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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妙筆生花
現場氣氛輕鬆,眾人原本都是覺得滑稽不以,但是見蘇懷拿筆之後,整個氣氛都為之一變,都不自覺感覺此時發出笑聲,有些不雅,偌大的直播間竟然安靜下來。

導播室裡的導播,也發覺氣氛轉變,也急忙地嚷道:「快快~跟著他的筆,鏡頭推上去特寫。」

只見蘇懷拿著毛筆的修長手指,自然放鬆,手掌伸平後束起,腕部保持平直,拇指向上翹起頂著筆桿,中指勾住,執筆姿態與其他畫家那種笨拙地捏著筆的樣子截然不同,既優雅又瀟灑。

很多女觀眾,看到俊秀如玉的蘇懷拿筆的那優雅氣度,心頭就砰砰亂跳,腦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眼睛更是再也離不開他身上了……

只看蘇懷用修長的手指駕馭著毛筆,在紙面上稍稍傾斜用毛尖畫線條,邊轉動筆桿,接著畫的勢隨時調整筆鋒,各種線條就千變萬化的出來了……

只是眾人見他的奇特畫法畫出的線條,非常怪異,根本不像什麼形狀,到底畫的什麼東西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什麼畫法,怪模怪樣的,一點看不出來像什麼。」

「這個《春樹秋霜圖》……應該是有山,有樹吧?這哪裡像是山,哪裡有樹?」

「搞不懂他在畫什麼。」

突然!

眾人看到大屏幕上,墨水從蘇懷筆尖緩緩流淌,竟然神奇的蘊出山脈的脊柱與血脈,然後筆尖一轉拖行,山峰與山峰那層層疊疊出的山脈就漸漸顯露。

只看這前面幾筆,觀眾只覺得新奇,但是沈教授與橫川卻是如遭雷劈,頓時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宛如是見了這世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蘇懷卻沒有沒有絲毫停頓,手腕輕轉,筆尖的墨流淌轉折,一點為坡,一處為台,一毛一發神奇的幻化而成樹木叢草,水墨呼吸之間流轉,竟然又成雲氣往來。

這副神奇的景象,令所有人眼睛都看得直了,此刻心頭竟然都浮現出同一個詞來「妙筆生花」。

再隨著水墨鋪陳漫開,不僅僅是澗溪流水,房屋茅舍化出,更神奇的是,你一點都不覺得這只有白紙黑墨的畫多磨單調刻板,每個人都眼看著黑色水墨流動,在雪白的畫紙上躍然著智慧與靈性。

你明明看到是山水,卻能分明感受到他鮮活的生命力,彷彿他在流動,在生長,在瀰漫……那小小的畫紙上,伴隨線條的快慢,墨色起伏彷彿在轟隆震顫,發出著震天巨響,給人以巨大無比的巍峨感。

沈教授與橫川都已經張大嘴巴,走到了蘇懷身邊,仔細看著那張畫紙。

「這是什麼手法!?」沈教授驚嘆道。

「這叫皴法。」蘇懷提筆解釋道:「皴法有五種,我用的其中一種專門畫山石的,你仔細看我的筆尖。」這招牛不牛,你就說牛不牛吧?

而橫川更是瞪大眼睛,瞳孔顫抖不已,心裡的震撼無法形容。

電視機前的觀眾,看著兩位教授都過去了,腦子也是反應不過來了,難道這蘇懷還真會水墨畫嗎?

隨著蘇懷下筆越來越多,眾人越發覺能感覺這水墨的神奇之處,那座迎面聳立的山已經漸漸成型,就算不懂畫的人看去,都能感受到這座雄渾巨山的巍峨感。

明明只是看一個平面,你站在他的面前,卻能清晰的感受山中積藏著巨大的引力,與勢能。

大吳小吳,走過去看著瞠目結舌,大吳連聲驚嘆道:「為什麼這山,能給人如此厚重的威壓感……」

沈教授顫聲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圖構圖結構排布非常深奧,上是山,中是樹,下是人,這氣勢的偉大,都靠著游下角那個小小『人』來營造。」

蘇懷的構圖真是令沈教授大開眼界,原來這天地之廣闊,不是靠著單純的景色,而是靠著這最不起眼的人來襯托……

「可這完全不符合透視的原理啊……」小吳完全不明白,蘇懷為什麼敢這麼畫。

沈教授卻恍然大悟,搖頭恨聲道:「錯了!錯了!我們都錯了!根本不該上色啊,這水墨最大的特色就是流動靈躍,墨無常形,所以能千變萬化為萬物,是以神韻御筆,根本不需要形似!不需要形似啊~!」

蘇懷畫法,給浸淫研究「水墨畫」多年的沈教授當頭棒喝,讓他意識到他的所有方向與努力都是白費了的同時,又把他帶到一個前所未見的領域。

浮世繪與油畫,都是以豔麗的色彩來描繪事物的外形,儘量做到形似,但是水墨就像是一溪清水,以黑色的色調,在白色的宣紙之上猶如精靈一般自然靈動的流淌,就會產生一種極為舒暢,清爽,自然的至極美感。

眼前這令人驚嘆的一切,真是令沈教授又悲又喜。

他眼望著蘇懷,只見他的筆尖中運用著相同的水墨,卻一下化為山石,一下生處險峰,一下又幻出草木森林。

蘇懷筆尖運用各種前所未見的筆法,明明用同一種色彩,卻能神奇的勾勒流轉出雲,水,溪,人,截然不同的天地萬物。

其他的畫派都是勾勒出天地萬物的型,而蘇懷的畫卻是分明現出天地萬物的神氣與勢……

那開闊,那雄渾,那壯麗,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小小的畫布疆界,引領著人進入了另外一個領域之中。

那是屬於原始之初,開天闢地的壯美,浩瀚之界……

在人們驚嘆沉醉中,蘇懷已經畫完最後一筆,收勢之後,人們只覺得萬千山河都歸於那小小畫筆中,把筆放回筆架……人們的思維才回到了現實空間。

眾人第一反應就是看大螢幕上的時間,蘇懷畫完這副《春樹秋霜圖》究竟花了多少時間,是否是一刻鐘之內?

一看之下,頓時都張大了嘴巴,竟然只花了11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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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己之力勝百年
那些原本以為蘇懷最多能畫個《小雞啄米圖》的人,此刻看這幅氣勢萬千的《春樹秋霜圖》都徹底愣住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整個過程,他們怎麼都不相信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畫出如此雄渾巍峨的畫作來。

要知道,被公認繪畫藝術巔峰的油畫,需要畫家層層塗改彌不斷修繕,往往一副畫作要幾個月才能畫完的,也不鮮見。

而蘇懷卻是一氣呵成,如此雄渾的山水,竟一筆都沒有改動,對於其他畫法來說,簡直是前所未聞。

主持人潘岩只感覺自己的價值觀,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竟然也不由結結巴巴起來,張著嘴巴問橫川路道:

「橫川……橫川教授,你對這副小蘇老師畫出的水墨畫有什麼評價。」

橫川路此時整個人還沉浸在這幅《春樹秋霜圖》給他的震撼中,瞠目結舌地沒反應過來,直到潘岩又問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此刻向來口才頗佳的他,竟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理由來反對水墨畫的存在了,再怎麼口若懸河,也終究比不過事實有力量……只是他也不可能為敵人說話,只能盡力挑刺道:

「還算不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水墨畫,但藝術上確實很新穎,只是這線條過渡有些過於生硬……這裡的樹,還有這裡的溪水……都有些問題。」

這時候連電視機前的觀眾,都看得出橫川是在雞蛋裡挑骨頭,紛紛對著電視大罵道:

「這小RB是故意找歪是吧。媽蛋!這麼好的畫,還說不行啊。太無恥了……到現在還不承認我華夏這出神入化的水墨畫藝術嗎?」

可令人意外的是,面對這樣的批評,蘇懷卻沒有生氣,反而點了點頭:「橫川教授說的有道理,確實有些瑕疵。」

這墨與他之前用的稍有不同,所以他調的稍微幹了些,所以過渡上確實有些生硬,沒發揮本惡少的最佳水平啊~

可觀眾們可不這麼看,心裡都暗暗叫好:看看~看看~什麼叫氣度,什麼叫謙虛~這才是藝術家該有的態度嘛。

台下還有人大叫「蘇懷好樣的!蘇懷真棒!」

可眾人為蘇懷叫好的時候,蘇懷卻轉身從地上,拿起了之前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

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就見蘇懷走到他剛剛畫好的畫前,含了一口水,突然對著畫「噗」噴出一陣濃密水霧。

啊!?所有人都驚愕不以,他在幹什麼啊?

難道是這蘇懷真是自尊心太強了,竟然為了橫川的一句批評,毀掉了自己的心血?

不光是觀眾都嚇了一跳,沈教授更是驚慌失措嚷道:「你這是做什麼!?」看到這樣一副驚世之作被散上污點,沈教授的心真是像刀割一樣,上去心痛無比地捧著畫紙,好像看到自己孩子被人用刀片在臉上劃了幾下似的。

大吳小吳更是心痛不以,眼睛裡噴著火瞪向橫川,全場的人以同一個憤然神色瞪向他,就像是望向民族公敵一般。

如果不是你這RB混蛋刺激蘇懷,他怎麼會一氣之下毀掉這幅大作?

橫川沒想到自己刺激之下,蘇懷竟做出如此過激動的舉動,激起公憤,也是嚇得臉色一變,這時就聽到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快看!那《春樹秋霜圖》變了~」

眾人聽著喊聲這才看去,空中水霧飄落紙上,散盡暈開,乍然那被水霧噴灑的《春樹秋霜圖》,墨跡竟漸漸被水霧暈染~

水墨融合,畫作好像有靈性一般,竟在人們眼前開始產生令人不可思議的神奇變化!

墨色融合擴散,山,樹,石之間,原本稍顯生硬的過渡變得柔和,整副畫氛圍再度為之一變,靈韻中更添了一份沉穩朦朧的美感,給人更加賞心悅目的妙絕之感。

「我的天……這是怎麼辦到的……」

「哇……竟然更美了,太不可思議了。」

「這也太神奇了,就是噴了一層水霧,竟然有這樣大的區別。」

橫川,沈教授,大吳小吳,眼見這神奇景象,個個都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眼前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他們都在繪畫上浸淫多年,各種畫派技法雖然不都精通,但也都瞭解,可眼前所見卻「噴水著墨」是聞所未聞,他們怎麼都無法想像,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絕妙的繪畫神技啊……

怎麼會有人把水和墨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竟然能想到用水霧,讓僵硬線條變得柔和……

就算是親眼看見,這情景也令人難以置信。

橫川此刻頓時腦中「轟隆」一聲,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畫技神乎其技,高不可攀,其形其勢,竟遠遠超越了浮世繪所有的技法與神韻的限制,更是遠遠高於了他所看過所有歷史上浮世繪大師的作品。

就……根本是連「浮世繪之神」明耀宗,都未曾到達的領域啊……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

浮世繪數百年光輝與燦爛,此刻都在這副畫面前黯然失色。

這個年輕人,把所有的RB宗師的都遠遠拋在後面,攀至了畫者前所未見的領域……

橫川作為RB畫家,內心那股澎湃的幾十年的自豪,驕傲,剎那間都在此刻轟然倒塌。

此刻,他看著蘇懷,眼中卻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個人,還是一股難以測度的淵博力量,龐大浩瀚的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沸騰高漲著,令他內心感到恐懼,敬畏,無法動彈……

這怎麼可能……這個年輕人明明只是孤身一人,怎麼能僅憑藉一己之力,就壓倒RB那輝煌了數百年,如星似海的繪畫文化……水墨畫……與這水墨畫相比,浮世繪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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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民族瑰寶
橫川用畏懼的目光望著蘇懷,卻在這個年輕人眼神清澈眼中,察覺不到任何的表情,甚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完成這樣一部大作,他既沒有興奮,激動,也沒有鄙夷,嘲笑他的無知,就連一絲的驕傲與自滿都沒有……那種態度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己的侮辱,挑釁,譏諷,這人都絲毫不在乎……

這意境不光是藝術上遠遠超越世上所有人,就連人格與胸懷上,也遠勝過了芸芸眾生。

橫川首次感覺到自己的無比的渺小,那是身為一名藝術家,從裡到外遠遠低於對手的那種自卑感,湧上心頭。

蘇懷撓了撓自己的鼻子,見這日本人盯著自己看,滿臉悲哀絕望的表情,不由打了哈欠……有種欺負小學生的感覺。

剛剛你們各個都跟復仇者聯盟似的,牛得上天了,現在怎麼頹了?你接著吹你浮世繪啊?我這畫連真正的《春樹秋霜圖》十分之一美感都沒有,你就嚇成這樣,要是看到唐伯虎真跡,你還不得嚇得尿褲子啊。

見橫川教授啞口無言,此時潘岩也只能宣佈:「現在我們開始熱線投票環節,從現在開始的4個小時之內,觀眾都可以打來電話進行投票,是否贊成水墨畫是我們華夏的歷史文化,結果將在早上晨間新聞中宣佈。」

直播燈熄滅,直播結束剎那,潘岩迅速落荒而逃,生怕被觀眾的謾罵聲淹沒,而與此同時,一群人都朝蘇懷跑了上去。

沈教授,大吳小吳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興奮而焦急地問道:

「小蘇老師,你怎麼懂這些水墨畫技的!?」

「快快,再跟我們說說,小吳拿筆記本都記下來。」

「去去,找工作人員把小蘇老師的《春樹秋霜圖》表起來,帶回美院我們好好研究。」

更多的是現場觀眾,他一個個熱血澎湃推開了沈教授與大吳小吳,吼著:「小蘇老師,給我簽名吧,就簽在我的衣服上,太提氣了!」

「我們永遠忘了不今天晚上。」

「太震撼了。」

金視綜合頻道的記者,也趕過來,都拿起話筒對過去,想讓蘇懷多說幾句。

蘇懷被眾人簇擁,感覺有些呼吸困難,完蛋了……剛才盡顯擺了,一時沒收住,他這水墨畫水平也就好玩練了幾年,從頭到尾也就能臨摹這一副《春樹秋霜圖》罷了。

他這畫,就跟學鋼琴的孩子彈個《至愛麗絲》一樣,唯一的作用,只是在親戚朋友面前顯擺一下而已,真正給行家看是拿不出手的。

眼前這幫人是沒看過真正的水墨大師的作品,還以為他多牛呢……其實哪裡知道他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這些人可千萬別讓他畫第二副出來,他就靠這招裝酷,點到為止就好,千萬不能讓人把焦點放在他身上,否則一旦所有人以為水墨畫技法是我研究出來的,只怕我會被人天天用放大鏡挑毛病,那我這假大師就要上315晚會了!

