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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20章 萬人迷
看著他嘚瑟,蔣雅南氣得渾身發抖。

秦子騫眉頭一跳,俏皮的一笑,「我走啦。」

他剛踏出門,一名警察慌張的跑來,「薛隊!秦西大學發現一具女屍!」

啪!秦子騫一掌攀在那警察肩膀,「你不記得我,給我說說,秦西大學女屍是怎麼回事?」

「你誰啊你!」那小警察一晃,將他手甩了下去。

「哦。我是民事顧問秦子騫,你不記得了?」他眼中紅光閃過,那年輕警察竟然有些迷茫。

「小林!他是殺人犯,你小心別著道!」蔣雅南上前按住了秦子騫。

「你們兩個顧問吵夠了沒?」在一旁的薛正初也聽到了秦子騫的話。

「你看。」秦子騫有恃無恐,「這是民意的體現。要不要我去見一下趙局長,給你宣佈一下,我也是民事顧問?」

他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你有老媽,我有神力,再不行,我去跟你媽打個招呼。」

「你敢!」蔣雅南大吼一聲,她覺得有些無法控制眼前局面了。這個「神經病」的特異功能,到了逆天的程度。只需要輕輕一句,就能讓所有人聽話。

除了自己。

「秦西大學發現了一具女屍,頭都被砸扁了,埋在學院的後山上,是幾個學生路過發現報案的。」

看來範莫依的工作也做得不到家,不過,真正殺死李麗的另有其人,十有八九,是那個自己無法對抗的老學究。

「這樣吧,你先去查一下,他們學院所有三十五歲以上的男教員,整理一份資料給我。」秦子騫命令道。

年輕警察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秦子騫笑笑,為什麼自己從未想過,到警局裡做一個民事顧問,這樣能夠得到很多的資訊。

沒辦法,讀書太少,接觸世界過於簡單直接,很多事情想不到。

「秦子騫,你就算用特異功能控制了所有人,也瞞不過我!你就是殺人犯!別想逃脫!」蔣雅南喝道。

秦子騫正瞅著一個戶籍室的女警笑著擺手示意。那女警嫣然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看,她想跟我滾床單。」

「這是你給她下的暗示!」蔣雅南怒道。

「有什麼區別,她有男朋友沒有?不過好像很瘦,腰上贅肉不太多,可以勾搭一下。」

「秦子騫,你想幹什麼!」

「人類需要繁衍,我需要兌現承諾,她既然對我有意思,我總要約一次吧。」他這麼說著,整了一下西裝外套。

「這是警局!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用你的特異功能胡來,我找人滅了你。」

「對哦,我好像還沒在警局裡幹過這種事情,好像比較刺激。這樣吧,我知道你對秦西大學的女屍和我都有興趣,我可以允許你跟我一起去瞧瞧,現在這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我喜歡健身的,帥哥。」那女警遠遠喊道。

蔣雅南一頭黑線,要想把面前的殺人犯送進監獄,倒在其次,只是他那特殊的能力,實在沒有套路應對。

好在自己能夠抵禦這種暗示。

她看著秦子騫熱情的沖警局的幹警們打招呼,不到片刻,他的民事顧問的頭銜,就在趙局的首肯下,開始生效了。

而那個女警,就差沒把身體貼上去。

呃。圍繞他身邊的,已經不是一個女警了。是一堆。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被她拽了回來,「雅琴,你幹什麼去?」

妹妹蔣雅琴一臉痴醉,「姐,我可以喜歡他嗎?」

「不行,我得敲死他!」蔣雅南恨恨說著,掏出了挎包裡的警棍。作為一個正義感爆棚的有志青年,她見不得這個異能種馬在神聖的地方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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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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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搞個屁啊
「你幹什麼!」還沒靠近,自己的警棍就被妹妹雅琴一聲驚呼中奪去。

秦子騫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笑得更加放肆,其實他的英俊,本就好看,這邪氣的一笑,迷死人也不償命,只有蔣雅南被怒火沖昏了頭,注意不到。

他笑著走了過來,「她是你妹妹?看著有點像。」

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蔣雅琴的身上打轉,妹妹生得比姐姐要豔麗,皮膚也比她白些,好歹是個穩定工作,要比她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偵探好的多。當然她老娘厲害,她也不會真的沒飯吃。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殺了你!」蔣雅南怒吼道。

「今晚嗎?」蔣雅琴在旁邊插了一句嘴,一臉的期待,又注意到了驚愕萬分的姐姐,低下了頭,尷尬的擠出一個笑容,「我已經儘量在控制了。」

「你看到了,我的選擇空間比較大。實際上我也沒說什麼呀。」秦子騫笑著說道,看著蔣雅南生氣,他心裡登時有了一種滿足感。

比起除鬼和找其他閻王的工作,還是打擊她比較有趣。

他很清楚,他並不是個愛折磨人的變態,自從體內的閻王本尊覺醒之後,那份孤獨和寂寞永遠都填補不滿,他也是個人,多麼渴望上學、交朋友,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啊!

就是那麼簡單的事,他也做不到。好不容易有了哥們二愣子,卻意外的死了,自己連他名義上的一歲兒子都保不住,憑什麼交朋友呢!

蔣雅南的心地不錯,比起自己有責任感,還是個偵探,起碼從她襲擊自己的身手來看,她能夠保護自己。

不像二愣子。

他念及此處,沒了泡妞的心情。腦海裡閃過二愣子和那嬰兒遇害的情景。

「我們去調查技術科的監控看看,被盜的屍體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蔣雅南突然見他沉下臉,莫名其妙開始關心起警局的爆炸案,愣了一下,「是個貨車司機。」

只要不是在警局裡做那齷齪事,怎麼都行。

這個秦子騫,還真有點琢磨不透,不清楚到底想些什麼。

貨車司機!不會是撞死二愣子的司機吧!

「拿他照片給我看!快去!」秦子騫沖一旁的蔣雅琴喊道。

「怎麼了?有什麼關係?」蔣雅南一頭霧水。

秦子騫懶得回答。

要是那個被自己下過詛咒暗示的貨車司機也死了,想要知道到底是李麗還是她的情夫買兇殺人,就更加困難。

不一會兒,蔣雅琴把屍檢報告遞到了秦子騫面前,望著那熟悉的面孔,秦子騫暗暗叫苦。還真是讓自己的直覺蒙對了。

照片上真是那個撞死二愣子的司機。

「你看出了什麼?」蔣雅南見他表情痛苦,焦急的問道。

「行了,不用查了。這事兒我短期愛莫能助。」他冷漠的將報告塞回蔣雅南的手裡。

那個老學究心思縝密,從一開始,就計畫著殺死二愣子,然後殺了行兇的貨車司機,接著還殺了李麗,安排了女鬼,來搶孩子。

無論是心智還是神力,現在自己跟他都沒辦法對抗。還搞個屁啊。

還是叫上那個戶籍女警,回家做做運動比較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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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誰知道
江州日報的第二版,在翌日發表聲明道歉,又一次將秦子騫這三個字推到風口浪尖。

守在他別墅外的窈窕美女瞬間多了一倍。

沒有孩子負擔的年輕帥富豪,更加有了迷人的魅力資本。

蔣雅南放下報紙,從白色奔騰B50的車窗,看著別墅門口,一個打扮得極其耀眼的高挑女人,從門口搔首弄姿的慢慢走過,就像是卡碟動作,左顧右盼的等待什麼。

算起了這是第三十二個了。

從秦子騫離開警局後,就沒走出這間別墅。自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這麼想著,她上前敲門,不想別墅的鐵門打開,一個女人精神疲憊的走出別墅,「雅南。」

蔣雅南臉色一沉,面前的女孩神情雖然疲憊,臉色卻是極好,自己也認識,就是昨天在戶籍室當班的民警葉小鏈。

「你也來啦。」她尷尬的笑笑,第一次亂來,就給熟人逮了個正著兒,以後還是別來了。

蔣雅南的臉變得極為難看,沒好氣的問了一句,「你今天不上班麼?」

我跟你能比麼?我是來幹什麼的。

可在葉小鏈心裡,絕不會這麼想,只會認為,她也是來尋求快活的。

「子呃,秦子騫在家裡,你進去吧。」她眼睛眨巴眨,灰溜溜的走了。

蔣雅南強忍怒火,衝了進去。

那個臭不要臉的在屋裡光著大腚,正在喝水。

「你跟她滾床單了?」

秦子騫抬眼看看,將嘴裡的水嚥下去,「大清早的就來啊,話說昨天晚上我倒掛銀鉤,這個姿勢很挑戰體力,現在得休戰一會兒,時間不長,最多五分鐘。」

「你昨天給我說,什麼短期愛莫能助?你知道些什麼!」蔣雅南從真皮沙發上扯了一件襯衫,丟給了秦子騫,「把衣服穿上!」

「看我光著,你連迴避都不迴避一下,小心惹火焚身。」

「秦子騫,我知道誰都拿你沒辦法,你自己說了,你是閻王,那是不是該把你寶貴的時間,用來做些大事!」

「你說的對,我已經退休了。不用再懲罰死人,我確實應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我昨天訂了一個能掛在屋子裡的鞦韆,你要不來跟我試試?」

