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章三龍大戰

黑衣男子站在岸邊,望著水光粼粼,澄靜寧靜的曲道。水中魚蝦不是被太子吞食,就是被龍氣驚走,這片水域目前再無其他活物。

姬飛晨面帶笑容:“這就更簡單了。”原本還擔心自己的行動會摧毀一地水族,不過龍太子以龍氣將所有魚蝦驅逐或者吞食,這一段河道中只有龍太子一人,讓姬飛晨再無顧忌。

姬飛晨站在岸上,踱步丈量河道,往兩側各有百步,把三個碧潮珠分頭沉入兩頭水道。碧潮珠本是水屬之寶,蚌精所出,寶珠自動懸浮在兩側,形成兩道水屏截取這一段水道。

堵住水道不再流動,姬飛晨迅速拿出墨玉寶瓶。這是虎離山鎮洞之寶,裡面盛放魔狐以上千種靈藥煉製的魔水。他哼著歌,將毒水緩緩倒入水中。

僅僅幾滴毒液化開,就讓原本清澈的湖水渲染一層紫霧。澄靜明淨的河水逐漸渾濁而不可視。

最後,又拿出六顆碧潮珠撒在水面,寶珠滴溜溜在水面滾動,一層層漩渦漣漪攪動水道。再度於上空佈置屏障,攔住太子的去路。

太子在水中療傷,被景軒斬出的那一劍慢慢癒合。只是水中忽然渾濁不堪,更有毒性摻雜,他的傷勢非但不曾好轉,反而越加惡化。

“怪了。”太子隱隱覺得不對,察覺河道中活水不動,毒性擴散,立刻化作蛟龍沖天而起。但頭頂被姬飛晨下咒,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這六寒冬珠在水面升起“寒冰覆天陣”,厚厚一層堅冰壓在水面,阻攔太子離去。

姬飛晨念誦咒文,六顆寶珠不斷催動寒氣,從水面慢慢將整段河道凍結。

“在北域遊歷,我可不是毫無動作的。”在景軒的幫助下,姬飛晨在冬六珠中凝聚寒冰玄氣,讓這六顆寶珠再多一重變化,可冰封河道,凝雪落霜。

轉眼間,整段河道被凍成冰坨,龍太子來不及逃離,就被僵凍在冰塊中。

“鎖!”姬飛晨雙手一拍,剩下的碧潮珠統統落入水中,二十三顆寶珠形成立方體,將整段河道拔出水面。

巨大的長方體“冰箱”,裡面正好封印一條閃耀金鱗的蛟龍。

太子被毒素麻痺,又被寒冰凍住,渾身卡在冰塊中不能行動。但他眼珠子轉動,看到岸邊站著的黑衣男人。

“怪了,這男子用的手法,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久之前姬飛晨以碧潮珠暗算龍太子,可碧潮珠白芒四射,到底白芒中是何物,根本看不真切。所以,他還沒發覺眼前此人,正是不久之前對他動手的人。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思考逃離之策。

方體有六面,本應以二十四寶珠構成六個平面,然後四珠落於一角,四象循環,形成真正的封印。可是現在,因為一顆寶珠交給景軒收取水汽,所以這個水箱有一個破綻。在其中某一角上只有三顆寶珠轉動,殘缺的那一顆寶珠露出一道縫隙,而這正是龍太子的機會。

當然,姬飛晨也明白,所以他暗中提著魔龍鐧,只要太子從這邊逃離,他立刻用魔龍鐧將他打死。

這是一個比較耐心的過程。姬飛晨完全不著急。

“他體內毒性蔓延,又有寒氣入體,我拖得,但他拖不得。”所以,姬飛晨安心等待龍太子背水一戰。

龍太子也明白,自己從破綻處離開,必然會面臨眼前魔修的雷霆一擊。他必須選擇此人分心的時刻。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一動不動。

風吹雲過,唯心靜止。

忽然,原本被抽乾水體的河道淤泥底下突然傳出一聲龍吼。藍光從淤泥中爆發,一坨黑漆漆的東西對上空“冰箱”狠狠撞去。

“有人?”姬飛晨和龍太子同時一愣。但姬飛晨這一分心,太子鼓動全身法力噴出龍珠,直直轟向三顆寶珠的那一角。

三珠和龍珠對轟,冰箱立刻破裂出縫隙。太子搖身一變,化作水蛇從通道離開。

姬飛晨察覺黑漆漆的淤泥中還有一隻龍獸,慌忙祭起魔龍鐧把黑泥塊抽飛到遠處,再度拋出不久之前得到的“睚眥神刀。”

血光赤刀飛入上空,姬飛晨一聲大喝:“斬!”

寶刀一轉,形如豺豹,全身龍鱗的怪獸對龍太子狠狠一抓。慘痛哀嚎之聲在天地間迴盪,龍太子主動斷去龍尾,化作血光加速遁去,只留下一段龍尾被寶刀斬下。

不得不承認,西方魔人留下的睚眥神刀的確厲害,而且有專剋龍族的效果。

姬飛晨黑著臉,不等他趕過去追踪,岸上那坨“黑泥”再度過來找他麻煩。

黑泥噴射污穢,姬飛晨深吸一口氣,右手長滿龍鱗,再度施展“黑龍臂”舉起魔龍鐧對黑泥狠狠砸下。

“去死!”

姬飛晨含怒一擊爆發,只聽咔嚓一聲響,似乎有某件東西斷裂。他手中一輕,緊接著“啪嘰”一聲,有東西砸中腦門。

“魔龍鐧斷了?”姬飛晨呆了呆,魔龍鐧可以說是他第一件煉製的法寶,在魔門中行走的標誌性武器,居然就這麼斷了?

顧不得斷鐧砸中腦門的疼痛,姬飛晨抬頭,雙目如有火焰熊熊燃燒,也不去追趕龍太子,復又祭起碧潮寶珠:你也是龍獸,找不到龍太子,找你也成!”

黑泥見白芒落下,裡頭傳來一陣笑聲,五色玄光一掃,三顆碧潮珠倏地一聲被黑泥吞下,頓時斷開和姬飛晨的感應。

魔龍鐧斷,碧潮珠沒,姬飛晨徹底愣住了。從他煉成二寶以來,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他心中發虛,最後用睚眥神刀砍下。

血刃魔刀靈光一閃,同樣沒有打破“黑泥”的防禦。

黑泥隆隆作響,似乎在嘲笑姬飛晨一般。

不過,魔刀劈砍,讓黑泥外層的污泥掉下,觀其形狀疑似靈紋圖篆,姬飛晨隱隱想到了什麼。

魔刀連斬數下,不曾斬傷“黑泥”分毫,陣陣隆隆笑聲響起,又開始瞄準姬飛晨其他的碧潮珠。

但刀罡把黑泥怪獸表面的污泥統統打下,只留下一個巨大的三色螺殼。流光溢彩,水波映天。

得見蚌殼,姬飛晨恍然大悟:“果然是螺蚌之屬,難怪可以收走我的碧潮珠!”

天地萬物相生相剋,法寶也是如此。碧潮珠變化莫測,可生潮催浪,行雲弄雨,布陣演法,化劍作鞭,但唯獨懼怕一物。此寶珠乃蚌精吸取日月精華而成,唯獨懼怕蚌精螺蟲的貝殼,只要以貝殼類法器收攝,一收一個準。

這螺蟲在河底修煉千年,本在沉睡之中,連龍太子都沒察覺。但姬飛晨以碧潮珠壓制水道,立刻將它驚醒。

碧潮珠乃蚌精之寶,蘊含天地日月精華,對它這種天地所成的螺蚌龍獸,堪稱大補之物。貪念一動,就跑出來奪取碧潮珠,無意之間讓龍太子逃離。

“這螺蟲防禦堅固,難怪魔龍鐧打不破。”姬飛晨收起碧潮珠和魔龍鐧,又拿出另一件寶物。

萬物生剋,雖然這怪防禦無雙,但也懼怕一類法寶。

姬飛晨一聲冷笑,祭起玖元離魔瓶,一道烏光把螺蟲收入瓶內。此乃虎離山鎮洞之寶,其中蘊含諸般毒水。螺蟲落入毒液內,頓時瓶子里傳來陣陣慘叫聲。

一道道氣泡從螺殼中冒出,姬飛晨面色默然:“可惜我手中沒有九幽弱水,沒有三光神水,不然直接用神水、弱水將你刷死,何必用毒液浸泡?”

魔瓶不住晃動,螺蟲在裡面掙扎,漸漸露出真容。龍首怪獸伸出長長的脖子,噴出污泥想要抵抗毒液。但是污泥或許可以污染其他法寶,卻唯獨難傷魔瓶中的毒液,反而會增強其威力。

“原來是椒圖。”

椒圖,同樣是龍子,龍首而雙足,背負螺殼,形似螺蚌之蟲。

魔瓶表面的裂縫開始擴大,姬飛晨立刻以法力鎮壓,修補離魔瓶的瓶面。過了一陣子,裡面再無動靜,只有一枚三色螺貝落在瓶底。

“這螺蟲貝殼上有大道靈紋,渾然天成,怎麼可能怎麼快死亡?”姬飛晨也不開瓶,繼續催動法力以毒液洗刷。

過了一陣子,螺貝中冒出一陣膿血,顯然是椒圖難抗毒液,最終化作膿血而亡。

這時,姬飛晨才打開魔瓶,將螺殼打開,除卻自己的碧潮珠外還有一團腐爛的椒圖屍骸以及一枚龍珠內丹。

“這椒圖被毒殺,它的血不能練功。但是這貝殼本身以及這枚內丹卻是不錯的寶物。”姬飛晨思量一番,也不對貝殼中的屍體多做清理,直接用貝殼將河道中的淤泥統統收走。

河道失去碧潮珠封堵,遠處有清水再度充填河道。姬飛晨又用碧潮珠壓住河道,從河底掏取淤泥藏入貝殼。

這些淤泥積鬱多年,那千年泥沙回頭以陰冥宗的魔功煉製,也是一件不錯的法寶。

經過姬飛晨清理後,河道地下的淤泥清掃一空,整個河道煥然一新,水光澄澈,魚蝦可見,煥發生機。

把岸上的淤泥和龍尾收好,姬飛晨也隨之離去。

“這位龍殿下雖然跑了,但我不急,只要身上有丹砂標記,就跑不出我手心。他現在重傷,估計跑不了多遠。不如先讓別人動手削其氣數,最後我再坐收漁翁之利。”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一章法寶演變史

古藤青蘿,山谷幽寂。

姬飛晨因為法力消耗的緣故,尋得這一處隱蔽之地調息恢復。

盤膝坐在青石上,姬飛晨掏出一瓶星露,張口牛飲而下。由星辰精華凝練的甘露在體內散入四肢百骸,經過龍魂的洗練後成為他的法力。

三煞溟靈毒水,姬飛晨法力所化的毒水,而今經過星露的補充總算恢復過來。

和天狐少年的交往後,讓姬飛晨明白因果之妙。

“如果我想轉成煉氣士法門,那麼絕對不要無謂吸收天地間的元氣。”現在,每當姬飛晨多吸收一份煞氣,就必然有相應的仙靈之氣生成。這對他轉修元氣法門,會造成很多麻煩。

利用天穹中的日月星光,這是最好的辦法。雖然日月精華的吸收會增加自己未來天劫的威力。但總比分離相應的仙靈之氣,給自己找個對家要強。

體內玄煞之氣流轉,三煞溟靈毒水旋轉不休。不多時,靈液回滿,一灘暗色靈水如同湖泊般積蓄在氣海丹田。

氣海,顧名思義,什麼時候將體內的靈液化作汪洋大海,什麼時候便算真正大成。

“只不過就算大成,距離九幽弱水仍有很大的距離。”

元門十道各有效仿的對象,有人參悟日烏,有人禮拜月蟾,而陰冥宗的功法統統圍繞九幽冥河打轉。

黃脈的“黃泉寂魔幽天沙”指的是九幽冥河中沉積在河底的劇毒黃泉沙。

黑脈的《玄冥黑魔典》大成後,修成白骨玄冥魔神法相,指的是九幽冥河中所誕生的白骨魔神。

青脈的碧磷九陰火,指冥河中飄蕩的噬魂之火,因呈現青色而得名。

赤脈修煉《赤元神風功》,催動魔風,那風自然也是冥河所吹過的陰風。匯聚萬千生靈的血怨之氣,陰邪而歹毒。

白脈的冥月,同樣指幽冥之物,乃幽冥世界中照亮冥河的鬼月。

外加掌門一系的《幽河元羅天經》。幽河,幽冥之河,這就是身化冥河,凝就無上魔軀的路數。

五脈分支的修行止步地仙大圓滿。接下來都會轉修《幽河元羅天經》,參悟將自身道果轉變為冥河的法門。

姬飛晨在一年前,有幸看到陰冥宗主施展大法力演化冥河。那條冥河浩浩蕩盪掛在陰冥宗上空,直把烏金山方圓千里統統籠罩。

鬼哭神泣,陰風颯颯,黝黑水面吹過九幽之風,陣陣哀嚎哭泣傳入生人耳中,勾魂攝魄。黑霧慘慘,幽光灼灼,鬼火跳躍在水面,如饕鬄盤踞河面,吞噬誤入此地的生靈。但凡被鬼火燒到,元神毀,魔魂滅,地仙真魔劫數難逃。

黑漆漆的九幽弱水流淌而過,一具具白骨魔神在水中茫然迴盪。九幽弱水,消融萬物;白骨魔神,嗜血殺生。這便是陰冥宗黑脈的手段。

此外還有河底積鬱的黃泉沙,以及一輪映在水中的冥月。

陰冥宗主展現的九幽冥河,幾乎涵蓋陰冥宗所有法門。當日,眾多門人看去,都能從其中看到自己的修煉道果。

《玄煞魔龍經》雖然不是黑脈最根本的法門,不修煉白骨玄冥魔神。但《魔龍經》凝練九幽弱水,同樣可以轉變為冥河道果。正是當日觀看冥河道果,才讓姬飛晨道行精進,練成三煞溟靈毒水。

三煞,六陰,九幽,最終轉變為九幽弱水。

法力恢復,三煞溟靈毒水在體內激盪。姬飛晨思考半響,方才猶猶豫豫拿出玖元離魔瓶。魔瓶在誅殺龍獸椒圖後,裂縫越來越多。

他小心翼翼滴出一滴毒液,惡臭之氣立刻在山谷蔓延。

姬飛晨以自身法力催動溟靈毒水包裹毒液。玄色靈液中夾雜著另一種異色毒液。兩者相互混雜,最終溟靈毒水佔據上風,將毒液徐徐吞噬。

這是陰冥宗一門特殊的“弱水逆元術”,能藉天底下至陰至邪的毒液修煉九幽弱水。掌控九幽弱水,才能說是真正的魔中之龍。

成了!

感覺到法力中蘊含的一縷毒性,三煞之氣更加強勢,毒性也比原先更強。

姬飛晨面帶喜色,立刻取出兩截斷鐧。張口一噴,將剛剛練成的弱水統統噴在魔龍鐧上。

魔龍鐧取陰冥宗特產的千年烏金打造,號稱無堅不摧。但是被弱水一噴,表面暗金色光輝頓時黯淡,鐧身漸漸被弱水腐蝕。

呲呲聲響伴著黑氣冒出,不多時,他手中只剩下兩團軟下的金液。每一團殘骸金液中湧現諸多黑紅色符光。

法寶和修士相似,祭煉法寶和煉製丹藥一樣,都是另一種修行之路。有內外丹道,也有內外器道。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這道器之說,正是煉器法門的本質。

法寶,正是從普通材料一點點錘煉,最終誕生靈智,成就不遜色仙人的大道之器。

在最初階段,法器相當於肉身,寶器相當於精魂。當肉身和精魄都具備後,才能進行更高層次的祭煉。

目前,魔龍鐧正是法器,相當於魔龍的龍骨或者尾巴。當“身軀”練成後,就能開始往裡面注入自己的精神,當做“龍魂”。陰冥宗就有一件由魔龍鐧所點化而成的魔龍。從法寶器物,化作真正具備血肉之軀的魔龍。這正是法寶的最高境界。

兩團金液湧出的符光,是《玄煞魔龍經》中專為“烏光玄煞撼天龍神鐧”準備的大道符文。

通過這些和符籙一般彎彎曲曲的蝌蚪玄文,構成法寶內部所蘊含的基本陣籙圖。法力流經陣籙圖,形成相應的道術。

不論仙魔,施展道法魔咒的時候都必須溝通天地間的力量,或者藉用自己的力量來生成相應威力的術法。但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為精簡這個過程,就有符籙的誕生。

將事先想要施展的符籙寫在紙上,戰鬥的時候隨便激發一下即可。在別人還在準備攻擊的時候,直接一道符籙揮出,輕便快捷,迅速獲勝。

但是符籙屬於一次性用品,時間久了便有法寶的誕生。當然,還有一些寶物渾然天成,是蘊含天地大道的靈物。那不屬於修士煉製的範疇。修士所煉製的法寶,正是經過千百次的努力嘗試,經過漫長的時間總結,才有現在的法寶體系。

從一次性符籙轉變為長久性存在的堅固法寶。將符籙所需要的符文銘刻在法寶內部,每次激發法寶,自動催動相應的道術威能,而不用擔心符籙的損毀。

但是,最初的法寶只是符籙的“可持續版”。每一件法寶只能使用一種道術。比如祈雨用的“祈雨旗”,驅火用的“朱雀幡”都只能作為這一種道術用。

有鑑於此,後來煉氣士們再度改良,才有現在這些操控隨心,如臂使指的法寶。

在法寶中,不把符文進行最終的排列,而是以一組組的順序構成陣籙圖,以半成品的形式存在,讓修士自行排列,進行最終的威能催發。

按照姬飛晨自己的理解,這跟印刷術差不多。

最初在沒有印刷術的時候,用手工抄寫,也就是煉氣士的符籙。費時費力,每次出門都要準備一大堆符籙帶在身上。而且還要小心符籙,不能讓儲存的法力道術失效。

接著,雕版印刷版誕生。用“符寶”取代“符籙”,日後每次出行只需帶著幾件法寶,就能催發相應的道術。但因為道術太過單調死板,於是,全新的理念出現。

活版印刷術!

將刻錄在法寶中的整塊符籙拆解成一個個符文,形成最基本的陣籙圖。需要用什麼道術,將法力流轉相應的符文激發,串聯成一道法術所需的符籙。

姬飛晨的魔龍鐧共計十二節,每節有八枚玄魔龍紋。施展“龍吟”的時候利用三十二枚魔龍紋,施展“罡氣”的時候利用八道魔龍紋。可以說,借助九十六道魔紋,每次想要怎麼用,只需用法力點亮相應的圖紋即可。

比自己施法快,對道術有威能加持,這就是修士之所以青睞法寶的緣由。

法寶中的符文之重要性,相當於人體內的基因鏈,是法寶之所以存在的根本。

“幸虧這些玄魔龍紋還在。”姬飛晨面色舒緩,主體損毀可以換材料,但是如果符篆破損,那麼這件法寶就真正廢了。

將符篆一一重新排列,每八道魔龍符篆構成陣籙圖,共計十二節,十二籙圖旋轉輪動,再度形成一把虛擬的光鐧。

姬飛晨將金液揉搓,重新用溟靈毒水精煉,最後形成一根狹長的金針。將金針穿在十二陣籙圖中,一道道陣籙圖附著在金針上,構成全新的魔龍鐧。

緊接著,他又拿出從虎離山搜刮的各種材料。什麼千年太白鐵、百歲鐵珊瑚……

諸多材料小心調和,將最終生成的五彩液體灌入籙圖,最終魔龍鐧再度成型。

但這還沒完,姬飛晨最後拿出一小塊巴掌模樣的雨星鐵。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雨星鐵,鐵如夜幕,通體烏黑,唯有上面閃爍銀光宛如星辰的光點若隱若現。雨星鐵,正因這些光點而得名。

此物,的確是天外而來。流星雨過後,隕石被雲霄雷霆精煉後形成點點碎末落入大地和地精玄鐵結合。經過千年孕養後,隕星菁英落入玄鐵中,形似夜幕中的點點星華。

姬飛晨小心用溟靈毒水將玄鐵融化,只留下一顆顆銀光閃閃的星屑點入魔龍鐧中。每一點星屑點入,立刻和魔龍鐧身融合,再不分彼此。

“果然,除卻地精玄鐵能夠鎖住星光菁英外,其他材料一碰星光菁英,就會自動融合,增強法寶的堅固性。”

雨星鐵很珍貴,姬飛晨只在自家師尊處看到過一塊。

“好巧,正好十三顆,將將夠用。”姬飛晨滿臉笑容,他師父手中的雨星鐵也不過十八點而已。

十三點星屑除卻點入十二節外,最後一點落在核心的金針尖端。再度給魔龍鐧添加一種變化。

“日後趁人不備,暗中祭出魔龍鐧中潛藏的金針,絕對殺人不見血。”

姬飛晨把玩魔龍鐧,此刻的魔龍鐧更進一步。在雨星鐵的幫助下晉升上品法器,堅固度絕不遜色一些寶器。差的,只是符籙的多寡和法寶的靈性。

重新以心血溫養法寶,姬飛晨方匆匆離開,收集水汽和景軒匯合。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二章二十四珠祈天雨

一天之後,姬飛晨如約返回成晃山。

而今正值夏令,暄氣濃烈,一日熱過一日。比昨日,成晃山更添三分酷熱,哪怕姬飛晨的魔龍之體也漸漸受不住。

站在樹蔭下等待,沒瞧見景軒的人影。

“看樣子我回來的比他早。”索性,閒來無聊,姬飛晨在成晃山附近勘察。

在姬飛晨的推測中,這場蔓延甚廣的旱災應該是魔道人士所為。

“仙修靈氣,魔煉煞氣。泥土中依稀殘留著一股股炙熱煞氣。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魔門高人在此。”

反正不可能是陰冥宗的人,陰冥宗的路數偏向於冥河,這種炎熱屬性的災難跟他們無關。

姬飛晨毫無壓力,站在旁邊思考:“煌陽魔教?他們應該沒這麼大膽,中原腹地豈敢擅入?要不是哪位魔門散修?”

此地生靈塗炭,依照姬飛晨的打算,降一場雨略表心意後就可隨便離開。跟那魔人對上,絕非姬飛晨所願。

“那應該是參悟人仙道果的大魔吧?”

因為玄門勢大,仙道大昌,所以很多時候魔門中人也用人仙、地仙的說法來方便比較境界。

“賢弟回來的好早。”景軒從空中落下。他將手中寶珠遞給姬飛晨:“喏,給你。”寶珠中碧光閃耀,漫漫水汽升騰不絕。

姬飛晨見景軒收集水汽,驚訝道:“居然這麼多。”

“我跑的遠,去遠處幾處大湖略略借來一些湖水。可夠用?”

“夠了,夠了。”姬飛晨在回來的路上也收集不少水汽。他收集的水汽足夠行雨一場,而加上景軒收集的水汽,更能擴大範圍,來一場大降雨。

“原本我只想在方圓一里之地降雨,哪成想,道兄居然準備這麼多湖水。那小弟也只好彰顯手段了!”

姬飛晨思罷,從成晃山中挑選二十四根百年老木,削成圓木樁,每一道圓木樁上刻著一組“祈雨匯水咒”。

符篆、法器本是一路同源。姬飛晨所為便是將木樁當做法器來祭煉。不過因為材質問題,圓木樁只能使用一次,算是別類的祈雨符。

“勞煩道兄埋入這二十四個位置。”姬飛晨將方才勘測的地圖交給景軒,圈出二十四個方位。二十四位正好構成一個圓形。

景軒扛著圓木去打樁,姬飛晨自己搭建木台,盤坐在台子上將二十四寶珠升起。

碧光澄靜,水雲舒卷。在光輝中若隱若現一條黑龍翻騰不休。

“我的功法中煞氣痕跡太明顯。”玄煞凝成一道墨色龍紋,若非景軒走得遠,恐怕已經發現異狀。

姬飛晨一抖寶珠,滾滾珠子裡噴出一道道玄黃功德。

玄黃者,天地也,天玄地黃,故此而得名。

玄黃功德,正是姬飛晨為天地順道而得的功德眷顧。功德加身,暫時蓋去玄煞之氣的痕跡。

等景軒那邊告一段落後,二十四圓樁打下,姬飛晨手中打出一道癸水神雷:“天地無極,萬水挪移!急急如意令!來!”

雷光轟擊碧潮珠,二十四珠明光齊發。每一顆寶珠中都有十二枚符篆閃現。

碧潮珠這件組合法寶比魔龍鐧更得姬飛晨喜歡。每一顆寶珠中都有二十四道陣籙圖,蘊含從墨龍鱗上拓印的大道龍紋。二十四道陣籙圖,二十四珠便是五百多篆籙,可隨意組合千百種變化。

二百多道符光生生不息,在天空中催風弄雲,霎時天地昏暗無光,狂風驟起,濃雲靉靆,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潑下。

“去!”姬飛晨再打出一道雷光,二十四珠滴溜溜飛入遠方,落在二十四圓樁上。每顆寶珠將法力催入木樁,激發上面的祈雨咒文,更進一步增強大雨的規模。

景軒在木樁邊上觀望,這場大雨將二十四木樁內部圈起來的疆域徹底覆蓋。而在木樁之外,卻仍是暑氣瀰漫的晴天烈日。

“只有三里之地?”青年面露失望之色,隨後振奮起來:“三里也不錯,至少可以緩解幾分壓力。”

劈裡啪啦如豆子大的雨珠潤澤乾涸的土地,如天河倒灌,江河覆轉。足足持續一個時辰,總算讓這片土地恢復幾分濕潤。雨停雲散,大地被這一場大雨潤澤,大地中的暑氣壓下,井水和河床重新積蓄一層淺灘。

姬飛晨滿頭大汗,收功調息:“我的力量僅止於此,再多也不成了。”

冥冥中,天地垂落玄黃功德,被景軒和姬飛晨分去。

只是一場降雨解厄而已,玄黃功德寡少,姬飛晨隨意將功德打入碧潮珠,在景軒沒回來之前趕緊吞服星露恢復法力。

景軒回來致謝,姬飛晨一臉悲天憫人之狀,在功德光輝的襯托下宛如出世聖人:“道兄,此地生靈塗炭,你我乃玄門正宗,豈可坐視不理?”