蘇懷雖然不在乎他們,可這群圍觀群眾如此熱血沸騰,把他都要當文天祥了,如果他形象破滅,只怕又會像今天的橫川路一樣被萬人唾棄,也會斷了華夏其他畫家們的生路。

再看看一旁被冷落的沈教授,滿臉激動地望著他,神色間卻多少有些失落。

沈老頭,別急我知道您老研究水墨畫復興,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是費盡心血恢復華夏文化的民族功臣,歷史不會記住你,我蘇懷會記住你。

蘇懷雖然也想把這水墨畫的榮譽都扛在自己身上,好好顯擺一把,可他心裡清楚,自己這假大師是經受不住時間的考驗,如果一心想攬掉所有榮譽,只會得不償失。

深思熟慮之後,這才做出謙虛模樣,推脫道:

「各位都誤會了,這《春樹秋霜圖》的水墨技法,都是沈教授教給我的,之前的彩色版本,是大吳,小吳老師曲解了老師的意圖,希望用更多的彩色讓大家好接受一些,而我只是遵照了沈教授的原本教給我的方式而已,專業方面的問題還是問他比較好。」

言下之意是,之前彩色的《春樹秋霜圖》是大吳小吳畫蛇添足了,他這黑白水墨,才是沈教授的原意。

簇擁蘇懷的眾人,聽完之後反應過來,這時候才分出一部分人圍住沈教授,蘇懷此時在眾人心裡已經是民族英雄,說什麼大家都會相信。

這鍋砸給大吳小吳,他們倒是不冤枉,不過突然被莫大的民族榮譽罩過來,沈教授頓是一臉呆滯,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已經被熱情的眾人淹沒了。

眾人高喊著「沈教授」,恨不得要扒他一片衣服回去做紀念。

蘇懷趁著人群分散的一瞬間,趕緊閃身出來,擺脫人群從後台離開,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群記者像是蒼蠅一樣在他身邊嗡嗡的,真想拿電蚊拍拍他丫的……以後他是不是要找個保鏢之類的?

「蘇老師~」此時聽到身後傳來動聽的聲音,蘇懷轉頭一看,張敏那雙動人的眸子裡,正閃著激動而崇拜的眼色,熱情洋溢的望著他。

「你為什麼要說是沈教授教你的《春樹秋霜圖》呢?」

「誒……本來就是他教我的。」蘇懷摸摸頭道,你想摸我的底,給組織匯報?門兒都沒有。

「您別騙我了。」張敏撲閃著漂亮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他:

「我知道那副《春樹秋霜圖》根本就不是沈教授的風格……」

「張支書,我這種生活作風有問題,又趣味低級的人,哪裡有這個才華。」蘇懷瞪大眼睛道,你之前罵我罵得爽快,現在可不能不認賬啊。

張敏聽著突然對蘇懷一個90度鞠躬,嚇了蘇懷一跳。

「蘇老師,對不起~我為之前我對你的無禮,正式道歉。」張敏抬起小臉,用熱情而炙熱的眸子望著他,道:

「我今天才知道,您平時的風流不羈,不拘小節只是您的外表,我從您的畫裡,能感受得出,您是一個胸懷大志,為國為民,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真正胸懷天下的偉大藝術家,是我們民族的文化瑰寶~」

蘇懷聽著都愣住了,民族文化瑰寶……這是形容具體人物的名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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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女騎士宣言
「隨便你怎麼說吧……我要回去了。」蘇懷不願跟她過多糾纏,只是肚子餓了,想趕緊回「杜老漢煲仔飯」吃飯。

「蘇老師你別動,我去幫您拿車!」張敏說完就英姿颯爽跑向停車場,去把蘇懷的鳳凰牌自行車,快步推過來……

蘇懷看著覺得很是無語,心想:我這是自行車,你搞得像是給我推個寶馬過來似的……

而且你張支書不是我的上級嗎,怎麼反倒跟我服務了?她不是真的把我當「民族文化瑰寶」了吧……?

這時,突然聽到不遠一陣慌亂,就聽幾個神色慌張的保安邊跑,邊嚷從他們眼前過:

「快快!快到停車場,有人把橫川路和潘老師的車砸了~」

「多叫點人,砸車的有幾十號人……」

張敏聽著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回來擋在蘇懷前身,生怕憤怒的群眾傷到他了。

蘇懷也是很愕然……怎麼華夏觀眾跟他原本世界的一樣脾氣,一言不合就砸車啊。

心裡突然想到,如果萬一這些熱情的群眾知道他這個「水墨大師」也是冒牌的,只怕他小鳳凰自行車也保不住吧,於是趕緊對張敏道:

「張支書,我有個要求。」

「什麼事,您說。」張敏警惕觀察四周,生怕有人衝上來傷害到蘇懷。

「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猜測的事情,報告團委……這樣我的人生安全或許會受到威脅。」蘇懷乾咳一聲,撓撓鼻子,編著瞎話道:

「你知道那些我國的競爭對手,萬一知道華夏文壇有我這麼個優秀人才,搞些間諜,給我下毒,弄歌車禍啥的,就真危險了……」

張敏聽著蘇懷的胡謅一愣,卻絲毫沒有懷疑,反而緊張地點著下巴道:

「是,是,蘇老師的人生安全最重要,團委這麼多人,只要有一個外國間諜,您的人生安全就會受到威脅了,您放心,從此以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證您的安全!」

看著熱情忠誠的張敏,向他神聖莊嚴的宣誓,蘇懷忍住摸著她頭說「阿里路亞「的衝動,點頭道:「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還好……這紅色小將好忽悠啊,省掉他的大麻煩了。

而當節目播出之後,不出意料的,蘇懷的這副《春樹秋霜圖》令整個亞洲的繪畫與藝術收藏界都為之震動。

沒有人預料到,在《焦點訪問》中,竟然會憑空出現一副如此開天闢地的作品。

所有相關人士都知道,節目之後的這個投票意義極為重大,如果觀眾投票的覺得水墨畫是華夏曆史文化,那麼整個亞洲的繪畫藝術歷史格局將被徹底改變。

日本浮世繪一家獨大的局面,也將會被徹底顛覆。

此時無論是華夏畫協,還是日本畫院,亦或是各地的藝術收場市場的官員,都緊張地看著電視,等待晚上10點晚間新聞中宣佈最後的結果。

沈教授,橫川在節目之後,都沒有離開金視綜合台大樓,還是與公證處的工作人員一起,等待著最後的開票結果。

橫川雖然知道這次凶多吉少,但是只要輸得不太難看,那就還有機會阻止水墨畫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遺……

中日雙方畫協的人,都在不斷用聯繫他們,想盡快得到最終的結果。

「結果出來了~」一個公證處工作人員拿著數據表格過來了。

沈教授與橫川都上去了:「數據是多少?」

「投票總數為177萬張……贊成承認水墨畫的是……」公證處的人員並不懂藝術,看著表單也是一愣。

「是多少!?」橫川忍不住著急道。

公證處的工作人員又看了一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道:

「截至8點58分,經過我處公證員李梅,趙磊監督公證,投票的結果顯示,177萬張有電話票中,有165萬張投給了相信水墨畫是華夏曆史文化……」

橫川整個臉瞬間煞白,而沈教授激動不知措施,老臉通紅地道:「民氣可用!民氣可用啊!」

橫川教授在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找座機,報告日本文聯這個情況,他這次來參加節目,其實並非是他個人的意願,而是日本文聯方面的指派,目的就是為了就是輿論施壓,以水墨畫根本不存在,務必不能讓華夏文壇能有新的發展點。

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日本文聯方面只怕會因此震動吧……

雖然蘇懷把功勞推給了沈教授,但橫川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給予人無比震撼的能量,絕不是沈教授能比擬的,他隱約有種預感,這個叫蘇懷的年輕人未來給日本文化領域帶來的衝擊,恐怕勝過現在華夏第一詩人海哥,甚至可以與三十年橫空的「全才」范勳相提並論……

二十分鐘之後,隨著金視晚間新聞的直播,這個投票結果傳遍了亞洲各地。

華夏畫協的人們,都興奮徹夜難眠,所有人都振奮無比,只感覺獲得新生,而日本畫院方面卻是都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巨大壓力,無數人都在當夜訂了機票,想到華夏美院看看,那副黑白水墨的《春樹秋霜吐》真實的樣子……

第二天,《金陵晚報》《江南日報》《應天晨報》等幾乎所有報紙上的頭版標題都是「華夏神級繪畫藝術再現,水墨畫《春樹秋霜圖》震撼現世。」

「黑白山水的魔力,遠勝浮世繪的技法。」」水與墨的神奇結合,令人震驚的藝術手法,令人驚嘆不已。「

文章裡都描述道:「昨天晚上的《焦點訪問》中,美院沈俊教授的學生蘇懷,用11分鐘畫出了一副藝術水準令人驚嘆的《春樹秋霜圖》,其單純的黑白水墨風格,令日本專家橫川路都啞口無言,華夏繪畫文化虛無飄渺的傳說終於被證實,水墨畫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偉大人類藝術結晶。」

各個文章裡,都主要提到沈俊教授的幾十年來鍥而不捨追求水墨畫的故事,也提到了蘇懷當晚噴水著墨的一幕,令人印象深刻。

對於普通觀眾來說,很多人都記住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俊秀青年,蘇懷這個名字,給不少人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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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估價50萬
早上,蘇懷一身輕鬆地來到金視大樓,立刻就被一群不認識的同事圍住了,一個個都熱情地包圍住他:

「蘇老師,昨天晚上你簡直是太牛了。」

「你那畫是怎麼畫的,能不能教教我孩子學學?」

「新聞上說,您是跟華夏美院的沈教授學習的,您跟沈教授熟啊,能不能給他們介紹一下,我們想找他做一期節目。」

此時,眾人正對蘇懷拍肩膀的拍肩膀,親熱摟抱的親熱摟抱,卻突然閃出一人來,把他們推開,只見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的張敏擋在了他們面前,清聲警告道:

「不要侵犯蘇老師,弄傷了他的手,責任你們擔不起。」

看著張少尉神色冷豔,一手摸著自己的槍套,眾人都是嚇得差點連退幾步差點沒摔倒,連忙做鳥獸散了。

蘇懷看著也是傻了,張支書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眼睛都跟不上了……你不也是萬磁王的***產物吧……

「張支書,不必要搞得這麼誇張吧?」

「蘇老師,您放心」張敏轉頭立正敬禮道:「以後我一定好好保護蘇老師您的人身安全,不會讓你發生任何意外……」蘇懷挽救了她內心崇高的信仰,加上之前她對蘇懷這樣藝術大師的傲慢與敵意,令她感到無比的羞愧,只希望能彌補之前自己的過錯。

蘇懷撓撓鼻子,心想這事情弄得……搞得這麼麻煩,真是後患無窮啊……

這種情況他倒是始料未及,這時空的人對於文藝的狂熱實在是有些過度了……他以前印象中,喜歡水墨畫的都是些老頭子而已,誰稀罕啊。

在張敏的保護下,他一路回到製片組辦公室裡,邱姝貞,老矮等人都圍過來。

邱姝貞盈盈笑道:「小蘇,你剛才真是太神了,那橫穿馬路,一開始那麼囂張,最後都傻在那裡了。」

「橫穿馬路?」蘇懷沒聽明白。

老矮等人都是哈哈大笑,道:「橫川路,可不就是橫穿馬路嗎,那RB佬跟名字一樣真是囂張至極了,還好有小蘇你收拾他。」

蘇懷聽著這形容十分風趣,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還是解釋了一番,反正把事情都推給了沈教授方面。

昨天晚上節目一播出,早上就有新聞報紙報導了,記者們也把大部分功勞都歸給了沈教授,不過他也是一戰成名,很多報紙上都刊登了他拿著毛筆作畫的照片。

「啊……我忘記了……」

蘇懷一拍腦袋,看著這些報導,才想起自己忘記一件事情,昨天光去畫畫了,忘記關鍵時刻把他的中華扇好好展示一下了,摺扇露臉的鏡頭實在是太少了。

唉,節目上鬧哄哄的,怎麼把正事忘記了?

周星星突然拿著一張《京城日報》過來嚷道:「蘇哥快看,快看~你那副《春樹秋霜圖》被估價50萬啊!」

老矮等人驚訝過來,看著報紙上新聞,幾位藝術收藏專家都給出了這個價格,老矮不由驚嘆望著蘇懷:

「小蘇,你還寫什麼劇本啊,不如改行做畫才子算了!」

小張也興奮嚷道:「是啊,咱們做劇才子,詩才子的一年到頭賺不了幾萬塊錢,還寫什麼詩啊!一年隨便畫幾副畫,就吃喝不愁了!」

小王也嚷起來:「媽蛋~!不做節目了,還做個大西瓜啊~我就跟蘇哥學畫了。」

蘇懷卻是趕緊擺手:「別想了,沈教授就教我就畫這一副,這種藝術畫本身就是物以稀為貴,我畫一副賣50萬,畫十副同樣的,就變5萬一副了……」

我學水墨畫就一點皮毛,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這幅《春樹秋霜圖》,現在估價高是因為沒有對手,等到其他畫家掌握了水墨畫的技法我他就原形畢露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再也不出手畫了,還能保留下我這個「偽大師」的酷炫形象,咱們過日子,講究就是個酷字啊~

「啊……可惜可惜了……」老矮一聽這條發財的路斷了,也是滿臉沮喪。

這時候,邱姝貞卻讓蘇懷走到自己辦公室裡,正關上門,張敏卻要進來,邱姝貞不由望了她一眼:「張支書,我跟小蘇老師要單獨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方便進來。」

張敏點點頭,對蘇懷道:「蘇老師,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就站在門外,擔任衛兵。

邱姝貞把蘇懷拉進房,滿臉雀躍道:「壞壞,你這段時間這麼忙,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今天這麼高興,你可以摸摸我的背了吧」

「摸背?」蘇懷一愣,只見邱姝貞過來軟綿綿地躺著他懷中,小腦袋蹭了蹭他,黝黑的眸子裡閃著哀求的神情。

蘇懷這時想起了,這是前身兄弟,與邱姝貞之間的私密情趣,惡少前身一有喜事,就會摸摸邱姝貞這小妮子的背。

看著邱姝貞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渾身散著那少女幽香,一臉「求撫摸」的可愛樣子,與剛才門外的幹練的女製片完全是兩幅模樣,蘇懷也覺得很有意思,這小妮子跟個小寵物似的,還真討人喜歡啊,不由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起來。

