如今大隋國力鼎盛,但是龍族依舊如此猖狂,簡直是欺人太甚!小先生宰了一條龍王,也算是為我人族打出了威風。」

對於張百仁,王通讚不絕口,也是稱呼一聲『小先生』,可見其心中對張百仁看中。

張百仁笑了笑:「龍王想要殺我,可惜本事不濟,死在了我手中,也是活該!殺人者,人恆殺之。」

「好一個殺人者人恆殺之」王通拊掌稱讚。

幾個人吹吹牛皮,眼見著天色不早,魚俱羅道:「還好上次剩下了那麼一點龍肉,不然今日大儒來此,我等都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招待!」

「龍肉?」王通露出意動之色。

不多時,龍肉端上,眾人吃了幾口,大快朵頤之後,張百仁將目光看向了國珍道士:「道長可知道哪裡有丹爐?」

「丹爐?」國珍一愣:「小先生要煉丹?」

張百仁搖搖頭:「非是煉丹,而是煉製龍筋,但卻少了丹爐。」

「丹爐之事小先生到了東都之後,直接請奏皇后娘娘,這些年宮中的供奉可不少,最是不缺丹爐,而且都是品質上佳的丹爐,這等偏僻城池,哪裡有好的丹爐可買」國珍搖搖頭。

張百仁聞言撓了撓下巴,說的倒也是這個理。

退了龍族,無數俘虜重新被押運上船,張百仁與宋老生齊齊登臨船艙,看著岸邊的魚俱羅、王通等人,張百仁笑了笑:「開船!」

大船開撥,破損的船艙也已經修補好,張百仁不得不感慨大隋人民的辦事速度。

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長劍,經過龍血的浸泡,再加上劍意的滋潤,長劍居然多了某些『屬性』。

「日後你便喚作是『屠戮』了」張百仁撫摸著劍柄。

走在甲板上,看著老老實實的契丹俘虜,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偷偷瞧著張百仁,那日的屠龍大戰,可是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陰影,張百仁無敵神威叫人心魂悸動。

走入船艙,一股濃郁的藥香散發出來,看著墨綠色的汁水浸泡著龍筋,張百仁苦笑:「到現在花了多少銀子了?」

宋老生看著張百仁,眼睛都怪異起來:「五十萬兩。」

「這麼多?」張百仁一愣:「我說老生,你不會再忽悠我吧。」

瞧著張百仁狐疑的目光,宋老生苦笑:「我說小先生,你的要求是上等,藥材是上等、礦石是上等,上等的東西怎麼會便宜的了?五十萬兩還只是小打小鬧,照我看來你若是想要購全單子上的所有物品,這銀子還要翻十倍甚至於不止啊。」

張百仁聞言一陣頭暈目眩,這哪裡是煉寶,簡直就是燒錢嘛。

大隋的國庫一年才多少?

他張百仁煉一件寶物,一件不知道能不能練成的寶物,練出來不知道效用的寶物,張百仁感覺一陣蛋疼。

自己雖然搜刮了不少銀子,但這一件寶物煉製下去,怕是距離解放前不遠了。

清單上的物品還只是一部分,尚且還有一部分需要張百仁到了岸邊慢慢的炮製。

「小先生,你可別用這般目光看著我,你這實實在在是燒錢啊,比如說這鐵膽,普通的鐵膽沒有一千兩銀子根本就難以買下來,更何況是上品的鐵膽?價錢翻個四五倍也是正常,甚至於翻十倍也正常啊!」

「你再看看這銅母,比鐵膽便宜不了多少!」

「還有這七星花,亂神草……。」

宋老生一樣樣的數著,過了一會驀然停住,砸吧砸吧嘴:「依我看,你這些東西沒有千萬兩銀子下不來。」

張百仁不知道大隋國庫有多少銀子,但他知道,隋煬帝肯定比他富有,但論到花錢的本事,隋煬帝雖然大肆修建樓閣宮殿,卻沒他花的快。

這才幾日啊,五十萬兩白銀就飛走了。

「真沒忽悠我?」張百仁看著宋老生。

宋老生苦笑,張百仁撓了撓腦袋:「一千萬兩銀子,那是少的。我這裡尚且有一些東西還沒有來得及購置,算下來怕不是要兩千萬兩銀子,上次洗劫龍王水府的寶物都搭出去,倒是勉強夠用。」

兩千萬兩銀子,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換算成人民幣都要過億了!

這世上有幾個人的身價能過億的?

「果真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埋骨骸,若不是宰了老王八、誅殺了那條龍王,我能這麼富有?」張百仁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在找一條龍王宰了,洗劫一番。

宋老生道:「小先生,這龍筋可要不得,簡直就是無底洞啊,任憑你有多少銀子都不夠填,小先生還不如將銀子借給我,不需要兩千萬,只要有伍佰萬兩銀子,足夠我易骨大成了!」

「想得美」張百仁白了宋老生一眼,他終於知道魚俱羅為何那般富有,卻不肯接濟宋老生了。

窮人啊!

