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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20章 巧遇

  商信沒有成功採集到大熊筋脈,在靈氣進入大熊體內一半時,不小心把筋脈破壞。

  明月跳到大熊頭上,取出魔核吃了下去。體內靈氣又是上漲一點,不過這一次,商信卻發現有些不同。小腹中靈氣團好似有了一些變化。那變化從外觀並不能看出,只是隱隱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

  為了驗證心中那朦朧的想法,商信揮拳向著身旁一棵大樹擊去。

  一拳下去,那一人抱不過來的樹木竟被擊成數十塊散落在地。

  商信有些發呆,這力量竟是比以前增長許多。若是以前,商信可以把樹打斷,卻絕不能像現在這樣把一棵大樹打的支離破碎。

  仔細想想,商信心中有些恍然。在隱逸村莊中,與張龍戰鬥之時,張龍就是沒有料到自己的速度,大意之下被自己一劍殺死。

  本來商信還以為那是進入合體境後所產生的變化。現在卻是發覺並非如此。合體境後,雖在各方面都是突飛猛進,但速度卻是最驚人的。今日力量又是大漲,商信仔細推敲。終於明白,這是因為明月所服食的魔核所致。之前服用過風狼的魔核,自己便擁有了風狼的速度;現在服用了大熊的魔核,又擁有了大熊的力量。

  明月,竟然有著如此神奇的能力。

  吞噬!這是赤裸裸的吞噬!

  明月所吞噬的,並不只是一顆魔核內所蘊含的靈氣。它竟連那魔獸的能力,也一起吞噬。

  上古神獸!這就是上古神獸嗎?

  韓飛說明月只是普通的上古神獸,沒有強大的戰鬥力。商信現在卻是發現明月那比戰鬥力還要可怕得多的能力。如果將來,明月吞噬了龍的魔核,是不是它就會擁有龍的力量?

  商信激動的想著,若是把天下魔獸的魔核都吞噬一遍,明月豈不是具備所有能力了?速度、力量、攻擊、防禦,豈不可以全部達到最高層次。

  興奮了好一陣,商信卻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進入合體境,是因為搶奪了一株中品靈藥和中階風狼的魔核。當日三十多人與那頭中階風狼戰鬥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現在的自己,顯然還遠遠不具備那中階風狼的實力。可見明月的吞噬並沒有起到作用。

  中階魔獸相當於合靈境的層次。莫非自己合體境的實力,只能吞噬低階魔獸的能力?而中階魔獸,還不是自己現在能做到的?

  想想也是,若是吞噬什麼,便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那麼商信的守護獸也不需要升級了。

  等級限制力量,這一點,無論是什麼樣的守護獸,都無法改變。之間的差異,也不過是在一定程度上的浮動而已。

  想通這點,商信並沒有氣餒。在相同等級之間,明月畢竟還是高高在上的。它擁有比風狼更強大的力量,比大熊更敏捷的速度,若是再吞噬一些其他的低階魔核,那麼在相同等級下,誰還會是他的對手?

  等級,實力,自己也會努力提升上去的。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守護王國的最巔峰,親手殺死那個還不知名的殺父仇人。」商信在心中想著。

  前路漫長遙遠,但只要有明月相伴,商信就無所畏懼。

  那個與他形影不離的守護獸明月,那個他從未忘懷的未婚妻明月。

  明月,一直在他心中,從未離去。

  繼續向前走,路上又遇到七八頭低階魔獸,都被力量大增後的商信一拳打死。在熟練採集術後,魔核便被明月吃下。

  這其中,商信成功採集到了一付風狼的筋脈。這效率已是相當之高。據韓飛說,他是在採集了1546頭魔獸後,才成功一次。

  前面不遠處又出現兩頭風狼,商信有些納悶,這裡的魔獸怎麼這麼多?

  現在還並不算山的深處,本不應該有這麼多魔獸的。上次在這條路上,除了遇見那白衣少年時,看見過一條巨蟒的屍體,還有三頭風狼,商信並沒有再遇見魔獸。

  停住腳步,用意識向著前面探去。商信驚訝的發現,前方的魔獸竟是越來越多。到那山洞邊緣之處,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其中大多都是風狼,只有極少數量的其他魔獸。

  在進入合體境後,商信的意識能夠清楚感應到方圓近十裡的一切狀況。

  又向四周探測一遍,除了通向山洞之處,其餘的地方並沒有魔獸的蹤跡。

  這是什麼情況?商信更是納悶,好像附近所有的魔獸都聚集在了這裡。

  絕穀中的靈藥都被自己吃了,難道那山洞之中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商信只得繼續向前行進,卻是小心很多,不時用意識向著前面探去,以免自己陷入險境。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商信又擊殺了二十幾頭風狼,其中又採集到了兩付筋脈。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明月掛在當空。

  商信停下腳步,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前進。正想早個合適的地方,卻突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身旁一掠而過。

  那身影速度極快,如一縷清風從商信眼前飄過。

  但商信還是一眼看出,那身影就是當初殺死巨蟒的少年。自己還欠他一個魔核呢。

  「前面危險!」商信連忙大喊一聲。若是那人不認識,商信不會出言提醒。只是想到上次明月抱著魔核就跑,心裡覺得有些愧疚,才出聲提醒。

  聽得有人突然開口,那人瞬間便停了下來。靜立一會,便向著商信走來。想是也用意識探過,發現了前面的狀況,便折了回來。

  見少年過來,商信連忙把明月放進乾坤袋。

  「多謝。」來到商信面前,那人開口道。

  「沒什麼,我是因為欠你一個魔核才提醒你的。」

  「欠我一個魔核?」白衣少年愣了半晌,才猛然記起商信,道:「原來是你呀,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竟然還敢出聲提醒。」說罷,少年哈哈大笑。

  商信知道少年是在開玩笑,便也笑道:「現在你可以找我算帳了,那魔核我是賠不了了,你看著辦吧。」

  那少年找了一處乾爽之地坐下,解除合體狀態,一隻純白的雪豹在他身邊慢慢閃現。少年從懷中摸出一顆魔核給雪豹服下,對著商信道:「上次你跑得快,把我扔在那裡不管了,你不知道,我差點沒讓那三頭風狼拍死。」

  「上次,我幫不了你。」

  少年點了點頭,「那時你實力太弱,留在那裡反而會成為累贅。」頓了頓,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在來的路上,我看見不少魔獸的屍體,才向著這裡趕來。那些魔獸都是你殺的吧?」

  商信道:「是。」

  少年道:「你實力提升的倒是挺快,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進入合體境了。對了,我看那些魔獸的屍體都很奇怪,像是用過採集術的樣子。你是鍛造師嗎?」

  商信有些驚奇,鍛造師,本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你知道鍛造師?」商信問道。

  「嗯,我聽說過,前幾日,還有一位鍛造師給我鑄造了一柄靈器呢。」說著,少年在手腕上一抹,手中便是多了一柄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劍。

  在少年手腕處,戴著一個翡翠手鐲,那劍就是從手鐲中取出。想必這就是乾坤手鐲了。在看向少年手中的劍,商信不由一愣,那劍正是他和韓飛所鑄造出來的。

  這少年想必就是那雲家公子了。

  少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中長劍,道:「剛一得到它,我就迫不及待的跑來這裡了,路上遇到兩頭風狼,都是被我一劍殺死。」此時少年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劍中,已是忘了商信是不是鍛造師的問題。

  「呵呵。」商信笑笑,卻沒說什麼。

  少年看著商信,又道:「我叫雲子軒,今年17歲,清源鎮人,你叫什麼名字?」

  商信想了想,雖說這少年必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卻是一點架子也沒有,也毫無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想是一個豪爽之人,便也沒有隱瞞,道:「商信,十三歲。」

  那少年看著商信,突然鄭重道:「你我今日能在此相遇,必是一種緣分。若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此時我已葬身狼腹。若是你看得起我雲子軒,不如我們結為兄弟如何?」

  商信呆了半晌,心中湧起一種感動。十三年來,何曾有人對自己說過如此言語?在隱逸村莊,面對的是無止境的嘲笑、譏諷。直到清源鎮,遇見了韓飛夫婦,才使得商信知道了除親情以外的另一種情。只是碧蓮,也是把他當弟弟相看,那情,也是變成親情。

  可此時不同,雲子軒那重重的男子氣息,那豪邁的性格。他口中的兄弟,絕不是親情,而是友情。

  這友情,只在一面之中,便已產生。

  商信沒有朋友,並不是不想擁有,相反,他一直渴望,渴望自己能夠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看著雲子軒那誠摯的面孔,商信鄭重的道了一句:「大哥!」

  「兄弟!」雲子軒重重的拍了拍商信肩膀,竟也有些感動。在家中,所有人都對他阿諛奉承,卻從無一人真心待他。他又何嘗擁有朋友。

  今日看見商信,他便覺得親熱。一是因為商信出言,救了他一條性命。而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商信的真誠。在他還沒有想起來的時候,商信便直言不諱,說自己還欠他一顆魔核。這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萬萬開不了口的。

  正是如此,雲子軒才想誠心結交商信。在他心中,一個真正的朋友,比什麼都重要。

  在各自感動過後,雲子軒問道:「兄弟,你家住哪?」

  「隱逸村莊。」商信沒有說出自己現在住在清源鎮,因為王運良的原因,商信不敢說出來,他怕會連累雲子軒。

  雲子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地方。兩人又聊了一陣,決定明天一起擊殺那些風狼,之後便尋了一背風處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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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瘋狂的狼群

  第二日,商信早起,叫醒雲子軒,兩人便向著前方行去。

  雲子軒與雪豹合體後,問道:「二弟,你的守護獸呢?」

  商信頓了頓道:「在起來的時候,已經合體了。」明月還在乾坤袋中,自己本身擁有靈氣的事情,商信還不能告訴任何人。

  走了不過數裡,兩人便遭遇到第一波魔獸,十二頭風狼,在見到兩人後,迅速的撲了上來。

  見此情形,商信和雲子軒連忙背靠背站好。雲子軒取出自己的靈劍,那劍在雲子軒手中,散發出乳白的光芒,還沒等風狼靠近身邊,那乳白的劍氣便已刺穿一頭風狼的腦袋。

  商信咧了咧嘴,心中都是一痛,這筋脈採集不了了。

  又是一劍,第二頭風狼倒地。

  商信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大哥,那個,能不能用拳頭解決?」

  「拳頭?」雲子軒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要練習採集術?」

  「嗯。」商信點了點頭。自己是鍛造師這一點,他並不想隱瞞雲子軒。

  「好的,拳頭就拳頭。」收回靈劍,雲子軒改以拳頭對付風狼。

  拳頭殺風狼的速度,要比用劍慢上許多。這一頓輪,足足有十來分鐘,兩人才把餘下的十頭風狼捶死。

  仔細觀察雲子軒出拳的力量、速度,都要比自己強上許多。便是在隱逸村莊對戰的張龍,也沒有雲子軒的力量。

  「大哥,你合體境已經是第三層了嗎?」商信問道。

  雲子軒笑笑,道:「第四層頂,快要達到第五層了。」

  「第五層?」商信駭了一跳,合體境第五層,與前四層是一個分界線,只要進入第五層,守護獸便可領悟本命技能。實力會翻倍增長。第五層,那是另一個高度。

  沒想到雲子軒,竟是到了如此地步,若是突破四層,想必在清源鎮,也沒有幾人會是對手了吧。

  上次相遇之時,三頭風狼便差點把他困住,那時實力,想必也是合體境初期,這才短短兩月時間,便是到了四層頂端。這升級的速度,使得商信大為驚駭。

  雲子軒看著商信道:「奇怪哥哥為什麼升級這麼快吧?其實也沒什麼,上次去天光城,淘到了一株中品靈藥,直接就升到第四層了。」

  「中品靈藥?這也有賣的嗎?」商信納悶道。在他看來,那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會有人捨得賣出的。

  雲子軒道:「當然有人賣了。中品靈藥對於我們來說很珍貴,可對於達到合靈境的人來說,也不算什麼太過珍稀之物。而中品靈藥對於他們來說,也起不到太大作用,當然是要賣的。只是價錢太貴,我是幸運買到一株便宜的,卻也是花光了我好幾年的儲蓄。」

  合靈境,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據說在整個天光城,達到此種境界的,也不會超過百人。守護獸一旦進入合靈境,便可和主人長期合體,那是另一種層次的結合。並不需要本身靈氣的支撐,便是靈氣散盡,只要人還活著,也依然能夠保持合體狀態。

  合體境卻是有著諸多限制,在合體期間,便會消耗靈氣。根本不能與守護獸長時間的合體。

  也可以說,達到合靈境後,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那境界,距離此時的商信,顯然還很遙遠。便是雲子軒,也是一樣。四層到五層是一個坎,這一層極難突破。十層到合靈境,那更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

  殺死風狼,商信對著屍體又鼓搗了半天,卻是一付筋脈也沒采到。

  次次失敗。

  雲子軒咧了咧嘴,這勁白費了,早知道還不如用劍呢。

  繼續向前,所遇風狼越來越多,只半日時間,就被兩人打死100來頭。商信又采到了10付筋脈。取出的魔核,因為在合體期間不能服用,兩人一人一半分開,各自收起。商信卻是發現,那被自己放入乾坤袋中的魔核,都被明月盡數吃下,便是一個也沒留。自己體內的靈氣也是隨之增長許多。

  一路殺著魔獸,一天很快過去。兩人歇息一夜,又繼續前進。此地還只能算是山的邊緣,能遇到如此多的魔獸,而且全部是低階魔獸,實在太過罕見。兩人當然不會放過這等能夠快速提升實力的機會。

  中午連飯都沒有時間吃,從早上一直殺到晚上。兩人都是疲倦之極,找一安全之處,吃了一些乾糧。雲子軒把雪豹放出來喂了一些魔核。隨後道:「二弟,前面的風狼更多,若是再向前去,恐怕會有危險。」

  商信點了點頭,這兩日他們已經把四周零散的魔獸全部殺光,剩下的風狼足有上千頭,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兩人一旦進入,便會被困在其中。那麼多的風狼,絕不是兩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想了想,商信緩緩道:「只要我們不被困住,就不懼那些風狼。」

  雲子軒點了點頭,道:「只要找到一個有利的地形,讓風狼只能從一面進攻,便是再多我們也不怕。」

  商量至此,兩人都沒了睡意,起身便去尋找地形。尋了半夜,終於發現一個合適的所在。那是一個陡峭的山坡,一面山壁幾乎呈垂直狀,另一面山壁略緩,卻也難以上下,兩個山壁的夾角處,正好可以容兩人立在其中。

  「這裡不錯。」雲子軒滿意的道,「只要明天把風狼引來這裡就行了。」

  「明天我去引。」商信接道。

  「不行,那怎麼可以。我是合體四層境界,你才一層而已。何況我的雪豹是在雪域冰原獵取的,比黃金虎都要強上十倍不止,速度也比風狼快上許多。明天必須我去。」

  商信沒再堅持,知道雲子軒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前去。便道:「明日,你多加小心。」

  「沒事。」雲子軒重重的拍了拍商信肩頭。這句話中,他聽到了關心。

  半夜很快過去,天剛亮,商信便站在夾角處,雲子軒已是去向了狼群。

  等了不久,便是聽見遠處傳來混亂的狼嚎聲,隨即,便是看見漫天的煙塵向著這裡急速湧來。

  雲子軒的身影慢慢映入商信眼中,他後面是數不清的風狼。

  無數風狼向前奔跑,震得地面都是有些顫動。

  商信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右手一張一合,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靈氣所化的幽藍色細劍。

  緊緊的注視著前方。

  雲子軒轉瞬即至,商信身子挪了挪,讓出一點地方容納雲子軒,同時,手中的劍橫著揮出,那緊隨而來的風狼還沒到近前,便被劍上所發出的靈氣殺死5頭。

  「不用拳頭了?」雲子軒還沒轉過身便問道。

  商信咧了咧嘴,「我還不想死。」

  拿出靈器,和商信並肩而立。此時,雲子軒才看清眼前風狼數量。剛剛在引時,他也沒有時間注意這些,被附近風狼發現後轉身就跑,絲毫也不知道身後到底跟著多少。

  「這下發了。」雲子軒大笑道:「沒准我還能突破,直接進入五層呢。」

  「還是先殺了再說吧。」商信又是一劍揮出。在這短短時間,他已揮出了42劍。由於風狼太過密集,每一劍,都會帶走至少三頭風狼的性命。

  只是狼群太過龐大,一百多頭風狼的屍體,竟是一點也沒能阻住風狼前進的勢頭。

  最前方的風狼,已與兩人距離不到三米。

  「看大哥的。」雲子軒說著,也揮出了手中的劍。一劍下去,便是十餘風狼斃命。他本比商信高出三層,手中所持又是低階靈器。那劍上的威力自然比商信要高出許多,竟硬生生阻住了風狼前進的勢頭。

  面對同伴的死亡,風狼絲毫不懼,依舊向前猛撲。

  難怪人們常說,寧願面對黃金虎,也不願面對風狼。今日若不是事先選好地形,恐怕商信和雲子軒已經葬身狼腹了。

  縱是如此,半個時辰後,兩人也是有些承受不住,體內靈氣一直在下降,雖說因為戰鬥,風狼也是釋放出體內靈氣,此時周圍空間的靈氣異常充裕,但吸收的速度卻遠遠抵不住消耗的速度。

  商信急得大喊道:「這樣不行,再下去會把我們耗死的。」此時,他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些風狼。

  雲子軒也是殺得眼睛通紅,道:「你先在一旁歇息,恢復過來換我。」

  商信沒有爭辯,收回手中細劍,就在原地閉目調息起來。如此半個時辰之後,體內靈氣恢復了八層。

  商信睜開眼,手一張一合,劍又握在手中,道:「大哥退下!」

  雲子軒此時已是有些力竭,見商信開口,連忙停止攻擊,立在一旁恢復起來。

  此時風狼已被斬殺無數,雖然依舊瘋狂撲上,但由於數量減少,這麼長時間體力也是有所消耗,再沒有最初那強悍的勢頭。

  商信勉力抵住,手中劍不斷揮出,體內靈氣瘋狂的消耗。半個時辰後,靈氣幾乎完全耗光之時,雲子軒醒轉,連忙替下商信。

  再次用意識沉浸體內,帶動剩餘丁點靈氣快速轉動,吸取著天地間的靈氣。

  這一次,只恢復了不到五層,商信突然覺得身邊有異。睜開眼,卻見大哥雲子軒已渾身浴血,手中靈劍也變得暗淡無光。一隻風狼躍起直撲向商信,雲子軒竟用胳膊攔住。那風狼一口就咬在其上,頭猛一甩,一塊鮮血淋漓的肉便被撕了下來。

  「大哥!」商信失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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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紅色珠子

  雲子軒渾身浴血,那一襲白衣,此時已見不到一絲白色。一隻胳膊阻住撲向商信的風狼,另一隻風狼卻猛然跳到他身前,雲子軒連忙用持劍的手一擋,那風狼一口咬在胳膊上,又是一塊鮮血淋漓的肉被風狼硬生生撕下。

  撲上的風狼更多,雲子軒身子一動,竟用整個身體擋在商信面前。此時,風狼只剩下不到50頭,可雲子軒的靈氣已全部耗光,連那雪豹都是不能再保持合體狀態,不知何時伏在身後牆角,連動一下都是困難。

  看到眼前一切,商信眼角有些濕潤。

  大哥用身體護我,大哥用性命護我!