邱姝貞舒服的驕吟一聲,似乎很享受蘇懷這個動作,在他懷中安慰地蠕動了一下,蘇懷心中毫無邪念,只覺得躺在自己膝蓋上嬌嫩少女,彷彿真是他豢養的可愛寵物一般,輕輕撫摸著她柔滑的後背,也覺得這一刻格外舒緩,幽靜,唉,本惡少高尚啊,這麼好辦公室姦情的氛圍,我都能把持住,果然是文化人啊。

感受到蘇懷修長的手指撫過自己秀髮,邱姝貞也是抬頭痴痴地望向他,只覺得蘇懷臉色溫柔俊雅,眼色清澈無匹,也不由痴痴起來,心想……要是時間永遠停在這刻就好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喊聲:「蘇老師,麻煩您去總監辦公室一下,孫總監找您。」

邱姝貞聽著馬上坐了起來,孫總監現在要見蘇懷?按照常理說,昨天節目這麼成功,解除了《評書故事》被禁播的危險,孫總監應該親自來表揚他們。

這孫威不來,反而是讓蘇懷一個人過去……莫非是有什麼突發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吧。」邱姝貞送蘇懷出門之後,有些不放心地道。

門口的張敏擋在蘇懷身前道:「邱製片,你去恐怕不方便,還是我以團支部書記身份跟蘇老師去吧,有什麼事情,也能說上話。」

邱姝貞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張敏說得有道理,團委的能量,可比她這個掛名製片大多了,只能退下來。

蘇懷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收拾了一下,就跟張敏一起去了總監辦公室。

一推開門,就看到呼啦啦一群人,裡面他只認識沈教授一人,其他都是頭髮花白,領導模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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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請你去美院教書
原本有些擔心的張敏,此刻也是有些吃驚,因為這些人裡她認識不少,很多都是華夏畫協會的領導。

「小蘇啊,你來了啊。」孫威按滅手中的煙站起來,神色很複雜,似乎剛剛與人發生了爭吵,給蘇懷介紹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華夏美院王鴻鈞副校長,那位是華夏畫協的副秘書長陳勻,那是金陵美術博物館的副館長許誠……」

孫威介紹一大堆人,蘇懷沒記住任何名字,反正都是些什麼領導……誰分得清啊。

顯然,實誠的沈教授,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毫不保留地匯報給了畫協的領導們。

「不知道這麼多領導找我,究竟是什麼事?」蘇懷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些人裡,留著山羊鬍子的畫協副秘書長陳勻,顯然是帶頭的,笑望著蘇懷道:

「我們是來跟孫總監來談談你的工作調動問題。」

「工作調動?」蘇懷一愣。

「是這樣的。」孫威有些提不期精神,解釋道:

「各個畫協的領導覺得,以你在繪畫方面的才華與天賦,在我們11台做一個劇才子太委屈你了,希望調你進入華夏美院……」

這話聽著孫威心裡哪個心疼啊,好容易蘇懷冒出頭了,畫協就要搶人了……可沒辦法,他們11台這個小廟,哪能和美院這種國家級藝術基地相比啊。

「我這年齡上學,恐怕老了點吧?」蘇懷無語道。

「不是的,蘇老師,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讓你去進修。」陳勻連忙笑眯眯地道:

「我們是特邀您來學校裡當做助教……跟我們的學生講講課……當然你也可以和我們這些人進行一些平等學術交流。」

張敏在旁邊聽著都傻了……我的天呀,華夏美院是國家第一繪畫藝術學府,竟然要邀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去當教課?

不是讓他考畫才子……而是讓他當助教,這可是華夏文藝界開天闢地的頭一遭了。

這時張敏感覺蘇懷的形象更加光輝高大了……好像看到達芬奇,米開朗基羅降臨一般,心裡激動想,我是何其有幸,竟能目睹一名藝術巨匠的人生啊。

華夏美院這麼破格提拔,原本就是破天荒的,事情在外人看起來有些荒唐,可對於華夏畫家門來說,這件事情卻是意義重大無比。

就像是沈教授說的,他們這麼多年都好像是孤魂野鬼一樣,沒有自己的根,在繪畫領域到處遊蕩,蘇懷那副開天闢地般《春樹秋霜圖》轟然出現,無疑給他們這群孤魂野鬼最渴望的歸宿。

如果不是蘇懷年紀太輕,資歷太淺,他們甚至都想直接授予他成為教授職稱。

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面對如此大的榮譽,蘇懷聽到這個消息後,卻一點激動之色都沒有,只是很為難地撓撓鼻子道:

「我不去……」

啊……什……什麼……?你……不去?

陳勻等畫協領導都是愣在當場。

他們一群帶著巨大的誠意來,想把蘇懷破格奉為上賓,原本覺得蘇懷再怎麼清高,也應該會動心吧,沒想這麼高規格的地位,他竟然還不願意上?

原本很沮喪的孫威,聽著頓時來了精神,驚喜道;

「小蘇,你怎麼能跟陳秘書長這麼說話呢?你為什麼不去,還不說說你的理由。」

蘇懷心裡暗想,美院的人調他去,恐怕根本不是教學生,而是先要教這幫老教授吧……要當這群老頭的老師,再多錢他也不去。

而且他的狐朋狗友,小寵物都在金視啊。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華夏畫院在郊區,旁邊連個飯館都沒有,讓我天天吃食堂,不如殺了我吧……

但是這話也不能直說了,總不能告訴美院的這些領導,因為你們食堂菜太難吃了,所以本惡少不想去……只能想了想,挺胸抬頭道:

「報告孫總監,我是一名電視人,我熱愛我的本職工作,我從小在台裡生,台里長,金視11台就是我的家,我的根,我要一直留在這裡,畢生以弘揚我國傳統文藝為目標!」

這原本只是番場面話,但在此刻自願放棄成為華夏美院助教的前提下,卻顯得極有力量,震撼了在場所有人。

張敏純真的心靈,再一次被蘇懷光輝的人格魅力洗滌,胸中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啊,這才是高風亮節藝術家的高尚情操,這才是我們華夏真正大師該有的恢宏氣度啊。

孫威更是感動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沒想到蘇懷這個敗家子竟然會說出這樣話來,堂堂華夏美院不去,寧願留在他們這個小小的11台,頓時眼睛都紅了,失聲道:

「好,說得好~這才是我們11台的人……」

畫協的陳副秘書長,也是沒料到蘇懷是這樣有理想的人,心中也是敬佩萬分,可還是不放棄,小聲道:

「蘇老師,請你在慎重考慮一下,你要知道,只要你到美院,以你的天賦,我相信,在未來就是我們華夏水墨畫的領軍人物,在歷史上的成就與地位,會遠遠會超過你在電視台能得到的……畢竟電視只是通俗文藝,但是繪畫藝術是千百年後都還會閃光的人類文明精粹……而且如果您不把你的繪畫天賦發揚光大,對於整個人類藝術領域,都將會是不可磨滅的損失。」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蘇懷絕對不是金錢能打動的,所以陳副秘書長轉讓以文人最看重的青史留名來說服。

但他哪裡知道,蘇懷的性格向來清淡,根本不在乎這些,只是尋思著,水墨畫這技法,確實應該流傳下去,於是想了想,悄聲對陳勻等人道:

「陳秘書長,我們出去說話吧。」

陳勻領會他的用意,與心情忐忑的孫威道別,帶著美院眾人出去,到了另外一件休息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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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上門教課
一進房間,蘇懷就對美院眾人道:「陳秘書長,這裡沒有外人,咱們就別繞彎子了,你讓我去美院,是想讓我推廣水墨畫技法吧?」

陳勻點頭,鄭重道:「是,沈教授已經跟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了,小蘇老師,你要明白,我們不是代表畫協來邀請你的,而是代表華夏全國千千萬萬學習繪畫的……」

話還沒說完,蘇懷就趕緊擺手,好了別沒事代表全國人民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看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我雖然人不去美院……不過美院可以讓沈教授有空的時候來我這裡,由我來跟沈教授講解水墨畫的所有技法,然後又他來教給其他人……你們看這樣可行嗎?」

讓沈教授這樣的大畫家上門求學,聽起來荒唐無比,但是房間裡的所有人,此刻都不覺得這事有任何古怪的。

要知道,藝術家很多都是特立獨行,越是有自己的獨門技藝,成就越高的藝術家,越是不願意傳頌自己的本事。

縱觀整個人類歷史,也根本沒幾位藝術大師培養出優秀的學生過,蘇懷願意傾其所有,而且不要任何名聲,可謂是真正的虛懷若谷……

陳副秘書長,與畫協的所有領導們都被蘇懷這種胸懷給震撼了,只覺得比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他們這些老傢伙可真是境界真是太低了,望著蘇懷的眼神都已經從關切變成了徹底的尊敬。

「好,好……蘇老師真是胸懷天下啊,我們真是慚愧……沈教授,那你願意給著蘇老師學習嗎?」陳副秘書長轉頭小聲道。

沈教授也是愣在當場,蘇懷的提議,簡直是把是水墨畫開宗立派大宗師歷史榮譽,砸在他的腦袋上,令他眼冒金星,根本不敢相信,陳副秘書又問了一遍,這位快七十歲的老教授,才激動地語無倫次道:

「當……當然……我能跟隨蘇老師學習,成為他的學生,這是我沈……沈某人……莫大……莫大的幸運。」

蘇懷嚇得連連擺手道:「沈教授,咱們是學術交流,可不是學生老師的關係,你千萬別這麼說。」

你當我學生!?我以後還怎麼出去結交朋友?難道搭訕時得說:「美女你好,我是你師爺的老師~」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蘇老師你在水墨畫上,就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師,當之無愧。」沈教授激動地聲音都在顫抖,只感覺自己今天是被歷史選中了被藝術之神選中了。

「千萬別,您要是非要堅持這個,這水墨畫我可就不教了……」蘇懷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不要這個名分。

現場要是有其他畫家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看傻掉,一個老教授拉著20多歲的年輕人,要死要活的非要拜師,而年輕人卻擺手說我死都不收。

這情況,實在是太荒唐了……

蘇懷連連推脫,終於讓沈教授打消了拜師的這個環節,只是平輩的相稱,只要是有空,沈教授就可以來11台找他,請教水墨畫的知識。

美院的眾人商議完,對蘇懷感激涕零,蘇懷也生怕他們纏著自己,趕緊找了個藉口開溜,總算是擺脫了這件麻煩事。

在得到了蘇懷的承諾之後,華夏美院方面也決定把沈教授塑造成為水墨畫的代表人物,各個報導與榮譽都加注在他的身上了。

短短幾天之內,在各個節目的採訪中,大家都稱沈教授為「華夏之光水墨畫的復興者華夏第一畫家」等等美譽。

這也導致了沈教授的畫作價值,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提升了十倍不止,而各地的藝術市場上,水墨畫也成為了新的寵兒,不斷被炒高行情。

蘇懷的《春樹秋霜圖》已經被抄到了150萬上下,也帶動了一批山寨水墨畫的興起,形成了一股藝術界不可阻擋的熱潮。

而某天晚上看報紙的時候,蘇懷還驚訝看到一個消息,華夏教育局已經決定,把《春樹秋霜圖》加入了到小學歷史教課書裡,作為真實的歷史文化來傳播。

而市面上,也開始出現根據《唐伯虎點秋香》內容改編的書籍,什麼《風流才子唐伯虎》,《唐伯虎傳奇》,《明朝四大才子》等等魚目混珠之作,已經充斥在各個書攤上了。

很多東西隨便找些民間故事拼湊起來,把主人翁換成了唐伯虎而已。

令蘇懷再次感嘆這輿論的威力,明明也沒有什麼具體證據,現在已經越來越多人,把水墨畫,唐伯虎當作真事了。

看來華夏人,確實太需要自己的文化偶像了,所以才不顧一切去相信這些虛構的東西。

不過在蘇懷看來,這也很有意思,明明只有他知道的歷史,反而用八卦與故事的手法,慢慢傳播,成為了政府宣傳粉飾的歷史,這也算是陰錯陽差回到正軌吧。

也是託了這次水墨畫的風靡各地,《唐伯虎點秋香》的最後一集收視率也是再創新高,達到了97萬,大大超越了之前所有早間節目的記錄。

這也導致中華扇,更是在各個扇廠不斷推出琳瑯滿目的摺扇品種中屹立不倒,每週都賣到斷貨。

雖然還沒有賺到大錢,但是胖姐與杜江都已經樂開了花,在如此穩定的出貨量之下,他們的成本也攤薄了不少。

只要阿星的《評書故事》能繼續做下去,他們每個月都有過五十萬的利潤能賺,一年就是600萬,蘇懷每年的分成是360萬,這筆錢完全足夠能讓第七製作組良性運轉了。

原本台裡還有製片人嫉妒蘇懷,覺得他做完《唐伯虎點秋香》系列之後,就會風光不再,沒想到第7組其後的推出的架空歷史《鹿鼎記》,收視竟然也穩定在了百萬上下,徹底站穩出了早間節目王者的位置。

電視上週星星,手舞足蹈誇張唸著:「有所謂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他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武功的名堂稱之為九天十地菩薩搖頭怕怕,霹靂金光雷電掌……」

這讓原本期望能有第七組,能重回墊底的競爭者們都絕望了,這個《鹿鼎記》怎麼會比《唐伯虎》更搞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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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文聯會長去世
要知道這《鹿鼎記》,可不像是《唐伯虎點秋香》只有四集,這次可是十二集長篇故事。

而換了個題材,這周星星不但沒有失去他那特色幽默感,反而是愈加搞笑,看得人笑著嘴巴都合不攏。

台裡很多人都不由心裡感嘆:唉……老天真是不開眼啊,怎麼讓這惡少找到了這樣的人才。

下午,張敏情緒興奮地打掃著,台裡提供他們的單獨辦公室。

這次《焦點訪問》效果這麼好,他們這個小小的團支部成立,也得到了孫總監的大力支持。

雖然現在團支部只有3人,但是張敏卻情緒很是高漲,因為她再也沒有被發配的感覺了,能跟著蘇懷這樣的偉大藝術家一起學習,是她這麼輩子最大的夢想之一。

「蘇老師,您在叫沈教授水墨畫的時,我能在旁邊聽聽嗎?」張敏邊擦著桌子,邊有些期待忐忑地問道。

「你也會喜歡畫畫啊。」蘇懷邊拿雞毛撢子撣灰,邊問道。

「我一直在學,但是沒什麼進步,希望能有天能耐達到蘇老師十分之一的水平,我就知足了。」張敏俏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好啊,只要你有興趣,就在旁邊聽吧,先說好,千萬別問我問題就好。」蘇懷擺擺手,只要不麻煩他就好了。

「謝謝你蘇老師,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教誨!」張敏聽著振奮無比,直接放下抹布,朝著蘇懷敬了一個標準軍禮。

蘇懷很是無語,你再敬禮,我也不會給你發紅領巾的……

「對了,咱們團委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參加你那個什麼節目來著?」

「是《華夏好詩曲》,有您的支持,我一定會得到冠軍,站在泰山詩會的舞台的。」張少尉信誓旦旦地道。

此刻,她對蘇懷擁有無比的信心,覺得只要是蘇懷站在她身後,她可以克服任何困難。

蘇懷聽著默默盤算,這《華夏好詩曲》其實就跟《中國好歌曲》類似,都是以原創歌曲為主,不過是要以詩詞歌曲改編的形式,這對他來說倒是不難。

只是去參加哪個陳揚的節目,只怕他會節外生枝吧……

正想著,張敏突然滿臉熱情把他的手拉起,期待著望著他道:

「蘇老師,我們為我們宣傳團支部想了個口號,我們來喊一喊,鼓舞一下士氣吧。」

「啊……」蘇懷聽著一呆,他都多少年沒喊過口號,這時空還流行這一套啊?