窮文富武,練武就是一個大窟窿,錢少了根本就不夠填的,魚俱羅看起來富有,但實際上也是窮人一個。

看看張百仁就知道,一件法寶自家積蓄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張百仁輕輕一嘆,拍著宋老生的腰部:「快去購置吧,幾十萬兩銀子都砸進去了,不繼續堅持下去我才會感覺到心疼呢,等我煉製好法寶,若是真的如真水玉章記載那般厲害,便是億萬兩銀子也不換啊。」

宋老生撓了撓腦袋,便要走出船艙,卻被張百仁再次喊住:「等等。」

「小先生還有什麼事?」宋老生一愣。

張百仁撫摸著大缸:「你派十個護衛日夜輪班看守大缸,畢竟已經砸進去這麼多銀子,若是被人盜走,我可要心疼死。」

「好!上次五十個護衛有幸吞噬了龍血,沐浴龍血,已經逐漸易筋大成,又懂軍中陣法,等閒好手來了也能拖延一段時間」宋老生點著頭,不多時就有五個侍衛走了進來,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不得不說,人們是畏懼力量的,張百仁那日屠龍之戰,被眾人看在眼中,此時眾侍衛看向張百仁的目光都不同了。

「燒錢啊!」看著大缸,再看看五位侍衛,張百仁苦笑:「有勞諸位了!」

「小先生放心就是,這龍筋交給我們兄弟了」其中一位侍衛拍著胸脯保證。

張百仁點點頭,走出了船艙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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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武士彟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日夜奔襲,除了每次到邊城換一些補給之物外,眾人便是披星戴月的趕路,隨著日子的推移,張百仁手中的金錢猶若是流水一般撒了出去。

宋老生好奇的看著張百仁,不知道這小子在哪裡來的那麼多銀錢,但卻不曾想到芥子須彌,畢竟芥子須彌太過於虛無縹緲,世人只曾聽聞,未嘗見過。

不過張百仁的銀錢卻是惹得宋老生注目,畢竟從張百仁手中流出的銀錢論堆算的話,也應該也有一小堆了,張百仁身上的銀錢雖然不少,包裹也不小,但不像是裝了很多銀錢的樣子。

似乎是看出了宋老生的疑惑,張百仁不著痕跡道:「師父知道我難處,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便給我送來銀兩,他老人家富可敵國,區區千萬兩銀子罷了,不值一提。」

再張百仁不計本錢、不計代價,甚至於不惜威逼利誘的手段,各種所需的物資逐漸聚齊,看著水缸中的顏色變成了藍色,張百仁點點頭,不過物資還差了不少。

聽著外面叫叫吵吵,似乎有哭喊的聲音,張百仁眉頭皺起:「怎麼回事?如今到了那裡?」

「應該到了太原,也不知道是太原的那個城市」宋老生瞧了瞧外面的景色。

「怎麼有婦孺哭鬧之音?」張百仁轉身推開門走出了船艙,遙遙的看著遠處匯聚的一群人,似乎有士兵正在拿著鞭子抽打著一群人,時不時落在了婦孺的身上,惹得婦孺哭喊。

「此乃朝廷押運俘虜船隊,爾等還不速速退開,若是再敢冥頑不靈,休怪小爺刀下無眼」士兵一邊抽打,口中不斷呼喝。

「別打女人和小孩」人群中有壯漢站出來,擋在了婦孺身前,任憑鞭子抽打,血痕流轉,咬著牙關不肯讓開一步。

「是一條漢子」張百仁點點頭,那人群衣著華貴,顯然不是貧苦之家,但朝廷的大頭兵可不管你是王公貴族、富豪商賈,如今王命在身,拿著雞毛當令劍,早就看這些富人不順眼了,既然有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這些人。

瞧著士兵鞭子抽的噼啪響,漢子面色扭曲:「你就算是朝廷的人,也要講道理,王法在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我們船隊貨物積壓,前些日子陳塘水患,囤積了好久,耽擱了不少時間,還請軍爺多多通融。」

一邊說著,漢子自懷中拿出一塊白銀,差不多有十兩大小。

小頭頭看著銀子,瞬間停手,手中鞭子一卷,將壯漢手中的白銀捲了過來:「算你識相。」

「還請官爺通融,朝廷如今佔據了所有碼頭,小人船隊貨物囤積的時間太久,再不發貨怕是商隊要不堪重負,幾千口人要挨餓了」壯漢再次拿出一塊銀子。

這塊銀子怕是有三十多兩大小,小頭頭拿住銀子,臉上帶著苦笑:「這銀子我收下了,但事情卻不能辦,你們武家我也有所耳聞,若是往日給你們開一條後門也無妨,畢竟碼頭這麼多,也不在乎你們這點物資,但是這次不一樣啊。」

小頭目摸著手中的銀子,臉上滿是不捨之色,戀戀不捨的遞了回去:「這回不一樣啊。」

「既然送給了官爺,豈有在收回去的道理,官爺既然聽說過我武家,何不再開方便之門?」漢子疑惑道。

那小頭目苦笑:「這船上有軍機秘府的大爺住著,忙著趕時間呢!據說這位小爺在煉製法寶,忙著運輸各種藥材,時刻耽擱不得!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你開後門啊。」

正說著,卻見一襲黑衣,抱著長劍的張百仁病怏怏的趕來:「如何不敢開後門?」

瞧著張百仁,小頭頭手掌一哆嗦,銀子啪嗒落在碼頭上,在木板上翻滾。

「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小的不該背後編排大人!」小頭目瞬間冷汗如雨,鬢角濕透,順著鬢角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瞧著這一幕,男子頓時一愣,心中駭然至極,不知道區區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為何會有這般大的威望,可以看得出這小頭目絕對不是敷衍,而是真正的被嚇到了。

自從那日張百仁屠龍之後,船上的眾人那個見到張百仁不心驚膽顫?