「無恥。」蔣雅南罵道,「你一定有內幕消息,給我說說吧,為什麼見到那個被偷的貨車司機屍體照片,會那麼震驚,還有你那句莫名其妙的回覆。」

「好了吧,這事兒跟我無關,也跟你無關對吧。事實上,你也一籌莫展,實話告訴你,我也沒招,所以,我們只需要靜待時機成熟吧。」

「算了,我是來警告你,以後別跟我同事混!還有你離我妹妹遠一點!」

「這可不由得我,你得管好你妹妹才行。你知道」秦子騫揮舞了一下手臂,結實的肌肉在後背滾動一圈,「她好像對我有些崇拜。再說了,我可沒在警局,這是我家,你的同事也該有私生活吧,可以說,這是正常交往。」

「什麼正常交往,你對她們做了暗示。用齷齪的手段騙了她們。」

「有證據麼?」

「我就是證明!我親眼看到了!」

「誰知道?」

蔣雅南無語,看著毫無表情的秦子騫,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殺了那個女人,她的身上一定留著你的痕跡,等驗屍報告出來,我看你怎麼躲!」

「這麼說,我得去一趟警局了。」秦子騫說著,穿上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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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威脅
碎紙機裡碾碎成渣渣的屍檢報告,讓蔣雅南流下淚來。從小到大,從幼兒園老師到刑偵隊長,從來沒讓她流過委屈的淚水。

太欺負人了!

這個死皮不要臉的下等貨,看完屍檢報告,就讓所有人忘記了這回事。

他所有「殺人」的證據,都在銷毀。這一切,只有自己一個人心知肚明。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葉小鏈的約泡活動仍在秘密的繼續,但她跟秦子騫已經發生了不可告人關係的消息,卻不脛而走。在所有人眼裡,這件事好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他媽是市長,而秦子騫是富豪,可謂門當戶對。這個時候拚命的解釋,只能越描越黑。

蔣雅南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的蹂躪了一把,還得敲碎牙往肚子裡咽。秦子騫想幹什麼就干什麼,怎麼也無法阻止。

秦子騫和一個女警相談甚歡,邊玩著她手裡的手銬,邊注意到了這個正在哭鼻子的大小姐。

他抬起手臂,去看胳膊上的手錶,再抬起頭來,驀然發現窗口貼著的一張臉。

冷淡,清瘦,眼光深邃的老學究,帶著深深的法令紋,對他微微一笑,秦子騫腦袋裡嗡地一聲響,再度動彈不得!

那種令他窒息的痛麻感,又來了!

除了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反覆揉捏一樣的絞痛,他還覺得呼吸更加困難。

噠噠的腳步聲異常的清晰,他使勁的挪動脖子,才使得自己的腦袋偏了丈許。

「小子,你再動,脖子就要斷了。」老學究出現在門口,手裡握著一沓資料,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你用警察來查我麼?可別忘了,我和你一樣,都是地府閻王!」

老學究狠狠瞪了一眼秦子騫,「我真的搞不懂,地府十殿閻王,為什麼次次都要用你。論能力,誰也不比你差!難道我轉輪王,就不能找其他閻王麼!要你一個文盲來找!簡直是浪費時間。」

「那你一個老人家」

老學究輕輕伸出右手的食指,秦子騫頓覺喉嚨一陣輕鬆,「你一個老人家,就該好好等著回地府,而不是去弄別人老婆!」

「無知。你最好自盡,回地府覆命。」老學究扶了一下眼鏡,走到了秦子騫的身邊,用嘶啞的聲音冷冷說道,「找其他閻王的事,我做就可以了。」

「你做更好,你以為我願意做,你要是有本事,就告訴崔判官,重新讓別人做好了,我早就厭倦了照他說的做。想讓我回地府,我可沒這個日程。」

「我警告你,別對地府仙官不敬!你在世上存在,簡直就是對仙官的侮辱!」

秦子騫哼了一聲,「謝謝,不過我早就想過,到底是誰讓我做這個閻羅天子的,我本來有一個家庭,有疼愛我的爸爸和姐姐,你以為我不想讀書,不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

「你以為閻王都離開地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老學究怒吼一聲,捏緊了拳頭,秦子騫渾身的骨骼都開始咯吱作響,「所有的困惑的、惡毒的魂魄都會利用裂縫到世間來!」

「這可不關我的事,兄弟。」秦子騫毫不在乎的說道。

老學究迅捷的伸出手來,捏住了他的脖子,開始使勁,「如果我能殺人,會第一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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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警局是古宅
「你殺就是!」秦子騫開始害怕了。

這種神力是自己完全不具備的,並且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

老學究嘿嘿一笑,收回手去,「你在世間胡鬧,任何一筆,都會記在賬上,你總有一天會被夜叉勾魂。到了那時,你就知道懲罰有多仁慈了。我同李麗並沒有關係,只是我看不慣你閻羅的作風。我今天來,是告訴你,別太猖狂!以後你敢踏入我秦西大學一步,我薛弘濟就真的讓你卵胎濕化,真真正正的做一個神經病!」

他冷冷瞪了秦子騫,轉身離去。直至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秦子騫才劇烈的咳嗽出來。

身邊的女警趕緊給他拍背,關懷有加。

他坐在凳子上,克制著心裡那翻江倒海的感覺,接下來的十五秒鐘裡,眼前一片模糊,一把推開身邊的女警,朝著樓梯處跑去,在下行的樓梯上磕磕碰碰,咕咚一聲,滾下了樓。望著老學究薛弘濟慢悠悠的走出大門,他頭疼欲裂,難以忍受,視線好像更加模糊了,每一個動作,都要慢半拍。

空氣突然變得冷冽。

秦子騫朝警局一樓左側望去,空蕩的走廊,竟然升騰起無數淡淡的霧氣。

一個飄忽的身影,站在一處廊柱邊上,霧氣中緩慢的擺動了一下頭顱,秦子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二愣子!」

那身影聽到他一聲叫喊之後,閃過廊柱離開了。

他踉蹌著走到廊柱邊,朝另一邊望去,卻見一堆糧食用麻袋封裹,堆放在院子中央。他疑惑著上前,原本停放在警局院內的警車都消失不見,只有成堆成堆的糧食。

他上前扒開一袋,裡面竟然是沙子。

再抬起頭來,被四周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哪裡還是警局?分明是一座古宅,是一座四面封閉的高大四合院!

「一,二,三四。」他抬頭數著樓層,望到了斑駁的屋頂,只見正脊兩端各飾一龍形大吻,張口吞脊,尾部上卷,四條垂脊的簷角部位各飾有九個琉璃小獸,小獸的模樣早已辨認不清。

琉璃瓦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灰塵,門窗早就破爛不堪,腐爛發霉的書本氣味,在院子中被冷風傳遞。這是一處舊式建築的破宅。

驀地,他眼底餘光掃到地面的一塊石頭,只見平平整整擱在小石子鋪就的小徑上,像是一塊橫倒的墓碑。

他緊緊皺起眉頭,這才發現,面前的糧食堆,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塊塊切割整齊的石頭墓碑,密密麻麻的佔滿了整個院子。

這是什麼地方!