「是啊,每次沒有精神,革命熱情不高漲的時候,就喊一喊,馬上就有能量了。」張敏把細嫩白皙的手放在蘇懷手背上,道:

「來蘇老師,跟著我一起做,深深吸一口氣,跟我一起喊為;華夏文化復興而奮鬥~!!!」

「為華夏文化事業而奮鬥……!」蘇懷很敷衍地喊了一聲,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熱情洋溢的張敏,突然也覺得振奮了不少。

媽個雞,我是不是被洗腦了……怎麼我胸口也有股熱騰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了……?

正想著呢,就聽熟悉的蒼老聲音從門口傳來:「小蘇老師,快快,陪我去文聯開會。」

沈教授風風火火地一進來,就拉著蘇懷往外面走,蘇懷措手不及問道:

「沈教授,你開會關我什麼事?」

這段時間,這沈教授天天來這裡請教水墨畫的事情,兩人也是混熟了,沒有之前生疏感。

「這次去有麻煩,有人請我畫一副水墨畫,我推不掉,你現場幫我把把關,萬一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要幫我好好遮掩遮掩,誰讓我這學生太老太笨,記不住你教的東西呢。」沈教授邊說,邊很有些慚愧之色。

他替蘇懷當這「民族水墨畫大宗師」也是不容易啊,天天接受媒體訪問,領導考察的,自己明明也有很多東西不懂,每天都如履薄冰,遇到相關難題也只能找蘇懷來解決了。

「好好……你別拽我沈教授,我跟你去。」蘇懷現在開始後悔答應收沈教授這「老學生」了……真是麻煩。

華夏文聯……聽到這個名字,蘇懷就覺得頭疼,每次領導一說華夏文聯有什麼指示,他們台裡都亂成一鍋粥,所以在蘇懷心中,文聯就是跟廣電局一樣,瞎指揮的領導。

沈教授在成名之後,已經被美院破格配了一輛紅旗轎車,所以去華夏文聯的路上,倒是沒浪費多少時間。

蘇懷跟著沈教授來到了郊區,進入一間裝修豪華的幹部會所,進入大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群人了。

看到沈教授進來,很多人都過來問好,蘇懷認出畫協的陳秘書長,也是點了點頭。

現場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少說也有一百多人,這些人臉含悲痛之色,還有人戴著黑色肩帶。

蘇懷看這架勢,似乎今天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不明所以地問沈教授:「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心裡暗想,這不是會來參加什麼葬禮的吧?

這真是晦氣了……等下保不齊還得給人鞠躬說些客套話,這是他最怕的了,等下一定要找個藉口先溜為妙。

沈教授小聲回道:「你不知道嗎?詩歌協會德高望重的馬楠顧問去世了……」

「詩協的顧問去世,我們來做什麼?您認識他?」蘇懷奇怪道,心想一個顧問有這麼大牌嗎?

沈教授小聲解釋道:「他可不光是詩協的顧問,還是這華夏文聯金陵分會的會長……這次我作為畫協的代表,要給老爺子畫一副水墨山水,來紀念他,以示我們對他的尊重,小蘇老師你不來現場給我指點,我怕萬一出點紕漏就麻煩了。」

雖然這段時間沈教授一直跟隨蘇懷學畫,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很多東西都領悟不了,並沒有預想中進步得快,還暫時敢不上蘇懷的水平。

平時別人找他求畫他都可以拒絕,但是今天這場合是推不掉了,沈教授萬一畫得不如《春樹秋霜圖》,只怕有人要說老師不如學生,那就尷尬了。

蘇懷心裡奇怪,既然是市文聯的會長去世,怎麼現場這些人臉上的悲痛很少,反而緊張期待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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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兩派爭會長
蘇懷正想著怎麼找藉口開溜時,就聽到有人出聲道:「各位同仁,在商討正事之前,請各位起立,為馬會長默哀1分鐘。」

現場嘈雜的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都起立默哀,一分鐘後,那發言的人才說:

「馬會長駕鶴西歸,是我們整個華夏文聯的巨大損失,對我們金陵市文聯來說更是失去了定海神針……」

蘇懷聽到這裡不由暗想:「這華夏文聯,下屬23個分文聯,這金陵文聯是排名第5的,這市文聯會長位置位高權重,掌握各個電視台,媒體的審核生殺大權,這馬會長去世了,只怕傷心的人少,惦記這位置的人多吧。」

果然,就聽那個高瘦的老人繼續道:

「馬上就是泰山詩會了,按照規矩,我們華夏的各個分文聯分會,都應該派出自己的代表參與,原本我們的人選毫無爭議是馬會長,可現在馬會長不在了,各位同仁們雖然無比痛心,都終究還是該盡快推選出新的會長,然後在由新會長定出人選參加泰山詩會,以及接手聯合會各方面的工作……」

眾人都是連連點頭附和道:「是,現在最重要是選出馬會長的繼任者。」

「聯合會的事總不能一直耽擱著。」

眾人一聽要選會長,立馬來了精神,跟那個才的悲痛神情都一掃而空。

蘇懷聽到這裡,心裡不由搖搖頭,看來有權力的地方就有鬥爭啊,自己可不能沾這些麻煩。

只聽那個高瘦老人又道:「現在我們華夏文化被國外日益侵蝕,我們這些華夏的搞文藝的,都被國人看不起,希望這次能選出新會長,帶領我們金陵文聯積極開展工作,好好振興市裡各個協會的聲望。」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有人提議了:「那就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們民主投票選舉,我先來提議一個候選人,金陵詩歌協會的林海林顧問,德高望重,我覺得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在市文聯下屬的詩協,音協,畫協,文協幾大協會中,詩協影響力無疑是最大的,旗下有超過3萬的註冊會員。

畢竟比起想當音樂家,畫家起碼需要幾年的苦功,一般人想當詩人的,是個人都可以,所以上屆會長馬楠是詩協的,這次候選人當然也跑不掉。

人群中,忽然有個冷冷聲音說:「又提名詩協的?你們詩協的人當了會長這麼多年,既沒有在泰山詩會上得到名次,也沒有振興各個協會半點名望,繼續當下去有什麼意思?」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都安靜下來了,房間裡聚集著近兩百來人,頃刻間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確實,咱們金陵詩協也沒出什麼作品,倒是音樂協會的阮明老師寫出了《山歌奇緣》的曲子得到了世界金音響三等獎,我提名阮會長。」

詩協裡有人立馬就叫出來了:「三等獎也沒什麼值得說的,文協的張聞天先生,每屆都入圍了諾貝爾文學獎,比這個金音響獎有份量多了。」

這立馬引來了音協人的反擊,嚷道:「入圍與得獎是兩把事,怎麼能相提並論,而且張聞天才30幾歲,論資歷根本論不到他,你們這是無理取鬧。」

「論資歷,那就必須是林顧問了~」

現場亂做一團,畫協與文協人少,主要是詩協與音協的人在爭論,候選人雖然還沒有選出,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有實力爭這個會長位置的,只有林海與阮明兩人……

按照規定,文聯下屬各個協會,擔任秘書長的人,不能兼任會長,所以通常人選都是由各個協會裡最資深的顧問擔任,要論資歷與能力,在場其他人都無法這兩位候選人相比。

而沈教授趁著他們爭論的時候,也不耽擱功夫,在一旁的桌子上鋪開畫紙,開始畫那副《仙鶴歸西圖》,蘇懷也悄悄在旁指點,兩人都不願意攙和這種權力紛爭。

蘇懷見這幫文化人,為了一點點權力,像是潑婦一樣對罵,冷眼旁觀,也是覺得很有意思。

心裡卻看到詩協陣營裡那個頭髮花白,身材消瘦的林顧問,不由也是記起這人來。

咦……這林海他認識啊……上次台裡甄選詩詞歌曲的時候,自己當眾跟他衝突過的,如果這老傢伙當上金陵文聯的會長,只怕要故意給自己小鞋穿,那就真麻煩了……

原本他心想林海是詩協的,他是電視台的,兩人呢八桿子打不著,得罪也不要緊,可現在林海要競選金陵市文聯會長,這可就相當於是他的直屬上級了。

蘇懷雖然不怕事,但是卻怕麻煩,心裡不由暗暗開始支持音協的那個阮明了。

阮老頭~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你當會長,我就少些麻煩……於是暗暗對沈教授道:「老沈,等下如果投票,你把票投給阮明吧。」

沈教授專心作畫,微微點頭道:「聽小蘇老師您的。」

只聽這時詩協又有人提議道:「還是按照老規矩吧,直接按照代表投票來確定吧,反正咱們市文聯代表都到場了,這樣最公平。」

他這一句話一出口,蘇懷立刻就心想:「你這麼提議,肯定是你們詩協的代表多,這還投什麼票?」

就連蘇懷這個外人都這麼想,其他人自然都一樣這麼想,音協就有人反對道:

「這當會長的,最重要促進各個協會的共同發展,需要的是能力,不是誰人脈多就行的!」

「是啊,每次不記名投票,哪次不是你們詩協的人選?其他文聯都改革了,誰還用這種落後製度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怎麼辦?難道讓阮顧問上來和林顧問打一架不成?「

正在現場鬧得不可開交之時,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范主席到了。」眾人都是一驚,都是互相看了看,神色頓時緊張起來:「范主席怎麼來了?事先怎麼沒通知?」

蘇懷低聲問道沈教授道:「范主席是誰?」

「還有哪個范主席,咱們華夏文聯的范勳,范主席啊……」沈教授奇怪地望了蘇懷一眼,顯然很稀奇,搞文藝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范主席這位傳奇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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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范主席的提議
原本混亂的大廳裡幾百人,一聽全國文聯主席范勳駕到,立刻肅穆了不少,范主席被人群簇擁從門口走進來,蘇懷悄悄看去,這文聯主席大概60歲左右,身材非常消瘦,身高只有不到1米7,卻是一派仙風道骨的大儒風采,雖然滿臉滄桑,兩鬢斑白,卻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英氣勃勃,臉上的微笑明明令人如沐春風,眾人卻神色肅穆,都不敢作聲。

阮明,林海,陳勻等人,雖然也都是文聯裡各方實力派人物,一派學者大家氣度,但這范主席一路面,他們的風采立刻就消減了幾分,滿臉崇敬的迎了上去。

范主席在眾人簇擁下,直接上來在台上坐下,市詩協,音協,畫協的各個秘書長都上前跟范主席問好道:

「范主席您怎麼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是啊,我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范主席一點架子都沒有,微笑地搖搖頭道:

「原本今天不該來的,只是咱們金陵文聯,出了一喜一憂兩件大事,讓我不得不來看看。」

說著,范主席問詩協的林海:「林顧問,馬會長身後事,安排得怎麼樣了,我聽說他有些妹妹一直癱瘓在床,家裡沒有人照顧,你以後一定要多關心關心,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文聯裡都是人走茶涼的虛偽之人。」

林海一愣,他就想著爭奪市文聯會長的職位,這事倒是不瞭解,有些窘迫道:「我還不是太知道情況,我等下就去辦。」

范主席微微點頭,也不責備,轉頭又望向那個音協的阮明,裝作不在意道:

「阮顧問,我聽說你得了獎,就在報紙上大肆評判同行,特別點名了BJ文聯幾位同仁的名字,BJ文聯方面雖然沒有說,但你這個行為卻是有些傷害同仁之間感情了。」

阮明聽著也是額頭微微冒汗,連連道:「是我那天喝多了,對記者多說了兩句,是我的責任。」

范主席卻也不繼續,突然轉頭望著眾人笑道:「不說這些了,聽說咱們市文聯,最近有件大喜事啊,沈教授呢?沈教授在哪裡?」

這話一說,眾人的目光立刻轉向了沈教授,在作畫沈教授一愣之下,趕緊放下畫筆上前,范主席卻親自走下來,對著沈教授笑道:

「沈教授,之前聯合會裡,有很多人反對你與團委合作,說你是歷史倒退,沒想到你卻做成了這件大事,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天我看電視,也是心情激動,沈教授你真是令人欽佩啊。」

范主席樂呵呵地捏了捏沈教授的肩膀,沈教授卻是被誇得不好意思了,眼神瞟向蘇懷,心想,這都是蘇懷的功勞,跟他可沒什麼關係。

原本復興水墨畫是件文化大事,但是大家最近都在為會長的位置算計,都忽略了勢力最小的畫協。

范主席把沈教授誇獎一番之後,突然對眾人宣佈了一個好消息:

「各位同仁,我已經正式接到了聯合國教科文總部的通知,委員會已經接納了水墨畫,作為華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申請,過不了幾個星期考核小組就要來國內了,委員會內部傳來的消息是,這次水墨畫非遺的申請,已經十拿九穩了。」

這下子全場都是頓時炸鍋了,誰都沒想到這多年來,都沒有被承認的水墨畫,竟然要通過非遺的申請了?