「在下武士彟,見過大人」男子連忙行了一禮。

看著漢子身上紅色的血痕,張百仁轉過目光,看向了木板上的銀子,緩緩下了船,來到侍衛身邊將銀子撿起來:「你可知罪?」

「屬下知罪,還請小先生開恩」侍衛身子都在顫抖。

「何罪?」張百仁把玩著手中的銀子。

瞧著眼前的一幕,武士彟頓時心頭一凜,這小子似乎很不好對付,尤其是那一襲黑色的衣衫,他看著簡直太熟悉了,大隋軍機秘府,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

這麼小的人居然加入了軍機秘府,其中的可怕之處想想就令人頭皮發麻,即便是武士彟此時巧舌如簧,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屬下不該背後編排小先生,不該收取賄賂,還請小先生降罪」侍衛聲音顫抖。

「哦?」張百仁看著侍衛:「就這些嗎?」

「這……還有……還有……」侍衛想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過錯。

「受人賄賂罷了,不算是什麼過錯。朝中的各位大人,那個沒受過賄賂?但你收了賄賂卻不幫人家辦事,還欺負婦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侍衛聞言一愣,心中哭笑不得,收了賄賂不是罪,但不幫人辦事是罪,這都哪跟哪的事情啊。

「起來吧!」張百仁瞥了侍衛一眼。

「多謝小先生」侍衛連忙爬起來。

「把銀子給我」張百仁伸出手,侍衛連忙自袖子裡掏出銀子。

「小先生」宋老生與喧紹走了過來。

張百仁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銀子塞入了自家袖子裡,雖然幾十兩銀子不多,但蚊子腿在小也是肉啊,現在咱可是『窮人』。

不身臨其境,絕對不會理解為何魚俱羅死要命的收賄賂。

「嗯」張百仁點點頭:「沒什麼大事,這裡有個商隊,我既然收了人家銀子,就要替人辦事,稍後讓開一個碼頭,叫武家的人裝運貨物。」

「好說,區區一個碼頭罷了」喧紹道。

張百仁看著武士彟:「武家?你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

武士彟低著頭:「賤名不足掛齒。」

「這裡的事情你們處理一下吧」張百仁對著宋老生與喧紹說了一句,看著一邊的武士彟道:「你隨我來。」

說著話,張百仁當先向著船艙走去。

「大哥!」後面有個男子拽住了武士彟的衣袖。

「不要緊,這小官人明事理,雖然年紀小,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主,你們去裝運貨船,我去去就回」武士彟連忙跟了上去,隨著張百仁來到船艙中,推開了密室大門,卻見五個身披盔甲的侍衛彷彿是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呼吸秘密綿綿,這一幕瞧得武士彟心中一驚,再看看張百仁背著一個怪異的劍囊,更是心中發毛。

不過打量了屋子之後,武士彟腦袋發暈,看著屋子中擺放著的一件件物品,只一眼掃過去,怕不是要幾百萬兩銀子,即便是身為大戶商賈,看著這麼多寶物,也感覺頭暈。

船艙中每一件寶物無不是上品,顯露著不凡之處。

「看到這屋子裡面的東西了嗎?」張百仁道。

「看到了」武士彟老實的回答道。

「咦,不對勁……」張百仁忽然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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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九十五章 武則天他老子

「有什麼不對?草民只是商賈而已,雖然有些賤名,但卻止於民間,大人這般人中龍鳳,可是瞧不上眼」武士彟恭敬道。

張百仁圍繞在原地轉悠,搖晃著腦袋:「不對勁!不對勁!以我這般道行,既然對你的名字有印象,那就肯定以前聽說過你,但是究竟在哪裡……。」

說到這裡,張百仁撫摸著腰間的長劍,遲遲記不起來,過了一會看著武士彟面帶忐忑的面孔,然後道:「你家是哪裡的?」

「回大人的話,草民家在並州」武士彟恭敬道。

「可曾投靠那家門閥?」張百仁道。

「未曾投靠,門閥實力強橫,自為高尚,豈會將我等泥腿子放在眼中」武士彟道。

張百仁瞧著武士彟,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聽到過,但卻偏偏不記不起來。

「本官欲要找一商隊為我效命,不知武家可否願意?」張百仁瞧著武士彟,眼中劍意流轉,刺的武士彟肌膚生疼。

上千人的商隊,可不是小規模,足夠為自己搜刮天才地寶,購買各地靈藥了。

「願為大人驅策!」武士彟趕緊抱拳一禮。

張百仁瞧著武士彟,輕輕一笑,看著那張忐忑的面孔,轉過身打量身後的自家各種寶物:「你不用這般面孔,整日裡愁眉苦臉的,本官豈會佔你便宜?我這屋子中的寶物上千萬兩白銀都未必能買的下來,我又豈會看得起你武家那點財富?」

「是是是,小人知錯了,卻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武士彟瞬間驚醒,可不是嘛,把他武家賣了,都及不上這屋子裡十分之一的寶物。

張百仁道:「我這裡有一份單子,你日後行走八方,務必為我收集全上面的東西,至於說價錢……不論高低,全部都買了。」

武士彟接過單子,看了一眼後手掌一個哆嗦:「大人,這可都是奇珍異寶,只怕是給再高的價錢,人家都不肯賣啊。」

「不肯賣?那就巧取豪奪,血洗滿門,你只需探聽到消息,交付給我就行,不論是門閥世家,還是普通商賈,只要有消息,就立即通傳我」張百仁面色嚴肅。

聽著張百仁毫不掩飾的殺機,再看看滿屋子的寶貝,武士彟忽然感覺到一股血腥撲面而來。眼下這裡的寶物該不會是這小子殺來的吧?