就在他厚顏無恥想要給自己攬功的時候,空中傳來清亮的呼喊聲:“方才在此降雨,不知是哪路同道?”

姬飛晨二人抬頭一瞧,只見兩男一女,三位修士乘雲鶴而來。

看到三人,景軒驚訝道:“沖虛道的人?還有李師妹?”

“李師妹?”姬飛晨看向三人中的女子。女子穿淡青煙雲裙,樣貌普通,唯有明眸閃亮,面帶祥和之色,身上透出一股靜謐安然的氣息。

“道德宗的人!”姬飛晨泥丸宮中的龍魂憑空一跳,讓他瞬間猜到此女的身份。

道德宗,三十六洞天之一,居清虛廣華洞天,同樣是太上嫡傳,練《道德真經》。

每位入門弟子都會背誦《道德真經》,然後默寫萬遍,直至從中領悟玄理,打通泥丸宮為止。

可以說,道德宗一開始根本不傳授練氣修行的法門,只要求弟子們從《道德真經》中悟道。能悟道,入門,不能悟道,下山。

當領悟出一縷道德真意後,自己這幾年所寫的所有《道德經》會自動投入泥丸宮,升起一座道德玉宮。這種利用抄寫文章來凝練觀想的手法,正是玄門特有的“符籙存神法”。只不過,道德宗將特殊存神符籙轉變為《道德真經》。以精氣神灌注在文章中,利用文章鑄就道德玉宮。玉宮乃元魂靈魄所居之地,將萬千篇道德真言重新組合排列,形成自己特有的一卷《道德真經》,這就是道德宗所煉製的根本法器。

三人落下云鶴,李靜洵伸手一招。雲鶴化作三隻紙鶴飛入她手中書籍《道德經》。她手中的道德經正是她的本命法寶。

經書上有五千道德真言。當真言煉化為三千枚時,就可成就人仙道果。當真言符文再一步凝縮,以自己的理解闡述《道德真經》就可成為地仙。至於天仙道果,需將《道德經》煉成三百六十枚大道真文。

不斷濃縮,不斷精煉,最終把五千道德真言煉成一個“道”字。按照道德宗的說法,將真言煉成最終一個“道”字,就算真正證就無上大道。逍遙無極,大道永恆。

至於她旁邊的二人出自沖虛道。不久之前姬飛晨去的翠屏山雲市,正是沖虛道所建。沖虛道,七十二福地之一,敬沖虛真人為祖師。

景軒看著三人,忽然奇怪道:“師妹怎麼從道德宗出來了?”

道德宗、太清宗合稱太上雙宗,乃太上諸脈的頂樑柱。景軒和李靜洵算是熟識。

“景師兄。”李靜洵上前行禮,敘述事情由來:“小妹和幾個同門在外遊歷,不想遇到此地大旱。於是和幾位同道商討祈雨除魔之策。正逢此地有人降雨,特意前來拜訪。”

姬飛晨聽著,心中暗道不妙。這些玄門之人下來救人,若真碰上,恐怕對我不利。他心思轉動,正要找機會脫身,孰料景軒雙手一拍,大聲道:“師妹來得正好,我二人正愁勢單力孤,難以拯救這場大旱。若有諸多同道下山,正是蒼生之幸!”

“賢弟,我等去和諸多同道匯合,商討治旱大事,你看如何?i”

姬飛晨心中將景軒罵得半死:你做正人君子,拉著我幹嘛!

不過姬飛晨臉皮厚,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說:“道兄所言甚是,若能平息這場大旱,何懼奔波辛勞?”

沖虛道二人看向姬飛晨,瞧見他周遭功德之氣環繞,於是兩人上前跟他攀談。

景軒見了,笑道:“清泓賢弟雖然是散修,但也是我太上一脈。我等以師兄弟稱之即可。”

在景軒眼中,太上三千門本就是一家。只要心向正道,順天而行,自然可稱呼為同道。

於是,五人相互見過後,一同返回玄門駐地。

成晃山周遭五百里之地皆遭大旱,此事最先是一位道德宗弟子發現。於是上山請道德宗眾多同門下山救治難民。除此之外,更邀請不少左近同道匯聚,共同商討治旱之事。

姬飛晨瞧見自己沒有逃跑的可能,心中安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能趁著這件事打入玄門內部,那才是大有好處的事。道德宗那些老夫子們一個個自詡道德君子。只要我行事得當,量他們也不好直接找我麻煩。

玄門駐地在一座荒山上。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座荒山因為諸修匯聚,施展大法力催花生木,目前綠野茵茵,繁花錦簇,在山頂設玉台,十幾位同道正在討論治旱之事。

姬飛晨五人降臨後,突然姬飛晨嘴角一抽,他在這些人中看到一個熟人——白衣少年郎翹著二郎腿坐在人群中,狐狸尾巴一搖一搖,正吃著糖豆,笑瞇瞇聽諸人說話。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三章旱魃

天狐?姬飛晨心中想到一個個念頭,面上不露聲色。他目前是清泓的身份,這小子應該認不出他——等等!他見過自己使用碧潮珠!

姬飛晨目光閃爍,升起殺人滅口的念頭。

天狐少年氣定神閒坐在人群中,對自己狐狸精的身份根本沒有掩飾。而目前道德宗這些人也不管這些,救人要緊,其他事情都可暫時放下。

姬飛晨和景軒靠近,聽到中央為首一人指輿圖講解目前的局勢。

輿圖,便是姬飛晨前世所見的地圖。因為大鴻帝朝嚴禁普通人記錄山河堪輿圖,所以關於凡人成晃山附近的地域圖都是現描繪的。上面標記一個個人口據點以及目前旱災的情況。

修士出手,和凡人自有不同,短短一日功夫便將千里之地悉數整理。

“目前旱災以成晃山嚮四周蔓延,除卻旱災外更有屍毒蔓延,殭屍橫行。”男子滔滔不絕,說著目前情況。

景軒對姬飛晨說:“他姓張,張元初,道德宗的人。看樣子,已經領悟道德之心,只差一場功德便可成就人仙道果。”

張元初第一時間發現旱災的情況,回頭請來道德宗眾同門,並且廣邀同道,請來沖虛道等其他門派的好友助拳,目前是他在主持這件事。這次救人治災,正是其功果所在。

“殭屍?這麼說,我們之前的猜測的確沒錯?”

修士們議論紛紛,顯然不久前他們心中早有答案。

“這方面,塗山小弟更了解。我錄輿圖的時候,塗山兄弟正好在救人。”張元初請天狐少年敘說他的見聞。

塗山氏,曾經很有名的天狐。

諸修相互看看,對塗山的來歷暗中暗暗嘀咕。

塗山也不含糊,上台說起自己的見聞:“一開始,我在外遊玩,發現附近百姓身中炎毒,於是留在此地幫忙救治。過程中看到不少殭屍的踪跡。如果沒看錯,他們應該是附近百姓中屍毒後,所屍化的產物。”

“操控屍毒,屬性為炎煞,能旱地焚天,果然是旱魃嗎?”一位老修士扶額嘆息:“老夫這輩子真是跟旱魃撞上了,這是老夫第三次遭遇旱魃。”

張元初聞言,忙問:“徐大先生見識廣博,可否詳細說說?”

姬飛晨等人自動靠攏到人群背後,只聽徐大先生捻著小鬍子說:“旱魃一出,赤地千里。這是大家都曉得的。不過在此之外,旱魃的誕生大致有三種情況。”

“哪三種?”

“一者,指殭屍修煉而成的特殊屍魔。此乃屍中王者,擅禦僵毒,可操控屍骸僵化。二者,若地脈炎煞之氣積鬱,吸天地日月之精華,五百年後亦可生成炎魔。這種炎魔變數無窮,有可能化作地煞炎馬,六臂火神,同樣也可凝成旱魃之身。三者,魔門煉體,有專門修煉旱魃的功法。此法,諸位當知。”

道德宗乃當世大派,當然了解這方面的事蹟:“天屍門號稱三千屍魔,但是在年前冒犯陰冥魔宗,魔道之間互鬥,不是被陰冥宗的大魔頭給殺了?”

天屍門!姬飛晨心中一跳,對這個門派他有所了解。他當初見掌門禦使冥河道果,其對抗的目標正是天屍門的地仙真魔。在幽幽冥河中,天屍門三千屍魔統統死亡。天屍門,亦被陰冥宗滅門。

徐大先生一怔,隨後搖頭說:“當年老夫見過天屍門的旱魃屍魔,若真是此類魔頭,我們可就麻煩了。”

三種旱魃中,以自行屍變的旱魃最好對付。因為死屍魔變,在玄門中有好幾個克制屍魔的門派。如果是地煞之氣生成的怪物,智力低下,也有辦法對付。尋幾件相應法器鎖住地脈,從容降水,把它溺死即可。但如果是魔人練功,那就需要仔細衡量。畢竟智力高,還有天屍門其他功法在手,打鬥起來絕不輕鬆。

張元初見眾人神色怪異,安撫笑道:“諸位放心,我已經讓師弟去打探情況,不多時應該就有消息。對了,師妹剛剛回來,想必帶回來的人正是方才祈雨之人?”

這時,諸人看向姬飛晨等五人。天狐塗山忽然眼睛一亮,對姬飛晨露出一個笑臉。

姬飛晨心中一沉,和景軒一起與諸修打招呼。

幾人聽聞姬飛晨會降雨之術,一個個開懷大笑:“如此甚好,正愁祈雨旗沒人執掌,這就立馬來了一位同道。”

張元初從角落拿出好幾面黑布旗幡遞給姬飛晨:“姬師弟隨便挑吧。”

景軒看到這些祈雨旗,覺得有些眼熟,每面旗子上都有一組祈雨符咒。

“這些古修法器,張師兄從哪裡找來的?”

“從道德宗庫房翻騰的。據說是百年前我宗某位師叔祖在外翻找古修洞府,從中找到的東西。因為這些法器除卻祈雨外,再無他用,所以一直扔在角落。”

法寶的演變有三個階段。這些祈雨旗正是古代修士將符籙刻畫在旗幡上,可以施展降雨道術的法寶。但上面只有一組組祈雨咒,沒有靈活巧妙的陣籙圖,根本無法施展祈雨之外的用處。

“當年也不知那位師叔祖動了什麼念想,成天在外翻找古修洞府。想那些古修處於仙道初開的階段,他們研究的法寶丹藥對現在而言早已淘汰,他們的洞府中又有什麼寶物?”

“話也不能這麼說。”李靜洵笑道:“古修傳承,代代創新,才有我等當今的仙道體系。從他們手中,或許能對現今體係有所借鑒。再者,這次祈雨旗不就用上了?”

“倒也是。”張元初沒再多言,讓姬飛晨挑選。

姬飛晨隨便挑了一件旗幡,張元初熱情說:“這次治旱,我們共分為四組。一組降雨治火,一組賑災解毒,一組剷除屍魔,一組負責誅殺旱魃。姬師弟負責降雨,回頭跟李師妹一起準備。景軒師弟,回頭跟我們一起誅殺旱魃。”

殺旱魃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一隻得道旱魃堪比人仙境界。張元初和姬飛晨剛剛見面,自然不好讓姬飛晨為自家賣死命。於是,刻意給他找一個合適而輕鬆的伙計。至於景軒,大家都是門派弟子,誰不了解誰?

張元初放心景軒的實力,拉他商量剷除旱魃的計劃。

而姬飛晨則和李靜洵一組。姬飛晨祭煉祈雨旗後,和李靜洵去找其他同伴。

祈雨是一種說難不難,說易不易的道術。但如果不花功夫研究,普通修士不可能一次成功。景軒那種,就從來沒接觸過這種道術。

祈雨組目前找遍附近修士,算上姬飛晨共計六人。剛來到據點,只聽裡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祈雨祈雨,當然是水最重要!”

“放屁,行風弄雨,沒有氣流推動,你降哪門子雨?”

李靜洵帶姬飛晨過來,看到裡面有五位修士,三人在爭論,一人在旁觀,還有一人在打坐。

“又開始了”李靜洵有些無奈,上前打圓場:“諸位我把方才在成晃山三區降雨之人請來。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其中一個大漢一把抓住姬飛晨:“老弟便是剛剛降雨之人?看老弟降雨的規模,想必是此中大家,你說。降雨的時候是水最重要還是風最重要?”

另一消瘦修士尖叫說:“當然是風!”

“胡說,沒水叫什麼降雨?”大漢反瞪回去,第三個打圓場的修士傾姬飛晨坐下:“老弟別見怪,大家難得碰到同道中人,所以一時間情緒較為激動。”

兩人各持一詞,姬飛晨聽罷,明白他們在爭論什麼。

所謂道法,是修士操控天地的手段,模擬天地萬象的運用。這天地間雨水運行,到底是風吹雨動,還是雨落風起?

姬飛晨回憶前世所學的課本。

提出“風”的重要性,無疑是洞察空中云層流動,上下氣流的變動,凝雲落雨。

而提出“水汽”的重要性,也是發覺水汽在氣層凝結雲霧的原理。

道法,就是將這個自然過程精簡,以人力完成自然循環。

“這個……應該看個人的風格了。我等施展道法操控風雨,本來就和自然演變大有不通,節省不少步驟。只需將水汽凝雲,生成雨滴,然後灑下即可。”

“若無風催動,這雨哪可能均勻分佈?恐怕直接就是一道瀑布從天傾斜。唯有風吹雨滴,才能均勻散入大地。一般來說,我們祈雨都是以法力催風,加速空中水汽凝雲,逼迫雲層落雨。

當然,那是在普通情況下,目前我們沒辦法聚攏水汽,只能從其他地方挪移湖水或者海水,比起催風,目前生水才是最重要的。 ”姬飛晨不好偏袒任何一方,只能跟著同伴一起和稀泥。

幾人聊著降雨心得,忽然門口蹦蹦跳跳來了一位少年:“李家姐姐,麻煩借給人陪我去降雨。”

塗山前來找人,隨便一指,把姬飛晨拉走。

姬飛晨若有所悟,一聲告罪,陪塗山離開。

塗山屬於救人賑災的一組,和降雨組經常配合行動。塗山名正言順將姬飛晨帶走,路上將一個小紙包甩給姬飛晨:“這裡頭還有兩位道德宗的人仙在,你小心點。這裡面有三顆匿氣丸,可以讓你暫時假扮煉氣士的身份。”

嗯?姬飛晨收好丹丸,謹慎問:“你幫我,有什麼要求?”

“切,真以為誰都跟你們魔門一樣?我只是不願意節外生枝而已。當然,你要說條件,回頭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塗山拉他下山,在一個村落處停下。天狐讓姬飛晨降雨,自己把事先準備的丹丸藥粉投入枯井和河床。只需雨水灑下,自然而然化解此地屍毒。

半個時辰後,姬飛晨降雨回來,只見少年穿梭在傷患間,熬製湯藥幫他們拔毒。

姬飛晨拿出少年給他的藥丸,仔細檢查後才慢慢服下一枚。頓時,體內滾滾元氣掩蓋煞氣,再也看不出什麼魔修的痕跡,只是一種和塗山類似的煉氣士路數。

“看樣子,丹丸沒有問題。”姬飛晨在旁靜站,忽然有感村落外出現幾隻殭屍。於是隨手上前料理,以毒水消融。

總共忙活了許久,見天色已晚,二人才重新返山。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四章太上三秘

接下來幾日,姬飛晨和塗山合作,在成晃山下的村落行走,時不時還跟其他幾位降雨修士聯手催雨。

道德宗將成晃山受災地界分為一塊塊區域,因為首惡不除,暄氣難解,必須每日設法降雨消弭大地炎毒。

姬飛晨忙碌不停,對祈雨降水之法更有幾分心得,隱隱有龍族降雨的神通意味。

幾日下來,倒是沒見景軒的影子。

“想必正跟其他人琢磨如何剷除首惡?”這幾日時間,姬飛晨和眾人混熟,仗著天狐送給自己的匿氣丸,和李靜洵以及其他一些同道討論太上玄法。

比起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散修”,這些玄門正道的弟子對太上功法別有見解,讓姬飛晨獲益匪淺。

不過對於《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來歷,哪怕是這些人也說不出究竟。太上三千法門,當今各大門派所傳只佔據一小半,很多法門在時光歲月中早已失傳。

這天,姬飛晨打坐練習,參悟“陰陽龍鬚”這門道法。在場很多門派都是太上傳人,李靜洵聽聞姬飛晨的這門道法後笑著指點:“太上祖師手掌陰陽龍鬚扇。號稱分理陰陽,定乾坤兩儀之寶。你若修煉這門道術,不單單要從陽剛入手,更要從陰柔入道,剛柔並濟,陰陽同在。我看你走上古煉氣路數,不分清濁之辨。何不在子午之時採太陰陽精和太陽* **混先天請濁之氣煉成神通?”

子時一陽生,採月華之時正有一縷少陽之氣。午時一陰生,採日精之時有少陰之氣升騰。

在李靜洵指點下,姬飛晨採日月精華融入龍鬚,頭頂形成一幅兩儀陰陽圖。

兩隻陰陽魚分別像徵日精和月華,太陰魚的眼睛吐出少陽之氣,太陽魚的眼睛噴出少陰之氣。

太陽、少陽、太陰少陰又構成四象之道。

“鴻蒙生太極,兩儀四象循,這正是太上開天地的真意。”姬飛晨恍然,腦子裡那尊老君法相頓時散去,泥丸宮演繹的天地氣象重新歸入混沌。

莽莽蒼蒼的混沌鴻蒙之境,有一縷陰陽混洞的太上神光開闢混沌。

霎時,太極出,老君現。

鴻蒙之境向天地轉變,老君手持太上神光化作寶扇。寶扇由龍鬚交匯而成,時而化如意,時而凝仙劍,時而成扁拐。所謂寶扇、如意、仙劍、扁拐,統統都是外相。其本質,正是一縷先天陰陽真意。

老君法相道妙無窮,生於鴻蒙之開,踏祥雲,披霞光,手持陰陽龍鬚扇破開太極,復又有陰陽盤結不朽,逐漸生出兩儀之氣。

時,太上神光一分為二,化作一陰一陽兩條龍蛇。陽龍遁天而吸清氣。陰蛇下降而吸收濁氣。

清濁始,天地分,兩儀變,四像出。

最後龍蛇起舞,在天地間推動四像變化後化作龍鬚,飛入老君所化的龍魂處。神龍翱翔天地之間,兩條龍鬚光彩熠熠,象徵陰陽之理,每一根龍鬚有三十六枚先天符篆流轉。此乃大道之形也。

陰陽逆轉則化太極,陰陽順演則成四象。

泥丸宮變化四象之景,姬飛晨頓時明悟:“原來如此,難怪真解中記錄陰陽龍鬚這門道法,而旁邊的太極和四像法門根本沒有詳細解釋。原來,這兩門道法需要自行從陰陽龍鬚中領悟。”

太極法門,應該象徵龍魂的龍珠。太極之珠,混元一體。而四像法門則由陰陽龍鬚順演太陽太陰少陽少陰,化作另一門道術。這兩門功法,需要自行從陰陽龍鬚中領悟。

龍鬚,對於神龍而言意義極為重要。就跟貓鼠之流的鬍鬚類似,是他們進行判定,感知天地的特殊器官。陰陽龍鬚,正是《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中入門道法,也是最重要的道法之一。只有憑藉陰陽龍鬚感知太極之變,四象道衍,才算真正得道。

姬飛晨沒多琢磨那兩門不知名堂的“太極”“四象”道法,而是將心神收回,專心研究“陰陽龍鬚”這門秘術。

道法,是修士禦使天地之氣的手段。但道法修煉到一定層次後就會形成神通。神通天授,到那個境界後再不用念誦咒文,施展符籙,舉手投足便是天地之力。

姬飛晨的陰陽龍鬚和神通很相似。觀想陰陽龍鬚的同時,將相應道法的符籙打入龍鬚中。只要念頭一動,就可輕便施展相應道法。

“《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必然是太上嫡傳之法,所以才有這種近乎於神通妙境的道法。如果我能將太極、陰陽、四像這三門道法統統練成,就能憑藉真解煉成人仙道果。”

但是這門真解怎麼被煌陽魔教的人得到?姬飛晨心生疑慮:萬一正主找上門可怎麼辦?

收功凝思,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不少修士起身,將剛剛出門探查情況的張元初等人擁簇回來。

張元初和景軒並肩歸來,二人和幾個同伴都是一副狼狽相。

等諸人坐定後,李靜洵問:“師兄,情況如何?”

“情況不容樂觀。”張元初扯過輿圖,描繪自己和景軒探測的結果。

姬飛晨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景軒。

景軒伸出三根手指:“第三種。”

諸修倒起一口冷氣。姬飛晨眉頭緊鎖:“果然是天屍門餘孽?”

“這不清楚,但的的確確是魔人修煉旱魃真身。我二人遠觀,其修煉時赤雲遮山,黑霧吞光,已經比得上人仙大魔。單憑我們幾人絕無勝算。”

張元初此刻也重新畫出輿圖,指著成晃山的地形說:“以往我們只在諸山周遭勘測,但是這次我和幾位同道走得遠。你們瞧……”

他在輿圖上勾勒朱圈,都是成晃山最邊緣的餘脈地界,共計八個方位。姬飛晨心中一動:“這是八方之位?”四象八卦,是修士最常用的結構。

瞧見紅圈正對八方,徐大先生疑道:“這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他在聚氣?”

“你們再看。”張元初有在每個朱圈邊上,按照山脈起伏的山麓,勾勒八個矩形,宛如……

“棺材?”李靜洵喃喃自語,八個棺材圖形,有好幾個並不具備真正的四邊。

“回來的路上,我們看到殭屍群四處遊走,很多殭屍隨意破壞村落,造成一片片廢墟。更有諸多山石崩塌阻路,原本的輿圖沒有記下這些,因此我們一直沒有發覺。直到方才景軒跟我說笑,說\'如果降雨之時一個不慎,就會在棺材口中形成湖泊。。\'這時我二人才有所發覺。”

景軒接口:“既然是魔人修煉的旱魃,靈智不遜色我等常人。他催動殭屍外走,自然有所圖謀。你們看,將山道崩塌之後形成的阻礙和原本的山體勾勒,正好是八個棺材對應八方。而更重要的是,每一個棺材以山為邊,以河床為界,其中都有村落棲息。”

“血祭!他想要將八棺之內的人統統血祭,以此修煉他的魔功?”

“不單單如此,我們還發現另一件事。”張元初指著八棺圖中央的核心一點,那裡正是成晃山中的一座幽谷。

“此谷九竅俱滅,四壁無門,乃死絕之地。魔人本尊正在此處練功。據我們觀察,他本尊實力應該不強。顯然進入人仙境界不久。但是他煉製八棺,欲以八棺聚運,形成九陰死絕之地。如果他魔功大成,八棺死陰煞氣齊動,會讓他瞬間把千里之地化作死域。”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這千里之地並不是虛言,如果能做到這一步,就說明他的法力道果堪比地仙。

這是一個很取巧的法子。巧妙借助地勢構成棺槨,將千里地域作為自己最終的棺木,讓一位剛剛進入人仙的小旱魃,立地得道,魔體大成。

“這孽障想要趁機完成自己的道果本願,煉就真正的旱魃真魔之身。屆時堪比地仙,恐怕唯有請諸位地仙高人來降服。”徐大先生說完,看到諸人默然不語。

姬飛晨把玩碧潮珠,身上功德光忽明忽暗。他努力回憶在門派中所見的天屍門功法,依稀想到一件事:“八門洞開,生死轉輪,難道這八棺聚運之中還能隨意轉動方位?”

張元初一聽這話,立刻高看他一眼:“姬師弟所言不差。八棺聚運,除卻中央的主棺外,其他八口副棺都可作為他逃生之路。即便我們擊殺其本體,如果不能在八棺處將其壓制,亦會讓他得道脫身。”

張元初說:“我門中有兩位人仙長輩在此,他二人會主動前往絕谷擊殺旱魃。但旱魃屆時逃脫而出,需要我等在八棺之處阻攔。”

張元初滿懷希冀看向諸修。很多修士面帶難色,他們來幫忙救人治災可以,畢竟不關乎自身性命安危,有道德宗在前面頂著。可如果讓他們打頭陣,這便有些強人所難。

“諸位,關乎方圓千里之地的生靈,還請諸位上體天心,出手與我道德宗共抗魔人。”說著,張元初深深一揖。

諸人連忙起身,沖虛道的潛真子道:“張師兄,非我等不願前往。旱魃堪比人仙,我等清掃小卒尚可,但面對真正的旱魃之軀,你我手段豈能對其奏效?”