他一步步的繞過墓碑,隱約見到墓碑上紛紛刻著字跡,湊近去瞧時,又是完整的碑面。

「二愣子!」他縱聲大喊了一句,只有一陣陣如泣如訴的風聲作答。

舊宅的大門上,擱著一面陰陽鏡,那鏡中反照著秦子騫的模樣。

一條黑龍纏繞的龍袍紅黑相間,頭戴冠旒,青藍色的臉龐上雙眼赤紅,絡腮的短鬚,霸氣而又冷峻深沉,端正的站在大宅的門口。

「二愣子,你在宅子裡嗎?」秦子騫衝著破舊的宅門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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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警局是古宅
「你殺就是!」秦子騫開始害怕了。

這種神力是自己完全不具備的,並且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

老學究嘿嘿一笑,收回手去,「你在世間胡鬧,任何一筆,都會記在賬上,你總有一天會被夜叉勾魂。到了那時,你就知道懲罰有多仁慈了。我同李麗並沒有關係,只是我看不慣你閻羅的作風。我今天來,是告訴你,別太猖狂!以後你敢踏入我秦西大學一步,我薛弘濟就真的讓你卵胎濕化,真真正正的做一個神經病!」

他冷冷瞪了秦子騫,轉身離去。直至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秦子騫才劇烈的咳嗽出來。

身邊的女警趕緊給他拍背,關懷有加。

他坐在凳子上,克制著心裡那翻江倒海的感覺,接下來的十五秒鐘裡,眼前一片模糊,一把推開身邊的女警,朝著樓梯處跑去,在下行的樓梯上磕磕碰碰,咕咚一聲,滾下了樓。望著老學究薛弘濟慢悠悠的走出大門,他頭疼欲裂,難以忍受,視線好像更加模糊了,每一個動作,都要慢半拍。

空氣突然變得冷冽。

秦子騫朝警局一樓左側望去,空蕩的走廊,竟然升騰起無數淡淡的霧氣。

一個飄忽的身影,站在一處廊柱邊上,霧氣中緩慢的擺動了一下頭顱,秦子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二愣子!」

那身影聽到他一聲叫喊之後,閃過廊柱離開了。

他踉蹌著走到廊柱邊,朝另一邊望去,卻見一堆糧食用麻袋封裹,堆放在院子中央。他疑惑著上前,原本停放在警局院內的警車都消失不見,只有成堆成堆的糧食。

他上前扒開一袋,裡面竟然是沙子。

再抬起頭來,被四周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哪裡還是警局?分明是一座古宅,是一座四面封閉的高大四合院!

「一,二,三四。」他抬頭數著樓層,望到了斑駁的屋頂,只見正脊兩端各飾一龍形大吻,張口吞脊,尾部上卷,四條垂脊的簷角部位各飾有九個琉璃小獸,小獸的模樣早已辨認不清。

琉璃瓦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灰塵,門窗早就破爛不堪,腐爛發霉的書本氣味,在院子中被冷風傳遞。這是一處舊式建築的破宅。

驀地,他眼底餘光掃到地面的一塊石頭,只見平平整整擱在小石子鋪就的小徑上,像是一塊橫倒的墓碑。

他緊緊皺起眉頭,這才發現,面前的糧食堆,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塊塊切割整齊的石頭墓碑,密密麻麻的佔滿了整個院子。

這是什麼地方!

他一步步的繞過墓碑,隱約見到墓碑上紛紛刻著字跡,湊近去瞧時,又是完整的碑面。

「二愣子!」他縱聲大喊了一句,只有一陣陣如泣如訴的風聲作答。

舊宅的大門上,擱著一面陰陽鏡,那鏡中反照著秦子騫的模樣。

一條黑龍纏繞的龍袍紅黑相間,頭戴冠旒,青藍色的臉龐上雙眼赤紅,絡腮的短鬚,霸氣而又冷峻深沉,端正的站在大宅的門口。

「二愣子,你在宅子裡嗎?」秦子騫衝著破舊的宅門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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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幻覺
「吱呀」大門開了一角,像是在邀請這位閻羅天子。

他伸出手去,把門推了開來,一條深長黝黑的走廊,掛著一條條繡滿牡丹的殷紅血布,被冷風颳得咧咧飛舞。

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站在血布之後,長發飄舞,根本看不到臉,只是身材,與二愣子的一模一樣。

秦子騫大喜過望,想不到二愣子居然會記得回到世間,來看看自己。就算是鬼,他也絕不會來害自己。他欣喜的上前,猛地想起老學究薛弘濟說的一番話來。

所有的困惑的、惡毒的魂魄都會利用裂縫到世間來!

「你是不是困惑?」他猛地停住了腳步。

嗵。

那人形衝著秦子騫動了一步。

腳下的沉重,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壓迫。尖利的嘶聲入耳,讓秦子騫極為不適。

不,這不是二愣子!

二愣子不會給自己壓迫。

他緩慢的朝後退去,觸碰到了身後冰冷的牆壁。

門呢?

就在自己吃驚的一剎那,那個光著膀子的男人陡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隱約的光線,正好照著他青色的臉,三角形的怪眼,一個生在頂門,一個長在下巴上,朱發綠眼,生得兩根帶著血絲的獠牙。

「什麼鬼東西!」

秦子騫喝一句,卻沒有任何聲響,連自己都聽不到。

眼見著那東西手持著降魔杵朝自己眼珠扎來,他卻不能反抗!

啊!

一聲大喊,秦子騫一身大汗,看著面前一個個衝他瞪圓了雙眼的警察們。

「你沒事吧?」身旁的女警一搭他的肩膀,使得他猛地一驚。自己還在警局之中,適才所見,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他低頭下去,手中正拿著一沓資料,額頭上斗大的汗珠,滴落在手裡的資料上,將秦西大學中的秦字,染成了一坨。

「沒,沒事。」他恍惚的把資料擱在一旁的辦公桌上。

這個薛弘濟,也就是十殿的轉輪王,他的神力至少確定有定身和幻覺,這算是一次警告,要慎言慎行。

老子足夠逆天,結果別人更逆,這不平衡啊。特麼的,老天干嘛封了十殿閻王,封一個我不就完了嘛!

「咱警局的前身是什麼?」

「這個我哪裡知道啊,你問我前任我還能回答。」面前的女警吃吃笑著,給他遞上一杯熱水。

「是間祠堂。」蔣雅南走了過來,「原來附近都是村落,現在都規劃市區的一部分了。你玩夠了沒?能去秦西大學了麼?」

「秦西大學還是先放棄吧,情夫不是薛弘濟,另有其人。」

「什麼薛弘濟?什麼情夫?誰的情夫?」蔣雅南一頭霧水。

「呃說了你也不知道,我認為現在還是重新看一下案子才好,李麗的情夫不是他。」他啜了口水,俊眉深深皺起。

「精緻小凡人,現在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說一遍,你也想想這個情夫是誰。」他把蔣雅南拉到一旁,「事情的起因就是白無常被殺,我被你們帶回警局。同時在我用神力離開之後,我和二愣子被車撞,他死了。他的魂魄告訴我,他的兒子不是親生的,接著就回地府報導。我用神力逼著那司機說出原委,得知是李麗下的毒手,接著我回到家,就被你襲擊,然後就是李麗的死」

「編。使勁編。鬼話連篇。」蔣雅南諷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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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這世界有鬼
「你是不是不相信有鬼?」秦子騫停下了講述。

「屁話,這世界哪裡有鬼!」蔣雅南吼了一聲。

她的聲音有些大,引來幾道目光,薛正初瞟了一眼,呵斥道:「你們還上班不,人家小兩口吵架關你們什麼事。」

眾人趕緊低下頭去。蔣雅琴用腳踢了一下辦公桌,發出咚地一聲響,嘴裡嘀咕道:「被她搶先一步!」

秦子騫扯著蔣雅南走出了辦公室,「剛才我就在這裡,被人引入了幻覺,才知道咱警局原先是間祠堂,這裡原來是個四合院,院裡堆滿了石製的墓碑,是不是?」

「這有什麼奇怪的,一打聽誰都知道。」

「你想想看,那天你見到我和李麗的魂魄扭打,范莫依不是在你眼前消失了嗎?其實她是突然到我身邊來的。」

「她一直都在我身邊好不好,一直到我去吐。」

秦子騫語塞。范莫依為了隱瞞身份,十分注意自己的暴走方式。

「呼,」他吹了口氣,想要證明有鬼,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屋裡洗衣機裡的女鬼,你還記得麼?其實那天就趴在你後背,當你衝過來的時候,我一刀劈了她,這你總記得吧?」

「嗯,你說你殺的另一個女人。我記得,你不是有特異功能嗎?讓人忘記不奇怪,誰知道你把屍體藏在什麼犄角格拉,就算被人翻出來,你不是還能讓別人忘記嗎?」

「孩子,還有孩子,少了半邊腦袋。」

「你能讓人忘了你把剩下半個扔到哪裡。」

秦子騫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了,蔣雅南知道自己與凡人不同,而他確實也在她面前展現過神力。什麼都可以解釋成為特異功能和催眠術。

「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有鬼?」秦子騫問道。

「這世界沒有鬼,你還是勸我相信有外星人比較靠譜。我相信科學,一切都能用科學來解釋。」

秦子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走,開你的車,我們去找范莫依!我讓你見見,什麼是鬼!」

只要范莫依把她陰帥的光輝形象展現一下,就能證明。

「我要吃飯。」蔣雅南將手一把甩開,「你有本事,就帶一隻鬼給我看看。我沒興趣跟你去看你的耀眼情史。」

她翻了秦子騫一眼,獨自上了自己的白色奔騰B50。

「喂,這世界有鬼!跟我去看,你就知道」

蔣雅南冷漠的搖上車窗,左手衝他伸出中指,一踩油門,駕車離開。

明明就是他用了自己的異能,讓所有人迷迷糊糊,還在這裡鬼話連篇,說世界上有鬼。

她心裡有氣,決定中午吃烤肉。

嚼爛它!