  一手抓住雲子軒的衣角,輕輕向身旁一拉。又向前一步,商信便擋在了雲子軒面前。

  「大哥,接下來,都交給我。」

  「用我的劍。」雲子軒輕聲說道。此時,就是想大聲說話,都已經不能。他的體能已達到極限。若只是他自己,若是沒有商信,可能雲子軒早已倒下。

  接過雲子軒手中的劍,靈氣注入其中,劍身發出濃郁的幽藍光芒。帶著滿腔怒火揮出一劍,立時便有七頭風狼倒地。

  沒有任何停留,手中劍連連揮出,靈氣瘋狂的釋放,商信竟沒有半絲保留。

  這不是在戰鬥,而是拼命。沒有人用這種方法戰鬥。

  只揮出七劍,商信體內靈氣便消耗一空。而這七劍,也讓所有風狼倒地。

  身體軟軟倒了下去,意識也逐漸模糊。

  在完全昏迷之前,商信聽到一個聲音:「好兄弟,大哥沒有交錯朋友。」

  雲子軒看得出來,這最後七劍,對商信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體內靈氣沒有一個月恐怕難以恢復。他竟然連一點保底的靈氣都沒有留下。

  雲子軒很清楚,剛剛商信最少恢復了五層,他本不需要如此,憑著有利的地形,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他完全有能力擊殺剩下的風狼。

  沒有那樣做,只是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夠保護自己。

  拼著兩敗俱傷,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

  雲子軒突然想笑。

  有一個可以為自己拼了性命的朋友,無論誰都會想笑。

  只是還沒等他笑出來,意識一陣模糊,便緊隨著商信昏迷過去。

  ……

  商信睜開眼,就看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頭頂。

  轉過頭,看見王子軒正在看著自己。

  「大哥,你傷勢怎麼樣?」

  「我沒事,比你要輕。我早都醒過來了,只是不能動。」

  「血都止住了嗎?」商信問道。

  「止住了,大哥我準備齊全,手鐲裡什麼藥都有。」

  商信笑笑道:「如此就好。」

  勉強動了一下,商信從乾坤袋中取出明月,道:「這些風狼,你只許吃一半的魔核,剩下的,要留給大哥的雪豹,明白嗎?」

  明月點了點頭,轉身就向著滿地的風狼屍體跑去……

  魔核一顆接一顆的被明月服下,商信體內靈氣也一點點增多。在明月吃下數百顆魔核之後,商信體內靈氣終於恢復一些,大約是平時的三層左右。

  坐起身,長長舒了口氣,把雲子軒扶起,仔細檢查一番他的傷勢,除了兩個手臂被風狼撕下的傷口較重,其餘都是抓傷,雖然不輕,也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明月很聽話,再吃下風狼一半魔核後,便走回到商信身邊。

  把明月抱在懷中,又去取出另外一半魔核,都放在雪豹面前,商信柔聲道:「吃吧。」

  那雪豹靈氣早已消耗殆盡,連動作都是困難。不然早就去取風狼魔核吃了。

  見商信把魔核給它,雪豹親昵的蹭了蹭商信的手,隨即,便把那數百魔核吃了個乾淨。

  只一會的功夫,雪豹便恢復如初,伏在雲子軒身邊,一雙眼睛擔心的看著自己主人。

  商信饒有趣味的看著雪豹,這傢伙的靈智也不低呀。

  斜倚在雪豹身上,雲子軒道:「看來,我得在這裡休養幾天才能回去。」

  商信點了點頭,把雲子軒背到那個山洞,道:「就在這裡修養幾天吧。」

  拖回一頭風狼屍體,收拾妥當後架起一堆火,雲子軒竟從手鐲中掏出一堆調料,道:「用這個烤。」

  「這你也帶著?」商信奇怪的看著雲子軒。

  「那當然,反正又不費什麼勁。我這手鐲裡,只要我能想到的,就都帶著了。」

  「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呀。」自己放進乾坤袋的那些魔核全都被明月給吃了,現在想想商信還心疼,這要是賣了得值多少錢啊。

  雲子軒笑道:「傻弟弟,乾坤手鐲內有多個空間,東西可以分類放好,根本就不需要放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商信想著,有機會,我一定也要弄個乾坤手鐲才行。

  在山洞中平安度過半個月時間。除了手臂的傷勢,雲子軒其餘的傷口都已痊癒。商信的靈氣也恢復到了六層,就是再遇到單個的風狼對付起來也不是問題。這半個月,商信把雲子軒照顧的無微不至。那頭雪豹也和明月有了感情,兩個守護獸經常一起出去玩耍,有時一天也不見回來。為此兩人沒少訓斥各自的守護獸,可結果卻是一點作用也不起。

  最後雲子軒無奈的道:「你的明月把我的小雪帶壞了。」

  商信也是笑道:「怎麼不說是你的小雪把我的明月帶壞了呢。」

  雲子軒笑道:「小雪一直都很聽話,他倆明明是故意氣我們,若不是你的明月鼓搗,它可沒這麼高的智商。你的明月要是聽話,上次也不會抱著巨蟒的魔核跑了。」

  商信沒再接口。這一點他無法反駁,明月哪都好,就是總不聽自己的話。

  「好了,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二弟,你和我一起回去嗎?」雲子軒問道。

  商信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這次來是要採集一些奇奇草的。」

  「奇奇草?采那有什麼用?」雲子軒納悶道。

  「我媽媽的守護獸需要奇奇草。」商信如實答道。

  「哦。那我先回去了。小雪這次吃了那麼多魔核,估計很快便能升到第五層,我必須回去準備準備。」

  「嗯。」商信點了點頭,把雲子軒送出洞口。在分別時,雲子軒突然鄭重說道:「二弟,你的明月以後不要輕易在人前展現,它靈智太高,絕不是一般的守護獸。」

  「嗯。」商信應道。

  「以後若有事情,可到清源鎮找我。在鎮裡,沒有人不知道我雲子軒。」

  「有一天,我一定會的。」只要解決了王運良,我一定會去找你,商信在心中想著。

  「好,那大哥走了。你的守護獸現在也還沒有恢復,辦完事也快些回去。」說著,雲子軒邁著大步離去。

  默默看著雲子軒的背影,想起數日來的相處。商信心中也是一番感慨。

  良久,才重新返回山洞。從風狼開鑿過的洞口鑽進去,一路行進,商信發現,這洞比上次要長了許多。再次來到那僅容自己進出的小洞時,竟已是要到了盡頭。鑽進小洞中,只用了一個時辰,商信就到了絕穀。

  心中有些納悶,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那些風狼竟又開鑿了這麼長,如果自己不來,恐怕再用不上半月,這洞就被它們打通了。

  這裡靈藥都已被自己吃光,它們為什麼還要打通山洞?而且這次的風狼比上次還要多出數倍。

  仔細看著整個絕穀,除了遍地的奇奇草並無別物。

  百思不得其解,商信搖搖頭,乾脆不想這些,蹲下身,專心挖起地面的奇奇草來。

  這草也不知有多少,足足挖了一日。竟連乾坤袋都要裝滿了才挖完。

  站起身準備回去,商信卻突然發現,這裡的地面竟與別處不同。以前被奇奇草覆蓋,商信並沒有發現。現在奇奇草被挖光,才注意到,此處地面竟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光芒。

  用手一摸,一股熱氣傳來。竟似下面有火在燒烤著一般。

  難怪自己在挖掘奇奇草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原來這地面有古怪。用意識向著四周探去,商信發現,在絕穀最中心處的熱氣最盛。

  好奇的向著那裡走去,卻見此處地面與別處又不相同,這裡一米見方之地,竟是呈現出深紅之色。

  眼睛微微眯起,商信心思電轉,暗道:「此處與別處差異巨大,那風狼一直想要挖通山洞來到這裡。莫非下面有什麼寶物不成?」

  想到此,商信乾脆用靈氣化成一把鐵鏟,對著地面就挖了下去。

  一直挖了一米多深,也沒遇見任何東西,只是下面更加炙熱,腳掌像是踩著火一般。

  「一定有古怪。」商信忍著熱氣,又向下挖了半米。鐵鏟突然叮的一聲響,像是觸到了什麼事物。

  商信連忙蹲下身,靈氣佈滿雙手,把表面的浮土盡數拂去。

  一個散發著極為濃郁紅光的珠子呈現在商信眼前。這珠子只有拇指大小,卻散發著像是太陽般的熱量。附在其上的紅色光芒,像是火苗在跳動。那樣子詭異之極。

  勉強把它托在掌心,想要細看一番,好好研究研究這是個什麼東西。卻不料一直呆在商信肩膀的明月,猛然跳下來,竟一口就把珠子吞進肚中。

  「啊……」商信大驚,那珠子詭異之極,生怕明月會有危險。連忙拎著明月,把它倒過來使勁的抖,商信是想把珠子給抖出來。

  無奈抖了半天,那珠子也沒有出來。卻又發現明月有些異樣,自己如此對它,竟連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在以前是萬萬不能的。

  急忙把明月捧在手中,商信突然驚得連動都是不能。

  明月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臥與商信掌心,竟然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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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看不見的若離

  明月渾身的毛髮都變成了一種妖異的紅色,身體也被一團紅光包裹,像是一團火苗在周身繚繞。

  一動不動的臥于商信掌心,已然沒有了一點知覺。試著用意識探測明月體內的狀況,卻不料一直與明月想通的意識,此時竟絲毫也進入不了明月體內。那團紅光隔絕了一切。

  只能知道,明月現在還活著,呼吸很慢,約一刻鐘的時間,才有一次呼吸。

  商信怔在當地,好半天後才恢復一些。把耳朵貼在明月的肚子上,發現心跳還在,雖然緩慢,但也還算平穩。又對著明月觀察良久,商信的心才算放下一些。明月雖然和自己之間斷了聯繫,但生命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長歎一口氣,商信把明月裝進乾坤袋中。再次看了此地一眼,商信又鬱悶起來。明月這種情況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他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正想反身鑽回山洞,意識突然感應到乾坤袋中的小冊子有些異樣。知道有人聯繫自己。

  禦獸宗的弟子都可以通過這個小冊子互相聯繫。

  取出冊子,那冊子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打開,便見到上面顯現出韓飛的樣子,隨即消失,然後又出現了一行字跡:商信,你怎麼還沒有回來?

  這還是商信第一次使用小冊子通話,覺得頗為神奇,上面不但能顯現字跡,竟然連人的樣子也能顯現出來,這樣就知道是誰和自己聯繫了。

  商信在冊子上寫道:這就要回去了。

  過不一會,那邊又有字跡傳來:有收穫嗎?

  「有,筋脈就收集了幾十付。」

  那邊半天沒有回復,商信能夠想像到韓飛驚訝的樣子。

  足足過了一刻鐘之久,小冊子上才再次現出字跡:「商信,你厲害。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回來後你就自己練習鍛造吧,那本書上有詳細的鍛造方法。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和我聯繫。」

  見韓飛此語,商信有些迷糊,試探著問道:「聽這語氣,你是要和我離別?」

  韓飛:「什麼離別呀。禦獸宗弟子每隔五年都要到門派集合一次,互相交流一下。有希望進入下一階段的也會由宗主頒發更高深的書籍。今年正是五年之期,我和碧蓮現在就要動身,時間緊迫,就不等你回來了。」

  「這樣啊。」商信回復道:「我也是禦獸宗的弟子,我不用去嗎?」

  韓飛:「不用,要見習的階段才需要回去。你現在連學徒都還算不上呢。」

  商信:「那你需要多長時間能回來。」

  韓飛:「時間不定,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我和碧蓮都是見習後期,有可能宗主會把我們留下來,親自指導我們突破,成為真正的鍛造師和合成師。」

  商信回復道:「那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好好練習,也許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真正的鍛造師了。」

  韓飛:「以你的天賦和上古神獸。這還真有可能。對了,碧蓮的表妹現在住在我家,你回來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商信:「姐姐的表妹?你們都要走了,為什麼現在要住在你家?」

  韓飛:「她家沒有親人了,碧蓮剛剛把她接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知道嗎?她照顧不了自己的。」

  商信道:「為什麼照顧不了自己?」

  韓飛: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小冊子青光黯淡下去。韓飛那邊已結束了對話。

  商信把小冊子放進乾坤袋,便向著家中趕去。

  ……

  三天后,商信回到家中。

  沒有看見媽媽袁青,卻看見了一個十七八的少女。這女子很美,美的無法用語言行動,任何詞匯都無法表達出她的美麗。

  長這麼大,商信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她比天仙要美。只是瘦,人比黃花還瘦。

  女子倚在門邊。著一身粉紅的衣裙,靜靜的立在那裡。

  商信突然覺得有些壓抑,這壓抑來自那女子。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憂鬱。

  她並沒有露出愁容,也沒有輕聲哭泣,這憂鬱好似與生俱來。配上絕世的容顏,看到她,竟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痛。

  如此美的一張臉,為什麼會沒有笑容?

  她若是一笑,必定傾國傾城。

  「你是誰?」那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她竟然連聲音中都帶著一些憂鬱。

  「我是商信。」

  「你是商信?你從山裡回來了。?」顯然,女子已經聽說過他。只是在說話的時候,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向商信一眼。

  商信點了點頭,道:「你是碧蓮姐的表妹?」

  「嗯。」那女子輕聲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商信又問。

  「若離。」

  若離,這怎是一個女孩的名字?這名字中為何也帶著憂鬱?

  商信看著若離,竟不知再說什麼好。不知為何,他害怕一句話說錯,就會引起若離的悲傷。

  商信不說話,若離便也不說。

  正在這時,袁青從外面走了回來,手裡握著一把血紅的薔薇。

  看見商信大喜道:「商信,你回來了。」

  「媽。」商信叫道。看到媽媽手中的花有些驚異的問道:「媽,你拿這花做什麼呢?」在商信的記憶中,媽媽並不喜歡擺弄花草。

  「哦。若離喜歡薔薇的香味,我就給她采回來了。」袁青道。

  「采回來?現在還有這種花嗎?」商信有些納悶,現在可是冬天,怎麼會有薔薇呢?

  「有人專門種的。」袁青說著,來到若離身邊,道:「若離,昨天路過那裡,我就知道你喜歡薔薇的香氣,今天特意給你采回來了。」

  若離使勁嗅了嗅那香氣,道:「謝謝你,青姨。」

  說著,便要伸手去接那花。

  「小心,有刺!」袁青有些急切的道。

  若離連忙縮回了手,可還是有刺刺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滴落在花瓣上,使那花瓣更紅。

  商信眼睛眯起,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猶豫道:「若離她?」

  「我是個瞎子。」若離說道。

  瞎子?商信愣住。一個美如天使般的女子,竟然是一個瞎子,難怪,她會如此憂鬱;難怪,在她的臉上看不見一點笑容。

  怪不得韓飛要自己照顧好她。一個看不見陽光的女子,當然需要照顧。

  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若離道:「沒什麼的,從生下來我就什麼都看不見,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

  商信心中又是一痛,暗道:「我一定要照顧好若離,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幾人走進屋中,商信道:「媽,我這次采到了很多奇奇草,足夠泡泡熊升級的了。」說著,商信取出乾坤袋中的奇奇草,竟塞滿了半個房間。

  怕媽媽擔心,他並沒有說出明月的事情。

  袁青把這些奇奇草裝進自己的乾坤袋中,道:「韓飛走的時候,讓你自己練習鍛造,他把工具都留在了鐵匠鋪。」

  「我知道,他都和我說了。」

  在家中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商信便來到鐵匠鋪中。取出一付風狼筋脈,按照書中的方法,開始了練習鍛造。

  時間隨著整日的敲敲打打逝去,轉眼便過了一個月。商信每日白天練習鍛造,晚上便靜坐修煉。雖然鍛造一次也沒有成功,但比起最初的生澀還是熟練許多。現在商信用半個月的時間,也能打造出韓飛八層的水平。照此發展下去,相信距離第一把靈器已不會太遙遠。

  這一個月,商信體內的靈氣也終於恢復。

  明月卻沒有一點醒轉的跡象。還是如最初吃下紅珠那樣沒有一絲變化。商信依然感覺不到它體內的狀況,只是知道明月沒有生命危險,卻是不知道何時才會醒來,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

  這一個月,和若離也漸漸熟悉。彼此姐弟相稱,顯得極是親切。每日,商信都要為若離摘回一把薔薇,小心的把刺去掉,讓若離拿在手中。

  若離好像對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淡,卻不知為何,獨喜薔薇的香。

  袁青的泡泡熊也在一個月的時間成功升入合體境,剩下很多奇奇草被商信賣掉,竟是賣了一百多靈玉。若是沒有王運良的威脅,此時一直夢想的醫館已經開張了。

  之間,商信和韓飛通過一次訊息,請教一些鍛造方面的問題。韓飛和碧蓮都被宗主留了下來,估計回來的時間還得延遲,最少要兩年以後才行。

  在冊子上又再次囑咐商信一定要照顧好若離,說那孩子太苦。自己看不見,又沒有了任何親人。

  在韓飛的口中,商信才知道,若離唯一的親人在一個月前去世,因此碧蓮才把她接來。

  這一點若離從未說起,商信也不敢問,生怕會惹起若離的傷心。

  一個月的時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該哭的依舊在哭,該笑的依舊在笑。

  商信依舊繼續著每天的敲敲打打。

  這日,天已正午。商信正滿頭汗水的鍛造著手中的劍。這劍已初具形狀,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細細琢磨了。

  若離走了進來,道:「商信,吃飯啦。」對這裡若離已經很熟悉,每日都是她來叫商信吃飯。最初袁青還不同意,可在若離的一再堅持下也就由她了。反正鐵匠鋪就在房間的對面,在屋中就可以看到這裡的情況,也不怕若離會有什麼危險。

  「哎。」商信愉快的應著。他喜歡這種感覺,讓人叫著回家吃飯,多好。這才像一個家。

  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和若離回去,此時,卻突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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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殺人

  那人三十左右年紀,尖嘴猴腮。仰著頭走了進來,斜著眼見看了看商信,道:「韓飛呢?」

  「他不在。」此人不像是來鍛造兵器的。知道這裡的人本就極少。若是看不懂門前禦獸宗獨有的標誌,誰也不會知道這裡有一個可以鍛造靈器的鍛造師。

  「不在,去哪了?你又是誰?」那人傲慢的說道。

  「我是他家親戚,他有事出去了。」看那人的神態,商信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便是理也不想理那人。不過怕惹出事端,還是忍下來老老實實的回道。

  「既然你是他家親戚,那這個月的稅錢就由你來交。」

  「稅錢?」商信愣住,好一會才道:「什麼稅錢?」

  那人有些不悅,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道:「保護費,一月一個晶幣。痛快的交別廢話。」

  商信聽得那人如此蠻橫,心中怒氣陡升,正想發作,身後若離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從懷中掏出一枚晶幣遞給商信,道:「給他吧,姐夫臨走的時候說過這事。他是噬血幫的,讓我們不要得罪,還把錢都給我留下了。」

  「噬血幫?王運良的噬血幫?」商信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所在之處,卻是王運良所管轄的地盤。看來這個人還真不能得罪。

  想到此,商信強壓下心中怒氣,把晶幣遞過去道:「給你。」

  「這才像話。」那人接過晶幣,終於正式看了商信一眼。

  不料這一眼看去,卻半天再沒動彈。吸引他的當然不是商信,而是商信身後的若離。

  那人直直的看著若離,足有一刻鐘之久才反應過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突然道:「這女人我要了。」說著,把商信向旁一扒拉,就要去抓若離。

  他只把商信當成一個孩子,卻沒料到自己這一下並沒有把商信推開。

  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商信眼睛眯起,看著眼前之人。拳頭攥緊、鬆開,又攥緊、又鬆開,最後深吸一口氣,商信輕聲道:「這是我姐姐,不能跟你走。我願再交一個靈玉,今日的事就如此算了如何?」說著,商信掏出一塊靈玉,向著那人遞去。

  「一個靈玉?」那人聽得商信如此所說,不由愣在當地。這數字對他來說太大了。而且這是商信私自給他的,不用上交。便是半年,他也未必能賺到一個靈玉。

  猶豫良久,那人道:「好,今日事就這麼算了。」說著,從商信手中接過靈玉,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在走到門邊之時,卻又道:「不過明天我還會來。」

  望著那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商信久久不動。

  「我們該怎麼辦?」若離帶著哭音問道。雖然看不見,但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我們回家吃飯。」拉起若離的手,和若離回到家中。

  「這件事不要告訴媽媽。」商信小聲說道。

  「嗯。」若離輕輕點頭。她也覺得不能告訴袁青。那樣只是徒增袁青的擔心。

  第二天,好像沒事一樣,商信又去了鐵匠鋪,繼續練習鍛造。

  中午時分,那人果然又來,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只有商信一人,道:「今天我還要帶那個女人走,你馬上把她交出來。」

