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79章 荒村
「你是說,你養大了我的姐姐,讓她做殺人犯?」秦子騫怒了。

「這是她自己選的,可不是我教。我從未教她殺人。在地府,你們姐弟一個管男一個管女,並無不妥,要不你哪裡來的機會數次還陽?」

「那你可以阻止她啊!」

「別以為人權只在世間管用,在地府也是同樣。無論世間如何變化,地府一樣與時俱進。就是謝璧瑤此等陰帥,每月也是有任務指標和績效的。決定誰投胎,誰萬劫不復,一樣馬虎不得。」

秦子騫矒了,就算是閻王,也得遵守上班待崗的體系?她們要績效幹嘛?缺錢花嗎?

「有多少人生,就有多少人死,這也是平衡。活著受管理,死了一樣是。你懂了麼?不過我地府可不是見人下菜,處理了多少工作量,代表下個月可以領取多少靈籌。」

靈籌?

「薛弘濟的靈籌總是滿的,所以他在世間行走,神力就比別人強。你懂了麼?」周晴一句句引導著。

難怪他一個第十殿閻王,輕而易舉的能收拾自己,原來不是他本身強,是領取的靈籌最多!

「怎麼才能拿上績效?」秦子騫不知不覺中,開始上了周晴的道兒。

周晴微微一笑,「每個人每個月的任務是十具孤魂。閻王官階高,所以對孤魂的要求也高,這麼說吧,就拿趙峻熙這種殺人狂魔的惡魂,一個就頂三道靈籌。你不努力,自有別人努力。」

「趙峻熙在哪?」

「離江州西邊五十公里處一片荒林。我只看結果,誰最後拘魂,靈籌歸誰。」她說出話來,身邊已經沒了秦子騫的身影。

「崔判,你兒子總算上點心了,再別說他爛泥糊不上牆。」她輕輕嘆道,自己沒有看錯,秦子騫內心深處,其實是個不願服輸的孩子。

夜沉如墨,白天陽光明媚的樹林,此刻卻如同的深夜般漆黑一片,不,是失去了顏色,勃勃綠意變成了一片灰暗,樹林中影影綽綽,原本生意盎然的枝條,現在卻如同鬼魅的肢體一般,分外詭異,濃密的灰色葉片遮擋住天空,如同末日一般似乎要重壓下來。

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停在了荒林外。

趙峻熙右手握著手術刀,看著被塑膠袋捆住手腳逐漸清醒的蔣雅南,「雅南,你知道嗎?你的問題」他皺起眉頭,「是你的心,掌控著大腦。」

「老師,到荒林了。」健壯陰沉的邵志學拉開後車廂門說著,「我去準備。」

「準備什麼?」蔣雅南驚惶問道。

「我沒有碰過你姐姐的身體,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她合二為一,是你害得她孤單離世,所以我要給她一個交代。我跟你說過,任何事情都有結局。」

說完,他將她背起,從車廂後鑽進樹林。

邵志學拿著一把砍刀,劈開橫生的樹杈,給「尊敬」的老師開路。兩人走入林內,看到一片石子路。

「就在這兒吧。」趙峻熙沖學生說著,就要把蔣雅南放下。

「老師,前面有一個荒村。」邵志學指著前面的隱約露出的村落說道。

一座灰暗的村莊,靜靜地,沉睡著

「看來有一個好的結束。」趙峻熙嘿嘿笑出聲。

天空中,一輪灰白的圓月,緩緩地被沒入了陰雲中。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0章 虛
「老師,這是什麼地方?」邵志學狐疑問道。

兩人沿著狹窄的山路踏入荒村,腳下的樹枝被踩的啪啪作響。

呼呼的陰風颳在臉上,邵志學望著空置的村屋一片昏暗,有些害怕,「老師,我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見到過這個荒村我們還是回剛才的石子路去吧。」

他回頭瞧去,後面似乎永遠籠罩著霧氣,只能勉強能夠看到後兩三米的道路,更是緊張。

「老師。這裡不太對勁吧,這村子手機地圖上沒有,我們回去。」

「不,這是天意,志學,我的路就到這裡,你走吧,也許你的路還長。」他嘴角露出笑容,「我小時候聽說過,在這附近有個於祭典之日消失的村莊,在森林裡迷路的人,都會被引誘到村子裡來。有我在這兒吸引警方的注意,你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你們都逃不掉!都是殺人犯!」蔣雅南呼叫一句。

兩人都沒回答,在村落前方的道路上,一個白乎乎模糊的人影,緩緩地,走進了一間屋子。蔣雅南眼睛瞪得溜圓,也說不出話了。

「那是人嗎?」她心中不安的想著。

這時,那間屋子裡,有光芒從窗戶中透出,緩緩劃過,似乎是有人,在裡面提燈行走。

「老師你看到沒有?」

「江州的傳說有很多,包括這祭典村。」

邵志學回過頭,來時的路在灰色的大霧中,消失了。眼前所見,只是茂密的叢林。他額頭冷汗直冒,難道,真的要到這處處都透著詭異的村莊,去探個究竟嗎?

「老師,路,路不見了,這村子是怎麼回事?」

「也許你知道江州的老祠堂,就是現在江州市的城東刑偵分局,那時所有祭典村的村民死後,都是要進祠堂院子的。」

邵志學搖搖頭,表示壓根沒聽過這回事。

「傳說只有警察這個職業,才有足夠的煞氣,能夠鎮壓怨氣。」趙峻熙馱著蔣雅南,一步步的觀察著前行,「祭典村設在城外,每個村民都有特殊的生辰八字。從一開始,就是鎮壓惡鬼的道士們設下的村子。」

一陣陰沉的夜風吹過,不知哪裡發出嗚嗚的呼聲,趙峻熙背著蔣雅南,抬頭望了一下,原來自己走到了村落的中央,四條道路分別有四個方向,他皺著眉頭停下腳步,繼續說了下去。

「幾百年前,江州曾經屍橫遍野,有不少人見到陰兵借道,請來道士做法,說是江州氣息混雜,有厲鬼在城裡作亂,道士在這裡祭祀過童男童女,然而法事做了一半,他就吐血身亡了。自此以後,祭典村就一直祭祀。不過祭祀什麼,就沒人知道。不過,但凡有這裡人死,都會請進祠堂。」

邵志學一愣,「對了,我曾經聽過,這村的名字,好像叫什麼虛村。前兩年,市上好像要在這裡準備建設一個加油站,派來地質調查員,當時就有一個送到紡織廠的職工醫院了,渾身是血,職工醫院條件不夠,就轉市第一醫院,聽說好像還失蹤了一個,活著死著就不清楚。」

趙峻熙反而向前踏了一步,「志學,你知道嗎?為什麼當初我那麼照顧你這個學生,因為你是農村裡出來的,跟我剛出這村子時一樣,不講衛生。我算是祭典村的村民後裔,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老家。這裡,是我的家,最先出世的地方,也是最後結果的地方。」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1章 爭
蔣雅南在他後背,越聽越涼,按趙峻熙說的,這個虛村祭祀過童男童女,現在邵志學也沒有碰過女人,加上自己,不正好是童男童女嗎!

秦子騫,你果然沒碰我!

她心裡高興,卻又轉瞬間轉為惱怒,一個天天種馬的男人,吆喝著要把歐若兮來幾發的男人,居然對自己興趣索然。

我有這麼差嗎!

一陣風在後背刮過,她忍不住一個哆嗦,話說,這個種馬在什麼地方?倒是趕緊通過異能來救自己啊!

趙峻熙眼睛眨了兩眨,「原來要找到村子,必須要童男童女一同前來才行。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慌忙對邵志學說道:「你趕緊走!這裡不能呆!」

這時的他有了一絲惶急,朝著身後望去,村落的荒屋一座挨著一座,竟沒有回路,「祭祀祭祀啊」他撇下了蔣雅南,一屁股蹲坐在地,「志學你不該跟我來,我也不該來。」

邵志學急忙也跟著蹲下,扶著老師的肩膀,「你沒事吧,老師?」

趙峻熙不住喘氣,眼里布滿血絲,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關心,喃喃自語起來,「不,你不能死在這兒,還要你照顧他,不能再這裡死志學,你別動,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他猛地從地上站起,發足狂奔,頃刻間衝進了面前的巷口,照著那處燈火通明的房子跑去!

「等一下老師!」邵志學剛追了兩步,猛地想起背著的蔣雅南,急忙又跑回,將她扛在肩頭,朝著燈火處追去。

蔣雅南聽著他的喘息,盯著那一處搖曳的燈火,在她眼中同血一般豔麗妖嬈,心裡有了些許不安。

斑駁的牆壁,四處散落著的器具。這屋子,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住了。

牆角的燭燈,不知為誰而燃,昏暗的燈光下,這屋子顯得無比的陰森。趙峻熙背對著門口的走廊,立在走廊深處的樓梯前,一動不動。

「老師!」邵志學叫了一聲,整間屋子猛地一顫,落下了些許灰塵。

面前的趙峻熙緩緩轉過頭來,一張墨綠色如同溺死者一般毫無生氣的臉,邁開了深重的腳步。

「咚咚」

「快走,快走,他不是人了。」蔣雅南急道。邵志學身體顫抖,呼吸漸重,覺得有點拔不開腿,終於承受不住那咚咚的腳步震懾,把被捆的蔣雅南往地上一拋,發狂的向屋外跑去!

「回來!帶我離開這兒!」蔣雅南驚呼著挪動身體,連著在地上滾了幾滾,卻滾到窄小的走廊門邊,手腳的困縛並不能很快的扭出。

趙峻熙的眼圈凹陷,逐漸發黑,一張臉上像是沾滿了黑色的灰燼,仍是一步步的飄忽走來。

嗵!地一聲巨響,牆面砸出一個大洞,崩出的石塊擊在蔣雅南的額頭,重重的把她砸暈了過去。

兩人雙手相互纏附,出現在了趙峻熙的面前。趙峻熙的身體朝後一仰,繼而怪叫一聲,飛快的上了樓梯。

滿是灰燼的兩人相互吐著嘴裡的灰塵,仍是扭打在一起。

「老薛頭,趙峻熙是我的!」年輕男人俊眼一掃,看見了地上昏倒的蔣雅南,向面前的中年男人吼道,右手又用了些力。

「不是閻君大人偏心,你會追上我?小王八,跟我搶,你差得遠!」

「你嘴巴放乾淨點!別忘了你還是個老師。」秦子騫吼道,將他身體撞在一旁的房屋主牆上擊出一個大坑。

「嗵!」那人開始反擊,又按著他嵌入旁側的牆內,「對,老師打學生,天經地義,對你這流氓,理所應當。你不是還要上學嗎?對付你這流氓學生,我招數多得很!」

「草,你再打我一下試試!」秦子騫怒吼起來,嗓子破了聲,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2章 亂而受制
「叫的挺娘。」薛弘濟反手掐住他肩頭的肉將他甩出,黑袍在隨著動作飛旋,劃出瀟灑的弧線。

隨即轉身,一張臉竟然開始變得年輕而又英俊。黑龍袍再次顯現,更是霸氣無雙!

他收起了眼眶上已經碎裂半隻鏡片的眼鏡,右手泛青鐵掌之上,噗地閃出藍色的花火。

「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直莽撞求死,我能送你一程!閻羅雙生,死一個,還有一個!」

秦子騫察覺到了他手掌上湧出的湮滅氣息,眼見他身形微微向右側斜,知他已經開始動手,急忙朝著左側躲避。

豈料雙眼一花,薛弘濟竟一把捏住了自己脖頸,高高提溜起來,他心裡驚懼,這薛弘濟早就算好了自己要往這個方向閃躲。

「蓬!」右側的牆壁擊穿一個洞來,斑駁的石塊不斷下落,薛弘濟又是一甩,還沒等他落地,一個弓步上前,右拳握緊藍色光流,一拳痛擊他的腹部!