這麼想著,將車駛入了經一路旁的光明路口,一個大肚婆正在過馬路,使得她車速慢了下來,她踩住剎車,低頭打開了車載CD。

再一抬頭,那大肚婆不見了。

話說,這生活節奏快,大肚婆過馬路也都快了嗎?

她換了檔位,繼續行駛,冷不丁的瞅見了車座後排,竟然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啊!」她一聲驚呼,卻也盯著前方路面,抬眼朝著倒車鏡裡望去,後排的車座上空空蕩蕩,哪裡有什麼人!

她又快速的回頭一眼,瞅見一張乾淨的臉龐,只是發青。

這就是鬼嗎?可這是白天啊!

她的手心出了汗,就在此時,一具滿身是血的女人,咕咚一聲,貼在了她面前的車窗!

失去視線的她一把方向急轉,狠狠撞向一旁的電線杆,她的頭磕在方向盤淌出鮮血,立即失去了知覺。

那女鬼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在後座上消逝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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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秦廣王
蔣雅南從未見過鬼。就因為從未見過,也對鬼神沒有敬畏之心。在她心裡,僅僅認為那是社會落後的一種文化或是人們對於刺激追求而產生的臆想。

醫院的床上驚醒,腦海裡就縈繞不去那婦人的青臉。

生硬和冷漠的感觸,就像心裡一道道湧起的電流一般,蔣雅南冷入骨髓,「爸,給我拉開窗簾好嗎?我很冷。」

蔣勇憂心得拉開窗簾,一道慘白的日光射入醫院的病房。蔣雅南被照的非常不適,原本期望被暖暖的太陽好好的照一陣子。卻發覺發白的太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照著醫院的床單越發慘白。

眼睛移到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覺得冷。

這個世界真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或許,鬼真的存在。

那個秦子騫,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凡在這個世界出生,必有痕跡。

「爸,我想去一趟外地。」蔣雅南衝著父親說道。

蔣勇點點頭,他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卻對蔣雅南極為溺愛,普通人家疼小不疼大,他卻是正好相反。大女兒出了車禍,好在只是輕微的震盪,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她沒事,想去旅遊散散心也好。

蔣雅南決意要到秦子騫的故鄉錦都市去看看。如果他真的是個神經病,當地人一定會留下關於他的一些事蹟。

他絕不可能,從一生下來,就說自己是閻王。

等到自己拿到有關的切實證據,就能回來撕破他的嘴臉,實在不行,自己得寫一篇詳盡的報告上報人體研究院。

要全世界都來瞧瞧,他有多麼的強大的異能。

於此同時,范莫依和秦子騫的腳踏進了住院部。

當來到蔣雅南的一層後,那種瀰漫在醫院中的藥味一下子淡了許多,這也讓她略微覺得舒暢了一些。

與前三層相比,4樓病房中住的絕大部分病人都是需要進行靜心療養的那一類型,因此在走廊中很少會看見有病人走動,而醫生護士們在來到這一層後也會刻意地放慢腳步,儘量創造一個安靜的環境,不打擾病人們的休息。

「就是這裡了。」

當來到接近走廊盡頭的地方時,范莫依推開左手邊的那扇門,側身向秦子騫做出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秦子騫點了點頭,跟著范莫依走進房間內,並將門帶了起來。

這是一間收拾得非常整潔的單人病房,只是那撲鼻而來的的濃重藥味讓范莫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在略微掃視了一下房內的佈局後,秦子騫將目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正處於睡眠狀態中的那個年輕女子。

「她就是秦廣王?」他疑惑得問道,「她有什麼能力,就是睡覺麼?」

「我查到她時,她已經睡了三個星期,如果沒有改變的話,可能又要出院了。她的能力,還不知道,誰也沒見過她醒來。」

秦子騫長嘆了一聲,床上的年輕女人閉著雙眼,看上去端莊恬靜,大家都是閻王,卻不同命,轉輪王比自己強,可這個第一殿的秦廣王,竟然是個類似植物人的癱子。

比起她能動能跳,自己不知道幸運到了那裡。

「她這麼躺著,我們也沒辦法勸她自盡啊。」秦子騫搓著手,有點無奈。他有隨便殺鬼的權利,但是人不行,「要不,把她送回家裡。停止一切藥物治療,活活餓死好了。」

「她的最後一個監護人,現在就在精神病院,在醫院裡支付的金錢,只怕到她死,也用不完。」范莫依數著她平靜的呼吸,淡淡的說道。

「也就是說她是由醫院代為照顧的?」秦子騫皺起眉頭,「她總有其他親戚和朋友,或是鄰居的吧。」

范莫依沉默了一陣,「她的親戚、朋友還有鄰居,都已經死了。現在她原來的住處,是座空置的大樓。」

「為什麼?」秦子騫覺得有些不尋常,驚愕的問道,「那她出院,誰來照顧?」

「沒人照顧,她住的樓也沒人敢住。」范莫依一字一頓的回答。

秦子騫沒有吱聲,或許,秦廣王的能力,馬上就要被自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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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植物人?
秦子騫低頭看了病床上貼牌:蔣晗嫣,二十歲。

她同自己一樣,正值青年,不過做世間閻王的大好時間,就在這裡睡覺。只是她已經沒了人照顧,就算有醫院的人送她回住所,她的衣食起居,又有誰來照顧?

要不就是她自己作為,要不就是有人在空置的住所裡等她。

「好了,我去消除影響,你試著跟她交流一下吧。」范莫依說完,拉開了病室的房門,就要出去。

秦子騫拉住她的衣袖,「你帶我來的,你最清楚情況,怎麼讓我來?」

「你們都是閻王,我是陰帥,官職高低有別,我同她說,萬一震怒,後果可就是我離任。你是閻羅王,她是秦廣王,官階相當,自然能聽你說話。我去給她辦出院手續。」

范莫依說完,踏出病房。

「喂!你別走,你走了我一個怎麼弄!」秦子騫走出門來,卻看見一臉驚愕的蔣雅南!

「小凡人你頭怎麼啦?」

蔣雅南臉上的驚愕瞬間轉了暴怒,「你還到醫院裡瞎搞!」

秦子騫撇了嘴,「你哪隻眼睛看我瞎搞了?」

「兩隻!你個臭不要臉,在警局沒搞頭,就跑到醫院來,你不覺得羞恥麼?」蔣雅南捏緊了粉拳。

「來來來,你看看我怎麼搞。」秦子騫覺得解釋沒用,一把將她扯進病房。

「植物人」蔣雅南的臉色瞬間變成了吃驚,一雙美眸不可置信的看他,伸出手臂顫抖著問:「你你不是沖一個病人下手吧!」

他的齷齪,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無法無天的地步!控制著活人與他天天親熱還不夠,還玩起了新花樣!還要自己在一旁觀賞!

「再仔細看看,她可不是植物人。」秦子騫說道,又去觸摸她的額頭,「你頭」

「別碰我!」蔣雅南吼道。身體向左邊移開了兩步。

「好吧,不碰就不碰,不過你這個頭撞得,陰氣太重。」秦子騫冷冷的回道,「要是遇到了什麼,最好不要有所隱瞞,你不相信的那玩意兒,可是會纏著人不放。」

蔣雅南閃爍了幾下眼睛,見他上前去擺弄那在熟睡的年輕女人,「你幹什麼!你敢在這裡胡來!」

「你聽著,我是來送她回家的。事實上,我覺得她很可憐,跟我一樣的年紀。不能談戀愛、不能喝杯酒,不過,相信現在能夠碰她的,只有我了。別人也承載不住。」秦子騫說著。

「你敢對她動手動腳我,我就叫人了!」

叫人也沒用。

好在秦子騫是給她穿衣服,沒有脫。

看著他笨拙的模樣,蔣雅南皺起眉頭,「我來給她穿!」自己剛剛碰到那年輕女人的身體,咕咚一聲,就軟倒在地。

秦子騫低頭瞧了一眼,蔣晗嫣仍在沉睡,一張乾淨的臉龐看上去十分平和,「看,我就說你不能碰吧,你非要逞能。」

他哼了一聲,取過被子把蔣晗嫣後身墊上,去扶著地上昏倒的蔣雅南,在他伸手檢查蔣雅南的鼻息時,靠在被子上的蔣晗嫣慢慢張開了眼睛,一對眼珠緩緩轉動,斜視著他們。

聽見病房外的腳步聲,那眼睛又輕輕的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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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光明路口
范莫依拿著一摞繳費單,推開了病房,「你猜猜是誰給她繳納的住院費用?」