  商信沒有言語,從懷中再次掏出一塊靈玉遞了過去。

  那人一把抓過,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到門口時卻又道:「明天我還會來。」

  獨自站在屋內,商信默立良久。

  最後緩緩放下手中的錘,走了出去。

  ……

  張三和李四有些納悶,一向吝嗇的強平竟然會請他倆喝酒。

  昨晚已經請了一頓,今晚竟然還請。

  不過有人請喝酒總是好事,兩人自然是痛快的應了下來。

  菜很豐盛,酒也是好酒。三人都有了七分醉意。一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便都說了出來。

  張三道:「強平,你他媽的發財了呀。老實說,是不是出去搶了?」

  強平急道:「張三你他媽的別血口噴人,這要是讓幫主聽見還不把我就地正法了。要是搶的我敢不上交嗎?」

  李四點了點頭道:「也是,誰要是真敢搶完錢不上交,王幫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張三又大著舌頭道:「不管怎麼說,強平這小子一定是發財了。老實交代,這錢是怎麼弄來的。」

  強平此時頭腦也有些發昏,聞言道:「老子確實是他媽的發財了,而且這錢來得極為容易。」

  張三和李四急忙道:「快說說,這錢是怎麼來的?」

  強平見兩人著急的樣子,頗為得意,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許告訴別人啊。」

  「一定一定。」兩人急忙道。

  強平伏在兩人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知道鎮西頭那個鐵匠鋪嗎……」

  又是喝了半個時辰,強平站起身,晃晃悠悠道:「我要走了,我得去逍遙館找我的小紅去。」

  張三和李四都是笑道:「你他媽的有了錢就忘了自己的婆娘了,走吧走吧,愛幹嘛幹嘛去。」

  「你們兩個不走嗎?」

  「這酒還沒喝了,菜也還剩,咱倆當然要繼續喝了。」

  「兩個飯桶。」強平笑駡著走出了酒館。

  晃悠悠的向前走著,強平突然撞到了一個人。強睜著醉朦朦的雙眼,強平罵道:「你他媽的想死啊,往老子身上撞。」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夜,寂涼。

  一輪明月正掛在頭頂,照著強平那張卑微的臉。

  沒有風。很靜。

  不知為何,被酒灌得燥熱的強平突然感覺到一絲冷意,這冷意從皮膚迅速傳至骨骼、心臟,那九分醉意突然之間就醒了大半。

  為什麼會這麼冷?強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四下看了看,自己所在是一個偏僻的胡同,這胡同狹長、幽深。

  再看向自己的身前,強平突然之間明白冷在何處了。

  他看見了一雙眼睛。那眼中所發出的冷意直透心臟。

  那雙眼,比這夜還涼,比月色還冷。

  那雙眼冷冷的看著他。那個人慢慢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掐住他的脖子。

  強平此時完全清醒,那所剩的一點酒意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你?」

  「是我。」那人的聲音更冷。他人冷、眼冷、手也冷。

  「你要幹什麼?」強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從那雙眼裡,他已清晰的看見那人的目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殺你。」語氣很平淡,卻透出無限殺機。

  「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們之間並沒有這麼大的仇。」強平額頭上突然滲出細密的汗珠。那人雖然瘦弱,但他身上卻似有著一種極為強大的氣息。強平絲毫也不懷疑,那人若是殺他,絕不會費吹灰之力。

  「以前沒有,但現在有。我已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懂珍惜。今夜,你非死不可。」那人冷冷道。

  「我可以把拿你的都還給你。」強平乞求,頓了頓,急忙又道:「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雙倍還你。」

  那人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強平。

  強平一隻手緩緩移向腰間,隨即猛的一拂。一頭風狼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殺了他!」強平聲嘶力竭的喊道。他並不想賠錢,到口的肉誰也不想吐出去。何況就算想,看那人的眼神,也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在那人眼中,強平已是一個死人。

  那風狼還沒等向前沖出,一隻拳頭便已擊在狼頭之上。極為清脆的一聲響,那狼頭竟被打得粉碎。

  強平看著這一切,眼中透出絕望之色,卻還是顫聲道:「你若殺了我,噬血幫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也不會放過他。」

  話落,掐住強平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強平脖子處便傳出喀吧喀吧的響聲。

  手鬆開,強平屍體軟軟滑下。

  ……

  張三和李四走出來的時候,月已偏西。

  兩人互相摟著,彼此支撐著不倒下去。邊走還邊說著什麼。走到一個狹長的胡同中時,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兩人紛紛倒地。

  「他媽的,什麼東西。」李四罵罵咧咧的說著,爬起來就向著拌他的物體踢了一腳。

  「咦?好像是個人。」張三也爬起來,走近看了看說道。

  「人?」李四用腳把那東西翻了翻,仔細看去,卻見果然是一個人。而且這人好像還很眼熟的樣子。

  「這是誰?」李四看著張三問道。

  張三怔怔的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腦袋道:「這他媽的不是強平嗎。」

  「強平?」李四愣了一會,終於想起強平是誰。笑道:「這小子是不是也喝多了,跑這睡覺來了。」

  說著,就低頭去拉強平。

  觸手冰涼。

  李四心中一跳,酒瞬間醒了大半。

  「強平,強平。」李四喊了兩聲,再次用手去扶強平。卻見那張臉已是泛上一絲青色。身體已是冰涼,甚至有些僵硬。一顆頭軟軟的垂著,脖子處的骨頭已是被人捏得稀碎。

  「強平死了!」李四驚聲喊道。

  「什麼?!」張三聽得此語,酒意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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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孤獨

  張三看著李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仔細的看了看強平的屍體,道:「他是被人殺死的。」

  「誰會殺強平?誰敢殺強平?這條街上誰不知道強平是噬血幫的人。」李四直到此時,還兀自有些不信眼前的事實。

  張三也是呆了呆,道:「會不會和強平說的鐵匠鋪有關。他不是說鐵匠鋪來了個新人嗎,也許那個人不知道噬血幫,自然就敢殺強平了。」

  「嗯,一定是這樣。」頓了頓,李四又道:「我們趕緊去幫裡報信,省的那人跑了。」

  「好。」

  兩人轉身,便向著來路走去。

  月色已照不進這幽長的胡同,這裡比別處要暗上許多。

  風卻比別處大,發出陣陣嗚音,像厲鬼在嚎叫。

  陰冷、狹窄的胡同,好像沒有盡頭。兩人心中突然都有些緊張,彼此誰也沒有說話,腳步卻同時快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胡同中突然多了一具屍體,也許是風吹在這裡更加凜冽。

  張三和李四就是感覺這裡有些異樣,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飛跑起來。

  離胡同口越來越近。5米、4米……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胡同之時,突然有一人攔住他們去路。那人就站在胡同口,冷冷的看著張三李四。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張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對方看起來很瘦弱,甚至還是一個孩子。可張三不知為何,心中怕得厲害。他的手在抖、腿再抖,連心都在顫抖。

  李四也一樣。看到對方那毫無表情的眼神,他的心就猛然縮緊。

  那雙眼睛明明在看著張三李四,可那雙眼中卻又分明沒有兩人。那眼神好像直接穿過兩人的身體,射在身後強平的屍體之上。

  那人並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連睫毛都不動一下,竟像是一尊塑像。

  張三李四不知為何,也不敢動。張三在喊完那一句話之後,竟再也沒有勇氣說出第二句。

  李四怔怔的立在胡同之內。一顆心劇烈的跳動。面前站著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身上會發出如此強大的氣息?為什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殺氣,是一種無形的東西,但它確確實實存在著。據說,刑場上的殺氣最濃。

  李四去過刑場,不止一次去過。一走到那裡,一看到拿刀的劊子手,心就會忍不住收縮。

  此時,李四就好像到了刑場,這殺氣卻比刑場還要強烈。無論怎樣,刑場殺的是別人。而面前的那人,既已露出殺氣,自然是要殺人。

  只有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會具有殺氣。

  眼前人雖小,卻無疑已殺過人。而且絕不止殺過一人,否則,這裡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他要殺人。此地除了張三和自己,還有一具屍體。他要殺的是誰?還會有誰?

  身旁的張三突然倒了下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便再也沒了聲息。

  寂靜的夜,突然聽到這噗通一聲,李四嚇得渾身都是一抖,差一點也倒了下去。

  咬著牙勉力撐住身體,深深呼出一口氣,終於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人不說話。

  「我們之間有仇?」

  那人還是不說話。

  「你在這裡,就是要殺我們的,是嗎?」

  「是。」那人終於開口。

  「為什麼要殺我?」

  那人不像是回答,卻似自語般道:「你不該去喝強平請的酒,不該聽強平說的那些話,更不該來到這裡。」

  話落,那人的手一張一合,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

  劍輕輕揚起,又輕輕向前一送,一道幽藍的光芒便刺穿了李四咽喉。

  轉身,離去。

  一輪明月照著那人背影,在這淒清冷夜,那背影竟如此孤單。

  那銀白月色,像情人的手,緊緊環繞著他。只是這月色終是虛幻,縱使再美,卻終究代替不了,一個真正的情人。

  明月虛無。虛無明月。

  ……

  商信繼續每日練習鍛造,只是不准若離再去叫他吃飯。經過上次事件,若離也不再執著,她怕給商信惹來麻煩。

  晚飯後,若離坐在床邊,商信蹲在她身前,用一隻手去拔另一隻手中薔薇的刺。這是每日都要做的。

  「商信,你是不是把那人殺了?」若離問道。

  若離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收保護費的那人。若離知道,那人在來了兩次之後,就再無蹤影。那日走的時候,那個人說:「明天我還會來。」若離在家中聽得清清楚楚。鐵匠鋪離商信家只隔著一條街,那裡有任何一點聲音若離都能聽到。因為看不見,她的耳朵要比別人都靈敏,她可以確認,從那天之後,那人再沒有來過此處。

  「為什麼會這麼想?你認為我能殺得了人嗎?」商信沒有抬頭,繼續拔著枝上的刺。

  若離道:「感覺。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你把那人殺了。」

  「感覺?」商信愣住。

  「沒錯,就是感覺。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的感覺從沒錯過。也許是因為我是一個瞎子,上天讓我失去了光明,卻賦予了我另一種能力。」頓了頓,若離又道:「我不只能感覺到你殺了那人。我還知道,你的心中有一個人。」

  商信身體猛的一僵,手緊緊握住薔薇的枝,薔薇的刺紮進手心,血瞬間流出,染紅了那本就血紅的花瓣。

  「商信?」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若離輕聲喚道。這次,他沒有感覺到商信的血。

  那血,不是為她所流。

  商信不言、不動。

  「商信?」若離再次喚道。聲音已有些急切。

  商信深吸一口氣,握緊薔薇的手慢慢鬆開,道:「我沒事。」

  若離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她知道自己惹起了商信的傷心。

  「曾經有一個人,我沒能保護好她,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從那刻開始,我就發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親人,便是言語上的一點傷害也不行。無論是誰,只要他傷我一分,我便要千倍返還。」

  若離沉默,良久才道:「因為你把我當成親人,所以你殺了那個人?」

  「那人該死。」

  若離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我,你若不殺他,他遲早不會放過我。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

  商信道:「是麻煩,遲早會來。便是想躲也躲不過。」

  若離眼中有淚流出,道:「今生能有你這樣一個弟弟,若離已經很知足,便是立刻死去,也再無遺憾。」

  商信拉起若離的手,把那株薔薇輕輕放在她手中,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若離就不會死。」

  袁青不知何時站在門邊,見此情景,卻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上前查看商信受傷的手,而是轉身默默離去。直到回到自己房間,袁青才輕聲喃道:「明月,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商信還是不能把你忘記,你在她的心中反而越來越重。本以為殺了王家人,報了當年之仇,你就會漸漸淡出他的記憶。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商彥,你為何要為自己的孩子取名商信?他若是此生都不失信明月,豈不是要一直孤獨?我心中的痛已夠深,為何他也要如此?……

  我終於明白他為何要學習鍛造,整日敲敲打打。原來他是害怕孤獨。原來他早已長大,早已不是孩子了。」

  ……

  王運良站在大廳正中,臉上青筋暴起,肌肉都是不住顫動。

  「你是說強平、張三、李四都死了?死在一個胡同之中?」

  「嗯。」總管李牧臉色也是極為陰沉,道:「那胡同極為僻靜,被發現的時候屍體早已僵硬,估計死了最少也有三天。」

  「是誰發現的屍體?」王運良問道。

  「是一個小弟去強平那收這個月的稅錢,本來兩天前他就應該上交的,結果到他家沒有找到人,以為他去了逍遙館,便去尋他,在路過一個胡同時發現的。」

  王運良道:「去把那人找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李牧道:「不用找了,在接到信息後,我立刻就趕了過去。」

  王運良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都是怎麼死的?」

  「強平被人掐斷了脖子,李四被一柄劍穿透咽喉。張三身上無傷。」

  「無傷?」王運良愣了愣,道:「無傷怎麼會死?」

  「應該是嚇死的。」李牧極為平靜的說道。

  「嚇死的。」王運良眼神變得陰沉,沉默良久,才道:「在那條街上,誰有這個膽子敢殺他們三人?」

  「敢殺他們的人有很多。但是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

  王運良突然冷冷一笑,道:「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可是他們三個都死了。」

  「所以。」李牧沉默片刻,又道:「我認為殺死他們的人,就是那條街上的人。三人沒有一個活著,顯然是要滅口,他一定是怕噬血幫報復才這麼做。」

  王運良點了點頭,「如果是那條街上的人,就一定是那條街上的商人。也一定是因為保護費紛爭才起的殺心。」

  李牧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要查此事,就要從那裡的店鋪查起,只要查出誰與強平起過衝突,自然就能找到兇手。」

  「嗯。李牧,這件事你親自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殺我噬血幫的人。」

  李牧點頭,道:「我立刻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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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謀殺

  王運良口中的那條街,並非單純的一條。這一片50多家商鋪,都在這條街的範圍之內。

  最近,這裡突然亂了起來。很多噬血幫的人來到這裡,走進一個個商鋪之中。便是連商信的鐵匠鋪也不例外。

  商信還在繼續練習,門外走進兩人。一人進屋便道:「強平前幾日可來過這裡?」

  「來過。」

  那人點了點頭,道:「他收了你多少保護費?」

  「一個晶幣。」

  「一個晶幣?」說話人和同來的另一人對視了一眼,道:「一個月不是700銅板嗎?怎麼改了一個晶幣?」

  另一人道:「那300銅板一定是強平私自收取的。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那人點了點頭,又面向商信道:「以前也都是收一個晶幣嗎?」

  商信點了點頭,「向來如此。」商信並沒有說出自己並不是這裡的主人,那樣無疑會帶來麻煩,他很清楚這兩人所來的目的。

  那人又道:「強平這次來有沒有找你麻煩?」

  商信搖頭,「沒有。」

  「你們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爭執?」

  「沒有。他要錢,我就交。每個月都是如此,沒什麼可爭執的。」商信說道。

  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那人道:「我們走了。」

  看著兩人離開,商信站立良久,放下手中的錘,也走出了鐵匠鋪……

  正午時分,李牧坐在翠雲居,一邊喝酒一邊聽著手下人的彙報。

  這裡,正是強平請張三李四喝酒的地方。

  「李總管,經過這半日的調查,一共有17家商鋪和強平起過爭執。」

  李牧點了點頭,「爭執的原因都是什麼?」

  那人道:「十五家是不想交保護費或因為收的太多。有一家是因為強平調戲人家的老婆,另外一家是袁老大家。」

  「袁老大是誰?」李牧皺了皺眉,問道。

  「袁老大算是一個地頭蛇。這裡所有的商戶都怕他,據說以前,本幫還沒有涉足這裡的時候,這一片的保護費都是由他收的。」

  「哦?」李牧沉思片刻,道:「本幫接管這裡之後,他就開了一家商鋪?」

  「是的。」下人點了點頭,道:「他開了商鋪以後,每個月的保護費都不準時上交,上交的也不足數量,幾年裡,他最多的一次也只交過500銅板,與強平爭執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生。」

  「竟然還有這等事發生,為什麼我沒有聽過這件事?又為什麼一直留著他在這裡?」李牧皺著眉頭問道。

  「因為。」那人頓了頓,又望了李牧一眼。

  「說1」;李牧喝道。

  「是。」那人連忙道:「聽說袁老大和雲家有些關係,負責這片的莫堂主便一直也沒動他。」

  「雲家?」李牧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聲音也小了下來,道:「他和雲家是什麼關係?」

  那人道:「聽說以前是雲家一個放馬的小廝,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雲家趕了出來。」

  李牧皺緊的眉頭鬆開,語氣也輕鬆下來道:「一個被趕出來的小廝而已,就算動了他,想必雲家也不會干涉。下午你去仔細查查這個袁老大,強平的死很可能和他有關係。」

  「是,我這就去。」

  ……

  商信一天沒有練習鍛造,在這附近轉悠了一天。經過一上午的混亂之後,這一片又再次恢復了安靜。除了袁老大家以外,其餘的商鋪再沒有噬血幫的人進出。

  商信發現了這一點,他一直沒有離去。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黃昏,殘陽。

  進入袁老大家的人終於走了出來。那人走得很急,幾步就走出了這條街,隨即進了一個胡同,看那方向,應該是想去翠雲居。本來有一條大路,那人卻沒有走,穿過這條胡同會比大路近很多。

  這胡同,正是強平被殺的那條胡同。

  夕陽已照不進這裡,胡同裡要比外面暗上許多。

  那人才走進來,就看見裡面站著一個人。好似站了很久,久的連臉上的表情都已消失。

  「我認識你,你是鐵匠鋪的,怎麼會站在這裡?」

  商信笑了笑,眼前人正是早晨去他那盤問的兩人之一,「我在這裡等你。」

  「等我?」那人愣了愣,道:「等我做什麼?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我知道你會去翠雲居,因為那個人還沒走,他好像也在等你。我也知道你不會走大路,因為大路太遠。所以我在這裡等你,已經等了很久。」

  那人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要等我?」

  商信道:「因為要殺你,所以等你。」

  「殺我?」那人眼睛突然眯起,道:「因為我去了袁老大家,所以你要殺我?」

  「不錯。」

  「因為強平是你殺的,所以你要殺我?」那人又道。

  「不錯,你很聰明。」

  那人突然大笑,道:「這算盤打的卻是不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從袁老大家裡出來的,你若殺了我,所有人便都會認為殺了強平的一定是袁老大,被我查到了證據,便又殺我滅口。」

  商信點了點頭,:「說得對極了,一點錯都沒有。」

  那人突然冷笑道:「你以為噬血幫的人都是傻子嗎?這麼低級的伎倆也想騙得了李總管嗎?」

  商信道:「他相不相信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就算他有所懷疑,在查不到真凶的時候,也得找一個替罪羊來維護噬血幫的顏面。我若殺了你,這個替罪羊就只能是袁老大了。如此,我自然可以安枕無憂。」

  那人眯著眼睛看著商信,道:「你認為,你能殺得了我?」

  「你可以一試。」

  那人沒再說話,手向腰間一拂,他的身邊便多出了他的守護獸。

  那是一頭威武雄壯的黃金虎!這虎比當日王虎在村長處所領的那頭不知強壯了多少倍。只是站在那裡,便有百獸之王的凜凜神威透出。

  「乾坤浩渺,盾禦蒼生,獸主通智,肉身合體。」那人緩緩道。

  只見那黃金虎低嘯一聲,便是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融入那人體內。

  他竟然達到合體境界。清源鎮與隱逸村莊果然不可同日而語。一個二流幫派的小小頭目,竟然都是合體境的強者。而守護獸還是極為難得的黃金虎。若是明月沒有昏迷,商信自是不會把他放在眼中。只是現在,憑著商信自己,能鬥得過與黃金虎合體的強者嗎?