秦子騫撞爛身後石壁,被砸入另一間房。

薛弘濟走上前,卻猛地一怔。大得有些空曠的屋子裡,佈置的古色古香,木質屏風中間,是雙面繡的梅蘭竹菊,在這偌大的屋子裡,顯得清新淡雅卻又有著古樸的親和力。一張大得不像話的條案後面,坐了一個身穿黑色皮衣、極為時尚的美麗女人。

「范莫依」他停下腳步。

秦子騫哇地吐了一口血,想要從地上爬起,撕裂般的疼痛卻只是地上擰了擰。這樣不行,自己一根靈籌也沒有,不像他,靈籌是滿的。

「閻王大人,」范莫依抱拳施禮,「你是要打死閻羅大人麼?」

「小陰帥,你官階低微,最好還是別蹚渾水。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我知道。」范莫依站在了秦子騫身前,「數次還陽,我黑白陰帥都跟隨閻羅天子,情深篤厚,大人不要逼我。」

「不,莫依,你打不過他!」秦子騫支撐站起,雙腿卻不住打顫,氣血翻湧的他頭暈目眩,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打得過我嗎?」薛弘濟嘲笑一聲,一臉不屑。

「我打不過,不過要在大人手上撐過十幾秒,還是可以的。」范莫依似是胸有成竹,「今天三十一日,再有幾秒,就到下個月了。」

薛弘濟心頭一震,居然把這茬忘得乾淨,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

他收回手去,同時收起法相,戴回了黑框眼鏡,「好吧,我不予你們計較,不過這趙峻熙,我轉輪王下了訂,誰搶我就要誰的命!」

「嗯。大人說是,就是大人的,再說閻羅天子身受重傷,就是有心想爭,也不是大人對手。我來這裡,是求大人放我家閻羅天子一馬。」

「早知道你們蛇鼠一窩,都是陪睡的料兒!帶他給我滾吧。」

「不行!」秦子騫支撐著吼道,胸口一陣大疼,登時頭上汗滴如豆,身體半弓,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肋骨好像斷了。

「大人有大量」范莫依話音未落,門口突然傳來蔣雅南的驚呼。

「啊!」

薛弘濟轉身衝回,只見趙峻熙一手握了手術刀,立在蔣雅南身後,雙眼閃著詭異的紅色光芒,輕輕在她脖頸上割下一刀,「你們帶我離開虛村,我就放了她。」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3章 還有一個
范莫依扶著秦子騫上前不語,燭火映襯著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晶亮,似是蒙上了水汽。

「這虛村隱藏的東西太多了,你們都不是人,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的結束不能死在這兒,我得回家。」趙峻熙的臉色蒼白,不過似乎恢復了神智。

薛弘濟心知肚明,不管剛才什麼東西附在他的身上,也因為兩個閻王在此,又驚遁了。

「放了她。趙峻熙,你知道你逃不掉。」薛弘濟感覺身上的力量正在逐漸減弱,房間裡的陰氣逐漸重了起來。

再呆下去,恐怕自己也要迷失在這虛村,但就是因為秦子騫胡攪蠻纏,才讓趙峻熙鑽了空子,挾持了閻君的女兒。

營救蔣雅南,是大事。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秦子騫,要是他沒自己打傷,興許還能起點作用,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似乎只有范莫依。

范莫依眯起美眸,腦袋輕輕向右偏了一下,那目光陰沉,冰冷,帶著怨毒般的嫉妒。

這個小動作被蔣雅南看在眼裡,鬼使神差的猛地身體擰動,向右急偏,趙峻熙大驚,手上的手術刀狠狠戳下,卻插入了她的右肩頭。

說時遲那時快,嘩啦啦的一陣響,范莫依甩出一條黑色鎖鏈,頃刻套住了趙峻熙的脖子,輕輕一扯,整個人被她扯動,咕咚一聲拖在了地上,那鎖鏈越裹越緊,立即將他捲成了粽子。

薛弘濟上前,把蔣雅南抱過,幾把就撕下她身上的塑膠袋。

「別殺他!」蔣雅南吼道。她摀住右肩,上前將趙峻熙踩在腳下,「說,你是不是殺周璇的凶手!」

趙峻熙嘴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笑容,低沉的笑起,卻不再說話了。

「還用說嗎,他指使邵志學干的!」秦子騫斷言道。

「不,他怕鬼,而且扔下我就跑了。」蔣雅南眉頭皺起,「剛入虛村,趙峻熙說了一句話,說是要帶著童男童女,才能找到虛村。可是你還記得嗎?無論是周璇還是酒店的法醫,死前都有過性行為!邵志學是幫凶,卻是個童男,他是幫凶,不是真正的凶手。」

她看著趙峻熙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發笑,咬緊了牙,「他知道凶手是誰,只是不願說。還有一個人隱藏在這兩人身後!」

「說!」范莫依上前恐嚇道,臉色有些發烏的她想起蔣雅南就在身邊,又收了回去。

「他是神,我是遵從神的旨意。」趙峻熙低沉的說。

「不用問他了,他不會說的。」蔣雅南看了自己肩頭的傷口,所幸的是沒有傷到筋骨,「他不說,我也查得出來,趙峻熙,你惡貫滿盈,必須接受懲罰,我應該送你去警局的,但是我不是警察,你殺了我姐姐,我要你飽嘗痛苦。你想離開這村子是不是?我不會帶走你。」

趙峻熙的臉上變得慘白,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他殺了那麼多人,也沒有槍斃,我不想再看到這個結局。就丟他在這個虛村,自生自滅!趙峻熙,你在這裡好好活下去吧!這是你要的結局!」

「他不說凶手是誰,你怎麼查?」秦子騫忍著痛苦苦撐道。

「我們先出去。」蔣雅南沒有回答。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4章 差不了多少
蔣雅南心中有著強烈的恨意。

姐姐雅馨死時,被趙峻熙棄屍荒野。要不是自己趕到,只怕他還要做出更噁心的事情,這種變態醫生,無論懷有多麼高超的醫術,都不配活著。

可是就是因為他醫術超群,到了監管所,也還是照吃照睡!她作為家屬,連著兩次上訴,仍是駁回!

這人不能再送回監獄了。他必須死,告慰姐姐在天之靈!

幾人獨自把趙峻熙留在了虛村,雖然一路陰風陣陣,卻沒見什麼奇怪的東西真敢撲出來。

「莫依,我肋骨好像斷了。」秦子騫狠狠瞪了薛弘濟。

「沒有。」范莫依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蔣雅南,她內心一定有陰暗的東西。

「現在已經出村了。我還是那句話,誰也別搶。」薛弘濟又一次警告。

蔣雅南猛地轉身,「現在你們給我一個答案吧,你們怎麼找到的虛村,別給我說你們是童男童女!」

「我說過了,你不信而已。」從虛村出來,秦子騫發覺疼痛竟在逐漸減輕,想來是自己的不死之身,開始慢慢恢復,「現在趙峻熙在虛村,你怎麼查剩下的那個?」

「趙峻熙不讓邵志學死,說過要照顧誰的話,如果我沒猜錯,凶手是趙峻熙的家屬,所以他放心不下。只要一個電話打到警局,就知道是誰。」蔣雅南看著面前神色各異的三人,估計怎麼問,他們也不會交代關於「組織」的事的。

秦子騫猛地退了一步,「會不會是他兒子?」

「呃,為什麼?有可能,有過性行為,應該是個男人。」蔣雅南撥起電話。

「他兒子姓趙吧?」

幾人看著他吃驚的臉,這不廢話嘛,趙峻熙的兒子,不姓趙姓什麼。

「小!」秦子騫急呼,剩下的那個「歐」字沒有出口,就又噴出口血。蔣雅南明白過來,追捕趙峻熙之時,他曾經拿著手機給自己看歐若兮發來的圖片。

那個同級生趙翔,該不會就是趙峻熙的兒子吧!

「我們先回市區!」她指著路邊的救護車說道。

「我得留在這兒。」薛弘濟冷冷回道,「剩下是你的工作,跟我無關。」

「隨你的便。」秦子騫甩了一手血,薛弘濟向左一躍,但還是有幾滴濺在他呢子大衣上,留下痕跡。

「你沒挨夠揍是吧?」他捏緊了拳頭。

「來啊,新的一月開始了,大家差不多,你來打我啊?」秦子騫回應著,被范莫依拉住,「好了,先找董若兮要緊,轉輪王不願來,不要強求。」

蔣雅南聯絡了警方,調查出了趙峻熙的親屬,早年喪妻的他,的確有一個兒子,也不是別人,正是歐若兮的同校校友趙翔。

這讓秦子騫和蔣雅南都著急上了火,歐若兮去學搏擊,卻偏偏選擇一個最不該靠近的人。

「都怪你,要不是查什麼破案,我的若兮能陷入這個危險,要是她面對的是」

「你剛才不是還拿著手機給我笑嗎?你現在再笑啊,誰能猜得到。趙翔是趙峻熙的兒子。」蔣雅南秀眉緊鎖,不時催促范莫依,「開快點。」

趙峻熙的家在江州的南邊,是江州最早蓋起的別墅區。此時的歐若兮,在他家別墅裡訓練場已經練出了一身香汗,看得趙翔心癢難耐。

「好了,天黑了,你這個訓練場不錯,明天再繼續吧。」

趙翔微笑著,「若兮,其實你應該選擇我,我們的愛好都一樣,喜歡強身健體。」

「不,我可跟你不一樣。」歐若兮嗤笑一聲,在她眼中,趙翔跟螻蟻沒有多少區別,「我鍛鍊可不是為了強身健體。」

「哦?」趙翔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那你為了什麼?」

「為了殺人,你信不信?哈哈哈」歐若兮笑著,自己苦練體力,也是為了秦子騫早日能贏得薛弘濟,把他送回地府,逼他自盡,不就跟殺人差不了多少嘛。

趙翔的臉上閃過奇怪的表情,望著歐若兮因為喘息不停顫動的脖頸以下,「原來這樣」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的瓶蓋,咕咚飲下一大口,「同我也差不了多少。」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5章 你是泰山王
歐若兮噗嗤一笑,「我確定你跟我不同路。小屁孩,還是好好上學,你的訓練場不錯,回到家我也弄一個。」

「家?是那個穿黑西裝的小子吧?我打聽過了,他叫秦子騫,是個文盲暴發戶。你不是打算要跟著他吧?他可配不上你。」

「趙翔,我不是你什麼人,你管不著我。」歐若兮毫不留情面,又一次拒絕了趙翔。

「你是不是已經跟他上床了,非要選擇他不可!」趙翔開始發怒了。

「我的事與你無關。」

「不行!若兮,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他攔在訓練場出口,擋住了歐若兮的去路,「我給你一次機會,選擇跟我在一起,我有的是錢,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什麼。」

「我不想和你一起!我們根本不是一樣的人。請你讓開!」

「怎麼不一樣?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這點我已經試驗過了,比起那頭暴發豬,我一樣有資本!」趙翔捏住了歐若兮的右臂。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已經是怒到了極點。

「放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歐若兮鳳眸生冷,笑的邪魅,「只要我稍稍用力,你就會喪命於此。放手,我就暫且不殺你。」

「嘿嘿,若兮,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就你的三腳貓功夫,想擺脫我,得等我死。」趙翔獰笑著,手上陡然加了幾分力道,他認為些許威迫,一個柔弱的女人,根本無法擺脫。

歐若兮沒有反抗,雙目微垂,輕笑出聲,「我說過,我跟你不一樣,想要我留下,你沒那個本事。」

看不到該有的憤怒,甚至連恨都沒有,歐若兮氣質卻猛地一變。額頭上青筋暴露,身後的背影竟然無限擴大,開始在訓練場的牆壁上蔓延,直至到了照明燈管。

「啪!」一根燈管炸裂,歐若兮嘴角牽笑,冷冰冰的重複道:「放手。」

「你」趙翔驚愕的瞪起雙眼。

一串咯噠噠的聲音在歐若兮的身後叫出,像是撕裂般的,歐若兮像是多生一個長發腦袋。

趙翔驚恐的瞟了過去,竟然又看到一個光頭。

「嘿嘿。」歐若兮笑得陰沉,訓練場最後的燈管隨她笑聲炸裂,眼前猛地一暗,趙翔只覺一股大力湧來,拖住他整條胳膊,被拋了出去。

一陣陰風只撲面門,他只覺自己被硬邦邦的東西從地上架起,黑暗中伸手去觸摸,竟是木頭。

「你們好好陪他玩,警告他以後別來纏我。」歐若兮撂下一句話,邁開大步,「嚇嚇他就可以了,別害了他性命。」

就在她剛剛走到門口,「蓬」的一聲,訓練場的門像是被人用力甩閉,發出巨響。

「若兮,看來你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歐若兮猛地回頭,用了瞳力,卻見他一手一個,正捏著自己剛剛收下的隨從,唇邊閃過一絲嘲弄。