姬飛晨瞧周邊人都不樂意,他本心也不願意冒險。天塌下來有玄門扛著,他這魔修幹嘛出面?混一份功德,降幾場雨救人,已經是自己仁至義盡。

於是,姬飛晨委婉拒絕:“正所謂,水火無情互生剋。我一身功行都在碧潮珠上,見不得旱魃毒火,恐怕難有什麼幫助。”

“沒錯,火克金,我也不成。 ”另一位修士趕忙出言。

徐大先生亦有幾分畏縮:“早年有高人說,我這一生與屍魔相剋。前兩次碰到旱魃可僥倖逃脫,但這次卻未必能保全自身。”

大家都不願意出面,一時間僵在當場。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五章四陰四陽鎖八棺

天狐少年坐在椅子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似乎在思考這件事的利弊。

過了一陣子,他才說:“如果大家擔心旱魃的攻擊,我倒有個法子。張老哥,你當初從門中帶出祈雨旗,不是還帶著幾面赤色旗幡?”

“赤龍幡?”張元初拿出四面找棗紅色旗幡。每一面旗幡上都用金絲繡成龍紋。仔細一看,所謂龍紋由一枚枚符文,構成特殊的火龍咒。

“這本是一套法器,共計十二面,除卻布三陽炎龍焚神陣外再無他用,也是古修留下的東西,目前只剩四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法器,一直在宗門角落扔著。

“這四面旗幡可堪避火之用,吸收火氣凝成火龍。只要我們手持旗幡站在四棺之上,就可從容破去旱魃的後路。”

姬飛晨見天狐少年竟然要幫忙,心中嘀咕起來。不過天狐的話倒是給他提醒:“四面火龍幡難以對應八棺,但如果算上四面祈雨旗便截然不同了。祈雨旗屬水,佔四陰之門,赤龍幡屬火,佔據四陽之門。”

“到時我等利用陰陽相濟的法理,轉借八棺聚運的地形,轉死氣為生機,將他困在棺木之中難以脫身?”李靜洵靈機一動,這不正是自己前幾日教授姬飛晨的法子?

“沒錯,四陰四陽組合八卦。他不是用八棺封堵八方形成死絕之地?那我們便反著來,以陰陽生息之理,轉成八卦生門之地。”

生門百脈俱通,正借天地間浩然升起把旱魃困在絕谷中難以脫身。

景軒聞言大喜,對張元初說:“馬上和兩位前輩聯絡,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開始。諸位,意下如何?”

如果只是操控陣門,風險不大,大家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諸位放心,這次大戰一切損失由我們道德宗承擔,救人要緊,斷然不能讓旱魃得道。”

一位得道的地仙級旱魃威能莫大,跑到哪家山門一坐,立刻就會讓方圓千里旱化。除卻三十六洞天外,玄門其他勢力一個都跑不了。

三千年前有一尊地仙旱魃因為夫君被抓,跑去某個門派找人算賬。結果短短一日時間便讓整個門派化作火海。那還是有地仙坐鎮的門派呢,同樣難抵旱魃的無上神通。偌大門戶,除卻地仙外只剩大小貓兩三隻。

隨後眾人分組,姬飛晨因為手持祈雨旗,拉著塗山和李靜洵一組。三人去成晃SD邊進行佈置。

正東震宮之處的棺槨以峭壁為東,河谷為西,官道為南,枯林為北。四方正正,恰好構成棺槨的形狀。

三人站在峭壁上望氣,李靜洵指著乾涸的河谷:“原本碧水流淌,從峭壁中攜生氣轉入下游,形臥龍入山之勢。又有北方茂林青鬱蔭蔽,朝官道而起,攏富貴之氣,百年之後亦是一方開龍之地。怎奈而今棺槨局一成,徹底葬送此地生機。”

李靜洵所言的風水局,正是某種帝王之相的風水局。本來是一處埋葬先人的好地方。但是被旱魃這一搞,徹底毀去。

“這才說明魔人眼光好。”塗山笑嘻嘻道:“若非成晃山風水局好,怎麼可能把他引來?正要藉八個良善風水,化作他的死絕之地。”

李靜洵搖頭嘆氣:“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若在山中潛修恪己,他日未必沒有證道善因。而今這一鬧騰,又是何必?”

旱魃根據自己的來源不同,最終凝練的天仙道果也各有差異。有旱魃赤地萬里,遁入幽冥成就飛天夜叉。有旱魃大徹大悟,由魔入道,於大澤多雨之地驅散雲霧,反成就一位代天行道的旱神。有旱魃煉陰轉陽,死中求生,成就天屍之位,重新復活如生人。更有旱魃參玄悟道,結果成為一代屍仙,被玄門所敬重。

“絕大部分旱魃都難壓制心中戾氣。三千年前那位女仙積德行善多年,最終難消心中一口惡氣,赤地千里,連毀數座福地,至今難以超脫。”塗山想到當年那位以旱魃之身修仙的女子,不由感慨萬千。

那女子本是凡人,死後因埋在奇穴之中化作屍魔。修行三百年後參悟人仙道果,煉就旱魃之體。又過八百年靜氣潛修,下山入風雪經年的酷寒北地施展神通。於北地中打造一方生靈所居的極樂之地,以此證就地仙道果,成為旁門中被正道所敬奉的一代女仙。

奈何最終情劫難過,南下行走,赤地五千里,三千年前的王朝崩潰,玄門大亂,皆因其一念所動。後來十位地仙聯手,將她封印在鎮魔塔中難以脫困。

那人的遭遇讓李靜洵頗多感觸。“天地萬靈,有教無類。不論出身如何,若一心修持,何嘗沒有得悟大道的可能?可惜那人當年一念之差,誤百萬蒼生性命,可悲可嘆。”

姬飛晨默默不語,撫摸祈雨旗,在旁靜聽二人閒聊。

他的思緒漸漸飄散,思考稍後的應對之策。“魔龍鐧之類的東西不好用。只能用癸水神雷、陰陽龍鬚以及碧潮寶珠對敵,希望李靜洵不會發覺我的身份。”

忽然,天空有丹鸞飛來,玲音悅耳,紅霓耀天。

“是我門中傳訊?”李靜洵伸手一撈,鸞鳥在她手中化作一卷手書。

看罷,李靜洵說:“兩位師叔已至,我去去就來。”

等她離開後,只剩自己和天狐二人,姬飛晨方才埋怨說:“你倒是會折騰,這鐘危險事你摻和乾嘛?”

“這可是功德,懂麼你!”塗山不屑對姬飛晨說:“諒你這魔人也不懂這些東西。斬殺逆天旱魃,救千里之地的生靈,這可是一份大功德。就算道德宗拿大頭,剩下的功德也足以我抵消部分天劫,順利凝成天狐道果。”

天狐勘悟天道,靈慧非常,最是逆天而行,所以會有諸般劫難叢生。塗山在凡間救人治病,便是積攢功德抵消劫數的手段。

姬飛晨默然不語。

天狐繼續說:“我聽說你從北下來,想必找到自己對應的仙靈之物了?”

“你知道?”姬飛晨心中一驚,這傢伙從哪得知的消息?

“景軒那個實誠人,隨便一問就清楚了。”塗山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現在你還差一道?”

姬飛晨正要開口,天狐又把他打斷:“別裝,我們天狐精通易算。我早算出來了。怎麼,想不想快速把自己第三條仙道因果斷去?”

姬飛晨眼一瞇,精芒暗藏:“無事獻殷勤,難怪你給我匿氣丸。說吧,讓我做什麼?”

“你第三道因果對應修士在鎖仙塔!”

“鎖仙塔?”姬飛晨臉色大變:“你想從那裡救人?”

鎖仙塔,那可不是一個好去處。

“去玄門聖地偷人,你當我活得命長麼!”

“我當然有我的打算。怎麼,要不要賭一把?我有我的目的,順帶可以將你的對應之人拉走。”

姬飛晨心中明白幾分,恐怕這小子早就布坑等著自己跳呢。只要自己想要修煉氣士法門,就必須了斷身上的仙魔因果,吸收仙靈之氣轉入元氣道。這樣一來,就必須幫天狐去鎖仙塔走一遭。

“先說好哦,你要是不參加,回頭我反手將你賣給玄門。”

姬飛晨面色不改,哦了一聲說:“如果你把我賣了,到時候我肯定把你捅出來。你去鎖仙塔挖玄門牆角,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聽聽這件事。嗯,到時候你鎖仙塔進不去,但可以去煉妖塔逛逛。”

塗山一聽,面笑肉不笑:“彼此彼此,他們對陰冥宗應該也很有興致。你為什麼去虎離山,他們會好好詢問。鎮魔塔就是你終老之地。”

鎖仙塔、鎮魔塔、煉妖塔,這是玄門用來關押修士的地方。在玄門太霄宮的看守下只進不出。

兩人對視,電光火石間殺機起伏。

忽然李靜洵歸來,感覺不對勁:“你二人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塗山勾肩搭背,在姬飛晨身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剛剛在閒聊。對了,靜珣姐姐去見前輩,可有什麼事情?當然,門派機密就不用說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長輩賜下幾瓶丹藥。聽說你二人都是煉氣士路數,刻意送來幾顆玉露辛元丹。”

玉露信元丹?塗山面帶驚訝之色,拿過丹丸把玩,狀似無意給姬飛晨解說:“玉露丹,收集百花露水混著上百種靈藥煉丹,每顆丹丸需收集三斤花露做藥引,這東西可不好煉。道德宗不愧是大派。”

如果個人收集晨曦花露,少說一年時間就過去了。一年練成一枚,太費時間,性價比極低,不值當煉丹。但是道德宗人多勢眾,更有諸多仙鹿靈獸。只要發動人手,短短月許時間就能練成好幾爐。

“難得前輩想著我倆,回頭替我們謝謝前輩。”姬飛晨隨手拿過兩枚,對李靜洵道謝。

隨後,姬飛晨問:“李師妹,你可知曉你們門中來得是哪兩位前輩?”

“是魚天陽和陸玄機兩位師叔。”

魚天陽?姬飛晨一愣,隨後心中有一陣後怕。魚天陽是魔門中赫赫有名的殺星,不知有多少陰冥宗弟子死在他手裡。更是自家師尊的老對頭。

“如果他發現我的身份,那就慘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六章八方伏尸魔

絕谷上空,魚天陽和陸玄機二人坐在雲頭。

魚天陽的目光一直往東看,陸玄機忍不住問:“師兄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在想煉氣士的事情。”魚天陽若有所思看向東方:“煉氣士比我們玄修是真的好啊。”

“他們雖然沒有清濁因果,但天劫也足夠他們喝一壺的。”陸玄機不以為然:“而我們只需在神仙殺劫的時候斬殺三個魔修即可,說來還是我們更輕鬆。一次殺劫後逍遙一千五百年,若有天資聰慧之人,千年飛升也無不可。那樣一來,連殺劫都不用管。”

魔道作惡多端,玄門自詡“正派”,殺魔毫無心理壓力。而魔修更不會計較殺人的事情。所以,對很多人來說,仙魔大戰了卻因果反而是一種輕便的方法。

當然,也有人喜歡與天鬥。與天鬥,其樂無窮。

魚天陽不答,指著下方道:“開始吧。”

陸玄機捏法印引動天象,驕陽中數道金光閃爍。遠處八組人見狀,紛紛開始動手揮動祈雨旗和赤龍幡。

姬飛晨揮動大旗,一動風生,二動雲氣,三動雷發。朵朵烏雲在身邊周轉,姬飛晨伸手一指“去!”

烏雲匯聚成一團,飄飄飛入上空,而在遠處又有三朵靈雲相共鳴。四雲皆是祈雨旗所化,採三江五湖之水精化作雨水,將此地方圓千里覆蓋。

千里之地何其之廣?單憑姬飛晨法力,哪裡能有這般能為?

李靜洵和塗山在旁相助,三人滿頭大汗,方勉強和其他三方人聯手在空中佈置雲霧。

接著,又有四道赤龍沖霄而起,鑽入雲頭時隱時現,火光和水汽蒸騰,終於在千里穹空化作一方雲蓋。

雲蓋中水火相濟,調和陰陽,八方生氣滾滾而來,將此地原本的死絕之氣統統洩去。

以地為棺,以雲為蓋,八方人聯手做法,把方圓千里化作一口巨大的生棺牢牢套住絕谷。

八方為生,絕谷為死,就如同大棺之內所套的內棺一般。生機之中蘊含至死至戾之氣。

絕谷,煉氣吐納的旱魃似乎察覺不對,探頭從谷中張望。先看到空中云蓋,祥雲舒卷,天地沖和,隨後看到上空站立的二人。

“是玄門之人?”仔細辨認二人的護體仙光,旱魃暗道:“玄門之中也就道德宗之人喜歡管閒事。”

道德宗勢大,旱魃本不欲露面。但緊接著,他看到二人施展道術,終於坐不住了。

魚天陽運化太極,周遭有陰陽之氣生成太極陰陽圖:“陽非道,陰非道,道在陰陽之間也。”仙人手持玉劍,上有諸色靈光旋轉,一道道符文從劍身冒出。

道德宗修煉《道德真經》,每一位仙家所煉的法寶都是從《道德真經》中闡述的大道之理。魚天陽手中玉劍正是他本命法寶,以《道德真經》祭煉五千真言,又凝縮為三千道紋,闡述太極陰陽之理。

“夫道者,理也;陰陽者,氣也。理無氣而不立,氣無理而不行。”在魚天陽的催動下,八方匯聚水火之精華。這坎水離火之精在他身邊凝真陰真陽之氣,漸有迴轉混元一氣,尋玄關一竅,煉就無上道丹之法。

而他旁邊的陸玄機則以“點穴問竅”之術將絕谷鎖住,欲將絕谷化作玄關,用來誕生金丹。

“這二人是要把我當做金丹來練啊!”旱魃亦是大有來歷之輩,年前尋得天屍門法門修旱魃之道。但其本相,乃玄門羽修,如何不知二人手段?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此二人將方圓千里化作爐鼎,將我所在的絕谷當做玄關一竅。”

何為玄關一竅?

此乃陰陽之竅,動靜之竅,有無之竅,生死之竅,虛實之竅。

實說,便是身體之中的靈竅,用來凝練金丹所在的方位。

虛言,乃指修士感悟天道,忽有一念萌發,所生靈竅。玄竅頓開,得大道真意,就會順玄竅凝就金丹,登臨仙業。得道成道,如電光火石之間,轉瞬即逝。若抓到這一縷玄妙,方有大道之望。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陸玄機背後浮現一座門戶,這正是他的本命法寶,冠以“九竅玄門”之稱。

此門洞開,玄氣流轉,陸玄機將絕谷當做玄竅,把旱魃當做大道真意,欲將他在絕谷之中煉成金丹。

哪怕旱魃躲著不出來,也逃不過成丹殞命的下場。

旱魃坐不住了,八方生氣湧入絕谷,又有陰陽之道辨生死之力,讓旱魃腳心發熱,額頭冒汗,漸漸由死轉生,出現生人的各種徵兆。他體內一縷真性蠢蠢欲動,差點就裹著靈神投入生氣,主動化作一枚大道金丹。

“呔!”旱魃怒火中燒,終於忍不住從谷中跳出:“老子和你道德宗無冤無仇,你二人何苦用這煉丹之術來為難老子?”

魚天陽手中玉劍一頓,冷漠道:“此地方圓千里生靈塗炭,可是閣下所為?”

“殭屍橫行,毒火蔓延,可是閣下所為?”

“干擾天時,旱地焚天,可是閣下所謂?”

旱魃啞然,隨後強辯說: “旱魃者,不入天地五類之屬,不在陰陽五行之中,不遵天理,不從道德。你道德宗不過是一群守道之人,有何資格管老子的事?就憑你們那卷狗屁真經也敢過問老子的旱魃大道?實相的,早早退去,不然我把你們統統煉成傀儡!”

魚天陽一聲冷哼,一言不合頓時暴起。他本就是剛烈性子,不然也不會被魔門所畏懼。

玉劍攪動雷霆,煌煌電光噴吐如蛇,魚天陽飛身而下,和旱魃戰在一起。

旱魃先是一慌,接著噴出旱魃魔火。赤焰夾雜黑霧,此乃地煞毒火所出,在旱魃體內溫養,沾之即死。

“來得好!”見旱魃噴出魔火,陸玄機抖動袖子,三道赤光迎擊魔火。

赤光化作三枚金丸和魔火同時炸開,一道道光華在絕谷上空蔓延,閃耀奪目,旱魃一時間難以睜開眼睛。

此乃大日金光,是陸玄機採日精神火祭煉而成,專剋邪魔之輩。

大日真火和地煞毒火抵消,化作另一種無形琉璃火在天地間燃燒。

陸玄機不慌不忙拿出一個赤色銅壺,壺生雙耳,外相古樸,輕輕一攝,壺內飛出華光將所有火焰統統收走。

“我這琉璃火壺正愁找不到地火運轉三才,不想今日就碰上了。”

陸玄機收走火焰,魚天陽抓住機會,身矯如龍,力猛如虎,持“兩儀浮光寶劍”連斬數下。

旱魃見琉璃壺收走毒火,心中震驚,一時間躲閃不及被魚天陽砍中。屍血飆飛,他連退數步之後顯出本相,戾氣直冒:“你找死!”

赤髮青面,滿口獠牙,指甲尖利的怪獸和魚天陽廝殺。

怪獸肉身堅硬如金鐵,除卻兩儀浮光劍外,魚天陽一切攻擊都難以奏效。二人纏斗數百回合難分勝負。

“師兄,閃開!”陸玄機念誦咒文,拂袖一掃,絕谷內升起陰陽氣旋。漩渦中透出陣陣吸力,魚天陽和旱魃同時感覺到牽扯之力欲拉二人進入絕谷。

陸玄機以天地為洪爐,以絕谷為玄竅,煉就大道金丹。魚天陽見勢不妙,祭起兩儀浮光劍,寶劍生陰陽二氣抵消吸力,從容在狂風中退去。

而旱魃也不斷往漩渦靠攏,不管他施展多少道術,都難抵抗絕谷的牽引。

被狂風拉扯,爪子所抓的岩石留下三寸生痕,而腳下也留下兩條土道。

“玄竅點靈之法,老子今天算是領教了!”旱魃一咬牙,化作火光借助八棺之陣脫離絕谷範圍,出現在另一座棺位上。

魚天陽化風站在陸玄機旁邊,看他滿頭大汗,好奇問:“依你道術,真能把他煉死?”

“若師尊在此,或許可能。然而我法力淺薄,運轉文武神火,持續三五日尚可,但七七四十九十日根本扛不住。到時,他從絕谷逃出,反而成就一方巨擘。”陸玄機收功:“我不過嚇一嚇他,不然真打起來,你我必然受傷。”

於是,二人順著感應去追旱魃。

旱魃從絕谷離去,最先來到景軒所在之處。

“妖孽,看劍!”景軒早有準備,在旱魃到來之際立刻祭起九霞神劍,九道玄光如環如鎖圈住旱魃四周。

有霞光裊裊升騰,繞住旱魃腦袋、脖頸、胸口、腰間、四肢,更有一縷霞光直直瞄准其心臟所在。

旱魃嚇得毛骨悚然:“這是太清宗的九霞誅魔咒?”他趕緊噴出毒火,掙扎逃離霞光籠罩,直接遁入下一處地界。

見他跑得快,景軒只來得及用寶劍劈砍,在他背上留下一道傷口。隨後,止步不動,嘆息道:“師尊賜下九霞神劍,若他老人家親自執掌,何愁區區一隻旱魃?”

旱魃轉入下一處地界,又看到空中高懸七寶之傘,傘上密密麻麻寫著道德玉文,此乃張元初的本命法寶,同樣是《道德真經》凝聚而成。

寶傘遮天蓋地,堵住旱魃去路。又看到背後有魚、陸二人追來,馬上又轉入另一棺槨所在。

此乃徐大先生和一群散修所在之地。旱魃剛一過來,便察覺此地蔓延的強大氣勢。

“此地有人仙坐鎮?”旱魃心中一慌,再度逃亡另一方向。

他離開後,徐大先生方才收功,精芒閃爍,暗忖:“我這凌霄真符模擬人仙氣勢無往而不利。這次逼走旱魃,我第三次得以脫劫,想來得道之刻便在眼前。”

忽然,徐大先生福至心靈,一縷靈機在心中閃過。呼吸之間,玄關一竅頓開,在此刻跨入人仙之境。周遭龍虎像出,金丹凝就,凌霄真符自動投入其眉心,將一篇玄功演繹。

凌霄真符,乃古修傳承。隨著徐大先生看破劫數,三次逃出旱魃殺劫,自動接收古修傳承,得人仙道果。

旱魃慌不擇路,從徐大先生處離開後,又到沖虛道所在之地。

看到這裡沒有人仙,旱魃從容一笑。而沖虛道的兩位道人也笑了。其中一道人施展大法。額頭冒三尺毫光,光中若隱若現一尊神人,此乃鬼仙法門。

沖虛道根本法門有載:“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屬天清而散,屬地濁而聚。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以玄氣煉就鬼神法相,這是沖虛道的特殊手段。

鬼仙之體以精神鑄就,專剋旱魃此等屍骸之魔。若非沖虛道二人修為不濟,只需來一尊沖虛道的人仙,就可從容壓服旱魃。

旱魃咬牙切齒,暗恨這些人一個個手段輩出:“這些大派弟子果然可恨,他日若我凝成無上魔身,必找他們算賬。去道德宗和沖虛道的山門,將他們山門祖庭化作火海旱地!”

於是,旱魃最後尋東而逃,這裡正是姬飛晨三人鎮守之地。

東方,乃震宮,震雷之卦,屬生機之木。

陸玄機對李靜洵早有吩咐,命她和姬飛晨、塗山聯手祭煉“千雷棺”。

姬飛晨拿癸水神雷,塗山氏取無相神雷,而李靜洵則用太清神雷。三人祭煉千雷棺,棺木上圍繞上千雷霆,當旱魃到來之時,聯手用千雷棺將他困住。

“兩位壓制棺槨,我來施展五雷正法將其誅殺。”李靜洵祭起道德金冊,裡面飛出一頁符籙,上面正記載“五雷正法”這門道術。

李靜洵這件法寶頗有玄妙,和她同門的本命法寶一樣,同樣來自《道德真經》。但除卻道德真經外,李靜洵將自己所學的所有符籙,以精氣神凝練成符寶,拓印在金冊上。只要屆時激發符籙,自動發揮相應的攻擊。當初李靜洵召喚的雲鶴,便是從書中所化。

她催動五雷正法,五顆銀光雷球圍繞雷棺旋轉,每一道雷霆都蘊含浩然正氣,專剋邪魔。

旱魃似乎察覺死到臨頭,不住衝撞千雷棺。可每當他衝擊雷棺,都會被棺內蘊含的無相神雷和癸水神雷打傷。

慘叫聲在棺木中不絕於耳,李靜洵神色一肅,揚手就要攻擊。

“三位小友,請手下留情!”

忽然遠方匆匆趕來一位老者。老者穿仙衣寶服,手持竹杖,焦急呼喊:“此孽障和老朽大有淵源,還請三位手下留情。”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七章三尸秘法

“三位小友,請手下留情。”老仙氣喘吁籲趕來,出手灑出一片水光攔住李靜洵施法。

碧水連天,刷去李靜洵身邊的銀雷球。李靜洵手一頓,收好道德金冊,彬彬有禮問:“前輩遠道而來,有何指教?”

老仙見旱魃未死,心神一鬆,笑道:“此子乃我命定應劫之人,不當在此刻隕落。千年之後,仙魔殺劫時可否讓老夫下手?”

老仙這一說,姬飛晨三人頓時明白。

但凡仙魔殺劫,無非是斬殺和自身大有淵源的對立修士,以便於自身脫劫。旱魃吸煞氣,冥冥中對應的仙靈之氣被老仙收走,二人因果糾纏不休。如果此刻李靜洵殺了旱魃,對其無益,反而會讓老仙因為煞氣消散,他日需再費心費力尋對應魔人。

李靜洵想明白後,對老仙說:“誅殺旱魃乃師門法喻,弟子不敢擅專。前輩若要手下留情,需跟魚、陸兩位師叔商議。”

說話間,魚天陽和陸玄機趕到東棺處。

二人瞧見老仙后拱手作禮:“道友來自何方?仙府何處?”

“三山五嶽之散修,哪有什麼仙府福地?”老仙翁笑道:“旁人稱老朽一聲\'三截老叟\',俗家姓彭,叫老朽彭三截就是。”

話雖然這麼說,但魚天陽二人察覺老者身上的法力絕對在二人之上,不敢不敬。

陸玄機謹慎道:“彭翁前來,不知何有指教?”

仙翁指著千雷棺中的旱魃說:“這孽障和我有清濁因果,可否暫時留下,待日後交由老夫處置?”