  「小子,若是你不出來,本來還不一定能查到你的身上,現在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話落,那人便是一拳擊出,一道數尺長得金色光芒隨著這一拳急速向著商信射去。

  商信眼睛眯起,沒有躲避,也是擊出一拳。一道幽藍的光芒發出,瞬間便與金光撞在一處。

  「轟!」一聲巨響,兩種光芒四散飛射,強大的衝擊力把胡同兩旁的牆壁都撞得搖晃不已。

  那人身體晃了一晃,看向商信,發現商信只是退了一小步。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被擊得向後跌出。

  那人眼中現出一絲兇狠之色,他沒想到一個打鐵的竟然有著這等實力,難怪他敢獨身找上自己。

  沒有猶豫,又是一拳擊出,「小子,我今天非廢了你不可。」

  商信也是又一拳對上,自從明月在山中吃了那大熊的魔核之後,商信的力量便增長許多,便是面對黃金虎也是不遜色多少。那人不想放過他,他又何嘗能夠放過那人?

  翠雲居中一直靜坐的李牧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大街上,對著一個方向望去。身後緊緊跟著兩個噬血幫弟子。

  遠處半空中,隱隱有金藍兩色光芒不停閃現。

  「李豹和人打架,是什麼人能逼得李豹和黃金虎合體?什麼人敢在這裡和噬血幫的人打架?」李牧略一沉思,道:「跟上我,快去看看。」

  說著,便向著前方飛掠而去。那兩人連忙跟上。

  ……

  李豹和商信一連對了十拳,這十拳中,商信退了十二步,李豹前進了十二步。

  「這一拳,我讓你死!」李豹狠狠說道。此時,他已忘記要留商信一條性命,好讓幫主親自發落。

  他已紅了眼。

  這一拳,他用出體內全部的靈氣,拳上所發出的金光比之前粗了一倍有餘。李豹堅信,這一拳,一定會要了商信性命。

  面對著比之前要強大許多的一拳,商信嘴角卻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李豹突然看見商信在笑,心中一跳,在這瞬間,竟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會是什麼地方不對?會有什麼危險?

  此時想這些,卻都已來不及。

  這一次,商信沒有舉起拳頭,在那金光即將臨身之際,商信突然向旁一閃,緊接著,就向著李豹掠去。在掠出的同時,手中已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

  速度快極,商信的身影都有些模糊,李豹根本連動一下的時間都沒有,那幽藍的細劍便已刺進李豹的咽喉。

  李豹雙眼圓睜,兀自不相信的看著已在自己面前的商信。

  「你是不是想說,以我的速度,在一開始就可以躲開你的拳。為什麼會舍了優勢,和你硬拼十記?」

  李豹已不能動,更不能說話。現在還有意識,只因為商信的劍還沒有從咽喉中拔出。

  但臉上的神情卻是變了,帶著一種詢問的表情。

  商信道:「其實很簡單,我若一開始就躲開你的拳,你便會心生防備,我要殺你根本就不可能。而在和你拼了十拳之後。這種戰鬥方式在你腦中便形成了一種格式,你便不會想到我能躲開你的拳頭。你根本也沒有想到躲這件事情,是嗎?」

  李豹怔怔的看著商信,直到此時,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本不應該死的,他一點也不比商信弱。論力量,他要比商信強,便是速度比商信弱,也不會弱上許多。

  他敗的,只是一點心機。只是一點失算,結局便是死亡。

  生與死之間,只不過一線之隔。

  想殺人的人,也極有可能變成被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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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現跡

  劍還在李豹咽喉之中,商信突然向著翠雲居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李豹,道:「你的幫手來了,可惜晚了。」

  話落,商信拔出細劍,轉身飛掠而去。

  李牧趕到這裡的時候,只看見李豹的屍體,血還在從咽喉中流出,可見這戰鬥才剛剛結束。

  「李豹。」來到近前,李牧彎腰喊了一聲,他希望李豹還有一口氣息,還能夠說出一個名字。

  可是仔細看了那咽喉處的傷口,那希望頓時落空。那一劍直接刺穿氣管,縱使李豹還有氣息,也絕不可能說出一個字。何況此時,李豹根本也沒了那半點氣息。

  「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劍!」李牧咬著牙道。轉身便向著胡同口掠去,上到屋頂,四處望去,卻哪還有人的蹤跡?

  身後兩人抬著李豹的屍體跟了上來,其中一人道:「李豹是去查袁老大的,這一定是袁老大所為。」

  李牧冷笑一聲,道:「袁老大?除非袁老大是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殺李豹。」頓了頓,李牧又道:「走,我們先回去。」

  ……

  商信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袁老大家,從懷中摸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屋中,然後才反身離去。

  袁老大並沒有睡下,下午被盤問半天,也是惹了一肚子悶氣,正呆坐在屋中,突聽得破風之聲,有一物向自己射來。連忙伸手一抄,便把那物接在手中。

  入手柔軟,竟是一個紙團。打開,卻見上面寫著幾個字:若想活命,速離清源鎮。

  袁老大長呼一口氣,喃喃道:「離了清源鎮,我又能去哪?在這裡仗著雲家,還可以有一足之地。若是離開此處,又能如何?雖然雲家絕對不會管自己的死活。但憑著那名頭,他噬血幫也未必就敢動我。不如就拼上一把,若他們真敢動我。那就算我還了雲家一命吧。雲家讓我出來的那天,這條命就已經是賺的了。」

  閉上雙眼,袁老大歎息一聲。若當初不是自己太專橫跋扈,在給雲家遛馬時,若是不把那個擋路的老太太打死。雲家也不會趕自己出來。今天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唉,死就死吧。」袁老大站起來,來到角落處一個櫃子,打開櫃子上的鎖,從中取出一個木箱。又打開木箱上的鎖,從中取出一個木匣。再把木匣打開,從中取出一個木盒。又打開了木盒上的十八把鎖,最後拿出了一枚蛋。

  那蛋色澤火紅,晶瑩圓潤。

  拿著蛋,袁老大走出家門,卻見在自己家門邊,倚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的破破爛爛,正哆哆嗦嗦的靠在門邊。見到袁老大走出來,立時露出害怕的神情。

  袁老大來到女孩面前,把手中蛋遞給她,道:「拿著它,你就不會冷了。」

  小女孩顫抖著手接過,道:「這個可以吃嗎?」

  袁老大道:「不行,要是吃了它,你還會冷。」

  就是一句話的時間,那小女孩已停止了哆嗦。臉上也有了一些紅潤。那女孩興奮的道:「咦,果然不冷了。謝謝大叔。」

  袁老大笑了笑,「這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幫助別人,看著女孩興奮的樣子,袁老大心中也很是舒服。原來幫助人如此快樂。只可惜,這是第一次,也很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了。」

  袁老大回到屋中,又取出一些甜點遞給女孩道:「拿著,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蛋遞出道:「大叔,這個還給你。」

  「大叔送給你了,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冷了。」袁老大道。

  「可是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呀!」

  袁老大愣住,眼前的女孩顯然是一個乞丐。她沒有避寒的衣服,甚至連飯都吃不到。卻在親自感受到那蛋所帶來的好處後,還能說出不要。

  再想想自己,袁老大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該死了。活了這麼大,其實自己還不如一個10來歲的孩子。

  蹲下身,袁老大輕聲說道:「這是大叔送給你的,你一定要拿著,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知道嗎?」

  女孩遲疑片刻,終於把蛋揣在懷中,說道:「大叔,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袁老大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頭道:「走吧。」

  那女孩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眼神中竟有著一些不舍。

  也許她是想讓我把她留下吧,袁老大心中想著。

  可是不行,若是這次我還能活著,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孩,把她當成女兒來養。

  回到屋中,袁老大來到一個排位前跪下,竟失聲痛哭道:「爹,我把祖傳的火龍送人了,你不會怪我吧?」

  ……

  商信回來的時候,天已黑透。

  「商信,你今天去哪了?」袁青問道。

  商信沒有回答袁青的話,卻道:「媽,收拾收拾,我們搬家。」

  「搬家?為什麼要搬家?」袁青愣住。

  一旁的若離卻似有些明白,道:「商信,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商信點了點頭,道:「媽,等我們離開這裡,我再給你解釋。」

  「哦。」看著商信和若離的表情,袁青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快速把家中能用的東西都裝進了乾坤袋中,便和若離商信離開了這裡。連夜在小鎮北頭找了一個僻靜之處住下。

  ……

  噬血幫大堂,此時聚集了很多人。

  王運良臉色陰沉,看著李牧道:「你能確定殺李豹的人不是袁老大?」

  「除非袁老大是傻子。」李牧道。

  「會不會是李豹發現了他殺強平的證據,不得已之下他才這麼做。」

  「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李牧想了想又道:「正常來說,他應該不會暴露什麼確鑿的證據。當然,幫主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許李豹真就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李牧又把話給圈了回來。

  這時,下面負責管理南片的莫堂主卻突然道:「我可以保證,殺李豹的人絕不會是袁老大。」

  「哦?」王運良有些納悶的看著莫堂主。

  莫堂主又道:「因為袁老大連守護獸都沒有,他根本就沒有殺人的能力。這幾年,他一直都是打著雲家的旗號作威作福的,這個秘密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在一次偶然間發現的。」

  「不是袁老大。」王運良沉默片刻,又對著李牧道:「兇手連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嗎?」

  李牧想了想,道:「沒有,從劍傷來看,只能證明殺死李豹和張三的是同一個人。」頓了頓,李牧又突然想到一點,說道:「對了,那人的靈氣是藍色的。我在翠雲居之外看見打鬥處發出金藍兩色光芒。金的是李豹的,藍色的想必是那人的了。」

  「藍色?」王運良眉頭皺緊,半晌才道:「從沒聽說過有藍色的靈氣,清源鎮絕沒有這樣的人。難道兇手不是清源鎮的?」

  此時,下面的王申,從隱逸村莊,王運天家中逃出的管家王申突然接口道:「商信的劍氣就是藍色的,那日他一劍殺死張龍,用的就是一柄藍色的劍。」

  王運良突然愣住,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道:「李牧,帶領全幫所有人封鎖住那條街,王申,你帶著人一戶一戶給我搜,看看有沒有那個商信。」

  在王運良一句話下,噬血幫所有人馬全部出動,很快,便把他們管轄的那片區域包圍。王申也開始一家一家的搜查,尋找商信的下落。

  直過兩個時辰,王申低著頭回來,「沒有發現商信下落。但卻有一戶人家不見了蹤跡,經過調查,那戶人家搬來只有三個月。與商信母子逃離的時間正好吻合。」

  「那戶人家是什麼時候走的?」王運良問道。

  「剛走,黃昏時分還有人見到過那家的人。我們去時爐火尚溫,顯然走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王運良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氣道:「好快的動作。這必然是商信一家無疑。他知道自己的靈氣會暴露,便連夜逃走了。」

  想了想,王運良又道:「幫中所有人馬分成四路,從清源鎮四個方向追趕,一定要把他們母子追回來。」

  「是。」噬血幫四大堂主齊應一聲,各自帶著人馬去了。

  李牧卻是搖了搖頭,道:「他們若是不走大路,恐怕很難遇上。」

  王運良狠狠道:「我不甘心,殺死大哥的兇手就在眼皮底下,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李牧道:「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幫主也不要太過生氣。只要他們還沒有走遠,我們就總會找到的。」

  王運良也是點了點頭,這事來的太過突然,他一時沒能控制住情緒。本來以為那母子早已遠遁,沒想到竟然一直藏身在清源鎮內。

  「幫主,如果一時找不到商信母子,那強平和李豹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有個了結?」

  「嗯。」王運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噬血幫的顏面不能丟,這件事絕不能不聲不響的就完了。想了想,王運良道:「就拿袁老大開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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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替罪羊

  接近午時,沒到午時。

  晴天,無風。

  卻冷,乾冷。

  噬血幫的人來到袁老大家時,袁老大正正襟危坐在大廳中。頭髮梳得很整齊,衣著穿得很體面。還沒等那些人開口,袁老大便道:「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其中一個噬血幫眾斜眼看了袁老大一眼,上前就要拉他。

  袁老大又道:「你不用拉我,我自己會走。」

  說著,袁老大就站起身,大步向著外面走去。他的頭高高的昂著,竟沒有一點害怕。

  一個已經準備好死亡的人,便不會再害怕面對死亡。

  死,有時也是一種解脫。

  街上擠滿了人,噬血幫早已傳出消息,今日午時要解決袁老大,為幫中的李豹、強平、張三李四復仇。

  這件事是必須要人盡皆知的,噬血幫需要找回顏面。

  街道中心臨時搭起了一個高臺,這裡突然有點像刑場,那高臺應該就是斷頭臺。

  雖不規範,卻也有殺氣湧動。

  帶著殺氣的人是王運良,王運良近些日子一直都很鬱悶,他也需要發洩。本來殺了商信才能讓他最痛快,可惜他找不到。現在這發洩的對象就只能改成袁老大。

  袁老大昂著頭走到臺上,極為冷靜的看著王運良,絲毫沒有因為那殺氣而露出半點懼意。

  袁老大並不是沒有見過場面的人,他也不是從來沒有擁有過守護獸,甚至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經是一個合體境的強者。

  只因為打死那老太太之後,被雲家家主廢了守護獸,把他趕了出來。

  對此袁老大卻一點也不恨雲家,本來他應該死的,在那時就應該死。只是雲家念在他在雲家多年的情面,才饒他一命。

  袁老大這條命,已賺了很多年,這些年,仗著雲家的名頭,也享受的夠了。

  袁老大突然覺得,自己欠雲家的太多太多,自從昨日遇見那小女孩,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早就該死。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為別人活過。

  活著的目的,全為自己。為此,他得罪了很多人,也傷害了很多人。

  這些,都是罪!

  商信擠在人群中的一個角落處,靜靜的看著臺上。一早商信便來到了這裡,先是回家看了看,發現家中很亂,顯然噬血幫的人已經來搜查過。

  然後商信又去了袁老大家,發現袁老大並沒有走,他便也沒走。

  商信想看看噬血幫會不會拿袁老大開刀,也想看看王運良是個什麼樣的人。

  「袁老大,你可知罪!」王運良突然喝道。

  商信忍不住想笑,王運良那樣子,竟是把自己當成了清源鎮的父母官。

  袁老大突然大笑,道:「王運良,收回你的那一套吧。我不過是一個你噬血幫為了挽回顏面的替罪羊。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你直接把我殺了就好,說其他的又有什麼意義?」

  聽得袁老大此語,王運良本來陰沉的臉更加陰沉,他萬沒料到袁老大竟然一語道出自己的目的,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說什麼才好。若是此時就殺了袁老大,這滿街的人一定會認為袁老大說的是真的了。

  正在王運良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大街上的人群中卻突然有人喊道:「袁老大就是殺了噬血幫的人,你不要再狡辯了,幫主殺了他,為清源鎮除了這一害。」

  人群太密集,袁老大看不見喊話的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這裡商鋪的人。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苦笑一下,袁老大道:「王運良,你動手吧。」

  商信眯著眼看著這一切,卻突然發現身後有人使勁的擠他。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十來歲、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使勁的扒拉自己的身體,看那意思是想擠到前面去,只是人群太密,她的力氣又太小,便是一步也無法前進。

  商信低下頭,道:「小妹妹,你要幹什麼?」

  那女孩漲紅著臉道:「我要去救叔叔。」

  「誰是叔叔?」商信問道。

  「就是臺上的叔叔,我要去救他,叔叔是好人。」小女孩很是急切,又道:「哥哥你讓一讓,讓我過去。」

  商信道:「他是你的親戚?」

  小女孩道:「不是,叔叔是好人,昨天還給我吃的,還給我蛋,我一定要去救他。」

  商信愣了愣,昨天他在街上轉了一天,只是聽見說袁老大各種壞話的,沒聽見有一個人說他是好人。

  沒想到此時竟從小女孩口中聽到這句話,想了想,商信道:「你救不了他的,誰也救不了他了。」

  小女孩卻是根本不聽商信的話,憑著身體的小巧靈活,竟是擠到了商信的身旁,看准前方的一個空隙就要鑽過去,照這麼下去,還真是說不準她能不能擠到台前。

  商信連忙一把把她拉住,道:「你不能去。」

  「放開我!」小女孩拼命掙扎,卻終究沒能掙脫開商信的手,氣的在商信的手上咬了好幾口,最後又哀求道:「哥哥,你放了我,讓我去救叔叔好不好?」

  商信輕輕歎息一聲,道:「你救不了他,如果你真的去了,可能就沒命了,懂嗎?」

  小女孩呆了片刻,又向著臺上望了半晌,見到那些手持刀劍的人,終於明白商信話中的意思,就算她去了又能怎樣?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從那麼多人手中把大叔救出來。

  停止了掙扎,眼中流下兩行清淚,小女孩喃喃道:「我一定會為大叔報仇的。」

  商信拍了拍小女孩的肩,卻沒再說話。

  此時,人群中越來越多的人喊道:「殺了他!殺了袁老大!除了這禍害!」

  也有人喊著:「讓兇手償命!」

  ……

  很多人都希望袁老大死,商信冷笑一聲,這些喊話的人,應該都是附近商鋪中的人吧。

  商信心中突然有了一點迷茫,袁老大是因為自己才死的。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又想了想,別人的生死與我何干?只要我身邊的人能好好的活著就夠了。我商信不是英雄,也不想做英雄!想起隱逸村莊的人對他的情景,商信心中一冷。世人本就沒有幾個好人,他們的生死都與自己無關!

  惹我的人得死!不惹我的人,生死也不幹我事!

  從出生就開始面對世人的白眼、侮辱、嘲笑,商信的血,比別人要冷!