「你是人?能控鬼?」趙翔一邊問著,一邊雙手用力,原本凶神惡煞的兩隻小厲鬼,看到他陰毒的面孔,嘶啞地咆哮一聲,沒有焦點的眼睛四處環顧,似乎很是迷茫。

「嘩啦」。隨著趙翔左手的木偶在地上一陣扭曲,紅裙之靈,在淒厲的喊叫中消散了虛無。

「你是泰山王?」趙翔辨認出了她的身份。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6章 鬼王
「我以為見不到熟人了,」趙翔說著,開始脫下外衣,露出結實緊實的肌肉,他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嘴角,下巴像是突然要掉下一塊肉,右側脖子上的皮膚堆疊到了一起。

他伸手扶正,又活動了一下嘴巴。

「想不到賺了,你居然是泰山王?」他朝著歐若兮一步步走來,腳步沉重的在木質地板上留下腳印。「我是陰帥鬼王,見過大人了。不過大人好像轉生錯了,怎地成了女人?」

鬼王?也算陰帥?她腦海裡浮現一隻紅發獠牙,手拿鎮妖鈴,猙獰凶惡的夜叉模樣。

「原來披了人皮。」歐若兮諷道,「你的獠牙呢?你殺了那個周璇?還有在酒店的法醫?」

「奉命行事,何況,我也喜歡女人顫抖的樣子。」趙翔的語氣轉粗,「當這些小生物光著扭動渾然忘我,你會體會到不一樣的感觸。我喜歡它們流出紅色液體時的顫慄,魂魄好吃極了。」

「奉命?奉誰的命?為什麼都殺醫生?」

「這是趙翔自己心裡的恨,他憎恨醫生。每次看到他的脆弱,我就想幫他一把。」

「你不是附身,是吃了他,還用了他的皮!」歐若兮泛起一陣噁心。

「對啊,我用了他的皮,睡在屍體旁,又飲他的血,那也應該報答一下,既然他恨醫生,我就幫一把嘍。」趙翔說著,沖歐若兮伸出手來。

「滾開!噁心的東西!」

趙翔笑嘻嘻的不以為意,「泰山王,你在地下沒少折磨冤魂,跟我吃上個把人,本質都是一樣的,同樣都是受上面感召,替天行道。秦西大學的那個騷氣老師,背著她老公偷人,偷一個不夠,還要第二個,甚至就連送快遞的小哥,都沒放過,我勾著她去女廁那五穀輪迴之所,她不覺骯髒都願意;還有讓我炸飛的那個法醫,每次偷偷的折磨屍體,凡是年輕完整的都整過。那個周璇」

他話音未落,歐若兮忽伸右拳,朝他腹部擊去,趙翔一凜,急忙伸手撥開,不想歐若兮左拳卻擊中他臉,這一拳打的頗重,連帶他眼角的人皮都錯開了位置,身子一個踉蹌便倒。

他有些惱怒,站起來時,在鮮紅的人皮下,青色的皮膚,更是駭人。

「我給你足夠面子了!若兮!你要是讓我在陽間沒有活路,我就只好把你拖到地下做鬼!」

他一記側踢,利落踹了一腳。

在趙翔這副驅殼之下,鬼王也同樣放大了他黑帶的敏捷身手,不再似以前啃食屍體魂魄大腹便便的模樣。

歐若兮被他一腳踏在腰上,覺得腰筋扭傷,滾在一旁地上,再站起連後背挺直都異常困難。

「不過一腳而已,你都吃不住,可見你基礎協調性多差,到鬼王哥哥身邊來,教你怎麼打!不過閻王大人,要是你輸給我,可要留在這兒。」他嘴角咧的老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做我在陽間的媳婦兒。」

他的瞳仁忽然血紅,皮膚迅速蔓延起暗色的藤狀斑紋,很快便佈滿了全身。周身升起一股寒流,飛快的旋轉著,短髮陡然豎起,修煉場的啞鈴、鐵餅都被刮到了半空。

他鷹隼般的目光下,伸出了一根猩紅的長舌,「我迫不及待,想看你怎麼顫抖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7章 瞎了
歐若兮被這滾動的氣息驚呆了。

這個時候的她沒有一根靈籌在身,面對鬼也就算了,對方卻是位陰帥鬼王。難怪紅衣小厲鬼和木偶對著它也茫然,沒有還手之力。

論地府的官階,她可是閻王,跟地位低下的陰帥,不可相提並論。

可在陽間行走剛剛才覺醒的她,卻沒有對方的鬼力驚人,更不知道,他的弱點又在哪裡。

就在一塊鐵餅帶著風聲向自己砸來的同時,她的手腳卻被困住了。

一個半透明,死黑中透著幽綠的人形,正從後背纏附著她的手腳,她被鐵餅重重的砸下,那身後的東西瞬間消失了一下,在她摀住自己腹部忍受那無法承受的痛苦同時,那鬼形又顯現了形狀將她雙手反扣。

「你有紅衣厲鬼,我也不差。怎麼樣,我們相配吧。這次不同了,不給鐵餅,是啞鈴。你要是打算跟著我,後悔還來得及。」

他的眼睛向右看去,只見一副啞鈴在他的注視之下,虛空飄到了他的臉前,「被毀容的閻王,我還重來沒有碰過!你是會疼得發顫呢?還是爽得發顫?」

「慢著!趙翔,你知道秦子騫是什麼人嗎!」

「我管他阿貓阿狗,誰叫他得罪不該得罪的!哈哈哈」他狂妄的大笑,卻戛然而止,他分明在漆黑的房間裡,看見了另一張死灰色的臉,被頭髮遮住了大半,露出的一隻眼睛,漠然的盯著他。

「大人不要,我已經按照指示做了啊!」他驚呼著。

歐若兮瞪大了雙眼,黑漆漆的房間像是有一股輕紗在眼前飄過,蒙上了霧濛濛的一道光影。正待細看,腹部和肩頭又不知被什麼東西擊中,被砸倒在地。

雙眼模糊中,只聽見趙翔的驚呼叫嚷,他的身體像是被什麼物體拉動,雙手毫無反抗的能力,在房間的牆壁上猛磕,咚咚撞擊之下,臉上的人皮一塊塊的被扯爛,鮮血噴濺了一地。

嗤啦一聲,又是一股鮮血呲出體外,他的身體猛地嵌入地面,臉緊貼著地面而行,劃出一道血坑,一張血裡呼啦的臉又緊貼著牆面,哇哇驚恐的地吐著汩汩鮮血,根本說不出話來,就這樣迅速的被扯上屋頂。

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鬼,硬拽上去一樣。

「哇!」趙翔一聲痛喝,啪地落在地面,背對著歐若兮,右腳尖晃動了兩下,再無聲響。

不過十秒,他就毫無反抗能力的丟了命!

濃重的血腥氣味立刻湧上了歐若兮的腦海,似乎瞳力也失去了效用,歐若兮失去了所有的視野,一股無形的壓迫在無盡的黑暗中蔓延開來。

呼!沉重的呼吸撲在臉上,歐若兮猛地腦袋後仰,伸出左手向前揮舞,卻什麼也沒碰到。

她感覺,什麼東西就在面前注視著。

「嗵!」地一聲門響,訓練場上吹進了涼爽的夜風,歐若兮猛地身體一輕,那股來自面前的壓迫,突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她摸索著冰冷的地面,一下下摸到了門口,不敢多待,連滾帶爬,從訓練場裡爬了出來。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不對,就算是入夜,也不會如此黑黢黢的啊!

她摸索著一步步前行,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終於,她聽見嘩嘩的水聲,彎下了身體,觸摸了一把。

這應該是趙翔別墅家的游泳池,她同趙翔進來的時候,清楚的記得,游泳池的四邊,都帶著明亮的燈光。

她不由得癱坐在泳池邊上,伸出右掌,在臉上晃了幾晃。

至此,心裡再無懷疑,她的雙眼已經瞎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8章 我相信你
秦子騫呆在別墅,不停的搓著雙手,躊躇無措。歐若兮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無論怎麼勸慰,就是不開門。

他感覺到了無知帶給自己的困頓,想破了腦袋,也只是你餓不餓?渴不渴?別哭了之類的話。

以前不屑肥皂情感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那種電視劇的功用,但現下這種情況,又不能看電視去補充。

人家都瞎了,你還有心思看電視?

趙翔死得很慘,全身的骨骼和關節被大力扯斷,唯一的見證是歐若兮,警方屍檢後認為至少有兩個以上凶手,不可能是這個柔弱的女孩所為,何況,她真的瞎了。

蔣雅南剛剛打來了電話,說是趙翔的屍體又不翼而飛。這是她的事,秦子騫一點也不想管。現在沒有比安撫歐若兮更為重要的了。

儘管前面的兇殺有了眉目,是趙翔所為,但他是什麼?他是不是歐若兮殺的?這些問題都在秦子騫的腦海裡轉悠。

「小歐,你聽我說,呃,你是神,不可能一直都看不見,可能是神力用得不對,就好比岔氣,過一陣子也就恢復了。你先把門開開,給我講講發生什麼事好嗎?」

咕咚一聲,像是歐若兮滾下了床,急得秦子騫敲門急喊,「小歐,你沒事吧,沒摔疼了吧?」

啪嗒,隨著一聲門響,歐若兮一身薄如蟬翼的睡衣站在了門口,拉住秦子騫的手臂,將他一把扯進屋去,把他撲在床上,火熱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這吻恣意而又狂野性感,她身上那無比性感的氣息混著校園的澀澀青草味道,瞬間直撲面而來。

秦子騫看著白皙的脖頸,突然感覺自己的肺活量太小,雖然隔著那一層輕紗,但是她白嫩而又活力的臉龐透著暈紅,飽含著少女特有的羞澀,緊身活力的飽滿曲線,修長的大腿,勻稱而又激情活力。

那長長的黑色直髮在肩頭披散下來,鑽進了他的肉牆,撩撥著他胸口心臟的悸動。

碰過不少女人的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竟也衝動,抱著她柔軟的細腰,忘情的撫摸,一個翻身,將她如蛇般扭動的身體壓在了身下。

她的身體發燙,帶著直衝鼻腦的體香,秦子騫小腹之下,一片火熱。

「要我」輕輕一聲如同銀鈴般的呼喚,秦子騫睜開了陶醉的雙眼,看她眼中霧氣濛濛,猛地一個激靈,立刻坐起,「不,小歐,不能。」

自己怎麼能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去占人家的便宜。

「你不想要我?還是我不配?」歐若兮彷彿受了奇恥大辱,眼淚唰唰的下落。

「不是,我很想,特別想,我身體有反應,不信你摸。」看著歐若兮真的伸手來摸,他朝後一哆嗦,「小歐,我對你有感覺,我知道你也需要,但是不是現在,你得給我說說,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你的眼睛怎麼瞎了。」

「胡說,你敷衍我!你見我瞎,就不要我了!」

「真的沒有,我真的有反應,你別誤會。我是覺得,這個時候,我不能佔你便宜。總不能讓你想起,在失明的時候,又失去了失去了」

秦子騫開始驚訝,久經沙場的他竟然也會支吾的說不出話來,「就是要,也得把你的眼睛治好,讓你看見我再要!」

「要是我一直瞎呢?」

「不會!要是你真瞎,我就來做你的眼睛!」秦子騫說著,身體湊了上來,不料歐若兮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腹以下的褲子!