玄門中這麼幹的人不少,將某個魔頭鎮壓封印而不擊殺,為的就是在仙魔殺劫的時候用來血祭,當做自己脫劫之用。

所以,很多時候能看到玄門修士在殺劫時,算計的一環扣一環。哪個魔修,什麼時候死,什麼地點亡,都佈置的妥妥噹噹。

而今仙魔殺劫過去幾百年,早已有人開始籌謀準備下一次殺劫。屆時殺劫一起,馬上斬殺三魔脫劫。

魚天陽正要應下,又被陸玄機攔住。陸玄機說:“既是彭翁對應之魔,那我等暫時手下留情,打入鎮魔塔千年。日後老丈去那裡提人即可。”

鎮魔塔,本就是玄門關押魔人的地方。等仙魔殺劫的時候,眾多魔人一起處決,供諸仙脫劫。

老仙一聽,面帶難色:“一魔多因,除卻老朽之外難保沒有其他道友和旱魃有因果牽扯,屆時爭執起來反而不美,傷我等同道和氣。再者,仙魔殺劫時,必有魔門前往鎮魔塔救人,更不方便。萬一此魔逃離,對貴派又多一個仇家。還是交由老夫看管為妙。”

“但老丈一人勢單力孤,萬一這千年間有所閃失可怎麼辦?若旱魃脫困,豈非是我等罪過?再者,他在成晃山為禍一方,若不去鎮魔塔領刑,如何對得起此地這百萬生靈?”

“此事易耳!”彭翁撫掌笑曰:“這孽障以八棺之術聚運成道。那老朽便在此開一座仙府,再用八方之力鎮壓。八方靈棺不破,永無脫劫之日,算是他因果報應。至於此地生靈,老朽在此行教化之道,將這份業力抗下,還此地生靈一份善緣便是。”

見老翁痛快應下,陸玄機眉開眼笑。殺人容易,善後難。此地被毒火焚燒,接下來幾十年間恐怕都難以生長莊稼,培養五穀。

但如果有一位人仙在此調和四時之氣,此地百姓無憂矣。

“既然如此,此地之事全權交由大仙。”陸玄機乾脆利落,將千雷棺交給彭翁。

隨後,陸玄機召喚諸人前來。剛剛突破的徐大先生和張元初、景軒等人紛紛趕來。

陸玄機對徐大先生說:“道友剛剛突破,根基難免不穩。若有意,可來我道德宗暫時穩固根基。”

徐大先生此刻也感覺到人仙境界高深莫測。他剛剛進入人仙境界,各種常識都不了解,境界不穩之下很容易被外人暗算。

“道德宗有諸仙匯聚,正要去打擾一番。”徐大先生連忙應下,借道德宗為自己護法。

陸玄機又看向其他門派之人:“你等體天心道德,做這一場善功,他日天數運轉之下必有福報。景軒,我看你在此戰中功德足夠,還是早早回去閉關修煉,以期早日突破。”

說罷,天音乍起,祥雲升空,魚天陽、陸玄機帶道德宗諸修和徐大先生離去。

接著,其他門派之人也各自回山。景軒對姬飛晨說:“師弟,我要暫時回山,你接下來?”

“我和塗山小弟說好,接下來要一起遊歷山河,尋玄竅的突破機緣。”接下來,姬飛晨要跟塗山去鎖仙塔走一遭,當然不希望景軒跟著,見他主動回山,心中樂得將他送走。

等所有人離開後,姬飛晨和塗山對彭翁辭別,一併離開。

諸人離去,千雷棺應聲而破。旱魃正要逃出生天,忽然看到彭翁面容,臉色大變:“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讓你這孽障先證道,日後豈有我好處?”彭翁再度出手,一片水光灑下,撲滅旱魃毒火,又有一道朦朧身影從他背後分離。

那道身影化作一位略帶陰柔的道人:“旱魃道友,天數如此,你我本為一體,何不歸來共參三尸?”水光綿綿,旋即把旱魃重新鎮壓。

彭翁一步跨出,降臨絕谷上空。望著方圓千里土地中潛藏煞氣:“你作孽如此之重,豈非牽扯老朽日後成仙的時機?”遂以大法力運轉三江五湖之水將千里之地的煞氣統統洗去。

離開路上,姬飛晨問塗山:“關於那老仙,你可看出什麼?”

“他施展水光道術的味道和你類似。”塗山沉吟道:“看上去乃玄門道術,實質上脫胎為魔道,應是煞氣之屬。”

忽然塗山眼睛一亮,馬上想到了什麼。而姬飛晨也有所悟,二人果斷說:“回去!”

二人駕馭寶珠、飛雲折返成晃山,遙遙看到成晃山上空的玉色仙光催風降雨,普降甘霖,生生將千里之地重塑生機。

“好一尊大能為的人仙,比道德宗二人高明何止百倍?”二人遠處偷窺,忽然又有一道仙光轉圜。

李靜洵在回去的時候越想越不對,跟兩位師叔說了一聲,自己也折返回來。三人相互看看,落在原本布陣的東棺之處,成晃山絕谷中的老仙頓有所感。

“這些小傢伙啊。”嘆息一聲,彭翁袖袍輕輕一動,清風漫捲千里,下一刻將三人拉入身前:“你三人半路折返,所為何事?”

李靜洵眨眨眼,此刻她看到老仙身邊的水光化身,立刻拜服道:“特向前輩求三尸秘術。”

“三尸秘術?”塗山和姬飛晨一怔,隨後恍然大悟:原來旱魃是老仙留在外面的三尸神之一?

被李靜洵戳穿,老仙也不動怒,而是白眉抖了抖,默默算計前因後果。

“這丫頭不愧是太上道德一脈傳人。而且……”瞧見李靜洵頭頂紅光沖天,但算計她因果時毫無所得。就連塗山和姬飛晨也是如此,根本算不出他仨的因果。

李靜洵師門非凡,塗山氏有天狐傳承,姬飛晨用龍鱗遮掩因果,老者全然看不出三人來歷。

“想必背後都有高人指點?而今前來未必是適逢其會。”彭翁思量之後,道:“罷了,也是你三人有緣。老朽要晉升地仙道果,你等在旁觀禮,或有所悟。”

說罷,老者跌坐蒲團,在三人面前閉目煉法。

天靈祖竅之中衝出三尺毫光在頭頂生成渺渺慶雲。雲中玉光澄澈,宛如一汪碧水托起三朵含苞蓮花。水光仙人見狀,抓著旱魃同時跳上雲端。

旱魃一陣尖利叫聲,在慶雲中顯化真身,和水光道人相互廝殺。此刻,水光道人也化作魔神之軀,形似陰冥宗的白骨魔神。

姬飛晨臉色微變,觀仙翁所施展的法相,有陰冥宗的路數倒有幾分相似。

頭頂慶雲乃仙翁大道所凝,李靜洵注視三花,面帶意動之色。

三尸法門,乃玄門仙道不傳之秘。玄門認為,人體之內居住三魔蟲。上者曰“彭倨”在腦宮之內,中者曰“彭質”在人體中央之位,下者曰“彭嬌”藏於身下之位。

這三魔擾亂人心,干擾修士得道。若得道成仙,必先斬去三尸蟲。哪怕李靜洵出身名門,對三尸法門也只聞其名,不知其所以然。

而今彭翁正是三尸道傳人,李靜洵目不轉睛看著他,尋找三尸大秘。

旱魃自生靈智,不肯化入蓮花之中。彭翁伸手一指,頭頂上空浮現萬道金光,托起一面金盤。金盤上有八萬真文,演三尸真諦,玄羅之妙。道道金光打下,旱魃體內的魔性漸漸壓制,不多時魔體蛻變,化作一尊和彭翁有三分相似的紅衣道人,坐在蓮花之內。

旱魃坐定,彭翁天靈華光一閃,冥冥中有縷縷玄氣垂入慶雲。隨后慶雲暴漲,高垂千里之地,一應生靈皆可看到空中玉光祥雲普照。

三朵蓮花中有雙花綻放,花開十二瓣、中央那一朵蓮花雖然不曾綻放,但亦有一尊幻影若隱若現。

幻影從天靈祖竅飛出,本欲沖出慶雲範圍,最後又被彭翁以金盤收攝,老老實實鎮壓在花心。

老仙笑呵呵睜開眼:“走不得,走不得,而今你要出去,老朽也難把你擒住。”

隨後老仙對姬飛晨三人問:“你三人可看明白?”

姬飛晨一臉茫然,雖然他心機頗深,但老仙所用法術玄之又玄,根本看不真切。只是目前老者頭頂氣運虹光如柱,自身氣息飄渺不定,姬飛晨便問:“前輩而今已成地仙道果?”

“道行已滿,法力和肉身還需慢慢以元氣打熬。”彭翁得地仙道果,心情大好,於是和三人講解三尸奧秘。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八章找不到傳人的仙翁

“古云,三尸法門乃成仙之法。我這三尸大道對應天地人三才之數。斬一屍可成人仙道果,斬二屍成地仙道果,若斬卻三尸,自身道體清靈,羽化清玄天仙,飛升九天之上。”

彭翁所學的《三尸玄化紫府寶籙》是他偶然得前人傳承,至今他不收錄門人,看到姬飛晨三人後心起惜才之心,傳授三尸秘術。

他的法門說白了,就是針對體內三尸魔蟲。只要斬卻下體彭嬌魔蟲,就可將魔蟲練成身外化身,成就人仙道果。不修金丹,不修魔魂,唯斬三尸蟲得道。

“三尸蟲魔,非清濁之魔,非生死之魔,乃心生雜念,惡欲之魔。三蟲魔游離自身之外,以弒主為樂。若道人身死道消,三尸魔蟲自化魔頭飛往域外,成就天魔真魔之流。”

三尸蟲,這才是修士真正的大敵。

姬飛晨默默思量:“將三尸蟲練成身外化身,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前輩一道三尸神化作旱魃,其中又有何緣由?”李靜洵開口詢問。若非彭翁三尸神出逃形成旱魃屍魔,此地也不會遭逢大難。也難怪他答應的那麼痛快,願意在這裡補救。三尸神所造惡業,自然算在他頭上。

“修煉三尸法門,當斬卻一屍凝人仙道果後,中宮屍神蠢蠢欲動,此乃修行之劫也。我一時不察,讓屍神脫困,在外化作魔頭作惡。對比玄門其他法門,應該視作一種特殊的道果誓願。”

沒錯,三尸神法門修煉很快,只要能斬卻三尸,你就是立地飛升也無不可。但三尸難斬,而且還有屍神脫逃之厄。若非這次碰到李靜洵三人幫忙,恐怕旱魃逃出生天,日後反噬其主。這便是三尸神法門的最大弊端。

彭翁笑問李靜洵:“你等玄門正道人士有仙魔殺劫,需斬三魔以應劫數,你可知此法緣由?”

李靜洵心中一突:“三魔,三尸,難道我們這種脫劫之法和三尸蟲有關?”

“然也。”老仙撫掌道:“正因你等不斬三尸,因果存身,故有此厄。所謂斬三魔,正是以三魔血祭三尸,以求三尸神安穩沉眠一千五百載,求一個仙道清淨。”

“你瞧,老朽本也是清靈仙道的路數,而我的三尸神俱是煞氣之靈。我從一縷元氣中抽取仙靈之氣,自動有煞氣投入身外化身。我一人對應三尸魔神,無需外在行劫,只需斬卻三尸就可自得清淨。”

這是玄門在古煉氣士法門式微後想出的另一種避劫法子。

姬飛晨靈機一動:“清濁對立,若魔修尋得三尸法門,豈非可以凝聚三道清靈屍神,和他自身的煞氣對應?”

“自然可以。但地濁之氣污濁不堪,哪有清靈之氣澄澈清淨?”彭翁言辭間對魔道頗多鄙夷:“遠的不説,你瞧我玄門仙光澄靜明曜,道氣盎然,再看魔門修士的護體魔光一個個污濁不堪,邪氣縱橫。你覺得此等渾濁之輩,能修我這三尸法門?”

天清之氣滋養元神,而地濁之氣淬煉肉身。若以地濁之氣修煉魂魄,恐怕會有諸多慾念迷惑意識,降低靈智,縱慾行惡。

姬飛晨在陰冥宗看到眾多同門大行淫殺之事,便是濁氣蒙蔽心智的關係。唯有發洩之後,將慾念宣洩,才可恢復靈智,念頭通達。

仙魔另一個區別,一個在洩慾,一個在節欲。

這就是司馬康為什麼求取《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緣故。他想要藉助這門煉神修心的法門,平息自己體內的雜念。

之後,彭翁講述鎮壓三尸以及服用外藥斬屍的法門。等他秘授完畢,已經過去一日功夫。

“罷了,緣分已盡,你三人速速離去。”彭翁講七分留三分,看火候差不多,攆三人下山。

等三人離開後,彭翁自己坐在絕谷中眼巴巴等待。可是三人沒有一人再回來,等得彭翁心中嘀咕:“這仨小傢伙看著不傻啊,他們幾人能夠回來求取三尸法門,怎麼沒有一個人領會我的精神?”

將三人攆走,暗示三人並不是他的傳人,不能傳授真正的仙術。所以,等他們再度上山來拜師之後,才能傳授真正的功法。

“李靜洵是大派弟子,倒也罷了。那個叫做清泓的散修怎麼也不來?嗯,雖然我看不上妖靈,但那隻天狐根骨也很不錯。做個記名弟子還是可以的。嗯……如果他好好求我,我也可以收他做真傳弟子。”

仙翁在成晃山立道開府,正需得力門人打理。本想給三人立下個試煉,但三人得到三尸秘術後直接離去。

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彭翁有點急了:“只要有人此刻上山拜師,老朽馬上收他為入室弟子!”

山下,李靜洵對二人說:“三尸法門博大精深,我等並非仙翁門人,日後需彼此之間多多探討,以交流心得。”三人交換聯絡方式,李靜洵回返道德宗。至於姬飛晨和塗山二人,也匆匆離開成晃山地界。他們,沒有一個人往回走。

“那位老仙要收門人,你怎麼不去?”路上,塗山忍不住問:“我和李靜洵也就罷了,這可是你脫離魔門的好機會。”

“我不認為他能解開我們陰冥宗的血螟咒。”姬飛晨陰著臉:“而且,他對魔門的態度可未必有多好。”

姬飛晨看仙翁晉升地仙,的確有投師的念頭,但因二人接觸不多,姬飛晨不敢輕易託付隱秘。到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生死在人一念之間。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先專修煉氣士法門,其他的一切回頭再說。”

去鎖仙塔偷人,姬飛晨的確有這個念頭。但目前當務之急,是去把龍太子抓來,借助龍太子修煉自己的魔功。

……

卻說當日龍太子斷尾逃生,正巧被附近東陽家的人撞上。東陽家,本是某個玄門大派弟子所立的家族。因其仙道難成,後來下山輔佐明主建立大鴻帝朝,取得一塊封邑供族人生活。

東陽縣,正是他們的居地。那位老祖在此開枝散葉,把玄門術法傳下,形成一個小規模的修仙世家。

當然,說是修仙世家,實質上也不過是招攬幾個低階修士,外加他們族中精英形成一個小團體。左不過二三十人罷了。

以血脈凝聚,雖然凝聚力比宗門強,但也限制他們搜羅人才。至今東陽家只有一位垂垂將死的人仙坐鎮。若是這位人仙老祖身死,立時世家崩潰,很容易被外人反客為主。

這是東陽家的大危機,族人們收羅三山五嶽之寶,意圖為老祖延壽。

這時,龍太子誤入東陽縣,立刻進入他們眼中。龍乃神獸,渾身是寶,堪稱大補之物,所以東陽家合力將龍太子抓住,想要將他煉成長生之藥,供家中老祖延年益壽。

東陽家是縣中一霸,有數百年之久。除卻涉足凡間朝政外,旁邊的燕陽山更是他們家族的修煉之所。

因為修行世家百無禁忌,帝朝之力鞭長莫及。所以東陽家以陣法籠罩大山,大肆修建仙宮樓台以供玩樂修行。

燕陽山秀水岑岑,古樹森森,潺潺碧水繞山而過,蔥蔥密林中飛鳥清鳴。這一處清雅之地雖不如玄門洞天福地,但對東陽家而言,是他們數百年心血造就而成。

山中若隱若現數座繁華的宮殿群,目前龍太子就被軟禁在一座伏芝殿內。殿中金碧輝煌,中央立著一口巨大銅爐。而今爐火正旺,武火灼燒,爐蓋下有抑不住的香氣氤氳成霧,瀰漫殿內。瑞香襲人,絢爛生霞。兩側有一排排玉盞藥瓶,還有眾多正在加工階段的藥材。

而側殿,則是龍太子被關押之地。

太子被迫化作龍身,盤踞在一座三丈見方的玉池中。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隨著金龍臥在池內,燦燦金光炫目滿室。只是金龍渾身上下被纏著各種符文鎖鏈,一身法力徹底被東陽家禁錮。而且,龍角斷,龍鬚拔,身上鱗片、血肉統統被挖去煉藥。

太子奄奄一息,躺在水池中靜養:“該死的人族修士,別等我逃出來,不然要你們好看!”

太子憤恨不已,這幾日中,東陽家的人不斷在他身上割東西,堂堂一位龍宮太子落在這般田地。如果龍族知道,必然傾巢而出滅殺東陽家。

突然,窗外扔來一塊石子落入水池內。

“什麼人!”旁邊酣睡的小童陡然驚醒,跳起來檢查四周。金龍仍然被關押在玉池中,只有他不斷呼氣吐納的聲音,並且在水面蕩起一層漣漪。

“切,不老實的泥鰍。”童子嘀嘀咕咕繼續靠著柱子睡覺。他負責看守金龍,但金龍已經傷成這樣,還需要看著?

“在等兩日,到時將他龍眼挖取,剖下龍心,就不用再這麼警惕……”童子哈欠連天,沒多久再度進入夢鄉。

太子強忍著殺意,目光盯著水面看。水面蕩起水紋,自動形成一行字體。

“一個時辰後,外殿陣法破損,自行設法離去。”

字體由水構成,但並非玉池中的藥液,而是凡間普通的井水。這種水和玉池裡面的藥液不會馬上融合,正好讓太子看到這行字。

不同的水,密度不同。姬飛晨利用前世所學的知識,收集井水捏成冰塊送到玉池。隨後融入水中形成文字。除卻太子看到外,童子肉眼凡胎,哪裡能辨別出兩種水的不同?

“有人會來救我?”太子不明所以,但這是他唯一逃脫的希望。“只能拼一把了!不然在等兩日,我必死無疑。”

太子閉上眼,養精蓄銳,準備在一個時辰後突破封印。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二十九章悲劇的太子殿下

不知過去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爆炸聲。然後有數頭火牛衝入東陽家的仙府。府邸中一片雜亂之聲,在火牛衝撞下人仰馬翻,眾多侍女童子逃入各個殿內以求庇護。

機會來了!

太子鼓動殘餘的法力,金龍從水中衝出,張口噴出自己的龍珠。他是龍宮太子,身上有父王留下的保護密咒。此刻激發最後一道密咒,身上一道道鎖鏈紛紛斷開。

“你,你做什麼!”童子見狀,大聲呵斥:“畜生,放肆!你……你竟然敢逃!當心我家老祖宗將你再打一頓!”

童子不說還好,龍太子想到自己前兩次脫困時被東陽老祖吊起來打。他怒火中燒,張口把童子吞入腹中,打破宮殿沖天而起。

“果然陣法已經解除?”太子困龍昇天,心中一陣快意。這次突破可比前兩次要快得多。

緊接著,另外幾座宮殿紛紛飛出一位位修士:“妖龍,哪裡走!”諸修祭起法寶,圓盤、神柱等法器打向斷尾金龍,兩方在空中打得旗鼓相當。

“被關押這麼久,這位龍太子真夠可以的,居然還保留這麼強的力量?”姬飛晨遙遙站在仙府角落觀望:“幸虧我們為求保險,沒有直接偷人,若是讓他暫時消耗法力。接下來,只需想辦法跟他匯合,然後截胡就成。”

隨後,姬飛晨戴上********,一溜煙跑入伏芝殿。

殿中盃杯盞盞散落一地,參液傾灑,芝實外露,各種藥材上出現獸齒咬過的痕跡。而旁邊的煉丹爐也已經倒下,一隻毛茸茸的小白狐正扒著傾倒的銅爐,尖尖的嘴巴探入丹爐,正慢悠悠將裡面的丹液靈藥吃得乾乾淨淨。

再看看四周,一瓶瓶丹丸仙藥只剩下空瓶,而白狐小肚子鼓脹,嘴裡還不斷哼唧:“真討厭,這裡怎麼多靈藥,我的儲物袋根本放不下,這不是逼我現場解決嗎!東陽家太無恥了,準備這麼多吃的干嘛?差評!萬一把我吃出個好歹怎麼辦!”

姬飛晨嘴角抽搐:“你是一點都沒給我留啊!”

按照二人最初的計劃,姬飛晨在外用火牛兵吸引註意力。然後塗山潛進來救人,解開伏芝殿的陣法放出龍太子。接著,誘導龍太子和東陽家的人對戰。他們再想辦法拉龍太子逃跑,最後將龍太子半路反殺。

沒想到這裡竟然是一座煉丹房,有諸多天材地寶。於是,天狐堂而皇之在這里大吃特吃。

塗山吃得乾乾淨淨,目前肚子鼓脹,一動都不能動。

“孽障,你們在幹什麼!”這時,門口忽然進來一位老者。

老者身上氣勢磅礴,不遜色魚天陽多少。他看到殿中狼藉,頓時大怒,周遭濁浪滾滾,欲將二人拿下。

“人仙?”姬飛晨二話不說,抓住白狐往頭頂一扔,隨手一片溟靈毒水打去。黑水漫漫,魔氣森然。

“陰冥宗?”東陽老祖一驚,閃過毒水,只見青石地板腐蝕一個個深坑。“好強的毒性。”他心中凜然,趕忙在後追擊。

白狐見狀,舌頭吐出一把小扇,輕輕一揮,三昧神風漫捲天地,在仙府中刮起陣陣狂風,摧枯拉朽推倒宮殿。二人乘風騰空和龍太子匯合。

此刻,姬飛晨身上冒出一陣白芒,和天狐的護體靈光很相似。他在空中對太子喊道:“太子,快走!”隨手將一道靈符撇給龍太子,二人當先借助“乾坤一氣挪移符”來到事先預定的地點。

龍太子看到東陽老祖趕來,來不及思考猶豫,立刻撕碎符篆,也藉助乾坤挪移符來到姬飛晨二人逃亡的地方。

這是一處幽谷,靜謐悠然,廖無人煙。四下古藤舒卷,上面有點點紅花朱果垂下。

看到龍太子,姬飛晨溫和一笑:“這裡距燕陽山有百里,但並不保險,一會兒還要繼續逃離。”

龍太子逃出生天,心中一陣興奮,化作人形對姬飛晨致謝。然後看到陌生男子頭頂的白狐,又狐疑問:“你二人是?”

“我二人是天狐。我這弟弟在凡間貪玩,被東陽家抓住。”姬飛晨輕描淡寫說著事先和天狐商量好的謊話。“為救弟弟,只能潛入東陽家,解除伏芝殿的陣法後讓閣下吸引註意,然後我去救他。”

“原來如此。”龍太子一陣釋然。正因為需要自己吸引註意力,所以才會主動救出自己?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他懂。

姬飛晨身上用塗山的靈咒模擬天狐氣息,加上姬飛晨換了一副面孔,一時間把太子瞞住,並未引起懷疑。

白狐從姬飛晨頭頂跳下,就地一滾,化作孩童模樣,一臉擔憂抓住龍太子的衣袍:“大哥哥,你在那裡受傷不輕,法力消耗那麼重,要不要緊啊。”

塗山露出天真無邪的澄靜目光,如果不是姬飛晨早知道這只狐狸精的心機,恐怕也被瞞過去了。

“這是在試探龍太子留有多少法力,還有沒有什麼家底之類的?”姬飛晨暗思。

而龍太子果然被天狐的少年模樣迷惑,笑道:“沒大礙,就是法力消耗太多,元氣不足。吃幾枚丹藥,恢復下就好。”說著,他吐出一枚寶珠,寶珠中飛出好幾瓶丹藥。

“幸虧我還藏著一件儲物法器沒被他們搜出。”感慨之後,太子忽然看到塗山眼巴巴看著他手中丹藥。

姬飛晨一皺眉,拿出“大哥”風範在旁邊訓斥塗山:“吃吃吃,就知道吃,剛剛在東陽家還沒吃夠么!”

“無妨無妨。”龍太子感激二人把他“救出”,主動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塗山:“咳咳……令弟少年心性,也在情理之中。我這正好有幾枚丹丸,可供他消食。”

這是龍族使用的靈藥,塗山一見,眼睛放光。服下之後,肚子裡的元氣逐漸化開,又恢復如常。

而此刻,姬飛晨看準機會,袖子裡抖出魔龍鐧,如龍探潛淵般極速砸中龍太子的後腦勺,直接將他打昏。

望著太子倒在地上,逐漸顯出原形。天狐摸著下巴感慨萬千:“多好的人啊。我說,能不殺還是別殺了。”

姬飛晨比劃魔龍鐧,似乎在琢磨怎麼用龍太子練功。他頭也不抬:“怎麼,一瓶丹藥就把你收買了?”

天狐努力吸收藥性,小尾巴再度伸出,頭頂也冒出兩隻毛茸茸的小耳朵:“殺他幹嘛。將他關在你的碧潮珠中。每天子午之時放血練功,然後餵養靈藥幫他恢復元氣。周而復始,這不比單純殺人要好?”

尾巴一搖一搖,塗山隨意說:“有空,你還可以把他龍鱗拔掉製作法器,然後幫他生長龍鱗,再度拔掉煉器。還有龍骨、龍筋什麼的,幹嘛非要一次性用完?可持續再生利用,這多好。”忽然,塗山感到一陣不自然,姬飛晨正盯著他看。“你看我幹嘛?雖然我們天狐男俊女靚,但也不用這麼看我吧?”