一眼見到秦子騫扶著昏厥的蔣雅南,「她怎麼在這兒?」

「小凡人可能撞見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她不給我說。正好,她還不相信鬼,這下子總該有些敬畏了吧。」秦子騫回頭笑道,「誰給蔣晗嫣交的錢啊?」

范莫依魔鬼般的一笑,「你。」

秦子騫一驚,取過她手上的化驗單,果然,用的是自己的信用卡。

「璧瑤留了一手,看來她早就找到秦廣王了。只是瞞著你,她在等什麼呢?」范莫依說道。

秦子騫拿著繳費單,狐疑得翻了蔣晗嫣一眼。

陽光灑在端坐在哪裡的蔣晗嫣,平添了幾分恬靜。「你看秦廣王像不像觀音?」

「別胡說。」范莫依上前兩步,恭恭敬敬抱拳施禮,「大人,我是地府陰帥,和閻羅天子一起,送您回家的。」

她上前小心翼翼,給她套上鞋子。

看她似乎她並不怪罪,范莫依出了一口大氣。她虔誠的盯著蔣晗嫣的臉,告誡自己,絕對不要將她當做一個正在昏睡的人。

「我們這個時候出院,似乎有些早吶。」秦子騫看著陽光,「陽光這麼刺眼,蔣妹妹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要不要拿個遮陽傘?」

范莫依眨了兩眼,「我去準備輪椅和遮陽傘。你還是趕緊把這個小妞送走吧。」

兩人都沒有注意,蔣晗嫣的嘴角微微牽起一絲笑容,那嘴角微微牽動,幾乎看不到任何變化。

「蔣妹妹,這個小偵探也姓蔣,最近跟我較真這世界上有沒有鬼,我留她在身邊,你不介意吧?」秦子騫說道。

本來自己對漂亮的女生說話,從來不注重方式方法,只是經歷過轉輪王薛弘濟的一番威脅後,收斂不少。

和自己一樣,十殿閻王各自有各自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蔣雅南坐在車上,被搖晃的轉醒,發現自己竟然頭靠著蔣晗嫣的肩頭睡覺,不禁吃了一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睡著了。」

她撥一下頭髮,估計蔣晗嫣也不會突然回答自己,「我們這是去哪兒?」

「光明街。送蔣妹妹回家。」

「不能去!哪裡有有」蔣雅南驚呼道,自己的車禍,就是在街口發生的。光明街一點也不光明。

「有什麼?」秦子騫嘲諷的笑著,在後座的他,伸手攬了蔣晗嫣的肩膀,「有兩大閻王仙君在此,誰敢露面?」

他賤兮兮的用手指戳戳坐在最右邊的蔣雅南,「是阿飄麼?」

只見她呼吸漸重,死盯著前面的十字路口,「就在哪兒,有個大肚婆。我就在這裡出的車禍!」

秦子騫突然收起笑容。

自己所遇的鬼裡,曾經遇到一隻,非常棘手。所幸自己所見,是一個剛死不久的孕婦。算是一隻有形鬼。除了要將她剁成碎塊之外,還包括她胎中的鬼嬰。

鬼嬰死後,速度極快,要耗費不少氣力。

顯然,如果在這個地方她遭遇車禍,遇到的,只能是無形鬼。

無意識變成有意識,這個要是出現阿飄,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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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控制
「蔣妹妹,這個叫法實在彆扭,這樣吧,要是你醒了,叫我子騫,我就叫你晗嫣,怎麼樣?想不到,我們以前住的這麼近,就隔了一條十字路口。」

秦子騫雖然說著,卻始終警惕,一雙眼睛,把路口的情況掃了一個遍。

熱鬧熙攘的人群裡,根本看不出任何鬼影。

也許真是兩位閻王同在的緣故,那些髒東西不敢露面。

「若是平安抵達,可是蔣大人的功勞。」駕車的范莫依說道。

蔣雅南皺了眉毛,「什麼大人?」

「把你忘了,」范莫依哼笑一聲,「你老實點,乖乖跟著我們,不然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不管我事。」

「你們都是會特異功能的人?都是抓鬼的?」蔣雅南問道。

「不完全對,我們抓鬼,但是不是特異功能,是閻」

「子騫!」范莫依吼了一聲,打斷了秦子騫的話。同時熄火拔出鑰匙,「我們到了。」

蔣雅南走下車來,發現這座10層的大廈竟然十分熟悉。

記得這裡剛剛發生火災不久,大廈裡的住戶都因為火災而先後遷出,不知為什麼,卻沒有拆除。

一種異常詭異的感覺卻在剎那間團團籠罩了她的身心。

時空彷彿在那一瞬間扭曲,她的眼前頃刻間變為了失卻了一切色彩,化為了一個只剩黑白兩色的世界。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自天空飄落而下,可現在,現在明明應該是剛剛入秋的夏季才對。而她如今的置身之地也並非走廊,而是不知為何竟然會變成了一個自己從未來過,充滿了神秘氣氛的屋邸的墓園之中。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迷惑地看著正前方那陰森森的墓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胳膊猛地被人拽動,使得她回過神來,眼前又逐漸出現了色彩,「過來幫忙,你把輪椅撐開。」

秦子騫的命令下,她恍惚的從車後座取出了輪椅,撐好後,又沖大廈瞧了一眼。

這算是江州為數不多的公寓式建築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即使是外來務工的人,也都選擇了按揭買房,租戶也變得越來越少。

可在自己剛剛的幻覺裡,這裡就像一片墓地。

「發什麼愣!幫忙啊!」秦子騫把蔣晗嫣從車後座環抱出來,輕輕的擱在輪椅上,「你來推。」

蔣雅南翻了她一眼,剛把輪椅朝著大廈推了一步,猛地驚呼:「那個貨車司機!」

大廈裡一片荒蕪,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人住的樣子。在陰暗的一樓走廊,她看到有個人站在陰影裡,一縷白色的陽光照射在他慘白木然的臉龐。

看著他木然的盯著地面,蔣雅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司機已經死了。應該是從技術科裡被偷走的,怎麼會在這廢棄的大廈裡?

站著

一具已經死去三天以上的屍體,又怎麼能不腐爛,還能完整無缺的站著?

就算自己前面的是幻覺,現在親眼見到的,已經不能用科學來進行解釋了。

「這是一隻有形鬼。」秦子騫看了半晌,一手按在了閉著眼睛的蔣晗嫣右肩上,俯下了身子,「是你要他來照顧你起居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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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秦廣王的地盤
蔣晗嫣還是閉著雙眼沉睡。

走廊暗處慢慢浮現一個個人形,證明伺候她的,不止只有那貨車司機。

「霸氣!」秦子騫讚了一句。

蔣雅南驚懼的看他得意,好像自己走到一個不該闖進的世界了。

「進去吧。」

這一句輕描淡寫,落入蔣雅南耳朵,登時心驚肉跳,呼吸不暢。

面前的都是殭屍,殭屍!

他們咯吱吱的扭動生硬的軀幹,迎接蔣晗嫣的到來。

「怎麼,你怕啊?你看見沒有,這些都是」秦子騫沒有說完,就被范莫依扯動,「她好像不對勁。」

秦子騫朝她望去,只見蔣雅南摀住胸口,大口喘氣,表情十分痛苦。

「你不是有心臟病吧。」

「哮喘」

她還沒說完,雙眼上翻,仰著就倒。

「我擦,你怎麼也不早說啊!你有哮喘,還干偵探這麼刺激的活兒,我也是醉了。」秦子騫急忙一把抱住。

「吹口陰氣給她,也就平復了。」范莫依說著,接過輪椅,「蔣大人,屬下送您進去。」

她眼裡看得清楚,整間大廈分明就是墳地,這些死屍的墓碑歷歷在目,所有名字一目瞭然。

「大人,正在下雪,您冷麼?」她邊走邊問道。

那貨車司機嘎地一聲,伸出右臂,將她攔住了。

秦子騫俯下身去,吻住了蔣雅南的嘴巴,當一口沁涼的陰氣注入,蔣雅南打了一個寒顫,平靜的睡去。

還能怎麼辦,抱著她進去唄。

秦子騫走進大廈,看著群屍護佑那蔣晗嫣上了電梯。

「話說,秦廣王這神力真不是蓋的,好生令我佩服。」秦子騫笑了一聲。范莫依在一旁規規矩矩,臉色下沉,秦廣王的強大,已經超出她的想像。只是睡夢而已,就已經能到控制屍體的地步。

要是她不肯自盡,該怎麼脫身?

