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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皇后壓寶

被這個絕美的侍女抱在懷裡,張百仁一陣苦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蕭皇后說著話。

張百仁想錯了,本以為自己與蕭皇后大被同眠,結果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侍女溫婉可人,確實是不錯。

「你叫什麼名字?」昏昏的燭火之下,張百仁瞧著絕美侍女。

「奴婢巧燕」侍女聲音溫和。

「巧燕」張百仁嘀咕了一聲,一邊說著話一邊逐漸的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就聽到洪鐘響起,巧燕悄悄起身收拾衣物,張百仁驚醒,也跟著起身穿衣服。

梳洗完畢後,巧燕才服侍著蕭皇后起床,早飯已經準備好,小黃門端了進來。三人吃了早飯,太陽已經完全躍出地面,卻聽得一陣急促腳步響起,一個內侍快速走入大殿,恭敬的道:「娘娘,陛下今日沒有早朝,楊素大人請見娘娘。」

「本宮知道了」蕭皇后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

吃完早飯後,蕭皇后看著小黃門:「帶小先生去城中的府邸,順便將所需寶物搬運過去。」

「是!」小黃門恭敬的應了一聲。

說完後蕭皇后匆匆離去,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喝著粥,心中念頭流轉,過了一會才站起身:「走吧!」

「驍龍、驍虎見過大人」才走出寢宮,就見兩位壯漢恭敬的站在那裡,見到張百仁出來之後恭敬一禮。

「小先生,這二人便是驍龍、驍虎了,手下有兩千人馬,剩下的要小先生自己招募」小黃門道。

「二位起來吧,以後大家共事,雖然是上下級,但不用太過於拘泥,爾等都是皇后家中人,咱們不是外人」張百仁點點頭。

「那就多謝大人了」驍龍、驍虎一笑,之前蕭皇后早有叮囑,二人可不敢放肆。

「正好,本官正缺人手,你們幫我押運了寶物」張百仁瞧著二人。

三人一路走出永安宮,兩輛馬車已經在大殿外等候。

「寶物俱都在馬車中,小先生咱們可以走了」小黃門道。

此時馬車周邊二十多位護衛,見到驍龍驍虎之後紛紛行禮,驍虎道:「大人,這些都是軍機秘府的好手,可都是蕭家的嫡親班底。」

眾侍衛此時好奇的看著張百仁,一邊的小黃門道:「大人,娘娘將蕭家的班底可都交託給你了,這馬車中的寶物,有一半是當年皇后娘娘的嫁妝,娘娘好歹也是前朝公主,如今都便宜小先生了。」

聽著小黃門如此說,張百仁動作一頓,準備邁上車的腳停住,面色凝重道:「娘娘太看得起我了。」

「娘娘也是在壓寶,如今的陛下與當年孝明帝是一般模樣,娘娘感覺不安心,這是在壓寶呢!」小黃門壓低嗓子道:「不單單是皇后娘娘在壓寶,蕭家也在壓寶!甚至於魚俱羅、涿郡侯、淮水水神都在壓寶。」

「咳咳」一邊的驍龍咳嗽了一聲。

小黃門訕訕的閉嘴:「這種事情奴才在宮中看多了,平日裡各位皇妃不斷押寶,豈不是也與今日相同。」

「你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到,會掉腦袋的!」張百仁瞧了小黃門一眼。

「別人會掉腦袋,但我不會,小人是當年孝明帝指派給娘娘的貼身侍衛,只是後來為了保護娘娘,所以才淨身入宮,可惜了……歲月悠悠,西梁已經滅國了,皇后娘娘也成為了國破家亡之人,這西梁的遺留寶藏,日後全憑小先生取用」小黃門眼中露出一抹惆悵。

張百仁瞧著小黃門,這種話小黃門不敢說,肯定是皇后娘娘交代的。

「唰」張百仁上車,坐在了馬車中:「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肯定會保蕭氏萬世基業。」

馬車轆轤,走了一刻鐘,停在了一間府邸前。

「小先生,咱們到了,也不知道是前朝哪位王爺的府邸,如今賜給小先生了,還請小先生收好地契」小黃門拿出一張文書,張百仁打量一眼,收在懷中,看著大門上尚未乾涸的油漆,小黃門道:「一個月前,娘娘就命人收拾這王府。」

張百仁打量著大門,確實是氣派,大理石鋪成的台階,左右兩尊大石獅子,地下全都是青磚鋪成,大門上牌匾是新的,寫著『張府』,早就有軍機秘府的侍衛把守在哪裡,開始站崗了。

「大人」見到一行人來,侍衛紛紛行禮。

驍虎道:「諸位兄弟,這位便是咱們的頂頭上司,軍機秘府都督。」

瞧著張百仁,眾位侍衛一愣,隨即紛紛行禮,挑釁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你以為軍法是玩笑嗎?

只要不想叛國,你就必須遵守國法。

「諸位請起,有勞諸位了!」張百仁回了一禮。

「大人請」小黃門道。

一行人走進府邸,只見府邸中氣機綿綿,軍機秘府的高手在不斷巡視。

房屋並沒有翻新,只是打掃一遍而已,這府邸也不見破敗,假山花園都修建的很好。

「小先生,此府邸佔地方圓幾百畝,假山、花園、馬場、演武場一一俱全,足夠隱藏兩千軍機秘府的侍衛了」小黃門道。

張百仁一愣:「軍機秘府的高手也要住在這裡嗎?」

「不然呢?」小黃門瞅著張百仁:「軍機秘府總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暗中不知多少勢力盯著呢,豈能將軍機秘府明開府衙,放在明面上?軍機秘府以神秘而著稱,若是真的開了府衙,被人找到老巢,軍機秘府就離滅亡不遠了,日後這兩千侍衛就是大人的私人侍衛了,靠著朝廷供養的私人侍衛。」

聽著小黃門的話,張百仁聞言點點頭,看著馬車中的東西放進來,搬入了屋子中,輕輕撫摸著下巴。

兩千侍衛雖然多,但想想這府邸佔地幾百畝,人雖然多但卻也能容納的下。

「也不知道是哪位王爺的府邸,居然這般氣派,佔地幾百畝」張百仁眼中露出了精光。

「這府中的丫鬟、侍女、婆子,有些是從外面招進來的,有些是侍衛的親屬,眾侍衛家眷就住在府中,為府邸做工,一些針織、耕地、採買、跑腿,都少不了這些人,還有一些是從外面招進來的」小黃門道。

張百仁點點頭,走入了正堂,在這府邸中走了一圈,來到了臥室之中,張百仁道:「將寶物都放在臥室吧,日後臥室派人嚴密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還有……皇宮搬來的鼎爐也放在臥室外面的院子裡。」

「是」驍虎應了一聲,開始命人吩咐下去。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臥室中,一雙眼睛左右打量,過了一會才道:「還需去魚俱羅的府邸將我那些寶物搬回來,如今材料已經匯聚齊全,理應開始煉製寶物了。」

說著話,張百仁看著驍龍:「帶上幾個侍衛,咱們去於將軍府中走一遭。」

說實話,張百仁對於洛陽的府邸相當滿意:「找個機會應該將母親與張麗華接回來。」

張百仁領著人來到了魚俱羅府邸,宋老生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張百仁:「你小子要搬走?」

「娘娘賜下了府邸,我也不好留在這裡」張百仁摸著鼻子。

宋老生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滿眼的羨慕嫉妒恨:「娘嘞,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連一個小院子都買不起,你到是好運道,居然直接有了府邸,簡直是一步登天嘛。」

說完後看著張百仁身邊的軍機秘府侍衛,宋老生道:「你雖然身在軍機秘府,但卻未必能使得應心得手,這五十名侍衛上次飲了龍血,若是細心調教,那便是五十位易骨強者……。」

說到這裡宋老生滿臉肉痛的吸著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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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牽機

五十多位易骨強者,難怪宋老生會心疼!

易骨強者,在軍中已經可以擔任偏將了,在塞外韋室地盤的時候,魚俱羅幾萬大軍,易骨強者也才不過是七八位。

不要看有五十位易骨強者,就以為易骨強者是大白菜了,在這個世界眾人肚子都吃不飽,哪裡還有東西去支撐練武?

這世界上武道能有所成就的唯有三種人,第一種人是軍中的人,也就是朝廷的人。

第二種人是做無本買賣,在刀口舔血的強盜。

第三種人便是各大道觀、宗門。

錯了,少算一種,還有門閥世家沒算,應該是四種人才對。

至於說普通民眾,除非是你資質特別出眾,然後被武館的師傅看中或者進入軍中,如宋老生這般被大將軍收為徒弟。

「好好對待他們,沐浴龍血是大機緣,只要給他們機會、時間,都可以突破易骨境界,若不是將軍怕惹得朝中猜忌,豈會便宜了你小子」宋老生痛心疾首的攥著張百仁肩膀:「這些人家底清白,都是窮苦人家孩子,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被將軍看重,若不是窮苦人家孩子,誰會去軍中賣命。」

看著五十多位侍衛,瞧著哪一張張忐忑不安的面孔,張百仁笑了:「你們若是肯投效我,每人一萬兩安家費,從此以後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

五十個人,五十萬兩安家費,對於如今的張百仁來說,不是很難,蕭皇后為張百仁省下了一大部分銀錢。

一萬兩?

宋老生倒吸一口涼氣,一邊的軍機秘府侍衛目瞪口呆,那五十多名侍衛更是如遭雷擊。

一萬兩?

別說是一萬兩,大家就是百兩銀子都沒見過!

一萬兩銀子足夠家中老小一輩子用度,買一塊土地做一個土財主,或者是做一些買賣,這是子孫產業啊。

「我等願意誓死效忠先生!」五十多人齊齊單膝跪倒在地,行了一記大禮。

張百仁點點頭:「稍後每個人領取銀子萬兩做安家費用。」

「謝先生」眾人目光熱切,熱血沸騰。

一邊的驍龍驍、虎駭然對視一眼,心中暗道:「確實是做大事的人,好大的手筆。」

「既然投靠我,以前的名字是不能用了,爾等之後在我軍機秘府自立一秘營,便以『牽機』為名號」張百仁背負手掌轉悠了一圈。

「是」眾人應了一聲。

「將東西都搬出來,本座要煉寶」張百仁一聲令下,眾人開始搬寶物。

一群人很快就裝車完畢,張百仁瞧著宋老生:「走,去我府中認認門路,免得以後都不知道到哪裡找我。」

眾人浩浩蕩蕩返回了張府,打量著張家的宅院,宋老生口中嘖嘖有聲:「我勒個乖乖,你小子賺大發了,娘娘也太看中你了。」

張百仁聞言只是笑了笑,隨著宋老生在莊園中走了一圈,這一圈下來瞧得宋老生是連連驚嘆。

張百仁瞧著宋老生:「現在已經入了五月,天氣開始炎熱起來,如今來到了上京,好不容易集齊了所有寶物,明日便是開始沐浴淨身,祭煉寶物。」

「小先生可需要幫忙?」宋老生瞧著張百仁。

張百仁搖搖頭:「材料炮製,需十天半個月,若是在加以丹爐火煉,沒有兩個月是休想,所以說未來兩個月我要閉關修行,家母那邊還要勞煩閣下照應。」

「你放心,區區兩個月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宋老生拍著胸部保證。

張百仁與宋老生吃了飯,送走了宋老生,就開始安排人手,將所有需要用到的物資準備好之後,張百仁命人給牽機營發下銀子,回去安置家中老少,開始了自家的煉寶大業。

煉寶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光點燃的木柴便分為好幾種。

武火有煤炭、木炭,文火有木柴,都是劈好的木柴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哪裡。

此時張百仁寢室周邊百米內上百位侍衛嚴密巡邏,不得有絲毫大意歇息,一天不斷倒班。

張百仁看著驍龍驍虎,將所有侍衛都趕出了院子:「你們兩個負責雜物,替我幹體力活,若是我這寶物練成了,有數不清的好處等著你們,若是煉砸了,一人一刀劈了你們。」

說著話張百仁手掌一招,就見遠處井水居然憑空飛出,源源不斷的落入了丹爐之中。

「傻瞅著幹什麼,點火啊!」張百仁一邊『刷鍋』一邊指揮著驍龍驍虎兄弟搬柴點火。

待到火焰燒紅了鼎爐,張百仁不緊不慢道:「將水銀、鐵母、銅母放進去。」

二人聞言照辦。

張百仁道:「蓋上蓋子,猛火灼燒,什麼時候鐵液化了,再來叫我。」

一邊說著,張百仁走入屋子,瞧著缸中的液體,已經化為了透明之色,可以清晰的看到龍筋在不斷浮動。

張百仁拿出一邊的五綵線,緩緩拉開,找到了龍筋的一頭,然後手掌一搓,就見張百仁指掌間溺水之氣流轉,不斷滋潤著龍筋,然後一寸寸伴隨著絲線搓入了龍筋之中,慢慢的將龍筋糾纏住。

第一根金線用完之後,張百仁拿起第二根金錢,緩緩的再次從頭開始搓,溺水之氣開始第二次熔煉滋潤。

第一根金線金黃色,第二根絲線水藍色,二者糾纏顏色倒是不在單調。

一根絲線長一百多米,這可是個慢工活計。

第三日張百仁搓好了三根線,第四日第四根線搓好。

待到第五日,瞧著只要在搓一根線,便可將晶瑩的龍筋覆蓋住,張百仁手中拿出一道金黃色的符紙,對著身邊的燭火一燎,但見符紙燃燒,青煙升騰,一股若有若無的悲慘龍吟在此時響起,張百仁腳踏罡步,口中唸咒,周身法壇已經擺開,說來也奇怪,隨著張百仁怪異腔調的唸誦,一股莫名韻律發出,居然束縛住了空中的青煙,只見張百仁手中四彩龍筋微微跳動,滿天的青煙被吸收一空。張百仁見此急忙拿起最後一根金線,一邊唸誦著咒語,一邊手腳麻利的運轉溺水真氣,將最後一根金線搓了進去。

這可是苦功,要不斷遊走踏罡斗,還要唸咒、搓金線,這絕對是一個麻煩活計,一個體力活。

好在最近張百仁吃了不少大補之物,身子骨強壯了許多,足足走了半日,才見張百仁停下腳步,周身毛孔瞬間打開,無數汗液湧出,打濕了衣衫。

張百仁『噗通』一聲躺倒在地上,看著身前百米長的五彩繩索,繩索後面乃是晶瑩剔透,尚未纏繞的龍筋。

「可惜了,金線不夠」張百仁躺在那裡恢復了一會,繼續將手中的五彩龍筋扔入了大缸中慢慢浸泡。

此時外面傳來驍龍的聲音:「大人!大人!鐵母與銅母都融化了。」

「速度不慢倒是」張百仁打量了屋子一眼,掏出懷中的真水玉章,細細打量了一遍之後,收起玉書在屋子中掃視了一眼,提著兩件寶物出去了:「加入暮西子,亡魂石,首烏骨,夙願花……。」

張百仁口中快速的爆出一連串名字,然後拿著一邊的秤砣道:「都秤好了嗎?」

「算了,我自己來一遍,你們做事我不放心,一對大老粗,可惜沒有一個合格的童子」張百仁看著大眼瞪小眼的驍龍與驍虎,無奈的拍了拍腦袋:「這個世界還是有文化的人太少啊。」

說完張百仁一邊拿著秤砣,一邊稱量著各種物資。

煉寶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分毫都差不得,一絲一釐都會導致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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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滿城風雨,異象乍現

瞧著張百仁在哪裡細心的配置著藥材,驍龍、驍虎卻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百仁不斷稱量、打磨著藥材礦石,瞧著木楞愣的驍龍、驍虎,張百仁道:「別傻站著哪裡瞅,趕緊的往鼎爐裡填煤炭,莫要叫爐子裡面的火焰熄滅。」

煉製寶物,爐子裡的火焰熄滅了可不行。

張百仁一邊炮製著礦石、藥材,一邊指揮著驍龍、驍虎兄弟不斷搬運著各種物資。

就在這樣過去了十幾日,才將所有前奏準備好,然後陸續向著丹爐加入各種礦石,許多礦石早就在二十一世就銷聲匿跡了,別說是礦石的樣子,就算是名字張百仁都不曾聽說過。

一鍋顏色怪異的鐵礦熬製了一個月,此時張百仁蓬頭垢面,驍龍驍虎尚且可以輪流替班,但張百仁卻不行,張百仁要二十四小時盯著,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這次是差不多將自己一半身價都砸了進去,一旦煉寶不成功,那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張百仁估計要氣的吐血。

「去給我將龍筋端來」看著丹爐中五色的鐵液,張百仁對著驍龍驍虎道。

驍虎走進屋,不多時搬著大缸走了出來。

張百仁看著大缸以及大缸中的龍筋,一半是五彩之色,被五彩金線纏繞住,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彩色的繩子,另外一半是裸露在外的龍筋。

張百仁面色嚴肅:「能否成功,就看今朝了,將龍筋塞入丹爐中。」

「大人,您沒說笑吧,這丹爐經過一個月的祭煉,別說是龍筋,就算是鋼鐵扔進去也要瞬間融化,龍筋若是塞進去,那可是要氣化的」驍虎瞪著眼睛。

「別墨跡,免得耽誤了時間,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張百仁翻著白眼。

驍虎聞言無奈,只能試探著將綵線纏繞的龍筋緩緩塞入丹爐中,只見龍筋在翻滾的鐵液中沉浮,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了個乖乖,大人……神了!這龍筋居然沒有融化」驍龍驚呼。

張百仁上前踹了二人一腳:「快點幹活,別墨跡。」

龍筋經過真水玉章秘法加持,再被張百仁加入了溺水之力,溺水之力最善於化解一切力量,其實熱也是一種力量。

將剩下的龍筋也一股腦的塞了進去,只見沒有被綵線纏繞住的龍筋瞬間萎縮,所有的精華不斷被丹爐淬煉,向著五彩纏繞之地而去。

五千米長的龍筋淬煉到一百米,道家果真是有些門道。

有些事情聽起來不可思議,但豈不知飛船、飛機大炮在古人眼中也是不可思議?也是仙家法術?