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啊。

這對於任何文化業來說都是一個歷史性的事件,其翻天覆地的意義,遠遠比什麼金音響三等獎,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份量要大得多了。

眾人議論紛紛中,心裡都在暗自盤算,雖然范主席沒有明說,但是很多人都大致猜到了范主席今天突然降臨的意思,也是為了這會長人選來的,已經有人嚷起來:「這次市文聯會長的選舉,我提議沈教授~」

論資歷沈俊也是文聯裡的老人,勤勤懇懇,從來不與人結怨,也沒有拉幫結派,而畫協本身實力也不強,如果他能上台,對中立的大部分人來說,確實是比林海,阮明更加有利了。

林海與阮明再利益熏心,也明白了是什麼情況了,心裡都很是詫異,林海主動上來對沈教授試探道:

「恭喜啊~沈教授,您這是做了咱們都做不成的大事啊……」

性格忠厚的沈教授,突然之間被提名為市文聯會長候選人,也是措手不及,結結巴巴道:「哪裡哪裡。」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范主席。

林海原本還想說些客套話,然後問問文聯的業務,令沈教授自曝其短,卻猛然看到沈教授旁邊的蘇懷,一愣之下,臉色就變了……他終於認出蘇懷來了。

當初他為了搶蘇懷的《在水一方》存心刁難的齷齪事,在文化圈裡可是醜聞一件,原本蘇懷只是個小人物還翻不起什麼波瀾,林海也沒在意,可這人怎麼跟在沈教授身邊呢?

沈教授看林海目光一直望著蘇懷,連忙介紹道:「這是小蘇老師,我們在一起共同探討水墨畫的技法研究……是……是我的學生……」沈教授被蘇懷一扯,這才想起事先跟蘇懷約好的場面話。

蘇懷對林海打招呼道:「林顧問,好久不見。」哈囉,記得不記得本惡少我?對就是我,那個你令你刻骨銘心的我。

蘇懷這聲普通的招呼,令林海老臉頓時僵住了,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暗道,如果自己當場反對,只怕這蘇懷把舊事告訴他老師,再宣揚出去,那這事就對他名聲打擊就太致命了,心裡衡量間,轉身就對范主席道:

「我也覺得,這次的會長人選應該推陳出新,沈教授為我們華夏文聯做出了這麼大貢獻,理當由他來接任市文聯會長的職業。」

全場一片嘩然,沒料到林海竟然會支持沈教授?

沈教授原本被提名當獲選人,就已經受寵若驚了,這再被林海推薦,相當於詩協放棄了,轉而支持他,他哪裡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連忙擺手道:

「這……我哪裡,能主持聯合會的工作,我根本沒有……」

范主席卻是打斷他道:「誒,咱們文聯又不是什麼政治機構,講究以藝術水平服人,藝術是共通的,以沈教授你的藝術成就,我認為可以主持市文聯的大局。」這話已經明確表態支持他競選市文聯會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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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新會長認命
正在沈教授驚慌失措,還想繼續推辭時,旁邊畫協秘書長陳勻,趕緊上前捏了捏沈教授的手臂,對他使了使眼色。

陳勻已經看出來了,這金陵文聯因為群龍無首,各個協會為了爭奪會長的位置,內部已經產生眼中分裂,無論是林海還是阮明誰當會長,都會留下無窮後患。

范主席之所以把沈教授推出來,目的就是要用第三方人物,來平衡詩協與音協的衝突,這也是他們雙方唯一都能接受的結果。

范主席此時也望著音協的眾人,問道:「阮顧問,你覺得我這個提名是否妥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阮明雖然心裡不情不願,但也不能跟范主席對著干,那樣擺明就是便宜林海了,最終也是無奈點頭:

「范主席的苦心,我們這些人都明白,沈教授沒有背景,沒有派別,又與文聯的其他領導非親非故,畫協雖然因為水墨畫的事情跟團委之前走得太近,但是最後的事實證明了一切,所以,我也支持沈教授擔任咱們聯合會會長……您放心,我們音樂協日後一定會全力支持沈教授的工作。」

范主席微微點頭道:「這是你們金陵文聯自己決定的,我沒可權力干涉,既然你們都覺得沈教授可以勝任,那麼全國文聯也會盡力配合這次會長的交接工作。」

會場裡原本各個協會之間,都是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但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最後竟然是最不起眼畫協得到會長的位置。

眾人雖然心裡都不太服氣,但是也只能熱氣吞聲下去,畢竟范主席這樣的人物是誰都得罪不起的。

倒是蘇懷心裡大為開心,心裡暗想,嘿嘿,以前就擔心這文聯給我穿小鞋,現在自己這「老學生」當了金陵文聯會長。

以後詩協,音協,文協,誰都不敢再刁難他了吧?

可想是這麼想,但是音協的人明顯都有些不服氣,蘇懷在一邊,已經聽到人群中好幾個音協的人,在嘀咕:「這姓沈的當會長,我真是不服啊。」

「是啊,阮顧問剛才已經放話了,咱們音協以後除了開始,都不准來文聯匯報工作,特別是不能給這個沈俊匯報。」

「反正這沈俊根基淺,沒人脈,就把他擺到一邊了。」

蘇懷聽在心裡,也是暗想,這可不妙啊……看來自己這老徒弟當會長,人家是口服心不服,只怕會長位置屁股沒坐熱,就要被人趕下來了。

在范主席的主持下,眾人又聊了聊馬會長身前的事蹟,又談了談在泰山詩會的事情,直到最後散會的時候,范主席才對沈教授道:「沈教授,我們聊一聊,小蘇老師,你也來吧。」

蘇懷有些意外,這全國文聯主席這樣的大人物,和他談什麼?只得跟了上去。

來到會所二樓的一間單件裡,房間裡只留下他們三人,看沈教授誠惶誠恐的樣子,范主席乾癟老臉也上堆著皺紋笑道:

「坐坐,沈教授你也別太緊張了,你的市文聯會長的認命還要走一些流程,沒有一兩個月是下不來的。」

「范主席,有件事情我得給您解釋解釋。」沈教授神色尷尬,心想自己冒領了蘇懷的功勞,才陰錯陽差成了這市文聯會長,這可不能再隱瞞了。

可范主席卻擺擺手笑道:「如果是小蘇老師的事情,陳秘書長已經跟我說過了……」

「那您還……」沈教授有些吃驚,蘇懷也是一愣,心裡罵道,陳勻這老王八蛋,不是說好不宣揚的嗎?怎麼把事告訴給別人了?

范主席笑呵呵轉頭望向蘇懷,邊給他倒水邊問:「小蘇,難道你沒聽你父親提起我嗎?」

「沒聽過。」蘇懷望著他搖搖頭,莫非……我老爸你是老婆初戀……?

「你不知道我也難怪。」范主席微微點頭道:

「我們與你父親蘇廉認識的時候還沒你,當年我們兩一起知識青年下鄉,他當我助手,在鄉村教課,情同手足,只是後來我調來文聯,他去被調回電視台,又因為一些誤會,這才聯繫少了……」

蘇懷聽著心裡暗想,真是老爹的朋友?可這麼多年他老爹提都沒有提過啊?

范主席見蘇懷神色,也猜到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唉,當年你母親的事,蘇廉來找我幫忙,我沒答應,所以蘇廉怪我,埋怨我都能理解……」

蘇懷不知道內情,也不悶不作聲,這時候是多說多錯。

只聽范主席神色愧疚,好像在回憶什麼,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其實在幾個月前,蘇廉病中給我寫了封信,托我照顧你,只是那段時間我人一直在國外,最近回國才剛剛看到這信,他這人生平最不愛求人,這次開口找我,可想而知他是多不放心你……」

蘇懷這才突然明白,難怪范主席這麼照顧自己呢,原來是自己台長老爹人情,心裡不由心頭一酸,前身敗類,你丫有這麼好的爹不懂珍惜……你可知我是多麼懷念他啊,明明我可以走王思聰的康莊大道,現在卻只能走韓寒路線……唉……命苦啊。

范主席看著他道:「在那信裡,蘇廉還提到一件事,說是他這幾十年來,心心唸唸我們年輕時候的願望,要振興華夏文化,所以這麼多年他當電視人,跑遍過華夏各地,收集了很多藝術方面的資料,加上他彙總的一些金視裡的視頻材料,總結出了一批藝術資料,準備全部交託給咱們文聯……」

蘇懷這時候也想起這事了,他清理房間的時候,是在閣樓上,發現了他老爹確實留了很多筆記本,還有一些錄影帶,可裡面的資料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都是些零碎不全的文獻而已。

正想說,讓范主席明天就帶人來領呢,就聽范主席神色一凌問道:「我很好奇,小蘇你這水墨畫技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我想以你的年齡,應該不是自己研究出來的吧?還有那首《蒹葭》,我看也不是你的閱歷能寫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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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是文壇的未來
其實范主席的這話,美院的那幫領導早就想問了,或許年輕畫家看到蘇懷的《春樹秋霜圖》,會認為蘇懷是天縱奇才,可他們都是老藝術家,根本不相信那些龐大神奇的水墨畫技,是蘇懷這個二十幾歲的人研究出來的。

就算他再天才,也是絕做不到這些的。

但美院的眾人都怕得罪蘇懷,搞得他不教了,所以一直沒開口。

而范主席這話直接推測,蘇懷突然表現出的驚人才能,就是因為老台長留下的那些民間文獻資料,而這些人老台長也在暗地培養自己的寶貝兒子。

蘇懷微微一愣,心裡暗想,原本這事我還在想該怎麼解釋呢?總不能說,喲,本惡少穿越而來拯救世界了那你們還不把我開顱做研究啊,既然有這個由頭,正好把自己為什麼突然變能幹的事,推到上面去,於是就坡下驢道:

「確實,我知道的水墨畫與《蒹葭》都是老爹留下的資料裡的,那裡面還留下了很多詩詞歌賦,歷史文獻。」

沈教授在旁邊聽著心裡也是恍然大悟,心裡暗道這就難怪了。

這段時間他跟蘇懷學習水墨畫,已經發現這位小蘇老師理論水平非常高,但是其實畫技還很稚嫩,除了那副《春樹秋霜圖》之外,其他的水墨畫都拿不出手……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范主席原本以為蘇懷會故意隱瞞這些,把所有光環都攬到自己身上,沒想蘇懷竟然直接承認都是老台長功勞,令他很是意外。

這年輕人,一點名利心都沒有嗎,還真是難得啊……

范主席心裡對蘇懷開始欣賞起來,微微點頭,嘆了口氣:

「蘇廉確實一位藝術全才,年輕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學識勝過我百倍,沒想到他竟然在背後默默為華夏文化復興做了這麼多工作,真是令人敬佩……」

蘇懷心道,這事算是推過去了,但是這資料他可是拿不出來的,馬上道:「可那些資料老爹並沒有跟我說捐給文聯……」

話還沒有說完,范主席就擺擺手笑道:「放心,既然你有心在文壇發展,我怎麼可能搶佔蘇廉的心血,那些資料你就留著吧,反正就算你拿出來給文聯來工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也不一定會承認,相關的工作我們已經做很多了,都是徒勞無功。」

蘇懷倒是很意外范主席會這麼說,奇怪道:「那您的意思是?」

范主席笑道:「小蘇,這些事情我們這裡三人瞭解就可以了,你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些都是蘇廉的研究成果了,就算有人懷疑,你也絕對不要承認。」

「嗯。」蘇懷點了點頭,我也根本承認不了啊,因為壓根就沒這些資料嘛……你當我那老爹真是哆啦A夢啊。

范主席繼續道:

「我是這麼打算的,以後沈教授就主持市文聯的日常事務,不過一些重要事情,我希望小蘇你能多多參與,幫他一把忙,你以後也要多多做出一些成績,成為咱們華夏文壇的代表人物,將來等你具有更大影響力的一天,我們再做後面的部署。」

沈教授也聽明白了,范主席扶持他只是一個台階,范主席心裡真正想收攬的人其實是蘇懷。

不只是團委在盡力吸收年輕才子加入,他們文聯也需要自己的文化偶像。

論相貌,蘇懷勝過大吳小吳十倍,加上有老台長的留下這些珍貴文化資料,他遲早都會是華夏年輕一輩才子中,最有成就的一位。

華夏文化界,實在是太需要培養出一位具有世界級影響力的才子了,蘇懷這樣的年輕偶像一旦成名,對華夏文化整體產業的推動,是遠遠比他這樣學識淵博的老頭冒頭要強上太多了。

沈教授想到這裡如釋重負,連連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他知道有幾斤幾兩,根本無法勝任市文聯會長這樣的職務。

蘇懷卻雙眼發光道:「我可以幫忙,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范主席好奇道。

「我要代表金陵文聯,參加泰山詩會。」蘇懷說出自己目的道,他要成名,他要代表華夏,名正言順的作出華夏名詩,為華夏文化正名!

「這……恐怕要金陵文聯內部各部門同意。「范主席微微愣了一下道:「我可以提名,但是不能保證通過。「

「您提名就好。」蘇懷劃定了他的底線,就算今年不通過,以後也總有機會,他要的只是一個保證。

范主席哈哈大笑道:「好好,一切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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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在文聯當臥底
蘇懷回到家,心裡也在琢磨今天發生的事,這范老狐狸,總讓他想起了《教父》中白龍白蘭度,這文聯越看也越像是傳銷組織。

可文聯勢力強大,加入之後,對他復興華夏文化倒是很有好處,聽說參加泰山詩會,必須是各地文聯指派,他要是能拿下這個名額就好了。

只是這需要金陵文聯內部幾大協會的支持,可林海跟他有過節,阮明也看不上他,這倒是有些難辦了,只能再想辦法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蘇懷去台裡報導,看著周星星現場表演樂呵了一早上,中午才想起來,要去團委報導。

蘇懷走到團委辦公室,卻是空無一人,熱血紅小將張敏不在,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也好,團支部剛剛成立,也沒什麼事情做,主要工作就是吸收團裡的年輕人加入而已,這事主要邱姝貞負責,蘇懷只是掛名的閒人一個,於是他躺在沙發上開始閉目養神。

可馬上蘇懷就被電話吵醒了,是趙亮的秘書:「蘇老師,請麻煩來一趟市團委,趙書記找您。」

蘇懷問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您來了再說,趙書記好像很急。」

到底又有什麼鳥事?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

蘇懷起身騎著自行車到了,團委大樓,一進去,就看到趙亮在房中低頭城市,見他進來,滿臉喜色道:

「小蘇,你終於來了。」

蘇懷心裡想,水墨畫的事情解決,美院與張敏,應該都沒有告訴團委具體事實,趙書記應該不知道這事是他的功勞吧?