秦子騫是閻羅王,不會受到什麼傷害,而自己不過是個拘魂的陰帥,要是惹得她發怒,不被拿來出氣,是絕無可能。

一具殭屍留下,像是等著電梯下樓,更像是為三人引路。

「這種陣勢,怎麼不會被人發現?這地方又是怎麼留下來的?難道一棟危樓,也不拆除麼?」秦子騫抱著蔣雅南,自言自語的問道。

那殭屍咯吱吱的扭頭過來,「咯咯咯」自喉嚨裡吐出一串串連續的撕扯。

「行了不是問你。不用回答。」秦子騫搖晃了一下腦袋,這種待客方式,自己第一次見,還是耐心等待蔣晗嫣醒來,由她回應自己吧。

電梯有些破舊,但是還能使用,停在了十樓。

「晗嫣妹妹住的真高啊。」秦子騫大喇喇的邁開步伐,在五步一哨的殭屍看守下,走到了左邊走廊的第五個房間。

雖然在十樓,理應是陽光照射最為充足的東曬面,但是因為厚重的墨綠色窗簾的遮擋,反倒陰氣十足。

蔣晗嫣端坐在輪椅上,閉著雙眼,一點也沒有改變。

「晗嫣,」秦子騫把蔣雅南擱在藍色的轉角沙發上,打量起房間的擺設,「你跟我環境查不多啊。」

房間電視櫃上,擺放著一張全家福。蔣晗嫣明眸皓齒,趴在父母身邊,笑得花容月貌。

「你還有過父母,我記事起,我媽就去世了。」秦子騫惋惜的說道,「我得問你一件事,那個貨車司機,呃,就是那個第一個來迎接你的,他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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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說錯話
不知怎的,蔣雅南忽然間打了個冷戰而驚醒。在剛才那一剎那,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一陣冷風從自己的身邊吹過,就好像有一個人剛剛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一般。

「都別走了。」突然間,一個女子幽怨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猛然轉身,但身後卻是一隻空置的大衣櫃。當回過頭時,她注意到范莫依的臉色已經變得死一般地慘白,很明顯,她也聽到了那個聲音。

雖然此時正值夏日,但蔣雅南卻感到渾身冰冷,就彷彿置身於冰窟。她將目光轉回到輪椅上,怔怔地盯著那平靜如水的蔣晗嫣。儘管自己過去曾看過無數部類似的恐怖片,可當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身臨其境,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局中人那種恐慌無助的感覺。

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范莫依,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由於這巨大的震驚而不敢做出任何動作。在經歷了見到殭屍的慌亂後,如今的房中變得異常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要想喚醒晗嫣,也不是件容易事。」秦子騫說著,從兜裡取出了一支菸。反覆點火,卻怎麼也打不著。他最終只能放棄。

「話說,這個地方為什麼沒人住?」他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突然暗了下來。

范莫依大叫道:「快跑!」

她一步登先,就跨出了房間。

然則門外,是一間斑駁殘破的房間,四周是鋼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牆壁。這是一間狹小的正方體房間,連窗戶都沒有。

完了,秦廣王怒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明鑑,我跟隨閻羅天子到此,並不想觸犯大人天威」

突然她的背後傳來哼哼聲,回頭一看,一個久違的身影躺在她旁邊,正在用左手緊緊揉著腦袋。這個熟悉的場景,自己再也清楚不過。是死前的那個瞬間。

「姐姐?」她顫抖著叫道,那女人慢慢擱下了左臂,嘴巴微張,發出了如同貓長長的嘶叫的聲音

而在房中的秦子騫也在發現,眼中的蔣晗嫣在黑暗中掩去,只剩下了一隻頭顱,他急得伸手去抓,卻捏到了一個光滑而又硬邦邦的身體。

「哐啷啷」的一聲,他手中竟扯回來一隻帶著假髮的木偶。那木偶做得極為逼真,被他扯動,兩隻眼珠咕嚕嚕的掉進了空心的身體,露出兩隻大洞。

「晗嫣!」他叫了一聲,四下里一片安靜。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秦子騫右邊一涼,以為是蔣雅南靠了過來,抬眼望去,哪裡是蔣雅南,分明是一具濕屍,眼看她的頭髮都嵌入了慘白的肉裡,露出白花花的曲線,只是那張變形而又飄忽的臉,張開空洞的嘴巴,彷彿訴說她所經受的痛苦。

「咯咯咯」那喉嚨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沙漠裡待到缺水的人的乾嚎。乾癟、嘶啞而又刺耳。

我去!是只無形鬼!

「哼!」那女鬼猛地湊了過來,快捷而又迅速。

「晗嫣,哥錯了。不,弟弟錯了!」秦子騫喊道,放開木偶,一手按住了那無形鬼爛的稀里嘩啦的臉,「我住的地方,也沒人住!」

還沒等自己回過神,猛地後腦勺又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兩隻慘白的鬼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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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床都費勁
「晗嫣,好了!這幻覺該結束了,一點也不好玩!」秦子騫扭過身去,一腳踢了過去。好在後腦勺的感覺沒有落差,身後的是一隻有形鬼。

咕咚咚的幾聲腳步,那有形鬼似乎撞碎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發出了玻璃的脆響。

與以前一樣,他又扯住了面前女鬼的嘴巴。

「啊!」左腿上一股刺痛,使得秦子騫低下頭去,那隻木偶正在抱著自己的大腿啃咬,嗤啦一聲,連皮帶肉,咬下一塊。

「晗嫣,馬上要你的你的人停下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秦子騫吼道。他由衷的怕死,因為範莫依說過,要是他死了,意味著閻羅王的假期結束。

這個世界自己還沒待夠的說。

但是自己對她要些什麼,一無所知,不過能見到的,就是秦廣王蔣晗嫣要自己死。

或許,她也想在陽間多呆一陣。

「我知道了,晗嫣,聽我說,我不會送你下去。我們都,都在世間,不回地府!」

嗡地一聲響。

眼前的一切豁然明亮。范莫依喘著氣,右手的匕首正紮在秦子騫的左腿,而秦子騫的手,已經把蔣雅南捏得快背過氣去了。

蔣晗嫣閉著雙眼,就在三人的面前,壓根都沒有動過。秦子騫捏了把汗,自己蒙對了。與轉輪王薛弘濟幻覺類似,不過似乎蔣晗嫣的更強。

范莫依哦了一聲,抽回匕首站在一旁,秦子騫鬆開手臂,腳上的傷口逐漸癒合了。

「晗嫣,實際上,我是來查案的。」秦子騫撒謊道,他指著不住咳嗽的蔣雅南,「我的一個哥們二愣子,被那個貨車司機撞死了。所以我是來問他,誰指使他殺的二愣子。」

「問也沒用,死屍的話我們聽不懂,這女孩一直沒醒來。」蔣雅南說道。

「大人,您覺醒之後,就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嗎?有沒有一個穿白裙子的姑娘找過你?她給你支付了醫療費用,您還記得嗎?」范莫依恭敬的問道。

啪!

一面放在床頭櫃的小鏡子應聲而裂。

「還是走吧。」秦子騫說道,對於秦廣王,自己瞭解的太少,想要從她這裡打聽消息,難於登天。「改天我們來看你。不過只是看,沒有其他惡意。」

幾人踏出房間,不敢多呆,直到出了大廈樓口,驚魂未定。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讓其他閻王回去,實際上,誰也不想回。要不是我反應快,我們都得交代這兒。」秦子騫長呼了一口氣。

「你又要鼓吹你的閻王理論麼?秦子騫,我不知道你隸屬什麼奇怪的組織,總之案子我是會查到底,也許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但是很明顯,有人在幫助它們!我們身後的大廈,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要是想給你的哥們報仇,我們不妨合作。」

「你們能查到什麼呢?是能查出這貨車司機怎麼到這裡?還是能查出誰安放了炸彈?抑或是能找到殺死李麗的人?從一開始,你們誰都沒有重視過!只有我重視!」秦子騫反問,「跟你查?你見過鬼了,這不是你一個凡人能對抗的!一個哮喘病癆,上個床都費勁,趁早回家保養身體,找個老實蛋結婚養娃去吧。」

「事實上,所有的證據都被你的異能破壞了!」蔣雅南怒道,沒了哮喘的毛病去發火,生平第一次覺得暢快無比。

范莫依湊了上來,附在秦子騫耳邊輕輕說道:「大人,你給了她一道陰氣,她的哮喘可就治癒了。但陽氣受損,只怕以後會常見到不乾淨的東西。」

「給我掏醫療費。」秦子騫沖蔣雅南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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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車禍
「給你根毛!」