  ……

  看著台下人群的呼喊,王運良臉色終於緩了一點,這次噬血幫的顏面是保住了。

  「袁老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聽得王運良如此言語,商信的胃一陣收縮,突然忍不住想吐。明明是一個小人,卻偏偏要裝著一付君子的嘴臉,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受不了的事情。

  身前都是人,商信忍了又忍,終於忍住了。而臺上的袁老大卻是沒有忍住,彎下腰竟然真的嘔吐起來。

  良久才直起身,道:「好了王運良,你殺了我吧。別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

  王運良心中早已氣極,為了噬血幫的顏面,他一直強忍到現在,此時台下的呼喊聲已是給足了他的面子。王運良也不需要再忍,狠狠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也為我幫死在你手下的三人有個交代。」

  話落,王運良伸出一隻手,在空中劃了一個詭異的圓弧,便見一道一米粗細的青光突然出現在王運良頭頂。

  看見這道青光,商信眼睛突然睜大,那其中所蘊含的靈氣極為可怕,此時的自己完全不能抵抗那等強度的力量。這,是突破合體境五層才應該有的力量。

  想看一看王運良真正的實力,便是商信來此的目的。此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與王運良之間的差距有多遠。

  那青光出現在袁老大頭頂,卻是凝滯不動。片刻後,隨著王運良的手向下一揮,那青光才重重的砸向袁老大。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那高臺都被砸出了一個大洞,袁老大的身體竟被這道青光砸的化為糜粉,連一點渣宰都沒有剩下。

  大街上的人群都張大了嘴,竟是驚訝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運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就是想要這種效果,才用這種手段,以達到震懾他人的目的。見到袁老大死的這麼徹底,相信以後,再不會發生因為保護費而爭吵的事情了。

  對此,王運良卻還是有些不滿意,望著台下又道:「這就是得罪噬血幫的下場。以後,誰要是敢跟噬血幫為敵,就會變成第二個袁老大。」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卻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便和袁老大一個下場。

  商信也是暗自歎息一聲,此時的自己,還遠遠不能和王運良對抗。

  低頭看了看,發現被自己拉住的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四處看了一遍,也沒有搜尋到她的身影。

  此時,人群已漸漸散去。商信隨著人群,離開了大街,又回到鐵匠鋪,把鍛造用的工具都收進乾坤袋。

  這才返回鎮北,回到了新家之中。

  王運良應該不會想到自己還在清源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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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冷血

  悶熱、潮濕的地下室,想起叮叮噹當的敲打聲。由於這地下室封閉極嚴,聲音一點也透不出去。因此便在屋中來回飄蕩,使得那本就讓人煩躁的聲音又重了數倍。

  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呆上一天,一定會有一種發瘋的感覺。可商信卻在這樣的環境中足足呆了一年。

  一年,365天,幾乎從沒間斷。

  一年的時間,商信終於打造出了靈器,而且不是一把,第一柄劍在半年前就已鑄成。明月雖然還是昏迷不醒,可商信擁有著和明月想同的能力,便是沒有守護獸,他也可以鍛造靈器。

  現在的商信,鑄造兵器已經沒有失敗,他已經比當初的韓飛更強。此時,在家中地下室所鑄造的,也就不是刀劍,而是鎧甲。這比兵器更難鑄造。鎧甲一旦鑄成,便是一個真正的合成師。

  鑄造鎧甲需要耗費更多的魔獸筋脈,一套鎧甲,大約需要十五付筋脈。一年的時間,商信進山三次,採集術也已大成,每次回來,都能帶回近百筋脈,而被打死魔獸的魔核,卻都被商信吃下。

  明月一直昏迷,為了爭強實力,商信只能如守護獸般服食魔核,在這一方面,也可以說商信就是一頭守護獸。

  在成功打造出第一柄劍之後,商信發現了一個秘密。在鍛造的時候,竟然可以用體內靈氣來支配身體。當靈氣按照一個固定的速度沿著身體轉動之後,手上敲打的力量便會半分不差,這也正是商信進步如此之快的原因。而且,這樣做,竟相當於靜坐修煉,靈氣在不停轉動中也是緩緩提升著。

  這種方法,在整個守護王國恐怕就只有商信一個人能辦到。別人就是想也不行,合成師的體內沒有靈氣。他們與守護獸簽訂的契約便不能合體,當然,商信是一個另類。

  白日鍛造,夜間修煉,再加上吃了幾百枚魔核,此時的商信,已是合體境三層的階段,沒有中品靈藥魔核的輔助,一年的時間提升兩層,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法想像的。

  若是說出去可能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除了袁青和若離。

  只有他們兩人才看見了商信在這一年中吃了多少苦。他生命中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是在修煉中度過。除了為若離拔薔薇上的刺,除了為媽媽梳一梳那頭上的青絲。

  便是袁青和若離,也很難想像,商信所做的這些,需要多大的毅力。袁青曾經說過,便是當年的商彥,也沒有商信刻苦。

  每日過著一種單調的生活,那絕不是享受,而是煎熬。

  一個想要成功的人,必然要經歷這種煎熬。

  地下室頂端突然打開一個窗口,一縷光線射了進來,隨著光線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商信,吃飯。」

  「好的,姐姐。」商信臉上露出笑容。一年來,他已習慣了若離喊自己吃飯。每次聽到這聲音,他的心中就會變得溫暖,這一瞬間,腦中便沒有了噬血幫,沒有了王運良,便也沒有了壓力。

  只是這一瞬間很短。

  「哎。」商信快樂的應著。

  走上來,就看見了若離的笑容。商信記不清若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笑的。現在的若離臉上經常掛著笑容。

  飯後,商信罕見的沒有去他的地下室,袁青道:「又要進山了嗎?」每次進山之前,商信都會休息半天,這已經成了一種規律。

  「嗯。」商信點了點頭,「筋脈又沒有了,我還得去采一些。順便弄些魔核,看能不能升到四層。」

  若離道:「商信,那今天下午,你帶我去那個薔薇園嗎?」

  商信道:「當然了。」他並不擔心在這裡能碰見王申,一年的時間,商信清楚這裡不是噬血幫管轄的範圍,噬血幫的人幾乎不會來到鎮北。

  ……

  和若離坐在薔薇叢中,商信拔著手中薔薇的刺,依舊是血紅的薔薇,若離最喜歡血紅色薔薇的香。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葬在這裡吧,那樣就天天都能聞到薔薇的香味了。」若離突然說道。

  商信把手中的血紅遞給若離,道:「我早就說過,只要我商信還活著,若離就不會死。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讓我死呀?」

  「呃……我說錯了。」若離伸了伸舌頭,竟顯得有些調皮。

  商信笑了笑,現在的若離終於懂得了快樂,她比自己要強。自己的心中總是有一團陰影,看不見、摸不著,卻讓人壓抑。

  「我在書上看到,在遙遠的絕域冰原,生長著一種罕見的月光草,它們是月的精華所化,只要把這種草收集起來,一年後就會重新變成月光,傳說中這月光可以治療任何眼疾。」

  若離笑了笑道:「絕域冰原在哪?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商信道:「書上說它不在守護王國之內。那本書只提到過守護大陸,我在上面也沒有找到守護王國,我想守護王國應該屬￿守護大陸的一處。若是真的如此,在那本書中,守護王國便連一個彈丸之地也算不上。」

  「呵呵!」若離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守護王國還連彈丸之地都算不上,你那是什麼書啊。」

  商信道:「書的名字叫奇異大陸。」

  「哦,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書呢?」若離問道。

  「兩個銅板在街上買的。」

  話落,兩人都同時大笑起來。

  笑罷,商信道:「要是真的有這樣一處地方多好,我把月光草採集回來,就能治好你的眼睛了。」

  「不可能的,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奇的草呢?」

  「我覺得守護獸比這還要神奇,只是每個人都有,便不覺得什麼了。其實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我看那書好像有些年代,上面說的也未必就是虛幻。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看見你手中的這些薔薇的。」

  「好啦好啦,我們回去啦。」若離不想再說這些,這是她心中的痛。

  商信便不再開口,默默的陪著若離返回家中。

  第二日,商信早起。

  還沒有走出清源鎮,突然看見兩隻大狼狗追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穿得破破爛爛,商信認出,這女孩正是一年前要救袁老大的那個,一年的時間,身體並沒有長高,只是臉上,卻多了這個年紀所不應該有的滄桑。

  那兩條狗很快追上,把小女孩撲倒在地,一條狗一下子就撕下了她胳膊上血淋淋的一塊肉來。

  小女孩卻是哼都沒哼一聲,隨手撿起身旁一塊石頭,便向著咬她的狗頭砸去。

  女孩拼了命的一石頭,竟把那狗一下子砸倒在地,此時另一條狗也咬了女孩的腿,血立即流了出來。

  女孩依舊悶聲不響,拿著石頭就去砸另一條。

  商信站住,卻沒有上前。看著眼前的女孩,他竟似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只是這女孩要比自己還苦。

  這時,旁邊一戶人家走出一人,換回那條狗,來到女孩面前就是一頓暴踢,口中還罵著:「你個乞丐,竟然敢打死我家的狗,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商信眼睛眯起,他認同那人所說的話。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有時候,人就是連狗都不如。那小女孩此時就是這樣,人家的狗可以咬她,她卻沒有打狗的權利。

  商信本可以阻止那人,如果他想,便是連那兩條狗也不可能咬到小女孩,可商信卻一直沒有動,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過了很長時間,直到那人踢得累了,才拖著死去的狗,又帶著另一條走進了屋中。

  被打的這段時間,那小女孩卻是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這樣的事她似已經歷多了,人也變得麻木。

  直到那人走進屋中,商信才向著小女孩走去。發現小女孩已經昏迷,商信把她抱起,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大堆的物品,有藥、紗布、瓶裝的水……自從一年前見到大哥雲子軒竟從乾坤手鐲中拿出烹飪的調料出來之後,商信也是把自己能想到的物品都放進了乾坤袋中。

  為女孩把傷口洗淨,敷上藥,包紮好。商信便靜靜的坐在一旁。

  直過了半個時辰,小女孩才醒轉過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後又看到一旁的商信,小女孩道:「哥哥,是你救的我嗎?」

  商信道:「我沒有救你,若是救你,今天你就不會受傷了。」

  小女孩道:「我記得哥哥,一年前就是你救了我,那日若不是你拉著我,可能那天我就已經死了。」

  商信沒有接小女孩的話,卻道:「今日我給你處理傷口,只是因為看到了你的堅強,被那麼打都沒有開口求饒,這一點我很欣賞。」

  「求饒又有什麼用?」小女孩冷笑一聲道:「曾經,我也求饒過,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一個乞丐的生死,更不會有半點可憐。我又何必為了那毫無改變的結果去喪失我的尊嚴。」

  商信久久的看著女孩,道:「只要心中還有自己的尊嚴,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打你的人之上。」

  小女孩點了點頭,「從我記事以來,只有那位死去的大叔和哥哥你沒有看不起我曉曉,其他的再沒有好人。」

  「我不是好人。」商信說道。

  「只要在我心中是就夠了。我認為是好人的便是好人。別人都說好的人,在我眼中不一定就好。」女孩曉曉說道。

  商信沒有說話,只這一句話商信便已知道,這女孩和他是同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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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尚武戰雞

  商信轉身,準備離去。

  曉曉有曉曉的人生,商信有商信的事情。

  「哥哥,你說我能為大叔報仇嗎?」見商信要走,曉曉突然問道。時隔一年,她的心中竟然還在想著為只有一面之緣的袁老大報仇。

  商信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下,只是道:「你想報嗎?」

  「想。」曉曉道:「我本是一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知道家在何處。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就在四處流浪。清源鎮並不是一個適合乞丐生存的地方,這裡很少能要到吃的,剛剛打我的那家人,就是因為我去偷吃的,才放狗出來咬我。在這裡流連一年而沒有離開,就是為了給大叔報仇。雖然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這仇我卻非報不可。」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要來問我?」商信說道。

  「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報仇的能力,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

  商信一直沒有停下,在曉曉眼中,此時已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她不知道商信能不能聽見自己所說的話。

  「按你心中所想的去做,最起碼,你還有機會。若是連你自己都動搖了,那麼這輩子,你也別想報仇。」商信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明白了。」曉曉輕聲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只是那聲音、眼神中,卻都透出了一絲堅毅。她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再沒有那一點迷茫。

  站起身,曉曉也想轉身離去。卻突然感覺有一股熱氣傳遍全身,伸手向著懷中摸去,掏出當日袁老大送給她的那枚紅色的蛋。發現這蛋要比平常熱了許多,拿在手中,竟有了燙的感覺。以前只是溫的,這麼熱還從來也沒有過。曉曉的手經不住這種熱度,連忙把蛋放在地上,過一段時間便去試探一次。如此直過了兩個時辰,那熱度才慢慢的回復了以前的樣子。再次把蛋揣在懷中,曉曉疑惑的離開了。

  就在曉曉的蛋發生異變的同時,商信乾坤袋中的明月也有了變化,一直圍繞著明月身體的紅光突然變得濃郁起來,像是一團燃得正旺的火焰在跳動不已。那紅光也是直過了兩個時辰才漸漸淡去,這兩個時辰中,商信一直擔心不已,直到明月又變回以前的樣子才舒了口氣。

  再次來到山中,商信一路向著山的深處走去,偶爾遇見魔獸便亂拳打死。

  青鸞山脈,商信已經來過數次,知道越往深處走,魔獸就越多。雖然深處可能會遇見中階魔獸,但是只要多加小心,還是能夠避開的。為了快速採集筋脈和提升實力,商信早已不滿足在邊緣處搜索魔獸的蹤跡了,那樣可能幾天也碰不到一隻。

  一連走了五天,商信打死了上百隻魔獸。看看乾坤袋中的筋脈,商信想著,再弄100付就夠用幾個月的了,裡面的魔獸更多,再有三天應該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正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獸吼聲,商信心中一跳,從聲音中判斷,最少也得有幾百頭魔獸。四下看了看,商信連忙跳到一顆最粗壯的樹上。想來那些魔獸若是到了這裡,就算被發現,也應該沒有能力撞斷這棵幾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大樹。只要不是豹子等會爬樹的守護獸,商信的安全就應該沒有問題。

  那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來,卻並沒有移動過的樣子。仔細聽了一陣,商信發現那絕大部分是風狼的聲音,但卻並不是只有風狼一種。其中還夾雜著另一種聲音。那聲音好似很勢單力孤,幾乎被風狼掩蓋,若非仔細分辨,是很難被發現的。那是商信從來也沒有聽見過的一種聲音。

  成群的風狼在嚎叫,商信知道,只有在戰鬥時風狼才會這樣,用聲音引來更多的同伴。

  難道是風狼在與其他魔獸爭鬥?商信心中想著,終於忍不住好奇之心,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一點點向著聲音傳出之處接近。

  這一走便是半個時辰,商信才來到那聲音的來源處,也終於看清了此處的情形。

  一片空地上,數百頭風狼在圍攻一隻雞,那是如成年壯牛般大的一隻雞。這雞通體淡青之色,體表處隱隱有光芒流轉。面對數百頭風狼的圍攻,這雞卻絲毫不露敗相。撲扇著兩隻翅膀,竟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此時地上已經躺了上百具風狼的屍體,顯然都是被雞所殺。

  商信的眼睛瞪得老大,在守護圖譜上他見過這樣的雞,圖譜上對這雞的介紹很詳細。

  尚武戰雞,只要成長起來便是中階魔獸,不需要晉級。

  低階魔獸也可以進化成中階,只是其中需要太多的機緣,很少有低階魔獸能夠晉級。而尚武戰雞,卻不需要這個過程,它是天生的中階。

  眼前的這只,顯然已經成年,正常來說,這些風狼是不應該來攻擊它的。中階魔獸對低階魔獸本身就具備一種威壓。在這種威壓之下,低階是不敢對中階挑戰的。

  商信眼光四處掃動,突然發現在那只尚武戰雞不遠處,竟有著一枚散發著淡淡青光的蛋。

  心中立時明白,難怪那些風狼敢這樣大膽,原來尚武戰雞剛剛生產,體力嚴重下降,風狼才敢趁機刁難。若是有幸吃了尚武戰雞的魔核,必然能夠讓風狼進階。面對強大的誘惑,風狼才悍不畏死的呼朋引伴而來。

  看著那枚蛋,商信也是心動不已。這要是弄到一枚尚武戰雞的守護獸蛋,回去必定能賣個天價。若是有幸,也許能夠換到中品靈藥,那樣自己便很有可能突破合體境5層。

  不過看著尚武戰雞離那枚蛋很近,商信也沒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的伏在樹上。

  那雞每一爪幾乎都能殺死一頭風狼,可那些風狼卻依舊悍不畏死的沖上,而且附近還不斷有風狼趕來加入戰鬥。因此直過了半個時辰也沒能結束這場爭鬥。

  那尚武戰雞顯得怒極,突然張開翅膀對著狼群沖去,轉眼便撲進了狼群之中。

  尚武戰雞離開了自己的蛋,這機會簡直千載難逢。來不及多想,商信從樹上一躍而下,直接落到那枚蛋的面前,此時有兩隻風狼也接近了這裡,被商信兩拳擊飛。一把抄起那枚蛋放入乾坤袋中,商信連忙騰身而起,又是躍到了樹上。

  那尚武戰雞也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啼叫著又向著這邊沖來,奈何風狼太多,竟硬生生阻住了它前沖的勢頭。

  在樹上向著下面看了一眼,此時的風狼還有不足百頭,而附近也幾乎沒有風狼趕來。

  剩下的風狼還遠遠不能戰勝這只尚武戰雞。商信衡量了一下,便是加上自己也不行。雖然那尚武戰雞在生產過後能力大減,但也還不是此時的商信能夠對付得了的。

  商信暗歎一聲,放棄了獵殺尚武戰雞,獲取中階魔核的打算。轉身飛速離去。

  他明白,若是晚了,自己未必能走得了。那尚武戰雞的速度絕對比自己要快,而且它要上樹也不成問題。若是自己還留在這,在殺光風狼後那尚武戰雞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一路疾行,商信一連跑了半日,直到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才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把那枚守護蛋拿出來,商信又看了半晌,這蛋通體淡青,表面隱隱有一層光芒流動,以至於看不清這枚蛋具體的樣子。尚武戰雞的蛋比黃金虎的不知要強上多少倍,雖然黃金虎屬￿低階的極品,但是和中階是沒法相比的。

  就是商信的明月,在相同的等級下,也不會是中品守護獸的對手。當然,這只是合體境時的情況。若是達到合靈境就不同了。合靈境可以永遠與守護獸保持合體狀態,那時,便相當於人本身便擁有了靈氣。合靈境的強者可以學習武學。一種強橫的武學,足以彌補守護獸的不足。

  只是合靈境,又有幾人能夠達到?便是在整個守護大陸,達到合靈境的強者,也不會超過百人。因此絕大部分的人,還是渴望能夠擁有一隻強大的守護獸。

  再次把蛋小心翼翼的放進乾坤袋中,商信忍不住想著,不知這枚蛋能不能換到一株中品靈藥或中階魔核。若是可以,自己突破合體境五層便大有希望了。

  自從商信體內兩種靈氣合為一體之後,無論是服用魔核還是靈藥,都能使體內靈氣增長,這對於實力的提升,所帶來的幫助是巨大的。

  這次商信沒有再敢往深處去,只在這附近處搜尋魔獸,因此速度慢了不少,足足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又採集100付筋脈。獵取到的100枚魔核商信卻並沒有服用。若是那枚蛋真的能換到中品靈藥,吃不吃這些魔核顯然已沒有太大的意義。

  筋脈已經夠用幾個月的了,商信停止了繼續逗留的打算,在路上隨意的采了幾株奇奇草在手中把玩,便向著山外行去。

  這山的深處,奇奇草一點也不稀奇,隨手都可以采上幾株。只是能夠到達這裡的人,早已經看不上奇奇草了,隨便殺個魔獸取出魔核,價錢也是奇奇草的數千倍,因此很少有人把奇奇草帶回去,便是浪費那時間都不值得。所以對於那些還沒有達到合體境的人們,奇奇草便成了奇珍異寶,便是想拿錢買也很難買到。

  走出森林,辨了辨方向,商信正想往家中趕去。身旁卻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站住!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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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柳莽

  商信轉身,便看見一個約摸十七八歲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這男子很瘦,若他是一名女子,那必定是弱柳迎風、楚楚可憐的那種。可惜他不是。

  在男子的身旁還跟著一頭瘦骨嶙峋的風狼,那風狼竟比他還瘦,身上連一點肉也沒有,除了皮就是骨頭。若是有一陣風,真讓人懷疑會不會把這一人一獸吹倒。

  見商信看向自己,那人連忙又喊道:「打劫,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

  這本應該是挺恐怖的一句話,但在看到那一人一獸的樣子後卻讓人覺得好笑,商信臉上也是有了一些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笑什麼,就說你呢。把手中的奇奇草交出來。」

  商信這才注意到自己隨手采的幾株奇奇草,自從得到尚武戰雞的蛋後,這幾天商信的心情一直都不錯,想都沒想,便把手中的奇奇草拋了過去。

  商信只想快點回去,本來也不在意幾株奇奇草。

  那人接過拋來的奇奇草,見商信轉身要走,連忙又道:「站住!」他見商信如此痛快,想必身上還有很多奇奇草或者更值錢的東西。只是他沒有想過商信會是從那片森林中出來的。

  商信站住,臉上露出一絲不耐,道:「你要奇奇草,我已經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那人來到商信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腰上的那個是乾坤袋吧,把它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聽得那人此語,商信笑笑道:「你認為我會把它交給你?」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由大爺親自動手,我可不敢保證我的小風能不能讓你活著。」

  「小風?」商信看了看那頭被風一吹都來回晃蕩的風狼,道:「你說的小風是它吧?它好像連站都站不穩,還能殺人?」

  商信如此評價他的守護獸,那人登時暴跳,道:「你別小看我的守護獸,那是風狼!風狼你懂嗎?那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存在,就是連黃金虎也不是風狼的對手。你別看它現在有些瘦,要殺你卻還是小菜一碟。」

  「比黃金虎還厲害?」商信實在想笑,「你說的是一百頭風狼吧。」

  「你……」那人終於再也忍不住,喝道:「小風,給他點厲害瞧瞧,下手輕點,別弄死了。」看來此人心地還算善良,想搶商信的錢又不想傷害商信的命,這世上像這樣的好人真的不多了。

  此時他卻一點也不知道,正是因為這句話,救了他一條性命。

  那風狼聽得吩咐,低嚎一聲,便向著商信撲來。速度倒也不慢,這要是一般的守護獸,還真就未必是它的對手。只可惜,它遇到了商信……

  風狼撲到近前,商信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掌便按在狼頭之上,那風狼兇狠的撲擊竟被商信如此輕易阻住,隨即,商信又抓起風狼頭上的皮肉,猛的一輪,那風狼便騰空而起,直飛出七八米遠,最後重重的撞在一棵樹上。

  那人見自己的小風一動不動的伏在樹下,立時紅了眼,道:「你殺了我的小風,我跟你拼了!」說著伸拳就打商信。

  「你還沒完了是吧。」商信撥開來人的拳頭,隨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只聽得‘啪’一聲脆響,這一下實實在在扇在那人臉上。

  那人原地轉了三圈,又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竟噗通一下趴在地上。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又站了起來,晃晃悠悠走了幾步,‘咚’一下又撞在一棵樹上。這一撞撞得似乎清醒了一些,那人晃了晃頭,轉過身,看見商信,張口便道:「你是誰?」話才出口卻又倒了下去。

  商信咧了咧嘴,自己這也沒使勁啊,怎麼就給打傻了?