對趙書記來說,自己對團委應該沒有利用價值了,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趙叔您找我什麼事情?」

趙亮笑道:「聽說沈教授當上了市文聯的會長,還收了你當他的學生,有沒有這回事?」

華青團與文聯向來有矛盾,兩派在華夏文化界你爭我斗多年,這沈教授當上市文聯會長,趙亮卻是一下就知道,顯然在文聯裡安排了自己的人。

蘇懷摸不透他想法,只是微微點頭:「嗯。」

趙亮故意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我沒去現場,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市文聯群龍無首,音協與詩協的人肯定都想爭這個會長的位置,范主席到場,認命了沈教授這種醉心繪畫的藝術家,肯定只是權宜之計,用意只在平息兩派人的鬥爭……最終只要他們選出適合的人選,肯定就會把沈教授踢下去。」

「是嗎?那我們該怎麼辦?」蘇懷毫無表情道,暗想,你這次可真是猜錯了,這范會長選沈教授,看重的是我這華夏文壇未來的貝克漢姆……這沈教授也不是老師,而是我的學生……

趙亮道:「小蘇啊,你是團委的幹部,沈教授這樣的老藝術家不擅長做群眾工作,你要好好幫幫他,讓他坐穩這個位置,也好讓我們團委對文聯有更大的控制力,我們兩大部門,都是聯合教科文組織下屬,只要意見統一,這復興華夏文化的工作就方便得多了,畢竟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曰本朝鮮文聯那些人。」

蘇懷奇道:「我怎麼幫沈教授……」原來趙亮是想讓他當間諜,讓團委可以控制這些臭知識分子……可他也沒有當領導的經驗啊。

趙亮神秘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現在市文聯裡,只有詩協與音協兩個協會比較有影響力,我會想個辦法,讓音協站在你們這邊,只有有音協的支持,那麼沈教授這會長的位置,應該就能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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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幽幽午歌聲
蘇懷聽著不由微微皺眉,這詩協那邊的林海為人老謀深算,看起來不會立刻鬧事,可音協阮明那幫人,卻已經計畫抵制沈教授這個掛名會長了……

趙亮見他猶豫,也猜到他心中想法,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放心,我有幾個朋友在軍區,正好與音協的人一起做件事情,音協的人犯了事,被軍區扣了起來,如果我猜得不錯,音協的人,馬上就會找上沈教授出面要人,到時候,你裝裝好人,讓沈教授去幫他們解圍,這個人情賣給他們,音協的人就不會不服氣了。」

蘇懷微微一愣:「這個……為什麼讓我做?」有這種賣人情的好事,應該直接找沈教授來做吧,趙亮何必找他?

趙亮搖搖頭道:「這件事情其實不好處理,需要一個聰明人來辦,沈教授為人太厚道,如果我讓他辦,肯定會露出馬腳,至於張少尉嘛……她這人更藏不住事情,我想來想去,只有你小蘇最擅長去做這件事情了。」

蘇懷明白了,這趙亮還當他是以前那個惡少,所以才讓他出手,但想想這事情實際上幫得不是沈教授,而是自己,蘇懷也點頭道:「組織上有要求,我保證完成任務。」

趙亮大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蘇,我早知道你這人膽子大,有擔當,你雖然是團委的人,但畢竟還年輕,文聯那些老頑固不會在意你,沈教授這人很容易引導,你在他旁邊多多引導,將來有一天,文聯能與咱們團委一條心了,那你就是大功一件了,趙叔保證許你一個好前途,說說,你想要什麼?」

喲……大餅畫上了啊,你們當領導的能不能換換花招,搞得像是什麼要求都能提一樣,難道你不怕我開口要你女兒約會?蘇懷心裡嘀咕,臉上卻正色道:

「不用,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工作嘛,我這人沒什麼能耐,做不了什麼大事。」

趙亮見蘇懷如此知情識趣,心裡也是更加欣賞起他來,又嘆了口氣:「可惜小蘇你只是個實習才子,如果學歷再高一點,有些成績,我一定向領導舉薦加入市團委的領導班子。」

蘇懷絲毫不為所動,告別趙亮從市團委出來後,不禁尋思:「這文化人拉幫結派的現象真是太嚴重,難怪華夏文壇力量這麼弱,都消耗在了團委與文聯的內鬥上……

不過聽趙亮的口氣,各國文聯的上級機構,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只怕是在教科文組織內,日本,朝鮮文聯勢力強大,所以才能篡改這麼多文化歷史吧……

范主席也好,趙亮也罷,八CD是想團結一切華夏才子,闊大華夏文化圈的影響力,最終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上,與日朝兩國的文聯抗衡,以為華夏的文化歷史正名吧。

或許他們也不相信華夏文明曾經的輝煌,但是史書向來都是勝者書寫的,西方文明佔據輿論高地時,還不是把曾經輝煌的東方文明與阿拉伯文明踩在腳下嗎……

如果他想重修歷史,恐怕也要走這條路。

在街邊吃了午餐之後,蘇懷騎著自行車,回到了金視的團委辦公室,時間已經是中午。

辦公室裡明顯被整理過了,看來張敏上午來了,現在又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蘇懷感覺到有些困,直接躺在沙發上睡午覺,這是他的習慣,只要不忙,就眯一下享受悠閒自由的時光。

今天天氣有些涼,半睡半醒間蘇懷不自覺冷著縮了縮身子。

突然之間,感覺到有人輕輕給他蓋上了毛巾被,他眯著眼睛,意識還有些模糊,只聽到張敏那動聽的聲音輕柔響起:

「蘇老師,您累了就好好休息,別起來了,我給您唱首歌吧。」

原來張敏來了,見蘇懷在午睡,不忍打擾他,只是沒想蓋毛巾被時,令他睜開眼,也希望哄他繼續入睡。

蘇懷意識模糊中,就聽張敏輕輕唱起首婉轉動聽的華夏民歌,如天籟之音,徐徐飄入耳際,沁人心脾,空靈迴蕩。

蘇懷眯著眼睛,原本想問這是什麼歌,卻是捨不得出聲打斷,慢慢意識模糊起來,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眯著眼睛模糊看去,沈教授就帶著自己畫具來了,現在蘇懷比較有空,所以每天下午這個時間,沈教授都會來團委辦公室,跟蘇懷學水墨畫。

「沈教授,您小點聲音……」張敏上去幫忙放那些畫具,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聲道:「蘇老師還在睡覺呢。」

沈教授也是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換鞋,蘇懷卻已經醒了,只聽到張敏輕聲問沈教授。

「沈教授,您認識不認識丙級以上的曲才子或者詞才子?」

沈教授有些尷尬道:「這……我還真不太熟,我們美院雖然都是搞藝術的,但是大部分都是繪畫雕塑,音樂方向是音樂學院的……那邊的人跟美院是兩個系統……」

沈教授也想起之前聽蘇懷與張敏的交談,想起來道:「張支書,你是在煩惱團領導要你拿下《華夏好詩曲》的冠軍吧?你不是有文工團的詞曲才子幫你嗎,聽說你上個星期已經通過半決賽,進入決賽了吧?」

沙發上的蘇懷偷聽他們的話,這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團裡確實打算讓張小將唱這《在水一方》呢,可台裡決定要《中華好詩曲》的第一名來演唱這歌,所以張敏必須得拿下冠軍才行。

「遇到點急事,文工團的同志都被調走了。」張敏用很輕的聲音解釋道:

「最近部隊方面,都在準備三年一度的八國軍事競賽,軍區把原本文工團裡詞曲才子,被緊急調到陸軍部去了,要求他們譜寫出開幕式軍歌,我文工團的詞曲老師也被調走了,所以我想找您看看有沒有辦法。」

沈教授一籌莫展,望著沙發上背著身的蘇懷,提議道:「你怎麼不找小蘇老師,聽說他的詞曲非常不錯啊。」

張敏默默搖搖頭道:「蘇老師現在肩負振興水墨畫這樣的民族文化大事,怎能讓他為我這種小事分心,況且……這這節目是陳揚製片組的,他們兩個一直不和……我還聽說,蘇老師與陳揚的師母秦蓮還有些過往舊冤……所以我不希望蘇老師參與進來……免得他費心……」

蘇懷聽著心裡不由微微一笑,這紅小將雖然有些一根筋,但是對他是真關心啊,好了,這事我就出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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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音協來求助
雖然是陰錯陽差進入了華青團,但只要蘇懷答應的事情,那就是順風快遞的口號使命必達!

不過想是這麼想,這事還這不容易啊,這《華夏詩曲》是要求詩詞改編的歌曲來評比,詩詞可以用原有的,歌曲卻必須原創,這改編歌曲,蘇懷倒是心裡有貨,只是問題在於編曲……

他雖然博學多才,可會的樂器只有二胡與古琴,這兩樂器現在都沒有。

蘇懷心想,教他樂器,是一位民間培訓班的老頭,古琴用的是減字譜,這裡根本沒人看得懂,二胡倒是用的很通俗的簡譜,可這個時空經歷了大災難,簡譜還沒有被發明,只傳下五線譜。

所以他會的譜,沒人懂。

也就是說,他現在只能唱出來曲調來,然後找一個很牛的曲才子來重新編曲。

哪裡去找編曲呢?

蘇懷想想,也沒有頭緒,不之不覺間,就坐了起來。

「蘇老師你醒了~」張敏趕緊欣喜地過來。

張敏看到蘇懷醒了,趕緊從鞋櫃拿出雙拖鞋,蹲下身,就幫蘇懷解鞋帶,歡快的說:「蘇老師,這是我在外貿商店給您挑的最軟的,您試試,一點也不硌腳。」

張敏向來愛乾淨,這間辦公室整理出來後,就被她打掃著一塵不染,人人進來都要換鞋,上次蘇懷抱怨了拖鞋太硬,沒想到她竟然記得了。

蘇懷一愣間,自己的腳就被柔軟的小手抓著,套上了舒適的拖鞋。

「哦哦……」蘇懷望著這位對自己近乎虔誠崇拜的紅小將,心裡也是極為享受,張無忌啊張無忌,你堂堂明教教主,也只是給敏敏郡主畫眉,可她卻給我穿鞋,你服氣不服氣~

正在這時,就聽到門外一陣嘈雜,有人嚷嚷道:

「沈會長,沈會長在這裡嗎?」

房間裡三人都是有些奇怪,哪裡來的沈會長,張敏聽到敲門聲,把門打開,就有一群人呼啦啦的進來了,看到沈教授,就喊著:「沈會長,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是金陵市音協的阮明等人,蘇懷心想,沈教授還沒有上任,這些傢伙就跑過來,肯定不是有好事……

不過他馬上想到上午趙亮跟他說的,心想……莫非音協的人真是來找沈教授搬救兵的?

果然與沈教授寒暄了幾句,阮明就滿臉焦急道:「沈會長,咱們市音協的幾位核心骨幹,讓人給非法扣留了。」

沈教授驚訝問道:「誰扣了他們?」

張敏皺眉道:「莫不是音協的老師被傳銷的人騙了吧?這事情應該找公安局吧?」

可阮明的回答卻讓他們大吃一驚:「他們是被第二軍區的那幫兵痞!扣在軍區裡了!」

沈教授驚訝道:「軍區扣他們?他們……他們怎麼會扣音協的人?他們與我們文聯不是合作單位嗎?「

阮明還沒說話,一名音協的人搖著牙搖搖頭:「哪裡是合作,分明是強迫,他們文工團的人都是我們給培訓的,從來沒有給過培訓費,這次他們又要做什麼軍歌,把我們的人邀請去,結果竟然扣著不讓放回來的,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沈教授喃喃道:「要不……我們先報警。」

阮明恨聲道:「已經打110了,他們說軍區的事情,不在他們授權範圍之內,讓我們直接去找軍區負責人溝通。」

旁邊音協的人也道:「軍區向來是特權部門,大家平時也不敢得罪他們,搞得那些阿貓阿狗的軍痞,都狂妄得不得了,我們音協每次他們有什麼安排,都會儘量幫忙,誰想到,他們就因為我們的人做不出他們想要的軍歌,就把人扣在軍區關禁閉,不讓他們回來,真是太欺負人了。」

阮明又道:「我們聯繫軍區,他們要我們的領導出面,原本應該是音協的鄭秘書長去的,可鄭秘書去出差在外地,我們沒辦法,也只能找沈會長你了……唉,原本我們也不願意麻煩沈會長,可那些軍痞難以預料,只怕我們級別不夠,鎮不住他們,只能請沈會長你主持大局了。」

蘇懷心想,我這老學生就是畫呆子,哪裡能主持什麼大局,但見他們眼睛都望向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張敏,心裡也頓時思索。

是了是了,這沈教授與團委這方面一直有聯繫,文工團方面又是軍區的人,他們是想看沈教授有沒有軍區熟人,好去交涉。

這幫人還真是聰明,不過還是趙亮更精明,這事丫跟就沒跟沈教授說,要不自己這老學生肯定瞞不住。

「我看還是多叫些人,萬一鬧起來他們也不能把我們都關了。」

「是啊,人多了影響就大了,軍區再蠻橫也不敢動我們。」

「這人一定要找回來,否則馬會長剛剛去世,我們文聯連自己會員都保不住,那以後其他部門誰看得上我們。」

音協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十分氣惱,阮明最後道:

「這事怎麼處理,我們還是聽沈會長的吧。」

沈會長原本就是醉心畫藝的老學究,哪裡懂得處理這種事情,目光不由看向蘇懷。

蘇懷暗想,這幫音協的人,分明是自己人被扣了,想去軍區鬧事,又怕沒人幫他們承擔責任,這才找了沈教授這掛名文聯會長來,還好趙亮那邊已經有了安排……

不過既然是演戲,還是要演得真一些,於是道:

「我看沈教授還沒有上任,這個事情也沒徹底搞清楚,我們還是聽聽阮顧問的意見吧,這裡阮顧問應該是經驗最豐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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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扣的就是他們
眾人一看這沈會長不說話,只讓他這個年輕學生拿主意,都覺得奇怪,阮明卻是沒有推辭,提議道:

「我看這樣,我們人人都帶上錄音筆,一去談判的時候,我們都把他們說的話錄音下來,如果他們蓄意刁難,或者搞什麼非法刁難,我們就把這些錄音放在金視新聞裡曝光。」

蘇懷一聽心裡就想,你丫倒是聰明伶俐,明明知道金視不可能曝光這種新聞,這分明是把難題扔給別人,到時候那些音協被困的人撈不回來,你們可以罵媒體不作為,其他人就不會罵你阮明不承擔責任了,於是問道:

「沈老師還沒有上任,我看不適合出面吧?」

阮明沒想到沈教授這個學生如此刁鑽,也是急道:「我們去要了幾次人,可軍區那邊非要我們文聯會長出面,我們連那些人的面都見不到!你讓我怎麼辦。」

眾人來之前,都以為這沈教授好糊弄,只是沒想到沈教授不作聲,而讓他這個年輕學生來談,卻這麼難應付。

蘇懷轉頭對阮明瞧去,淡淡地道:

「我怎麼聽說,阮顧問之前在文聯裡放話,說是音協的成員以後除了開會,都不准來文聯匯報工作,特別是不能給這個沈教授匯報工作?」

阮明一愣,頓時紅著臉站起來,朗聲道:

「只要沈會長願意出面,把人撈出來……我就退出音協,向沈會長賠罪……」

蘇懷心裡微微驚訝,阮明這麼激動,看來這些被扣的人裡,八成有他親近的人,於是道:

「阮顧問言重了,既然這只是謠言,那就不用提了,被扣的哪些人,你們先把名單給我,我以團委的名義去核實一下。」

阮明趕緊讓後面的人拿出一份名單,蘇懷直接電話打到了市團委,趙亮秘書接的,一核實,果然,名單有個叫阮文天的,正是阮明的獨子。

難怪了……阮明這次不顧一切來求助了,這就說得通了。

蘇懷放下電話後,對沈教授點了點頭。

阮明見沈教授有幫忙的意思,連忙道:「我知道要到軍區去要人,難度很大,我也不指望能成,但是只要沈會長能盡力試一下,不管人能不能撈出來,我們音協的同仁,都是會感激您的。」

看沈教授要點頭答應,張敏卻突然出聲道:「不對,我不相信軍區的人會這麼胡鬧,沈教授我跟你們去看看吧。」

在張敏心中,軍人都是神聖而光榮的團體,絕對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

沈教授見有張敏這個團委的人在,他倒是安心不少,於是也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大家都願意相信我,那我就去試試。」

眾人商議了一下,都暗自拿出平時用來音樂創作的錄音筆,乘坐音協的大巴,就準備去軍區要人。

見蘇懷自信滿滿,沈教授倒是心裡踏實了不少。

經過上次《焦點訪問》,沈教授就知道了蘇懷反應快,口才好,和軍區交涉,有他這小老師在,事情就不怕解決不了。

一路上,音協的人都是暗自打量蘇懷,心裡都覺得奇怪,這沈會長怎麼這麼看重他這個學生?這麼年輕,口氣雖大,可只怕去軍區,就要被那些當兵的嚇得尿褲子吧……

一行人坐著大巴來到了第二軍區,在門口一說是文聯的沈會長來找軍區領導,衛兵就放行,讓人帶他們去了一個軍區的接待室。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衛兵聽到他們是「文聯」的,一路上就雙眉緊鎖,滿臉怒容,瞪了他們幾眼,帶著他們進來路上一言不發。

而沿路上,遇到幾隊訓練的士兵,看著他們都也都是橫眉怒視,像是看見仇人一樣。

阮明向來受人尊敬,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一到接待室,不由忍不住道:「這些部隊的文盲兵蛋子,還真是狗眼看人低。」

張敏正色道:「放心吧各位,如果真是他們為了作不出好軍歌,就把扣下了人,那就真太不像話了,我一定會跟團委反應的。」

剛才那衛兵的態度讓她也覺得十分不滿,對於軍隊裡的出現這種特權現象,很是憤怒,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清除這些軍人中的敗類。

隔了好長時間,就看一名三,四十歲男人進來,來人皮膚黝黑髮亮,軍官模樣,很有派頭,神色頗為威嚴,看著他們問好道:「沈會長,阮顧問,讓你們等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眾人沒想到這軍官這麼客氣,都上前打招呼,那軍官自我介紹叫高雲,是上尉軍銜。

張敏看著卻是一愣,似乎認得這歌高雲,高雲也是用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望去,張敏卻不自覺向著蘇懷靠了靠,躲開了他的目光。

沈會長見對方很有禮貌,不由試探問道:「我聽同事們說,上個月,音樂協會的一些詞曲才子被邀請到貴部隊來作曲,現在還沒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

高雲原本還算溫和,聽著這話,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怒火,沉聲道:「只怕他們這段時間都回不去了。」

蘇懷原本以為趙亮已經安排好了,但是他剛才頻頻對高雲使眼色,卻發現對方根本視而不見,心裡也是納悶,難道這趙亮是忽悠他的。

沈會長沒想到高上尉突然變臉,也是驚訝道:「這作音樂,原本就是靠靈感,就算是做出的作品不如軍區領導的意,也不用硬留他們下來吧?」

「我硬留他們下來又怎麼樣?」高雲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茶。

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根據軍區法令第二十七條,第三小結,除違反軍區法規,軍區人員不得扣押非軍區下屬人員。」

高雲微微驚訝地隨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一身軍裝,明媚動人的張敏,站起給他敬了一個標準軍禮,頓時神色一變。

眼神中分明是「沒想到,你我竟會有對立的一天。」的意思

不過被張敏質問,高雲也意識到自己態度過份了,這才道:

「抱歉,這事情我們沒有說清楚,我們扣押音協的那幾個人,並不是因為他們沒寫出軍歌,而是因為他們違反了軍區的規章制度。」

阮明等人都是一臉驚訝,顯然均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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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泡妞兼打狗
阮明緊張地問道:「高上尉,這話怎麼講……他們就是寫些歌的,手無縛雞之力,能犯什麼事情?」

高雲對外面比了個手勢,就見那名衛兵又進來了,神情悲憤地道:「犯了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跟我來看吧!!」

眾人都是很疑惑,心想跟著他們去見被扣押的那幾個人,一問就知道了。

他們被帶到了一個禁閉室裡,一開門就聞到濃重的腐臭味,眾人不自覺摀住鼻子,抬眼一看,都嚇了一跳。

原來桌上擺了一條只剩下一半的狼狗屍體,皮已經被剝了大半,後面兩條狗腿,都已經被割去,很是滲人。

而在角落裡,除了一名端坐在椅子上之外,另外4,5個音協的詞曲才子都被繩子綁在角落的椅子上,瑟瑟發抖,顯然是嚇得不清。

我還……這幾個詞曲才子,可是夠老的,全部都是4,50歲的,其中兩個頭髮都花白的,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一看到阮明進來,頓時用無聲的嘴型喊了一聲「爸」,然後眼淚就啪嗒啪嗒落下來了……

而阮明強忍著心裡的激動,用力點了點頭,眼睛也有些紅,這人顯然就是他兒子阮天明啊……

見到眼前的景象,蘇懷也是一愣神,這是什麼情況?搞得像是拍恐怖片一樣。

阮明回過神來後,激動地想過去,但是卻被衛兵攔住,不由轉頭大怒道:

「高上尉,不過是死了一條野狗,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就把人扣在這裡!?」

音協被扣的人都瑟瑟發抖,不敢作聲,只有其中那個腰桿挺著最直的禿頭老男人,直接嚷起來:

「阮老哥,你可來了,你看看這些當兵的,太不像話了,我們好心給他們做了那麼多好作品,他們不懂欣賞就算了,還侮辱我們,我們老哥幾個不就是喝了點酒,打了條野狗吃嗎?他們就扣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事實上,文聯的下屬各個才子,經常到郊區鄉村采風找靈感,一群人公款遊山玩水不說,還喜歡吃野味,不知道打了多少鄉間的家禽走獸,也沒人敢管。

這次為了創作軍歌,他們在軍區呆了大半個月采風,天天吃部隊的青菜饅頭吃膩了,幾個人半夜喝了點酒,趁著酒勁就在軍區的後山邊,打了一條狗開開葷,沒想到就被扣了。

高雲還沒說話呢,那個年輕的衛兵就火了,嚷道:「你嘴巴放乾淨點!你嗎的才是野狗!『漢堡』是我們這裡的搜救犬,要是沒它,在今年洪水災區幾天幾夜找屍體,萬一發了災後疫情,你們這些人還能在這裡寫歌搞文藝嗎!?」

準備興師問罪的眾人頓時傻住了,什麼……這是搜救犬?

蘇懷驚訝道:「搜救犬不是警用犬隻嗎?怎麼會在軍區?」

那個年輕的衛兵瞪了他一眼:「咱們軍區有一塊特種犬類訓練基地,專門負責金陵地區軍犬訓練,『漢堡』原本是排雷犬,今年抗洪壓力太大,才被調到前線輔助救災的……它救了這麼多人,才剛剛回來,我們就想放它自由活動活動,在後山休息一天,可沒想到竟然被他們幾個臭知識份子打死了,老子真想斃了他們幾個狗曰的!!」

他的聲音嘶啞,顯然之前哭過的。

對於這些常年駐守軍區的軍人來說,救災排雷的軍犬就跟他們的戰友一樣,出生入死的,感情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阮明等人雖然不是愛狗人士,但是也發覺這事情的嚴重性了,音協這幫老才子各個老油條,在別的地方也是胡來慣了,可這次確實是太不應該了,把軍犬當野狗給打了……

蘇懷心裡終於明白了,難怪趙亮的安排沒起效果,看來這幫音協的人已經激起了軍區士兵的民憤,就算團委影響力不小,但是遇到這種事情時,恐怕別人也不會給面子。

我靠,你們這些老才子,還兼職耍流氓啊~能不能專注一份工作就好!

沈教授也是嘆氣道:「這事確實是文聯的人不對,責任我們來負吧,可高上尉你這麼扣著人也不是個事情……」

「扣著他們?」那個衛兵恨聲道:「如果不是高少尉扣著他們,他們一出這個門,就會被人打個半死……」

話還沒說完,高雲就擺手打斷了他,對沈教授緩緩地道:

「沈會長,說實話吧,這次我部找幾位音協老師來,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可這幾位老師,這段時間在部隊裡面采風,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令我們當兵的心寒?加上他們創作的軍歌非常不理想,所以我手下的兵心裡對他們都癟著氣在……這次誤殺『漢堡』只是個導火索,我能放他們,我那些新兵蛋子可不會繞了他們……」

阮明這時候也傻了,對著那自己敗家兒子喝問道:「你……你們還做了什麼?」

阮文天低下頭,不敢作聲。

那個禿頭老男人,不以為然地道:「沒什麼,不就是小阮和老徐他們幾個,和部隊的幾個女兵發生了美好的愛情,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眾人聽著都傻了,你們一幫搞音樂的,跑到軍區裡,跟軍區最寶貴的女兵發生「愛情」,你這簡直是踩了老虎尾巴啊!?

軍區裡就那麼點女兵,首長想碰都得在心裡掂量掂量,你們簡直是不要命,難怪人家兵想打你們了……

高雲這時候,才搖搖頭道:「所謂法不責眾,我怕一旦放他們出去,那幫新兵擔子鬧起來,把他們幾個打了,這責任我承擔不起,所以才讓他們多留幾天。」

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這把救災犬「漢堡」的屍體不埋了,掛在這裡,顯然也是有故意懲罰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來,起碼那幾個衛兵都很在乎這個「漢堡」。

高少尉如果真要想要壓制手下的兵,辦法多得是,可這民憤難平,所以他才採用這種方式,讓手下士兵們能發洩以下情緒。

剛才還很硬氣的阮明,也心虛了,緩聲道:「可你們這麼留人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把他們關到這裡吧?」

高雲滿臉平靜道:「離軍事競賽的開幕式,還有三天,就讓這幾位好好安靜的構思一下軍歌,只要能創作出令我部官兵滿意的軍歌,那我也能平息這些新兵的怨氣了,各位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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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教士兵唱歌
「你還要關他們三天?」沈教授聽著倒抽一口涼氣,天氣這麼熱,與狗屍關在一間房子裡,別說寫歌了,只怕晚上嚇都要嚇死。

「非也非也,幾天而已,有什麼呆不住的。」那個被關的禿頭老男人卻一點都不在乎,懶洋洋地伸著懶腰道:「只是把我們留在這裡也沒用,反正我們做什麼好歌,你們這幫五音不全的兵都教不會,浪費我們時間。」

「顧佳輝!」阮明忍不住罵道:「你個老和尚,既不吃肉,又不碰女人的,這些破事有你什麼事情?你就會火上澆油。」

光頭的顧佳輝搖頭道:「非也非也,阮顧問你這話沒道理,第一,我已經還俗了,雖然守著大戒,可我不是出家人了,第二我以前也不是和尚,方丈才是和尚,我只能叫僧人,第三,咱們是搞藝術的,做的是提高人們精神文明的崇高工作,談戀愛也好,吃狗肉也好,這都不構成拘禁我們的理由……咱們不必對這些當兵的低聲下氣。」

說著望向高雲,滿臉無奈道:

「最重要的,這幫當兵的,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音樂,如果早點讓我們走,就不會出這些破事了,這都是因果自受,責任都在他們自己。」

蘇懷聽著都不由暗暗皺眉,這人雖然沒犯事,但事情鬧到現在這樣,八成也有他這張臭嘴的功勞……你一天到晚「非也非也」的,你丫這是在osplay包不同嗎……看不出來,你這和尚還是混二次元的。

不過聽著這名字覺得耳熟,心裡暗想……顧佳輝……好像是一位香港的作曲人,卻是不太確定。

阮明大聲罵道:「顧和尚你自己不怕,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裡,老許,老牛他們可挨不住,他們都有高血壓,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這話阮明其實是說給高雲聽的,哪知道高雲還沒作聲,旁邊的衛兵就哼道:

「放心,我們這裡有軍醫,有藥品,他們死不了。」

那幾個被扣的老才子,都嚇得腿都軟了,連連哀求道:

「阮顧問,你一定要把我們弄出去,我們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這裡太恐怖了,您一定要想像辦法啊~」

幾個老男人急得眼睛都紅了,阮明也急得沒辦法的看向沈教授。

沈教授哪有辦法,心裡也是亂了方寸,原本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到好了,理都佔在別人那一邊了,這還怎麼把人弄出來?

可他被眾人請來,就是要解決這事的,連這種小糾紛都協商不好,那他這會長還怎麼服眾……

沈教授雖然不在乎自己,但是如果他穩不住文聯,這文聯內部只怕要亂,心裡又急又無奈。

正在心亂如麻間,突然聽到有人道:「我看這事也不難,只要創作出軍區滿意的軍歌,不就好了嗎?」

阮明等人回頭看著說話的蘇懷,也是才想到這個關鍵,是啊,事情其實沒那麼複雜,直接解決這麼問題就好了。

他們這麼多音協的顧問在這裡,難道還做不出一個軍歌來?