「也行,你拔一根來。」秦子騫笑道。

「無恥。」

「你信不信,我能看透你的衣服。」秦子騫繼續耍著無賴。

「滾蛋!」蔣雅南轉身上車。

「等一下,難道真正的罪犯不應該繩之以法麼!」秦子騫不由分說,也坐上了副駕。

「我回去查查蔣晗嫣的詳細資料。」范莫依嚷了一句,看秦子騫衝她點頭,朝著街口走去。

秦子騫見蔣雅南氣得歪著嘴巴,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吧,看在你比較認真的份兒上,我就跟你合作一次,我們一起找殺死我哥們的凶手,為了更好的合作,你搬我家裡來住,哮喘的醫療費嘛,就不用出了,你拐個街角,去姿星廣場,那裡的家具總體來說還算不錯,早些買下來也好再去購置些床上用品。」

「閉嘴!」蔣雅南怒道,「鬼才和你這個種馬住。」

當想到「床上用品」這四個字時,蔣雅南不禁紅了臉。這個無恥的下流變態,無時無刻不在讓她感到噁心。為了避開下班的高峰期,她駛上了環城的高速公路。

看著秦子騫不住嬉笑,她下意識地又將時速提高了5公里。這已經屬於是超速駕駛了。

在這個時候,高速路上應該不會有其他車的,超一點速大概也沒什麼關係吧。

蔣雅南是這樣想的。

「小心!」

當聽到秦子騫突然發出的這聲大喊時,她渾身一震,立即從剛才的走神中恢復了過來。而這時她卻震驚地看到,一輛剛剛從對面駛來的大型卡車正以高速向這邊猛衝了過來,對方的剎車好像失靈了,速度沒有絲毫減緩,反而越來越快。

「蓬!」地一聲,撞破了護欄。

當兩輛車即將相撞時,她急忙將方向盤向右側猛轉,在千鈞一髮之際與那卡車相擦而過,但濕滑的地面及那摩擦所導致的衝擊卻令轎車完全失去了控制,向著另一側的護欄猛撞了過去。

伴隨著那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她只感到自己好像整個被拋了出去,便完全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驚雷終於將她從昏迷中炸醒,遍身的疼痛使她忍不住發出了呻吟。此時已近傍晚,雨還在下,而且比剛才更大了一些,冰冷的雨水令憐很快就恢復了神智。

昏迷前最後留在視線中的那一幕情景如閃電般在她的腦海中劃過,一種莫名的恐懼鋪天蓋地。她急忙扭頭張望四周,而最終停留在她眼簾中的,是不遠處那輛翻在地上,已經因劇烈的碰撞導致嚴重變形的白色奔騰轎車。

「秦子騫!」她驚呼一聲,急忙從地上掙紮著站起。右手傳來一陣錐心刺骨般的劇痛,似乎是在剛才的碰撞中骨折了,混雜著雨水的鮮血自額頭處沿著臉頰緩緩滑落,兩隻腳也有些不聽使喚,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千萬根針上。但對秦子騫的擔心卻令她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強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向著翻車的地方趕了過去。

路邊的一截護欄已經完全被車撞斷,碎裂的車窗玻璃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上,踩上去吱吱作響。當轉到車的另一邊時,她腦中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她嘴巴輕輕張開,嘴唇由於巨大的恐懼不住顫抖著,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半身體被壓在車下,靜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秦子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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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雅南的未婚夫
她猛衝上前,發瘋似的想將他從車中拉出來,但嬴弱的她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拉動被車緊緊壓在下面的男子。

鮮血在秦子騫的身下緩緩流出,但片刻間便被雨水沖淡,消失在了地上形成的水潭中。

當嘗試了無數次仍是徒勞無功後,蔣雅南徹底地絕望了。在瓢潑大雨中,她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雙目緊閉的秦子騫,淚水終於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

雨越下越大,天氣變得驟冷。

恍惚間,似乎聽見有人叫她,「雅南。」

驀地回頭,卻一片冰涼,大雨瓢潑之下,根本沒有人影。

她感覺一陣冷意。驚嚇之後,遭逢大雨,昏死在一旁路邊。

「有沒有搞錯,明明我傷比你還重,得讓我送你去醫院。」秦子騫無奈的說道。他雙手扳起散架的奔騰車,從車底鑽了出來,看著地上的一灘血水,皺了眉頭,又伸手在後背上摸了一把。

「我擦,我受傷了?」他簡直不敢置信,果然跟著這個蔣雅南,厄運連連。不但自己對她的控制失效,而且貌似神力也都有所影響。

或許有她在,自己就被削弱。

他上前抱起了蔣雅南,感覺她身上火燙。她的胳膊骨折,肩頭高高腫起。一番折騰,她的新傷加上舊傷,已經開始發燒。

遠遠看見交警車輛姍姍來遲。他砸了一下嘴巴。

「雅南。」

輕輕一句,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叫喊,讓他四顧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自己給她一道陰氣,是治好了她的哮喘,但是反倒使她的體質發生變化,從今後開始,她體質敏感而又虛弱,容易招惹些不乾淨的東西。

聽聲音,像是個女人。

「是貨車的責任嗎?」一名交警迎上來說道。

「第一,我不管是誰的責任,先救人;第二,你們只是處理現場,事後把肇事司機給我帶到面前來;第三,做完這一切,你們都會忘記,傳達去吧。」

那交警愣了半晌,開始依照秦子騫的命令行事。

就在秦子騫把蔣雅南小心翼翼的擱到車後座,那一句叫喊在次響起,「雅南。」

不對!這裡有髒東西。而且已經纏上這個女偵探了!

本想就此放手的秦子騫遲疑了一下,跟著上了車,「去醫院。」

蔣勇見女兒失去蹤影,就十分著急,儘管妻子周晴正在上班,也已在他通知之下,趕到了江州仁和醫院。

這一下,院方才知道,原來市長的女兒住院,立即熱鬧起來。

「你是個老刑警,怎麼連女兒也看不住。」周晴低聲埋怨丈夫。

「我倒是想,可你想想,她什麼時候聽過話?」蔣勇回道。

「別著急,叔叔阿姨。」一身白色休閒裝的男生,手捧著一束百合踏入病房,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小弟,看起來威風凜凜。

「是天縱啊!」周晴笑了笑。

這個原本是自己看好的準女婿齊天縱,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立即趕來了。

蔣勇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別看他衣著光鮮,是江州數一數二的富二代,可他那個出身包工頭的爹,可謂壞事做盡。

要不是看在他家對妻子周晴的工作鼎力支持,這種人渣的兒子,根本不入他的眼睛。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已經給我的朋友打過招呼了。他們一定會找到雅南的。」齊天縱笑道,將百合放在了病房的床頭。

「什麼朋友,下三濫嗎?」蔣勇翻了一眼,被周晴狠狠推了一把。

「我放心,你一定能找到雅南的。」周晴微笑說著。

門口此時又熱鬧起來,秦子騫一身是血,抱著蔣雅南走進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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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生不忿
齊天縱風度翩翩的走到病房外,看到蔣雅南竟然被一個陌生年輕男人抱著,臉色稍微陰沉。朝著身邊的小弟打了個眼色。

老大發號施令,小弟自然先行。

這可是在少爺面前表現的大好機會,眾小弟立刻擁了上去,來到秦子騫身邊,一個微胖的絡腮鬍子,一把捏住秦子騫的手臂。

「小子,放手我來!」

秦子騫撇了一眼,不屑道:「你沒看到她手臂骨折了麼?」

這些小弟們一愣,他們都沒想到今天還遇到了一個不聽話的傢伙,就算不認識自己,齊天縱,這江州數一數二黑老大的二公子,誰不知道。

「你找抽吧?我警告你一次,放手,不要讓老子在看到你,要不然老子讓你好看!」

秦子騫哼笑一聲,嘴角牽出一絲冷笑。眼中閃過一絲紅光,「都給我滾開!」

「喲呵,叫板是吧!小兄弟,你不想活了是吧。」那胖子知道市長在此,壓低了聲音威脅道。

「你們讓開。」秦子騫輕描淡寫,耳邊又迴響起那詭異的聲音,「雅南。」

這聲音就似催命符,一直等著自己回答。偏偏自己發現不了,秦子騫有些懊惱,要是秦廣王和轉輪王,他們會怎麼處理?

只怕不動聲色,那東西就被收拾掉了。

「你們都回來!」齊天縱一聲吼,他是想刻意保持形象,不想在這大庭廣眾和岳父岳母面前,弄出事端。只是他那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秦子騫,恨不得生吞活剝,已經記恨。

抱吧,回頭你出了這醫院,我叫人打殘你的手!