  沒有立即離去,商信想看看這人到底變成什麼樣了,還能好不?

  過了一會,在樹下趴著的風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了兩步腿一軟又趴下了。

  商信也有些懵,我這真沒使勁呀,怎麼就都這樣了?看來瘦還是不行,不禁打呀。

  過了一會,那風狼再次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主人身邊,伸出舌頭一下一下的舔著主人的臉。舔了幾下,那人再次清醒,看了眼前的風狼好一會,突然驚叫道:「啊!小風!」

  「還記得小風,看樣還沒傻。」商信站在一旁說道。

  那人晃了晃頭,看了商信好一會,才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暗道:「我怎麼就這麼點背,第一次出來搶劫就遇到個這麼狠的。都怪自己太貪心,人家奇奇草都給你了,你就走了得了唄,竟然還去要乾坤袋。他娘的能帶起乾坤袋的人會是一般人嗎?一般人能把奇奇草在手裡拿著嗎?我他媽的是不是傻啊,早怎就沒想到這些呢?」

  見那人又坐著不動了,商信也是有些無語。這是真把腦子給打壞了。算了,我還是走吧。

  轉身,商信便向著清源鎮的方向趕去。

  看著商信的背影,那人心中又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眼前的人最多不過十四五歲,便有了如此強悍的實力。將來還會是一般人嗎?我若是跟了他,還會少了自己的好處?

  想到此,那人猛的站起身來,大喊道:「老大,等等我。」

  隨即,他竟然跨上風狼的背,由風狼馱著追趕商信去了。

  到得近前,那人又道:「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

  「你叫我?」商信愣了楞,四下看了看,發現這裡並沒有別人,便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然了。從現在開始,我柳莽決定認你做老大了。」那人極為鄭重的說道,只是看著他騎著一頭搖搖晃晃的風狼,那鄭重的樣子變得極為可笑。也幸虧他太瘦,若是再稍微重上一些,估計那風狼直接就得趴下了。商信臉上也是帶著笑意,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把守護獸當做馬來騎的。

  「流氓?」

  「老大,不是流氓,是柳莽,柳樹的柳,莽撞的莽。」柳莽連忙解釋道。

  「這名字還真……」

  「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柳莽再次問道。

  「你想去哪就去哪,和我沒有關係。也別叫我老大,我當不起。」

  「那怎麼行?我已經認定了,非做你小弟不可。算了,我也不問了,反正老大去哪我就去哪。」說著,柳莽翻身下狼,道:「老大,你騎著小風吧。」

  商信看了看那晃晃蕩蕩的風狼,額頭上忍不住有汗水滲出,「呃……算了,還是你騎吧。」

  「老大,你是不是看小風太瘦怕禁不住你?放心,我這小風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瘦些,力氣可大著呢,便是黃金虎也沒有小風的力氣……」說到這,柳莽突然想起小風剛剛還被商信輪過,臉上不由紅了紅,連忙又道:「反正,帶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商信有些無奈的看著柳莽,直到現在商信還懷疑柳莽是被自己一巴掌給打傻了。不然怎麼會自己打了他,他不想著報復,還非要認自己做老大不可。

  想甩開柳莽,可是看了看那風狼,雖然走路搖搖晃晃,但跑起來還真不慢。商信搖了搖頭,算了,他要跟著就跟著吧,過些時候想開了他自己就走了。

  一天后,商信終於知道自己錯了,他大大的低估了柳莽的決心。

  柳莽從山中竟一直跟著商信到了清源鎮。實在沒有辦法,商信只得道:「流氓,你還是回去吧,我到家了。」

  「老大是清源鎮的?」柳莽愣了愣,隨即大喜道:「太好了,我也是清源鎮的。老大,這次你趕不走我了。在清源鎮,沒有我不熟的人,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老大,在這清源鎮中,我一定能幫上你忙的,你就從了我吧。」

  「唉……」商信長歎一聲,對於柳莽,他是心服口服了,這一天那嘴就沒停過,一口一個老大。被忙叨的受不了的商信曾經幾次想揍他一頓,可是面對著鐵了心要跟著自己的柳莽,攥緊的拳頭又實在沒有理由打下去。總不能打一個要當自己小弟的人吧。

  長到這麼大,商信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便是面對王家,便是那王運良,也沒有讓商信感到如此無力。

  一直跟著商信來到家中,商信並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商信也認了,此時他已經把柳莽跟在身邊當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這麼想心裡還能舒服些。

  「媽,若離姐,我回來了。」還沒到屋中,商信便是喊道。

  沒有人應聲。

  商信愣了愣,以前每次回來,只要聽見自己的聲音,兩人都會馬上從屋中跑出來。

  不在家?這有些不可能。商信不在的時候,兩人是哪也不去的,為了不被噬血幫發現,一年來三人幾乎都很少走出家門。

  便是需要採購一些日常用品,也是袁青出去,若離留在家中。

  商信心中突然一跳,汗水瞬間濕透了全身。

  「媽!若離!」商信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依舊沒有人應。

  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涼意,沒有再喊,商信撒開腿向著屋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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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花花公子

  屋內沒人。

  大廳是空的,地下室是空的,商信來到若離和袁青的臥室,臥室也是空的。

  一把椅子翻在角落。那每日都要插上一株新鮮薔薇的花瓶也摔碎在地上。商信走上前,彎腰去拾落在地上的薔薇。還沒撿起,那花瓣已片片飄落,眨眼間,已是滿地的血紅。

  茫然站立,商信心中一片迷茫。

  她們在哪?被誰抓走了?

  王運良?他怎麼可能找到這裡?若不是,那又會是誰?

  我該怎麼辦?要到哪裡,才能找到她們?

  柳莽也走了進來,看著屋中的一片淩亂,也是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後道:「這是怎麼回事?」

  商信不言、不動,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柳莽的話。

  柳莽卻早已習慣了商信對他的無視,想了想道:「你剛才在外面叫媽媽和姐姐,看現在的樣子好像她們遇到了什麼不測。」

  商信依舊不說話。

  柳莽繼續道:「老大,你家是不是很有錢?」

  商信搖了搖頭。

  「老大,你有沒有仇人?」柳莽又問。

  商信愣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有仇人,但是他應該找不到這裡。」

  柳莽沒有問為什麼找不到這裡的原因,他根本就不懷疑商信說的話,接著道:「不是為錢,不是為仇,那麼就一定是為色了。」頓了頓,柳莽又道:「老大,你姐姐,或者是你的媽媽,她們是不是有一個長得很不錯?」

  商信點頭,若離的美,已不是凡人能描繪的美。媽媽的容貌,也是堪稱絕色。在這小小的清源鎮中,還沒有哪個女子能與她們二人相比。

  見商信肯定,柳莽繼續道:「要是這樣,我就知道她們在哪裡了。」

  「你知道?」商信一愣,隨即鄭重的對著柳莽道:「你若是真知道她們在哪裡,等我救出她們,這輩子,商信的命就是你的。」

  「我只想認你做老大,只要你不拒絕我就好。」柳莽說道。

  「告訴我她們在哪裡,將來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柳莽道:「她們一定在花花公子那裡。」

  「花花公子?」

  「嗯。」柳莽肯定的點了點頭,「花花公子姓花,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只知道他家中極為有錢,因為這人好色,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必須弄到手不可。因此清源鎮的人便都叫他花花公子。」

  「你是說,是花花公子抓走了她們?」商信問道。

  柳莽道:「若是你家中沒錢,而又不是仇人來尋仇,這件事就一定是花花公子做的。以前他就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而且清源鎮中,能夠為了一個女人而如此的,也只有花花公子一人。」

  「帶我去找他!」商信說道。

  ……

  花府離商信家並不遠,只隔了兩條街。不知道花花公子的名聲,只是因為商信很少出去。花花公子在清源鎮幾乎無人不知。若論起知名度,可以當之無愧的排在清源鎮的第一位。

  一個尋常百姓,可能不知道王運良,不知道噬血幫,甚至連雲家也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一定知道花花公子,因為在他家附近,一定會有某戶人家的女子被花花公子搶走過,甚至這件事很可能就發生在他的身上。

  花花公子的惡行,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只是誰也不知為何,清源鎮中卻一直沒有人動他。花花公子只是一個人,並不是一個幫派,為什麼可以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這問題很少能有人回答上來,這已成了清源鎮的一大怪事。

  花花公子有兩種嗜好,也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女人,第二種是茶。

  他總是把兩者放在一起比較,花花公子常說,女人如茶。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種茶,也沒有相同的兩個女人。只有會品,才能品出其中的各種滋味。

  此時,花花公子正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手中端著一盞淡綠的茶,很悠閒的輕抿一口,閉上眼,似陶醉在那茶香之中,良久,才把茶放在身旁的桌上,立即有一婢女把那盞茶換下,又換上了另一盞不同的茶。

  在他的身前,站著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那婦人粗手粗腳,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

  拿起新的茶,花花公子又抿了一口,終於慢悠悠開口道:「你是說,她們還沒有吃東西?」

  「是的。那兩個人都是一口飯也不肯吃,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花花公子點了點頭,依舊悠閒的道:「那就繼續餓著,從現在開始不再給她們送飯了,直到她們來求我為止。」

  「可是,要是照這樣下去,她們很快就會餓死的。」婦人很是小心的說道。

  「真要死的時候她們就會來求我了,我還從來也沒見過有誓死不從的女人,好了,你就按我吩咐的去吧。」

  「是。」婦人應了一聲,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公子又品了一口新換上的茶,眯眼道:「這兩個女人的滋味的確不同,等真正品到的那天,必然會讓人陶醉其中。」

  花花公子的身後還站著一人,那人一直不動,也不說話,很容易被人忽略。

  而此時,在屋中的人都退出之後,那人卻突然說道:「你既然把人家搶了回來,又為什麼放在那裡不動呢?為什麼非要等到她們心甘情願?」

  「你不懂。」花花公子輕聲道:「女人如茶,若是品的急了,便品不出其中的味道。若不是自願,便如茶水未開,更是一絲味道也無。女人要細細去品,等的越久,味道才會越濃。」

  「你有病。」身後那人冷冷說道。

  聽得此語,花花公子非但沒有生氣,卻笑了起來,對著那人道:「你為什麼會是我的兄弟?為什麼這些你一點也不懂?」

  「哼,有那時間還不如想辦法把守護獸的等級搞上去。枉你家財萬貫,守護獸卻連合體都沒有達到。」

  「那和錢沒關係好不好。我天天喂它靈藥吃它都不和我合體。」

  身後那人嘴角抽了抽,氣道:「生智境需要的是守護獸和主人的默契配合,不是靠靈藥能夠搞定的。你若是多花一點時間在你的守護獸上,像品女人一樣品你的守護獸,恐怕早就突破生智進入合體境了。」

  「像品女人一樣品守護獸?」花花公子的胃突然一陣翻騰,剛剛喝下去的茶都差一點湧了上來。連吸了幾大口氣才平復一些,花花公子道:「你不是人。」

  那人長長歎息一聲,道:「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女人而死。比如這次,你並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來歷,竟然還敢把她們抓來。」

  「她什麼來歷又能怎樣,我不是有你這個弟弟嗎?」花花公子道。

  「我也只不過合體境四層而已。」

  「你身後不是還有清風寨嗎?」花花公子又道。

  「清風寨也只不過是一個山寨,而且若是我出了事,他們也未必會管。」

  「為什麼不會?他們可是對你好得很啊。」

  身後那人苦笑道:「真不知你是精是儍,他對我好是因為看上了花家的錢,你的守護獸若是到了合體境,他也會對你好。」

  「就算他們看上的只是錢,你出事他們也得來啊。」

  那人道:「他們來也是來搶家產的,絕不是救人的。」

  花花公子突然笑道:「你真會說笑,若是清風寨想搶我們花家的家產,還用得到你出事的時候嗎?他們若是想,隨時都可以來。」

  那人又歎息一聲,道:「你又忘了,我說過,清風寨也不過是一個山寨而已。這裡是清源鎮,並不是只有一個花家,他還不敢到這裡撒野。」

  話落,那人便轉身走出了書房,好似再也不想和這個哥哥多說一句話。

  花花公子也不甚在意,對這個弟弟他也麻木了。在他眼中弟弟太傻,一點也不懂得享受。

  ……

  一點燭火,映照著一間狹窄的小屋。這屋是花家堆放雜物用的。此時,卻有兩個女子被關在這裡。

  這兩個女子憔悴、虛弱,他們已被關在這裡5天,5天來一口飯都沒有吃過。不是她們不想吃,而是若吃了,就得答應花花公子一件事情。花花公子也說過,若是7天你們還能堅持不吃一口飯,我就放你們走。

  此時,兩人知道,她們根本堅持不了7天,明天若是再吃不上飯,她們就得餓死。

  這兩人自然便是袁青和若離。

  「若離,你怎麼樣了?」屋中傳出袁青虛弱的聲音。

  「我可能不行了,恐怕挺不過今晚。」若離的聲音更虛弱。

  「不行,你一定要堅持住,很快我們就會出去的。」袁青說道。

  「靑姨,就算我們真的能夠挨過七天,你認為他會放過我們嗎?」若離口中的他,指的自然便是花花公子。

  「當然不會。」頓了頓,此時的二人說話都是費力,深吸兩口氣後,袁青才又道:「商信快回來了,也許現在他已經回來了。他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商信。」若離輕聲的喃著:「他會找到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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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酷刑

  花花公子放下手中的茶,心中突然有了一些煩躁。從來也沒有哪個女人讓他等這麼久。以前的那些女人,不管初來時有多烈,在餓上三兩天之後,無不乖乖的對他搖尾乞憐,只要是賞口飯吃,無論要她們做什麼都可以。

  不打、不罵,只是餓著,這是花花公子的獨門絕技。這比什麼樣的折磨都要厲害。

  現在,那兩個女人竟然承受了五天。

  五天,真的會餓死人。

  他並不想讓那兩個女人餓死。自從那日閒逛,看見在院中閑坐的兩人,花花公子的心神便被深深吸引,連一絲耽擱都沒有,立刻便把兩人鋝了回來。

  兩人如此抗拒,卻讓他的心中更加燥熱。若是兩個人真的就這麼餓死了,花花公子相信,在自己的心中,一定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難道她們真的是誓死不從?想到此,花花公子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走出書房,來到了那間狹窄的小屋中。

  燭火黯淡、搖曳,模模糊糊的映照出蜷在角落的兩個身影。

  狼狽、憔悴,再不見幾日前的那般魅力,此時的兩人,完完全全是兩個即將垂死的女子。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臉貼著了臉,胸貼著胸。已是昏迷不醒。

  在花花公子眼中,兩人昏迷之前一定很冷,冷的緊抱在一起,用彼此的身體來相互取暖。

  只是這天,真的冷嗎?

  七月,酷暑。沒有一絲風,雖是夜間,卻還是熱,熱得讓人連喘氣都是有些困難。

  花花公子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看著兩人昏迷的樣子。突然之間明白過來,這兩人是要死了,無論多麼熱的天,一個人在臨死前,還是會覺得冷。

  在這悶熱潮濕的小屋中餓上五天,別說是兩個女子,便是兩個壯漢也很難活命。

  眯起眼睛,花花公子暗道:「在我還沒有得到你們之前,想死,門兒都沒有。」

  「來人!」花花公子突然喝道。

  隨著話聲,不知從何處閃出兩個壯漢,如幽靈般站在花花公子身後。

  「立即吩咐下去,準備吃的,把這兩個人給我喂活。」花花公子並沒有回頭,在這花家大院中,不論他在哪裡喊上一句,都會有人立刻出現在他的身後。

  那兩人一個字都沒有說,轉身便退了下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有兩個侍女來到這裡,手中各托著一個託盤,託盤上各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

  在侍女身後,還有兩個壯漢,幾人一起走進小屋,壯漢捏開屋內昏迷女子的嘴巴,侍女便一勺一勺的把粥喂進兩人口中。

  在小屋門外,一個女人站在花花公子身旁,輕聲說道:「半個時辰後才能喂第二碗。」

  花花公子點了點頭,道:「她們會不會死?」

  「不會。」那女人回答得很肯定。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不知道。」聲音依舊肯定。

  「醒來時告訴我。」話落,花花公子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沒有半點睡意,他突然很想馬上就得到那兩個女人。這種想法極為強烈,竟是連一刻也再等不得。

  轉了兩圈,花花公子又回到小屋外,一個侍女正從屋中跑出,見到他便道:「公子,那兩個人醒了。」

  花花公子眼中現出一絲喜色,連忙走了進去……

  袁青醒來的時候,若離還在昏迷。看著花花公子走進來,袁青把若離緊緊的抱在懷中。

  來到兩人近前,花花公子道:「你又為何要如此倔強?跟了我,要比你以前過的更好,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袁青勉強開口道:「你不配!」聲音極小,卻極冷。

  他不配!在袁青的心中,他當然不配。世上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商彥,也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袁青。

  「我不配?」花花公子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他,頓了頓又道:「在清源鎮中,還有我配不上的女人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無論你是誰都一樣,我也不需要知道。」

  花花公子眼睛眯起,直直的看著袁青,冷冷道:「若不是公子我不喜歡用強,現在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用強?這還不是用強?」袁青冷笑,道:「就算我殺不了你,但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殺死自己。你的強,我不怕!」

  「看樣子你很想死?」花花公子道:「那我就只能先要她了。」一雙眼睛又轉到了袁青懷中的若離身上。這女人,每次看到她,花花公子都忍不住心神搖動,這女子的那種美,已超出了一種界限,仙與凡的界限。

  「你休想!」袁青道:「今日你若敢動她,我敢保證你會有後悔的那天。」

  「我後悔?」花花公子笑道:「我為什麼會後悔?」

  「今日的事,你將要用命來償!」

  「命?你知道我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你知道有多少人曾經說過你此時所說的話?如果每一次都用命來償,公子我就是有一千條命也早就沒了。現在我還是好好的站在這裡,你知道為什麼嗎?」

  袁青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花花公子繼續道:「在清源鎮中,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此時,若離終於醒了過來,隱約看見前面有人,她的頭腦已不是太清醒,開口便道:「商信來救我們了嗎?」

  「商信?」花花公子道:「在花家大院中,商信救不了你們,誰也救不了你們。我有二劍三刀六金剛,七拳八腿十二龍,誰能闖進花家大院?」

  花花公子又看了若離一眼,道:「只要你從了我,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個小屋,把她一個人餓死在這裡。」

  若離的神智終於清醒,看著眼前的人,冷冷的道:「你休想!」

  「我休想?」花花公子心中突然騰起一團怒火,「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兩個人看看我是不是休想,我就不信你們什麼都不怕。」

  「來人,把她們兩個給我綁起來。」花花公子喝道。

  話音才落,立時便有兩人走入,手中拿著繩子,片刻間便把袁青和若離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帶走。」

  來到外面,花花公子四下看了看,在前方不遠處有一顆白楊,便道:「給我綁樹上去,用鞭子給我抽,抽到她求饒為止。」

  很快,兩人背貼背被綁在樹上,雖在同一棵樹,彼此卻看不見對方。

  「若離,怕嗎?」袁青輕聲說道。

  「怕!可是我不會屈服的。」若離堅定的說道。

  「唉……」袁青長長歎息一聲,「沒能照顧好你,我這心中一直不安,便是死了,也覺得欠你太多。若是你不搬來這裡和我在一起,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靑姨!」若離道:「你別這麼說,認識你和商信的這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年。便是此刻死了,心中也再無遺憾。只是可惜,這快樂的時光太短。我好想能夠親眼看看商信長的什麼樣子,好想看看他送給我的薔薇花是什麼顏色。」

  若離眼中有淚流出,她突然想起商信在進山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來。

  「我在書上看到,在遙遠的絕域冰原,生長著一種罕見的月光草,它們是月的精華所化,只要把這種草收集起來,一年後就會重新變成月光,傳說中這月光可以治療任何眼疾。」

  「要是真的有這樣一處地方多好,我把月光草採集回來,就能治好你的眼睛了。」

  若離突然很想商信,即使看不見,能夠再次聽到他的聲音也好。那個待她比親姐姐還親的商信,那個每日為她拔薔薇刺的商信。

  終於再也忍不住,若離失聲痛哭,聲音從哭聲中傳出:「靑姨,我好想商信……」

  袁青眼中也有淚水流出,她的想念又何嘗能比若離少上半點?