「好吧。我相信你。」歐若兮得到了證實,不再動了。

她臉上泛起紅暈,真是好看極了。

秦子騫喉嚨像是生火,忍不住朝她嘴上吻去。這種感覺,比起暗示一個女人躺下的機械,簡直是上了天堂。

「秦子騫!」一聲女人的尖叫,嚇了兩人一跳。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89章 我要加入你們的組織
蔣雅南握著手機,驚愕的站在房間門口,她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幾個小時不見,兩人就要準備滾床單。

望著歐若兮右手放置的位置,秦子騫一副精蟲上腦的表現,簡直怒不可遏。

秦子騫猛地打了幾個寒顫。額頭上冒出汗來,轉瞬間暴怒,騰地從床沿站起,「你丫的闖進民宅也不敲門!你知不知道會出人命!」

「你老二的命吧,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過什麼?你答應我什麼!」蔣雅南針鋒相對。

歐若兮歪了歪腦袋,「如果你想,也可以加入。想看,想聽,都可以,只是不要打攪。」

「聽見了沒有?」秦子騫回道,儘管這次不是出於自己自願,好不容易跨過了道德的邊緣,可以和歐若兮啪啪啪,結果這個偵探又一次攪黃了。

簡直就是個啪啪剋星。

「若兮!」蔣雅南撥開種馬,坐到了床沿,「你還小,很多事情沒有經歷,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走,不應該毀在他手上。」

「你是我媽?還是我爸?我的事自己能做決定,而且,我是什麼,要走什麼樣的人生,你不瞭解。我剛才已經說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以後請你不要阻礙我們。」

「你怎麼這麼犟呢!他可是多少女人都碰過的浪子啊,你也要嗎?他可不一定就要你。」

「只要他想,就可以!沒有他,我早就死了。你懂麼!」歐若兮激烈的回應,「你一介凡人,根本不懂我們需要什麼!憑什麼指責我們?」

「好!我管不了,我先跟他睡,成了他老婆,你總不能同他再睡了吧!」蔣雅南也怒了。自己好心好意勸慰,怎麼歐若兮就像著了魔,非要和這個不要臉的一起廝混呢。

她脫下外套,露出傲人的曲線,解開襯衫上的兩顆扣子,賭氣的躺下,「來吧,秦子騫,我當鬼壓床!」

秦子騫哭笑不得,「你要是不胡亂瞎叫,也許還行,現在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了。你要想讓我來,給我五分鐘。」

適才一番驚嚇,他濕了褲子,就再是神,也沒了那個興趣。

他明白歐若兮,同他一樣,兩人目睹了這世界上最骯髒的血腥,沉重的壓抑堵在心頭,做啪啪的事,不過是排解內心壓力一種最輕鬆的方式。歐若兮選擇自己,是因為自己足夠跟她接近。兩人都是同病相憐。

要不是有這個釋放的辦法,恐怕自己早就因為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內心扭曲成變態了,根本就不像蔣雅南口中的齷齪。

歐若兮哼了一聲,聽著她脫掉外套,內心也有些嫉妒。不管怎麼說,現在是瞎了,秦子騫要是也喜歡蔣雅南,自己會變得更加可憐。她心裡清楚,蔣雅南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同樣有料。

這是女人之間的觀察和感覺,不會錯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瞎的,趙翔的肉身早就被陰帥鬼王吃掉了,鬼王一直附在他的人皮之下,受人指使做出了兇案。」

鬼王?人皮?蔣雅南實在聽得糊裡糊塗,秦子騫等人一直在沿用暗喻,沒有實話。說不定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到底幹些什麼。

「受人指使?」秦子騫皺緊俊眉。

「對,他說了大人兩個字。」歐若兮說道。

「停停停!我受夠了,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我要加入!」蔣雅南喝道。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0章 來龍去脈
「你老實點吧,要想進組織,回家先問你媽去。」秦子騫翻了白眼。

有啥個組織,成天聽閻君這個地府最高行政長官給你瞎掰呼。

儘管找到了行兇的源頭,總算能給謝璧瑤和二愣子一個交代,可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卻一直暗中窺伺。

不管這個「大人」是何方神聖,跟自己又有多大的仇,非要殺光身邊的人不可?可為什麼,它又不殺歐若兮呢?難道是因為,歐若兮還不是他的女人?

他看著蔣雅南,臉上浮現笑意,「你想加入組織?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媽。有些事跟她談談。」

「子騫。不,不要。」歐若兮驚呼道,「要是一開始,就是要逼你到下面去呢?那個人我看不到,但是很強大。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那一類。」

「如果真是她要逼我,她就不會給我講靈籌的事情了,直接一掌拍死我。若兮,你知道嗎?我們在世間行走,法力全靠靈籌,只要拘魂到閻君面前,她就會給靈籌,十個魂魄,換取十道靈籌,能讓我們一月之內,到法力的最高點。」

「薛弘濟靈籌是滿的,所以我們打不過?」歐若兮這才明白,原來並不是自己需要加強技法的鍛鍊,而是靈力不足,打不過他。

「我要去問個清楚,不能渾渾噩噩再這麼活下去了。」秦子騫下定了決心,將手放在了歐若兮的肩膀,「以前我是一個人,孤單慣了,現在我得照顧你。」

「走吧,找你媽去。」歐若兮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來秦子騫對自己,是跟蔣雅南天壤之別的。

「我媽去省上開會了,最近一直不在市裡。」

「我有辦法,把她召回來!」

「不用!」一件黑色幹練的西服外搭,周晴站在了門口。

「你們母女兩個一路貨色,闖民宅一樣不敲門啊。」秦子騫諷了一句,卻擋在了歐若兮的身前。

「秦子騫,你們做下的事,已經讓我避無可避了。鬼王的屍體,是我叫謝璧瑤帶走的。雅南,你也別走開,這一次我打開天窗說亮話,省得以後你們都來煩我。」

「媽」蔣雅南疑惑著。

「雅南,你也見了不少髒東西了,相信你深信鬼的存在,天生萬物,均是相生相剋,有了惡鬼,就有了天仙,有了妖魔,就有諸神,你生在仙家,有幸有不幸,所以你比任何女孩都要敏感,我在你身體裡放了一道陽魄,改變了你遇鬼的幾率,但是同樣給你落下了哮喘。因為陽魄對身體有損。」

「這個小子親了你一口,就又用陰氣把陽魄沖抵,所以你又恢復了原本的體質。」

「他什麼時候親過我?」蔣雅南驚道,又緊接著回答,「那個大廈前對麼?」

「是。地府管轄有別,在我這閻君之下,設了十殿閻王,十殿閻王之下,是鐘鬼判和崔鬼判,還有十大陰帥。二百餘年前,世間發展突飛猛進,許多孤魂野鬼被拘回地府,個個加詞狡辯,偏偏無人能懂他們口中的託辭,更有甚者,憑藉三寸不爛之舌,硬是駁得地府仙官無話可說,無奈之下只能令其無罪返陽。地藏與我長談數日,決定讓十殿閻王投世為人,與時俱進。」

「就這樣你把我派上來的?真是害人不淺。」秦子騫插了一句。

「你一個文盲還這麼多微詞,更是有這個必要!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是也有弊病,帶著神力重回世間,難免有些閻王俗心所動,在地下尚無察覺,到了人間就像是天堂,也會質變。譬如面前的這兩位,閻羅王和泰山王,就想留在世間,不想下去了。」

「在此之前,上一位閻羅更是變本加厲,所謂什麼公平,使得陰帥也開始實行此法,你們想想,一些仙官不在其位,地府會亂成什麼樣!」

蔣雅南聽著母親周晴一番驚世駭俗的理論,張開嘴巴再也合不上來。

這是我媽?還是神棍?

「為了避免獨大,我和地藏限制各人的法力,必須拘魂,到我或是地藏面前換取靈籌,才能保障閻王及陰帥不至於發生質變。最後為了更加牢固,我也上來監視閻王們的行動。」

「所以薛弘濟很聽話,月月收滿了靈籌。也就比我們都強了。」秦子騫沖歐若兮使了眼色,卻看她絲毫沒有反應。想起她眼睛失明。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清楚了。你也說的很明白,我們就是上來學習的,現在若兮眼睛瞎了,這賬找誰來算?她的眼睛還能不能復明?」

「這麼多仙官,無論是誰拿滿了靈籌,都能做得出來,更別提世間修煉的妖魔,鬼王趙翔死得很乾淨,連一魂一魄都沒有剩下,上個月,靈籌拿得最多的,是轉輪王薛弘濟,他一共帶了九條,其他仙官並未與我聯絡。她眼睛瞎,只怕是神力矇蔽,恢復的話,得找出元兇才行。」

「仙官們都不聽話嗎?」蔣雅南問了一句,算是進入角色了。

「嗯。人人都有私心,仙官現在也都是人。確實不好管。所以我令閻羅天子,逼眾位閻王回去。」周晴溫柔的沖女兒說道。

「不能給我哥哥都發滿靈籌麼?相信他抓的很快。」歐若兮問了一句。

「他?給他發滿靈籌,非翻天覆地不可,知道為什麼讓他做文盲嗎?是上一次的報應!再說,給他發滿靈籌,他還肯下去麼?」

「那也就是說,要若兮復明,就得找出這個人?」秦子騫問道。

「對,只能是這樣。若是妖魔,只怕耗時更久,我勸你還是先在仙官裡面尋找。」周晴頓了一下,「要是仙官質變,成為吃人的妖魔,也同樣可以聚集陰魂,用不著靈籌了。」

「說白了,你還是要我把所有閻王送回去。還得包括我自己。」

「這樣吧,如果你把所有閻王送回,我就准許你八天假期。在世間,足足可抵八十年。從現在起永不衰老,怎麼樣?」周晴說道。

秦子騫神色一動,指了指歐若兮,「我要她也八天假。」

周晴一笑,「可以。」

不會衰老,也就代表著可以啪啪八十年,這一共有多少天?按一次三四人計算,自己還能碰多少女人?不敢想像,這種神仙能過的日子,還不缺錢。

秦子騫挺起胸膛,有了幹勁,「好。就從薛弘濟先開始查!」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1章 再入虛村
「我到這裡,就是為此來的。」周晴神情黯淡,「事情還是沒有考慮周全,轉輪王薛弘濟雖然替我解決不少麻煩,但是也同樣對神力痴迷。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回秦西大學,失蹤了。」

「我知道,他在虛村的門口」蔣雅南說完臉上變色,「不是為了靈籌,去虛村找那個變態了吧!」

「老薛頭還真不要命,新月伊始,為了搶在我前面拿到靈籌,跑到虛村裡去了。」秦子騫皺眉道。

「所以,他可能有湮滅的危險。倘若他被人所害,神力也會被人奪走,若是被鬼怪所害,立刻就成了妖魔。」周晴憂心的說道。

「你給我解惑,就是讓我去救他的?他揍得我好慘,我憑什麼救他?」

「我需要他來幫我。你也想盡快知道誰是真兇吧?你去虛村,我留下來看董若兮的眼傷,保護她的安全,不過,這個村子十分凶險,因為處在人界和地界的中間地帶。」

「那不行,我信不過你!我進虛村掛了,不是正和你意?」

「我跟你一起去!」蔣雅南站起來回應。

「不行,雅南,你不能去。那個地方,我都瞧不見你!秦子騫要是再進去,法力都會被吸光!」周晴驚呼道。

「看吧,你就想坑我一把。我不去。」

「秦子騫,你就想讓董若兮一直瞎下去嗎?別說了,我去!」蔣雅南堅決的說道,「是我把趙峻熙留在虛村,這件事我有責任。而且,我得知道虛村發生了什麼事。媽,你還記得蕭元愷麼?」

「蕭元愷?怎麼了?」周晴疑惑著問道。

「他畢業後進了石油公司,是地質調查員,就失蹤在那兒。無論他是人是鬼,我得找出來!」

周晴皺緊了眉頭,「八竿子打不著,你爸都不同意你們一起的事,我更不允許!你不准去!馬上給我回家呆著!要不然,我就關了你的偵探事務所!」

秦子騫撇撇嘴,就在這個空檔,周晴突然坐到了床邊,一把捏了董若兮的脖子,「我沒空太跟你們扯,雅南給我回家!至於你,去虛村,不然我就先把她送回地府去!」

這一聲威脅,讓秦子騫猛地一愣,想起她的手段,氣得不打一處來,「你敢動她,我跟你拼了!」

「你去不去!」周晴一字一頓,擺明了態度。

「好,你跟我說說,虛村有什麼不同。」秦子騫咬緊了牙關。

周晴見蔣雅南還站在面前不動,又催促道:「回家!」

蔣雅南這才悻悻的離開了。

「這個村子的傳說很多,真實的情況沒人知道。傳說最廣的就是有道士作法失敗,祭祀童男童女的故事。為什麼叫虛,沒人清楚,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進入虛村的人,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會無時無刻的被吸走神力及陽魄。最終只剩下陰魂。」

「這樣的無主陰魂地世間不少,每一個地方的傳說都神乎其神,知道的人忌諱莫深,不知道的敬如鬼神。你進去後要不停的做好記號,發現不對,要及時返回,一定不能在哪裡過夜。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

「好了,我是閻王,怎麼說神識也超出常人,我記得趙峻熙的位置,估計薛弘濟不難找。你聽著,我帶他回來,要是若兮少了一根頭髮,我可不會放過你!」

「這個當然。」周晴回答,「我一定讓她好端端的。」

秦子騫看了一眼董若兮,「小歐,你等我回來。」說罷,就走出了別墅。他不敢耽擱,直衝著虛村方向疾行。

周晴見他聽話,慢慢放下了手臂,長嘆了一聲。

「閻君大人,你的法力高強,為什麼自己不去?」董若兮側過頭來,內心有了一絲懷疑。她剛才是捏了她的脖子,但是一點力道都沒有。

周晴苦笑,「不知道地府現在是什麼情形,我的法力再不斷的削弱。現在的我,跟常人無異,就算給靈籌,只怕也不能保證,但是我只能用這個辦法,我總不能看著薛弘濟去死吧?你既然有感覺,為什麼不說?」