此時張百仁打開一邊的一暗格,拿出來一紙書信以及一枚黑色的手印令牌。

「此乃我之印信,這一張乃是淮水水神的印鑑,持此二物日後水路再無險阻,各路水神都會給你三分面子,也免去了一些波折」張百仁瞧著武士彟。

武士彟聞言一個機靈,連忙將兩張印鑑收好,張百仁自己的印鑑不用多說,看著那散發神性光輝的淮水水神印鑑,這可絕對是好東西,日後在行走各地江河,不必擔心沉船的危險了。

「好大的能量!」看著張百仁,武士彟一個機靈,這小子身後好大的能量,簡直是手眼通天之輩,怪不得那般大口氣。

張百仁相信,自己屠龍之事經過半個月的發酵,各大門閥世家必然有所耳聞,對自己心中起了顧忌,若是真遇到不給面子的,張百仁不介意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去吧!去吧!你只要細心為我辦事,少不得你好處,本官的人脈出乎你想像,日後遇見那所謂的門閥世家,不必退讓低頭,受了委屈只管和我說,本官有一萬種辦法炮製他」張百仁轉過身道。

這番話聽的武士彟頓時熱血沸騰,門閥世家統治的世界裡,門閥世家是所有人頭上的大山,此時聽聞張百仁話語如此狂傲,似乎支持自己找門閥世家的麻煩,如何不熱血沸騰?

「下屬告退」武士彟恭敬的行了一禮,走了幾步才頓了頓:「不知日後如何尋找小先生?」

「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張百仁轉過身看著武士彟。

「是,下屬明白」武士彟低下頭,轉身告辭。

出了大門,回到自家船隊,對於眾人的詢問,武士彟漫不經心糊弄過去,自己悄悄來到屋子裡,打量著手中的兩道印鑑,隨即猛然一驚:「確實是真的,而且這印鑑上居然還有皇后娘娘的題刻,莫非我是在為皇后娘娘、當今天子辦事?若是如此說,豈不是我武家日後的靠山就是當今天子?」

想到這個可能,武士彟頓時熱血沸騰,眼中放光體內燥熱:「賺大發了!賺大發了!這一頓鞭子挨得值了。」

不過看著手中的兩張單子,武士彟頓時心思安靜下來:「這些寶物可不好尋找,不過我心中倒也有了眉目,以前似乎聽到一些消息。」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耽擱,武家已經裝好了大船,船隊離開了邊城,而朝廷的大軍依舊在搬運購買著物品。

「武家?武士彟!」張百仁細細品味:「為何感覺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隋唐時空最出名的武家我只知道一人,那便是日後的女帝武曌……武曌……武曌……臥槽!」

張百仁瞬間驚醒,猛地站起身:「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武曌他老爹就叫武士彟吧!而且在並州,不會有那麼巧合吧!」

「來人!」張百仁開口。

「屬下在。」

「去給我將武士彟招來」張百仁道。

侍衛匆匆離去,不多時回轉:「大人,武家船隊一個時辰前已經開走了。」

張百仁聞言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之後,自己一個人站在窗子前久久無語。

回過神後來到案几前,看著之前武士彟寫下的盟書,或者說是效忠投靠的文書作為憑證,張百仁小心翼翼的將文書收起來。

之前還以為這區區武家不過是自己的臨時所需,如今看來還真是一步妙招,一步妙棋啊。

「武曌」張百仁背負雙手:「武曌字空明,這個解釋倒也貼切。」

正說著,宋老生走了過來:「你倒是好心腸,區區一個商賈人家罷了,有什麼值得看重的。」

「到了東都,搜刮寶物總不能要我親自動手,總歸是要找一些跑腿的」張百仁不緊不慢的。

「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個督尉了,都督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官,到了東都和娘娘一說,你手下也能掌握萬人的生殺大權」宋老生面色不解:「何必去在自己費盡心思收取麾下。」

「你不懂」張百仁搖搖頭,隨即好奇道:「督尉權利有這麼大?」

「只要你能養得起,別說是萬人,十萬人也要得!一個千人長下面有十個百人長,而你下面有十個直屬千人長,加起來正好萬人,這絕對不是一股小勢力,不過朝廷財力有限,能撥給你兩個千人長就不錯了,剩下的人要你自己補全,不過小先生這麼富,養得起萬人。」

張百仁搖搖頭:「原來都是空餉。」

「東都那邊安排的如何了?可曾提前送上拜帖?」張百仁瞧著宋老生。

「都已經準備好了,待我前往東都之後一一拜訪,此事便算是成了!不過皇后娘娘哪裡要靠你說話,到時候滿朝公臣再加上皇后娘娘耳邊風,即便是陛下不滿,也只能生生的忍了」宋老**詐一笑。

張百仁聞言轉過身,自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的紗布,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蕭皇后!可惜了……。」

「小先生,到了東都你的寶物可要藏好,免得遭了竊賊,須知東都高手無數,竊賊更是猖狂的很,空空兒這混賬整日裡亂鑽,最是可惡了,最好別叫我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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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東都

空空兒?

張百仁一愣,前世他也曾聽說過空空兒與謝隱娘的傳說,此二人一個小偷的祖宗,另外一個是劍仙之表率。

武士彟的消息暫時被張百仁放下,這一個月來張百仁日日練氣,不斷孕育著體內的神胎,同時參悟劍意,解析劍訣,充實劍胎,可惜陷仙劍意遲遲沒有任何領悟,倒是自家的三個劍胎進步飛快,在不斷在充實著。

眼見著天氣漸熱,此時眾人完全換成了單衣,站在船頭一陣清風吹來,捲起衣衫飄蕩,看起來飄飄欲仙,好生的舒服。

遙遙的已經看到高高的城門旗旛懸掛,遙遙看去彷彿是一隻巨龍潛伏在此地,一雙眼睛俯視著整個關內腹地。

張百仁眼中劍意繚繞,此時放眼打量,皇城中道道氣機衝天而起,有命格富貴之氣,有各路高手的氣機,還有那最中央,猶若是九天浩日的天子龍氣。

「高手如雲啊」張百仁輕輕一嘆。

「小先生,看著東都有何感覺?」宋老生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張百仁搖搖頭:「確實是氣象不凡。」