有的事情只是不理解而已,並不是不存在。

瞧著龍筋化為一體,只有百米長在丹爐之中不斷游動,攪得鐵液不斷捲動,張百仁睜開法眼能清晰地看到五彩鐵液逐漸經過五彩繩索被龍筋吸收。

一樣樣的天才地寶不斷加進去,卻見張百仁擺了祭壇,彷彿是跳大神一般,搖搖晃晃也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每隔三兩日張百仁便要念一番,瞧著驍龍驍虎不注意,手中出現了一塊大米粒大小的骨頭,彷彿是晶瑩剔透的玉石一般:「不知道加一點祖龍的骨頭進去,會有什麼效果。」

張百仁嘀咕著手指一彈,祖龍一點骨頭茬子瞬間飛出,射入了丹爐之中。

「融化了?化為灰燼了?」站在丹爐前瞧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異常,張百仁搖搖頭:「浪費啊!」

祖龍的骨頭茬子可是好東西,用一點少一點,整個天下的祖龍骨頭茬子,估計也就剩下自己手中的這些了。

「用文火,武火太猛了!」張百仁轉身走入屋子裡開始洗漱睡覺,任誰一個月來每日只睡一兩個時辰,都會困得要死。

如今各種藥材都已經塞入了丹爐中一鍋燉,只待龍筋吸收了精華,便可大功告成。

留下驍龍驍虎看守,張百仁還是挺放心的,經過將近兩個月的觀察,這二人不愧是蕭家培養的英才,做起事來毫不含糊。

洗漱完畢,張百仁略作打坐,然後倒在床上便開始睡大覺。

朦朧之中,張百仁只覺得地動山搖,空氣爆鳴,一股刺耳的龍吟聲響起,震動東都,房屋、窗紙、樹葉都在瑟瑟發抖,水流捲起了陣陣漣漪。

天空中風起雲湧,黑壓壓的烏雲遮蔽了整個東都,暴雨狂落,驚雷不斷。

「這是有龍王要進攻皇城?」模糊中張百仁猛然間坐起身。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驍虎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樣子狼狽七竅出血。

「該死的,不會是龍族找上門來了吧」張百仁瞬間捲起身邊的劍囊。

「不……不是……大人快去……咳咳……看看吧」驍虎口中噴血。

此時此刻,丹爐中終於起了反應,那一塊祖龍骨頭忽然炸開,不斷化為液體被龍筋吸收,只見那五彩金線居然緩緩的融化,徹底的融入了龍筋之中,然後就見到龍筋在祖龍骨頭的作用下居然化為了金黃色,彷彿是真的繩索一般,外面被一層細線仔細的纏好,甚是喜人、貴氣。

繩子在丹爐之中游動,不斷吞噬著丹爐中的鐵液,什麼時候繩子徹底將鐵液吞噬乾淨,什麼時候寶物也就練成了。

大隋皇宮。

肉體交疊,酒池肉林,一襲龍袍的男子就這般跌倒在酒池邊上,身邊無數赤身裸體的宮娥身上狼藉。

忽然風雨來襲,男子模糊中睜開眼:「怎麼變天了?莫非龍族敢來上京城作亂不成?」

楊廣整理好衣衫,匆匆站起身看著外面的狂風暴雨,整個東都籠罩在水幕之中,看不真切。

「欽天監、司天台可有奏告?」楊廣面色蒼白的看著天空中的雲雨,小黃門連忙上前打開雨傘:「回稟陛下,欽天監說上京城有寶物慾要出世,所以才惹得滿城風雨。」

「寶物出世?」楊廣的眼睛頓時亮了:「哪裡有寶物?」

「皇城中皇氣繚繞,法界大開,測算不得」小黃門道。

楊廣一雙眼睛掃視整個東都:「能驚得滿城風雨的寶物,定然非同尋常,馬上派人去尋找。」

「遵命」小太監聞言立即下去吩咐。

瞧著那滿城風雨,楊廣露出好奇之色:「寶物,是何寶物居然有這等異象?」

永安宮

蕭皇后看著手中的書信,露出了沉思之色:「真沒想到,小先生煉寶居然惹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果真不同尋常。」

「娘娘,陛下那邊可是在追查寶物的源頭呢」小黃門壓低嗓子道。

蕭皇后緩緩將手中的書信點燃:「告訴驍龍、驍虎,一定要嚴守秘密。」

「是」

同一時間

東都城的無數門閥世家紛紛有修士走出來,一雙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雲雨,露出了意動之色。

「爹,你是說有寶物出世?」宇文CD站在大廳外看著空中的雨水。

宇文化及點點頭:「派人出去尋找,這寶物尚未出世便惹得滿城風雨,定然非同尋常,若是有呼風喚雨之能,用處可就大了。」

「是,孩兒親自去」宇文CD道。

「蠢貨!」宇文化及罵了一聲:「你若是親自去,目標太大,必然會被人盯上,我宇文閥也有自家的密探高手,何須親自動手!能煉製這等寶物的必然非尋常人。」

「是,孩兒一時激動,居然糊塗了」宇文CD拍了拍腦袋:「不過我師弟宋老生幾個月前來到了上京,孩兒尚未來得及拜會……。」

「去可以,但不許去煙花之地,我宇文家不缺女人,你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去尋花問柳」宇文化及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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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零二章 天雷錘斷,墨家新宗師

時間匆匆,轉眼間已經是八月,瓢潑大雨連續了一個月,卻是叫上京城的百姓苦不堪言,楊廣更是時常發怒,責令法師、天庭止雨,可惜任憑各家有道高真做法,天宮神祇出力,就是不見絲毫煙消雲散的樣子。

在歷史的作用下,也有張百仁天氣的原因,楊廣出遊了!

每一次出遊俱都是勞民傷財,但如今東都暴雨連綿,楊廣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差不多了吧!」站在院子裡,一邊的驍龍、驍虎打著傘,不斷的盯著丹爐,張百仁此時站在丹爐前不語。

任憑天空中暴雨瓢潑,但靠近丹爐三尺之時,自動避開,下方的柴火燃燒不斷,絲毫不曾受到水汽的影響。

「我說大人,你這寶物煉製了一個半月,京都下了一個半月的雨,在繼續下去,就要有房屋倒塌了」驍虎苦笑。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那裡,雨水點滴不侵染。

張百仁站在丹爐前不緊不慢的淬煉著自家的劍意,他有的是時間等候寶物出世。

「打發幾波探子了?」張百仁聲音穿過水幕。

「三十多波了」驍虎道。

「京都果真不簡單,龍蛇交錯老樹盤根」張百仁瞧著丹爐:「寶物出世,就在這幾日,丹爐中的鐵液要乾了。」

正說著,猛然間霹靂炸響,傳遍方圓幾千里,一道道璀璨的閃電在空中流轉,劃過天地照亮了乾坤。

「咔嚓」

「咔嚓」

「咔嚓」

火星四濺,張百仁只覺得身子麻煩,趕緊跳開。

一道道閃電彷彿不要命般,噼裡啪啦的打在了丹爐上,唬得張百仁與驍龍、驍虎急忙逃進屋中,府中的護衛也是心驚膽顫的駭然尋找著各種掩護之物。

瞧著彷彿是一千瓦大燈泡一般閃電,丹爐居然在接連不斷的閃電下開始融化。

雲層中一個接一個的大火球、閃電球向著張府落去,整個東都沸騰,紛紛向著張府而去,無數密探高手匯聚。

如今雷電橫空,便是陽神真人也不敢外出,唯有武者憑藉強大的體魄不斷在街頭狂奔。

「大膽,此乃張府,何人膽敢擅闖」有軍機秘府高手發現入侵者蹤跡,紛紛撲了上去。

張百仁站在屋中,眼皮子直跳:「不應該啊,真水玉章中可不曾記載這種異象,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居然有天雷、天火為之冶煉錘鍛!」

看著天空中的雷電,張百仁可不認為是自家的寶物在『渡劫』。

天降雷火,地湧甘泉,乃是上古如歐冶子等名家大師鍛造寶劍之時才會出現的異象。

「小先生乃是當世歐冶子也,若是去了墨家,墨家定會將你奉為座上賓」驍龍奉承了一句。

「不對勁啊,到底哪裡出現了變故,居然惹得天地相助」張百仁皺眉沉思,足足過了盞茶時間,雷電才消失,天空中霎時間風雨驟停,密佈了月餘的陰雲終於開始逐漸散去。

「大師!我墨家終於再次有歐冶子誕生了!一定要找到此人,此等大師出現,注定我墨家將要大興」東都洛陽,某一個男子站在庭院中,看著空中不斷垂落的雷火,此時居然熱淚盈眶:「我墨家大興的日子終於到了,諸子百家唯我墨家獨尊。」

「大人,咱們現在怎麼辦?」一個墨家弟子道。

「查!一定要查到寶物的所在之地,由誰煉製的!」

東都洛陽沸騰,此時張府外無數各路探子靜靜的瞧著天空中垂落的雷電有些失神。

這世間又有一尊宗師將要崛起了,居然天降雷火,墨家必然大興!

「這院子莫非是墨家的據點?」瞧著張府,各大勢力猶豫不決,墨家可不是好惹的角色,機關術素來都是獨步天下,惹了墨家有你苦頭吃。

「天降雷火,小先生果真非尋常人,居然能天降雷火,若是暗中操作一般,未必不能折服墨家,叫墨家為己用」蕭皇后眼中閃過一抹智慧之光:「果真,看來我蕭家是押對了寶。」

「寶物練成了?」驍龍驍虎瞧著張百仁。

張百仁站起身走出院子,推開門後瞧著殘破的鼎爐,融化的不成樣子,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鼎爐的樣子了。

打量著鼎爐,張百仁心中忐忑:「雷火那麼猛,鼎爐都融化了,寶物該不會也被融化了吧?」

「茲~~~」

雷電閃爍,瞬間自地上竄入了張百仁體內,頓時張百仁頭皮發麻,猛地跳了回去。

「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寶物也不知道如何了,先去對付闖入院子裡的入侵者,這裡有我照應,一切都沒問題」張百仁嘴角抽搐,口吐白沫。

瞧著張百仁這幅要掛了的樣子,驍龍愣愣的道:「小先生,真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張百仁擦了擦嘴角的白沫。

驍龍、驍虎看了鼎爐一眼,立即竄了出去,加入戰場。

「大膽,何人膽敢擅闖我張府」驍龍驍虎兄弟聯手,除非是見神不壞或者易骨大圓滿的強者出手,不然絕對不是兄弟二人的聯手之敵。

張百仁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等著雷電消散。

就在此時,卻見一年輕男子哼哼唧唧的唱著歌,猶若是逛著自家庭院一般,推開門緩緩的走了進來。

「寶物出世之地,應該是這裡了」男子吊兒郎當一點都不緊張,甚至於無視了張百仁,在院子打量了一圈,看著融化的鼎爐,頓時眼睛一亮。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後院?任何人不得命令不得擅自進入,你是哪家僕役?」瞧著面容普通的青年,張百仁開口了。

「咦!」男子聞言轉過目光看著張百仁:「你是這家莊園的孩子?聽你口氣,想來是莊園主家的公子了。」

聽著對方的口氣,顯然不是莊園裡的人,張百仁抱著手臂笑了笑:「你也和外面的人一樣,是為了這寶物?」

「那當然,不為了寶物我來這裡幹嘛,之前煉製寶物的大師呢?」男子打量著院子。

張百仁瞧著男子:「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我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最恨富貴人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若是能盜了這主家的寶物,也算是為天下人出一口惡氣。」

「反倒是你,你難道不怕我殺了你?」男子瞧著張百仁。

張百仁『甜甜』一笑:「這裡是軍機秘府,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擅自闖入了軍機秘府,肯定是死罪。」

「軍機秘府?」男子一愣,毛都炸了:「我說小子,你可別亂說,這裡明明是張府罷了,朝中可沒有姓張的國柱,更不曾有當朝的宰相,除了那幾位將軍的府邸與皇宮我去不得之外,這天下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這裡確實是軍機秘府,你若是退去也就罷了,要是在盜走這裡的寶物,軍機秘府肯定不會放過你,朝廷也不會放過你,就算是見神不壞的強者,也絕對無法和朝廷做對」張百仁很認真道。

「去去去,小孩子別胡言亂語」男子面做不屑,但腳步卻開始遲緩起來。

「寶物出世便見血可不吉利」張百仁搖搖頭,心中暗嘆了一聲。

「小孩,之前那位大師呢?你爹呢?這麼大府邸,你爹肯定很有錢」男子瞧著張百仁,露出蠱惑之色:「只要你告訴哥哥你家寶物下落,哥哥便帶你去吃大餐、冰糖葫蘆,紅燒鯉魚,清蒸蛟龍肉。」

「當真?」張百仁天真道。

「自然是當真」男子笑著道。

「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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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困仙繩

「我家裡為了煉製這寶物,已經傾家蕩產,最值錢的便是爐子裡面的寶物」張百仁純潔道。

男子一雙眼睛看著遠處的丹爐,心中越加感覺到不妙。

之前聽張百仁說此地是軍機秘府,便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進來之後,確實是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對,但因為對於這宗師煉製的寶物太過於好奇,男子強行忍住心悸,來到了後院。

瞧著盡在咫尺的丹爐,有心就此退去,但賊不走空的準則叫其實在是難受。

最終好奇心打敗了敬畏心,男子一步邁出,下一刻頭皮發麻,身子汗毛瞬間豎立,然後猛地跳出去。

就在此時,張百仁出手了,沒有動用劍意,只是最普通的劍法。

這男子看起來本性不壞,而且如今寶物出世,張百仁並未動殺性,卻見長劍彎彎曲曲彷彿無量大海一般,向著男子傾瀉而去。

「嚯」瞧著張百仁的劍法,男子一驚:「你這小子,好厲害的劍術。」

說完後也不與張百仁糾纏,左右跳躍避開了張百仁的長劍,鑽入了遠處的人群中不見了蹤跡。

「倒是個妙人」張百仁一笑,聽著遠處的殺伐之音,緩步向著戰場走去。此時軍機秘府高手各施手段,不斷與闖入張府的高手廝殺、顫抖,而蕭氏兄弟與一位男子糾纏不休,雙方一時間難分難解。

「京都高手果真不少」張百仁隨意撿起地上的一把長劍,誅仙劍氣灌注到長劍之中,下一刻『飛仙』縱橫,猛然向著對面的男子射去。

劍意遙遙的鎖定男子,這一襲黑衣的男子剎那間只感覺心臟發麻,隱隱生疼,一邊應付著蕭氏兄弟,一邊掃視戰場。

待瞧見不知道自哪裡飛來的飛劍之後,心頭一驚,不知道為何,這飛劍的速度在男子看來居然有些不太正常的遲緩。

黑衣男子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麼璀璨的劍光,天地似乎都在這劍光下黯然失色,化為了唯一,而自己的眼睛似乎被這一劍黏住了,遲遲無法轉移開。

「嗡」

氣血咆哮,瞬間打斷了劍意的鎖定,下一刻男子額頭冷汗低落,猛地一掌伸出,攥住了已經觸及到自家肌膚的長劍。

「嘀嗒!嘀嗒!」

長劍割破了男子的手掌,但男子毫不介意,一雙眼睛駭然的看向了遠處的叢陰,在哪裡有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孩童正在純潔無暇的看著自己。

「張百仁!」看到站在那裡的孩童,男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名字,如此年幼但劍意卻這般犀利的人,唯有名震天下的張百仁。

自從那日屠龍之後,再加上王通點評,張百仁的名字已經開始在大隋、塞外蔓延。

「好可怕的劍,好可怕的人!」

一絲絲誅仙劍氣向著男子體內攻擊而去,男子鬆開長劍二話不說立即退走,臨走前深深的看了張百仁一眼,躍出了高牆。

「可惜了!誅仙劍氣要不得對方的命,只能在對方體內留下暗疾,日後在與其對陣,我便可以引動其體內的誅仙劍氣助我壓制對方」張百仁看著男子遠去輕輕一嘆。

不遠處,之前在後院誘惑張百仁的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戰場,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那璀璨的一劍,再看看年幼的張百仁,瞬間一股寒意自尾骨升起。

「豬吃老虎,這小子太可怕了,日後要離他遠遠的」男子心中暗自哼哼。

遠處的張百仁似乎感應到了男子目光,轉過頭來『純潔』一笑,男子看著張百仁純潔笑容,彷彿是遇到了洪水猛獸,猛然躥走。

走了那高手,有蕭氏兄弟加入戰場,戰局瞬間逆轉,各方高手知難而退,紛紛退走。

今日張府經過這一戰,在東都算作是揚名立萬了。

「打掃戰場,若有擅自闖入者,殺無赦!」張百仁面容稚嫩,但說出的話卻令人寒氣四溢。

無數的皇城禁衛不知何時來到了張府周邊,開始不斷替張府清場。

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長劍,轉身向著後院走去。

等了半日功夫,察覺到雷電消失之後,張百仁緩緩來到鼎爐前,順著孔洞往裡面瞧,卻見鼎爐中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真切。

張百仁唸咒,只見『嗖』的一聲,彷彿是神龍出海一般,一條明晃晃的繩索自鼎爐裡飛了出來,化作了三米長短,在張百仁手中自動盤成一團。

「困仙繩!」張百仁看著手中的繩索,露出了一抹激動:「成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困仙繩是困仙繩,但不是西遊記神話裡面的困仙繩,而是道家的真正法器,可以束縛妖魔,有無窮妙用,萬變隨心。

「水無形無相,聚散無形,沒想到居然還可以如此御使」張百仁撫摸著困仙繩,只見困仙繩明晃晃,居然多了一層米粒大小的鱗片,看起來不但不令人反感,反而覺得手感非常不錯。

「困仙繩的來源不可考證,有人說是道家聖人老子所創造,老子感悟上善若水,聚散無形,便想出了克制神祇、妖魔的困仙繩,也有的人說是上古某位大能創造,各種說法五花八門,不足考證,便是上古水神的真章中也無法斷定」張百仁撫摸著困仙繩,口中唸咒,困仙繩流轉靈蛇一般纏繞在腰間,化作了張百仁的腰帶。

「若是日後拿出困仙繩去束縛敵人,掉了褲子怎麼辦?」瞧著自家腰間的困仙繩,張百仁覺得不妥,趕緊將其變小,纏繞在了手腕上。

此時驍龍、驍虎走了出來,瞧著破損的丹爐,露出好奇之色:「小先生,你煉製的是什麼寶物?」

一邊說著,驍龍悄悄的試探著伸出一隻腳,沒有發現雷電,緩緩走到了鼎爐前,爬著縫隙觀看。

驍虎見到驍龍沒事,也露出好奇之色,二人趴在鼎爐外觀看,隨即搖搖頭:「黑咕隆咚,裡面什麼也看不清,不知道是什麼寶物,居然惹得天雷錘鍛。」

張百仁不回答,而是道:「這鼎爐經過天雷錘鍛,已經化作了寶物,你們找個做匠大師,將其錘煉成寶劍,日後殺敵也能多一些效率。」

「兄弟們傷亡如何?」張百仁看著二人。

「咱們可是軍機秘府的人,這裡是咱們主場,死沒有但傷卻有不少」驍虎道。

「傷了的人,全都給最好的靈藥,請最好的大夫,莫要留下任何病根」張百仁道。

「多謝小先生」驍虎面帶感動之色,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錢比人命更值錢。

「大家都是為我效命,本座豈能袖手旁觀?」說完話張百仁轉身走回屋子:「算了,我累了,這些日子忙的天昏地暗,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兄弟處理了。」

說完後張百仁走回屋子開始洗漱。

洗漱完畢正要休息,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先生,娘娘請您入宮,這些日子小先生折騰的動靜可不小。」

「蕭皇后?」張百仁強打著精神,整理好衣衫後推開屋門,只見小黃門滿臉諂媚的看著自己。

那目光要多熱情就有多熱切,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張百仁熊熊燃燒,化作了鐵液。

「走吧!」張百仁打了個哈欠:「不知娘娘召集我什麼事?」

「肯定是大好事就是了」小黃門恭敬的伺候著,扶著張百仁上了馬車,向著皇宮而去。

馬車轆轤,似乎是催眠曲,張百仁在這聲音中差點睡著了。

說起來來到洛陽這麼久,張百仁還從未好好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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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魚俱羅的死劫

馬車轆轤,一路上暢行無阻,永安宮已經到了。

張百仁背著劍囊下了馬車,還是上次那個守衛將領,看了小黃門手中皇后的手諭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放行。

永安宮,蕭皇后正低著頭與巧燕做女工。

「娘娘,小先生來了,就在門外候著」小黃門是時候走進來。

「這小子,兩個月沒見了,叫他進來吧」蕭皇后道。

小黃門走出去,不多時張百仁走入大殿,對著蕭皇后行了一禮:「見過娘娘。」

「行啊,小先生可真是厲害,不知道煉製了什麼寶物,居然驚動整個京都,小先生煉寶居然有天雷垂落,為之冶煉,可謂是當世歐冶子」蕭皇后一雙美目看著張百仁,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女工:「本宮果真沒有看錯人。」

張百仁笑了笑:「娘娘過獎了,當世歐冶子不敢稱。」

「不敢稱?等到墨家的人找上你,就晚了!」蕭皇后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百仁:「知道歐冶子對於墨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張百仁搖搖頭,蕭皇后面色凝重,緩緩的走了過來,體態風流婀娜多姿,低著頭與張百仁平齊,張百仁甚至能順著領子看到深深乳白的溝壑。

「神器!墨家的機關術最強狀態,必須要大宗師出手打造,唯有大宗師才能鍛造出近乎不朽、不壞、不磨的機關武器」蕭皇后看著張百仁略帶擴散的瞳孔,循著張百仁的目光一低頭,頓時面色一紅,揪住了張百仁的耳朵:「行啊,小小年紀居然不學好,被那些兵痞子帶壞了,居然也知道偷看女人了。」

張百仁苦笑,他能說什麼?