他臉上陰鷙一閃而過,換了一副客氣的微笑臉龐,迎了上去,「謝謝你把雅南送回來,她是出了什麼事?我是她未婚夫,我來抱她吧。」

「未婚夫?不認識。」秦子騫冷冷回答,事實上自己一步也不能離開,那個聲音始終跟著蔣雅南,相信只要他一撒手,只怕蔣雅南小命不保。

齊天縱從小到大,除了蔣雅南,從未被人拒絕,聽見他不給面子,臉色有些慘白。

「你好,我是周市長,這是我的女兒,發生了什麼事?」周晴見狀,走了過來。

秦子騫移動眼神,看著一身藍裙的周晴市長,見她長發飄然於肩,渾身上下似乎都有一股出塵的氣息,竟是一個明眸撲閃的美婦人。

這是她媽?難怪兩姐妹都生得好,胚子在這裡放著。

秦子騫臉上平和了些,「她出了車禍,胳膊骨折,現在必須搶救。」

「那先送去手術吧。」仁和醫院的院長看了一眼,立刻說道,他看了周市長一眼。

「我得跟著。」秦子騫回道。

周晴一愣,反應極快,笑著回道:「可以。」

秦子騫呼了一聲,見眾人臉上都是迷迷糊糊,也沒有多大在意,他的一句話,誰也不能抗拒。

周晴望著他蠻橫的眼神,笑容慢慢收起,眼神之中漸生凌厲。

自己已經離秦子騫很遠了,怎麼在這地方,還是能遇到這轉世閻羅。可見該來的始終會來,單憑躲開,還是躲不過去的。

在場的人紛紛打了寒顫,對於發生的事實在摸不著頭腦。齊天縱看著秦子騫走向手術室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待會他出醫院,把他雙手給我打折了!」他小聲的沖手下說道。

周晴回頭,衝他遞來一個笑容,他急忙變臉,露出了虛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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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還有一隻!
「雅南」

方寸大小的手術室,那個聲音聽得無比清晰。能一路隨來,又不被他發現的,只能是無形鬼。

秦子騫看著大夫們為蔣雅南手術,仔細的打量起手術室。

不過近三十平方的一間小屋子,他只覺得發冷,除了冰冷的醫療器械,和安靜的手術過程,什麼也沒感受到。

完全不同,與之前他所遇到的那些鬼或是怨靈的感覺完全不同。

乖寶寶,你藏在哪兒,出來讓我撕一把。

他輕輕哼了一首自己兒時聽過的動畫歌曲,儘管歌詞,早就忘記了。

「噗嗤。」一個護士笑了起來,嘴裡嘀咕著,「葫蘆娃。」

「嚴肅點!不然出去!」主刀的大夫吼了一聲。皺起眉頭看了秦子騫一眼,是自己允許他一起進得手術室麼?也沒見他消毒過啊。「請保持安靜。」

「噓!」秦子騫將手指放在嘴唇中間,「第一,你們安靜;第二,不要管我;第三,除了手術,你們看不到。」

像做賊般的說完之後,他又開始在屋裡尋找。不時的掀開門簾,去看旁邊隔斷的消毒池。

「雅南」

那女聲不緊不慢,始終沒見本尊,讓秦子騫有點哭笑不得,鬼的類型好分,但是究竟是哪一種鬼,那可是海了去。世界上一千種死法,就有一千種死鬼的狀態。

有些意識混沌的無形鬼,還在死去的固定位置,不斷重複死亡過程。

「雅南。」

秦子騫又被喊了一句,卻察覺出了異樣,它的語調有了變化,聽上去幹脆了不少,正在猶疑,又是一聲急促的叫喊。

「雅南!」

那聲音像是在耳邊呼叫,不再發虛。

秦子騫確認,那個東西離自己很近。他站在原地不動,冷靜的掃視一番,「嗯。」回應了一聲。

嘩一堆不知名的黑蟲子自天花板落下,在地上肆虐的奔跑。一塊帶血的白裙襬,猛地遮擋了秦子騫的視線。

躲在這兒。

秦子騫抬起頭。

一大片焦黑的爛肉碎布裹著一張青色的死人臉,正貼在頭頂的天花板上,正在不斷的向下滴落著深色的灰燼。

死亡、憤怒、哀愁、悲傷、虐殺,看到臉的那一瞬間,這種種混雜在一起的強烈感情就如狂風暴雨般自刺入他的腦海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青色宛如無數扭曲的青蛇一樣的血管,遍佈在上半身裸露的女子身上。臉孔、手臂、胸部甚至從那冰冷的雙眸中都彷彿能看到那青色的痕跡。

這是一隻死在高速路旁的冤魂。不知道爛在了什麼地方,一定沒有被人發現。

秦子騫瞬間判斷著,這種冤魂往往死時毫無怨恨,但是那份無人搭理的孤獨,卻能令它產生執念。

和自己的孤獨感一樣,她需要人來陪伴。或許,那車禍可能就是它一手造成,蔣雅南的虛弱和心中的怨氣,給了她可乘之機,也就一路跟隨。

忽然,秦子騫感到自己的右肩似乎被兩根手指輕拂了一下。指尖如同冰棱般寒徹骨髓,但其所觸及之處卻灼熱得宛如要導致皮膚潰爛。

呼!驚愕之餘,他猛地察覺,天花板上又掉下了什麼東西,緊緊的撲在了他的後背。

「雅南!」

貼著耳邊一聲清晰無比的叫喊,此時聽來,令他毛骨悚然。

特麼的還有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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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市長是什麼
就在他反手去抓的一瞬間,後背猛地一輕,那東西撞翻了手術架,呼哧一聲,圓圓滾滾的身體在地上快速的打了幾滾,尖利的爪子在地上劃出最強音,一跳而起,朝著正在手術中的蔣雅南怪叫著撲去。

「我擦!」想不到還是一隻小鬼孩。

秦子騫左腳輕點,身體接著躍起,雙手朝著那鬼孩抓去。腰部卻猛地一緊,被一條血淋淋的腸子纏住,一股大力拉扯之下,被拽上了屋頂。

「別啊,別用直腸好嗎?」

很明顯,那直腸越收越緊,意味著自己要去什麼地方那女鬼的屁股。

這個不能進!閻羅王的聲譽可不能毀在這兒!

「哐當!」手術室的大門響了一聲,一道藍影迅捷而至,炫目的紅光閃過,那鬼孩還未觸及蔣雅南,就被紅光一劈兩半!

「我!啊我!還有我!」秦子騫不由得大聲求救。

「啊!」一聲淒厲的鬼叫,秦子騫頓覺壓力減輕,那直腸軟塌塌的鬆開使得他落在了地上。

「周市長?」他的嘴巴幾乎快要掉到地上了!天花板上的女鬼繼續淒厲的叫著,逐漸淡去。

「給我繼續手術!」周晴一聲吼,在場的醫護人員神色一黯,繼續接著工作。

這是閻羅的神力!這個蔣雅南的媽,竟然有他的能力!

秦子騫震驚了。

「秦子騫!我警告你,離雅南遠一點!」周晴厲聲喝道。

她的話自有一股震懾。見她轉身就走,秦子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是什麼東西?」

「子騫,」周晴的語氣一軟,「你的一生到了二十歲,充滿悲劇。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身份,以後不用再做這樣的工作,滾回正常人的生活。我同你一樣,只是希望善惡有控制。唯一的不同,是你從未想過參與其中。你想做民事顧問,名正言順就是!」

「你知道誰殺了謝璧瑤,對麼?是你給了蔣晗嫣特權,讓她保留那棟大廈,是不是!」

周晴沉默。

「我就說,為什麼江州會有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市長,原來你還可以更年輕,你是那一殿的閻王?」

「地府可不是只有閻王,孩子。」

「那你就是鬼嘍?」

「你還是好好關注你弟兄的案子吧,我只是告誡你一句,不要靠近雅南。」

秦子騫皺起俊眉,她既沒有提讓其他閻王下地府的事,更沒有說誰殺了謝璧瑤。從這一點上判斷,她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不是崔判官的人。

「如果我靠近了呢?」

「那是你的罪過,總有一天要後悔。」

又是一個無法詢問出所以然的傢伙,跟自己遇到的兩位閻王一樣難纏。

關鍵這傢伙身份了得啊,是江州市市長。

「那好。我要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給我弟兄處理完後事,替他報仇雪恨後,可以去上秦西大學麼?」

「孺子可教,你想上學,當然可以。我可以給你身份,你繼續做你的富豪,不過你也要遵守協議,等你處理完二傻子的後事,不准再接近雅南。」

「二愣子。」秦子騫糾正道。

「沒什麼區別,一個凡人的名,不過是個代號。叫什麼都一樣。等你做了凡人,就體會到了。」周晴笑道。

「希望你言而有信。」秦子騫衝她禮貌的伸出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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