但也就是僅僅一個氣象不凡罷了,經歷過二十一世紀的高樓大廈,張百仁豈會再將這種城池看在眼中,即便是東都洛陽看起來確實是真的很繁華,人氣衝天而起。

「到了東都,乃是權貴集結之地,就算大將軍也要小心翼翼,不敢橫衝直闖,小先生在這裡可莫要招搖過市,免得惹了不該惹的人!」宋老生叮囑張百仁,再看看張百仁一襲軍機秘府的衣衫,搖了搖頭:「我這個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說實話,來到大隋繁華之地,若是說不激動是假的。

不過要搞清楚,隋唐時期最繁華之地並不是洛陽,而是揚州。

有一句話說的好『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更有『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等等膾炙人口的文章,洛陽比之揚州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到了!終於押運到地方了」喧紹鬆了一口氣:「稍後末將去押送俘虜報導,這上下打點之事,就全靠著二位了。」

「好說!好說!此事將軍早就有吩咐」宋老生笑著道。

正說話,船隻停靠碼頭,士兵下船驅散了周邊的眾人,有三輛馬車趕了過來,宋老生道:「大將軍在洛陽有府邸,小先生的寶物先運送到將軍府裡,日後買房子在搬出去也不遲!」

一邊說著,五十多位漢子搬運著各種寶物,塞入了馬車中,張百仁與宋老生和喧紹告別,向著洛陽城而去。

「小先生需先投拜帖,等候娘娘召見」宋老生坐在馬車裡道。

張百仁點點頭,此時洛陽城門前守衛看著趕來的一群士兵以及三輛馬車,頓時精神一震,趕緊上前:「不知馬車中是哪位貴人?」

宋老生自張百仁腰間扯下軍機秘府的令牌,一隻手掌伸出去,士兵看著令牌頓時瞳孔一縮,連忙雙手奉上:「各位請。」

「這麼簡單?」張百仁收回了自家的令牌。

「你啊,還是小瞧了督尉的權利,小看了軍機秘府的意義,軍機秘府中到了督尉這個級別,那可都是千挑萬選,絕對忠心耿耿,錯不了!」宋老生瞧著張百仁,怎麼看張百仁也不像是忠心耿耿的樣子。

張百仁將令牌掛在腰間:「拜帖我已經投遞出去,就等明日娘娘召見了。」

一邊說著,一群人來到了魚俱羅府邸下了馬車,將寶物搬進去,張百仁與宋老生各自洗漱不提。

「小先生,你這是……」看著張百仁一襲粗布麻衣,宋老生一愣。

「穿著那身衣服雖然威武,但卻不自在」張百仁沒有多解釋。

「小先生,你這是給自己找麻煩你知道嗎?人靠衣裳馬靠鞍,現在是看衣服的社會,你這身衣服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宋老生苦笑。

「我欲要劍試天下群雄,若是穿著軍機秘府的衣服,怎麼會有麻煩找上門來?」張百仁來到餐桌前,此時伙食已經擺好,三菜一湯確實是不錯。

「東都不愧是東都,精米細面不能比啊」吃著米飯,張百仁有一種回到了二十一世界的感覺。

不過張百仁想錯了,皇后的召見絕對比他想像中要快的多,傍晚的時候已經有黃門侍衛等在將軍府外了。

大內皇宮,永安宮內,蕭皇后看著太監端上來的拜帖。

「張百仁這這小子來東都了?」看著熟悉的名字,蕭皇后一愣。

一邊的小黃門聞言頓時眼睛一亮,雖未聽過張百仁是何人,但聽蕭皇后的口氣,可是親近的很。在這宮中講究的就是聰明伶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斷的抱大腿才行,很顯然未曾繆面張百仁似乎是一條新的大腿。

「既然來了,那就趕緊過來吧,說起來有些日子不見,本宮倒是怪想念的」蕭皇后將拜帖放下,看向了身邊的小黃門:「去魚俱羅的府上請張百仁入宮。」

「娘娘,如今天色漸暗,距離皇城關閉還差三個時辰,這一來回,進的來卻出不去,皇宮中可從不留男子夜宿,就算是留……那也只留太監」黃門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這些規矩本宮清楚得很,還用你教,速去照辦就是了」蕭皇后瞪了小黃門一眼,小黃門一個機靈,立即退了下去。

一輛馬車自皇城中走出,來到了將軍府外,小黃門高聲道:「張百仁大人何在,娘娘召你入宮,還請速速出來入宮,如今時候可不早了!」

小黃門站在將軍府外喊了一嗓子,並不曾走入將軍府,如今時間推移,蕭皇后雖然知道規矩,但小黃門可要為自家主子考慮,將軍府這麼大,走進去要是一炷香的時間,如今能節省一點時間就節省一點時間吧,早日入宮早日出來。

聽著門外的尖細的嗓子,張百仁與宋老生俱都是一愣。

「如今皇城即將關閉,皇后娘娘怎麼這個時候召你?估計你今晚是回不來了!」宋老生愕然。

張百仁聞言站起身,拿起一邊的長劍:「就我這小身板,別說是住在皇城裡,就算是和皇后娘娘睡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張百仁背著劍囊,這些日子個子倒是長了一些,快要趕得上劍囊高了。