「本宮好看嗎?」蕭皇后鬆開手,緩緩揉了揉張百仁的耳朵。

「好……好看」張百仁有些尷尬,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說好看有些輕浮,說不好看估計死的會很難看。

「男人都是色胚,就連你也是這樣,小小年紀不學好,陛下後宮佳麗何止三千,居然還不滿足,天下的男兒都是一般」蕭皇后面帶落寞,眼中閃過一抹淒苦、失望,但卻轉瞬即逝,再次揪住了張百仁的耳朵:「快點給我看看你的寶貝,本宮就饒了你的冒犯。」

「娘娘鬆手!鬆手!疼死我了!不就是寶貝嘛,你要看我就給你看好了,何必動手」張百仁連忙抓住蕭皇后的手掌,猶若是暖玉一般,令人心中蕩漾。

「快點把寶貝拿出來」蕭皇后鬆手。

張百仁在袖子裡一掏,一捆明晃晃的繩子被其拿在手中。

「這便是那寶物?」蕭皇后伸出手緩緩撫摸了一下,疑惑的看著張百仁:「倒也不曾發現什麼異樣,有何功效?。」

「還需找個人演示一番」張百仁摸著困仙繩。

「本宮親自陪你演示」蕭皇后道。

「當真?」張百仁一愣。

「你儘管演示就是了」蕭皇后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請娘娘恕下官無禮。」

話語落下,在巧燕、蕭皇后震驚的目光中,張百仁手中的繩子彷彿是靈蛇一般,瞬間將蕭皇后捆綁起來。

瞧著捆綁後的蕭皇后,寬大衣袍瞬間鎖緊,凹凸有致的身材亮瞎了張百仁的狗眼。

困仙繩束縛住蕭皇后,張百仁瞬間收回:「娘娘以為如何?」

「這是上古法器!唯有上古法器才有這諸般種種神效」蕭皇后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百仁不語,蕭皇后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張百仁:「當真是小先生煉製的?」

「嗯」張百仁點點頭。

「小先生大才也,不知這困仙繩有何妙用?」蕭皇后道。

「只要被我這困仙繩困住肉身,就算是陽神真人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陽神被封在軀殼中走脫不得,若是武者……」想到魚俱羅那般見神不壞開山裂石的威能,張百仁撓了撓腦袋:「見神不壞打磨肉體,雖然未必能掙脫開我這困仙繩,但卻可以借助外力。」

「借助外力?你這寶物能困得住見神不壞強者?」蕭皇后眼睛瞬間一亮。

「這麼多天才地寶,再加上天雷洗煉,應該沒有問題」張百仁撫摸著下巴。

「好寶物!當真是好寶物!高手之間分秒必奪,你這困仙繩簡直就是大殺器!」蕭皇后的眼睛彷彿是小燈籠。

張百仁笑而不語,蕭皇后看著張百仁滿臉倦容:「你那府邸如今已經成為了東都的是非之地,暫且留在永安宮中修行吧。」

「這……宮中不留宿男子,這怕是不好吧!」張百仁面帶遲疑。

「男人?你?你離男人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蕭皇后捂嘴輕笑:「巧燕,稍後為小先生安排一處偏殿。」

「是」巧燕恭敬的道。

「聽聞魚俱羅將五十位沐浴龍血的戰士交給你了?」蕭皇后瞧著張百仁。

「是」張百仁不敢否認。

「可惜了!魚俱羅天生重瞳,有天子氣象,即便是自污、韜光養晦,陛下依舊容不得他」蕭皇后輕輕一嘆:「你以後離魚俱羅遠一些,免得受到牽連。」

「難道沒有辦法救回魚俱羅嗎?」張百仁瞧著蕭皇后:「魚俱羅待我不薄,下官非是無情無義之輩。」

「唉!」蕭皇后嘆了一口氣,站在窗子邊看著遠處的侍女,過了一會才道:「魚俱羅自己也早有察覺,開始不斷分散手下的力量,不斷削弱自己,就是為了叫朝廷放心,但是……人有的時候會魔怔的,魚俱羅越是如此,陛下便越想殺他。」

張百仁聞言苦笑,自污並不適合每一個人。

「就因為他重瞳?」張百仁哭笑不得。

「不錯!自古以來重瞳者俱都是一鳴驚人,必成大業!大隋出了個魚俱羅,你叫陛下如何安心?陛下早就不是以前的陛下了,陛下已經魔怔了」蕭皇后面帶悲傷之色。

「真的一點破局辦法都沒有?魚俱羅好歹也是見神不壞強者,是大隋的中流砥柱,是國之基石啊,殺了魚俱羅大隋不下於自毀長城」張百仁不甘心。

「見神不壞,我大隋還是有幾位的,甚至於民間也有,強如賀若弼、張須駝,楊素也距離這個境界不遠了,而且軍機秘府也不是沒有見神不壞的強者」蕭皇后壓低嗓子道。

張百仁苦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蕭皇后過了一會才道。

「什麼辦法?」張百仁迫切道。

「突破見神不壞,達到武道至高之境,自秦末以來達到此境界的屈指可數,本宮也只聽聞西楚霸王項羽似乎打破極限」蕭皇后看著張百仁:「你認為魚俱羅有可能嗎?」

「武道至高之境,那是什麼?」張百仁乾淨道。

蕭皇后搖搖頭:「歷史上沒有記載,魚俱羅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在不斷與時間賽跑,也不知道找沒找到突破的關隘。」

張百仁將困仙繩塞入了袖子裡,苦笑不語,西楚霸王的境界,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不過小先生天資如此出眾,日後未嘗沒有希望問鼎此境界」蕭皇后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低著頭,他知道魚俱羅的處境了,魚俱羅身為見神不壞強者,若是跑到塞外估計朝廷也奈何不得他,但他全家老小都在大隋境內,你就算是武道通天,但這天下被神祇把持,你剛踏入中原,神祇就會發現你的蹤跡。

「這是一個死結!無解的死結!」張百仁嘀咕:「若是魚俱羅修持陽神,或許還可以轉世詐死,可惜了!世上沒有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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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突厥寇邊,風波驟起

與蕭皇后吃過飯,當夜留宿在皇宮,第二日天還未亮,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接著就是吵吵鬧鬧的嘈雜之音,隔著幾道大門依舊被驚醒。

「外面發生了什麼?」蕭皇后自床榻中坐起來,巧燕趕緊起床點燃了燭火,開始匆匆的穿衣服,張百仁從巧燕的被窩中鑽了出來,麻溜的穿好衣服,這裡是皇后的寢宮,發生這般動靜,要麼有人謀反,要麼就是發生大事了。

張百仁穿好衣衫之後,巧燕才服侍著蕭皇后整理好衣袍,推開了屋門走出去,卻見此時庭院中宮娥侍衛齊聚。

「發生了什麼?」蕭皇后不緊不慢道。

「娘娘,邊關加急書信」侍衛道,一邊說著侍衛手中的書信遞了過來。

蕭皇后一愣,接過書信看了一眼後頓時愕然:「契丹兵寇我大隋疆土,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邊說著蕭皇后將書信遞給了張百仁,張百仁看了之後心中一驚,契丹寇邊關之事,只怕是魚俱羅與涿郡侯故意為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邊疆若是一片太平,只怕武將離死不遠了,尤其是魚俱羅這種處境瀕危的大將。

張百仁不動聲色的與蕭皇后對視一眼,蕭皇后不緊不慢道:「陛下出遊,此事想來早就有人稟告去了,莫要擔憂。」

說完後蕭皇后轉身走入了寢宮,場中的眾侍衛不敢過多議論紛紛散去。

皇宮中,蕭皇后端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的梳理著髮絲,瞧著鏡子中的自己,蕭皇后道:「小先生怎麼看?」

「前些日子涿郡侯與大將軍兵寇契丹,只怕如今契丹是在報復呢!只是比我想像中來的晚一些」說到這裡,張百仁不急不慢的拿起手巾擦拭著臉蛋:「家母還在邊塞,如今契丹兵寇我大隋境內,下官心中不安,欲要返回邊關看一看,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契丹寇兵之事。」

「魚俱羅在邊關,這種事情哪裡還用得著多費力氣,直接交給魚俱羅就是了」蕭皇后不緊不慢道。

邊關

魚俱羅與涿郡侯你看我我看你,大殿中氣氛沉悶。

「你說陛下會如何處置?」魚俱羅看向涿郡侯。

涿郡侯閉著眼睛:「要麼派遣大將軍出征,要麼就另外調高手來鎮壓,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意思,若是陛下派遣大將軍出征,對將軍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若是聖上派遣其餘大將來此……大將軍只怕凶多吉少。」

「天下未平,邊關外族虎視眈眈,四海龍族暗中興風作浪,方仙道到處掀起風雨,欲要改天換日,竊取長生之機,如今大隋風雨飄搖,陛下怎麼會殺我!」魚俱羅搖搖頭。

涿郡侯聞言不語。

江都

顯仁宮。

此時群臣列班,靜靜的站在那裡。

看著手中的詔書,楊廣不緊不慢的坐在那裡「想必眾位愛卿都已經收到消息了,契丹兵寇涿郡一帶,各位有何良策?」

一言落下,群臣無語。

本來嘛,這件事很好辦的,但是現在魚俱羅在涿郡,事情就不好辦了。

「陛下,臣以為魚俱羅大將軍就在涿郡,可令魚俱羅起兵驅逐」一位大臣站了出來,略作試探道。

楊廣聞言不語,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看到楊廣模棱兩可的態度,群臣頓時忐忑,心中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楊廣開口:「詔韋雲起前往突厥借兵,兵討突厥!」

說完後楊廣站起身,走出了宮殿,留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好好的大將就在邊關你不用,你卻去突厥借兵,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臣遵旨」下方一位大臣愁眉苦臉的站了出來,對著龍椅恭敬行了一禮,既是機會也是危險。

邊關

魚俱羅一雙眼睛瞧著手中的詔書,頓時面色陰沉下來。

涿郡侯背負雙手,眯著眼睛不語,過了一會才忽然冷聲道:「韋雲起!要不然咱們暗中將其……。」

涿郡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面帶狠辣之色:「如今涿郡咱們兄弟說的算,楊廣昏庸無道,大隋氣數早晚要被其消耗一空。咱們現在就是比,看誰活的時間長!」

魚俱羅搖搖頭:「不可!韋雲起若是真的死了,陛下對我猜忌會更重,韋雲起不但不能死,反而要活的好好的。」

「將軍,難道就這麼算了?」涿郡侯苦笑:「陛下欺人太甚啊,這般苦苦相逼可怪不得將軍。」

「今日宰了韋雲起,還有下一個韋雲起,殺的完嗎?」魚俱羅搖搖頭:「一個可以殺,兩個可以殺,若是三個……下一次只怕是賀若弼、楊素等人聯袂而來了。」

「難道咱們就這麼憋屈的瞅著?」涿郡侯猛地砸了一下桌子。

「稍安勿躁!」魚俱羅搖搖頭:「我只希望在做突破,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難啊」涿郡侯搖搖頭。

張百仁在皇宮中吃了早飯,便起身告辭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多少東西,除了黃金白銀之外,就是自家的寶劍了。

東西收拾好,張百仁一個人背負劍囊走出張府,向著魚俱羅的府邸趕去。

「小先生,你來了!」宋老生站在大門前,一輛馬車已經預備好。

「你知道的,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而且家母還在邊關,豈能不回去」張百仁登上馬車。

「小先生,何不將你母親帶入東都」宋老生開口。

「比起朝廷,我更相信將軍」張百仁搖搖頭。

「駕~~~」宋老生快馬加鞭,馬車在鬧市中奔馳,不得不說宋老生趕車的技術確實是好,雖然惹得眾人雞飛狗跳,但卻沒有傷到一個人,不過是一個時辰已經衝出了東都,向著邊關而去。

剛剛走出東都,就看到遠處一輛華貴的馬車帶著幾個侍衛,在路上快速的走著。

「讓開!讓開!」宋老生遙遙的吼了一聲,捲起陣陣煙塵。

「趕死啊!馬車趕得這麼快!」

「混賬!」

「別叫大爺碰到你」

眾位侍衛吃灰,瞧著宋老生的馬車破口大罵。

宋老生也不理會,一路急行了四五日,二人停下馬車正在修整,忽然見到天空中一隻信鴿落下,被宋老生接住。

「是師傅的信鴿,不知師傅給我傳信做什麼」宋老生抓住鴿子,緩緩解下了鴿子腿上的信條。

「糟了!」打開信鴿之後宋老生頓時面色一變,本來漫不經心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怎麼了?」張百仁瞧著宋老生。

宋老生面色狂變:「麻煩大了!陛下居然不曾啟用將軍抗敵,而是叫朝廷欽差出使突厥,但是那韋雲起走到半路之後居然失蹤了。」

「朝廷欽差失蹤了?」張百仁聞言一愣,眼中滿是愕然。

「將軍這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裡,有理也說不清啊,陛下本來就把將軍當成了心腹之患,心中起了猜疑,不過是一直找不到發難的藉口罷了,如今到好……這次事情可是難辦了」張百仁苦笑:「將軍怎麼說?」

宋老生將便條遞過來,張百仁仔細的看了會後一愣:「將軍請我出手去尋找韋雲起,並且還要順利的帶入邊關,將軍未免太過於看得起在下了。」

邊關

魚俱羅看著手中的探子消息,頓時面色狂變:「真是混賬,出使突厥就不知道多帶一些人手嗎?你死了不要緊,可千萬別把我給牽扯進去。」

「誰動的手?」涿郡侯似乎早就知道一切。

「陛下!突厥!契丹都有可能!甚至於那些門閥……」魚俱羅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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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零六章 失蹤的欽差

卻是魚俱羅能想到那些門閥、突厥、契丹甚至於當今天子都巴不得自己戰死呢。

「立即派人去接應,尋找韋雲起的下落」涿郡侯苦笑:「韋雲起此人乃是忠臣,敢於直言,但可惜了……。」

「此地距離東都月餘路程,來不及了。好在百仁與老生在東都,他們去了應該時間足夠!」魚俱羅輕輕一嘆。

「怎麼辦?」宋老生瞧著張百仁,他是一個粗人,雖然腦子好使,但卻未必有張百仁靈光,見識得多。

張百仁開始在背囊中翻找,過了一會找到一卷地圖緩緩打開,思忖了一會才道:「如今有兩個選擇。」

「那兩個選擇?」宋老生道。

「一個是守株待兔,咱們尋一個必經之地,暗中設下埋伏,等候過往行人露出端倪」張百仁手指在地圖上劃過:「而這條路極有可能是那些凶手必經之路,其餘的幾條路沿途都有大隋士兵搜查,想要藏一個大活人過去,還真未必有那麼容易。韋雲起可不是一般人,欽差大臣突然失蹤楊廣必然震怒,這些關口士兵豈敢放縱?」

「這倒是個好辦法,第二條路呢?」宋老生道。

「第二條路就是咱們原路返回,找到韋雲起受到襲擊的地點,然後從頭追查,尋找蛛絲馬跡,就怕到時候韋雲起找到,黃花菜都涼了」張百仁連連搖頭。

「而這裡,便是那群襲擊之人極有可能經過的路線」張百仁苦笑:「此地四通八達,還真是不好找。」

「你我分頭行動,若是發現端倪,立即匯合!」張百仁瞧著宋老生:「你我每日晌午便在此地碰頭。」

說到這裡,張百仁搖著頭,沒有電話的時代確實是操蛋。

瞧著宋老生走遠,張百仁皺眉沉思,手指在地上勾畫,六甲奇門運轉,測算走失之人。

瞧著地上的卦象,張百仁緩緩站起身,一腳將地上的卦象抹去。

「雖然我對於卜算之道不太精通,但總歸是機會大得很」張百仁看著宋老生趕車走遠,抱著長劍瞧了瞧山路,向著遠處的山中行去。

張百仁可以很肯定,自己與宋老生趕在了韋雲起前面,雙方大概差了兩日到三日的路程,自己在此地等候五日,若是沒有發現韋雲起的蹤跡,張百仁只能快馬加鞭向著邊關趕去,再次判斷韋雲起的蹤跡。

瞧著一塊路邊供人休息的青石,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坐在青石上,眯著眼睛打坐,孕育劍胎。

時間悠悠而過,張百仁就這般臥在青石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八月份太陽正是毒辣之時,但張百仁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皮膚太白了,曬得黑一點多些男人味。

八月份過往的商旅數不勝數,而且還都是一些商隊,多則上千人,少也有幾十人。

張百仁一雙眼睛純正無邪的打量著過往商隊,時不時有商隊老闆見到張百仁『可憐巴巴的』眼神還以為是乞討的孩子,留下了一些食物與銅錢。

看著青石上稀稀疏疏的銅錢,張百仁感覺自己有些蛋疼。

第三日

一陣喧鬧之聲遠遠傳來,又是一個大商隊,而且還是非常大的商隊,足足有三五百人。

眾人瞧著青石上的張百仁,露出了好奇之色,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著整個商隊,護衛有幾十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易骨強者。

「站住!」張百仁忽然開口,叫趕路的眾人一愣,看了張百仁一眼之後搖搖頭,繼續趕路。

「我說站住!」張百仁袍子下的長劍拿出來,不緊不慢的支在身前。

長劍是什麼?