“我在想,這傢伙給你一瓶丹藥,真是白瞎了!”姬飛晨幽幽一嘆,指望天狐有什麼好心眼,還是算了吧。

不過他的計劃的確不錯,姬飛晨暫時將龍太子收入碧潮珠中。

接著,姬飛晨正色問:“接下來去三山塔,你有什麼計劃,說來聽聽?”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章三山塔

三山塔,是玄門鎖仙塔、鎮魔塔、煉妖塔所在之地。太霄宮尋龍探脈,耗費百年時間取三山神峰。又用百載掏空山腹,雕琢為石塔,銘刻各種仙道禁法。最後,又有百載排列天地三才之數,暗合天地玄妙。

三百年時光,三山塔成,玄門氣運由此而定,太霄宮也隨之奠定自身經久不衰的氣數。

三塔如山聳立,巍峨宏偉,直插霄漢。周遭有八方烽火台打造山城,每座烽火台上都刻畫著百萬道符籙,蘊含無上威能。每當殺劫開始,三山塔就是一處仙魔爭奪的重地。八方烽火台浸染仙魔之血,雖是仙家之寶,但陰風慘慘,冷光直冒。山中怪石嶙峋,貧瘠荒涼,只有太霄宮部分門人在此看守。

兩個少年從三山塔走出,前往三百里之外的譫山台。

“我一直不明白,咱們家祖師當年干嘛非要立鎖仙塔,難道就不怕出事?”

“三塔立下,仙魔殺劫的時候斬殺其中囚犯,可以消除部分業力,讓玄門繼續延續,這是一種絕佳的策略。”

“鎮魔塔和煉妖塔的作用於此,這我明白。但鎖仙塔呢?這可是鎮壓我們自己人。各個門派將犯錯弟子送來,就不怕出事?不怕被我們探知門派隱秘?”

這兩人皆是太霄宮弟子。太霄宮,玄門三聖地之一,乃道尊嫡傳,與太上、太元齊名。

但是太霄宮的方針和太上以及太元截然不同。

太上宮每代只有一位傳人,但太上一脈道統三千,只要傳人現世,振臂一呼,就能調動所有太上傳人所立的門派。太清宗、道德宗紛紛響應。而太元和太霄則建立兩個真正的門派,並非一脈單傳。兩宮廣收門徒,傳承道尊法統。只不過太元宮分三殿五閣,勢力層層遞進,秩序嚴謹。太霄宮以看守三山塔為名,保持絕對中立,聲勢遠不如太元宮浩大。

平日里,除非抓捕妖魔罪犯外,太霄門人幾乎不往外露面。反而是太元宮,有三宮之首的美名。至於太上宮,每代太上傳人是誰,大家都說不清。有幾位太上傳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有人跑去魔門做臥底,若非後來被幾大魔宗聯手追殺,恐怕還不會暴露。

“怕什麼,怕我們研究他們的功法?”另一個少年不屑一顧:“咱們太霄宮何等門派,豈會去學外人的功法?別的不說,你我所學的《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放在其他門派,足以作為福地門派的鎮門絕學。”

聖宮,洞天,福地,這是玄門給諸多門派所定義的等級。至於福地之下,都是不入流的貨色,連地仙都出不來,要之何用?

不然,若有一位地仙在,好歹可以打造一座福地。

“其他門派根本不擔心我們偷學他們的門派功法,畢竟他們那些功法不都是從我們三宮傳出去的?”少年不以為然:“就跟無垠血海打造魔門一樣,玄門諸道出自我們三宮。所以,我們太霄宮才能高高在上,執掌玄門刑律。再說,每個門派真正的禁忌大犯怎麼可能送到這裡?早就設法自行處置。”

太上以道德論,行立法之權。太霄以公正論,行司法之權。而太元宮則負責監察萬象。三宮相互制衡,讓玄門將一切內鬥矛盾轉入到魔道。

可以說,目前仙魔矛盾的激烈化,三宮絕對脫不開干係。

二人邊說邊走,忽然一陣茫茫白霧悄然散開。二人仍無所覺,繼續說話往譫山台趕去。

“多找幾個散修,你我未來也能清閒幾日。說不定就能突破人仙呢!”

在其他門派,人仙已經堪稱一個門派的中堅。但是在太霄宮,這僅僅是最初的起步。太霄宮地仙至少兩位數計算,明面上的人仙數量有五百人。

太上一脈的太清宗、道德宗、無為派等幾個洞天上門的數量加起來,才勉強和太霄宮持平。

所以說“太上無為,分而劃之”。將偌大太上宮的勢力化作一個個洞天上門,這是太上宮的獨有風格,避免門派內耗紛爭。

先是迷霧擴散,隨後兩道身影在霧外出現。

望著渺渺濃霧,姬飛晨讚歎說:“你家底可真豐厚。這種彌天玄壇,也虧你能拿得出來。”

塗山念誦法決,迷霧悉數進入他掌中的一座玄色玉壇。至於兩位太霄宮弟子,目前正在玉壇上繼續走動。

一邊看兩個迷你小人的行動,塗山一邊說:“都是家傳的。”

家傳?姬飛晨默然,塗山身上的確有不少好東西。比如最初所用的扇子,以及面前這座幻陣玄壇,還有當初幫助自己的匿氣丸以及天狐幻影符。甚至人仙所煉製的乾坤挪移符,這都不是一個小小狐妖可以拿到的東西。

塗山,恐怕背後來歷很不簡單。

“當今妖族衰敗,只有零星幾位地仙妖王隱匿遁世,不知是哪位妖族大聖才能培養出這種鬼靈精怪的狐狸精?”

塗山急促說:“我們快走,先離開這裡,以免被太霄宮的人發現。”

二人抓走兩個太霄門人,躲到遠處一座山洞後,塗山拿“彌天符籙”遮掩天機。隨後又把彌天玄壇取出。這時,玄壇內部演繹譫山台的景緻。

幻陣中,兩個少年不知不覺來到譫山台招募散修。這些玄門散修負責打理三山塔的外圍監管,減輕太霄宮的負擔。

說來這件事還跟姬飛晨有關。

幾日前,他刻意用陰冥宗弟子的身份大鬧東陽縣,引起東陽老祖的注意。東陽老祖和大鴻帝朝有聯繫,將這件事和帝朝中的同道交流後在玄門傳開。

大家暗搓搓懷疑陰冥宗有一個大舉動,恐怕有顛覆帝朝的嫌疑。外加虎離山有玄門之人去查探,結果被姬飛晨暗算一把。玄門中的高人已經猜到陰冥宗有人想要晉升地仙。

所以,目前玄門展開行動,在外阻撓陰冥宗門人行事。就連太霄宮也派出不少弟子在外伏魔衛道。從而導致太霄宮在三山塔的人手不足,才會招募玄門散修幫忙打理三山塔。

可以說因果之事環環相扣。若非姬飛晨在虎離山坑了玄門仙人以及在東陽縣撈了一筆,目前也不會讓各大勢力注意陰冥宗。

黑池上人很悲劇。本來他晉升地仙也不礙著誰,結果一群人跑過來阻攔,甚至他的個人修行已經成為繼殺劫之後的第一次仙魔正面衝突。這已經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仙魔兩道的尊嚴問題。

有鑑於此,姬飛晨和塗山輕輕鬆松來到三山塔。

姬飛晨本想以玄門散修的身份混進去,但塗山否決他的意見。

“玄門散修一開始進入三山塔,絕對會被嚴密監控,不方便你我行事。但如果直接化名太霄宮弟子那就方便多了。”

這倆少年陷入幻境,在幻境中彷如真實一般。真幻之道,正是塗山氏所得傳承的真諦。將外人陷入幻境,幻境中演繹大千紅塵,等閒之人難分真假。

在幻境中,有譫山台,有三山塔。兩個少年在招募散修後帶領他們回三山塔,幾年時間過去,二少年打坐修行、拜見師長、同門交流等信息,統統暴露在姬飛晨二人眼中。

可是在外面看,這倆少年走走停停,不過在幻陣的方尺之地行動。他們的言行舉止,乃至所學功法,一一被姬飛晨二人記下。

姬飛晨指著其中一個大點的少年:“這傢伙煉癸水神雷,正好可以讓我替換。”

“那我就用另一個人。”

“但是他所用的乙木神雷——”忽然,姬飛晨看到塗山指尖冒出青色電芒,正是乙木神雷的徵兆。

“天狐無相,魅惑眾生,如果連這點小小雷法都不能擬化,我這天狐也算白瞎了一身修行。”

二人在旁細緻研究兩個少年的舉動,直到將二人從出生到現在,十幾年的經歷統統剖析後,才安安生生假扮太霄宮弟子前往譫山台招募散修。

這倆傢伙,一個人就足以禍害一方,更別說二人聯手。整個計劃嚴絲合縫,沒有一環錯漏。

塗山:“你我已經混入太霄宮,隨便帶幾個人去三山塔就成。”

“不行不行,不能隨便找人。”姬飛晨另有看法:“你我選五個人,三個老實憨厚之輩,一個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狡詐之人,最後再找一個言行舉止頗為怪異的人。讓這些散修給我們爭取時間,我們才能正大光明在三山塔出入。”

“讓太霄宮去懷疑他們?分散注意力?好主意。”

二人合計後,帶著五人前往三山塔。

路上,姬飛晨默默盤算自己的時間。

“我因為黑月狐這件事跑出來。但這件事不著急。我那師尊一次閉關都要花去幾個月時間。而且,我刻意對玄門放出黑池師叔即將突破的風聲。現在陰冥宗弟子在外不好過,他們絕對顧不上我。我只需要在鎖仙塔中尋找對應之人,然後順利脫困即可。實在不行,讓塗山去送死,引開注意力。 ”

塗山望著越來越近的三山塔,目光閃爍不定。“到了,終於到了。尋找我妖族聖地的線索就在這裡!”

姬飛晨要去鎖仙塔找他的對應之人。而塗山的真正目的是得到妖族聖地的傳承。那線索,正在鎖仙塔某位被關押的仙人口中。

“鎖仙塔不好混,正要讓姬飛晨這傢伙在前面盯著,必要時候,用他來頂缸扛罪!”

一人一妖各懷鬼胎,面上不露聲色,笑盈盈帶五位散修進入三山塔。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一章九天雷煌真法

雷,天地之動,陰陽樞機,刑罰權柄。

在玄元兩道中,對“雷”有著姬飛晨難以理解的崇拜。三災之中必有雷劫,伏魔道法中必有雷法。五行之術中必有雷咒。哪怕陰冥宗也有各種陰雷、魔雷之類的秘法。

在地球。雷只是一種自然現象,根本無法提拔到這個高度。但是在這個迥異的仙俠世界,雷法的地位極高。太霄宮,正是以雷法而立道,代天刑法,成就三宮之一的地位。

姬飛晨二人順利混入三山塔。姬飛晨假託陳洛之名,塗山假託吳河之名,已經在三山塔中過去三日。

這三日,姬飛晨能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因此,他不敢妄動,而是老老實實打掃鎖仙塔,順帶研究《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

這門雷法在太霄宮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法門,但上面記載蛻凡和人仙兩個境界的修煉。讓姬飛晨對人仙之後的修行,又多幾分了解。

和《玄煞魔龍經》化身魔龍不同,《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分為兩層,第一層蛻凡境界要凝練本命神雷。接著如同金丹一樣,將神雷凝成雷珠本源,然後觀想九重雷霄,將雷珠化作真正的天人雷神。

最初的本命雷法,在《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中記錄十種常見雷法。按陰陽五行排列,分為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類。陳洛的癸水神雷和吳河的乙木神雷皆在其中。

接下來,可以用十種神雷凝結雷珠,也可以將雷霆進一步昇華成更貼近自身大道的雷霆,然後再凝練為雷珠。

雷珠,等同於金丹,稱呼為玄雷道丹也無不可。

“陳洛根基紮實,他的雷法造詣跟我彷佛,假扮他並不難。只是接下來的雷法演變上,我要把癸水神雷怎麼進一步改變?”

姬飛晨身上魔氣太重,如果將癸水神雷進一步改變形象,只會露出體內煞氣,被人看破行藏。

“煉壬水神雷?癸水為陰雷,壬水為陽雷,兩者相合可轉為玄水神雷,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癸水神雷,還能轉變為地煞陰雷、都天煞雷、九幽冥雷、九陰魔雷……”

當初姬飛晨選擇癸水神雷這種大眾貨,正是因為它起點低,但可塑性強,仙魔兩道都能用。

“陳師兄,該早課了!”吳河來居所找陳洛。

塗山將吳河模仿的惟妙惟肖,拉姬飛晨一起去聽講。

三山塔之地,共有三位太霄宮地仙坐鎮。三位老祖坐下有嫡係人仙五十人,已經比得上一個洞天上門的勢力。

塗山的“彌天符”能夠迷惑人仙的感知,但絕對瞞不過地仙。萬幸三位地仙大能居住三塔頂端,尋常時候不會對小弟子們太多關注。只要二人不往三塔頂部走就成。

而今負責早課的,只有一位人仙。

二人趕去時,只見仙人高坐玉台。

玄青長袍、純陽方巾,儀態俊美,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左右。男子名叫真廣,同樣修《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

他身邊已經圍繞諸多弟子專心聽講。二人坐在最後,聽仙人講解昇華雷霆的辦法。

雷法,之所以地位高,關鍵在於——昇華。

將一種普普通通的自然現象,灌注更高層次的大道真意,讓其蘊含自身大道之理,成為攻擊力不遜色劍罡的護道神通。

邊說,真廣仙人邊露出自己的雷霆法相。

那是一條銀色雷龍,從甲木神雷中昇華的雷霆。騰空於清霄,陣陣雷霆之聲不絕於耳。

“東天震宮之雷。”塗山大有興致。八卦之中有震卦,指的是雷霆,天地間的一種自然現象,屬木。所以甲木和乙木神雷都能提煉成“震宮之雷”。但是甲木神雷乃直木之雷,剛強霸道,並不比庚金神雷要差,且容易反噬自身。所以很多修士寧可選擇威力小一些,反噬較弱的乙木神雷。

甲,乃天干之首,十大雷法中亦是排在前列。

“我太霄宮修玄雷大道,但凡弟子欲求仙果,必凝玄雷道丹。人仙之後,過九重雷霄,道丹九變而成天人身。”

“我這震宮之雷從甲木神雷昇華而來,象征東方震木之精。”銀龍盤臥,頭頂有三道雷光,象徵他目前的境界。

“老師,甲木神雷難道真不如震宮之雷?”

“萬道無有高下,只有適合與否。對我而言,震宮雷法更能演繹我的大道。”真廣仙人淡淡說:“但十方天干神雷亦有玄妙,有位師兄專修丙火神雷,以此煉三丙五氣玄雷道丹,道行境界猶在我之上。”

“雷丹九重之後羽化天人。但是老師將雷丹化作雷龍,這雷龍又有何玄妙?”姬飛晨以“陳洛”的身份發問。如果雷霆生龍,那麼正好可以跟自己的功法路數聯合在一起。

龍道,正是他目前所修。

“一種靈神法相,雷與龍大有淵源,以龍表示雷相,可化雷龍翱翔九天。”頓了頓,真廣又說:“這種法相在人仙后都有記載,除卻雷龍外還有雷神、雷樹、雷澤等等,全看個人領悟。”

將雷霆化作龍形?

這個念頭讓姬飛晨大有啟迪。原本他修煉癸水神雷,只是當做雷法,雷球來用。如果能夠將雷霆凝成龍影,是不是更契合自己的大道?

塗山也摸著下巴思考,他家傳淵博,但是對雷法的修行,還是太霄宮更勝一籌。

真廣仙人講道一個時辰,隨後諸人紛紛散去,開始一天的忙碌。

三山塔地界佔地極廣,除卻部分門人看守八座烽火台外,其他人需要巡查三塔之地,監督諸修的情況。有時候還會將三塔中的一些罪犯放出,讓他們在三山塔做苦力贖罪。

陳洛和吳河的工作就是這個。負責監督鎖仙塔中諸囚犯的舉動,每天放出一部分人進行苦力。

姬飛晨對應的修仙之人早在第一天就已經找到。

“劉文昌,玉平宗之人,因偷吃門中長老的丹藥,並且犯下**之罪,被送到鎖仙塔服刑三百年。”姬飛晨腦中回憶此人的信息,拿著木鞭和吳河一起去石場。

三山塔地界旁邊有一座玉礦,反正閒來無事,於是就讓這些罪犯在這里幹活。陳洛和吳河正是看守囚犯的“牢頭”。而他們找來的五個玄門散修,則負責跟他們一起守護這一座玉礦。

當然,玉礦很大,除卻這七人外,還有八位太霄宮弟子共同打理。

當姬飛晨二人趕來時,鎖仙塔的囚犯已經放出,一個個帶著手銬腳銬,行動遲緩,慢慢在礦洞中開採。劉文昌也在這裡,他披肩散發,一身灰塵撲撲,滿臉怨恨的目光盯著太霄宮弟子。

玉礦旁立著蘆蓬,八位弟子和新來的五位散修正在喝茶聊天。

姬飛晨二人過去,塗山用吳河的語氣和幾個同門打招呼:“剛剛我和陳師兄去聽真廣老師講法,稍有來晚,幾位哥哥勿怪。”

“沒什麼,今天的課你們的確該聽聽。回頭我們聽課的時候,就需要你們看守。”十位弟子中以郭少陽最長:“明天張師講御劍之術,到時我就不來了。”

礦場看守,只要諸門人彼此之間商量好,不出紕漏,上仙們不會過問。

五位散修在一旁揣摩太霄宮的行事原則,似有所悟。他們之所以來三山塔,正是想要利用這條線進入太霄宮內部修煉。

郭少陽一邊和姬飛晨二人說話,一邊指導五位散修:“平日我們也沒什麼事,只要看守玉礦不出事就成。五位住在玉礦處,負責清點玉礦,並且雕琢為適合佈陣煉器的方玉。”至於三山塔的核心重地,那是太霄宮弟子才能去的地方。

十位太霄宮弟子匯聚一堂,彼此討論切磋道法。

忽然,遠處一片魔氣沖霄,其中一人皺起眉頭:“鎮魔塔那些人出來了,陳洛師弟,你去看看,可別讓雙方起衝突。”

三塔之地的囚犯都會外出勞作。但鎮魔塔和煉妖塔因為危險度極高,所以只有少數罪過輕的凡人才容許被放出來服刑。他們在玉礦另外一邊幹活。

姬飛晨應是,主動過去看情況。

只見十幾位灰袍魔修在一位金服男子的鞭撻下,老老實實在玉礦中乾活。和鎖仙塔的囚犯涇渭分明,互不干涉。

“馬師兄。”姬飛晨過去打招呼。

金服男子看到姬飛晨,愣了下,隨後打招呼:“陳師弟怎麼來了?”

“幾位師兄擔心兩邊人起衝突,所以讓我來看看。”

“師弟放心,這些魔人身上的鎖鏈統統都是專門打造的伏魔之器,而且我手中這把伏魔鞭更是克制魔修的法寶。”馬師兄笑道:“這十幾個人鬧不起來。”

對三塔之地的囚犯,太霄宮弟子也有自己的分門別類。玄門弟子日後有放出去的可能,所以態度會好上一些。但妖魔們日後只有死路一條,絕對不會外放。

姬飛晨看看周遭,故意問:“除卻師兄以外的其他人在哪?怎麼只有師兄一人看守?”

“下山去了。馮、梁、楚、趙四位師兄下山伏魔,王師弟和李師弟在閉關。加上我在內,目前只有四個人。剩下三人還在鎮魔塔中巡查。”

姬飛晨點頭,他目光盯著那十幾個魔修,突然看到陰冥宗的人。不過目光一頓之後隨即離開,狀似無意繼續和馬師兄聊天:“你們不去外面找幾個人來?”

“想去,但脫不開身。”馬師兄苦笑:“對了,聽說你們這邊去譫山台招募散修?有沒有人能用的?”

“剛剛進來的散修,根底還不清楚。”姬飛晨搖頭:“再等等吧,等師長們檢查他們來歷,覺得清白後再說。如果有人能用,到時候送去鎮魔塔。”

“也對,萬一碰到幾個來劫塔的人,那可不成。”

雖說三山塔有地仙坐鎮,除卻殺劫之外一般沒人敢來。但姬飛晨二人不是來了嗎?

閒聊一陣後,姬飛晨返回蘆蓬。

中午的時候他和塗山離開,找無人之地商量:“你有什麼對策?我的人已經找到,你的人呢?”

“找到了,在鎖仙塔第三層。”

“第三層,那是一位人仙?”

“嗯。”塗山的目標是某位玄門人仙。他知道妖族聖地的線索,所以塗山必須將他救出。

“三山塔不好闖。三位地仙坐鎮,難怪沒什麼人敢來。如果要說突破口,唯有——”二人對視一眼,忽然同聲道:“鎮魔塔!”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二章聖地之爭

鎖仙塔偷人很難,這又不是龍太子那種情況。恐怕當事人根本沒有離開的念頭。所以,想要無聲無息偷人,必須給三山塔製造混亂,唯一的突破口在鎮魔塔。

三山之塔關著好幾位地仙真魔,可鎖仙塔中的兩位被囚地仙待遇不錯,時常和太霄宮地仙論道講法。救他們?恐怕第一時間就被他們拍死。

煉妖塔中的幾位妖王雖然渴望自由,但他們也貪圖妖族聖地的傳承,如果救出他們,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塗山性命不保。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鎮魔塔找人。

當然,鎮魔塔中的魔頭和姬飛晨二人非親非故,也有反殺二人的可能。

“改天找機會去鎮魔塔看看,或許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說不定。”

下午,二人如常看守玉礦。晚上回去之後,各自修煉雷法。

“以玄門散修清泓的身份在外行走,除卻碧潮珠和陰陽龍鬚外,唯有雷法才不會暴露我的行跡。”

碧潮珠容易被螺蚌之精克制,陰陽龍鬚目前雖然無解,但未來誰也說不准。萬一碰到人家正統傳人,那就是找死。所以,只有雷法在手,才最靠得住。

今天真廣仙人傳授“雷霆昇華之術”,姬飛晨從中大有領悟。雷,並非一成不變。在修士眼中,雖然是自然現象的一部分,但卻又超脫自然,進入道的層次。

將自身大道和雷法融合,使雷法收發隨心,成為像徵自己大道的特殊力量。

“所以,玄門才有太清神雷、兩儀神雷、紫霄神雷等諸般頂級雷法。”姬飛晨琢磨一陣,忽然手指微動,電芒雷光在食指跳躍,隨著姬飛晨手一抽,自動形成一把雷光寶劍。

這種將雷霆化劍的手法,姬飛晨曾經在景軒手中看到過。太清神雷,正是太清宗的無上絕學。在景軒手裡,可以將蘊含太清玄光的雷霆附著在九霞神劍上。

皎月懸幽夜,明星落暗空。

一夜時間就此過去。

姬飛晨努力鑽研雷法,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第二天大早。郭少陽等幾個同門前去聽講。由姬飛晨和塗山帶犯人們放風。

於是,二人拿鑰匙,一層層巡查牢房。

鎖仙塔內部將整座山的山腹掏空,搭建七層世界。每一層都可視作一方福地世界。七個圓盤疊在鎖仙塔內部。外圍是玄門囚犯的關押地,而圓盤中心是太霄宮門人的居住地。通過居住地核心的琉璃光柱連通七層寶塔來回往返。按照姬飛晨前世的說法,這跟電梯一樣。站在光柱最底層,就會自動上下往來七層。

如果囚犯想要逃,唯一的出口就是這條七彩琉璃色的光柱。除此之外,其他地方根本逃不走。

鎖仙七層,第一二層關押普通弟子。三到五層關押人仙,第六層層關押地仙,至於第七層則是太霄宮地仙的居住地,整座寶塔的核心所在。

一般來說,第四層和第五層都是罪大惡極的囚犯,甚至有些人被判下死罪,日後要去剮仙台走上一遭。這些人絕對不能放出去。

姬飛晨二人找人外出苦力,都在一至三層打轉。至今,姬飛晨沒有去過第四層,就算陳洛當初也沒前往第四層和第五層。

二人走在第三層,第三層共計六十個囚牢,按甲子表排列,可關押六十位人仙。當然,目前人數較少,只有五十六位。

二人小心走過牢房,看到牢房中一位位調息靜坐的仙人。

這些仙人犯下的罪過輕重不一。加上是玄門仙人,一個個養氣功夫極佳。不少人在靜室內誦讀道經,研究仙術。

太霄宮對這些仙人倒也頗為禮遇,陳洛和吳河以往對這些仙人都是執晚輩禮。

“陳洛,你過來。”忽然,壬子號牢房有一位老者叫住陳洛。

姬飛晨心中一緊,在陳洛的記憶中和這位老者關係極好,很多法術道術都是老者所傳。在幻境中,姬飛晨雖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到底能不能瞞過去,仍要兩說。

“丁師找我?”姬飛晨過去,站在牢房門口往裡看。裡面正坐著一位麻衣老者。他衣著樸素而乾淨,渾身上下毫無一點囚犯的自覺。

鎖仙塔的牢房很大,每位仙人所居之地都不下百餘平方。門口有一層光罩隔絕內外,等閒仙家沒有鑰匙,根本打不破屏障。而且,有專人清掃污穢,負責飲食、丹藥的用度。在這裡,對普通散修而言反而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待遇。

丁師名叫丁山,號玉霞上人。因為在門中一時失察,導致幾位門人走火入魔而死。自責之下,自貶鎖仙塔囚禁百載贖罪。

慈眉善目的老者含笑道:“老夫近日偶有所得,今天想要外出透透氣。”

姬飛晨作“陳洛”的模樣,笑嘻嘻說:“那今天丁師至少要回答我五個問題。”邊說,邊解開牢房請丁山出來。

丁山手上帶著一對鐵環,正是鐵環封印他的法力,不容許他在鎖仙塔內隨便動用法力。不過,鎖仙塔的監控比鎮魔、煉妖要松。他身上的鐵環如果自己強行要取,姬飛晨也攔不住。

說白了,防君子不防小人。

丁山陪同二人去找其他人,路上姬飛晨詢問《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的一些疑難問題,也問到關於癸水神雷的修煉。

“我玄門修煉,無非混元太極、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以及天干地支。你們太霄宮的雷法從天干入門,取陰陽五行,先化作陰陽兩種雷法,然後兩種雷法中又有金木水火土五種變化。你的癸水神雷屬陰雷之水變。此法門契合你的屬性,但又並非完全契合。你可以選擇以癸水神雷凝成雷丹,得人仙道果。也可以選擇進一步變化癸水神雷。”

關鍵就在於如何變化!