「我想和哥哥在人世間過完這輩子。他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我,他甘願涉險。換做是他瞎,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為了我一個去做。我現在很高興,很滿足。要是他死,我也會到地下去陪他的。」

「若兮,你的思想有些變態。」周晴苦笑道,「希望你不要把我失去神力的事情,告訴別人,會出亂子的。」

「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一閉上眼,就想起劈砍爸爸媽媽的場景,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除了這個真心對我好的哥哥,什麼都沒剩。哥哥沒有朋友,他要在世間活下去,必須要有朋友!希望薛老師能夠真正成為他的第一個朋友。」

「是啊。希望雅南也是,多一個文盲朋友。」

「你不是讓你女兒回家了嗎?」

「她要是聽話,我早就不發愁了。上一次閻羅弄得天翻地覆,跟她就有關聯。」

「所以,她也是仙官?」歐若兮驚呼。

「嗯,她是。」周晴算是給了回答。

秦子騫到了樹林邊上,卻看見蔣雅南在林中的石子路前笑嘻嘻的等候。

「我跟你一起進去吧,這個地方沒有童男女,我找不到。」

「你要找初戀是吧?那個叫什麼蕭元愷的?」秦子騫一點也不奇怪。

「是。」

「有那麼喜歡嗎?那是一種什麼感覺?」秦子騫邊走邊問。這可是她自己要去尋死的,不關他的事。

「有感覺也都過去了,那時渾渾噩噩,不清不楚的,像是曖昧。」蔣雅南跟在他身後,邊走邊回答。

秦子騫臉色微變,想起跟若兮相處,似乎只有對身體的那份渴望和交流,沒有她所說的這種感覺,不由得有些失望。

兩人都好像忘記了,次次對罵的彼此。

在秦子騫的帶領下,虛村再一次出現。於此不同的是,白天的虛村看上去,沒有太過壓抑的陰鬱。

咕嘟一聲,蔣雅南腳下踢中了一個黑乎乎的短棍,滾到了路邊,磕在了路邊的樹樁上,那是一隻沾滿了泥土的手電筒。

她彎下腰,在地上發現了一張紙片,那是一份半頁的江洲日報,半截陰濕的報紙上,寫了投資加油站的消息。

這是一張兩年前的報紙。

蔣雅南又望了眼前霧氣騰騰的虛村,喃喃的道:「蕭元愷,你現在在哪兒?「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2章 迷惑
「老薛頭!」秦子騫站在村口,大吼一聲,見村子一片寂靜,連只蟲叫都沒有,皺了皺俊眉,又吼了一聲,「老薛,」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就被蔣雅南扯了一把,「幹嘛呢你!」

「我的命那麼主貴,這是個吃人的村子,它會讓人暈頭轉向,只要不進去,就不會迷路,實在找不到,我也沒辦法,盡力了。」

「你認真一點行不行!我記得並不遠,就在村口第一個十字路口的西邊第五間民居。」

破敗的村屋,一棟挨著一棟,在霧氣凝重的邊緣,似乎就是那個村街道的十字路口。

「蕭元愷一定還在這裡,不管是什麼,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不能像以前一樣應付了!」

「嗯」秦子騫看著一臉嚴肅的她,「在這裡神隱變鬼,一個活人在這裡消失兩年,不成鬼才怪!我看你就是存心愛找刺激。不如你先便宜我,這個地方沒人看見,我們」

「滾蛋!」蔣雅南沒好氣的推他一把,但也嚥下口水,在這裡能見到那個人嗎?

真的能再次見到他嗎?

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似的,她不自覺地邁動了步伐,一步步地向著那棟棟敞開了大門的村莊走去。

整個村莊,瀰漫著頹廢、死亡的氣息,腳下傳來樹杈的啪啪聲響,每走一步,都聽清晰的反饋到耳垂。走過一間民居,看著黑黢黢的門戶內,彷彿能感受到房子裡的陰冷,她有些害怕,「秦子騫」。

「幹嘛,要吃奶?」

還好,這個不要臉的還在。要是在這個村裡消失,應該沒人找得到吧。

沒多久,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村子的第一個十字路口,蔣雅南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秦子騫。

秦子騫默默的回頭,身後是一團霧氣,村口已經看不見了。

不過直行的道路似乎沒有必要做什麼記號。

蔣雅南藉著印象,走到了十字路口西邊的村屋。

秦子騫看著完整的牆壁和走廊,緊皺起眉頭,「我們是不是進錯房間了?」

「不。你瞧。」她指著面前的廊柱下,那裡是一條被割斷的繩索,「趙峻熙當時就被捆在這兒。」

秦子騫鬆開她手,伸手撫摸斑駁而帶著裂縫的黃色牆壁。可能因為年久,原本是白漆的牆壁,已經變色,到了牆角,更是發烏。

昨天晚上,這個地方應該被他和薛弘濟撞爛了才對,怎地還能恢復如初?可見整個村子,都非比尋常,周晴的話不無道理,村莊處在邊緣。既不是陽間,也不是地下。

「你過來看,這裡有字。」蔣雅南在另一邊的牆壁前說道,她緊緊盯著面前的字,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秦子騫湊過去瞧,短短幾個字,歪歪斜斜的刻在牆上,筆劃里布滿了灰塵,不是新刻的:

夜色引誘著我。

水在呼喚著我。

這是對的。

不要搖。

沒有落款,沒有其他,根本無法分辨,是男人還是女人寫下的。

「憑你多年的神經病經驗,能看出什麼嗎?」

「你才神經病,怎麼說話呢。」秦子騫擠兌回去。

「你不是自己說過經驗豐富嗎?」

「咕咚!」一身沉重的響聲,從樓上傳來,像是什麼東西倒了。

「上去瞧瞧。」秦子騫說著,伸手在牆壁刻字的下方按出一個掌印,算是做了第一個記號。

蔣雅南跟隨著他,踩著咯吱吱的樓板,上了二樓。

這裡是閣樓,木製的地板上佈滿灰塵,堆放著各種雜物。

這民居一點也不大,也就樓下佔了兩套房間而已。

「這裡還有字。」蔣雅南站在樓梯口,又發現了一串,秦子騫扭頭看去,這次的字體十分娟秀,也比那歪斜的字更為工整,應該出自女人之手。

「水聲令我驚醒。該前進,還是回去。」

「若是回去,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要回去,就是現在了。」蔣雅南輕輕讀了一遍,打了一個寒顫。文字是最具穿透性的一種表達,兩串奇怪的字,讓人摸不到任何頭緒。

如果連著讀,這更像是樓下的字的一種延續。

夜色之中,一個人站在「水」的面前,被什麼搖著。另一個女人也站在「水」的面前,恢復了清醒,正在思考到底該怎麼做。

「什麼意思?」秦子騫覺得莫名其妙。

「這村子附近有水麼?或許我們該去其他村屋瞧瞧,說不定還有字。」蔣雅南說道。

「放屁,一陣亂跑,非迷路不可。這房子昨天晚上都快被整塌了,到了現在又恢復,明顯就是問題。」秦子騫表示反對。

他的目光留在這字體上。伸手觸摸一把,上面並沒有留下灰塵。

「趙峻熙是個變態,可能被那個邵志學救走,兩人現在就躲在村子的什麼地方。薛弘濟同樣在尋找,這兩串字,是別人留下的。說不定是房子的原住戶。」他分析道。

依照傳說,虛村是要不斷進行祭祀的,而道士的法事失敗,很有可能,是招致了什麼東西,他第一個去死。

或許是個妖魔?每到夜間,就吸引著活人到「水」那裡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還從未遇見過這種東西。

鬼是會引人入幻覺,但是目的性很強,就是不斷的驚嚇陽魄,好教人的生火熄滅吞食。像這種循序的勾引,幾乎不會做。

「到別的村屋看看。」

蔣雅南低垂鳳眸,翻了一下白眼。就知道你也抓瞎。

兩人一同出屋,秦子騫特意看了一眼那個十字路口,還在。

剛踏入對面的村屋,一隻的壁櫥詭異地落了下來,哐噹的一聲巨響,嚇了兩人一跳。

一本破舊的筆記,落在了門口。

應該是放在壁櫥上的。

破爛的壁櫥,擋住了高高的門檻,只能抬起腿高高的跨過,才能進到屋子裡去。

「別。」秦子騫把蔣雅南拉了回來,「別進去了。」

這間房是很典型的舊式村屋,正門對著庭,左右兩側都是房間,房間門錯開,並未相對。

他彎腰拾起筆記,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此村唯有赴死者入。」鮮紅的字,出現在筆記的扉頁。秦子騫擰了一下眉毛,繼續翻下,第二頁寫了一條禁忌:禁止睡覺時雙腳衝著村西。

翻到第三頁,竟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真的是一本日記。「三月二日,晴。」秦子騫念了一句,厭煩的把日記塞給蔣雅南,「你念。」

蔣雅南哼笑了一聲,「不識字吧?文盲。」

「你文盲!」

「你十五歲才不上學,字早就識全了,全還給老師了吧?」

「你放」秦子騫回她話,卻感覺到似有人自門口經過,他立即奔了過去,站在門口,人影又不見了。

「追隨逝者而去的話,就會同他一樣去到那個世界中,永遠都無法回頭了。」蔣雅南念出了第一句。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3章 我可能來過這裡
秦子騫悻悻的走到蔣雅南的面前,自己是閻羅天子,是閻王,就算遇見鬼也不用擔心,只是好歹要遇見啊!

這村子的古怪之處,就是什麼也看不到,偏偏找不出什麼線索。

跟以往劈鬼殺鬼的直接完全不同,渾身力氣無處施展。

蔣雅南不停的翻著,日記裡都是記載著一個村民的日常瑣事,事無鉅細,今天拿了誰家的蒜,明天到誰家裡打麻將,跟前面的警示語完全不同。

「走吧,先拿著日記回家慢慢研究,我們不能呆到天黑。」秦子騫提醒了一句。周晴不斷提醒自己,不要留在夜間。這點比其他還要更為重要。

蔣雅南合上日記,點了點頭,村子已經來了,找不到那三個人。蕭元愷失蹤的更久,再著急也找不到,對於虛村的瞭解,實在太少,必須得回到江州,好好蒐羅一下資料才行。

說不定,薛弘濟已經收了趙峻熙的魂魄,回到大學去了。

兩人照著原路返回,出人意料的無比輕鬆,竟然看到了村口。這讓秦子騫無比輕鬆,只要不是夜間到來,看來虛村裡還是比較安全的。

然而越靠近村口,他臉上卻越來越不輕鬆,左右還是村屋,明明看見村口,不過百步距離,就是走不到。

「停!」他猛地回頭,身後還是村頭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在原地踏步。」

他朝著右邊村屋走去,伸出手在牆壁上拍了一掌,掌印卻有些淺。似乎神力也在隨之消失。

「我們迷路了。」

「村口就在哪兒啊!」蔣雅南指著前面不遠的村口叫道,卻也察覺不對。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還沒走到?