古時候的長劍就像是二十一世的機關槍。

雖然民間有藏搶的,但卻沒幾個敢真的顯露出來的。

瞧著張百仁手中古樸長劍,正在路過的商旅頓時一驚,下意識止住了腳步。

「你們老闆呢?」張百仁依著青石,不緊不慢道。

「誰家小娃,居然拿著長劍招搖過市,若是被朝廷抓到,可要掉腦袋的」有侍衛逗弄著張百仁。

人群中,有幾個漢子瞧著張百仁,瞬間瞳孔一縮,不著痕跡的往商隊中間鑽了鑽。

「大隋軍機秘府辦事,爾等速速聽從調遣,若敢有違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張百仁手中出現一枚令牌。

瞧著黝黑的令牌,再看看手持長劍的張百仁,眾人臉上笑容終於消失了,氣氛沉悶,幾個侍衛趕緊閉嘴。

「大爺,在下便是這商隊的大掌櫃,不知軍爺要查什麼?」一個中年漢子湊到近前,手中大把銀子塞了過來。

對於身前的銀子,張百仁看也不看,只是打量著眼前的商隊:「你這商隊裡面都有什麼人?」

「回稟大人,有突厥的商人,有韋室的商人、有契丹的商人,我們是要出關的」掌櫃瞧著張百仁這幅樣子,尷尬一笑收回了手裡的銀子。

「你去將契丹人、突厥人、韋室的人給我劃到一邊」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聽著張百仁的話,掌櫃苦笑,再次有一張銀票送了過來,心中暗罵:「這小子年紀不大,好大的胃口。」

「一百兩?」張百仁低下頭看著銀票。

銀票並不是銀票,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北宋才開始有交子的。

隋唐時期的銀票並不是官家的銀票,而是貴族流傳的,以鹿皮製作而成的信物,通常都是在貴族之間流傳。

瞧著那銀票,張百仁收了起來,面不改色道:「我和你吩咐的話,你速去照辦,免得稍後牽連到你。」

「大人,你……這……」掌櫃傻眼了,錢你都收了,卻不給通融,這算是哪門子道理啊,就沒有這麼玩的。

瞧著張百仁,掌櫃無奈,只能下去吩咐了一陣,就見商隊一陣抱怨後,有幾十位外族人分了出來。

張百仁打量著突厥、韋室、契丹的貨物,過了一會才道:「契丹的人留下,韋室與突厥歸隊。」

兩家商隊聞言鬆了一口氣,趕緊重新回歸大隊。

瞧著契丹人七八車貨物,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拿起地上的長劍,緩緩走了過去。

見到張百仁走來,契丹人瞬間氣氛一變,手掌不由自主摸到了腰間,但是卻愣住了,都忘記刀藏在了貨物裡。

這年頭盜匪橫行,那個商隊沒有刀啊。

「你們最好別動,你要相信本官的劍比你們的刀更快」張百仁話語稚嫩,帶著童真,但說出的言語卻叫人毛骨悚然。

此時商隊也明顯發現氣氛了不對勁,眾人俱都是心中動盪。

張百仁瞧著眾人慢慢向著馬車靠近,不予理會,只是抱著長劍進入契丹人隊伍。

「這幾日有三波契丹人通過,而你們是第四波」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大人想要說什麼?」契丹人商隊首領拿出了一個托盤,幾十兩銀子擺在托盤裡:「這些算是小的孝敬大人的。」

「唉!前些日子朝廷的一位大人被人劫了,幾位可曾看到過?」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咱們可都是良民,不曾見到什麼大人,更不會去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大人莫要冤枉好人,這些銀子孝敬給大人,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吧」那契丹商隊老大面色卑微道。

「嗚~嗚~嗚~」貨物之中傳來陣陣的壓抑嗚咽,彷彿是平地驚雷,瞬間刀光縱橫,幾十位契丹商人齊齊自貨物之中抽出了長刀,向著張百仁劈砍而來。

「本來想著你年幼無知,幾十兩銀子將你打發了事,免得你誤了性命,誰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那就怪不得我了」契丹頭領面色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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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動手

本想著息事寧人,將這小子糊弄過去,但誰知道老天非要取了這小子的狗命,這麼小便加入了軍機秘府,一定是了不得英才。可惜了,英才成長不起來沒有任何用,與庸俗之人並無差別。

聽著貨物之中傳來的掙扎之音,空氣霎時間凝固,停止了流通,接著便見刀光縱橫,血光噴濺染紅了馬車。

血液殷紅,腥味在空中擴散開,看著緩緩倒地,死不瞑目的幾雙眼睛,張百仁眼中冷光閃爍,手中長劍彷彿水流一般,時而輕柔時而暴躁,殺人不用第二劍,劍意過處無數契丹漢子立即斃命。

這些人都是契丹的好手,雖不是易骨境界,但在易筋的境界上也走了很遠,出手便是幾百斤的力道,若是被其劈在身上,定然死於非命。

張百仁古井無波,手中長劍彷彿捲起了驚濤駭浪,叫人失去重心,在海水中站立不穩。

「砰」

劍意過處,面對著易筋武者,張百仁基本上都是秒殺的份。

誅仙劍意實在是太鋒利、太霸道了,劍意籠罩之下,整個人的魂魄似乎被釘住,然後失去了對肉身的掌控,劍意扭曲了力場,扭曲了感知。

瞧著張百仁信步閒庭,舉手投足之間一朵朵血花在空中噴濺,遠處商隊眾人俱都是毛骨悚然。

不愧是軍機秘府的人,這麼小年紀手段居然這般狠毒,殺人不眨眼,當真是怪物。

「殺!」領頭的武者捲起陣陣音爆,彷彿是驚雷一般,向著張百仁劈砍而來。

瞧著契丹掌櫃,這廝絕不是一般的易骨強者,一定在易骨強者中走了很遠!不是一般的遠!

硬來可不是張百仁的作風,只見張百仁手掌一伸,自袖子裡甩出來一條長繩,明晃晃在陽光下耀眼無比,還不待那掌櫃的反應過來,已經被張百仁給綁住了,化作了大粽子跌倒在地。

殺戮依舊在繼續,不多時便留下了滿地屍體,以及那個大粽子。

張百仁登上馬車,瞧著被貨物壓住的馬車,對著遠處的大掌櫃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是是是」大掌櫃的一個哆嗦,瞧著凶殘的孩童,稚嫩的臉上古井無波,頓時心中一抖,然後趕忙招呼著眾人心驚膽顫的搬缷貨物。

「嗚~嗚~嗚~」馬車中間有一個囚牢,裡面一位官府男子雙手、雙腳綁著,口中塞著抹布,正在嗚嗚的叫個不停。

看著男子,張百仁笑了,一劍斬斷籠子上的鎖鏈,這籠子只有一米五,男子只能躺在裡面,這一路顛簸衣服破爛,顯然是受了不少罪。

張百仁拽出官員口中的布匹:「閣下可是欽差信使韋雲起。」

「正是本官,多謝先生搭救」韋雲起苦笑:「還要勞煩小先生替我將繩子解開。」

張百仁點點頭長劍跳開了韋雲起的繩子,韋雲起正要站起身,卻感覺手腳痠軟,栽倒在地。

一邊的掌櫃等人連忙上前扶住韋雲起。

「不知小先生何人?」韋雲起癱在馬車上,強忍著手臂酸麻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救命之恩大於天,古人對救命之恩可是看得很重的。

「本官乃是軍機秘府督尉屠龍」張百仁瞧著韋雲起,再看看一邊的掌櫃:「契丹人幾車物資,本官無法帶走,就半價賣給你們了,這些物資你們誰要?」

半價?

商人絕對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一個個頓時眼睛亮了。

契丹人雖然主要任務是抓捕韋雲起,阻止韋雲起去突厥借兵,但這一車物資未嘗不是眾人心中想著要發一筆,特意買來的東西。

在關內未必值錢,但到了關外,可是十幾倍幾十倍的往上翻。

「大人,十萬兩在下全買了」領頭的商賈諂媚一笑。

十萬兩未必值,但主要是結交眼前這位心狠手辣潛力無限的傢伙。

「十萬兩你可是吃虧了」張百仁似笑非笑的看著領頭的大掌櫃。

「沒事,小的就喜歡吃虧,奶奶告訴我,吃虧是福」商賈嘿嘿一笑。

「你叫什名字??」張百仁瞧著男子。

「草民姓由,叫由良心」男子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有良心?」張百仁瞧著男子,頓時一愣:「無商不奸,你一個商人居然還叫有良心,這名字真是……極品。」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小人日後就叫有良心了」由良心或者說是有良心對著張百仁恭敬道。

張百仁道:「這是本官名刺,你日後到了東都,可以去府中找我。」

說完看著一邊的韋雲起:「大人可好了?」

聽著張百仁與那有良心的一陣吹捧,韋雲起早就膩味了:「好了!好了!」

「給本官準備一輛馬車」張百仁看著有良心。

「小人的馬車立即讓給大人」有良心道。

張百仁點點頭,然後看著韋雲起:「大人,咱們可否走了?」

「我……本官的官鑑信物全沒了,都被這群賊人給搜走了」韋雲起哭喪著臉。

瞧著韋雲起,張百仁眉頭皺起,看著地上的契丹將領:「我且問你,那官鑑信物何在?」

「哼!」契丹將領冷冷一哼,沒有說話。

「契丹人好快的消息,韋大人才剛剛出了京城,你等就知道消息」張百仁踢了踢契丹將領:「你倒是硬氣,以後有的是時間炮製你。」

「麻煩各位幫我搜搜契丹人的馬車,看看有沒有藏著官鑑信物」張百仁道。

眾人聞言開始倒騰馬車,一件件物品搜完之後,有良心道:「大人,都找遍了,車上沒有機關,印鑑沒有,不在車上。」

張百仁瞧著面帶焦急之色,大汗淋漓的韋雲起,再看看契丹將領。

「我知道了,這契丹人定然是分成了兩伙,一夥人押送著本官,另外一夥人去送信了」韋雲起面帶懇求之色:「還請小先生助我,日後韋雲起必然不敢忘今日恩德。」

把自己的官鑑、印信丟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別的不說,沒有信物如何完成楊廣的交代,如何取信突厥人?

張百仁瞧著韋雲起,輕輕一嘆:「拿筆墨來。」

商隊急忙準備筆墨,張百仁奮筆疾書,不多時一張清單列好:「這裡面的物資,不知商隊有多少?」

「這些藥材礦石倒是常見,唯有一株夢沱藍花,產自於塞外,不好尋找」掌櫃抓了抓腦袋:「不過大人可以在此地攔路,只要有塞外商隊經過,打聽一番,想要找到倒也不難。」

「你倒是機智」張百仁點點頭:「你去替我尋找商隊,本官去炮製藥材。」

說完後張百仁轉身走入商隊裡,借助商隊的東西開始炮製各種藥材。

沒叫張百仁等多久,有良心已經拿著一株夢沱藍花走了進來:「大人,夢沱藍花收集全了。」

「多謝,你們留下一輛馬車,自行上路吧!」張百仁收起藥材,走出大帳,卻見韋雲起一臉焦急的看著張百仁。

「大人放心,沿途有大隋關卡,契丹人想要快速通關沒那麼容易」張百仁笑著,瞧著地上的契丹將領:「將其扔入馬車中。」

馬車牽來,有人將契丹將領塞了進去,有良心在張百仁耳邊低聲道:「大人,十萬兩銀子都在馬車中。」

張百仁點點頭,瞧著一邊的韋雲起:「大人,咱們上車吧。」

「去哪裡?」韋雲起一愣。

「去找一個人」張百仁笑著道。

「小子,有本事你就放開我,咱們光明正大一戰,你這般暗算算是什麼英雄好漢」契丹將領罵了一聲,任憑他武道通天,在困仙繩下也變成了一個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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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一百零八章 乖乖水

馬車一路顛簸,車中的韋雲起一雙眼睛盯著契丹將領:「你當真不說本官印信的下落?」

將領不理會韋雲起,只是破口大罵,張百仁走在外面,牽著馬車慢悠悠的打量著地上的風景。

「小畜生,有本事你放開老子,和老子光明正做過一場。」

「小兔崽子,你到底算不算是個男人,居然只會暗算別人。」

「混賬,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有本事和我單打獨鬥。」

契丹將領心中憋屈,不是一般的憋屈,而是非常的憋屈,空有一身武力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人家給拿住了,這繩索異常怪異,任憑自己發力,居然掙脫不得。

「我本來就不是男人」張百仁實在被這契丹人煩的受不了,默默的道了一句。

不是男的?

契丹首領與韋雲起俱都是一愣,看著白白嫩嫩的張百仁,若說成是女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沒想到閣下居然是女子,失敬失敬」韋雲起拱手做賠禮姿態。

「誰說我是女的」張百仁額頭滿是黑線。

「不是男的,又不是女子,那你是什麼?」韋雲起一愣。

「我是孩子,我只是個孩子,我是男孩,當然不是男人」張百仁撇撇嘴,就在鬥嘴中,眾人來到了之前與宋老生約定之地。

瞧著太陽,張百仁道:「看來咱們今日要在此地過夜了。」

「小先生,咱們不去找東西,怎麼在這裡過夜耽擱時間?」韋雲起略帶焦急道。

「等人」張百仁笑了笑,困仙繩扭轉,穿過了大樹,將契丹將軍吊在樹上,然後繩索來回交織,化作了一張大床,張百仁爬上去倒頭就睡。

看了看太陽,距離落山還有一段時間,韋雲起不得不去收拾柴火,準備過夜之物。

「混賬,你放開我!放開我」將軍不斷喝罵。

第二天清晨,張百仁爬下了大床,一雙眼睛看著吊在樹上的契丹將領,這廝昨天罵了一夜,吵得人心煩意亂。

此時看著張百仁,契丹將領依舊是精神得很,雖然一天沒吃飯,但罵起來依舊有力氣。

「小先生,昨晚怎麼不將此人的嘴給堵上」韋雲起頂著黑眼圈自稻草中爬出來。

「消耗消耗他精氣神,今天有的是時間炮製他」張百仁開始炮製藥材,韋雲起不知道自哪裡弄來的乾糧遞給了張百仁,張百仁搖搖頭,繼續炮製著藥材。

直至晌午,才見一輛馬車趕來,宋老生遠遠的停住馬車,打量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異常,才湊過來道:「怎麼回事?」

「這位便是韋雲起韋大人,這位嘛……契丹的俘虜,口氣硬的不得了,我正在想辦法叫其開口」張百仁搗鼓著藥材。

「見過韋大人」宋老生一禮。

「他啊,魚俱羅弟子宋老生!」張百仁道。

「見過閣下」韋雲起聞言還禮。

宋老生瞧著轉過頭契丹將領:「嘴硬?叫其嘗嘗酷刑,便知道什麼叫做厲害了,小先生這般吊著他,根本就不會叫這廝開口。」

「先吃飯吧!」張百仁瞧著樹上的契丹將領,略帶微笑道:「你們聽過有一種神奇的藥水,叫做乖乖水嗎?」

「乖乖水?那是什麼東西?」宋老生一愣,韋雲起拿著饅頭,一雙眼睛好奇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笑的天真無邪:「乖乖水,便是不論是什麼人,只要喝下這水,都會神智迷糊,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莫非小先生說的是傀儡術?」宋老生道。

張百仁搖搖頭:「非也!乖乖水就是乖乖水,傀儡術與乖乖水不可同日而語。」

張百仁喝著清水,吃著饅頭,樹上的契丹將領『呸』了一聲:「你休要糊弄我,我自幼習武,傀儡術我聽過,但這乖乖水還真是未從聽聞。」

「你一會就知道了」張百仁吃完了大饅頭,站起身拿起缽盂開始鼓搗,過了一會背對著眾人,扒下褲子就聽到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然後張百仁嘿嘿一笑:「還好我是童子之身,不然荒山野嶺這童子尿還真不好找。」

「你放心,我這乖乖水只是最簡化版的,頂多迷惑你一炷香的時間,不會將你化為傀儡的」張百仁一邊笑著,一邊端著缽盂走了過來。

「你要給我喝尿?士可殺不可辱,老子和你拼了」契丹將領怒斥,不斷掙扎。

張百仁對著宋老生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腦袋:「去,抓住他脖子。」

宋老生嘴角抽搐,看著困仙繩下落,然後把住了大將的腦袋,叫其動彈不得。

「撬開他的嘴」這句話是張百仁對著韋雲起說的。

看著不斷掙扎的大將,再看看張百仁手中的童子尿拌藥材,想到自家印鑑丟失,韋雲起果斷將『士可殺不可辱』的話嚥回了肚子裡:「死道友不死貧道,希望將軍莫要怪我。」

韋雲起發起狠來確實是不下於任何人,手中鐵棍翹著契丹將領的嘴巴,不多時已經被撬開。

張百仁捏著鼻子,一大碗乖乖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

「我說的是真的,這可真的是乖乖水,不是故意羞辱你,你要是怪就去怪前輩,去怪研製出這種藥水的人」張百仁翻著白眼,瞧著將領羞憤欲絕的眼神,轉身離去。

韋雲起抽回了鐵棍,只聽得『噗』的一聲,一口乖乖水噴了韋雲起一臉。

「臥槽!」身為讀書人的韋雲起此時也忍不住爆粗口,拿起棍子就往契丹將領身上招呼。

「別打了,等到過個一時半刻乖乖水發作,就是這老小子的死期」張百仁在一邊勸了一句。

韋雲起胡亂摸了摸臉,趕緊脫掉衣服,開始用清水沖洗。

看著韋雲起的慘狀,宋老生心有餘悸。

「小子,老子和你不死不休」將軍怒火衝天,恨不得把張百仁給咬死,千刀萬剮。

張百仁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

過了盞茶時間,將軍話語逐漸低落,最終徹底沉默,張百仁笑了:「成了。」

「小先生,你真不是故意折辱他?」宋老生怪異道。

「我豈會做那種過分的事情,若不是逼得沒辦法,也不會出此下策」張百仁搖了搖頭,來到了契丹將領身邊:「老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耶律旗」

「這名字倒是怪」張百仁摸著下巴:「韋雲起的印鑑、官印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

「已經有人帶著信物先行上路了。」

「你們怎麼探知道這些消息的……」

瞧著張百仁在哪裡問話,宋老生與韋雲起俱都是一個哆嗦,韋雲起道:「太恐怖了,世上居然有這種邪意藥物,理應毀滅殆盡。」

「大人這是哪裡話,這種藥水若是用來審問逼供,哪裡還用得著強行拷打啊」宋老生搖搖頭。

「總之,這等害人之術,千萬不能流傳出去,果真世界之大無其不有」韋雲起瞪著眼睛。

詢問了一會,只見那耶律旗精神恍惚,居然有了恢復神智的前兆。

張百仁愕然:「武道果真玄妙,按我預測怎麼說也得一炷香的時間,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神智。」

「是大王叫我等前來……不對,你這混賬,你對我做了什麼!」本來正在敘述的耶律旗瞬間清醒過來,一雙眼睛惶恐的看著張百仁。

「我再去喝點水,一會再給他灌一碗湯藥」瞧著此人醒來,張百仁也懶得浪費口舌。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個左道之輩,你不得好死!你居然給我灌迷魂湯」耶律旗怒火衝天,呲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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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一品道門 第一百零九章 煉屍