姬飛晨再度求教,此刻塗山已經找到他要找到人。那位玄門仙人在門派中和人競爭掌門,失敗之後被找了個藉口貶入鎖仙塔。關於妖族聖地的秘密,一併帶入鎖仙塔。

塗山也把他請出,又挑選三位人仙,共計五人離開第三層。後來在一二層挑挑選選,又拉出幾十個人去礦場采玉。

但是人仙們和普通修士不同,這些人仙坐在蘆蓬裡,一個個在太陽底下修養,根本不去山洞中採礦。

丁山和姬飛晨坐在角落。老者飲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你若想進一步昇華雷霆,可走壬癸合一的路數。修煉壬水神雷,練成一道真水元雷,天下水法一切皆逃不過你的攻擊。能從金中水,能在水中游,能滅火中精。唯一可懼者,便是手持靈木之人,或精通土法之人。”

土可克水,木從水生,水中之雷被土木剋制。

姬飛晨牢牢記下:“還有呢?癸水神雷還有什麼變化?”

“太霄宮的話,記得還有一種五行滅絕玄陰神雷。取乙木、丁火、己土、辛金、癸水五種雷法練成玄陰雷法,這是真正的陰雷,對應太極兩儀之中的陰,威能之大,五行之術皆可破去。”

“那玩意能煉?”旁邊一位靜養的人仙忽然開口:“太霄宮從雷法中演繹五行滅絕玄陰神雷以及五行純陽伏魔神雷。堪稱天干雷法集大成之妙訣。但兩種雷法太耗功夫,非大毅力之輩而不能修。太霄宮那人當年的確是強,位列地仙之尊。但太霄宮弟子無數,最終成就地仙之人,也唯有他一人吧?其他人,都在五行神雷修煉中走火入魔。再說,真要煉玄陰滅絕神雷,何必修煉五行?單純從癸水神雷中同樣可以領悟一縷至**韻。”

“比老夫所言更不靠譜。從癸水神雷中演繹滅絕神雷,比俱全五行神雷再演滅絕神雷難度更大。”

丁山所言的方法是一個笨方法,只要能避開“五行反噬”這一關,只要五行神雷練成,必然可以轉化為滅絕神雷。

而單純從癸水神雷中研究純陰法門。理論上說,五陰雷中的任何一道都可以返本歸元修成滅絕玄陰神雷。但成功率太過渺茫,幾乎不可能實現。

不過太霄宮這兩種雷法的確很牛,五行玄陰滅絕神雷克制一應玄門功法,五行純陽伏魔神雷克制所有煞氣魔功。而如果能夠把這兩門雷法再度融合,成為“至高一氣混元雷法”堪比太霄宮掌門嫡傳的“神霄九變玄雷真法”。

《神霄九變》乃太霄宮至高法門,號稱道尊所修之玄功。

“高上神霄,億萬無窮,九霄聖地,碧空瓊華。積云成霄,剛氣所持。履之如綿,玉台千劫,金闕萬載。梵氣宏大,高巍廣至。”在神霄九天之中演繹至上雷法,正是太霄宮每一代嫡傳門人的標誌性象徵。

“這代太霄宮傳人已經出世,旁人不可再學《神霄九變》。你們這些人若想要跟他在同一個時代不失光彩,至少要練成陰陽兩雷中的一種。”丁山說:“記得你曾說過,日後的目標是地仙。那麼,在太霄傳人身邊待著,如果連五行玄陰雷法都練不成,恐怕連未來的第二階層都輪不上,更何談地仙?”

太霄傳人出世,太元和太上傳人還遠麼?

到時,魔門聖地無垠血海再來一位魔門嫡傳。這天下玄州,便是他們四人的未來。他們站在未來修真界的第一階層。其他人能爭得,只有第二層的位置。

所以,丁山根本不考慮讓“陳洛”修煉混元一氣神雷。那根本不可能!別說太霄宮沒有,偌大修行界已有五千年不曾有人練成這種至高雷法。

姬飛晨沉默,玄元兩道,四大聖地統掌此州興衰已有數劫。

“我不甘於人下,日後想要跟他們爭鋒,單純的陰陽神雷根本不夠,必須練成和太霄門人同等的混元一氣雷法或者其他至高法門。”

四大聖地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位傳人出世,四人論道高低,爭論未來仙魔兩道的氣數。那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未來必然證就天仙道果的存在。只有這樣,才能讓玄門三十六洞天和魔門十道心服口服。

塗山在旁聽著,手中木鞭輕輕敲擊掌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聖地!所謂聖地,正是一道之首。而今玄門有三大聖地,魔門有血海源頭。那麼妖族呢?

“未來是他們四個人的天下?別開玩笑了,等我找到妖族聖地,必然要力壓他們幾人一頭!太霄宮的神霄雷法的確厲害,但我的無相神雷同樣有至高心法,只要在妖族聖地補全心法,未必差他們多少。”

一人一妖,兩個年輕人野心勃勃,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修行界的第二階層。

要做,就要做最強者。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三章塔中女屍

世事無巧不成書,就在姬飛晨二人考慮太霄傳人時,空中忽有碧光奔騰,赤青二色雷電雷乍現。

丁山抬頭一瞧,對姬飛晨說:“你瞧,正主來了。”

姬飛晨和塗山抬頭仰望,在奔雷中若隱若現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豐神雋永,劍眉星目,身穿九霄奔雷袍跨空而來。

“《神霄九變》,以赤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瑯霄、紫霄、神霄為九霄之境。看樣子,他已經位列碧霄之境,只差一步就可跨入人仙之門。”

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境界對比,太霄宮用的便是九霄等級。像什麼蛻凡、人仙,不過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一種換算方法。

按照陰冥宗來說,所謂《神霄九變》不就是他們的九轉丹砂或者九陰冥火嘛?

碧霄,等同於蛻凡後期,也就是姬飛晨和塗山此刻的境界。領悟大道真意,開始結丹成仙的最關鍵一步。

但同樣是凝練根本大道,凝練一萬滴溟靈毒水也可,凝練十萬滴溟靈毒水也可,其中法力的雄厚差異,導致人仙境界的起點不同。

雷法威能莫大,消耗法力也勝過一般道術。太霄宮這位嫡傳門人走的便是“一元圓滿”的路數。

周遭每一道雷光都是他法力所凝,什麼時候能夠幻化十二萬雷霆,便可橫掃蛻凡境界再無敵手。

這跟姬飛晨將法力凝成溟靈毒水類似。一般蛻凡前期只能凝結三千滴靈水。中期凝結三千到一萬。後期嘗試結丹,從一萬起步。

蓋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每會合一萬又八百歲。

一元之數,正是修士凝練法力的極限。蛻凡後期的修士煉就一萬八百滴真水,即可嘗試結丹成仙。但這樣一來,根基不穩,法力淺薄,難成大器。

陰冥宗黑脈的修行,大抵都是讓人在八九萬的時候開始突破,極限為十萬滴靈水。但就是這一步,在《玄煞魔龍經》中都沒有記錄。十萬真水合龍珠的關鍵一步刻意刪除,以便於控制門徒。如果想要更高層次的心法,必須老老實實給陰冥宗辦事。再往上,關於“一元極限”的隱秘,恐怕只在《幽河元羅天經》才有記載。蛻凡境界的極限,屬於一個特殊境界,陰冥宗秘而不傳,姬飛晨這種小弟子根本不能接觸。

這正是功法中小注、真解和正典的區別。

正典是真真正正的完整版本,象徵一支道統的核心傳承。陰冥宗關於《幽河元羅天經》只有掌門才有最終解釋權。哪怕是五脈之主,太上長老,也沒辦法拿到最完整版本的天經。據說《幽河元羅天經》是不遜色幾大聖地的法門,故稱之為“天經”。天傳之書,來自一位魔仙秘授。

五脈從天經中化出五典,又形成五門完整的功法,可修行至地仙。但關於每個境界的極限領悟,根本不存在。蛻凡極限的“一元大秘”,人仙極限的“五氣朝宗”以及地仙極致的“九玄道一”,這三個關鍵統統不存在。《玄冥黑魔典》中,只有十萬魔煞修煉白骨魔珠的記錄。五脈真解放在其他門派堪稱鎮派之法,但是面對聖地功法多有遜色。論起來,《玄冥黑魔典》和《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差不多。

而再往下,將真解進一步修簡閹割,形成普通門徒修煉的功法。姬飛晨的《玄煞魔龍經》正是如此。

“魔龍經絕對有完整版本,但完整版本也是從幽河天經衍生而來,屬於真解真經的範疇,絕對不可能記錄最核心的一元大秘。”姬飛晨腦瓜轉動,忽然又把主意打在《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上。

“這玄門功法,是不是有類似關於一元大秘的領悟?”回憶太上法門,可司馬康給他的太上法門中根本沒有煉氣修行的法門。

“果然,這也是殘篇。就不知是司馬康刻意隱瞞,還是他到手的時候就有問題?”

司馬康只想要利用玄門功法平息心魔,根本不在意太上功法全不全,能夠讓他平定心魔就成。所以,太上法門中殘缺諸多配套功法。

這時,雷霆飛入鎮魔塔下方,除卻秦武這個太霄傳人外,還有十來個魔修被鎖鏈捆住。秦武手一扯:“過來!”一群魔修,被他串葫蘆一樣,統統拉到鎮魔塔下。

秦武和鎮魔塔的看守人打招呼:“我在外伏魔,勞煩師弟把這些人關入鎮魔塔。”

目前只有馬師兄自己,無奈之下站在山丘上遙遙招呼姬飛晨等人:“陳師弟,過來幫個忙!”

姬飛晨心中一動,明白這是進入鎮魔塔的好機會,正要上前時,忽然腦中傳來一陣尖叫。

“別過去!那傢伙有通天眼!”塗山第一次冒出驚恐的聲音。投過姬飛晨身上的彌天符傳音,姬飛晨能察覺狐妖的恐懼。

以往,塗山都是一副萬事在手,胸有成竹的態度。可是面對太霄宮的嫡傳門人,最終還是慌了。

不論是雷霆對妖靈的克制,亦或是秦武所具備的通天紫瞳,都讓塗山懼怕不已。目前兩方差距太大。

姬飛晨猶豫下,暗中用碧潮珠運轉週天,在體內施加層層幻術,水霧生成電光護體。又將意識沉入泥丸宮中的老君法相。一縷太上坐忘的玄意在姬飛晨體內周轉,隨後有玄之又玄的力量推動癸水神雷。

姬飛晨走過去時,突然有一個魔人掙脫鎖鏈,衝著姬飛晨的方向跑路。

“給老子閃開!”魔人一臉蠻橫,揮手就是一片青**火。

“碧磷青火?”荀易一怔,這不是陰冥宗青脈的手法?不假思索,姬飛晨抬手凝成數顆癸水神雷將魔人轟飛。

一條鎖鏈如影隨形,重新把魔人捆住,拉到秦武身邊。

姬飛晨上前和馬世新以及秦武打招呼:“見過兩位師兄。”

看到“陳洛”,秦武端詳一陣,額頭冒出紫色電光。

遠處吳河心中一緊:“通天紫瞳!”太霄宮的無上神瞳,可照破一應妖邪。

秦武目光望去,只看到姬飛雄體內真水鼓動,形成癸水神雷。密密麻麻的雷霆電光在姬飛晨體內穿梭。

隨後,姬飛晨一臉疑惑看向秦武:“師兄這是?”

“沒什麼。”秦武收回目光,又用天眼去看塗山。

塗山此刻恢復平靜,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的無相玄力化作乙木雷法,體內青色雷光閃耀不定。“通天眼的確厲害,但目前的他最多看破一應蛻凡修士,我的彌天符是母親親手煉製,等閒人仙都看不破。難不成,他現在就有地仙的眼力?那樣,栽了也不算虧。”

於是,塗山走過來幫忙。秦武上下打量,沒發覺任何異樣,暗中怪道:“剛剛過來的時候隱約察覺一縷魔氣,難道和他們無關?”他生有異象,對魔氣敏感。接著又把馬師兄以及遠處幾人統統看了一遍。

最終仍無所得。

馬師兄見氣氛不對,上前打圓場,讓姬飛晨二人幫忙把魔人關入鎮魔塔。

姬飛晨掃了一眼諸多魔修,裝作好奇的模樣:“秦師兄,這些魔人是?”

“陰冥宗的人,回頭你們問問,看看陰冥宗最近有什麼大行動,我爭取再抓幾個人來。”

“久聞大師兄精通雷術,可否請大師兄賜教?”塗山一邊跟姬飛晨遞眼色,一邊纏住秦武。吳河少年心性,塗山扮作天真無邪的模樣,纏著秦武不鬆手。

秦武不願去鎮魔塔待著,於是就留在外面給他講解雷法修行。

姬飛晨趁機和馬師兄進入鎮魔塔關押陰冥宗弟子。看到這些弟子,姬飛晨心中感慨:不少熟人啊!

青脈、黃脈以及黑脈的人都有不少。可惜,現在他可沒工夫救他們。

姬飛晨張望鎮魔塔內的景觀。馬師兄笑道:“怎麼,我們鎮魔塔比你們鎖仙塔如何?”

“蠻邪乎的。”姬飛晨一邊說一邊看。鎮魔塔的結構和鎖仙塔不同。鎮魔塔第一層是太霄宮弟子住所。從第一層往上,關押眾多魔修。這裡的囚犯數量,是鎖仙塔的數倍。而且待遇上,一個個被軟禁在牢房中,身上綁著各種伏魔鎖鏈,處境遠不如玄門囚犯。

鎮魔塔中光線昏暗,只有中央的水火柱照亮甬道。

“歧視,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姬飛晨心中腹議,和馬師兄帶人上第三層。

塔中有先天水火之氣蔓延,水火道光凝成先天光柱貫通七層。

“這跟我們的琉璃神柱類似。”

“大不相同,我們這道水火柱的妙用,你還沒見到。”馬師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指著塔南說:“南邊,每日午時有地火噴發,灼燒熬煉魔修,摧殘經脈,不讓他們有任何存進。”

又指著塔北說:“每日子時,北地有寒冰蔓延,凍結魂魄,提防魔修擅動。”

“每天,我們都會調控水火之力,以太極之勢轉動寶塔。晚上以寒冰封住魔修行動,中午以烈火焚燒肉體,務必讓魔修無法在鎮魔塔中有喘息之機。”

二人將十幾個陰冥宗弟子打入牢房。牢房自動升起鎖鏈將他們四肢幫助,還有一根根微不可見的白絲線從中央水火柱伸出。

“小心,這絲線有毒,也是運輸冰火的媒介。每天子午之交,正是這些絲線傳遞地火和寒氣。”

將魔人關押,姬飛晨二人通過水火柱往下走。這時,忽然姬飛晨體內的溟靈毒水不由控制般快速轉動,在水火柱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吸引著他。

低頭一瞧,猛然有一張蒼白的臉龐映入雙目。

“啊——”姬飛晨忍不住叫出聲,差點跌倒。

再一瞧,水火柱深處沉睡著一位女子。女子容顏貌美,但是臉龐蒼白而無血色,如同死人一樣躺在水火柱核心。所有從水火柱伸出的絲線,正是女子的髮絲。

“每日出現在地火和寒氣,都是從女子身上來的?”

突然,地火從髮絲上往外冒,順著髮絲連通諸魔。鎮魔塔中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和陣陣焚燒的肉香味。

看到這種赤黑色的火焰,姬飛晨覺得有點眼熟。“旱魃毒火?”這一聯想,姬飛晨立刻知道水火柱中的女子到底是誰。

三千年前的屍仙!

曾經攪動玄門大亂,王朝崩潰的罪魁禍首。

“師弟,你沒事吧?”

“沒事。”姬飛晨小心試探,發現除卻自己之外,馬師兄似乎看不到地下的女屍旱魃。

“難道是因為我所修功法的緣故?”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四章影子中的真實

走出鎮魔塔,只見秦武身邊圍著一群人,以塗山為首的一群少年乖覺坐在他旁邊聽講。

目前,他給諸人演練《神霄九變》中的第三境界——碧霄變。

“九變九轉,九霄九天。我太霄至高法門便是要煉就九大雷天,將一道本命神雷蛻變為神霄之雷。”他頭頂碧光閃耀,雷光響徹方圓數里之地,天空電閃雷鳴,頗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態。這正是《神霄九變》所造就的特殊領域。

以雷霆籠罩十方,形成獨特的道域,能以一敵眾,進退隨心。

“但是這種大法施展,對法力的消耗太大,也只有這些個聖地傳人才能施展吧?”姬飛晨和馬師兄走過去。

馬世新將秦武的令牌交還:“師兄伏魔的成果已經錄入宗門功德簿,回頭自有長老記錄善功。”

秦武點頭收功,對塗山等人說:“回頭你們若回宮裡,可以來找我。”說完,再度化作青紅奔雷消失不見。

姬飛晨和塗山藉口返回鎖仙塔,離開鎮魔塔的範圍。

塗山通過彌天符和姬飛晨通話:“怎麼樣?”

“找到一位能利用的人。”姬飛晨將自己所見說了。“旱魃屍仙,這是一位真正的地仙。”

“如果是她,可以救。”塗山目光閃爍:“這位女修本來性格純善,就算後來入魔殺生,這三千年過去,想必也靜下心。而且,當年那件懸案還有幾縷疑竇未解,恐怕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當初都說屍仙旱魃因為情孽未除墮入魔道。但根據塗山家中的記錄,恐怕當年的事情有人在背後暗算旱魃女仙。

“這件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和她聯絡。太霄宮之地,終究不是我們久留之處。”

“對了,剛剛你們聊天。那傢伙都說些什麼?太霄嫡傳,實力如何?”

“他走一元極限的路數,但目前法力還沒真正圓滿。”塗山面帶複雜之色。同樣是蛻凡後期,距離人仙只差一步。但是秦武的根基之雄厚更甚他一籌。

“看來,那顆長生藥必須早點服用。”塗山當日從虎離山拿回家傳之寶,其中有一枚長生不死藥,據說是從青冥九霄之上所落之物。

二人回返鎖仙塔,請丁山等人再度入牢房後,姬飛晨回到屋子靜修。

秦武的出現,對姬飛晨打擊很大。

聖地傳人到底有多強?從塗山被嚇的那副模樣就能看出一二。要知道,若論法力的雄厚度,塗山這只狐妖還在姬飛晨之上。

“這還只是太霄宮的傳人,如果太元宮和太上宮的門人出現,那可如何是好?”姬飛晨雖然不喜歡元門魔道。但目前他就是魔道中人,被人察覺身份,必死無疑。

“難怪魔門從始至終被人壓制。三宮聖地傳人實力高強,就算血海傳人再厲害,能一打三不成?”

再說,姬飛晨的性格也不是將身家性命寄託旁人的主。

“聖地傳人出世,整個時代被他們的光輝所掩蓋。在他們之下被光輝所埋沒,成為他們名揚萬里的墊腳石?”姬飛晨穿越至今,憑藉自己的手段爬到現在這一步,心中自然有一股傲氣,不肯居於人下。

“既然我來了,既然我出現在這個時代,那麼聖地統治一切的時代也就該結束了。”

姬飛晨閉上眼,手中握緊墨龍鱗。這件穿越所帶來的寶物,正是他的底氣所在。

墨色龍鱗上的花紋如滄水浪濤,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姬飛晨將自己的意識浸入龍鱗,在這片微小的龍鱗中似乎蘊含一個巨大無比的世界。

那是一片由水構成的大世界,滄海無窮,碧浪滔天,空中每時每刻都在飄灑著雲雨。姬飛晨的意識進來之後化作黑龍在海洋中翻滾。

黑龍正是姬飛晨演繹的大道真性。老君法相所成神龍在海洋中翻滾,行雲布雨,呼風引雷,黑色龍氣遊走全身,宛如一條條龍蛇流轉經脈。

龍氣,是龍種所修煉的力量。姬飛晨修煉魔功,身上同樣蘊含龍氣。

意識在墨龍鱗中每一次激盪,他體內都會有一道龍氣從龍鱗散發,將體內墨龍氣進一步提純,壯大姬飛晨的法力。

“變!”姬飛晨將體內法力散作一萬零八百滴靈水,隨後又化作一萬八百道雷光流轉不休。

滿足一會之數,已經可以嘗試突破人仙。但姬飛晨意在古修煉氣士法門,因此並沒有加快速度修煉法力,而是把精力放在“癸水神雷”上。

丁山和秦武所言,讓姬飛晨真正有心思煉就一門屬於自己的雷法。

他心高氣傲,要練自然就要練最強的至高雷法。

“神霄九變不用考慮。太上一脈沒聽說有什麼著名雷法,太清神雷比神霄第九重仍然差點。太元一脈更不以雷法著稱。難道真要煉混元一氣神雷?”

混元一氣,聽起來和古修煉氣士的路數很相似。但混元神雷哪裡是那麼容易練成的?若真能明悟“混元大道”,姬飛晨在《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太極道術就自動修成了。

“尋天干十雷法,我可沒有這個興致。”姬飛晨選擇另一條道路。從癸水神雷中硬生生琢磨五行玄陰滅絕神雷。

“不就是從陰雷中琢磨純陰法門,練成道韻更純粹、更陰寒的雷法?”接下來的幾日,姬飛晨老老實實練功凝雷,至於和旱魃女仙接觸的事情統統交給塗山去做。

驕陽東起,金烏垂照。姬飛晨正在房中吞吐雷光,小心翼翼研究癸水神雷的昇華之術。

漆黑色的雷霆在靜室內穿梭,如龍似蛇,猙獰兇惡。其中蘊含一縷精純的陰寒之氣,和太陰月華有幾分相似。

但昇華雷法容易,可是五行難以貫通。每當陰雷昇華,都會因為五行之道難以運轉,最終功虧一簣,重新崩潰為雷光被姬飛晨吸收。

“既然五行滅絕神雷不能煉就,何不轉修玄陰之道,撇棄五行之道?”忽然,姬飛晨耳畔傳來一陣輕笑聲。

姬飛晨一驚,看向四周,皺起眉頭:這聲音來自彌天符?而且是女的?

“你們要救我,難道還不知道我是誰?”

“旱魃女仙?”姬飛晨一呆,隨後明白過來:“那小子跟你搭上線了?”

“他膽子倒是大,居然在流涯子的眼皮底下將彌天符給我送來。”塗山的確頗有手段,哪怕沒有姬飛晨在,他也敢闖一闖三山塔。

他先是在水火柱上留下幾滴水珠作暗號,然後假作無意震動旱魃的白絲。聲音震動的次數配合水滴正好形成一組暗號。

最終,借助虎離山黑月狐的金線蠱蟲把彌天符送入水火柱。

“也幸虧你們是救我,如果換成另外一人,你們必死無疑。而且,你們想要劫人的事情也絕對完不成。”

聞言,姬飛晨眉頭緊皺。彌天符是塗山拿出的符籙,全稱“彌天無相子母符”,本是一對符籙。姬飛晨一道,塗山一道,而今塗山給旱魃女仙,那麼塗山怎麼辦?

沒有彌天符的隱秘聯絡,他和塗山可不能隨便說話。

放下擔憂,姬飛晨又問:“流涯子,就是鎮魔塔中的地仙?”

“不錯。”旱魃女仙語氣平和,似乎並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正是他想出法子,抽取我體內法力轉化水火柱,用來鎮壓鎮魔塔中的魔修。一方面壓制我脫困,另一方面用我牽制其他人。”

“因此,前輩在上一次殺劫才能倖免於難?”

“不,他們不殺我,是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女仙把話鋒一轉:“陰冥宗的小子,你們倆的來意我已經聽那小子說過。想要救我出來,為你們爭奪時間引開三位地仙倒也不難。關鍵在於你們怎麼救我。而且,你們真的了解三山塔麼?”

姬飛晨一聽,試探說:“前輩的意思是?”

“三山塔,看似將囚犯關押在塔中,實質上真正的囚犯都在地下。”

“地下!”姬飛晨差點驚呼出聲。

“我這幾日巡查鎖仙塔,差點都進入第四層,難道這些人都是假——等等,幻術?”姬飛晨猛然醒悟:“我們所見到的人,統統都是投影?”