「那各位,我們就用點心,來創作一首對方能滿意的作品吧。」想到這個辦法,阮明也是鬆了一口氣,轉頭對高雲道:

「高上尉,您看這樣可以嗎?」

「這樣最好。」高雲想都沒想,他反正已經立了威,只要有足夠的理由,他也不想把這幾個音協的老混蛋留在這裡浪費糧食,何況每天還要找人看守他們。

「走吧,各位老師跟我一起來吧。」高雲打開了門。

「去哪裡?」阮明等人都是一愣。

「你們一邊創作,一邊教我的兵唱,現在時間不夠了,咱們能快點就快點。」高雲理所當然道:

「來吧,各位跟我去訓練場吧。」

音協的眾人,都覺得很怪異,讓他們教這些當兵的唱歌,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只看顧佳輝站起來走過來:「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眾人都是驚訝,其他人都被拷在板凳上,這顧和尚這麼沒有被扣,都不由疑惑地望向了高雲。

旁邊那衛兵解釋道:「顧和尚在軍區一直在我們兵練歌,沒鬧事,所以沒人為難他,是他自己非要跟這些人關在一起不走的。」

眾人都是搖搖頭,這顧和尚脾氣向來古怪,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要是換了他們,跑都來不及的,怎麼還會留在這裡。

跟著高雲去了後山的訓練場,山腳烈日下,各個部隊都以連為單位,在各個場地進行各種越野軍事訓練,士兵們軍服都已被汗水濕透,阮明,沈教授都熱得不由拿手擋著灼熱的陽光。

高雲對其中一位連長招手,以連都為方陣,跑到了他們的面前站好。

「我要求不高,還有三天就是軍事競賽,今天下午,你們創作出一首優秀的軍歌,然後能教會一個連整齊劃一的唱出來,那你們的人就可以帶走。」高雲亮出了自己的底線。

「什麼叫有優秀的軍歌?」看著這群年輕士兵,目光灼灼的望著他們,沈教授心裡有些沒底問道。

高雲咧著嘴一笑:「很簡單,那就是我們和我的衛兵,連長覺得唱著有勁的。」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阮明等人都是心想,這分明是存心刁難他們了,可也沒辦法了,這次他們理虧,只能忍氣吞聲。

沈教授也把阮明等幾個骨幹召集起來,商量道:「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緊把歌寫出來吧,我看高上尉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阮明點點頭道:「好,雖然時間有些緊張,但是我們這麼多人,一人寫一首,總有適合的吧。」

這麼短的時間,要完成作詞組曲編曲,這麼多環節,其實非常困難。

不過阮明等人,卻不慌亂,因為這種命題作文,音協也經常碰到,他們很多人都曾經創作過什麼電台開幕,商場開業的主題曲,都有不少存貨,對他們來說所謂的原創軍歌,稍微把原本為發表的作品改一改歌詞,就能是一首品質不錯的作品了,要應付這些沒有音樂細胞的當兵的,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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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軍歌是吼出來的
蘇懷見他們自信滿滿,便不作聲,只是趁著這個時間私下問張敏:

「張支書,我剛才聽你說要參加那個《華夏好詩曲》的事,你要是沒有詞曲才人的話,你看我來參與怎麼樣?」本惡少來了,敏敏郡主你就可以放心了。

張敏聽著滿臉欣喜,但是想想還是搖搖頭道:「蘇老師,我個人的小事,我不想麻煩您……」

蘇懷奇怪道:「這怎麼是你個人的小事呢?團委領導給我們團支部的任務,難道在你的心目中只是把這次的選秀當中你自己的舞台了?」

張敏登時站起來了,氣憤地大聲道:「蘇老師,您怎麼可以懷疑我對團和國家忠誠!?我願意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代價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眾人都在低頭改歌呢,突然聽到張敏這麼大一聲,都是嚇了一跳。

張敏這才發覺自己太過激動,連忙坐了下來了。

這時候,就看音協裡一位體態微胖的,戴著眼睛的音才子站起來了,一臉沉著地道:

「高少尉,我已經作好了一首,你來評鑑一下吧。」

原本還在寫歌的一些音才子,看到這人站起來了,頓時都停下來了筆。

「王磊出手了,看來不用咱們瞎操心了。」

「嘿,沒想到王老師今天這麼熱心,不用我們忙活了。」

「好了,好了,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看音協眾人都是一臉這事情已經解決的表情,沈教授不由小聲問阮明道:「這位王磊老師,功底如何?」

阮明此時已經對這位新科市文聯會長好感大增,輕聲道:

「咱們市音協裡各人擅長的音樂風格都不相同,王軍就是我們音協裡最擅長創作主題歌曲的,市裡的****富超市,還有雲石集團的主題曲,都是由他操刀的,這種曲風上,市音協裡的其他人都不如他……」

蘇懷心想,這能讓阮明自愧不如的人,這王磊想來實力非凡。

可沒想到,王磊還沒走上去,那顧和尚就擺手嚷嚷道:「王磊,你就別找沒趣了,這事你幫不上忙」

這性格怪異的顧和尚,又鬧事,倒是令眾人是皺眉連連,心想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王磊嫌他嘴巴臭,忍不住皺眉道:「顧和尚,你到底是哪邊的?難道軍區的人給你什麼好處?」

「非也非也,我這是為了王老師你好,免得你受這麼當兵的侮辱。」顧和尚道。

王磊雖然心裡不悅,但也不願在外人面前與顧和尚爭吵,只是走上去,把自己寫滿樂譜歌詞的牛皮筆記本遞上去。

哪裡知道這高雲根本就不伸手接,指著旁邊的那名衛兵道:

「這位老師,我們是粗人看不懂這些樂譜,你直接唱出來,讓我這連長跟著學學,我就知道這歌行不行了。」

眾人聽著都是一愣,阮明怒道:「哪裡有這樣辦事的,軍營裡不是有軍樂隊嗎,找軍樂隊來,讓他們演奏出來,有配樂,才能教人唱歌啊!」

「就是,這分明是混鬧!」

「沒有伴奏,哪裡算是歌?」

眾人還沒吵吵完,高雲就轉頭向那名連長道:「許連長,你告訴他們,我們軍歌是怎麼唱的。」

許連長上前一步,直接用喊操的聲音吼道:

「我們唱軍歌,有三個場合!第一是吃飯之前,為了是嚴格紀律!第二是集合訓練之前,為的是鼓舞士氣!第三是演習,以及軍事競賽開幕式,目的是要在氣勢上徹底壓倒對手!!這三個場合,都是沒有任何配樂的!」

音協的眾人,都被他這陣銅鑼般的吼聲嚇得臉色發白,頓時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高雲這時才邊脫下軍帽拍了拍灰,邊對眾人道:「各位老師,你應該已經聽到了,我不是故意刁難你們,而是我需要就是不用配樂的軍歌。」

王磊原本想發火,但是看看黑著連臉的許連長,也是不敢作聲了,只能屈服道:「好好好~……我就這麼教他唱。」

說著,那名連長就上前了,王磊從第一句開始教道:

「縱身一躍,躍上人生巔峰,無謂的背影,在戰場上留下英姿……」

王磊雖然不是歌手,但是也是音樂學院出聲,歌聲圓潤洪亮,是純正的美聲唱法,令這首歌聽起來非常的優美動聽。

顯然王磊已經考慮到了,這些軍人文化素養不高,儘量把歌詞寫簡單直白,讓他們能容易理解。

可是優美的歌曲,一到了許連長這個大嗓門的口中就立刻變了味道,他一嗓子吼出來:「縱身一躍~躍上人生巔峰,無謂的背影!在戰場上留下英姿……!」原本優美的歌詞,在他唱出來卻根本像是殺豬一樣難聽。

王磊一開始還很有耐性,連連說「沒關係」一點點的指導,一點點的糾正:

「你在唱『一躍』的時候,音調要高一些,然後『人生顛覆』這一個詞要滑過去,不要太用力。」

但是許連長黝黑的臉上,卻一直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繼續我行我素的吼出歌詞,根本沒有什麼轉折起伏,令音協的人都是大感不滿。

王磊也算是有耐心的,硬生生搞了半個小時,最終卻沒有絲毫變化,而高雲在一邊一直眯著眼睛看著,卻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這幫兵痞根本就是蓄意整人嘛……王磊最終也受不了,也不繼續教了,沉著臉退了回來。

阮明雖覺得憋火卻絲毫沒有辦法,眼睛直接望像了顧和尚,他待在這裡這麼久,肯定知道這高上尉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時,卻看顧和尚,正拍著光頭,聚精會神地看著蘇懷在地上默默地寫著符號。

原來蘇懷趁著他們剛才忙著創作軍歌的時間,正在冥思苦想,該怎麼讓張敏在《華夏好詩曲》上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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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知識青年從軍歌
我必須想到辦法,難道我堂堂中文碩士,還比不過一幫文盲嗎?

這事情,唯一的難點在於,詩曲是詩詞改編成,原創歌曲來演唱,是需要詞曲作者與歌手作為組合參賽……張敏歌聲雖動聽,卻不是最頂尖。

而本惡少嘛……要論原創詩詞當然是天下無敵,可要論改編歌曲嘛,那就真不一定了。

在我那個時空,古詩詞已經轉變為曲高和寡的藝術,很少有音樂人動這方面的腦筋,相關作品其實很少啊。

最著名的當然是蘇軾曠古絕今的《水調歌頭》,可編曲者為了保留這首詞的完整性,直接把詞原文譜曲,雖然算是佳作,但是卻沒有發揮音樂流動的靈氣。

而更重要的是,「華夏好詩曲」的初賽隨意創作,可決賽卻是命題作文,我都不知道我挑選到什麼主題,這怎麼搞?

丫丫呸的!有本事就不命題,本惡少我學富五車,隨便掏出一首都是曠古絕今之作,夠讓敏敏郡主拿幾次冠軍了!

等等,這編曲怎麼搞……

蘇懷在暗自思量間,手中也不禁拿著木棍,在土地上不自覺劃出這些歌曲的古琴減字譜。

張敏看著蘇懷木棍畫出各種奇異符號,一排怪字裡,「葵」少兩頭,「勾」字缺中間,「伏」字少一點……根本不知道蘇懷寫的是什麼鬼畫符。

直到顧和尚過來一看,突然驚聲問道:「你怎麼會寫這減字譜?」才讓蘇懷清醒過來,蘇懷莫名驚喜地望著顧和尚:「你看得懂減字譜?」

顧和尚也是滿臉詫異,點頭道:「我在南普陀寺擔任唱經僧時,曾學過一本樂譜,上來記錄了這種減字譜,不過那樂譜殘缺太多,留下的內容中,並沒有說明是什麼樂器的,我曾試過用小提琴,鋼琴來彈奏,可演奏出的曲調卻很怪異。」

蘇懷微微驚訝後,心裡也是一陣欣喜,原來寺廟裡的唱經和尚,學的是減字譜,那真是太巧了,剛才聽說這顧和尚是音協的丙級曲才子,這不是正是他需要編曲嗎?

蘇懷正想說「和尚,你加入咱們無產階級隊伍吧~!」卻聽到阮明在叫顧和尚,顧和尚這才拍著光頭,得意地嚷道:「早說了,你們不行了。」

顧和尚望了高雲眼,嚷嚷道:「我說高上尉,你給他們把話說清楚,何必這樣白白浪費時間。」

「你覺得我說了,他們會聽嗎?」高雲連眼皮都沒有抬,似乎懶得搭理其他人。

顧和尚沒辦法罵了句:「滿肚壞水的黑面鬼……」轉頭對音協眾人道:

「這姓高的就是想讓咱們能寫歌,在軍事競賽開幕式上壓倒其他國的部隊,他們根本就不是唱歌,說白了就是吼出來,誰聲音大,誰情緒飽滿,那就是厲害,你們擅長寫的那些曲風,他們根本就看不上~」

眾人聽著明白過來之後,心裡都很是憤怒,阮明更是抱怨道:「這哪裡是要我們寫歌啊,分明是要我們寫革命口號,這種事情何必找我們?應該找文工團的那幫人才對……」

蘇懷聽著暗想:他們可不是光找了你們,也找了團委的文工團,可惜人家也不滿意。」

只見高雲站起來了,淡淡地道:

「我不管是不是喊口號,我要的是能唱出來能壓倒,其他國家的軍歌,我要求不高,只要你們能勝過朝鮮人民軍的軍歌就好了。」

眾人都一臉疑惑顯然沒有聽過朝鮮軍的軍歌,高雲面無表情對那許連長做了歌手勢,那許連長對自己的連隊做了歌手勢,只見全連的戰士們,整齊劃一,扯著嗓子吼了出一首歌來:

「繼承了抗日光輝傳統,光榮的隊伍百煉成鋼。金元帥的紅色戰士們!保衛社會主義祖國江山!向前進,朝鮮人民軍!鬥志堅以一當百勇猛頑強,要把帝國主義侵略者,堅決徹底消滅光……」

這一首歌,被被一個連的士兵扯著喉嚨吼出,雖然沒什麼音調起伏,但卻整體無比,氣勢非凡,比之前王磊的歌確實要有力度得多。

眾人職業詞曲才子,終於明白高雲並非故意找茬,而是他們這些人思路錯了。

阮明想了想卻是連連搖頭「說白了,就是要吼吧……可這吼,哪裡能吼出好歌來呢?」

眾人也是焦急萬分,他們之前的歌曲都沒有這麼路子,只能現場創作,可這種「吼歌」他們也從來沒有接觸過啊,一時間哪裡能寫的出來。

顧和尚這時也是連連搖頭:「我也想了半個月,都沒有適合的,主要是歌詞太難,想要有氣勢,又有音樂性,真是難以兼得。」

眾人一籌莫展時,卻聽一直沒作聲的蘇懷,突然抬頭道:「那到不一定,我剛才倒是想了一首軍歌,不知道顧老師能否幫我編曲。」不就是軍歌嗎,我《士兵突擊》鐵桿粉絲在此。

眾人這時候都回頭,奇怪地望向這個沈教授的學生,心裡都覺得訝異,什麼歌意思,你這畫畫的還會寫歌?

顧和尚倒是不以為意,只是爽快道:「你把調子哼來聽聽看吧。」

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下,蘇懷上前,望了眼高雲,突然大聲唱起來:「君不見,華夏吼,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戰鼓鳴,絕域輕騎催戰雲~」只是第一句,原本低著頭的高雲立刻就抬眼望來。

蘇懷聲音雖然遠不如許連長下屬的士兵,各個都有那炸雷般的嗓子,只是一個人不溫不火地唱著,可每個人都驚訝感到,他一個人的歌聲,竟氣勢上壓過了許連長剛才那首「朝鮮人民軍歌」。

而隨著蘇懷歌調悠然變更加壯闊,整個現場的士兵的目光都不由看了過來。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血仇不顧身~!」

這一首歌,蘇懷毫聲唱出,雖然沒什麼音調起伏,卻是豪情萬丈,波瀾壯闊,令人熱血沸騰不以,眾人只覺得胸口一股豪氣升騰,全身都有些發熱起來,誰都沒想到這面容俊秀優雅的青年,竟然拿出這麼首威武雄壯歌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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