張百仁喝了好多水,然後端著缽盂,一雙眼睛瞧著那將軍。

「不要!不要!不要啊……」看著那小惡魔又端著缽盂走了過來,隔著一丈遠似乎都能聞到那股尿騷味,將軍滿面蒼白、無助。

「嗯」張百仁甩了甩腦袋,宋老生二話不說上前搬住了將領的腦袋,正在擦拭著身子的韋雲起趕緊跑過來,拿出鐵棍輕車路熟撬開了將軍的嘴巴。

「唔……唔……唔……不要啊……不要……」

瞧著契丹將軍瞳孔睜大,張百仁端著『乖乖水』毫不猶豫的倒了進去:「雖然說士可殺不可辱,但你等外族當年五胡亂華,差點叫我中原亡族滅種,對於你等禽獸不如的東西來說,沒有什麼侮辱不侮辱的。」

在契丹將軍悲憤欲絕的目光中,好大一碗乖乖水再次倒了進去。

灌完之後張百仁瞬間跳開,宋老生連忙跳到後面,手中拿著鐵棍的韋雲起嘿嘿一笑,不知在哪裡拿出來一塊抹布:「我早有……。」

「噗」

好大一口童子尿,再次噴了韋雲起一臉,叫其『準備』兩個字生生的嚥了回去。

頭部失去了固定,耶律旗只是一擺腦袋,便掙脫了鐵棍,然後噴了韋雲起一臉。

「嘴裡面怎麼酸酸的,澀澀的」韋雲起下意識的吧嗒吧嗒嘴,猛地開始乾嘔。

張百仁瞧著韋雲起,搖了搖頭:「這倒霉孩子。」

「去挖坑吧」張百仁瞧著宋老生。

「哎」宋老生應了一聲,起身去挖坑。

張百仁來到耶律旗身前,耶律旗破口大罵,一雙眼睛彷彿是刀子一般,似乎能將張百仁身上的肉給剜掉。

過了一會,就見耶律旗的目光逐漸渙散,張百仁再次開始了一輪新的拷問。

當耶律旗醒來之後,就見到張百仁背對著自己,整個人有大部分被劍囊遮擋住,這劍囊比張百仁還略微高了一些。

坑挖好了,宋老生手腳麻利的從坑中跳出來:「好了。」

張百仁瞧著那大坑,長寬一平方米,深大概有三米。

「夠了!」說完後張百仁手掌一伸,口中唸咒,困仙繩收縮,耶律旗自樹上掉了下來。

「將他抬到這大坑中」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聽了張百仁的話,宋老生不疑有他,抱起地上的耶律旗直接頭上腳下塞入了大坑中。

「小子,你要做什麼!」瞧著陣勢,耶律旗頓時慌了。

「自然是送你上路」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拿起鐵鍁開始往坑裡填土,很快土壤就沒過了耶律旗的脖子。

張百仁停住動作,瞧著只有腦袋露在地表耶律旗:「你放心,此地山清水秀,正是埋骨的好地方,也不算辱沒了你。」

說著話,張百仁轉身開始翻找背囊,拿出硃砂與黃色符紙,口中唸咒,跳大神般圍繞著耶律旗左蹦右跳:「你放心,這養屍之術,我也是第一次施展,要不了多久你就會重現人間,殺了你至親血脈,子孫斷絕。」

這話叫一邊的韋雲起與宋老生同時打了個哆嗦,這小爺也忒狠毒了,以後若沒必要,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說著話,張百仁將拿出一個瓷碗,將手中的符紙燒掉,落入瓷碗中,張百仁再次開始唸咒,伸出手指在瓷碗中攪合一番,來到耶律旗身前。

此時耶律旗緊閉牙關,不肯開口。

「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張百仁搖搖頭:「你太小瞧我了。」

「呼」張百仁對著清水吹了一口氣,但見水波翻滾,居然化為了霧氣,逆著呼吸鑽入了耶律旗的鼻孔、七竅之中。

「這下好了,本公子馬上就送你上路」說完後張百仁轉身瞧著宋老生與韋雲起:「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二人一個哆嗦,齊齊搖頭。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終究有朝一日你會遭報應的!」耶律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符水有沒有效果張百仁不知道,自己三魂七魄被束縛,術法根本就施展不得。

張百仁不過是見到耶律旗根骨不錯,隨意試驗了一下而已,試試手,若是日後真的修行這術法,也熟一些。

而且術法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好多術法要不斷實踐不斷去完善,才會真正掌握自如。

一道匹練劃過,耶律旗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血液緩緩自喉嚨中溢出,張百仁不敢扯了困仙繩,這等武者就算是身體重要部位被擊碎,也是能活一段時間。

見過殺雞嗎?

即便是割斷了喉嚨,依舊可以撲騰掙紮好久。

雞尚且如此,更何況已經在易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的武者。

張百仁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一雙眼睛與耶律旗對視。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了一刻鐘後,耶律旗嗓子漏風道:「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做鬼?你有機會做鬼再說吧」張百仁慢慢擦拭著自家腰間的長劍。

瞧著耶律旗屍體,張百仁仔細的看著耶律旗,拿著紅色的硃砂筆在耶律旗頭上鬼畫符一般,畫了一大片後,手中出現了七根銀針,猛地扎入其腦袋上諸般竅穴之內,齊根沒入。

張百仁笑了笑,手掌一伸收回困仙繩,然後開始填土。

一邊的宋老生也跑過來幫忙,將所有的泥土推了下去。

地面填平,張百仁放下鐵鍬,累的氣喘吁吁:「你帶著韋大人先回邊關,暗探追殺之事交給我就好了。」

「契丹人心狠手辣,絕不會留情,小先生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宋老生擔憂道。

顯然韋雲起的性命在宋老生眼中不如張百仁值錢。

「韋大人不精通武道,帶著反而束手束腳,困仙繩的威能你也看到了,再不濟打不過,我想跑還是沒人能追得上的。到了邊關替我照看家母,馬車中十萬兩銀子給你用作武道突破,我身上現在還真沒多少錢,煉寶都花的差不多了」張百仁背起自家的劍囊,捲起馬車中的包裹,擺了擺手瀟灑的向著遠處走去:「記得在邊關等我。」

「小先生一路保重」宋老生高喊了一聲。

張百仁背對著二人擺了擺手,跳上了馬車,拙笨的驅趕著馬車開始狂奔。

「小先生真乃是灑脫之人」韋雲起瞧著張百仁走遠,輕輕一嘆:「謎一般的男子,笑容純潔,手段很辣,本官看不透。」

「大人,以後回了東都,多替魚俱羅將軍說說好話,也不枉我兄弟二人救你一回,你這次出事可是把將軍害慘了,好多人還以為是將軍把你害了」宋老生瞧著韋雲起。

韋雲起點點頭:「你放心,本官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說完後圍繞著耶律旗的埋骨之地轉悠了兩圈,眼中滿是好奇之色:「你說,耶律旗真的會變成殭屍?」

「八九不離十,之前這小子故意屢次灌尿,然後再用言語刺激、折辱耶律旗,使得其體內怨氣不散,程序是做足了,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天意」宋老生摸著下巴:「大人,咱們上路吧!」

「好!好!好!咱們上路。」

過了一會,韋雲起又道:「那你說,殭屍還有沒有意識、思想?是不是長生不死?」

宋老生趕著馬車,聞言一愣,心中暗笑:「原來如此,長生不死確實是每個人都繞不過去的檻。」

「大人放心,只要你平定了契丹之亂,死後必然可入法界朝見先帝,獲得一個長生不死的果位」宋老生打趣著韋雲起。

「法界天庭?」韋雲起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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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一十章 算計

不論什麼事,都有一個上手的過程。

就比如說趕車,初始之時張百仁也只是簡單的指揮,後來隨著日夜倴城,居然掌握了一點點技巧,趕車反而輕鬆起來。

坐在馬車上,任由馬匹拉著馬車前行,張百仁打量著手中的地圖:「除了不能與馬交流之外,其餘的都還不錯,自動駕駛,只要在關鍵路口做出選擇就行了。」

「那群契丹人比耶律旗早了一日,走的是官路,我若想要追趕,還需日夜不停的趕路,對方隨行帶著大批物資,速度絕對及不上我,只要不走錯路,大概三日便可追上」張百仁默默沉思,快馬加鞭,瞧著腳下倒退的砂石,嘴角微微翹起:「好玩!軍機密詔,韋雲起不但丟了自家的官印,還將軍機密詔給弄丟了,這可是要命的大事,若被楊廣知道,非要砍了他腦袋不可。」

正說著,來到了一處關卡之處,十幾位將士在烈日下面帶煩躁的看著過往行人,面帶不耐。

「停車,接受檢查!」校尉不耐煩道。

張百仁瞧著那校尉,再看看過往行人,出關難、入關更難,這一路上層層檢查叫人厭煩至極。

「我乃軍機秘府都督,你上車為我帶路」張百仁瞧著校尉,手中的令牌晃了晃。

好像夏日一下進入了三九,校尉瞧著令牌,頓時身子一僵。

軍機秘府的人一直以來名聲都不算太好,殺人從不需要理由,只是這麼小的督尉還是第一次見到。

「是,小人吩咐一下,這就為大人帶路」校尉恭敬一禮,轉過身對著手下吩咐一句,然後登上了馬車,瞧著張百仁坐在馬車裡,校尉道:「大人想要去哪裡?」

「出關,我要走最快的路」張百仁坐在馬車中抱著長劍:「最近三日,過去了幾波突厥人?」張百仁話語不緩不急,淡定從容。

校尉略做沉思,然後道:「三波。」

「可有什麼異常之處?」張百仁聞言眼睛亮了。

「第三波人各各身子骨強壯的不像話,下官面對那群人時居然有一種壓迫感」校尉道。

「第三波!」張百仁閉上眼睛,蓄養精神:「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他們。」

「是」

校尉不敢多說,一路急行。除了叫馬匹休息之外,披星戴月隔的趕路。

只是過了一日,再次有關卡出現,張百仁瞧著校尉:「你回去吧,剩下的路叫他們帶。」

在這關卡之地換了馬車,張百仁繼續一路奔馳,不斷疾行,終於陸續換了七次關卡之後,張百仁喊了一聲:「停下吧。」

瞧著遠處的商隊,正是契丹人商隊,張百仁掀開簾子,仔細的打量了一會,一雙眼睛瞧著契丹人的靴子,靴子的後面有一朵怪異的符文,彷彿是雕飾品一般。

「不緊不慢的超過那群契丹人」張百仁道。

士兵聞言驅趕著馬車,慢慢追上了契丹人的商隊,與三十多位契丹人擦肩而過。

走了很遠,又走了半日,張百仁忽然開口「停車。」

士兵停下馬車,張百仁瞧著士兵:「你回去吧,記得繞路回去。」

說著話張百仁打量著遠處的山谷,漫不經心的牽著馬車來到了一處偏僻之地,卸了馬車後解開韁繩,任憑馬兒吃草,到也不怕馬兒跑了。

張百仁一路急行,來到了山谷之中,瞧著略帶昏黑的峽谷,嘴角露出冷笑:「今日又要大開殺戒了。」

說著話張百仁坐在路邊,拿出了黃精開始不緊不慢的啃著。

過了大概三個時辰,瞧著天色已經即將日落西山,才聽得遠處傳來陣陣的笑聲,肆無忌憚的在山谷中引起陣陣激盪。

隨著隊伍的接近,張百仁緩緩站起身,懷抱長劍站在了路中央。

「小孩,你快閃開,莫要擋了你家大爺的路,小心這荒郊野嶺,叫你埋骨此地」一位契丹漢子遠遠的喊了一聲。

「好,就衝著你這句話,稍後小爺一定將你千刀萬剮」張百仁冷冷一笑,一雙眼睛打量著前方的車隊:「耶律楚才可在?」

「喲,小子居然知道我家大人的名號」侍衛一愣。

張百仁擋路,車隊在十幾步外停下。

瞧著張百仁抱長劍,眾人瞬間警惕起來,一個壯漢自人群中走出,滿臉絡腮鬍子,赤裸著上身,肌肉彷彿是要爆炸一般:「小子,你認得我?」

如今天氣炎熱,耶律楚才赤裸著上身,汗珠密佈,順著胸前肌肉形成的溝壑緩緩流淌而下。

打量著張百仁,耶律楚才頓時瞳孔一縮,如此炎熱天氣眼前的稚子居然不見絲毫汗漬,這絕不正常。

「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還是趕緊交出來吧,最近本公子殺人太多,有些殺膩味了,懶得動手」張百仁聲音稚嫩。稚嫩中卻叫人心中一冷,耶律楚才身上流動的汗珠都似乎凍結一般,停止了流動。

「朝廷的人?速度倒是快啊!」耶律楚才打量著張百仁,對方既然認定自己,那必然是看出了破綻。對方已經找上門來,狡詐推脫絕對難以改變對方的思想。

而且對方僅僅只是一個幼稚,耶律楚才雖然覺得有些詭異,但卻未必會將張百仁看在眼中。

「交出軍機密詔,饒你等不死!」張百仁話語淡定從容。

「就你自己一個人?其餘的人埋伏在那裡,都出來吧!本官已經發現爾等蹤跡了,在這般藏頭露尾,未免叫人看不起」耶律楚才打量著峽谷四周內外,看其表情還真是發現了什麼。

「二十一世紀欠你一個奧斯卡影帝,不愧是老江湖,這一手若周邊有埋伏,還真要被你詐出來」張百仁心中暗道。

「囉嗦,既然你自己不肯交出來,那我就親自動手好了」張百仁緩步上前,瞬間一抹璀璨到極致的劍光迸射而出,整個峽谷在此時似乎如日當空,毫無隱晦。

一股劍意鋒銳無匹,似乎要誅盡天下萬物。

逆天者誅,逆我者亡!

誅仙,乃是居高臨下,有俯視佔據至高位之意。

這一劍浩蕩蒼茫,劍意似乎凍結了整個峽谷,這是屬於張百仁自己的劍胎,自己的劍意。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劍,怪不得敢一個人攔路」耶律楚才被劍意鎖定,念頭遲鈍,不過武者的本能或者說是肌肉的本能救了他,只見其下意識向著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居然忘記這裡是大隋領地,長刀已經被藏在馬車貨物裡了。

「決不能叫其斬中我!」這是耶律楚才的唯一念頭。

「唰」

關鍵時刻,耶律楚才身形後退,避開了封喉的一劍,左手抬起向著長劍迎了過去。

「以為你是易骨大成或者見神不壞的強者嗎?」張百仁冷冷一笑,誅仙劍氣瞬間迸射而出。

「嗤」

血液噴濺,張百仁劍意衰竭,耶律楚才保住了一命,可是看到空蕩蕩的左臂,狂噴而出的血液,頓時怒髮衝冠:「上!給我上!給我殺了他!」

這小子好深沉的算計,居然將我唯一的破綻都算計到了。

人會有條件反射的,條件反射半點不由人。

當人感覺到危機之時,一定會做下意識的動作。

耶律楚才下意識的去摸長劍,摸了一空後頓時失去了氣勢,然後又不經思考下意識的伸出手臂住阻擋。

這一連串的算計,說起來漫長,但也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而已。

這是耶律楚才唯一的破綻,真的打起來張百仁即便是想要斬殺耶律楚才,也需要花費好大心思。

這耶律楚的修為,未必會弱於耶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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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一十一章 留你一條魂魄

身體不過實力是一部分,腦子又是另外一部分。

人無抓牙之力,筋骨之強,但卻能將妖獸趕入深山老林中,靠的是什麼?靠的是腦子!

瞧著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彎刀向著自己劈砍來,張百仁眼中帶著冷笑:「若是只靠人數便可以無敵,那也不必去修煉了,大家直接拉幫結派好了。」

說著話張百仁手中長劍抖動,化為了三朵梅花,但見梅花在風中緩緩綻放,開在了三位契丹人的咽喉之處。

「交出軍機密詔,饒恕爾等不死!」張百仁長劍縱橫,絕不與眾人的長刀正面碰撞。

自家是道士,修得乃是陽神,肉身如何及得上武者?與對方肉身碰撞簡直是自尋死路。

長劍彷彿是行雲流水,化作了一條蛟龍,空氣在此時變得凝固瘀滯起來。

眾位士兵彷彿是狂風中的不倒翁,開始到處東搖西晃,不斷震動著虛空。

「噗嗤。」

「噗嗤」

劍意籠罩之下,這些只有易筋境界的士兵面對著劍意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靈魂已經被劍意定住、凍結,還不待反應過來,已經被張百仁的長劍收走了性命。

張百仁身材矮小,但身子彷彿是靈猴一般,左右跳躍。

修道雖不能騰雲駕霧,但卻可以輕身。

轉瞬間地上已經多了十多具屍體,地上俱都是交錯的死屍,血液染紅了地面。

張百仁長劍揮舞之間,殺機縱橫,瞧得遠處耶律楚才心驚肉跳,周邊的眾位侍衛也是心底膽寒。

眼見著張百仁劍意狠毒,下手毫不留情,劍劍斃命,耶律楚才看著自家流血不停的傷口,面露猶豫之色,隨即快速的自馬車中拿出一個包裹,瞬間跳躍而起,向著峽谷外逃去。

「想跑?」

張百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到耶律楚才的動作後飛身後退,落在了一塊青石上,自懷中掏出一捆明晃晃繩索,只見繩索迎風便長,瞬間縱橫虛空將遠處的耶律楚才困住,跌倒在地。

束縛住耶律楚才,張百仁彈了一下長劍,輕輕一躍跳下青石,開始再次收割眾人性命。

眼見著自家主將被束縛住,眾位士兵頓時心慌,在張百仁的殺戮下崩潰心神,逃出了山谷。

剩下的十幾位士兵逃跑,張百仁沒有去追趕。

不是不想追趕,而是追趕不及。

既然無法全部滅口,張百仁也懶得費心思,緩步來到捆成粽子般的耶律楚才身前,撿起一邊的黑色包裹,緩緩打開只見一卷黃色捲軸、印璽、書信一樣不少。

將包裹收好,張百仁來到耶律楚才身前:「還有什麼想說的?」

「閣下好厲害的手段,好狠辣的心思,只是我不明白,我等做的這般隱蔽,你是如何發現我等行蹤的」耶律楚才眼中滿是不甘。

「都是耶律旗告訴我的啊,我不但知道你們,本座還知道爾等還有一隊秘衛在暗中護送著你等,本座說的是也不是?」張百仁蹲下,打量著耶律楚才:「你等明面是契丹商賈,但實際上卻是契丹暗中的探子,朝中有人暗中給你們通風報信,叫你等提前知道消息,不過如今遇見了本座,你等消息這輩子都別想傳入契丹了。」

耶律楚才盯著張百仁,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過了許久之後才仰天狂呼:「哈哈哈,哈哈哈,天絕我契丹,天亡我塞外,中原出了你這等人物,豈還有我等活路!豈還有我等活路!我等塞外部落必然要滅亡在你的手中。」