  見此情形,花花公子覺得兩人怕了,他的機會終於來了。走上前,拖起若離的頭道:「是不是現在想跟著我了?」

  若離看不見,但她能聽見,「你休想!」話落,一口唾沫便唾在花花公子臉上。

  花花公子用手擦了擦臉,轉過身,也是大怒道:「給我打……」

  夏夜,潮濕、悶熱。人們身上所穿衣物極少。

  一根粗壯的皮鞭,抽在一個柔弱女子的身體之上,每一鞭下去,都帶起一道血痕,十鞭下去,便是十道……若是兩鞭打在相同的地方,就會打爛那處的肉,鮮血就會四處飛濺。

  這該是一種怎樣的痛苦?這該是多大的折磨?

  若是被打之人的親人看見此情此景,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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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阻我者死

  夜,月如鉤。

  商信站在花家門外,意識透過高高的院牆,掃過花家的每一處角落。他看見了院中心處的那棵白楊,看見了白楊上被綁的兩個傷痕累累的女子,看見了那還在空中揮舞的皮鞭……

  商信的臉色瞬間蒼白,心口劇痛,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滾滾滴落。

  右手一張一合,手中已多了一柄幽藍的劍,把劍高高舉起,猛一揮,便劈碎了花家那厚重的鐵門。

  身後的柳莽見此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商信竟然有著如此強悍的實力,那鐵門的厚重程度,便是合體境的強者也未必能劈開,顯然商信已不是初入合體境了。

  但這還不是讓柳莽最驚的地方,真正讓他驚詫的是,商信竟然如此強橫的直接劈碎鐵門,這可是極為不明智的做法。正常來說,是應該偷偷潛入花家打探情況,見機行事才對。之前,兩人也是商量過營救的辦法的。

  柳莽當然不知道商信的意識已是看見了院中的情景,更是無法體會商信此時的心情。

  商信的心,已是痛得滴血,他哪還有一點時間耽擱,讓那皮鞭繼續抽打自己的母親和若離?

  在見到兩人被毒打的時候,之前和柳莽商量好的行動計劃便都不再管用,商信絕不能看著兩人被打,而自己還為了安全一點一點的進行著設計好的計劃。

  前方就是刀山火海,此時商信也非得向前沖不可。

  走進花家大門,迎面便遇見了兩個人。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手中也握著兩柄一模一樣的金黃細劍。

  柳莽的眼睛睜大,他認識這兩個人,這是花家有名的二劍,在他們的劍下,從來也沒有過活口。

  商信的眼中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兩人,他的心中只有白楊下的袁青和若離,無論是誰攔在面前,都不能阻住他前進的腳步。

  在柳莽的眼中,只看見商信直對著兩人沖去,然後便看見了兩道金色的劍光揚起,緊接著又閃過一道幽藍的劍光。

  三道劍光一閃即逝,隨即,三個人便交錯而過。商信的速度連緩一下都是沒有,直接便向著前方去了。只是在身影掠出的同時,柳莽看見有鮮血從他的肋下流出。

  直到商信去了老遠,那二劍的身體才砰然倒下,咽喉處的鮮血噴灑而出,在那一錯身的瞬間,商信竟一劍取了兩人性命。

  柳莽的心怦怦直跳,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戰鬥會結束的如此之快。商信,他到底具備著怎樣強悍的實力?

  柳莽當然不會知道,商信殺死兩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兩柄劍,分別刺入了他的兩肋,只消在深入一點,商信便已經和兩人一樣的下場了。

  其實商信本能躲過那兩柄劍的,可是他沒有去躲。若是要躲開那柄劍,他的身體必然要停,他若一停,袁青和若離便要多挨幾鞭。這是商信決不允許的。

  前行不到百米,前方又出現了三個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後背砍刀。無疑那是花家的三刀。

  商信毫不猶豫的沖向三刀,因為三刀就站在通往白楊的路上。

  一片刀光,一點劍影。悠忽間出現,又在悠忽間消散。

  商信的身影依舊沒停,直接越過三刀向著前方去了,只是他的全身,此時都已變成了紅色,如若離最喜歡的薔薇的花瓣,那是商信自己的血。這一次,商信被砍中六刀。

  三刀和二劍的下場一樣,雖然他們的傷口不同。二劍是被抹了脖子,三刀被刺穿了咽喉。但結果卻是一樣的,他們都死了,死在商信劍下。

  商信的劍下,好像從來也沒有過活口。

  花家大院很大,從大門到那白楊樹下,最少也要有三裡路程。此時的商信已走過了一半,時間還沒有到一分鐘。可商信還是覺得自己太慢,只恨自己沒有翅膀,不能一下子飛到那棵樹下。

  前面又有六個人站在了他們不該站的地方。六個人拿著三條鎖鏈。每條鎖鏈長有六尺,兩個人各拿著一條鎖鏈的一端,成三角形站立。

  花家六金剛!

  商信沖到近前的時候,三個人突然鬆開了手中的鎖鏈,餘下的三人把那鎖鏈橫著一輪,三條鎖鏈便似毒蛇般向著商信飛來,在空中各自變換著方位,到得商信身前時,竟是改為一條鎖鏈豎著打頭,一條橫著纏腰,一條斜著打肩。這幾乎已籠罩了商信周圍所有的空間,三個人很有自信,他們相信無論商信向哪邊躲,都絕不可能全部避開這三條鎖鏈。

  多少年來,他們從未失手。

  只是這一次,他們卻錯了。有一點他們從來也沒有意識到,如果那個人不躲會怎麼樣?

  他們這三條鎖鏈的組合其實還是有破綻的,只是這破綻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當真正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在鎖鏈砸向商信的一瞬間,商信根本也沒有想過要躲。此時商信的腦中也根本沒有躲這個字。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向前走,因為袁青和若離就在他的前邊受苦。在這條路上,無論是誰擋著商信,都得死。

  商信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那三條鎖鏈,他的人直接就撞向擋路的三人,他的劍也直接就刺向了三人的咽喉。

  鎖鏈砸到商信身上的時候,商信並沒有倒下,他沒有躲,也沒有停,這一點完全出乎了六金剛的意料。由於商信一直向前,砸到商信身上的也並不是鎖鏈的末端,而是鎖鏈的中部。

  中部的力量要比末端的力量小上很多。很多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真正性命交關時,誰又敢拿性命來試一下那中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只要猶豫一下,那機會便不會再來。

  商信沒有猶豫,他也根本就沒有想過哪裡的力量大,哪裡的力量小。他的心中已只有那棵白楊,那白楊上綁著的兩個女人。

  幽藍的劍光如閃電般劃過,三條鎖鏈噹啷落地。直到死,他們也不相信,自己從未失手過的鎖鏈竟然如此便被輕易擊敗。

  所謂的六金剛,其實只有三人,那三人,只是負責托住鎖鏈,充個人數的。

  在商信經過之後,那充數的三人也跟著倒下。

  六個人,沒有一人活命。

  殺那三人,只是因為他們擋住了商信的路,站在了不該站的地方。

  那棵白楊終於出現在了商信的眼中,可卻又有七人擋住了商信的路。七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戴著一隻漆黑的拳套。

  花家七拳!

  商信前進的腳步終於被七隻拳頭阻下。這一戰可謂慘烈。

  第一次沖上去的時候,商信的劍刺穿了一個人的咽喉,他卻被兩隻拳頭打得倒飛出去。

  第二次沖上的時候,商信的劍刺穿了一個人的胸膛,他被四隻拳頭再次擊飛。

  此時,七隻拳頭還剩五隻。

  他們驚駭的看見商信從地上站起,又一次沖了上來。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從來沒有人被他們打中後還能站起來。他們很清楚自己拳頭上的力量,很清楚自己的拳頭,最起碼也得打斷那人的兩根肋骨。

  他為什麼還能爬起來?還能繼續戰鬥?

  沒有人能回答他們,回答他們的,是商信的劍,那柄幽藍的細劍。

  這一劍抹過了兩人的脖子。這一次,只有一隻拳頭打在商信身上,而這只拳頭的力氣也是小了許多,並沒有能夠把商信擊飛,商信回身又是一劍,又有兩人倒下。

  七拳已只剩下一拳。

  剩下的一拳卻是無力的垂下了那只拳頭,他竟再無半點戰意。在他眼中,商信已不是一個人,那分明是一個魔鬼。

  一個正常的人,怎麼會面對七人的重拳不閃不避,他好像根本就看不見那些拳頭,他只是想著怎樣把劍刺入對方的咽喉。每一拳打在對方身上,都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可對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那身體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他也根本不知道疼痛。

  這不是魔鬼是什麼?

  「我不打了。」剩下的一隻拳頭說道。

  商信根本就沒有理他所說的話,手中的劍也沒有一絲停留,直接便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懂商信為什麼會殺他,自己已經說了不打了,「你不是英雄,這是小人所為……」臨死前,那人竟說出這樣一句話。

  拔出長劍,商信連看都是沒有再看那人一眼,直接又向著前方掠去。是的,商信不是英雄,他從來也沒有把自己當過英雄。他的心中,既沒有寬恕,也沒有包容。

  誰惹了他,傷害了他身邊的人,誰便該誅九族。那人想的完全沒錯,在某些方面,商信就是一個魔鬼。

  距離那棵白楊已只剩下幾十米遠,前面又有八人擋住了商信的路。

  花家八腿!

  商信絲毫也沒有停留,快速沖向八人。他的眼中,此時已是看見皮鞭下,那飛濺的鮮血。

  沒有人能夠想像,商信此時心中的痛和恨!那每一鞭,都似抽在他的心上。那種恨,隨著每一鞭下去,都會成倍增加。

  腦海中突然現出明月那小小的身影,曾經被人毒打的時候,也有皮鞭。那身影漸漸與眼前的身影重合,商信的雙眼血紅,終於開口說出了進入花家大院的第一句話:「你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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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解救

  商信揚起手中的劍,面對花家八腿的阻攔,速度不減反增。

  無論誰,此時站在他前進的道路上,都得死!

  幽藍的劍光,漫天的腿影。

  無聲的出現,又無聲的消失。

  地面上多了十六條腿。花家八腿的腿。

  不止是腿,同時落在地下的,還有八顆頭顱。花家八腿的頭顱。

  商信還站在原地,他的口中不停湧出大口的鮮血,已是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和腳下的地面。

  那一瞬間,商信身體之上不知道被踢中了幾十腿。他只記得,自己被八人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他手中的劍,便是在那不住騰空中不斷揮出。

  商信還記得自己只揮出12劍,便割下了八個人的腿和頭。

  這十二劍是怎麼切的?便是連商信自己也不知道。

  商信也不知道自己的傷有多重,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死。媽媽和若離就在前方,還等著他去救。

  口中依舊有鮮血溢出,身上的傷口也在不住流血。商信艱難的邁動腳步,緩緩的向著前面的白楊走去。

  每前進一步,地面上都留下一個深紅的腳印。

  距那白楊,只有不足百米,可對於此時的商信,這百米距離卻顯得極為遙遠,遠到另一個世界。

  一直毒打袁青和若離的兩人,此時已停止了手中的皮鞭。花花公子也是極為震驚的看著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在他的身後,站著12個人。那是花家12龍。

  他們沒有再次上前阻攔商信,那12雙看著商信的眼中,竟有著深深的敬意。

  是什麼支撐著他能夠走到這裡?看他的身手,顯然還沒有達到合體境五層。可為什麼他獨身一人,便殺了花家二劍、三刀、六金剛、七拳、八腿,為什麼他現在還能站在那裡,甚至還在一步步的前行?

  這小小少年,身體之內該有著怎樣的堅韌,該有著怎樣的意志?

  此時,誰都清楚,那少年來此,定是為了白楊下的兩個女人。少年從花家大門處便開始流出的鮮血,呈一條直線通往那棵白楊。所有擋住這條直線的人,都已死在少年劍下。

  「我早就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女人而死。」一直站在花花公子身後,不發出一點聲響的花家二少突然開口說道。

  花花公子眼睛眯了眯,道:「現在的他,還能殺的了人嗎?」

  在花花公子眼中,那少年每走一步都是極其困難。別說是讓他殺人,便是連下一步能不能走出都很難說。

  花家二少也是眼睛眯起,道:「從殺了八腿之後,他已經走出了49步,每一次,我都認為他邁不出下一步。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他不但還能走,而且一定能夠走到白楊樹下。」

  「我不信。」花花公子道。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相信了。」

  「哼!」花花公子冷哼一聲,道:「十二龍,現在就去給我殺了他!」

  花家二劍三刀六金剛、七拳八腿十二龍。都是花花公子花費重金從天光城請來的,他一直以為這些高手很能打,在清源鎮中,絕不會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卻萬沒想到,今日竟被對方一人差點盡數擊殺。

  不過還好,那少年此時也是身受重傷,看眼前的情況,無論是誰都能殺的了他。

  十二龍沒有應聲,齊齊的走向商信。

  此時的商信,距那顆白楊還有五十米。

  50米很近,卻又很遠。

  近的只在兩個起落間便可掠至。遠的可能一輩子也到不了盡頭。

  新月如鉤,像女子的細眼,她誰也不看,就只看著艱難行進的商信。淒美的月光,灑遍商信全身,像情人的手,細細撫摸著自己的愛人,撫摸著愛人身上的傷口。

  十二龍走的也很慢,甚至一點也不比商信快。但是再慢,兩方卻都不停的向前走。於是,在距白楊25米處,商信和十二龍碰頭。

  手中握著光芒已是及其黯淡的細劍,商信說出了他進入花家大院的第二句話:「讓開!」那語氣竟堅定的不容抗拒。

  「那小子他媽的傻了吧。」花花公子突然放聲大笑,在他看來,商信此時所說的話,簡直就是世上最可笑的一句話。十二龍就是去殺他的,他竟然還命令人家閃開。

  只是這笑聲來得突然,去得竟也突然。在花花公子才笑到一半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看見了讓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在商信話出口後,十二龍,十二個人竟真的向著兩邊閃開,讓出了商信前進的道路。在商信經過他們身旁時,每個人還都對著商信深深鞠了一躬,那看著商信的眼神中,滿是敬意。

  他們被商信的堅韌和毅力折服。

  「你們在幹什麼?殺了他!」花花公子跳著腳喊。

  十二人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在商信走過之後,十二人竟一言不發,轉身便向著花家大門外走去。

  「你們幹什麼?給我回來。」花花公子急得大喊道。

  「他們已經走了,你喊也喊不回來。」花家二少說道:「我若也是你雇請來的,現在我也已經走了。」

  「為什麼?難道這小子現在還真的能殺人不成?」花花公子疑惑道。他實在想不明白十二龍為什麼要走,他不相信他們殺不了一個連走路都困難的人。

  「他還能不能殺人我不知道。」頓了頓,花家二少又道:「你不覺得那個人的身上,有一種東西很值得尊敬嗎?」

  「什麼?」花花公子愣道。

  「算了,你這種人根本不會懂,我便是說了也是白說。」說完這句,二少便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花花公子卻有些急切的道:「老二,你去殺了他!」

  二少看了看自己的大哥,沒有說話,卻是一步步向著前方走去,迎著商信走去。

  來到商信面前,花家二少道:「你不該來到這裡的。」

  商信卻是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依舊說著與之前相同的兩個字,「讓開!」

  此時的商信,已在白楊下。袁青和若離,距離商信只有幾米遠。

  本來兩人都已昏迷。

  卻在商信說出讓開之時同時醒了過來。對於這聲音,她們太過熟悉。熟悉到一直深埋在意識深處。

  便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便只是那熟悉的聲音,竟能使得兩人從昏迷中蘇醒。

  努力的抬起頭,看見商信滿身的血跡,和直到現在還不時從口中溢出的鮮血。袁青的淚水無聲的滑落。

  「商信,你走,不要管我們!」袁青突然喊道。

  「商信來了?」若離喃喃自語。隨即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雖然她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得出,從袁青的語氣中,她便能感覺出商信的危險。於是若離便也喊道:「商信,你快走,不要管我。能再次聽到你的聲音,我便死也無憾了。」

  商信眼睛閉起,再睜開,直直的看著擋在身前的花家二少。

  二少心中猛地一跳。對方的眼中,竟是突然間多出了一絲淩厲,突然間便佈滿了無限殺機。

  眼睜睜看著自己最親的兩個人被綁在白楊樹下,眼睜睜看著她們那渾身的血痕,商信心中湧起無邊的恨意。

  「你們,都該死!」手中細劍突然間發出璀璨的光芒。

  商信仰天長嘯,手中劍猛的向前揮出,一道幽光直襲花家二少的咽喉。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似早已油盡燈枯的少年,此時竟突然爆發出如此可怕的能量。

  二少手中也有劍,他的劍向前一伸,想阻住商信,卻不料剛與那幽藍光芒一觸,他的劍便寸寸碎裂。

  二少愣住,對方使用的竟是靈器。

  靈器,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那是屬￿傳說中的東西,便是有錢如花家,他們也弄不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裡才能買到靈器,守護王國的鍛造師本就極少,他又怎麼可能想像得到,眼前的少年竟是一個鍛造師。一個鍛造師,手中怎會沒有靈器?