走出大門,卻見小黃門急的直打圈圈,瞧著大門不斷張望。

見到有人走出,立即上前,不過見到宋老生與張百仁後卻是愣住了,滿臉焦急的打聽了一句:「張百仁大人為何還不出來?」

「張百仁大人?若是這府中沒有別的人叫張百仁,那我便是了!」張百仁愕然。

「你就是?誰家倒霉熊孩子,一邊玩去!別在這裡添亂」看著張百仁粗布麻衣,小黃門不耐煩道。

張百仁聞言無語,不過也怪不得小黃門,誰叫自己年齡這麼小?別說是小黃門不信,換個人也不信。

也就是在將軍府裡,能來這裡的都是達官顯貴,張百仁雖然衣著寒酸,但說不定就是魚俱羅的親戚,小黃門才沒有動手推搡,若是換個地,小黃門早就罵人了,這倒霉熊孩子。

張百仁自腰間拿出令牌晃了晃:「走吧!」

一邊說著張百仁已經端著托盤,登上馬車鑽了進去。

「喲,我沒看錯吧」小黃門一愣。

「沒看錯,快去吧,我回去繼續吃飯」宋老生撓了撓腦袋。

「這麼年輕的小都督,咱家侍候娘娘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英雄出少年啊」小黃門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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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再見蕭皇后

小黃門是什麼人?

那可是伺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主,能被主子留在身邊的可沒有簡單之輩,都是從無數太監中勾心鬥角殺出來的,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各個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物,拍馬屁也不會叫你有所察覺,不著痕跡。

即便是你發現了對方在拍馬屁,但你卻不會反感,反而覺得很受用。

就比如說現在,小黃門趕著馬車,口中奉承不斷,不斷在吹捧著張百仁,而且還是不著痕跡的吹捧。張百仁雖然不喜歡這種吹捧,但絕不反感。

「小先生,咱家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十年,也算得上是老人了,見過各路天驕數不勝數,文人墨客不知凡幾,但猶若是小先生這般年少有為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先生定然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可真是令小的佩服」小黃門在後面不斷恭維,張百仁盤坐在馬車中一個托盤被黑布蓋著,放在一邊,抱著長劍不語。

過了大半個時辰,只見那小黃門一路上拿出手令,進入了皇宮中,向著皇后所在的永安宮而來。

「小先生,娘娘就在宮殿裡等候呢!」小黃門停下馬車,張百仁端著托盤跳了下來,此時才有機會借助夕陽打量著永安宮,雕龍刻鳳琉璃瓦,一對對侍衛不斷巡邏,侍女腳步輕緩,來回搬運著東西。

陣陣香氣自永安宮中傳來,張百仁肚子咕嚕,叫喚了一聲,小黃門嘿嘿一笑:「娘娘在永安宮擺下宴席,小先生好大的面子。」

說完後小黃門起身向著永安宮走去:「小先生在此稍後,小的進去稟告。」

不多時,小黃門回返,屁顛顛的跑過來:「娘娘請您進去。」

張百仁點點頭,正要向著裡面走,卻見一邊的侍衛走過來:「皇后寢宮,入殿需卸了兵器,接受檢查!」

「劉將軍,你可真是有眼不識真人,皇后娘娘說了,叫小先生直接進去,真是瞎了你狗眼,連小先生都敢攔截」一邊說著小黃門背對張百仁,朝著劉將軍不斷擠眼睛。

劉將軍一愣,隨即愕然,不再多說退到了一邊。

看張百仁這麼小一個孩子,也不像是有殺傷力的樣子。

張百仁跨著長劍進入永安宮,只見大殿中侍女恭敬站立,香爐中青煙繚繞,蕭皇后此時端坐在案几前慢慢的練字。

在大殿的正中央擺放一隻大桌子,桌子上七個碟子八個碗,被扣了起來,陣陣香氣撲鼻而來。

「下官張百仁,拜見娘娘」張百仁抱拳一禮。

「小先生來了,這麼客氣做什麼,快快入座吧,來看看本宮這幅字如何?」蕭皇后抬起頭,笑面如花的看著張百仁,這些日子張百仁道功增加,龍虎**變得膚白貌美,活脫脫的一個粉嫩正太,唯有眉宇間的那一縷病氣,多了幾分令人憐愛的氣質。

張百仁手中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此物乃是下官送給娘娘的禮物。」

「是何禮物?」蕭皇后停下筆,露出好奇之色,一邊的小黃門要去接過寶物,卻被蕭皇后擺手推開,親自上前掀開紗布,看著紅綢緞上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蕭皇后一愣:「好漂亮。」

寶石水藍色,似乎有一條波濤在翻滾,耳邊捲起陣陣波濤聲響。

「娘娘,此物可不僅僅是漂亮,而且很實用,乃是一件難得的異寶」張百仁看著一張似喜還嗔的面孔,心臟跳了跳,二人站的近,一陣陣香氣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有何妙用?」蕭皇后將寶珠拿起來。

「此寶物乃是龍王的一隻眼睛,只要吞下此物,便可青春永駐,入水不侵」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龍王的眼睛?」蕭皇后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寶珠:「前些日子本宮聽聞小先生宰了一隻龍王,可是為我大隋出了一口惡氣,打出了威名。」

「小龍王罷了,龍王與龍王也是有區別的」張百仁搖搖頭,一邊的小黃門聽著蕭皇后的話頓時一個激靈,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張百仁:「眼前這小不點屠過龍?這粉嫩嫩的孩子,怎麼看也不會有那麼凶殘才是。」

直到張百仁將托盤遞過來,小黃門才如夢初醒,恭敬的接過托盤,眼中多了一股莫名的東西。

怪不得皇后娘娘如此看重這小傢伙,原來是屠過龍啊,真是凶殘。

「不管是大龍王還是小龍王,都是真正的龍族,而不是蛟龍之流」蕭皇后小心的將寶珠收好,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張百仁,她就喜歡看張百仁這付少年老成的面孔,一個小小少年整日裡將自己裝扮的老氣橫秋,看起來就令人想要逗弄。