「到了夜裡,霧氣一起,估計村口就看不到了。」秦子騫咬咬牙,「這次被閻君坑的不淺。」

他望著蔣雅南,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算走不出虛村,周晴也會想辦法另找人來搭救的。既來之,則安之。

「不要浪費力氣,你還是趁著天亮,好好看日記上都寫了什麼吧。」

「沒有了。」蔣雅南迴答。

「洋洋灑灑那麼多字,都記了什麼!」他一把搶了過來,看了幾行,「媽蛋這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這麼婆媽。」

「婆媽的男人。」蔣雅南平淡的回答,看著村子四周,破敗的村屋一間挨著一間,望不到盡頭。

「最後有一段。你聽聽,」秦子騫說道:「從那個診所開門,小虎就失蹤了。雖然去了好多人幫忙在尋找,卻連原本可以通往他家的那條村路,都完全找不到。我爸他,最後帶著這本相簿回來。全身濕透的他和平常不一樣,眼神看起來好像被什麼附身了似的,我莫名地記得這件事。之後,他也跟著失蹤了。直到土石流使山路坍塌而找到這本相簿之前,我完全忘了這回事,但是現在的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他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吧。這些照片,好美」

秦子騫唸完,忍不住諷刺,「一個種菜的農民,打打麻將就行了,還念叨什麼破相片兒?」

蔣雅南沒有理他,陷入思索。

「這三段留言,都提到了水,第一個說是正確的,第二個困惑在水面前,第三個,渾身濕漉漉的。這裡發生過什麼?都跟水有關?」她像是喃喃自語,茫然的看著秦子騫。

「相簿,診所開張和腳不要衝著村西。」秦子騫正色回應。

他沒有想到水,回想的是具體的事物。

「哪裡是村西?」

秦子騫聽她發問,背對著眼前的村口,指了一下左手邊,「這邊吧。」

蔣雅南抬頭看天,灰濛蒙的陰沉看不到太陽,「或許我們應該先去那個村屋找相簿。」

「不要。如果這裡有鬼,很明顯那家人不喜歡我們進去。要不怎麼那麼巧合,就把日記撇出來扔你面前?」

「要是有,為什麼不出來說清楚?」蔣雅南辨道。

「就算說話你聽得懂嗎?再說了,人家都說相片美,證明是真愛,哪裡肯給你?說不定跟島國有關,估計東京什麼熱的夠嗆,不然怎麼濕漉漉的?」他嘿嘿笑了數聲。

「噁心。我都替你臉紅。」她雖然這麼說,卻也沒了去找相簿的心思,「走吧,去村西瞧瞧,看看有什麼。」

西側的路口,矗立著一人多高的石燈籠。看上去年代久遠,邊角早已磨蝕風化。與它遙遙相對的東邊,也有一座。顯得十分突兀。

「這是供佛用的吧?那還請什麼道士?」秦子騫低垂下了眼睛,瞬間張開了瞳力,眼圈一紅,「就是個燈籠,什麼東西也沒有。」

「看,有診所!」

蔣雅南指著面前的房子說道,突然有了幻覺。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空中慢慢飄落,將整個地面都染成了一片銀色。數百根蠟燭有規則的插在地上,燭光在黑暗中輕輕舞動著,劃出了一道道詭異的光線。

在這靜謐的暗夜中,她靜靜地站在一個空曠的大庭院內,抬頭望向佇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座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巨大屋邸。

「我好像曾經來過這裡。」

「你說什麼?」她的喃喃細語,秦子騫沒有聽清。在他眼前,就是一間沒有了牌子的破診所。

這算是這個破村子裡唯一有點現代感的建築了。

「走,進去看看。」秦子騫上前推開了虛掩的診所木門,耀眼的白光撲面而來。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兩人竟然見到一個蜷縮在牆角,抱著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紅裙女子。

「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想為什麼好多人大家都死了我不想不要不要再這樣對我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她嘴裡不住的念叨,逐漸呢喃不清。

蔣雅南迎了過去,深怕這唯一的線索跑掉,擔心地蹲下勸慰,「沒事,我是活人,這裡發生了什麼,你慢慢說給我聽。」

秦子騫站在一旁,注意到在女子身旁的地上丟有一張護照,看上面的照片應該就是這個女人,他彎腰拾起,雖然說護照已經被燒掉了一部分,但他依然能看清上面的那個名字蕭元蓓。

「你初戀情人的姐姐。」他遞給了蔣雅南看。

忽然,女子急促的嘮叨硬生生地戛然而止。她直勾勾地死盯著秦子騫,就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眼中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啊!」她的尖叫如同冰凌,刺入蔣雅南的腦海。

啪!頭上挨了一下,「我叫你半天,你幹什麼哪!」

她猛地回過神,自己和他就站在診所門口,一根鐵絲上掛著一件破損的紅裙子,正在輕輕擺動。

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低頭一瞧,是本燃燒了一半的護照。照片上的女子大方得體,只是打印姓名的地方,烏黑一片。

「我可能來過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以平靜的語氣說道。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4章 壓力很大
「你不是被破裙子嚇著了吧?」

「這件裙子是蕭元蓓的。」

「一件破裙子,我管誰是光屁股?」他一把將紅裙從鐵絲上扯下。

披頭散髮,沒有瞳孔的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猛地抬起,猩紅的舌頭自下巴上繞了一圈,是只已經乾癟的女鬼!她張開利爪,尖叫著向秦子騫臉上抓來。

「抓住它!」

「出去吧!」蔣雅南和秦子騫幾乎同時喊道,他將她雙臂一錯,咔地拗斷,旋轉了半個身子,借她猛撲之勢瀟灑的將它拋出了診所門外。

它灰白的身體就地一滾,頃刻逃得無影無蹤。

「誰叫你放它走的,我要你抓住它,說不定能問些什麼!」

「我問不出來,有本事你抓住它試試問吧。」他的語氣充滿反諷,「都說了,你又聽不懂它說話,抓來幹嘛?」

秦子騫望著空蕩的門外,凝重的吸氣。他遇到的鬼,都是糾纏不放,頭一次見到鬼會自行逃跑的情形,實際上他都不敢保證,這個逃走的到底是鬼,還是像鬼的人。

太快了。

「我剛才有幻覺,覺得這個診所所在的地方,是間超大的古屋。進來以後,就見到了蕭元蓓。你還拿她的護照給我看。」

「我?」秦子騫哼笑一聲,「我是什麼身份,給你拿東西?」

蔣雅南沒有吱聲。

這場幻覺就像一次真實的詭異夢境,真是白日夢。也許是最近太累的緣故。

她定了定神。

診所裡的壁櫥上擺放著一隻黑色的舊式電話,因為落滿灰塵的緣故,看上去像是灰塵都結成了一個堅硬的外殼,將它裝裱成了灰色。

各種各樣的診具凌亂的擺放在鋁合金展櫃的玻璃上。

地上散落著彩色的處方紙,同樣的,都像是結了一層灰皮兒。診所不大,只有兩隻展櫃,另一隻已經碎了,像是受到什麼重力擠壓。一些展出的藥品,看上去全是沒有見過的包裝,估計是古董級別的。

蕭元蓓來的比自己還要早,一定是聽到了弟弟遇難的消息,趕到這個村子裡來的,也同樣,她被困在這裡,最終成了剛才的那副樣子。

究竟這個村裡有些什麼?

她求助的看了秦子騫,他卻一直盯著門口全神戒備。其實他還不錯。如果不是帶著流氓氣息的話。

秦子騫終於回頭,看來這個女鬼,是不會回來了。

看著蔣雅南要進診所內,他走在了前面。

診所的另一間房,有兩張簡易的病床,潔白的床單上佈滿灰塵,很久沒有人躺過了。

看她雙手發顫,從枕邊取出了一塊手錶,「這是蕭元愷!我送他的那隻」

「別一驚一乍好不好。一塊破表而已,又不值幾個錢,不是屍體。」

「你到底有沒有心!怎麼這麼冷血!」蔣雅南怒了。

「我說錯了嗎?就是一塊破表,什麼都不算!要是他的屍體在這兒,你哭一場應該,無論你們曾經有過什麼,他現在也不會是個活人!都結束了!」

有些事情過去,永遠沒辦法回頭。因為珍惜的時光不再。秦子騫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面對的,只剩那個覺醒後肢解鬼體的自己。

沒有痛楚,何來領悟!蔣雅南什麼都不缺,比自己幸運太多,根本無法理解,他的見識和經歷。

「走,離開這兒吧,日記上說,雙腳不能對著村西睡覺,這個可能是個暗示,也許到了晚上,這裡會有異常,凡是腳衝著這裡的話,應該都會被勾引過來吧。」

「你不能用牽引或是吸引麼?」

「差不多。」

當他再次轉身掀開門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牆面上古色古香的鏤空雕花,和玄紅色的窗櫺,數不盡奢侈的檀香座椅、名貴的陶瓷寶玉飾品、上等的絲織品堆放了整間屋子。他一腳踏在木製的地板,留下一隻腳印。

恍惚的回過頭來,又看看現代感的病房,簡直就是孑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裡有」

還沒等他說完,蔣雅南在身後推了一把,愣是被她推到了古屋之中,「磨蹭什麼,走啊!」她隨即一聲驚呼,跨過門來,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秦子騫惶急的掀開簾布,深怕病房也隨之幻化,然而推開的,竟是一道木門。

跟外邊一樣,同樣堆滿了值錢的古董。

「怎麼回事,診所呢?」

秦子騫扁了嘴巴,想走回診所,只怕不能,指著窗櫺外,「黃昏了。」他伸手在牆面上拍下,已經拍不出掌印。

神力快被吸光了。同樣等待自己的,還有深夜。

「看來今天得在這裡過夜,節省體力,明天接著走。」

「這裡有危險,你還呆著這兒,你不是說,村西不能呆嗎?」

「只是說雙腳不能衝著村西,現在無論我怎麼坐,雙腳都是其他方向吧。」他從一旁的檀木長桌上,抽了一塊絲綢,打起地鋪。

「剛才我只是一腳踏出來了,本來還有床,現在可好,被你一推,就在這個鬼地方。再亂跑,只是徒廢氣力。到了晚上,誰也出不去。還是老老實實,睡上一覺的好。」他在地上鋪完了一整塊絲綢,又抽了一匹,繼續鋪起來。

「我們沒找到人,反倒困在這兒了。這你們都是神,媽會不會找人來救我們?」

「我勸你最好不要站門口。到我身邊來。這種夜晚,我比你有經驗。」

「狗屁經驗。」雖然這麼說,蔣雅南也極不情願的走到他身邊。兩人坐在絲綢之上,秦子騫咬破食指,擠出血來,圍著地鋪,滴出一個血圈。

「你搞什麼玩意?」

「你不懂吧?人之氣血,就是陽魄的一大部分,一些小鬼斷然不敢來犯。更別說我是閻羅,血更是能起到作用,安心睡覺,這種方式我不常用,但是每次用,都十分安心。只要不出這個圈,什麼問題都沒有。」

他笑著坐在厚厚的絲綢之上,又在桌子上抽了一匹,權當被縟。

蔣雅南看著地上殷紅的血滴,想起蕭元愷發起怔來。

肩膀被他拍了一把,「趁著天還沒黑,你不小便一下?」

「呸,你小便。我才不要!」

「我憋習慣了。」秦子騫壞笑道,「話說,算上今天,我救你可就第三回了。你是不是先考慮一下,該付報酬了。」

「什麼報酬。」

「裝什麼蒜,一發一發你欠得多了!你一分」

他話沒說完,蔣雅南湊了過來,親了他嘴巴一下,接著快速移開,用手擦拭,「算是利息,後面補給你。」

秦子騫反應遲緩,臉上現出壞笑,兩條濃眉同時上挑,「你很有潛力,只是這個樣子,做為一隻禽獸,我深感壓力很大」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5章 深夜惡寒
「你想怎麼樣?」蔣雅南怒目而視。

「深夜都是發福利的時候,我一個富翁,怎麼好意思管你要錢呢,你說是吧?再說了,早晚都是要給,現在給也沒什麼區別俗話說得好啊,遇到色狼,不慌不忙;遇到禽獸,慢慢享受。」

「秦子騫,你說起這些個,就頭頭是道。滿腦子齷齪思想!」

「現在這個情況下,當然是要看有料的了,你不如選一下,是讓我瞧瞧上面,還是下面。反正哪裡也去不了,不若找個好玩」

「玩我是吧?」蔣雅南沒好氣的回答,「你聽著秦子騫,我跟你有約定,我們說好了,你不碰歐若兮,我讓你碰,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指頭,我跟你沒完。」

「為你姐姐麼?」秦子騫收起笑容,因為那根本不是她親生姐姐,而是他的。

「我們家欠的,我會去還。」蔣雅南坐在絲綢上,手臂環抱著小腿,平靜的說道。

「睡覺。」秦子騫躺下,背對著她,閉上眼睛假寐,「其實你胸挺,比若兮的健康。」

「嗵!」後背上挨了一拳,他不禁笑出聲。

蔣雅南怒道:「你早上刷牙了沒有,閉嘴!」

「我吃了綠箭。」

不用回頭,都知道蔣雅南什麼表情的他,笑得更加得意。於是後背上又少不了一陣粉拳暴揍和推搡。

一番咒罵之後,蔣雅南平靜下來,此時已經入夜,木門被怪風颳得亂響,但是她卻沒有多少害怕。

秦子騫的胡說八道,還是起了一些緩解緊張的作用,聽他沉穩的呼吸,她內心多了一份安全。

「哐當,哐當」

寂靜的夜裡,不知道是那道門被風不斷的開合,她心裡又開始惴惴不安。

「秦子騫,你睡了麼?」

「嗯?」聲音迷糊,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故意的。

「跟我聊聊天吧,說說自己。」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那不停的開關聲音,吵得自己心煩意亂。

「你說。」秦子騫算是回答了一句。

「我從小都挺乖,蕭元愷是我談的第一個男朋友,其實他挺好,文靜、溫柔,和我性格互補,我們大學畢業,我去考研,他就進了石油公司,爸媽一直反對。後來我們也就沒成。其實在當初,我應該堅持一下的。但是沒有。也許我堅持了,現在就不會是這樣了」

「呼」秦子騫傳出了呼聲,聽上去似乎睡的很香。

「說起來,也就是因為和家人賭氣,我就不聽他們勸告進警隊,開了一家偵探社。一間沒有什麼生意的偵探社,我不屑幹那些跟蹤拍照的狗仔活。總想真正的接觸案子你呢?」

「呼」回答她的,只有平穩的呼吸。

蔣雅南嘆了口氣,默默的挨著他躺下,「你十五歲就開始沒上學,是因為閻王的關係嗎?」

見他始終沒有反應,蔣雅南閉目養神。

秦子騫卻慢慢的睜開眼睛,是的,自己十五歲就開始輟學,在所有的同學眼裡,他是一個異類。沒人相信他身邊一直跟著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而他每一次說出謝璧瑤的身份,換來的只有嘲笑,他叛逆,他認真,最終討到的不是他人的同情和憐憫,而是鄙夷的眼神,和那如同詛咒一般的三個字:神經病。

倔強的叛逆給了他最後的答案:他是閻羅天子,掌管地府第五殿大名鼎鼎的閻羅王!