「告訴我,朝中暗中通風報信的是誰?」張百仁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耶律楚才。

「耶律旗沒有告訴你嗎?」耶律楚才一愣。

「他不知道」張百仁面色陰沉道。

「我若是說也不知道,你肯定不會相信」耶律楚才苦笑:「今日落在閣下手中,乃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還請閣下莫要折辱我,給我一個痛快。」

「到是條漢子,你要是中原人,我還真不忍心殺你」張百仁看著耶律楚才:「你的話我信了。」

「信了?」耶律楚才一愣。

張百仁閉著眼睛,過了一會才道:「無非就是那幾個老狐狸,日後終究會露出馬腳。」

「閣下還有什麼要求?」張百仁撫摸著長劍。

「若能給我喝一碗酒,那就再好不過了」耶律楚才苦笑。

「倒是個酒鬼,你比耶律旗強太多,那小子嘴硬得很,非要我使出手段才肯招」張百仁在馬車中尋來酒水,倒了一碗放在耶律楚才嘴邊,耶律楚才大口吞嚥,一罈酒水飲盡之後,面帶潮紅:「好酒!好酒!閣下快送我上路吧。」

瞧著耶律楚才豪氣干雲,張百仁摸著腰間的長劍:「本想著叫你魂飛魄散,但沒想到你這廝也算是一條漢子,可惜你我種族不同,當年五胡亂華之恨,本座心結難解。」

「莫要說了,閣下儘管動手就是」耶律楚才閉上眼睛:「你我各為其主,死而無憾。」。

「嗖」寒光閃爍,一股血液噴濺而出,張百仁長劍歸鞘:「好一個死而無憾。」

看著耶律楚才的屍體,張百仁收回了困仙繩。只見捆仙繩自動飛入袖子裡,張百仁轉身走上馬車,看著馬車中的貨物:「我現在缺錢啊。」

說著話將所有的馬車系好,去將自家之前的馬匹在角落裡牽來,趕著車隊向峽谷外而去。

如今天色漸暗,這一番殺戮已經有了星星掛在空中。

走出峽谷,張百仁生怕在黑夜中迷了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遠處,卻見遠處似乎有火光、熱鬧的人群,張百仁頓時眼睛一亮:「居然有人家,那就好辦了。」

張百仁牽著馬車,向著火光而去。

只是到了近前才發現,那裡是村莊,分明是客棧嘛。

「天黑客棧」張百仁打量著竹樓,高五層佔地不小。

此時客棧燈火通明,遙遙的瞧起來頗為熱鬧。

馬車車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店家小二,只是看著整個車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將小二嚇住了,遲遲不敢上前。

「小二哥,還快來幫我卸車」張百仁在馬車上站起來,本來個子就矮,再加上坐在馬車,恰哈馬匹擋住了小二的視線。

瞧著活人,小二摸了摸腦袋:「虛驚一場,嚇了自己一跳。」

收拾心情,小二湊過來笑嘻嘻道:「小爺,就您一個人啊。」

這麼大的車隊,就一個稚子趕路,絕不正常。

尤其是看到車軲轆上的血漬尚未乾涸,張百仁懷抱長劍怪怪的樣子,小二更是瞳孔一縮。

瞧著小二的樣子,張百仁手中令牌晃了晃:「我乃軍機秘府督尉,暗中辦事路過此地,你莫要聲張,將這批貨物給我藏好了,若是出現閃失,必然找你算賬。」

瞧著腰牌,小二身子哆嗦了一下,不著痕跡的點點頭:「小爺您放心吧,在這客棧裡,什麼東西都丟不了。」

馬車張百仁看也不看,直接走入客棧。

進入大門,卻聽男人聲、女人聲、孩子聲,喝酒划拳聲,賭博吵鬧聲。

張百仁眉頭一皺,一風姿綽約身子豐滿,容顏靚麗的女子走了過來,對著張百仁一禮:「歡迎小官人來到咱家客棧,不知小先生幾人?打尖還是住店?」

「一間最好的客房,我要最好的食物,若是有牛奶,那最好不過了」張百仁瞧了老闆娘一眼,緩步向著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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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獸群圍困

「喲,小爺您來的可真是不巧,上房沒有了」老闆娘不好意思道。

「那就將你的房間讓出來」張百仁話語之間好像是理所當然,老闆娘眨了眨眼睛:「妾身的房間?妾身的房間價錢可不便宜。」

「五十兩」張百仁漫不經心道。

「好,妾身的上房就讓給小爺了」老闆娘眼睛眯起,滿面笑容:「小爺身上似乎有血腥味,莫非是遭遇了盜賊?」

張百仁聞言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著老闆娘,舉起袖子聞了聞:「哪裡有血腥味,亂說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是是,妾身在亂說,只是這裡是天黑客棧,不論誰來到這裡,都要守規矩」老闆娘風情萬種的笑著道。

「什麼規矩?」張百仁好奇的看著老闆娘。

「不能死人!」老闆娘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手中的長劍。

「這規矩好,我喜歡」張百仁穿過庭院,來到了大堂中,此時大堂爆滿,喧鬧之聲彷彿是蒼蠅一般,煩人至極。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單獨的座椅,張百仁緩步邁出,瞧著角落裡的一個老者。

一盞昏昏燭火,桌子上放著花生米、茴香豆,還有一壺濁酒。

大堂所有桌子都滿了,因為這裡是角落,燈光太暗沒有人願意過來。

等到張百仁走到近前才一愣,在老者身邊昏昏的黑影中,還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姑娘,此時口中嚼著花生,臉上一對大酒窩滿是幸福。

「啪」張百仁長劍放在一邊,劍囊卻依舊背著:「老丈,不介意同坐吧。」

老者點點頭,小姑娘好奇的看著張百仁。

老闆娘跟著走過來,路上惹得無數男人吹口哨,到處是打情罵俏之音。

「小官人想要什麼?」老闆娘湊過來道。

「要最好的菜」張百仁道:「我趕來的馬車中有一壇七十年的陳釀,你去替我搬來。」

張百仁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老闆娘翻翻白眼:「我這客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是貴得很。」

「囉嗦什麼,直接上菜就是了」張百仁不耐煩道。

老闆娘哼了哼,轉身離去。

「老朽這裡濁酒一壺,公子若是不嫌棄,暫且先解解渴」老者滿是溝壑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張百仁沒有拒絕,拿起酒壺倒了一杯,放在嘴邊細細的喝了一口,隨即放下酒杯,不肯在喝。

老者好心的提醒著張百仁:「這家客棧心黑的要死,一道菜要百兩銀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張百仁笑了笑:「客棧的名字倒是好生奇怪。」

「每當旅客途經此地,恰好天黑,若是不想在野外露宿,只能在這家客棧休息了」老者笑著道。

不多時老闆娘懷抱著酒罈,嬰孩頭顱大小的酒罈,被大紅綢布纏繞密封,放在了張百仁身前:「倒是好酒,上了百年的酒可不多見。」

張百仁彈開塞子,瞬間酒香四溢,惹得整個大堂眾人到處尋找,紛紛望來,瞧著張百仁手中的酒罈,有人開口:「小公子,你這酒水賣不賣?」

張百仁搖搖頭,將對面老者的酒水倒掉,慢慢的斟酌了一杯,卻見酒液粘稠,彷彿是蜂蜜。

「小哥哥,請你吃花生」小女孩將手中花生遞過來。

張百仁接過花生,笑了笑:「謝謝小妹。」

「茲」老者喝了一口:「真是好酒,這一口下去怕是十兩銀子。」

瞧著老者舒張的眉頭,臉上的皺紋都似乎消失了一些,張百仁拿起盤子裡的花生撥開,塞入嘴中:「老先生吃完飯,若是沒事就趕緊離去吧,晚些怕是要送命此地。」

「小公子的話倒是奇怪,我一把老骨頭,誰會來殺我?要錢沒錢,殺我做什麼?倒是公子眉心發黑,似乎有麻煩事纏身」老者瞧著張百仁。

張百仁一愣,他本是好心勸這一對爺孫離去,但這老者卻似乎有些門道。

「自從公子走入這屋子後,客棧中的幾百人,每個人都蒙上了死氣,有無常在暗中窺視」老者毫不客氣,端起酒水喝了一口。

「不該死的,絕對不會死!該死的自己作死,誰都救不了他」張百仁吃著茴香豆,此時五道菜色香味俱全的擺了上來,但張百仁與老者只口未動,只是吃著茴香豆與花生。

眼見著天色漸暗,張百仁站起身,略帶醉意道:「可惜了,你現在想走也晚了。」

「有公子在,老朽這把老骨頭應該還能多活幾年」老者笑著道。

張百仁醉醺醺的被小二領到了掌櫃的屋中,看著粉紅色的大床,毫不客氣的撲了上去。

一陣陣怪異低微的音調響起,張百仁聽到了山中野獸的咆哮與憤怒。

睡眼朦朧中,屋門吱呀一聲打開,接著暖玉溫香撲了過來。

張百仁手掌一推,正好拖住了女掌櫃的胸口,一把抓不盡的酥軟彈綿。

「你幹嘛!」張百仁睜開眼。

掌櫃此時臉如桃花,聲音弱不可聞,身子癱軟了下來,瞬間向著張百仁砸來。

「你去睡柴房,今晚你這間屋子是我的」張百仁面不改色的收回手掌,似乎之前抓了人傢俬密之地的不是他。

「你叫我去睡柴房?」掌櫃的一愣,瞪大眼睛瞧著張百仁。

「不然呢?我不習慣和人同睡」

瞧著張百仁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掌櫃面色一僵,心中暗恨「果真是小屁孩,不知女人滋味」,一邊罵著只能轉身走出客房。

下半夜時,張百仁緩緩站起身,耳邊低沉的笛音變得越加清晰曲折,一陣陣喘息、咆哮、低吼之音傳遍了整個客棧。

「糟了,野獸居然圍住了客棧,後院的馬匹都被吃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整個客棧瞬間燈火通明一陣陣吵鬧叫嚷、沸騰。

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穿好衣衫,打開窗子借助月色瞧著外面,只見一道道黑影在地上奔馳,馬匹淒厲的嘶鳴之音不絕於耳。

「虎豹豺狼,還有蛇,山中的毒物可都是聚全了,好大的手筆」張百仁慢慢關上窗子,背上劍囊走出了屋子,只見外界眾人手中拿著鋼刀,把守著門戶,與外面的虎豹豺狼對峙。

忽然笛音急促起來,只聽得一陣陣吼叫,然後猛虎、豺狼撞擊著屋子門窗。

「大家不要怕,咱們這裡幾百人,只要齊心協力,區區狼蟲虎豹罷了,有什麼難對付的」掌櫃的在二樓打開窗子,手中拿著火把瞬間扔了出去,也不知道是那隻倒霉的老虎被火把纏住,瞬間火焰爆開,將老虎化為了一團火焰。

火,才是人類文明的起源,降妖除魔的利器。

「區區野獸罷了,又有什麼可怕的」老闆娘不屑的道。

話語落下,只聽得陣陣呼嘯,一群飛鳥噼裡啪啦的向著掌櫃衝過來。

掌櫃面色慘白,剎那關閉窗子,但見群鳥似乎不要命了,窗紙瞬間破開,向著掌櫃身上撞擊而來。

瞧著掌櫃驚慌失措,花容失色,張百仁搖搖頭,劍意籠罩而下,群鳥魂魄被劍意沖散,彷彿是下餃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落在地上一堆。

張百仁上前,拿住了一隻蒼鷹,瞅著嚇呆的掌櫃,不緊不慢道:「發什麼呆,快去生火,今天可以燒烤了,這可都是美食。」

「哦哦哦」聽著張百仁的話,掌櫃不經思考,立即轉身離去準備火焰。

「這麼大動靜,莫非是客棧裡有什麼東西惹得獸群來襲?難道客棧裡有寶物?」有漢子壓低嗓子道。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是目光一動,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給蒼鷹擇毛:「契丹人,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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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手

張百仁在不緊不慢的扒著毛,瞧著女掌櫃抱著煤炭走出來,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來到了自己身前。

店小二激靈的端來了一盆清水,張百仁面容稚嫩,皮膚白皙彷彿是一個小惡魔般,弄的大堂血腥味衝天,看著眼前的一幕眾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將禿鷹洗好放在了燒烤架上,張百仁緩緩點燃木炭,此時大廳中隨著之前那漢子一句『莫非此客棧中有寶物』瞬間大堂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諸位,如今外面野獸成群,圍住了客棧,我等唯一的生機便是齊心協力,誅殺了外面的野獸。別野獸沒殺完,咱們自己窩裡鬥,最後弄個兩敗俱傷成了外面獸群的口糧點心」女掌櫃媚眼如絲,但此時媚眼之中似乎有電光閃爍,叫人瞧了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大堂氣氛再次沉寂,唯有外界野獸壓抑的嘶吼不斷,似乎在極力的壓制著什麼,彷彿不斷示威。

張百仁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鐵劍,對於眾人看也不看,不緊不慢的往禿鷹的身上撒著佐料。

昨日的爺孫此時來到張百仁身邊,一雙眼睛看著燒烤架,秀氣的鼻子抽了抽,臉上滿是希翼:「小哥哥,這獵鷹肉烤的可真是不錯。」

張百仁手掌一伸,扯下來一隻大腿,遞給了小姑娘,然後自己扯下一塊大腿,慢條斯理的吃著:「不管外面有什麼大敵,都要吃飽肚子。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殺死敵人,而不是被活活餓死」張百仁烤肉功夫確實是不錯,外焦裡嫩味道濃郁,吃起來就叫人忍不住。

「你這小鬼,手藝倒不錯」女掌櫃伸出手來撕下一隻翅膀,放在嘴裡細細嚼嚼。

張百仁的不緊不慢、從容淡定似乎緩解了緊張的氣氛,瞧著架子上金黃色油汪汪的烤肉,大廳中數百漢子也忍不住開始尋找煤炭,聚在一起拔毛燒烤。

一時間大廳中香氣四溢,傳入了院子。

遠處的大山上,兩個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身上披蓋著蓑衣斗笠,一雙眼睛瞧著下方的客棧,遙遙的聞著風中散發出的肉香,一個黑衣人道:「他們過得倒是自在。」

男子說的是契丹話。

「那就給他們加點料」另外一個男子手中出現一隻奇怪的豎笛。

人家豎笛都是直的,他的笛子卻九曲十八彎,道道符文雕刻。

「嗚~~~」一陣陣怪異的曲調響起,只見獸群躁動,不斷咆哮嘶吼,霎時間撞開了客棧大門,直接撲入了客棧。

客棧中的武者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這般經常行走在外,手中帶著鋼刀的武者,力有幾百斤上千斤,若是易骨武者甚至於可以降龍伏虎,大成武者即便是虎豹也要繞道走。

「噌」

一道道雪白的刀光閃爍,老虎瞬間被分解,在之後的豺狼也是大卸八塊。

張百仁坐在大堂正中央不急不慢的吃著烤肉,老者瞧著張百仁:「外面已經被獸群圍上了,你打算怎麼辦?」

「殺!」張百仁頓了頓,嚥下嘴中烤肉。

一夜衝殺,大殿中屍體堆積如山,不是人的屍體,而是狼蟲虎豹的。

人多力量大,烤肉的、拚殺的,大家都不是傻子,配合起來倒也默契。

「諸位,虎骨、豺狼的皮毛可都是好東西,往日大家想著捕獵,都要跑到深山老林冒險尋找,如今狼蟲虎豹送上門來,這虎骨可以作為易骨、易筋之藥,豺狼的皮毛朝廷權貴也是喜歡的很,都能賣個大價錢,這是送上門的銀子啊」女掌櫃在後面為眾人端茶倒水,聲音傳遍大殿。

女人

不論在什麼時候,女人都是調味劑。

一陣衝擊,獸群無功而返,張百仁靜靜的坐在那裡,瞧著東方逐漸升空的點點紫光,眼中帶著一股莫名的陶醉。

依著欄杆,老者與小女孩站在張百仁身邊,滿天的鳥雀撲擊而來,只是尚未靠近,便已經化為了屍體,落餃子一般墜落在地上。

「好霸道的劍意」老者輕輕一嘆:「這等霸道的劍意,老夫生平僅見。」

「何以看得出是劍意,而不是術法神通?」張百仁瞧著地上不斷堆積的屍體。

老者一愣:「直覺而已。」

天色漸漸放光,大地清晰可見,一眼望去數不清的狼蟲虎豹在外界盤旋,遲遲不肯離開。

外界一團亂,獸群相互廝殺,留下了滿地屍體。

「吱」尖銳的笛聲傳來,就見獸群讓開一條路,兩道人影緩緩而來,一個騎著老虎,一個騎著豹子自遠處走了出來,停在了客棧的大門外。

「裡面的人聽著,交出軍機密詔,饒爾等不死,若是膽敢繼續頑抗……」說到這裡,另外一個人冷笑:「你們就給群獸當早餐吧。」

話語蹩腳,但大廳中的眾人卻聽得清楚。

軍機密詔?

什麼軍機密詔?

鬧了半天大家都是被牽扯進來的!