「小先生難得惦記著本宮,倒是有心了」蕭皇后看著眼前粉嫩的正太,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張百仁的臉蛋,感受著柔嫩的手指在自己臉蛋上蹂躪,張百仁翻了翻白眼,心中一陣哀嚎:「正太你全家。」

被張百仁的樣子逗笑了,蕭皇后收回手來到案几前:「小先生來看看本宮的字貼如何?」

張百仁聞言上前,瞧著蕭皇后的字帖,點了點頭:「娘娘字帖雖然有女人的柔媚,但卻多了一股母儀天下的大氣,與尋常女子的嬌柔不同。」

「就你嘴甜,會說話」蕭皇后瞪了張百仁一眼,來到了大餐桌前,此時有容顏靚麗的侍女上前將碟子掀開,頓時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本宮預備了皇宮中上八珍,小先生來嘗嘗皇宮的廚藝」蕭皇后瞧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端坐在蕭皇后身側,一邊的小黃門眼睛都直了。

普天之下,能和皇后一起供餐的人很多,但男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當今聖上,還有一個就在眼前。

這是何等殊榮,可見皇后娘娘對對方的器重,這小子日後絕對是大腿!

小黃門在心中暗暗的告訴自己:「大腿,就一定要抱住了。」

看著桌子上的七個碟子八個碗,張百仁一眼望去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

蕭皇后笑了笑:「第一珍乃是太歲。」

「第二珍乃是蛟龍。」

「第三珍乃是八寶雞。」

「……」

蕭皇后這一圈介紹下來,張百仁除了太歲與蛟龍聽過之外,其餘的根本連名字都未曾聽聞。

「此八寶便是陛下一年也僅僅只能吃幾回,而本宮一年只能吃三回,如今為了給小先生接風,本宮可是虧大發了」蕭皇后捂嘴輕笑,瞧得一邊侍女眼睛都直了。

「多謝娘娘厚愛!」張百仁恭敬道。

「此八寶,不論是修道也好,武道也罷,吃下去都會大有裨益。小先生別看著,趕緊吃吧」蕭皇后夾了肉,放在張百仁的碗裡。

張百仁聞言不在客套,拿起筷子就開狂捲,不得不說這八寶確實是美味,而且吃下去之後張百仁只感覺自己體內開始發熱,大藥狂湧,彷彿是驚濤駭浪一般,旖旎叢生,卻瞬間被劍意斬斷。

「八寶配合,這股藥力比之龍肉還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怪不得當今天子與皇后不敢多吃」張百仁心中暗道。

不過別人怕慾火焚身而死,張百仁卻是不怕,任憑你產生多少大藥,只要我斬去雜念便可化為真精,化為大藥之力,就算是再多大藥,體內的神胎都會來者不拒。

瞧著張百仁狂吃不停,蕭皇后反而有些擔憂的看著張百仁:「小先生,你這般吃,稍後受得了嗎?」

「受得了,受得了,娘娘不用擔心」張百仁擦了擦鼻子上血液,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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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九十八章 和她睡嗎?

看著張百仁一邊吃著,鼻子中血液緩緩流下,蕭皇后面露擔心之色,乾脆放下筷子,坐在了張百仁身邊,拿起案几上的布匹給張百仁擦拭著。張百仁拿過蕭皇后手中絲巾,胡亂的在臉上擦拭了一把,然後再次埋頭海塞。

感受著體內不斷產生的大藥,神胎源源不斷吞噬,就彷彿是鯨吞北冥一般,不斷的吞噬著張百仁體內的大藥,丹田中剛剛有大藥蓄滿,便瞬間被神胎吞噬一空。

張百仁的鮮血從紅色化為了紫褐色,最後再次變為了純潔的紅色,瞧得蕭皇后心驚膽顫:「小先生,你別吃了,要不要叫太醫?」

「沒事,不過是虛不受補罷了」張百仁笑了笑,足足吃到日落,將盤子都舔完了,才放下了筷子。

有侍女端過清水,張百仁洗漱了一把,終於鼻血止住。

「娘娘,下官這次來京城,有件事要求娘娘……」張百仁看著蕭皇后。

「什麼事,居然叫小先生用『求』這個字?」蕭皇后好奇道。

「不知皇宮國庫中可有五色線,下官願意出大價錢購買」張百仁道。

「五色線?你要這東西做什麼?」蕭皇后一愣。

「那日宰了龍王,正要用五色線煉寶,配合上龍筋,可以煉製成法寶」張百仁道。

「五色線皇宮中應該有,小先生要多少?」蕭皇后看著張百仁。

「一百米……不不不,五十米就夠了」張百仁看著蕭皇后,連忙改口。

蕭皇后搖搖頭:「五色金線何等珍貴,大隋立國到現在,生產也不足五百米,再加上平日用度,國庫中能剩下兩百米就不錯了。」

說到這裡,蕭皇后看著一邊的小黃門:「持了本宮手令,去將國庫中的五色金線取來一百五十米送給小先生。」

「多謝娘娘」張百仁面帶狂喜之色。

小黃門聞言領命而去,張百仁道:「一事不勞二主,還請娘娘開恩,看看皇宮中是否有上好的丹爐,借我用用。」

「丹爐?皇宮到有不少,明日叫人給你送過去」蕭皇后瞧著張百仁:「你如今居住在魚俱羅府中總歸是不方便,本宮賜你一座宅院,前朝有位王爺死後,王府一直空著,就賞賜給你了。」