於此同時,他終於揮舞著菜刀,把已經被鬼附身的父親大卸八塊。

他永遠都忘不了血淋淋站在穿衣鏡面前的模樣,徬徨失措,顫抖不止。直到暗示的覺醒,他開始用泡妞的方式麻醉自己,儘管他只是追求身體那一瞬間的快感,沒有認真的想過去談場真正的戀愛。

談了又怎麼樣?還不是當自己神經病?再說,他為了生存,還是會揮舞菜刀。

這種現世閻羅的他,又有哪個女孩能夠真正承受那種壓力?他不想這樣,但無論怎麼向上天祈求,卻得不到絲毫回應。當嘗試了無數次仍是徒勞無功後,他徹底地絕望了。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閻王的身份,繼續走完屬於自己孤獨的人生。

或許,重新回到地下,是一種開始,但是永遠機械的懲罰惡鬼,繼續命中注定的週而復始。

這一切,從謝璧瑤的突然死亡,發生了改變。蔣雅南像是一針催化劑,使得自己的人生突然變得精彩紛呈。如果說自己的命運是事先設計好的,那麼她的,就更像是冥冥之中有人主宰了。

父親蔣勇是多年刑警,母親是江州市長,還有一個特殊身份,地府閻君。姐姐是個殺人犯,卻是他秦子騫的親姐,而她正在為了補償對歐若兮一家的傷害,甘願對歐若兮奉獻出並不應該由她承擔的責任。

來到這虛村,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初戀蕭元愷,彷彿她像是應招入伍,必須要來不可。

用陰謀來形容她的人生,似乎也不過分,也是可憐人。

想到這裡,秦子騫心裡有了一絲柔軟,正要轉身,突然聽見咯吱吱的一聲門響。這間古屋貨倉的木門輕輕的被風推開。

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一道黑影出現在了門口。

秦子騫藏起眼中的鋒芒,睜開了一條縫,那黑影突然消失無蹤,木門悄聲無息的關閉,就像完全沒有開啟過一樣。

咯噠噠的響聲從背後響起,秦子騫翻了個身,攬住了蔣雅南的腰。

黑影跪坐在沉睡的蔣雅南身後,開始前後搖擺著身體,那節奏一頓一頓,長長的黑髮看不見臉,像是不停地衝自己磕頭。

每動一下,那生硬的四肢就發出噠噠的聲響。

噠噠噠噠

頻率越來越快,黑影像是發了瘋,搖晃更為劇烈,身體的響聲也越來越響。

秦子騫聽到了一種類似電磁一般耳鳴。他幾乎能夠確定,這是一隻怨靈了。

蔣雅南哼了一聲,終於被噠噠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的一瞬,被秦子騫使勁摀住了嘴巴。

「唔」她還是發出了一聲悶哼。

面前的黑影猛地拔起了身體,一股惡臭撲進了蔣雅南的鼻孔。驚恐的她想回頭去瞧,只見秦子騫衝自己擺了擺頭。

不要轉過去。秦子騫凝重的俊臉,似乎在表達這一種含義。他的眼皮不停眨動,只是沒有睜開。

漸漸地,好像有某種東西觸摸她的頸項,非常的癢。

如果我回頭看,一定不會看到什麼東西。一定沒有

她心裡升起一股強烈回頭探看的慾望,但是全身生硬的如同生鏽,一股惡寒自頭頂竄起,順著肩頭往下流竄,涔涔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

就像握著自己腰部的那隻溫暖的手,一樣。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6章 雙眼被刺瞎的女人
只要縮在自己的圈裡不動,這只看不到臉的怨靈不能把他和蔣雅南怎麼樣。

秦子騫不敢貿然行動,因為已經試驗過,神力在逐漸的消失,而在夜裡,這些陰魂不能輕易對付。

蔣雅南感覺那種麻癢感突然沒了,壓迫漸去,緊接著檀木桌子上的一塊絲綢落了下來,砸中了小腿。

「跑啊!」秦子騫一聲大吼,一把拽著她站起,那看不清臉的怨靈哦了一聲,就撲了上來。

「快走!」秦子騫雙手齊上,按住那一張冰冷而又流淌著不明液體的東西,想要把它扯爛,卻發現它並沒有下巴。

「愣著幹嘛,你能對付嗎?跑!這裡交給我!」

蔣雅南聽著怪物的嘶叫,雙腿像是灌了鉛,拔起腿來有點生麻。

這怨靈有獨立的思想,知道秦子騫的血圈厲害,用了絲綢鋪路,破了他設好的血圈。

「快滾!」秦子騫催促之下,蔣雅南終於跨出了陰風肆虐的客房,在木製的走廊裡狂奔。四周的柱子不停地嘎吱作響,破敗的門窗搖擺不定,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像是小孩子光著腳丫在到處跑。

夜空月光照耀下的庭院內桃花樹也被震下了些許花瓣,院中頓時落英繽紛。然而,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卻沒有直通院中的道路。

隨著她每向前走跑一步,地板都會跟著嘎吱作響。她能夠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小聲地嘲笑著膽怯的自己,那細微的議論,不停的朝耳裡鑽。

剛一轉過走廊的拐角,她就瞪大了雙眼,用雙手摀住嘴巴停下腳步一動不動。

在離她五、六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長長的頭髮一直垂到腰際,好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不停滴落著水滴。她那苗條的身材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站在那裡搖擺不定,好像馬上就要暈倒似的。

最讓她感到害怕的就是這女人的雙眼。她的眼睛不知被什麼弄瞎了,從黑洞洞的眼窩裡滴滴答答地流出了黑血。女人踉踉蹌蹌地走著,兩手直直地向前伸出。

「哪裡?在哪裡?」那女人用非常低沉的聲音問道。

「鬼」

幾乎是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那女人聽到她的聲音後,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繩牽住一樣,將臉轉了這邊。

那女人之前還只是緩慢地移動,可是一旦鎖定了蔣雅南的方位之後,她就像是被吸引一般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不要不要過來!」她瞪大了雙眼,拚命地搖頭,「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可越是這麼想,那女人越像是得到了確認一樣走來。她覺得自己的脊樑好像被什麼東西勒緊,雙腿癱軟動彈不得。她曾經看到過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可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逼真的女鬼。

擁有如此鮮明的存在感,那種真實的恐怖感幾乎令人窒息。

如果現在不跑,被她抓住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裡,她拚命地想要逃離這裡。可是她卻絕望地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抽筋了。

不行,跑不了了。

這時她和那個女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五米。因為女人的全身都籠罩著像是死人魂魄一般的磷火,所以即使是在這個陰暗的宅邸裡,蔣雅南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容貌。

與她那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孔和嘴唇比起來,從潰爛的眼窩中流出的血顯得紅得發黑。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憎恨的神情,也許並非對自己,而是對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感到無限憤怒吧。

但是長年徬徨的過程,這隻鬼可能漸漸地只殘留下了對這個世界的怨恨,於是將自己以外的一切事物都當作怨念的對象。

「去那邊吧,別來害我!」

蔣雅南咕咚一聲,坐在了冰冷的走廊上,而那女人已經站在她的眼前,伸出的指尖甚至碰到了她的臉頰。

忽然,她的眼前浮現出了某種影像。就如同是在看電視,顯現出的畫面像是被刮傷的黑白膠片一樣粗糙而又古老那正是女人被刺瞎雙眼的場景。

一群打手模樣的人將那個女人抓住,強迫她戴上了面具,可那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面具,通常應該被挖空的雙眼部分卻被堵上了,而且還向臉的內側伸出了兩根尖銳的刺。如果有人戴上那個面具的話,那兩根刺就會刺瞎佩戴者的雙眼。

女人一邊哭喊著,一邊扭過頭乞求饒恕。可是那些打手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四肢牢牢地綁起,用力地將女人的臉扭正,一下子把面具戴在她的臉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後,打手們放開了那個女人。她蹲在那裡,輕輕地將面具摘了下來。可是,她的兩個眼球已經沒有了,鮮血從血淋淋的眼窩中滴滴答答地流出來,隨即將她的白色衣裙染成了紅黑色。

這是,死者生前的記憶?

在她受到這殘忍場面震撼的一剎那,一種類似疼痛的恐怖感襲上了心頭,那女人已經碰到了她。讓她覺得全身的骨頭好像被無數冰冷的手緊緊抓住,被惡狠狠地想要掰開。

更是緊緊地束縛,像是有電流經過一般感到麻痺。

「好黑啊,好黑啊」那女鬼叫道,與她越貼越緊。

她一邊尖叫一邊拚命地晃動著身體,終於從已經和那個女人重合到一起的身體中脫離了出來,摔倒在地板上。膝蓋由於撞到鋪在走廊裡的碎木板上而感到火辣辣地疼,但不知和被那個女人抓到時所感受到的恐怖比起來,哪個會更好受一些。

「好黑啊,好黑啊」從她的背後又傳來這樣的聲音,令她急忙回頭望去。

那女人轉過了身體,幾乎就要壓在她的身上了!

她竭盡全力站起,拚命想要離開踉踉蹌蹌地向前走著,但一旦想要加快步伐,剛才被撞傷的膝蓋就會傳來劇烈的疼痛。

不行,跑不掉了!