“沒錯。三山塔真正的牢房在地下。你在鎖仙塔中帶人防風,實質上就是從相對應的地下囚牢將他轉移到地上囚牢的同位囚牢。那些鑰匙並不是開啟牢房的大門,而是將地下的人提上來。”

姬飛晨漸漸明白了。

如果將地面換成水面,那麼真正的三山塔就是水中的投影。水面上的實體三塔有什麼,水中的寶塔就有什麼。

有實體,必然有虛影。真正的囚犯根本不在三山塔中,而是在三山塔的影子裡。

“當有人出逃,三山塔的虛實對應一定會封閉。到時候,你們根本無法從鎖仙塔內抓人。”

姬飛晨沉默,思考良久後才問:“那麼,前輩您呢?”

“我也在地下,在鎮魔塔最底層,可以說是關押最久的地仙。”旱魃自嘲說:“若非我還有點價值,恐怕上次殺劫就被他們給殺了。”

水火柱是流涯子鎮壓旱魃所煉之物,但無形之間也給旱魃一線生機。只要推翻水火柱,她自然可以順著通道沖出鎮魔塔。

“如果她出逃的話,必然引起太霄宮大亂。當天,我可以先把我們要抓的人帶出來放風,然後趁大亂的時候直接抓走。”

姬飛晨盤算妥當,又問起正事:“關於救出前輩,我們應該怎麼做?”

“打破水火柱中的平衡,再探入水火柱底部揭開我身上的三道鎮魔符篆。只有這樣,我元神活動,才能劈開鎮魔塔。到時,就可幫你們分散注意力。”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五章你知我知他也知

女仙說得輕巧,但是推翻水火柱,並且再度潛入深處救人,怎麼可能輕易完成?

水火柱又名“兩儀鎮天玄沖水火柱”,取先天陰陽二氣匯聚水火之氣凝練而成,是一位地仙鎮壓另一位地仙的手段。

旱魃女仙在水火柱下尚且無脫困之力,更何況姬飛晨和塗山兩個小輩?

一夜無果,第二日,姬飛晨在跟塗山擦肩而過時,將彌天符轉給塗山。而塗山又給他另一件寶物遮掩煞氣。

這是一面秀氣精緻的玉鏡,白玉無瑕,照映大千。只要將自己照映在鏡子裡,就會和鏡中人互換,擁有鏡中人的一切特徵。塗山事先就把陳洛和吳河的投影錄入玉鏡。姬飛晨只要激發寶鏡,自動遮掩一切氣息。

“管中窺豹,通過這面鏡子總算是明白他修行的道路到底是什麼。”

每位修士都有自己的專屬道路,為凝練道果做準備。姬飛晨的大道真性就是“龍”,以龍闡道,成就無上功果。不論是《玄煞魔龍經》還是《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都和龍有關。

景軒煉太清仙光,李靜洵修道德真意,秦武煉神霄雷法,明眼人一看就明。通過相應的道路,自然而然可以尋找破解之策。

就拿姬飛晨自己來說,姬飛晨分分鐘能想出十幾種殺死自己的方法。

可唯獨塗山來歷莫測,讓人摸不清根底,如同迷霧一樣難以琢磨。

塗山的天狐之路只是一種泛指。天底下修煉九尾的狐狸那麼多,到底塗山修煉的什麼道路,姬飛晨完全看不懂。

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姬飛晨通過塗山的無相神雷、彌天靈符外加這面鏡子,總算有一點模模糊糊的猜測。

“應該是天狐幻化眾生的真幻法門?幻化大千,無形無相。”姬飛晨拿著鏡子端詳,鏡子上的花紋如同一隻隻白狐穿梭於雲霧之間。但——

“這看起來,怎麼是女人用的化妝鏡?”姬飛晨心中狐疑,用鏡子掩蓋身份後繼續這一日的行動。

臨到晚上,他和塗山再度交換彌天符,換姬飛晨和旱魃女仙對話。

姬飛晨和塗山不方便直接交談。平日一兩句話也就罷了,關於整個大計劃的佈置,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探討。而鎖仙塔中不會給他們單獨相處這麼長時間的餘裕。因此,二人唯有在短暫接觸的時候將彌天符換走,借助旱魃女仙當“話筒”聯絡。

而且,這樣更方便二人從旱魃女仙的話語中辨別真假。

姬飛晨回到房間,手中多出一張紙條。在拿回彌天符的時候,塗山一併將紙條塞給他。

“白紙?”紙條上一個字也沒有,姬飛晨思忖一番,指尖冒出一縷水光匯聚靜室內的水汽。讓水汽均勻分佈在白紙上,逐漸在白紙上顯出一點凹下去的筆痕。

“應該是在別的紙上書寫,然後通過筆鋒在表面留下痕跡?”這樣,當水汽侵染白紙的時候,因為表面凹凸不平,自動將筆鋒痕跡露出。

上面寫著塗山和旱魃女仙的交流。

“七日之後,鎮魔地仙暫時離去,午時一刻,動手救人。”

七天嗎?姬飛晨考慮計劃,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姬飛晨心中一驚:“誰?”

“是我。”郭少陽在門口說:“師叔讓我找你說件事。”

“師叔找我?”姬飛晨一邊應付,一邊用癸水雷光將紙條碾碎。水光收斂,自動將破碎的紙屑黏在袖袍內。

姬飛晨是個謹慎的主,絕對不會給旁人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開門讓郭少陽進來,男子掃了一眼室內,沒發現什麼異樣。姬飛晨神色如常給他斟茶:“師叔有什麼吩咐?”

端著茶杯,郭少陽放下疑慮,說:“鎮魔塔那邊人手缺乏,幾位師叔讓我們鎖仙塔過去幾個人。你不是前不久剛剛帶回幾個散修?改明兒,你帶宋成風和趙紹明過去幫忙。”

於是,郭少陽遞給姬飛晨三塊令牌。

“宋成風和趙紹明?”看到郭少陽讓他帶去的三人,姬飛晨面帶猶豫之色。當初他和塗山商議,選五個散修混進來。

三個老實憨厚之輩,一個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狡詐之人,最後再找一個言行舉止頗為怪異的人吸引註意力。而目前要帶入鎮魔塔的人,正是精明狡詐以及舉止怪異之人。

“為什麼是他們倆?”

郭少陽一挑眉:“怎麼,有問題?”

“這倆人都是吳河那小子選的。”姬飛晨故作嫌棄模樣:“尤其是這個叫趙紹明的,我一直看他舉止不順眼,若非吳河想要早點回來,根本不會帶他來三山塔。”

郭少陽觀察姬飛晨的神色,心中明白幾分,笑道:“師弟放心,你只管帶他去鎮魔塔,回頭自有長輩們操持。”

無奈之下,姬飛晨只好收下令牌:“那我在鎮魔塔的時候多看著他。”

出門送客,姬飛晨收拾準備前往鎮魔塔,而郭少陽回去禀報幾位師長。

幾位人仙長者一聽,頷首點頭:“趙紹明是魔修,他假扮玄門身份來鎮魔塔,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我們。本以為他混進來和陳吳二人有關,如今看陳洛的態度,似乎是吳河那小子無意之舉?不過回頭還是多檢查檢查,以免陳吳二人被人掉包。”

“掉包倒是不會。昨日我去跟丁山道友聊天,他說陳洛沒問題。”

“丁賢弟和陳洛關係親近,想必陳洛的確不假。回頭在鎮魔塔中,還需要他牽制趙紹明,看看趙紹明到底來自哪個門派?”

“而今來鎮魔塔,無非陰冥宗或者天心魔宗,除此之外還有何人?”

郭少陽靜靜聽幾位人仙議論,半響後才問:“那宋成風呢?”

“他是真正的散修,只是盜取某個門派的寶物,想要來我們三山塔避開追殺。若仇家沒找上門,留著他幹活倒也無妨。至於其他三人,身家清白,可收為太霄宮外門弟子。”

對五位散修下處置,郭少陽又命人監察“吳河”。

塗山也是聰明人,看到這般舉動,自然不敢再有異動。

“絕對是那個混蛋為洗白自己,刻意將嫌疑往我身上甩!”狐妖心中暗罵,極力將“吳河”天真無邪的少年一面表現得淋淋盡致,在鎖仙塔幫姬飛晨分散注意力。

而姬飛晨則帶宋成風和趙紹明去鎮魔塔報導。三人通過令牌在鎮魔塔記錄印記,只要令牌在手,就可避開鎮魔塔的攻擊。

不過在記錄的時候,姬飛晨暗中塞給馬師兄一張紙條。

“小心趙紹明?”

馬世新事先也得到一些消息。送趙紹明過來,無非是要引蛇出洞,查查趙紹明的底細。

三山塔的生活太清閒了,除卻看守囚犯外再沒其他事情。難得有魔人跑來劫獄,很多人保持一副看戲的模樣,想要利用趙紹明釣出背後的“大魚”。

碾碎紙條,馬世新直接讓三人幫忙在鎮魔塔幹活。

“太鬆懈了。原本玄門散修不可進入三塔內部的規矩也不遵守。是確信鎮魔塔無法救人,還是刻意的引誘舉動?”姬飛晨心中一沉,不露聲色在鎮魔塔老實幹活。

昏暗的山腹內部,更添幾分壓抑。

旱魃女仙借助彌天符和姬飛晨對話:“昨日我和那小子討論救人之策,沒想到今天你就入塔。”

“昨天前輩和塗山,有什麼結果?”

“聽說你有一門陰陽龍鬚之術?”

“沒錯,前輩知道?”

“《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旱魃女仙語氣有些冷漠,能聽出一些恨意。

姬飛晨一怔,立刻想到這位女仙昔年的事蹟。當年旱魃女仙剷除好幾個玄門門派,該不會就跟《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門派有關?

“雲霄閣的根本功法,號稱太上真傳一脈。三千年前毀滅在大劫中。”旱魃似乎猜出姬飛晨的想法:“他們當初曾阻我南下,跟我交過手。但最終並非被我所滅,而是被另外一夥勢力對付。”旱魃女仙支支吾吾,不願多言。

姬飛晨暗忖:果然如塗山所言,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

“說正事。陰陽龍鬚是雲霄閣的常用道術,號稱三千道術的根本,有分陰陽,理二氣的妙用。你如果將陰陽龍鬚煉至玄妙境界,可化陰陽之寶斬斷水火柱。”

姬飛晨正要說話,被旱魃女仙打斷:“當然,你有那種本事,不用救我,自行劫人出逃即可。陰陽在手,天下任你行走。

現在的話,你用陰陽龍鬚輕輕干擾水火柱的平衡,再用玄陰屬性的雷法炸開一條通道,讓我的法力能順利將你拉入地宮。到時,你再解開我的符籙封印。”

“雲霄閣嗎?”姬飛晨目光略有幾分失神,在玄元兩道的記載中,根本沒有這個門派的記錄。“難道早已消弭在歷史長河中?”

略略沉吟,姬飛晨反問:“玄陰屬性的雷法?我的癸水神雷不成?”

“癸水神雷不足以乾涉水火柱的陰陽平衡。從今夜開始,每當子時,我會暗中將法力通過髮絲傳遞出去,你借助髮絲中的寒氣凝練玄陰雷法。癸水神雷進一步昇華,可不單單是五行玄陰滅絕神雷。雖然七日時光未必能讓你有多少領悟,但聊勝於無。”

說著,一篇《北寒玄陰極道雷法》傳入姬飛晨腦中。姬飛晨馬上醒悟:“冰魄神雷?”

取寒氣將癸水神雷進一步昇華為冰魄神雷,一雷轟出,千里冰封。可連同肉身以及神魂統統凍結。和五行滅絕玄陰神雷走的是另一種不同路數。

五行玄陰雷,走的是陰陽五行,破解萬法道術,克制玄門修士的路數。而冰魄神雷則凍結萬物,針對一切生靈。不論妖魔鬼怪,仙靈神人,統統難逃寒冰極道。

“沒錯,當日我在北地,曾見蟾宮之人多采寒氣陰菁修煉雷法。我之所以能壓制體內火氣,不被旱魃本性控制,和寒冰之氣也有關聯。”

若非旱魃女仙體質特殊,具備陰寒之氣,鎮魔塔又豈會用她作為能源?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六章賊喊捉賊

子時,陰陽之交,乃修士煉氣打坐的好時機。但姬飛晨卻推開門戶,從房間走出。

此刻的鎮魔塔中寒氣刺骨,茫茫白霧從水火柱蔓延至每一層。

霧氣中閃爍藍光冰晶,陰寒氣流漫漫湧湧,過道上已經凝成一層層冰霜。姬飛晨打著哆嗦:“這裡的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他提著一盞燈籠,白燈籠中火光燭照,在他身邊形成一層赤光護罩,總算感覺到一點溫暖。

鎮魔塔從第二層開始才是關押魔修的囚牢。姬飛晨通過水火柱走上第二層。柱子裡的寒氣比外面更勝一籌。而且望著底部那張蒼白的女屍臉龐,更添三分陰森詭秘。

姬飛晨瑟瑟發抖,臉色鐵青,匆匆走出水火柱。

扭頭一看,水火柱此刻化作幽藍冰晶之柱,上面交雜密密麻麻的絲線連接第二到第六層。如同蛛網一般籠罩各層的白線和冰柱,反而有一種絢爛瑰麗的迷幻色彩。

“你面前左數第八根白絲,順著它走。往左三百步,那裡有我寄存的寒冰玄氣。”旱魃女仙無法真正發揮力量,只能通過髮絲將玄氣散入鎮魔塔,讓姬飛晨收集玄氣,以便於練功。

姬飛晨順著白絲走,看到在那裡有一位陰冥宗的人被關在囚牢裡。他身上纏繞眾多白絲,而今在白絲的寒氣中已經被凍成冰坨。只是他身上有一道穿心鎖放出黃光,反而在保護他的性命。

“這就是鎮魔塔中的刑罰。利用我的絲發模擬寒冰煉獄,又用穿心鎖護持一縷生機。讓這些人不敢偷偷解開穿心鎖,以免被我的寒氣所殺。 ”

不解開穿心鎖,鎖鏈通過穿心鎖連接在鎮魔塔的鐵柱,根本沒辦法逃離鎮魔塔。而解開穿心鎖,如果不能及時逃離,反而會被旱魃女仙的玄氣凍殺。

“到白天用我的毒火灼燒時,他們手腕腳腕上的鐵環就會放出寒氣護體,避免他們被毒火燒死。”

姬飛晨伸手觸碰囚牢外的白髮,這些白髮從水火柱延伸至各個囚牢。當姬飛晨觸碰髮絲時,頓時一縷寒氣從髮絲流遍全身。

姬飛晨咬著牙,忍住異樣,努力露出平靜的神色,最終讓寒氣在丹田形成一枚冰珠。

“快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突然,女仙的聲音急促起來。

姬飛晨頓時一聲慘叫,連忙收手:“凍死我了!”他一邊抖著手,一邊自言自語:“鎮魔塔跟我們鎖仙塔差距太大了。這些絲線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上去不是冰蠶絲,但它們傳遞的寒氣居然這麼強?”

然後有一種異樣的目光看向陰冥宗魔人:“這些人被寒氣入體,難怪鎮魔塔一點都不擔心有人逃跑。看樣子,這幾天也不用我怎麼費心。前兩天好好乾活,過幾天就回屋子修煉。子時,正是我練功的好機會。要不是來到鎮魔塔,說不定我都開始參悟雷霆昇華之法。”

姬飛晨努力裝出陳洛的反應。一個剛剛進入鎮魔塔的好奇寶寶,所以無意間伸手觸碰一下白絲。發現鎮魔塔中的防禦嚴謹後,就不准備好好乾活,準備應付了事。

接著,姬飛晨撇開白絲,再也不敢靠近。

“做的不錯,那幾個人仙沒發覺什麼。”過了半響,旱魃女仙方才開口:“剛剛有幾位人仙用自己的靈識一直鎖定你。”

“猜得出來。”姬飛晨也恢復鎮定,鎮魔塔畢竟是玄門重地,肯定一直有人在把手。但只要不是地仙親臨,那麼就不怕。

彌天符的妙用,就是這麼強大,足以隱瞞一切人仙的窺探。

接下來,姬飛晨把第二層轉了一個遍,再也找不到接觸玄氣的機會。

就在他走上第三層的時候,突然前方角落裡閃過火光。在冰晶柱照耀的炫彩藍光中極為扎眼。

姬飛晨瞇著眼,旱魃女仙率先說:“是馬世新那小子,繞開他走。等等……你幹什麼——”只見姬飛晨快速追過去,大聲一喝:“誰在那裡!”說著,癸水神雷慢慢凝聚。

“是我。”馬師兄立刻現身,阻攔姬飛晨下手。

姬飛晨一臉狐疑:“師兄在這里幹嘛?”

“日常巡邏。師弟你呢?”

“第一天來,不放心,所以四下看看。”姬飛晨倒打一耙,讓馬師兄放下幾縷懷疑。

試問,一個偷偷潛入鎮魔塔的人,敢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大聲呼喝?也只有巡邏之人,心中沒鬼,所以才會這樣吧?

兩人匯合,手中燈籠光輝呼應,比方才更加明曜。

“你小子倒是聰明。”女仙這時再度和姬飛晨聯絡,不過姬飛晨沒工夫理她,而是繼續分散馬世新的注意力,增加自己的信任:“師兄看沒看到趙紹明那傢伙?”

“怎麼,你真懷疑他?”

“總覺得他有點問題。”姬飛晨換位思考,努力將自己代入太霄宮弟子的角度,憂慮說:“他畢竟是玄門外來的散修,跟我們太霄宮並非一心,總覺得有點問題。師兄在這裡多多費心吧。”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姬飛晨神色一頓,立刻衝過去。“出來!”

燭光一照,趙紹明出現在一座囚牢前。

馬師兄皺起眉頭,而姬飛晨冷聲呵斥:“你在這里幹什麼!”

“晚上睡不著,看到鎮魔塔中的寒氣,就是四下轉轉,順帶巡查一下。”

“巡查?”姬飛晨語氣生冷:“尋找鎮魔塔是我們太霄宮弟子的事情,你們普通修士只要在平日監督看管外出防風的囚犯即可。”

他對馬師兄打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將趙紹明夾在中央,帶他回到往下走。

“這小子不錯,雖然人有點滑,但還算有幾分責任心。”暗中窺視的幾位人仙相互交流:“鎖仙塔送來的人不錯。”

“嗯,是不錯。而且修為也很高。”

姬飛晨略略安心:暫時打消幾位仙人的懷疑,這幾日應該沒事了。

“等等,你現在收集的玄氣不足以凝練神雷,我再想辦法給你送點。”旱魃女仙推算後,繼續說:“還是第二層,在最右邊的囚牢,我將一縷玄冥之氣投出去,你務必將那縷玄氣拿到手。”

“再去?”姬飛晨看看身邊二人,此刻不便跟他們分開,以免加大懷疑。

心眼一轉,姬飛晨立刻有了個主意。

“前輩,現在那些人仙都已經離開?”

“嗯,子時練功,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目前塔中沒人看守,不過你身邊這倆人不好應付。先離開,回頭再來麼?”

“不用,只要前輩配合下,我直接就能拿到玄氣。”姬飛晨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旱魃,當三人從第三層回到第二層時,忽然姬飛晨將火光指向遠處: “你們看那是什麼!”

馬世新二人看去,朦朦朧朧看到一點黑影。黑影在牢房門口佇立,忽忽悠悠,若隱若現。

“有人劫獄?”姬飛晨神色緊張,當先沖過去查看。走的時候還對馬世新遞了個眼色。

馬世新本想追上去,後來一想,先專注趙紹明,拉趙紹明一起追,避免趙紹明有什麼小動作。

這一下,速度自然不一樣。姬飛晨拐入角落,緊接著聽到一陣雷霆轟響聲,等二人過去時,看到姬飛晨摔在地上,數十根白線被他壓斷。

“師弟!”馬世新上前救人,發現姬飛晨體內湧動一股股寒氣,哆哆嗦嗦蜷縮在地上難以活動。

“師……師兄……,是陰冥宗的人,是魔修。”姬飛晨磕磕絆絆,說完這句話後昏迷過去。

“他被寒氣凍住,你趕緊用守心燈給他驅寒。”此刻,一位人仙出現在牢房門口。

往牢房一看,房間裡面關押著一位陰冥宗的黑脈弟子,此刻已經被寒冰凍結,根本沒有意識。而在地上,散落一片冰渣,還有癸水神雷以及殘留的些許魔煞之氣。

“這小子趕來,以神雷驚走魔人?那魔人是怎麼闖進來的?”人仙伸手一撈,煞氣落入掌心:“黑煞之氣,陰冥宗黑脈的功法路數。的確是魔人在此。”

趙紹明本想跟馬世新離開,卻被人仙前輩叫住:“你等等,你跟我一起巡查。”趙紹明神色變幻,恭敬應下,和人仙一起巡邏。

馬世新扛著姬飛晨,半路上姬飛晨已經恢復靈智。

“你小子夠狠的。”旱魃女仙看到姬飛晨的舉動,不得不佩服姬飛晨的狠辣。主動用神雷和煞氣將自己炸傷,利用反震倒在白絲上,以此沾染玄氣入體。這是正大光明沾染寒氣,旁人絕對不會起懷疑。

“不過,萬一那些人發現你是自導自演,哪裡還有命?”

“所以,這就要靠趙紹明了。”姬飛晨默默和旱魃對話:“他是魔修,這點瞞不過我。只要他待會兒行事有一丁點問題,回頭嫌疑肯定落在他身上。不過我這些小伎倆瞞不過地仙的推算,萬一那人……”

“放心,他現在絕對不會因為外事分心,他有一件大事要做。太霄宮這些人仙,也不會天天找他報備。大致上,幾個人仙合計下就能決定,連鎖仙、煉妖二塔都不會通報。這只是一個魔人而已,又不是整個魔門大舉入侵。”

如果是鎮魔塔四層以上出問題,或許太霄宮還能在意下。而今只是第二層有所意動,不足為慮。

“那就好。”姬飛晨略略心安,裝作虛弱無力的模樣回到房間。

馬世新將他無恙後方才離去找師長匯合。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七章神物自晦

一晚上,姬飛晨都能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顯然不少人在塔中來回搜羅。

“別管他們,暫時懷疑不到你頭上就好。”旱魃女仙講解玄陰冰魄神雷的妙用:“同樣是玄陰之雷,五行滅絕雷和冰魄極光雷最大的差別在於速度和通途。”

修行界一般將雷法分為三個等級,最普遍大眾化的,就是十方天干神雷,只要老老實實學,大家都會用的雷法。再往上,就是各種特殊雷咒,同境界下比大眾的雷法要更高明些。至於無上雷法,一個時代頂多有二三人學會,屬於最難的法門。

“雷乃刑天之法,破道之法,是仙魔最常用的攻擊手段。用蘊含大道真意的雷霆轟入敵人體內,就能破碎敵人的道果,將其擊殺。但是兩種玄陰雷的妙用大不相同。五行玄陰神雷擊中敵人,會自動在敵人體內破解五行道基,利用敵人體內的五行之氣壯大雷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以說五行滅絕雷跗骨相隨,極難根除。而冰魄神雷則勝在速度快,針對生命。以寒冰凍結性命,瞬間分生死。”

兩種雷法威能差不多。但冰魄雷法是立時斃命,速度快,見效早。如果被避開,那麼這一擊就無法奏效。而另一種五行雷法只要沾染一點,就會自動在體內擴散,最終自動生成完全體的雷法,將人轟殺。

“我不求你在幾天內練成雷法,但你按照我傳授你的雷咒,在體內凝練至少三枚玄陰雷珠。這樣,才能勉強炸毀水火柱。”

姬飛晨按照女仙所授,先凝結癸水神雷,然後以玄氣充填,進一步將其昇華。這幾日下來,姬飛晨對雷法的領悟進步飛快,輕而易舉用女仙給的玄氣煉成三枚雷珠,將玄氣消耗乾淨。

“好好好,三枚雷珠已經夠用。你好好歇息,等待回頭助我破封。”

第二天,姬飛晨神清氣爽出門,和馬世新帶人外出放風,不過沒看到趙紹明的影子。

“劉師叔帶他審問陰冥宗的犯人。”馬世新解釋一下,意味深長說:“或許,真如師弟所料,他的身份可能不簡單。”

“這麼快就暴露了?”姬飛晨心中詫異,面上作出驚愕的表情:“他果然有問題?”

“應該吧,昨天夜裡襲擊你的那人應該和他有關。劉師叔……也就是昨夜出現的那人,他在三百里之外發現陰冥宗的人。而那人正是陰冥宗黑池老魔的嫡傳弟子,一位新晉人仙。”

姬飛晨眨眨眼:黑池師叔?天地良心,我真沒想對你下手啊。誰讓你這麼倒霉,事事都被我給撞上?

當初來這裡,正是藉助黑池上人晉升的消息,引得玄門太霄宮分散注意力。

見姬飛晨沉思,馬世新說:“師弟可能不清楚,黑池老魔乃陰冥宗一個大魔頭,距離地仙只差一步。而今冒險來這裡,恐怕是關乎他突破的關鍵。”

陰冥宗被關進來的這些弟子中,有人握有“玄冥七竅丹”的主藥!

姬飛晨心中門清,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黑池上人為什麼冒險派人來這裡。

“那姓趙的,估計和陰冥宗脫不開干係。在審問的時候正好查一查他的根底,順帶找到那件關鍵之物的所在。”

“那就好,沒出事就好。”姬飛晨一副慶幸的模樣,跟馬世新一起去放風。

走著走著,不小心又拐回鎖仙塔的駐地。

郭少陽等人正在喝茶,忽然看到姬飛晨溜溜達達過來。青年看到他們,猛然一拍腦門,懊惱道:“路走慣了,居然又跑回這邊。”

說著,姬飛晨想要往回走。

郭少陽等人趕忙將他拉住:“難得你小子想著我們,來了就別走了,先喝口茶再說。”幾人拉住姬飛晨,好奇問:“怎麼樣,在鎮魔塔情況如何?”