「多謝娘娘」張百仁連連道謝。

首陽山青銅這等因果都欠下了,不差眼前這點東西,張百仁是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了。

「你身為軍機秘府的督尉,不大不小好歹也是一個都蔚了,本宮給你兩個千人長,剩下的你若是想要補全,還需靠你自己出錢」蕭皇后手中早有諭旨準備好:「諾,給你的。」

「多謝娘娘」張百仁一笑。

「驍龍,驍虎乃是雙胞胎兄弟,如今都為易骨境界,而且兄弟心意相通,配合無間,只要不碰到易骨大圓滿或者是見神不壞的大高手,沒人能殺得死他們」蕭皇后給張百仁解釋了一句:「驍龍、驍虎乃是代號,原名乃是『蕭龍』『蕭虎』,乃是本宮的本家兄弟,本宮平日裡手下最為得力助手,日後就交給小先生了。」

張百仁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蕭皇后道:「我軍機秘府內,所有人都只用代號,而不用真名,陛下冊封你為屠龍大將軍,你的代號不如就叫屠龍吧。」

「屠龍?」張百仁心中無語,好土的名字,不過這勞什子屠龍大將軍自己怎麼沒聽說過?

張百仁不知道,自家因為一路上事情耽擱,完美的與朝廷欽差錯過,所以聖旨遲遲沒能到達。

正說著,就見小黃門捧著托盤走了進來,此時面帶猶豫之色,欲語還休。

「可是發生了什麼?」瞧著小黃門的樣子,蕭皇后瞬間心中有了猜測。

「回稟娘娘,奴才之前去國庫中拿金絲線,正好碰到了軍機秘府的一位總督,這位總督好不容易立了功,正要換取金絲線,奴才生怕五綵線不夠,就將那總督打發了回去,奴家見哪位總督面色不虞,臉有惱火,只怕會遷怒小先生」小黃門苦笑。

「總督?哪位總督?」蕭皇后眉頭皺起。

「奴才不知」小黃門哭喪著臉。

「你將東西放下吧」蕭皇后擺擺手,瞧著小黃門退出大殿,將托盤端起了,掀開綢緞,只見紅、黃、白、藍、綠五團巴掌大小的線團,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光的絲線靜靜的擺放在托盤上。

「這便是五色金線」蕭皇后道。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張百仁趕忙上前,將五色金線小心翼翼的包好,收入了懷中。

「娘娘,那涿郡侯要我向娘娘替他求個情」張百仁看著蕭皇后。

「你倒是直接!」蕭皇后詫異的看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搖搖頭:「涿郡侯是個好官,雖然貪財了些,但卻愛民如子,寧願兵寇契丹,也不肯交出涿郡百姓。」

蕭皇后聞言沉默,看著點燃的燭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過了一會才道:「陛下如今心性越加放縱,不去體恤百姓也就罷了,反而大肆勞民傷財的修建奢華宮殿,唉……本宮如今也看不出陛下在想些什麼!如今陛下荒淫無度,夜夜歌舞笙簫,這件事本宮應下了。」

張百仁點點頭,蕭皇后看著張百仁:「你要煉製寶物,各種材料可曾都收集齊全?」

「尚且差了一小部分,都是些難見的天才地寶,實在是不好尋找」張百仁苦惱的撓了撓腦袋。

「你將清單給我,與其那些寶物被陛下揮霍、賞賜給那群無用之人,倒不如給你」蕭皇后看著張百仁。

幸福來得太突然有沒有?

本來張百仁正在尋思著去哪裡搜尋所需的天才地寶,沒想到皇后娘娘居然直接替自己辦了,真是困了就來枕頭。

張百仁手中拿出一本摺子,蕭皇后接過去打量一陣,隨即一愣:「怪不得收集不全,這裡面的寶物都是難得一見之物,若不是上一代陛下繼承了北魏的國庫,還真未必能湊齊!折算來怕不是要千萬兩銀子,快要抵得上我大隋國庫三年收益了。」

「娘娘若是為難,那就算了」張百仁生怕蕭皇后難做。

「陛下如今越來越敗家了,已經開始荒淫無道,本宮可不能看著大隋就這般衰落下去,你日後前途無量,本宮不過是為了大隋保留一些火種罷了」說罷蕭皇后將摺子遞給了小黃門:「一樣不少,盡數配全。」

「是」小黃門瞧著眼前一幕,頓時心驚膽顫,這小子太受寵了,自己伺候了娘娘將近十年,還從未見過娘娘為拉攏一個人如此花費心思。

小黃門匆匆而去,蕭皇后瞧著張百仁:「如今皇城大門已經關閉,你就留宿在這裡,晚上陪本宮說說話。」

「是」張百仁心臟一跳。

「帶小先生去洗漱」蕭皇后道。

洗澡?

張百仁心思莫名其妙一動,在二十一世紀洗澡可是會叫人浮想聯翩的。

有侍從備好了水,看著宮娥要上前替自己擦洗,張百仁連連推拒,將一群宮娥都趕了出去,然後自己脫掉衣服,跳入了浴桶中。

洗漱完畢,張百仁來到了永安宮,蕭皇后不在,想來是洗澡還沒結束。

女人就是麻煩。

等到蕭皇后洗好,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瞧著張百仁,蕭皇后笑了笑:「走吧,本宮寢宮大得很,再給你加一張床榻。」

來到蕭皇后的寢宮,外殿與蕭皇后的臥室隔著屏風,外室有一張小床,是平日貼身侍女睡的,看著那長相甜美的貼身侍女,張百仁摸了摸鼻子:「和她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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