「閣下,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什麼軍機密詔咱們聽都沒聽過,你卻問都不問,直接想著將我等喂虎豹,當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根本就不將我等看在眼中,別說是不知道軍機密詔,就算是真的有軍機密詔,那也是我大隋的軍機密詔,豈容你等外族染指」一個虯髯大漢站起身子,怒斥著外界二人。

那二人冷冷一笑,客棧中眾人叫罵:「就是!就是!你要尋找軍機密詔,你直接尋找就是了,將咱們牽扯進來做什麼?我聽人說契丹寇關,這兩人莫非是契丹的走狗,居然想要半路搶奪我大隋軍機密詔?」

「真是豈有此理,此乃我關內之地,豈容外族撒野?」又有人怒斥道。

一時間客棧中討伐之音不斷,張百仁緩緩撫摸長劍,瞧著身邊的爺孫二人:「你們去屋子裡躲著,這兩個契丹人都是高手。」

說完後張百仁邁步走下了樓梯,不緊不慢來到大殿門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契丹人:「速度倒是不慢,還有人呢!都出來吧。」

「那幾個廢物連軍機密詔都保護不好,早就被我喂這些狼豺虎豹了」一個契丹漢子哈哈大笑。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那裡,瞧著虎豹上的二人,長劍跨在了腰間,手掌一抖,一條金黃色明晃晃的繩索自袖子裡鑽出來,彷彿是鞭子一般在空中抽出道道音爆,然後不斷向著周邊的狼蟲虎豹抽打而去。

居然將困仙繩當成了鞭子,張百仁也是千古以來獨此一份。

武道面對著獸群,根本就佔不到優勢,在精密的武道也要被咬下一塊肉來,除非是於俱羅那般強者,一掌將空氣打成液態,彷彿是小炸彈般,才可無懼這獸群。

長鞭過處,筋斷骨折,無數豺狼虎豹一聲哀嚎瞬間後退。

誅仙劍氣被張百仁以困仙繩打入了野獸體內,粘到即死擦著便傷。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傷痕,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所有被抽中的狼蟲虎豹已經魂魄不知所蹤,化為了植物『人』。

這一幕瞧得大殿中眾人俱都是一愣,眼中滿是震驚,這小不點好手段,獸群一時間居然進不得身,只見那獸群咆哮哀嚎,明晃晃的困仙繩似乎帶有怪異的威嚴,繩索籠罩而下,獸群瞬間癱倒在地。

「大隋軍機秘府督尉屠龍,果真是好本事,不愧是天下間最年輕的的督尉,得當朝權貴看中。可惜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居然做了人家的走狗,實在是可惜了你大好前程」一個斗笠人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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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見黑山老妖

張百仁本來想著將這客棧中的商旅當成炮灰,但看到這群人頗具血性,而且商旅中不乏女眷小兒,實在是下不了那個狠心。

事情既然是自己惹出來的,張百仁當然不忍心將對方給牽扯進去。

「殺!」張百仁手中繩索縱橫,所過之處淡淡祖龍威嚴環繞,狼蟲虎豹立即癱倒在地,任憑宰割。

蜈蚣、毒蟲已經被淡淡的龍威以及劍意誅殺了魂魄,化為了誅仙四劍的養料。

瞧著張百仁信步閒庭的向著兩位契丹人走去,視狼蟲虎豹為無物,頓時叫身後客棧的眾人閃瞎了狗眼,兩位契丹人也是勃然變色。

手中怪異的笛子豎起,尖銳之音響個不停,但見獸群躁動,就是不敢攻擊,任憑張百仁屠戮。

甚至於有老虎似乎開始反噬,一雙眼睛猩紅的看向了契丹二人,轉身向著二人撲了過去。

「唰」

張百仁手中的困仙繩彷彿是電光,眨眼間捲住契丹人的笛子,還不待二人反映過,笛子已經到了張百仁手中。

瞧著笛子,上下打量一番,張百仁用袖子擦了擦,放在嘴邊作勢欲吹。

「不要!」兩位契丹人驚恐吼叫。

接著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狼蟲虎豹此時似乎恢復了神智,轉身向著兩位契丹人撲了過去。

「吼~~~」

一陣陣吼叫不停,兩位契丹武者被掀翻落在了地上,開始與群狼、虎豹搏殺。

不得不說,二位武者確實是了得,在易骨境界上走了很遠,居然互為依靠嚴防死守,搏擊獸群。

可惜二人的敵人並不單單只有獸群,還有虎視眈眈的張百仁。

瞧著二人的動作,張百仁搖搖頭:「易骨境界實在是變態,每蛻變一塊骨頭,那可都是天地之別,質的差距。」

張百仁手中困仙繩帶著音爆,超過了聲波,來到其中一位契丹人身前。

瞧著呼嘯而來的長鞭,契丹人悚然一驚,趕緊跳開,卻是將自家同伴的後背給漏了出來,立即被猛虎尋得空子,撕下了一大塊肌肉,整個後背血淋淋一片。

「你在搞什麼!」契丹人的同伴怒了。

沒有辯解,此時面對著獸群的反噬、張百仁的偷襲,此人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咯咯咯,小子你也有今天,落得這般地步。今日被獸群圍住,合該是你的死期」遠處黑煙滾滾,捲起陣陣風沙,駭得這滿地野獸一聲嗚咽,紛紛逃竄,將兩位契丹武士從獸群中解救出來。

「黑山老鬼」張百仁收了困仙繩,困仙繩彷彿是鞭子一般,靜靜的被張百仁攥在手中:「李閥!又是李閥!沒想到居然是李閥在暗中報信。」

黑山老鬼周身黑霧升騰,面對著天空中煌煌大日居然毫不畏懼。

黑山老鬼其實並不應該叫黑山老鬼,理應稱之為黑山老妖才對,黑山老鬼並不是鬼,而是妖。

唯有妖才能在白日裡走動,只是黑山老妖修煉了鬼道功夫,把自己弄的鬼不鬼妖不妖,但不可否認的是,黑山老妖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什麼時候李閥和契丹也勾結上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撫摸著困仙繩。

「勾結?什麼李閥、契丹,老妖可不知道,老妖今日來此,是為了找你算賬的,咱們上次的帳還沒算完呢」黑山老妖面色猙獰,整個人從黑霧中走了出來。

客棧中的商旅驚呆了,這都是什麼事和什麼事啊,大家貌似不小心捲入了一個大漩渦之中,稍不留神就要喪命於此。

知道這等秘密,若是被這老妖取勝,豈還能有眾人的活路?

「就憑你們三個歪瓜裂棗,也想與我斗?」張百仁收了困仙繩,手掌攥住了腰間的劍柄,一雙眼睛瞧著兩位契丹將領,殺機內斂。

下一刻山崩地裂,璀璨的劍意猛然爆發,然後就見一抹燦爛之光掠奪了天地間的所有色彩,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

天地間的時光開始扭曲,空間似乎在凝固。

「又是這招!」黑山老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陣陣鑽心劇痛,一股劍意開始迸射,不斷粉碎、吞噬著自家的靈魂。

雖然這股誅仙劍意很微弱,但卻精純至極萬劫不磨,而且還在不斷吞噬著自己的靈魂之力,若不加以理會,早晚自己要被這一縷劍意斬殺。

這一劍張百仁是朝著之前被猛虎咬傷的契丹武士而去,三個人中契丹武士受了傷,一身實力大打折扣。

雖然眼下沒有白雲道士幫忙,但張百仁也不再是以前的張百仁。

此時張百仁誅仙劍意雖然稚嫩,但確確實實是自己自己苦苦修煉來的,一絲一毫都不會浪費,整個人的精氣神處於巔峰狀態,全部力量匯聚於一點,務求斬殺了眼前這契丹武士。

張百仁的劍在外人眼中慢悠悠,不見絲毫力量,甚至於尋常任何武者的出手速度都比他要快很多。

「原來是一個半吊子,還以為你是多麼厲害的角色」另外一人瞧著張百仁慢悠悠的長劍,露出不屑之色,沒有出手救援。。

被劍意籠罩的契丹武士雖然周身染血,一身實力大打折扣,但張百仁這般軟綿綿,慢如蝸牛的劍法還真不被對方看在眼中。

隨意的提起腰間長刀,便向著張百仁斬來的長劍格擋去。

「小心!」黑山老妖吼了一聲,一根樹枝向著張百仁抽來。

「噗嗤」長劍不緊不慢的劃過了契丹武士的喉嚨,張百仁瞬間收斂劍意,向著黑山老妖的樹枝斬去。

「你……」契丹武士緩緩癱倒在地,捂著喉嚨,咕嚕嚕血沫冒了出來,到死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對身軀的控制居然那般弱,自己的手臂只是抬到了一半,就被對方斬中。

不是張百仁的速度快,而是契丹武士的速度變慢了。

知道夢魘嗎?

就像是夢魘一般。

黑山老妖一聲驚叫,枝椏盡數被斬斷,一縷誅仙劍氣再次鑽入了黑山老妖的體內,壯大了那一縷劍氣的本源。

「為什麼沒有躲開?怎麼會這樣?」另外一位契丹武士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殺!」

張百仁提劍,長劍化為了電光火石,迅捷無比,向著契丹武士斬去。

不同於之前受傷、氣血衰弱的契丹武士,此人尚且在巔峰狀態,自己控血之術對於這等高手未必會有用。

「砰」

心臟失常的跳動了一下,但契丹武士卻不理會,而是手中長刀化作了一片寒光,刀光速度太快,已經開始捲起音爆。

「唰」

黑山老妖的枝椏化作了鞭子,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溝壑,張百仁長劍縱橫,劍意流轉,再次向著契丹武士誅殺而去。

劍意,是精神、靈魂層面的較量。

如果說陽神真人靈魂是成年人的話,張百仁劍意就是嬰孩拿著大刀,就算陽神真人被砍中也絕不好受。

時空在顛倒扭曲,張百仁的劍意再次迷惑了契丹武士的感知,只是這位契丹武士有了之前的經驗,提前鼓動氣血,但見其體內氣血滾滾,化作了靈魂的保護屏障,將張百仁的劍意阻擋在體外。

「殺!」張百仁面色微變,契丹武士有了氣血護持,雖然依舊受到劍意的影響,但卻好了太多。

「有些意思!武者肉體果真是寶藏」張百仁忽然想到,日後自己若是練成陽神,再去奪舍武者的軀殼,從而修煉武道,不知道會有什麼效果。

「唰」

劍光彷彿是無量大海,一浪蓋過一浪,轉瞬間劍氣收斂,大海沉寂,似乎在醞釀著驚天動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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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祇的致命偷襲

大海無量

磅礴的一擊彷彿是大海炸開,空氣在此時翻滾,彷彿沸騰的海水,張百仁這一擊猶如蛟龍出海一般,裹挾無匹之力,向著黑山老妖刺了過去。

黑山老妖嘎嘎一陣怪笑,只見周身數十根翆綠的枝條蔓延,自四面八方向著張百仁刺了過來。

枝條的鋒銳,張百仁從來都不敢小覷。

「鐺!」

「鐺!」

「鐺!」

一連串的撞擊火花閃爍,這老妖的枝條彷彿是鐵石一般,堅韌無比。

虧得張百仁寶劍乃是皇后所賜,切金斷玉削鐵如泥,上百道枝條盡數折斷,一縷縷劍氣彷彿是絲網一般,鑽入了黑山老妖的體內。

狂風捲起,張百仁抽劍後退,根本看都不看黑山老妖,這廝中了自家百道誅仙劍氣,死定了。

就在此時,一邊的契丹武士提著彎刀,劈開狂風向著張百仁斬來。

滾滾的虛空被捲起了陣陣音浪,化作了一條白線,此時契丹武士面孔漲紅,氣血噴湧,尚未靠近張百仁,便感覺一股炙熱的火氣撲面而來,契丹武士似乎化為了大火爐,欲要將張百仁一刀劈死。

「燃燒精血,要不要這麼拚命」張百仁悚然一驚,立即抽身後退,左右躲閃不斷避開契丹武士的砍殺。

「殺」就在此時,忽然地下蠕動,張百仁措不及防之下,只覺得腳下一軟,腳掌一沉,整條腿居然齊根沒入了地下的淤泥之中。

哪裡來的淤泥?

哪裡來的沼澤?

契丹武士劈砍就在近前,這絕對是必殺、致命的一擊,這一擊老道至極,根本不容許張百仁活命。

「土地,你找死!」張百仁怒斥,眼中帶著火光,手中困仙繩電光火石之間飛出纏繞住了大樹,然後猛地發力,張百仁剎那被困仙繩拽飛了出去,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的避開了契丹武士的長刀。

「砰」

沼澤被契丹武士一刀劈開,化作了深兩米的大坑。

張百仁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裡,一滴冷汗緩緩滑落,瞧著被斬掉的衣擺,這次差一點就交代了,若不是有困仙繩這個後手,張百仁可以肯定自己死定了。

就這般死在無名小山中,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你們成功激怒我了」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收斂了困仙繩,然後攥住了手中的長劍,此時黑山老妖口中綠色血液噴濺,一聲悲呼化作了狂風捲起砂石,消失在場中。

黑山老妖一走,契丹武士頓時面露猶豫之色,轉身便要逃跑。

「想跑?」張百仁露出殘酷的笑容:「哪裡跑?待你精血燃燒殆盡,就是你的死期!要麼你精血耗盡而死,要麼是停止燃燒精血,被我割下頭顱。」

張百仁手中攥著長劍,跳下樹枝向著契丹武士殺去。

張百仁與契丹武士走遠,場中恢復了寧靜,客棧中的眾位商旅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人敢邁步走出去,大家只是躁動不安的在客棧中來回走著。

今日大家聽到的秘密似乎不少啊?

瞧著張百仁遲遲沒有歸來,眾位商賈貨物也不要了,瞬間一哄而散,生怕遲了被朝廷找上門來陷入更大的麻煩漩渦之中。

瞧著空蕩蕩的客棧,店小二苦笑:「老闆娘,咱們走嗎?」

「走,走的了嗎?誰不知道我是天黑客棧的老闆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闆娘輕輕一嘆,略帶無措的坐在那裡,縱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不知道眼下該如何是好。

「跑?你怎麼不跑了!」瞧著前面的契丹武士,張百仁提著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此時契丹武士面色蒼白,彷彿是被吸乾了血液的吸血鬼。

終究是沒有勇氣耗盡精血而死,所以契丹武士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張百仁,有些虛弱的拿住手中的彎刀:「欺人太甚,你當真以死相逼,不肯給我留一條活路?」

「殺了你,契丹就不會有人知道朝廷借兵突厥,你說你該不該死!」張百仁慢悠悠的提著長劍,劍尖劃過草叢,留下了滿地狼藉。

「確實是該死,只是你想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我若是拚死一搏,你必然也要缺胳膊少腿……」契丹武士面色凶狠。

可惜張百仁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手中困仙繩飛出,將那契丹武士捆成了粽子:「蠢貨!那個會與你拚殺。」

說著話,在契丹武士憋屈的目光中,張百仁長劍劃過了對方的咽喉。

客棧中,掌櫃的與小二呆呆的坐在大廳中,廚子、伙伕、賬房先生也走了出來,面色忐忑不安的坐在那裡,許久不語。

「你們不要擔心,所有事情我一個人攬下」掌櫃的輕輕開口:「這件事活該咱們倒霉,這等軍機秘聞也能被咱們聽到,咱們不死誰死。」

「掌櫃的,咱們同生共死,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難道就栽在今日?大不了做最後一搏,栽了那軍機秘府的高手」廚子滿臉橫肉,眼中殺機流轉。

「殺了這督尉,之後呢?」掌櫃苦笑:「督尉可不是小官,軍機秘府遲早要找上門來。」

眾人聞言一陣頹然,正說著卻見張百仁背負雙手走入大堂,看著滿地狼藉一愣:「人呢?」

「都跑了!求你不要殺我們,我們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的,絕不會說出隻言片語」小二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掌櫃的是可憐人,孤家寡人創下這麼大基業不容易,還請大人開恩啊。」

瞧著痛哭流涕的小二,張百仁一愣,滿臉黑線:「殺你?為什麼要殺你?」

「我等聽了這等機密,大人不滅口嗎?」小二一愣。

張百仁臉更黑了幾分:「滅口?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是要滅口的,你們選擇自盡還是我送你們上路?」

「大人,你要殺就殺我,求你放過掌櫃的」廚子『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大人,要殺就殺我吧!」

「來殺我吧!」

賬房伙伕也來湊熱鬧。

瞧著眾人撲倒在地,痛哭流涕,張百仁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簡直是莫名其妙嘛,我殺你們作甚!真是無語,快給我烤些肉食乾糧,本官好上路。」

幾人一愣,掌櫃的媚眼瞬間亮了,夥計愣愣道:「官爺不殺我們?」

「呸,那個願意殺你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張百仁冷冷一哼:「在囉嗦我可要真的滅口了。」

眾人瞬間歡呼,各種馬屁狂拍:「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張百仁翻翻白眼,敲了敲桌子:「快去烤肉,昨晚的那種肉就別端了,否則碗裡的肉就換成是從你們身上割下來的。」

「是是是」眾人冒著冷汗,紛紛竄到後面。

掌櫃緩緩來到張百仁身邊,恭敬一禮:「謝過大人。」

張百仁搖搖頭:「謝什麼?只要你下次別給我吃人肉就好了。」

掌櫃聞言頓時身子一僵,面帶苦笑:「大人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傻子」張百仁搖搖頭瞧著掌櫃:「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這個人唯一的好處就是不喜歡管閒事,只要你們不害到我頭上,誰管你們做什麼,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怕,就怕麻煩。」

掌櫃苦笑:「都是些想要佔奴家便宜的臭男人,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著半夜鑽奴家閨房,小官人說他們該不該死,我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立足,手段若不狠些,只怕要被人欺負死。」

張百仁不置可否:「那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給我吃人肉?」

掌櫃瞬間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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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誅神

本以為這小子年幼,見識淺薄,隨便弄了點肉糊弄過去,不曾想居然被人家看破。

說來也是念動之間成仙,念動之間成魔。

本來張百仁進入客棧之時,想要拉著客棧中的眾人替自己擋住異族,誰知道看到了婦孺之後張百仁心生不忍,叫這些人躲過了一劫。

米飯端上來,肉食都是之前被宰殺的,新鮮的野獸。

氣氛沉悶的吃完飯,張百仁瞧著掌櫃:「我那批貨物就賣給你了,給我貳拾萬兩銀子算了。」

沒了馬車,貨物當然運不走。

掌櫃聞言點點頭:「好說!好說!全聽官爺的。」

撿了一條命,什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更何況那批貨物值這個價。

「你再給我五十萬兩銀子,那些逃走商人的貨物都推到我身上,你只管說是我帶走了,至於那批貨物能賣多少錢,全靠你們自己本事」張百仁放下筷子。

「當真?」掌櫃的眼睛亮了。

外面這批貨物全算起來,怕不是有幾百萬兩銀子。

須知來的可都是大商賈,要不是怕被牽扯到漩渦逆流之中,丟了性命,這批貨物是萬萬不能丟下的。

「那就說定了,總共五十萬兩銀子,不知官爺如何取走?」掌櫃媚眼如絲,看了就令人有一種撕開衣服,壓在身下的衝動。

「給我信物,日後自然有人來取」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站起身。

掌櫃遞過來一快玉珮,張百仁道:「附近可有廟宇?」

「有,此地的土地廟」掌櫃的道。

張百仁瞧著廚子:「去給我弄一個大盆。」

廚子領命而去,不多時端來大盆。

張百仁在獸群中翻找,終於找到了一隻摸樣怪異的野獸,將其抓起血液放入大盆裡,然後走回屋子,自背囊中拿出硃砂筆開始畫符。

將畫好的符紙點燃,成為灰燼後融入一盆血液之中,只見血液居然帶有一絲絲紫色。

張百仁面帶笑容,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帶我去土地廟,這老東西膽敢暗算我,今日本官要屠神!」

張百仁面帶冷色,掌櫃連忙道:「官爺,隨我來。」

跟著掌櫃走了一段路,掌櫃指著遠處道:「再走裡許,便是本地土地廟。」

張百仁面帶冷笑:「李閥,今日就給你們個警告。」

說完話不理會掌櫃,獨自一人端著血液來到土地廟,然後猛地一盆血液潑灑了下去。

「混賬,你敢污濁本座金身!」卻見一身材魁梧的漢子,周身神光閃爍自雕像中跳出來,拿住叉子向著張百仁捅來。

「你這神祇助紂為虐,膽敢暗算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區區一個小小土地公罷了,殺爾猶若是屠宰雞鴨」張百仁面帶不屑,下一刻一抹璀璨劍光照亮土地廟,接著就見土地化為了流光,緩緩崩散在空中,被張百仁劍囊後的四把長劍吸收。

感受著如同吃了虎狼之藥瘋狂增長的劍胎,以及體外四把長劍在此時輕輕顫抖,張百仁一愣:「果真有古怪,誅殺神祇居然有利於我的劍胎成長。」

正在想著,就見空中一張金色的紙片緩緩落下。

「神位!這便是神位!」張百仁好奇的打量著手中似金非金,似紙非紙的長方形神位,上面道道玄妙花紋流轉,看起來頗為神奇。

「怪哉,這神位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番,不知神位是怎麼來的」張百仁將神位收起來,露出好奇之色。