越是著急,她就越是害怕得發抖。再被那個瞎眼的女鬼抓到的話,也許自己就會被殺掉。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邊……」

雖然以為是幻聽,但她還是在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而映入她眼中的,是在走廊前方五、六米拐角處站著的一個少女。

那是一個年紀很小,留著短髮穿著綠色連衣裙的孩子。她馬上就覺察出從這個少女身上散發出不同尋常的靈氣,但是卻絲毫感受不到邪惡。完全是一種純真無暇的感覺。

「這邊,這邊。」小女孩指著左邊。她來不及考慮,拚命地向她走去,然後迅速地轉過走廊的拐角。

眼前除了一間木屋,卻是走廊的盡頭。

「好黑啊」那女鬼的嘶叫又再度傳來,她回過頭一看,那個雙眼被刺瞎的女人如同虛影,穿過了走廊的拐角,又一次向她逼近。

「媽媽保佑我!」蔣雅南禱告著,推開了面前的木門,一個箭步,進到了房中。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7章 古屋、礦洞
耳朵裡的碎語和那女鬼的呼喊失去了回音。她仔細聽了一陣,似乎那女鬼放棄了追逼。這才喘著好好的平息了一下。

房間裡空氣混濁,夾雜著腐爛的書本味道。

殘損的書架上擺放著各種書籍,縱深感非常強烈,一眼像是望不到邊。有一條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旁邊放置著一口巨大的時鐘。時鐘的指針停在了十二點整,指針上也結滿了蜘蛛網,應該是停了很久。

地上散落著很多舊書,有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她彎腰拾起,在昏暗的月下辨認。

那是一間古屋的原貌。混雜著明清時代的建築特色。琉璃瓦的運用非常的多,蔣雅南推測這可能就是古屋的外圍。

在古屋的外邊草地上,矗立著一隻稻草人。拍照的人似乎不想以古屋為重點,只把稻草人拍得很清晰。

稻草人被塞得鼓鼓囊囊,像是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這讓蔣雅南感覺到一種孤獨的不安。

沒了秦子騫,這讓她感到有些無助。這裡的窗戶都關閉的很緊,外邊呼呼的風聲穿過門窗,都沒有發出聲響。

女鬼沒有追來,證明這裡還算安全,要是秦子騫奔出房間,應該很快能找到自己才對。

臨近的書架邊上,生鏽的圖釘訂著一張印有警局標誌的通緝令,奇怪的是沒有照片,只是寫了一個叫20歲叫米蘭的女孩,是名背著諸多人命的縱火犯。

時間是88年7月,也就是說,這個米蘭活到現在,也應該有五、六十歲了。蔣雅南摸索到了牆邊,這才發現,門窗四角都是釘死的。難怪風吹不開。透過縫隙,隱約可見後院的木樁和射擊用的靶環。

像是個簡易的靶場。誰會在這個地方練習射擊呢?虛村這個地方還真是奇怪。

站在樓梯口的她,還未上樓,腳下踩到硬物,低頭一瞧,是一本還算乾淨的日記。當她拾起,聽見二樓傳來咚地一聲,一切就又安靜下來。

是書掉下來了吧。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不願再去深思,弄得自己神經兮兮。

日記開頭的第一句,和那本見過的沒有區別。都是兩條警示,進村者必要抱著已死的決心和雙腳不要衝著村西。

蔣雅南皺起秀眉,這兩句明顯有著強烈的矛盾。既然進村意味著死亡,為什麼雙腳不要衝著村西,像是對人說,你要決定死,也不能用下面的方法去死。

與那本日記的不同,這上面的內容足夠令自己心驚。

「不知為何,隨著調查進程的發展,我的心也越來越忐忑不安。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我真的不想來參加這次調查。

我不想到那個宅邸去,但這是我的工作,就算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不能僅僅因為自己的預感而讓老闆掃興。

畢竟他們還不知道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所謂的加油站,只不過是幌子,他們更看重的,是礦洞所驅使的最大利益。

隊伍在這裡只逗留兩天,就要進礦洞了。但願不要被他們發現。」

蔣雅南看完了第一頁,想起了蕭元愷做的地質調查員。

難道這是他留下的,可是字體一點不像

她眯起眼睛思索,兩年前這裡提出建設加油站,然後到他失蹤,報紙上根本沒有提到其他隊伍,只是輕描淡寫說是失蹤了一個調查員,這應該是那個被救出的調查員的筆記。

這個調查員也帶著個人的原因,或是懷有其他的任務。

這麼想著,她又翻開第二頁。

「我在玄關附近的鏡子前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長發少女。她的手腳都綁著繩子,當她走動時,那些繩子也像是有生命力一樣舞動著。她同我說話,我知道了她的名字,這個房子果然有問題,但是給蕭元愷說,他卻因為沒有看到而不信。

也許我該明白,為什麼要把我安排到這裡了。上次礦洞的事故,只是觸發開始。

那個房間裡有許多並排擺在一起的人頭,它們告訴我,它們都是被村民祭祀親手砍下來的。我果然不應該來這個地方。」

礦洞?又在什麼地方?滿是人頭的房間?

蔣雅南開始疑惑,虛村的秘密掌握在村民的手裡,趙峻熙和這個調查員分別離開村子,他們是唯一的兩名倖存者。只不過,趙峻熙雖然是村民,卻不知道虛村裡發生的事,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有發生。

如果這麼看,通緝令的時間,應該就是礦洞發生日記裡提到的上次事故的那個時候。或許,趙峻熙就是這個時候,外出村子求學。這是巧合,還是刻意?

這個調查來得很遲,已經過去了近三十年。開發礦洞的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現在唯一能讓自己明白的,只有手上的這本像是自言自語的零碎話語。

她有些迫不及待,掀開了第三頁。這一頁卻十分髒污,字跡混在血塊和泥土上,潦草得像是寫的十分著急。記載的筆更是換成了一隻極粗的鉛筆。

「很多人在礦洞裡倒下了,很多人……很多人……

他們見到就只顧逃命……

驚恐的逃……

在房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我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那個穿白色裙子的少女似乎想告訴我什麼事情,雖然聽不太明白,可那個聲音一直迴蕩在我腦海中。

但是聽到那些話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已經無法離開這裡了……

離開也是死路一條……

那東西……碎了……

我要告訴……蕭元愷,解開詛咒的方法……」

寫到這裡,算是結束,蔣雅南再朝後翻去,再也不見一個字。

傳說虛村秘密進行祭祀,用的是童男和童女。但是這裡又提到礦洞,也就是說,在虛村的附近,有著一個蘊藏著財富的礦洞。他們來調查,其實是來調查這只礦洞,但在過程中應該是觸發了什麼與虛村祭祀相關的事情。

而這個寫日記的調查員,能夠見到那些鬼東西,蕭元愷呢?是驚恐的逃走,死在不知名的地方,還是就此留下?

也許找到他,就能揭開謎底。不過已經過去兩年,還能找到嗎?

正在猶豫的她,突然眼中泛起光亮,在門口,那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小姑娘再度閃現,虛晃漂浮的她歪著腦袋,看了蔣雅南一陣,轉身站在門前,又穿了出去。

這是叫我跟她去麼?蔣雅南猶豫著,想起剛才的經歷,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0 02:55:26

第98章 她還在黑夜的房子裡
秦子騫叫苦不迭,這只無形的怨靈本應容易對付,但現下的他神力有損。就像周晴所說,虛村在一點點的消耗自己的力量。

他聞著那份令人作嘔的惡臭,雙臂有些酸麻,這份苦苦的支撐,不過是他手臂最後的掙扎,無論是氣力還是速度,他與這只怨靈都有不小的差距。

「擦,我要是死在你手上,以後還怎麼滾床單!」他怒吼一句,這句話帶給了他無數的力量,幻想著歐若兮在身下的同時,雙臂竟然有了一些抵禦之力,咯吱拗斷了怨靈的胳膊,並成功的卸了下來。

斷臂被他甩在地上,頃刻化作一段冒著惡臭的爛肉。

「嗵!」一聲門響,貨艙的木門被打開了。

「不是給你說了嘛,快滾啊。你在這兒,就要讓我分心」秦子騫吼道。

「好黑啊」

顧不得扭頭的他聽見這陰測測的喊叫,頃刻卸了那份勇氣,「不是吧,還有?又不是3P,兩位大姐,我還小啊!」

他人生的巔峰,目前就是遇到了歐若兮這個可人的同伴,好不容易才有了那麼一點戀愛的感覺,就要毀在這兒了嗎?

還有蔣雅南,明明她的一雙大長腿,可以玩幾個月都不煩的好不好?

絕不!種馬從良是件多麼需要勇氣的事情啊,好不容易自己轉型要做兩大美女的暖男,老天就不給機會了?

自己又沒有禍害良家小姑娘,明明找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成熟御姐。呃,小歐和小蔣好像例外,但是還沒碰,兩個親過而已,總不能算在其中吧。

不行,為了小兄弟的兩發,甚至是廣大青春靚女的更多發,我跟你們拼了!

這麼想著,他甩掉了腳上的鞋,一腳丫朝著面前的怨靈踹去,雙臂猛地一松,那不斷呢喃的女鬼也終於撲到了身邊。

電光火石的一瞬,他咬破了手指,捏了一把血,朝著身後的白裙女鬼臉上抹去。

嗞的一聲,那女鬼慘叫著跪在地上,秦子騫剛抬起腳,就又被那怨靈掐住了脖子。

他急得在空中亂抓,卻被怨靈一爪插入了肩頭,拖在地上。他摸到地板翹起的木板邊角,咬牙狠狠在尖刺上劃了一把,右手掌心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隨著怨靈的慘叫,秦子騫脫了困,又把滿手的血灑向地上不住尖叫的女鬼。

兩種截然不同的嘶叫迴蕩在他耳中,幾乎快要把他吵聾了。沒有神力的他,只能仰仗自己手中的血,去一塊塊消化兩頭惡靈。

本已被灰塵落滿的地板,因他的血變得髒亂,秦子騫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房間裡潮濕而又腐臭的空氣通過氣管注入了肺中,這種鮮活的感覺就是自己生存的證據。

他從貨倉裡竄了出來。那隻怨靈被自己殘餘的神力撕的粉碎,而他也清楚,虛村已經將他的神力吸盡了。

眼前的明亮使得他頭暈目眩,站在門前適應了一陣,聽見了槍栓拉動的聲音。

「不許動!」一聲叫喊,他眼裡看到了正握著手槍的蔣勇。在他身後,是那隻一人多高的石燈籠。

他猛地回頭,看見了陰氣漸重的診所。

「我女兒呢!」蔣勇喝道,警戒著沒有放下手槍。

「怎麼到白天了!」秦子騫不可置信,望著一臉焦急的蔣勇,支吾的回答:「她恐怕還在黑夜的房子裡!」

「你進古屋了麼?」蔣勇收起了手槍。

他沉著的臉龐,望著診所長長嘆了口氣,「這裡究竟還要捲走多少生命?」

「你似乎知道這裡的故事?」秦子騫問道,「怎麼不早提呢?」

「88年我參加工作,第一件事,就是調查虛村的縱火案。一個叫米蘭的女孩,放火把這裡付之一炬,所有村民全死了。」

「一把火燒了全村人?」秦子騫臉上狐疑,他看了右手掌心的傷口,已經結痂,可是腦袋裡還是暈眩。

「是。當初我就不信,就算是再有經驗,連續縱火的罪犯,也不可能燒死全村人。這在當時的江州,造成了很大轟動,局裡也都發佈了通緝,不過這個米蘭沒找到,卻在這虛村附近,找到一隻塌陷的礦洞。」

「所以」秦子騫環顧四周,貌似蔣勇就是一個人來的,難道他也是仙官,能看到入口?

「所以就是說,礦洞裡的工人也隨之遇難。當時我想大張旗鼓的進行調查,但是因為年齡輕,說的話沒人信,這個案子最終以找不到凶手落案。」蔣勇走到他的身邊,「我知道這一切都跟齊天養有關係,他通過一些手段,阻止我繼續調查。」

「齊天養?就是那個神經病?」秦子騫擰了俊眉。

「對。他那時就是工頭。也是這虛村唯一逃脫的人。他的證詞,成了當時落案的關鍵。」蔣勇鄙夷的說道。

「你不喜歡齊天縱做你女婿,就是這個原因?」

蔣勇沒有回答,繼續說道:「我偷偷的利用閒暇調查,發現虛村的診所以前是間非常巨大的古屋。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有拆除,何時拆除改建的診所,就不清楚。這裡一直是虛村的祭祀中心,究竟為什麼祭祀,就查不出來了。」

「我和雅南進了診所,但是陷入了奇怪的幻覺,進了一間堆放布匹和古董的古屋,到了半夜,因為一隻怨靈的襲擊,我讓她跑了,其實我殺怨靈沒有多久,可是出來就到了白天,遇見了你。」秦子騫簡單講述著經過,「是不是要等到黑夜,才能再進古屋去?」

「我回到家,沒有看到雅南,手機也不通,推測她可能就來了這裡,蕭元愷的死,她一定放不開。」

「你怎麼知道蕭元愷死了?」秦子騫聽出了不同。

蔣勇苦笑,「當初,她和蕭元愷談戀愛,我倒是注意了這個男孩,人不錯,對雅南也是真心,我有心撮合,也就鼓動這個孩子報效警隊。這事兒雅南她媽一直不知道。這個孩子也爭氣,硬是放棄考研,考過公務員,進了警隊。他分配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臥底齊天養的公司。直到前幾天,我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他也是敏感體質,不能與雅南一起。」

他抬起頭,看了秦子騫,閃了幾眼,「本來我是不信這個的,可是最近發生的事,讓我大開眼界」

他說的含糊,言下之意,已經清楚他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了。

「你認為他死了,你女兒不知道,現在也把她捲到事情裡來了。」秦子騫撇了嘴巴,蔣雅南的人生,一直都在周晴的掌控中。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都是設計好了的。

偏偏她不聽話,骨子裡帶了倔強。既然蔣勇知道蕭元愷已死,證明他的魂魄已經下了地府,蔣雅南在這裡是找不到他的。

現在關鍵的是,怎麼找到她。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