“三山一體,總也差不了什麼。”姬飛晨一屁股坐下,大口飲茶:“就是裡面設施和鎖仙塔有些不同。對了,這邊沒什麼事吧?沒來得及去和丁師辭別,丁師現在情況如何?”

“還成,只是這兩天沒有出來散步。”塗山搶先開口,挨著姬飛晨坐,二人不著痕跡又把彌天符和玉鏡交換。

“一切按計劃行事,記得到時候將我們的目標帶出來放風。”

“到時候我抓人,姬飛晨救人,讓旱魃女仙引開那些地仙的注意?”塗山洞察一切,安心和幾人談笑。直到馬世新再度招呼姬飛晨,他才匆匆回到鎮魔塔駐地。

接下來幾日再沒什麼風波,趙紹明在第五日的時候消失不見,而囚牢中多出一個囚犯。此外,再跟馬世新交談的時候,姬飛晨也知道趙紹明等人進來的目的。

七尾鳳翎草,一種形似鳳凰的金色靈藥。是玄冥七竅丹的三十六種大藥之一。

玄冥丹,號稱不死之藥,有三十六種大藥和一百零八種小藥。這種鳳翎草價值珍貴,五百年長一尾,七尾鳳翎草意味著有三千五百載火候。翻遍整個玄正洲,恐怕都找不到幾顆。

“難怪,難怪他這麼急。恐怕,趙紹明的目的根本不是救人,而是拿草。”姬飛晨隨後又問馬世新:“關於鳳翎草,可找到了?”

“沒有,雖然找到攜帶鳳翎草的魔人。但據說鳳翎草已經被趙紹明轉移。”

“轉移?現在趙紹明人呢?”

“被關著,一直沒說話,估計有血誓之類的限制。”

“哦。”姬飛晨隨後不再多問,岔開話題閒聊其他事情。到晚上的時候,再度設法和塗山換回彌天符,詢問旱魃女仙:“關於第一天趙紹明晚上夜遊的痕跡,前輩可記得?”

“你也想找什麼鳳翎草?”

“那可是好東西啊,當然在意。”

“那玩意克制你的魔龍功,你要去作甚?”對修煉化龍功法的人而言,鳳翎草是劇毒之物,足以抹去他們數千年的修行。

姬飛晨笑而不語。他不能用,不代表不能用這件東西來談條件。

見狀,旱魃女仙也不強求,反問:“趙紹明第一天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是在哪裡?”

“第三層?”

“嗯,鳳翎草就在我們見趙紹明時候的囚牢旁邊。”

“不可能,如果這麼簡單,馬世新他們早就找到。”

“誰告訴你鳳翎草必須是草?”

“形似鳳凰,七尾而靈,這不是草是什麼?”

“的確,鳳翎草的確是一種草藥。但是入藥的時候需要抽取其中精華。”

姬飛晨一呆,馬上回過味:“前輩是說,鳳翎草變了一個模樣?”

“何止。單純變幻模樣怎麼可能瞞過去?抽取其中的淨化,以一縷鳳魄打入囚牢夾縫的苔蘚中,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去檢查苔蘚?”

午時冒火,子時降溫,鎮魔塔絕不是一個生長植物的好環境。但植物生命力頑強,在牆角縫隙間有一些苔蘚綠藻。趙紹明將七尾鳳翎草焚燒後,取精華藏在一處夾縫。只有一點點苔蘚變化為全新的“鳳翎草”。因為神物自晦,且苔蘚不起眼,所以一直沒被發覺。

“怎麼,你現在要去拿?”

“不,明夜子時,我救你脫困時去取。”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八章旱魃破封

白氣濛濛,寒風慘慘。

當仙光離開鎮魔塔後,姬飛晨從屋子裡走出。提著燈籠,在寂靜的甬道中行走。

兩側空無一人,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以及迴聲。姬飛晨皺起眉頭:“太安靜了,總覺得有問題。會不會是那位地仙引蛇出洞之計?”

旱魃女仙意味深長道:“想太多,要知道這裡是三山塔,而他是一位地仙。”

三山塔作為太霄宮的管理之地,一般沒人敢在這裡搗亂。哪怕魔門動手,也都挑選在殺劫開始的時候,不會選在目前這個時期。

所以,平日里的三山塔雖然秩序條規嚴禁,但諸仙未必會老老實實遵守。畢竟他們是修仙者,而不是凡間的牢頭獄卒。

他們的首要任務肯定是修長生,悟大道。地仙出遊,陽神出竅等行為時有發生,只要三山塔不出問題,太霄宮裡的人不會說什麼。

鎮魔塔的這位地仙經常外出,採天清之菁煉法,因為三山還有其他地仙在,所以沒什麼大礙。

子時,寒氣蠢蠢欲動,透過冰晶柱散入一層層囚牢。

姬飛晨和塗山定下的救人時間是午時一刻。但是在行動前,姬飛晨需要準備一些東西。他將這些日子凝練的癸水神雷和白線纏在一起,埋在冰晶柱和鎮魔塔各個角落。

“我用黑煞之氣凝練癸水神雷,絕對會讓人往陰冥宗的方向想,方便我救人。”

等姬飛晨忙活完,走到第三層囚牢。

這時,遠方站著馬世新。他在一間間牢房巡視,似乎在查找著什麼。

“師弟怎麼又出來了?”

“師兄不也在外頭?”姬飛晨提燈籠上前:“師兄給我說什麼七尾鳳翎草,小弟心中癢癢,於是出來碰運氣。師兄呢?”

“查房。嗯……順帶也想碰碰運氣。”

七尾鳳翎草對太霄宮這種家大業大的聖地不算什麼。但馬世新這種小弟子,拿到鳳翎草,至少人仙道果是妥妥的。所以,他對姬飛晨來這裡毫不意外。

“那到時候,如果師兄找到,千萬別忘提攜小弟。”二人說說笑笑,在第三層尋覓。

“就在你左手邊第三根白絲的盡頭。”忽然,旱魃女仙悄然和姬飛晨對話。

姬飛晨眨眨眼,對馬世新說:“看樣子,第三層好像沒有。不如去二層瞧瞧,說不定趙紹明那傢伙藏在第二層。”

“好。”馬世新走過來,二人持燭火並肩前行。

姬飛晨似乎沒看到暗處的白絲。等燭光靠近後,一根白絲差點碰到鼻樑。

啊——

姬飛晨嚇的趕緊往後退,一不小心差點摔倒。手扶著牆壁,神色有些尷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白絲中的寒氣太重,讓師兄見笑。”

“沒事。我剛開始巡邏的時候也好幾次撞到白絲,被寒氣沾染。”

這白絲就是旱魃的屍毛髮絲,從水火柱下延伸至各個囚牢。雖說一般都從天花板走,但難免有一些脫落的絲線。

巡查牢房,某一個目的就是清掃斷開的白絲。

馬世新將他拉起,姬飛晨不著痕跡將右手收入袖子。他的手指上,因為扶牆而沾染一些苔蘚。

嘴裡嘟囔兩句,姬飛晨皺著眉頭將右手隨便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又在二層找了半天,最終二人“毫無所獲。”

回到屋子,姬飛晨靠著石門露出笑臉。

“完美到手!”伸出手,在他右手中指的指甲蓋里,正有一點色澤和旁者所不同的苔蘚。

“這就是七尾鳳翎草?”哪怕是鳳翎草的精氣散入苔蘚中,姬飛晨也能感覺到一股威脅。這點精氣如果被他吞下,必死無疑。

那點苔蘚盛放茶杯裡,在琥珀色的茶水中漂浮散開,其中一點金碎最惹眼。仔細看,那點碎末上有七片微小的綠藻葉,每片葉子的形狀都形似鳳翎。

“不錯,這就是七尾鳳翎草。你只要隨便找一棵草藥,將鳳翎草的精氣打入其中,自動形成真正的七葉鳳草。”

姬飛晨點頭,將鳳翎草小心收好後,調息打坐,耐心等待時機。

今天輪不到他外出帶人放風,於是用閉關的名義躲在屋子裡。

子時寒氣生,午時毒火起。

當毒火順著白絲燒入每一個囚牢時,姬飛晨留在白絲上的癸水神雷一個個開始發出色澤不一的紅光。

轟隆——隆隆隆——

鎮魔塔中一陣地動山搖,第二層、第三層的各個角落突然爆發一道道雷光。

有道是水火無情。

癸水神雷的陰氣和毒火相互衝撞。陰陽交擊,雷火共鳴,第二層開始,密密麻麻的白線在攻擊餘波中悉數斷開,一股獨屬於陰冥宗的黑煞之氣蔓延在甬道。

“有同門在救人?”第二層和第三層,關著很多陰冥宗的魔人。這些魔人目前還有幾分餘力,有兩人一咬牙,利用師長賜下的法寶破開身上的鎖鏈。

穿心鎖和禁神幻統統裂開,二人衝出囚牢救人。不過等二人從牢房衝出,自行出現在鎮魔塔的第二層。周遭雖然能看到其他同伴,但是根本救不走人。

三山塔的囚犯統統都在地宮,三塔上面七層都是用來掩人耳目。囚犯自己從囚牢逃走可以,走出牢門的時候自動從鎮魔塔地宮出現在相應的層數,出現在對應的囚牢中。但是其他人,仍然被關在地宮。想要從上層提人,只有太霄宮能做到。

看到周邊牢門裡面一位位同伴,但是他們的本體都在地宮底下。兩人根本沒辦法救人。

“是幻影?糟糕,我們中計了!”

這種空間投影的神通,是太霄宮不傳之秘。

很多囚犯,臨死都以為自己被關在鎮魔塔上層。

“該死,不能救人,怎麼讓他們幫我分散注意力?”魔人罵罵咧咧,在這一層尋找脫困之策。魔人救同伴,可不是什麼同門友愛,而是多一個人來分擔太霄宮的圍剿。

兩個陰冥宗的弟子匯合,二人都是青脈之人,擅長碧磷毒火。匯合後,其中一人急切說:“既然救不了人,那我們先走!離開此地再說。”

“走,往哪裡走?”另一人打量鎮魔塔,這一層已經被眾多毒火點繞,陷入火海之中。

為迷惑他人,鎮魔塔大費周章,將旱魃女仙的火焰從地底抽出,然後通過鎮魔塔上層的絲發投入各個囚牢,然後出現在相應的地宮。所以,就算旱魃女仙有所異動,也沒辦法救出其他人,更不可能傷到其他人。

關押女仙和其他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法。

二人看到鎮魔塔一個個囚牢封閉,上下對應的空間通道徹底鎖死,此刻地宮已經封閉。而一位位人仙從修煉中驚醒,紛紛出現在鎮魔塔上層,將兩個魔人團團圍住。

“又是陰冥宗!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幾位人仙含怒出手,將二人輕輕鬆松降服。

“外面的魔人在上層搗亂,說明他們並不知道地宮的存在。才會刻意在上層製造麻煩。如今已經封閉鎮魔塔,諒他也逃不出去,我們慢慢搜——”

嘭——

突然,作為鎮魔塔中心的水火柱一陣晃動,接著寒氣在通紅的光柱上寸寸結冰。緊接著無數冰晶和烈火同在,伴隨著雷光席捲一層層鎮魔塔。

水火柱晝陽而夜寒,而今正是火氣蔓延的時候。姬飛晨匆匆進入水火柱,以玄陰冰魄雷法打亂水火柱的內部平衡。

寒冰和烈火交雜,無數火星在姬飛晨身上炸開。

咬牙忍著痛,姬飛晨頭頂噴出玄光,一條神龍威風凜凜現身,兩條龍鬚輕輕一甩,在姬飛晨手中化作一柄陰陽乾坤尺。

尺量天道,丈測山河,分日月,理乾坤。

隨著這一尺劃出,水火二氣以姬飛晨為核心,在水火柱中升起一道陰陽魚。

陰陽流轉,太極混一。姬飛晨腳下一空,從水火柱下方跌入地宮深處。

“不好,有人闖入旱魃境!”一位人仙頓時醒悟,逆闖入水火柱崩散的冰晶火海,緊追姬飛晨而下。

關押旱魃女仙和其他人的方法不同。地宮封鎖,能夠提防其他人逃離,但唯獨不能針對旱魃女仙。

姬飛晨墜落而下,看到一層層結構和上方寶塔類似的地宮。最終,地宮深處是一座靈柩。

“這分明是一個地下陵墓!將旱魃作為墓主,將其他人當做她的陪葬。”姬飛晨心中震撼,順著髮絲的源頭,來到靈柩前。

玉棺中的麗人清晰可見,她頭頂、胸部以及腹部貼著三道符籙,而玉棺外更是密密麻麻刻著上萬道鎮魔符法。

“快,有人快進來了,你趕緊打破封印!”旱魃女仙操控絲發,層層白線如同蛛絲將姬飛晨以及地宮核心圍住。

後頭跟來的幾位人仙統統被蛛絲白幕擋住,不能寸進。不過很顯然,旱魃女仙的力量不足,難以抗拒諸位人仙聯手。

“時間不多了。”姬飛晨快速打量玉棺,玉棺的破解很麻煩,不過姬飛晨的目的並非破棺,而是和里面的女仙進行替換。

姬飛晨手指一點眉心,塗山的彌天符從眉心祖竅飛出。而玉棺中有一隻甲蟲輕輕一動,背上同樣浮現一道彌天符。

“塗山這小子的確厲害,居然能夠將彌天符送入玉棺內。”姬飛晨感慨不已,往後退了幾步。

兩道彌天符共鳴,赤金色光輝呼應,女仙自動從靈柩內,出現在靈柩外,而姬飛晨的彌天符則落入靈柩內部。

彌天斗轉,顛倒陰陽,正是彌天欺道的精髓所在。

女仙躺在靈柩上,只有身上三道靈符讓她無法行動。

“快……快幫我解開!”到這最後一步,旱魃女仙情緒激動,不斷催促姬飛晨:“速度,鎮魔塔雖然沒有地仙,但是其他兩塔還有。”

“失禮了。”姬飛晨上前揮動陰陽尺,兩道龍鬚再度幻化,形成一把寶劍。

刷刷刷三下,將三道符籙破開。

符籙一破,頓時一股獨屬於地仙的強大威勢從地宮深處爆發。

幾位人仙忽然色變:“不好,快走!旱魃女妖已經脫困,快去找師伯他們求救!”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十九章相見不相識

當彌天符進入靈柩內,塗山頓時有感。

“開始了麼?”他扭頭看向鎮魔塔方向。原本風和日麗的晴空被烏雲黑風籠罩。黑壓壓的濃雲中雷霆不斷閃現。

塗山二話不說,打昏自己面前的幾個囚犯。他和姬飛晨的目標正在其中。隨手將一群人塞入金瓶,和其他人一起裝作驚慌的模樣沖向鎮魔塔。

鎮魔塔隆隆作響,太霄宮賴以成名的鎮魔寶塔轟然倒塌,一道赤光從塔中冉冉升起。

艷麗大地女仙乘雲遮霞,手上還提著太霄宮弟子,背後站著一位黑煞之氣籠罩的魔人。

女仙隨手將“陳洛”扔到玉棺靈柩,魔人也主動鑽入靈柩。

塗山此刻急了:“妖女,快把我師兄放了!”他似乎看不出女仙的實力,上前想要救陳洛,女仙再度將靈柩一拋,又把塗山連帶郭少陽等人統統抓住。

塗山故意被抓,以便藉此脫身。而且他還能做人質,讓太霄宮投鼠忌器。

女仙站在鎮魔塔上空,大地深處不斷有地火上湧,恢復她所消耗的元氣。

“我被封印三千載,法力損耗太嚴重,而今若要動手,恐怕並非太霄宮的對手。不過他們怎麼還不露面?”

目光一掃,女仙看到煉妖塔,頓時一愣,隨後笑對鎖仙塔:“丹陽,怎麼這三山之塔只剩你一人?”

煉妖塔的鎮守地仙同樣不在。甚至在鎮魔塔出事後,煉妖塔的人只顧得上鎮壓煉妖塔中的妖孽,根本不曾有人外出。

鎖仙塔頂部白芒閃耀,將整座寶塔連同地宮一層層封閉。白髯白須的老仙站在鎖仙塔頂,他穿八卦袍,持水月扇,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站在最頂層。

老仙神色凝重,遙遙對女仙稽首:“陳娘娘。丹陽這廂有禮。”

他第一時間有感旱魃脫困,但他首先要做的是鎮壓鎖仙塔,防止更大規模的囚犯逃跑。緊接著,才出現在塔外和旱魃對峙。可沒想到,就是這一點功夫,他們鎖仙塔便有人被抓。

“娘娘乃得道女仙,想必不會以大欺小,對付我太霄宮這些後輩吧?”

“得道女仙?”旱魃女仙冷笑:“若真當我是得道之仙,為何關在鎮魔塔中?”

丹陽皺眉,他得道至今不過千餘年,哪裡曉得當年那些長輩們怎麼想的?

“你們既然把我當做異類魔頭,那我何妨不下手狠一點,將你們三山塔統統化作焦土?”

丹陽鬚髮抖動,而今不敢過分逼迫女仙,生怕她在這里和自己大打出手。而且太霄宮自詡正道,當然不能和魔門一樣不把弟子性命看在眼中。

哪怕丹**本不認識郭少陽這些小弟子,也不能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漠視的態度。低級弟子,這是一個門派的根基。如果高層前輩不愛惜門人,一個IE門派的向心力立刻毀於一旦。

再者,兩位地仙大打出手,尤其是旱魃這種擁有“焚天旱地”神通的人,更不能輕易在這裡動手。她一動手,三山塔還能要么?

丹陽默默不語,以元神靈識鎖定旱魃,既不動手也不爭執,努力拖延太霄宮同伴的到來。

而旱魃女仙不斷吸收地火,總算讓體內法力恢復七成:“小老頭,我不跟你多說。今日我脫困而出,是天數如此,合該我脫劫。他日,等我傷勢痊癒,必將三千年前那筆舊賬跟你們好好清算。”女仙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化作赤光飛離三山塔。

老仙也不追趕,拂袖一揮,茫茫白氣出現在鎮魔塔廢墟,再度將鎮魔塔復原。

真廣匆匆上前:“師叔,難道就讓他這麼走了?”

“一位地仙而已,絕難逃過我太霄宮的追捕,不過暫時讓她出去放放風。”

“那郭少陽、陳洛他們……”

“這位女仙如果聰明,絕對不會對我們的人下死手。”不殺人,被抓回來仍關在鎮魔塔下。如果下殺手,那就是剮仙台上走一遭。

老仙對諸人道:“你等各自歸位,其他事無需多問。”

丹陽站在鎖仙塔頂,遙望旱魃逃離脫困的方向。

在旱魃剛剛走遠,突然天空有青雷炸開,玉樹擎天,雷網遮地,將旱魃女仙團團圍住。

“尉峰,你找死!”女仙含怒爆發,赤雲毒火在雷網玉樹周遭蔓延。

丹陽老仙喃喃自語:“尉師叔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尉峰,鎮魔塔中的地仙。今天子時剛剛離開鎮魔塔前往青冥練氣,後腳旱魃女仙脫困,只能匆匆放棄自己的目標,趕回來救場。

那玉樹正是其元神法相,是一顆象徵雷道精髓的神木。蒼雷為木,玉樹上凝結一種種蒼明玉雷,碧光閃耀,氣蓋霄漢。

太霄宮地仙眾多,算起來尉峰和旱魃還是同輩之人,乃丹陽地仙的長輩。是當今太霄宮主人的師弟。

“師叔的雷果已有八萬之數?看上去,距離飛升也不遠了。”丹陽負手觀望遠處玉樹和赤雲交鋒。如果尉峰煉就一元之數的雷法,那麼就能立地飛升,跨入九霄青冥。

而今剛剛脫節的旱魃女仙根本不是尉峰地仙的對手。火光在無邊雷海中漸漸支撐不住。

“娘娘自行迴轉鎮魔塔,老夫饒你一命。”雷雲中傳來一陣冷漠而蒼老的聲音。

旱魃女仙擦拭口邊鮮血,傲然仰視雷霄,倔強說:“回去?再被你關上三千年?大不了我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我要死,也能拖著你一起上路,讓你這輩子都無緣天仙大道!”

如果一位地仙捨命自爆,讓千里之地化作死域,這份業力落下,尉峰決然逃不脫。

旱魃深吸一口氣,當即噴出一道白光,華光中若現一枚令牌模樣的法寶。

咬破舌尖,以精血催發令牌的威能。頓時天地震動,風火齊出。風如刀刃,火如炎陽,在雷海之中生生造就另一方領域。

“回風返火令?”丹陽老仙一陣皺眉,趕緊把三山塔罩在自己的防禦中。

這面令牌來頭莫大,共計三十六面,在太霄宮也有三道令牌,分別在三位太上長老手中。

“師叔之所以要關押陳娘娘,難道就是為這枚令牌?”

赤青光輝在天穹炸開,風火二氣攪動乾坤,讓這方雷海搖搖欲墜。

可隨著天穹中再度傳來一聲雷響,一切又戛然而止。黑袍男子站在雲端,手持玉樹,明光灼灼,上面掛著一枚枚蒼明神雷。

“繼續。看樣子,娘娘在鎮魔塔中參悟天罡令,比當年的掌控程度更勝一籌。”

風吹火燃,火助風勢,但一切落在尉峰周遭悉數被雷光吞沒。

“到底我被鎮壓這些年,我們倆的差距越來越大。”當年,女仙還能憑藉自身的天賦壓尉峰一籌,但是現在……

無奈之下,女仙將靈柩收好,周遭火氣爆發,無邊旱魃毒火在身邊凝成一朵朵暗紅焰光,每一朵火焰都是她旱魃本源所凝之物。目前共計七朵,如果練成九朵,絕不比現在的尉峰要遜色。

就在她萌生死志要拼一把時,忽然雷網中露出一線破綻,地上有一道丙火雷光乍現。雖是雷法,和太霄法門同源,但此刻牽動一縷火氣,讓尉峰的封鎖出現一瞬間的瑕疵。

“好機會!”旱魃顧不得思考其中是不是有詐,當機立斷,順著那一線破綻逃之夭夭。

尉峰一怔,沒有去追旱魃,而是看向丙火神雷的來源。

“孫宇?他怎麼在這裡?”丹陽老仙也是一愣。孫宇是他的師侄,精通丙火神雷,目前應該在太霄宮修行才對。

尉峰瞇著眼瞧了瞧地上站著的男子:“原來如此,難怪師兄百年前跑去我的鎮魔塔,原來是為讓這妖孽脫困?”

“師兄啊師兄,你可真是好算計。連我這同門,連我們太霄宮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裡!”

尉峰根本不去追旱魃,而是揮動手中玉樹,直接對下方的孫宇刷下。

旱魃此刻逃出生天,也看到站在山腳下的年輕男子。

玉冠赤服,粉面朱唇,眉清目秀,渾身透著一股儒雅氣質。他手持玉妙鳳盞琉璃燈,催發一道丙火神雷後轉身離去。

看到男子,旱魃呆愣在當場,恍惚間似乎和過去某個人重合。“孫彥?”

“前輩,快走!”塗山和姬飛晨齊齊催促,旱魃回過神轉身離去。不過剛走沒多久,她看到尉峰對男子下手,差點又趕回來救人。姬飛晨忍不住從靈柩跳出,以黑煞之氣蒙面,拉著女仙就走。

萬幸丹陽老仙施法抵消蒼明玉雷,兩位地仙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師叔,暫且息怒,孫師侄絕非故意為之。”

這時,孫宇身上一道符籙激發,自動回到太霄宮。

“不是故意為之?好好……老夫親自回太霄宮問問師兄,他這徒孫來攪局,他到底安得什麼心!”

孫宇前腳剛走,尉峰後腳就追上去,反而讓旱魃二人有機會離開三山塔,遁入千里之外。

路上,女仙回過神,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可以了,我來趕路。”她加快速度,施展火遁落在一處隱秘山頭。

女仙一臉蒼白,渾身沾染血跡。畢竟被封印多年,和尉峰地仙一戰,已經實力大損,境界搖搖欲墜。如果不好好找個地方修養,恐怕有跌落境界的危險。

把塗山也從玉棺放出,女仙輕聲道:“你二人救我出來,如今我等分道揚鑣,你等各自去吧!”

姬飛晨提著自己的目標,正要告辭,突然被塗山攔住:“你要轉修煉氣士法門,沒有人在旁邊護法怎麼行?”

然後塗山對女仙說:“前輩目前傷勢未癒,不如讓我二人侍奉左右?”

“不必。”女仙委婉拒絕:“我被太霄宮通緝,必然有人在後面追殺我。爾等和我在一起,只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

“晚輩知道一處地界,玄門仙道之人絕對不敢擅入。”說著,塗山拿出自己家傳之寶。那是一副榜文的碎片,金光閃閃,碎布上流傳一層層玄妙符籙。

“這是?”旱魃若有所悟,似乎明白塗山所指的地方是哪裡。

妖族聖地!

在當今四大聖地之外,原本妖族也有自己的聖地祕境。只不過在古早之前被人毀滅,導致而今妖族功法散落,再難形成體系。如果逃入妖族的聖地祖庭,玄門之中絕對找不到。

旱魃一番躊躇,點頭:“我再隨你二人走一程。”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