「咔嚓」

一聲輕響,接著就見土地雕塑裂開,化為了一堆砂石。

張百仁冷冷一下:「不知進退之輩,死了著實活該。」

說完後走出廟宇,瞧著依舊在遠處觀望的女掌櫃,張百仁擺擺手:「山高路遠,日後有緣在會。」

說實話,女掌櫃確實是一個妙人,眼睛似乎能放電,每個看到這雙眼睛的男人都會被電倒。

張百仁大步走出,瞧著張百仁遠去,女掌櫃輕輕一嘆:「總歸是將這小魔頭送走了。」

天庭

虛空動盪,某一處大殿中忽然『咔嚓』一聲脆響,彷彿是瓷片碎裂一般,驚得大殿中幾位神祇紛紛抬頭望去。

「有一位土地隕落了」一位神祇看著碎裂的空缺之處,面色難看:「該死的,不會是那群方仙道搗的鬼,又要開始準備翻天覆地,重新洗牌吧。」

「速去稟告天帝」神祇立即壓低嗓子。

「神祇有的厲害,有的強,厲害的逆天的要死,不厲害的甚至於承受不住我一劍」張百仁搖頭晃腦:「也不知道這神道體系的本質是什麼,神道倒是有些妙處,居然可以另類長生不死,獲得大威能,只可惜前世關於神道的消息都已經失傳了,本座難以窺視半點鱗爪。」

張百仁拿著手中的神位,不斷研究上面的符文,露出了好奇之色。

過了一會後張百仁一愣:「怪哉!怪哉!神位上面的符文居然在緩緩消失,怪哉!怪哉!」

雖然神位上的符文消失的很慢,但張百仁卻能看得出來,神位上的符文正在緩緩崩潰,似乎有一種玄妙的力量正在逐漸消散。

張百仁一路急行,到了中途驛站調了一輛馬車,一邊趕車追趕宋老生,一邊研究著手中的神位。

過了三五日的功夫,張百仁手中的神位所有符文徹底崩塌,化為了一張金黃色的紙張,散發著淡淡金光,看起來頗為玄妙。

神位依舊是神位,或者說神位不再是神位,神位上的符文已經消失,只是一張簡簡單單帶有玄妙力量的符紙而已,說是符紙也不對,此紙張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好生的玄妙。

既不是葛布,也不是蓖麻,任憑張百仁拉扯,不見神位崩碎。

「妙!妙!妙!果真是玄妙,妙不可言!」張百仁手掌磨擦著神位,眼中帶有點點神光,劍意繚繞卻看不出半點異常。

「神道果真玄妙,只是不知道為何消亡在歷史長河中,再也不見半點痕跡」張百仁回想著二十一世紀,確實是不見神道顯聖,甚至於道家也少有高真出世,至於說道教更是稀少的很,佛家就從來都不曾有過,反倒是沽名釣譽之輩,數不勝數,騙子橫行。

「人心啊」張百仁輕輕一嘆,抽趕了一下馬兒,加快速度趕路。

張百仁走後沒多久,兩道凡人不可察覺的金光垂落,降臨於廟宇前。

緩步走入廟宇,瞧著碎掉的雕像,其中一位神祇道:「好鋒銳、好霸道的劍意,本座的靈魂都在顫抖,是人仙出手了!」

「那邊血腥衝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位神祇正要過去查看,卻見一道神光自遠處走來。

「見過大人」二位神祇恭敬一禮。

「此地沒什麼,本官已經查明,是一位人間劍仙與土地起了衝突,你等回去覆命吧」李昞背負雙手:「人間仙道不遵管束,尤其是人仙只求縱橫快活百年,此事到此為止!天庭也不會為了區區一位土地大動干戈。」

二位神祇聞言點點頭,再次行禮轉身離去。

待到二人走遠,李昞面色陰沉下來,感受著空中的劍意,眉頭緊鎖:「這小子的劍道越加鋒銳了,本座體內的這一縷劍氣居然無法磨滅,而且還在不斷蠶食著本座的本源,好可怕的劍道神通,這小子必須死,還需想個辦法將我體內的劍氣拔除才是。」

李昞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裡,自從上次接了張百仁一劍,李昞感覺自己神體就開始出現不適,那縷劍氣驅之不散,而且還有壯大的趨勢,麻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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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抵達邊關

「還需想個法子壓制了這劍氣,最不濟也不能叫劍氣繼續壯大下去」李昞眼中點點殺機醞釀:「張百仁!好生厲害的人物,不知其師傅是哪路高手,沒有探清之前,絕對不能輕易出手。」

張百仁如此年幼,尚且如此難纏,更不知道其師傅又該是何等大高手。

張百仁年幼,雖然劍道古怪,但想要殺死張百仁,李昞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但是殺死張百仁之後呢?

這般厲害的少年,若是說背後沒有一個很牛的師傅,絕對是自欺欺人。

「可惜了,追查不到這小子的身世,塞外有魚俱羅照應,我等難以插手,魚俱羅如此看重這小子,絕對不正常」李昞瞧著張百仁遠去,轉身帶著兩位神祇回轉天宮。

土地廟之事因李閥而起,若叫天帝注意到李閥的動靜,只怕李家謀劃將要成為一空,甚至於滿門誅絕。改天換日之事,可從來都沒有那麼簡單。

張百仁晃晃悠悠,一路上快馬加鞭披星戴月的趕路,契丹寇邊朝廷討伐,到時候必然血流成河,這等機會可是孕育誅仙四劍的最佳時機,豈能錯過?

半個月的快馬加鞭,張百仁終於重回涿郡,才到大門口就見到宋老生已經從城門前的凳子上跳了起來,快步來到馬車前:「小先生,你可終於回來了,師傅知道你一個人去追殺契丹高手,差點沒把我給一掌拍死,你如今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瞧著宋老生臉上這幅興奮至極的樣子,張百仁坐在馬車上摸摸鼻子:「你說我是先回莊園還是去見將軍與侯爺?」

「自然是先辦公事,你的私事有將軍與郡侯照應,你家娘子這些日子好著呢」宋老生毫不客氣的坐在馬車前,接過韁繩就開始策馬在鬧市中奔走,所過之處惹得雞飛狗跳,人群慌亂,但卻不見行人受傷。

再次來到將軍府,張百仁輕輕一嘆,這一次去中原簡直和沒去沒啥區別,去了中原不是忙著煉丹就是追殺契丹暗探,哪裡有時間遊玩。

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的心思,宋老生道:「小先生莫要感嘆,你如今年紀小呢,去了繁華之地能玩什麼?」

一邊說著,宋老生猥瑣的打量著張百仁下半身,卻叫張百仁尷尬一笑:「莫要開玩笑,咱們快進去吧。」

「小先生!小先生!你可來了!你可回來了!」才剛剛邁進大門,就見韋雲起熱淚盈眶的撲過來,眼中滿是忐忑、期待:「小先生,印鑑可曾找到了?」

「喏」張百仁手中黑色包裹塞入韋雲起懷中:「一樣不少,物歸原主。」

韋雲起也不避諱,直接打開包裹,待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頓時老淚縱橫,居然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韋大人!」

宋老生急忙上前扶住韋雲起,張百仁手指在韋雲起胸口的穴位處懟了幾下:「看來這些日子韋大人也不好過啊。」

「豈止是不好過,聽人說韋大人這半個月來徹夜難眠,天天半夜被驚醒,哭喊著死罪、抄家」宋老生苦笑:「你是不知道,丟失御賜之物,是何等大罪,更何況涉及到軍機密詔。」

有侍衛走上前,宋老生吩咐道:「將韋大人抬下去休息。」

「走吧,咱們去見將軍」宋老生瞧著張百仁,二人聯袂走入大堂,魚俱羅正在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

「將軍倒是悠閒」張百仁抱拳一禮。

「快坐下,你小子可終於回來了」魚俱羅瞧著張百仁:「咦,貌似最近長高了一些。」

「有嗎?」張百仁愕然。

魚俱羅放下茶盞,瞧著張百仁:「聽老生說,你在東都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張百仁點點頭:「煉製了一件寶物。」

魚俱羅露出好奇之色:「我倒是好奇是何等寶物,居然惹得天降雷霆為你淬煉。」

張百仁手掌在袖子裡一掏,一捆明晃晃的繩索出現在手中:「將軍可有興趣試試此寶的威能?」

「你小子,居然拿我當實驗的對象,來稱量自家寶物」魚俱羅搖搖頭:「你且動手吧。」

張百仁手掌一拋,困仙繩瞬間將魚俱羅纏繞成大粽子,張百仁瞧著魚俱羅:「將軍感覺如何?」

「妙!妙!妙!」魚俱羅連續道了三個妙字,一雙眼睛瞧著張百仁:「好寶物!好寶物!這繩索居然能卸去本將軍的力道,而且繩索之中似乎有雷電之力流轉,只要本將軍一發力,繩索就會放出電流麻痺本將軍經脈,當真是好寶物!」

說著話只見魚俱羅深吸一口氣,身子開始不斷來回鼓蕩,時而變大時而縮小,困仙繩猶若是如影隨形,隨著魚俱羅變大而不斷的變化。

折騰了一會,才見魚俱羅一聲呵斥,周身發力,困仙繩被其掙脫開,飛回了張百仁的手中。

「將軍好厲害!」張百仁瞧著魚俱羅,眼皮子直晃悠。

「三十個呼吸」魚俱羅面露驚懼之色:「你這困仙繩居然可以困得住本將軍三十個呼吸,若是高手爭鬥起來,可是要命的事情。」

「三十個呼吸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將軍給掙脫開了」張百仁搖搖頭。

魚俱羅凝重的道:「你可千萬不要小瞧這三十個呼吸,若是兩個同級高手爭鬥起來,你這困仙繩在一邊助力,一旦被束縛住,那絕對是致命的事情。」

「不過……」魚俱羅瞧著張百仁:「見神不壞強者有些玄妙已經近乎於魔神,困仙繩未必能到見神不壞強者的身前,也未必能有機會將對方糾纏上。」

魚俱羅的話張百仁聽懂了,困仙繩確實是可以捆住見神不壞強者,但前提是你能將對方給纏繞而對方不反抗。

「若是易骨大成呢?」張百仁看著魚俱羅。

「若無玄妙手段,只有等死的份」魚俱羅搖搖頭:「這般寶物,已經近乎於上古之時的神魔之道,以前只聽人提起,親眼看到還只有眼下這遭。」

張百仁瞧著魚俱羅:「將軍,契丹的事情怎麼說?將軍為何不去抗敵?」

魚俱羅苦笑:「我倒是想,但我自己想沒有用,還要陛下允許才是。」

「你當外面軍機秘府的暗探吃白飯的?本將軍這邊領兵,朝中明日就會有人說本將軍心懷不軌,到時候滔天之禍頃刻降臨」魚俱羅搖晃著腦袋。

一邊的宋老生此時回過神來,似乎依舊沉溺在之前張百仁困仙繩帶來的震驚之中。

「小先生,你現在可是見神不壞之下無敵了」宋老生眼中滿是羨慕。

「非也,困仙繩只有一根,也只能困住一個人」張百仁搖著頭。

「小先生不知道師傅如今的日子,簡直是舉步維艱啊!」宋老生滿面感慨。

張百仁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不知將軍距離下一個境界還差多遠?」

「已經觸摸到了門檻,如今就看機緣、時間了」魚俱羅苦笑著站起身:「走了,別說那些,涿郡侯快要來了,你既然安全歸來,咱們理應應該慶祝一番,陛下將此事交給韋雲起,自然不用咱們在擔心,所有事情都交給韋雲起就好了,咱們在一邊看著,就當成是看熱鬧了。」

「契丹人真囂張」張百仁搖搖頭:「韋大人能應付的過來嗎?」

「你可別小瞧這小子,這廝精通縱橫、兵家秘術,若是有大軍支撐,見神不壞強者也要退避三舍」魚俱羅笑著走出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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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生君未生

飯菜準備好,色香味俱全,無一不是精品。

酒是美酒,陪酒的也是美人。

魚俱羅並不是真的好色,但在魚俱羅看來,自己不管喜不喜歡,排場一定要講足了。

說不定什麼時候楊廣腦袋一抽筋,就會派人砍了自己的腦袋,若是不好好享受這一切,自己豈不是白活了?

酒是美酒,都是上了百年的陳釀,倒出來彷彿是蜂蜜一般,濃稠的令人忍不住陶醉,晶瑩剔透誘人至極。

伙食一定要用最好的食材,最新鮮的食材,大廚是從酒樓中聘請最頂尖大廚。

眾人入座,一位漂亮的女子給張百仁倒了酒水,坐在張百仁身邊伺候著。

大殿中央是魚俱羅請來的最好舞姬,各各身子柔媚,美豔無比。

張百仁緩緩伸出手掌,端起酒水,就在此時卻見眼圈微紅的韋雲起走了進來,對著魚俱羅、張百仁恭敬的行了一禮。

「快坐吧」魚俱羅道。

韋雲起不管怎麼說,都是朝廷的欽差,代表著朝廷的臉面,而且韋雲起與魚俱羅並沒有私仇,恰恰相反反而有大恩。

「大恩不言謝,陛下哪裡下官回到朝中,會為大人周旋一番,爭取時間」韋雲起恭敬的一禮,然後坐在了案几上。

這次要不是魚俱羅與張百仁出力,只怕是韋雲起要死了。

瞧著韋雲起,雖然周身狼狽,但精氣神卻前所未有的好。

「大人出使突厥,身邊沒有高手護送可不行,這一路上少不得出現波折」魚俱羅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本將軍手下有一隊親衛,可助閣下一臂之力。」

「親衛倒用不著」韋雲起瞧著三人,面帶猶豫的看著張百仁:「只要小先生隨我去就好了。」

「你眼光倒是毒辣,小先生確實是好手,但若叫小先生陪你去,只怕是你死得更快」魚俱羅搖搖頭,瞧著韋雲起不解的眼神,無奈一嘆:「你是不知道,小先生得罪了突厥人。突厥這些年雖然對我大隋恭順,但私底下小動作不斷,有些事情和你也說不清楚。」

正說著,涿郡侯風風火火,滿臉灰塵的走了進來。

「小先生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涿郡侯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魚俱羅身邊,端起了酒杯猛灌了一口:「真是可惡,契丹人不知在哪裡弄來的攻城雲梯,居然開始攻城,可惜陛下不許我等出兵,關外的百姓卻是遭了劫數,慘遭屠戮!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唉!」魚俱羅聞言一嘆,默不作聲。一邊的韋雲起動作一僵,涿郡侯道:「韋大人不知道何時出使突厥?」

「明日」韋雲起道。

涿郡侯點點頭:「預祝韋大人一路順風。」

說完後看著張百仁:「小先生的風采倒是更勝往昔了。」

張百仁端起酒杯:「一路舟車勞頓,哪裡提的上什麼風采。」

一群人吃完飯,韋雲起告辭,涿郡侯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張百仁:「小先生,俘虜之事朝廷那邊怎麼說?」

「已經被皇后娘娘壓下了」張百仁停下筷子。

「那就好!那就好!」涿郡侯聞言鬆了一口氣。

「邊關大戰,突厥交戰契丹,這等大戰若不能一睹為快,實在是心中憾事,回到家中安排一下,在下決定出關瞧一瞧,倒要看看戰場有何妙趣」張百仁端起酒杯。

「只怕是你看了大戰,三天三夜吃不下去飯」於俱羅搖搖頭。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張百仁起身告辭,向著自家莊園走去。

「還真是怪事,於俱羅以前對涿郡侯頗為不屑,不曾想二人如今居然攪合在了一起,世事變幻莫測,莫過於此」張百仁緩緩伸出手掌,自兜裡拿出糖炒栗子放入嘴中不緊不慢的嚼著。

城南莊園,瞧著府中的家丁,張百仁露出滿意之色。

「見過小官人。」

「小官人好。」

往來僕役不斷行禮,雖然帶有一絲敬畏,但臉上的笑容卻掩飾不住。

張百仁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沒有古人那般毫無人性的盤剝,反而是給足了大家好處。

「麗華」遙遙的看著水榭處依著欄杆的女子,張百仁輕輕一笑。

「小先生,你回來了!」張麗華猛地回頭,待瞧見張百仁後驚喜的跑過來,一把將張百仁攬入懷中。

「麗華,你要悶死我啊」張百仁翻了翻白眼,在張麗華身上抹了一把。

「小無賴」張麗華嬌嗔的瞪了張百仁一眼,然後緩緩收回手掌,仔細的撫摸著張百仁臉蛋:「小先生可是越來越好看了呢。」

張百仁聞言拉著張麗華的手,來到了水榭之處,緩緩坐在凳子上:「你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

「小先生是妾身的主心骨,時刻見不到,妾身都心中難安」張麗華眼中淚水滑落。

對於張麗華來說,張百仁是救了她性命、將其從苦海中拉出來的男人,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

張百仁撫摸著張麗華的臉頰,站起身輕輕的吻了吻:「沒事!我就算是死了,這麼大家業也足夠你養老了。」

「不許你胡說,妾身婦道人家,如何能在亂世中守護這麼大的家業」張麗華瞪了張百仁一眼。

「你如今道功進境如何?」張百仁瞧著張麗華。

張麗華苦笑:「修道第一步便是靜心,可妾身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站起身:「沒關係,慢慢來,一年不行就兩年、五年、十年,總歸是有機會的。」

「小先生,妾身是不是很沒用?」張麗華失落的低下頭。

張百仁輕輕一嘆:「麗華,你要知道,唯有步入道業,你才可以隨我一起長生不老。」

張麗華聞言眼淚又開始醞釀了,張百仁只能止住話語:「給你五年時間,五年後你若是無法入道,那便轉修武道!」

其實張百仁知道,轉修武道不過是延緩衰老的時間罷了,若是無法靜心,難得見神不壞,又如何踏上至高之境?

「小先生,妾身一定會很努力的」張麗華來到張百仁身邊,將張百仁攬入懷中:「妾身只想給小先生生育個一男半女,此生足矣!只是怕小先生嫌棄妾身殘花敗柳之身。」

張百仁轉身瞧著張麗華,一個女人肯為你生兒育女,那便是真的愛上你了。

「好!等我過了成年禮,便娶你過門」張百仁看著張麗華,眼中滿是認真。

「過門就不必了,妾身如今二十多歲,頂多還有十年青春,而小先生才年華正盛,娶了我這人老珠黃的女子,會惹得別人恥笑」張麗華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有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澀:「妾身如今真的很滿足!很滿足!小先生莫要再提什麼迎娶之事,若在這般,便是逼著妾身離開張家。」

張百仁聞言沉默,走上前將張麗華攬入懷中:「什麼都不要多說。」

張百仁如今五歲才過去一半,等到自己十歲之時張麗華都已經二十七八了,等到娶妻生子之年,應該三十多歲左右。

三十多歲,最美好的年華已經走了一大半,而張百仁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礙事,道家駐顏有術,保證你一百歲還和現在一般模樣」張百仁摸著張麗華的臉蛋:「你可別忘了,我是道士!我可是會練丹的,駐顏青春不老,也是我的課業之一。」

張麗華慘笑,眼角兩行清淚劃過。

經過這次分別,無限擴大了張麗華心中的那股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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