  只是這一點料不到,花家二少付出的便是生命的代價。

  幽藍的劍光擊碎了他的劍,接下來當然便抹了他的脖子。

  劍光繼續向前,白楊樹下一直毒打袁青若離的兩人,在眨眼間便被劍光攔腰斬斷。旋轉一圈,那劍光又割斷了綁著若離袁青的繩子,才終於消失在空中。

  「媽……若離姐……」商信抱著兩人,聲音已是有些哽咽。

  「我來晚了。」說道此,商信竟再也忍不住,淚水一滴滴滑落,落在若離臉上。

  在被二劍的劍刺中兩肋之時,商信沒有流淚,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在被三刀砍中之時,商信沒有流淚,連哼都沒有哼過一聲;面對六金剛的鎖鏈,商信昂然不懼;七拳、八腿,最起碼打斷了商信10根骨頭,商信卻還能一步步前行,一直走到這白楊樹下。

  可是現在,看著懷中傷痕累累的兩個女子,商信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們身上的每一點傷害,都痛在商信心中。

  感覺到商信的眼淚,若離輕聲道:「商信,你不要哭,告訴我,我們現在是不是沒事了?」

  商信重重點頭:「沒事了,只要我在,便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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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殺人放火

  「媽,你的泡泡熊呢?」

  「在乾坤袋裡。」袁青說道。

  意識探出,取出泡泡熊。不需要吩咐,見主人受傷,泡泡熊連忙吐出一個又一個七彩的泡泡,很快便把三人包裹在泡泡之中。

  泡泡熊突破合體境後,治療效果快得驚人。泡泡中三人身上的傷勢,竟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花花公子在他的弟弟被殺的那一刻,便開始悄悄的後退。商信是真的把他嚇壞了。在那等傷勢之下,竟然還能殺了他家老二,雖然花花公子明白,剛剛的那一劍必是動用了他體內全部的潛能,若是猜的不錯,現在便是一個三歲孩子,也能夠殺了那少年。

  可是花花公子卻還是不敢上前一步,他的身邊連一個人都已沒有。那些下人、僕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都走了個乾乾淨淨。

  若是花花公子身邊還有人,哪怕只有一個,他也絕不會甘心,一定會讓那人上去試試。可是輪到他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的。

  不只不敢上前,便是連逃跑,他都不敢有太大動作,而是極小心的一點點後退,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便會引起白楊下那少年的注意。

  其實,無論他再怎麼小心都是沒用,商信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他。只是現在的商信,確實連動一下都不能,可若就這麼放過花花公子,商信心中又實在不甘。

  體內已沒有半點靈氣,誠如花花公子的預料,剛剛那一劍,商信體內所有的靈氣都是消耗一空。

  深吸一口氣,商信舉起手中的劍,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擲向花花公子,這是商信此時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那劍閃著一道青光向著花花公子飛去。眼見便要刺中他的身體,在公子身後,卻突然蹦出一頭青色的雄獅,那劍一下子便刺入獅子的身體之中,而花花公子卻逃過了這一劫。

  那頭獅子無疑是他的守護獸,它用生命完成了自己的契約,保護了主人的安全。

  此時,花花公子已不敢再停留片刻,撒腿便向著花家大門外跑去,誰知剛剛跑出大門,卻突然有一頭瘦弱的風狼撲上,一下子便把他撲倒在地。隨即,又有一個和風狼同樣瘦弱的少年出現在面前,那人上前就對著花花公子一頓暴踢,然後拖起他往那瘦弱的風狼背上一扔,又把他給駝回了花家大院。

  這人當然便是柳莽。

  來到白楊樹下,柳莽喊道:「老大,我把這小子給整回來了,你看看該怎麼處置?」

  商信看了看伏在狼背之上的花花公子,此時已是昏迷不醒,想來剛剛被柳莽揍得不輕。只是這,還遠遠不能消除商信心中之恨。商信道:「他用鞭子打媽媽和若離,這些傷害,我要他千倍償還。」說著,商信便要站起身來,可是身子才剛剛動作一點,一陣劇痛卻猛然傳來,竟使得商信悶哼一聲。他的傷實在太重,便是合體境以後的泡泡熊,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治癒。

  「商信,你不要動。」袁青急切的說道。泡泡熊是她的,通過守護獸與主人之間特殊的感應,袁青清楚的知道商信的傷勢有多嚴重。他至少斷了20根骨頭,體內的五臟六腑都有些移位,若不是泡泡熊能力大漲,商信很可能會因為救治不了而失去生命。

  他能夠走到這棵白楊樹下,可以說是一個奇跡。很難想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可以讓一個如此重傷之人一步步走到這裡,而在走的過程中,竟然還可以不斷殺人。

  柳莽看了看泡泡中的三人,也道:「對,老大你不要動,這報仇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讓他千倍償還。」

  說著,柳莽一把抓住花花公子的一條腿,一下子便把他從狼背上拽了下來。就地拖著在附近轉了一圈,最後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地方。柳莽把花花公子從地上一把拎起,綁在了一棵青松之上。

  又隨手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皮鞭,柳莽道:「媽的,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

  ‘啪。’只一鞭子下去,花花公子便疼醒了過來。

  「住手,不要打我。」花花公子連忙大叫。

  沒人理他,理他的是柳莽手中的鞭子。

  ‘啪’第二鞭下去,花花公子竟嚎啕大哭道:「我求你們放過我,我花家的家產可以全部送給你們。」

  柳莽回頭看了商信一眼,這個誘惑實在不小。

  商信卻似沒有聽見花花公子的話一般,竟是連看也沒有看向這邊一眼。

  回頭,柳莽又打出了第三鞭。

  花花公子又喊道:「今日你們若是真的打死我,清風寨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商信突然抬頭看向花花公子,緩緩道:「我商信從來不怕威脅。別說是一個清風寨,便是守護王國的國王惹了我,我也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柳莽聽得此語,更不再猶豫,手中的鞭子一鞭接一鞭的抽在花花公子身上。

  花家大院中不斷傳出痛哭、哀求的聲音,那聲音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漸漸消失。

  半個時辰,花花公子被皮鞭活活抽死。

  誰惹了商信,便要用千百倍還。

  柳莽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小弟,對於老大的命令一點也不含糊。在把花花公子抽死之後,他竟然說了一句:「老大,要是你還不解恨,我就再抽他一個時辰!」

  聽得此語,若離和袁青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人的狠辣竟一點也不次於商信。

  便連商信心中都是一跳,咧了咧嘴道:「好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此時,一直包裹著三人的泡泡已經消失,泡泡熊極為疲憊的臥在袁青身前,顯然,這麼強大的治療術,已是到了泡泡熊所能支撐的極限。

  「哦,好的。老大,我扶你上狼。」柳莽連忙跑過來道。

  「你這狼?」商信看著那瘦弱的風狼,雖然之前也看見這狼把花花公子駝了進來,但是若真要自己上去,還是有些擔心會不會把狼壓壞了。

  「哎呀老大,你就放心吧。我這狼可是比黃金虎還要強大的存在……」

  又來了,商信無語。此時的三人都無法行動,除了趴在柳莽的狼背上還真就沒有別的辦法。為了試驗一下安全性,商信先趴了上去。那風狼搖搖晃晃的把商信送回家中,果然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隨即柳莽又往返兩次,把袁青和若離也用風狼駝了回來。

  再最後一次出來的時候,柳莽在花家大院中放了一把火。

  回來後柳莽告訴了商信這件事情。商信沉默半晌,道:「你和花家有什麼仇?」

  柳莽愣住,他沒想到商信會這麼問他,不過隨即也是反應過來。自己對花家的恨,想必商信早已看出,若是無仇,怎會把花花公子用鞭子活活抽死還不解恨。又怎會一把火燒了整個花家大院。

  沉默良久,柳莽才道:「我妹妹曾經就被花花公子搶走,五天后回來,在當天晚上便喝藥自殺了。從那時起,我便日夜都想著為妹妹報仇。因此,我不惜昧著良心,去那山中搶劫。可惜第一次,便遇見了你。」

  商信道:「而你看了我的能力,便認為你報仇的機會來了,於是就一直跟著我,是嗎?」

  柳莽搖了搖頭,道:「在你的身上,我是看見了報仇的機會,我也是真心想認你做老大的,我看得出,以你現在的能力,在不久的將來,一個小小的花家根本不會看在你的眼中。只要跟著你,報仇就絕不是問題。」

  頓了頓,柳莽又道:「只是我沒想到機會會來得這麼快,才跟著你回來,便遇見你尋不到親人。其實那時,我並不能肯定,她們就在花家。只是為了自己復仇的欲望,我才故意那麼說的。」

  商信看著柳莽,道:「但不管怎麼說,你說對了。若不是你,我根本就找不到她們。」

  「老大,你不怪我?」柳莽的眼中突然一亮,他以為商信會怪他。這是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無論是誰知道真相,心中都會不舒服。

  「我說過,只要我能救出她們,這輩子,商信的命,便是你的。」

  「老大!」柳莽有些激動的叫道:「報了此仇,柳莽心中再無牽掛。只要你不記恨柳莽,還願意認我這個小弟,柳莽的命,便是你的。」

  商信拍了拍柳莽的肩,「你若想留,我不會趕你。」

  ……

  花家大院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這件事情轟動了整個清源鎮。第二天一早,清源鎮的居民十戶有九戶大肆慶祝,他們敲鑼打鼓、買鞭放炮,整個清源鎮竟比過年還要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走在街上,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花花公子死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正是要去告訴張三一聲,讓他也樂一樂。」

  「哦,那你快去,我也告訴李武去。」

  相信此事若是有人知道是商信所為,想必清源鎮的百姓會把他當做神佛一樣供奉起來。

  而與這大街上的喜慶氣氛相比,也有人的臉色極為陰沉,比如噬血幫的幫主王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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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玉符

  王運良坐在書房,身旁站著總管李牧和隱逸村莊逃回來的王申。

  王運良的臉色極為陰沉,靜坐半晌才道:「昨晚我又看見了藍色的靈氣,那靈氣就出現在花家大院之中,想必那把火是商信那小子放的了。」

  沉吟片刻,李牧接道:「如此看來,那小子竟然還在清源鎮,難怪這些日子,我們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王運良點了點頭,「這小子好深的心計,好大的膽子。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還藏在這清源鎮,必該處處小心才是,卻又為何會去惹上花家?」

  一旁的王申接道:「商信的母親袁青是一絕色女子,如果我猜的不錯,該是花花公子看見袁青,而惹上了商信;絕不會是商信上門惹他。」

  王運良想了想道:「今日幫中的弟兄去花家探過,花家的二劍三刀六金剛、七拳八腿,還有花花公子和他的弟弟全部死在大院之中,其中只是少了十二龍的屍體。如果這些都只是商信一人所為,那麼這小子還真不容小覷。」

  李牧想了想接道:「花家雖然名頭不小,但他的實力並不強大,只是仗著和清風寨混的很熟,才一直沒有人動他。我以前也暗中關注過花家。那些所謂的二劍三刀等,也只不過是一些合體境一二層之流,便是那花家二少,也不會超過三層。雖說花家在清源鎮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但相比雲家卻是天地之差。花家的錢其實便是連一株中品靈藥或魔核也買不起,他們花家也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高手。」

  王運良苦笑一下,道:「中品靈藥?那又何嘗容易,憑我們噬血幫的財力,也不過在去年才買起一株,也才只能使我一人達到五層。若是幫中再有幾人達到我現在的境界,便是那雲家又有何懼?」

  頓了頓,王運良又道:「花家在鎮北,若真是如王申所說,是因為花花公子看上了商信母親才起的衝突,想必那對母子也是藏身在鎮北才被他看見。只是鎮北並不在我噬血幫所管轄的範圍,雲家絕不會允許我們拉幫結夥到那裡辦事,你們說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說著,王運良轉頭望著兩人。

  李牧道:「以我所見,這件事我們不能明來,但是可以暗中進行。我們可以派遣幫中幾個好手,去鎮北慢慢打探,讓王申一同前去辨認,他認識商信母子,相信只要他們出門,便逃不出我們的掌握。」

  王運良點了點頭,道:「依你看,去多少人為好?」

  李牧想了想,道:「人多不宜,若是太多的人去搜,必然會惹起雲家的注意,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再差十天半月。」頓了頓,李牧又道:「鎮北並不大,我覺得只要派出兩個人就夠了,只要天天在那裡盯著,總是會遇見的。」

  王運良點了點頭,道:「那就讓阿大和阿二兄弟去吧,他們兄弟做事一向讓人放心。王申,你和他們一同前往。不需要你參戰,你只需要認人就可以了。」

  「是。」王申點頭應道。

  「若是遇到他們,是殺還是捉活的?」李牧問道。

  「要活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商信為大哥報仇不可!」

  ……

  商信、袁青、若離,從花家大院回來之後,轉眼便是半月過去,這半個月的時間,三人一步也沒有走出家門。商信一直在療傷,服食大量的魔核,自修,再經過泡泡熊的不斷治療,半個月的時間,商信那麼嚴重的傷勢竟然奇跡般的痊癒。而袁青和若離的傷勢,在回家後第五天就完全好了。只是兩人經歷過上次的事件之後,心裡一直有些後怕,商信的傷還沒好,她們也不敢出門。這些時間,家中一切的生活瑣事,都由柳莽來辦。

  報了妹妹之仇後,柳莽心無牽掛,乾脆就在商信家住了下來。自己弄個小床,就住在地下室中。弄得若離和袁青都有些不好意思,讓他搬上來,他還說什麼也不肯。

  黃昏,斜陽正濃。

  商信終於走出了屋門,深深吸了一口氣,來到那片薔薇園,采下一把薔薇。他已經半個月沒有為若離采薔薇了。

  在向回走的時候,商信隱隱感覺到一絲異樣。意識向著四周探去,沒有發現什麼,便又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身後街道轉角處,王申看著阿大手中一塊銀白色的玉符,輕聲道:「這個東西真的能夠讓人的意識感應不到我們?」

  在王申的前面,站著兩個容貌很相似的男子,他們自然便是王運良派出來的阿大阿二,拿著玉符的阿大道:「當然,這是我們兄弟祖傳之物,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別說是合體境,便是合靈境的強者也無法感應到我們的存在。」

  「如此神奇?這又是何物?」王申忍不住問道。

  阿大道:「據說是我們的祖先救了一個符印師,那個符印師便送了祖先這塊玉符。」

  「符印師?那是什麼?」王申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符印師這樣一個稱號。

  「我也不知道,傳說符印師是一個很奇異的存在,只是在數百年前已經絕跡,他們的名號也一點點的失傳。不過這塊玉符,確實幫我們兄弟完成了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要帶著它,我們便安全得很。」

  這時,阿二突然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王申,你確定剛才那人是商信?」

  王申道:「我確定。」

  阿二點了點頭,道:「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阿大道:「我們跟著他,等他到家後,便將他們母子一起擒獲。」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

  三人用意識探路,捕捉到商信的身影,尾隨而去。

  這一跟便是半個時辰,商信終於走進一間小屋中。三人對視一眼,阿大和阿二一躍而出,一腳便踢開了小屋的門,正想撲進,一柄劍卻突然從屋中刺出。

  此時天已見晚,那劍上並沒有任何光芒散發,悄無聲息的便到了阿大咽喉。

  阿大大驚,等看清時想躲已是不及,連忙調動起全身的靈氣去向自己的脖子,想用靈氣阻住這一劍。

  可是那劍雖沒有靈氣注入,卻依舊輕易刺穿阿大的護體靈氣,直接便是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隻金色巨猿從阿大體內分出,和阿大同時倒地。

  人獸俱亡!

  眼前的情景讓阿二愣住,他實在想不明白,商信怎麼會知道有人跟蹤,他那柄毫無光澤的劍又怎麼能夠破了大哥的防禦,刺穿那護體靈氣竟比刺穿一張紙還要容易?

  就在阿二愣住的瞬間,那毫無光澤的細劍,突然間發出一道幽藍的光芒,在光芒亮起的同時,快如閃電的向著阿二的脖子抹去。

  阿二大驚之下,急忙用劍來擋,卻不料劍才一觸到那道幽藍,便如木頭般寸寸碎裂。藍光絲毫沒停,擊碎阿二細劍,繼續向前,直接便抹過了他的咽喉。又是一隻金色巨猿從阿二體內分出。隨著阿二一起倒地。

  小屋內,商信慢慢走出,看了看遠處的一道身影,沒有去追。商信知道追已經來不及了。

  再次用意識向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探去,卻依舊發現不了兩人的身體,商信心中大是疑惑,為什麼自己的意識探測不到兩人?若不是自己謹慎,不繞到這裡,直接把他們引到家中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阿大阿二直到死也不會明白,商信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只是在花家那一戰之後,商信知道王運良很可能發現自己還在清源鎮中,也知道王運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才處處小心,使得阿大阿二吃了如此大虧。

  只是商信卻是絲毫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意識探測不到跟蹤自己的幾人?兩人的實力,絕不會達到合體境五層,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靈氣完全隱匿,以達到別人探測不出的地步。

  想了想,商信在兩人的身上一陣搜索,他實在很好奇,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最後,終於從阿大身上搜出了一塊白色的玉符。拿在手裡仔細把玩一陣,商信再次用意識向著地面探去,這一次清清楚楚的感應到了兩人的屍體。

  看來是這塊玉符的原因,這小小的東西竟然有如此的能力。

  把玉符裝進乾坤袋中,商信沒再逗留,快步離去。

  ……

  王申一口氣跑回噬血幫,見到王運良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阿大阿二死了。」

  「什麼?」王運良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王申把三人所經歷的事情訴說了一遍,最後道:「若不是我見機的早,此時怕也已死在商信劍下。」

  王運良牙關咬得咯咯直響,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檀木桌子,狠狠道:「王申,走,你現在就帶我去商信家,我非親自殺了他不可。」

  「好的。」

  很快,王申帶著王運良再次來到那間小屋,阿大和阿二的屍體還在,王運良跨過兩人的屍體,走進屋中。卻發現屋中根本沒人,這是一間閒置很久的小屋,屋中堆滿了還沒成型的木制桌椅。顯然,這是一個木匠家的倉房。

  走出來,王運良恨道:「商信,我王運良要是不親手殺了你,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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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清源鎮的交易會

  回到家中,怕媽媽和若離擔心,商信並沒有說出在路上的遭遇。

  只是暗自思量,王運良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現在自己所要做的,便是要儘快提升實力,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想到實力,商信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枚尚武戰雞的蛋,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不知這蛋能不能換到一株中品靈藥或是一顆中階魔核。

  聽說中品靈藥在天光城才有出售,現在的商信卻不敢拋下媽媽和若離,怕自己不在,她們再遭遇危險。

  沉思良久,商信叫出柳莽,把蛋遞到他手中道:「柳莽,這是中階魔獸尚武戰雞的蛋,我不知道它的價值有多高。現在你拿著它去天光城,看看能不能換到一株中品靈藥或是中階魔核回來。」

  「我拿去換?老大你不去?」柳莽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我怕我離開了,媽媽和若離姐會遇到危險。」

  柳莽的臉色突然漲紅,有些激動的道:「老大,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這麼放心把它交給我?」

  商信笑笑,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若不是你,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還能不能活著都很難說,我怎麼會猜忌你呢?何況,就算你真的把它拿走,我也不會怪你。我說過,商信的命都是你的。」

  柳莽長長吸了口氣,商信如此信任自己,他心中的感動已無法形容,此時,便是讓他立即去死,只要是為了商信,他也絕不會有半絲猶豫。

  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柳莽才道:「老大,我們並不是非去天光城不可的。」

  「嗯?」商信愣住,好半天才道:「柳莽,你說什麼?」

  柳莽道:「在清源鎮中,每年都會有一場交易,由清源鎮最有財力的雲家和最強大的商會聯盟聯合舉辦,那天,附近百里的人都會把自己的珍藏拿出來,或是交換他們需要的東西,或是賣個合適的價錢。只要我們等到那天,便極有可能換到中品靈藥或是魔核。」

  「每年一次的交易?這小小的清源鎮,會有中品靈藥出現嗎?」商信有些疑惑的問道。

  「會有,清源鎮中藏龍臥虎,不說方圓百里,便是鎮中的雲家和那商會聯盟,要拿出一些中品靈藥也不成問題。只要老大的守護獸蛋值那個價錢,他們自然會願意交換。」

  沉吟片刻,商信道:「到了那天,噬血幫的王運良會不會去?」

  「會去,只要是清源鎮中有些地位的,那天都一定會去,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淘到一些寶貝,誰也不會錯過那樣一個機會,有的時候,便是在天光城也很難買到的東西,在那交易會上都可能出現。」頓了頓,柳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老大,你在清源鎮的仇人,莫非是那噬血幫的王運良?」

  商信笑笑道:「不錯,就是那王運良。」

  柳莽眉頭皺皺,隨即又放鬆道:「沒事,交易會那天,由雲家和商會聯盟主持,禁止任何私鬥,便是那王運良,在這兩者面前,也是不敢撒野。何況,到了那天,我們也可以遮住面目,有很多身懷異寶的人都是這樣,因此也不怕他能發現。」

  商信點了點頭,道:「那交易會什麼時候舉行?」

  「八月初六,距離今天還有三天。」

  「好,那我們就再等三天,到時候去那交易會逛逛。」

  商議已定,商信便也不再著急,安安穩穩的在家呆了三天。

  第三天清早,柳莽不知從哪買了兩套黑色的長袍,兩頂把頭臉完全遮住的箬笠,和商信換上。

  商信看著自己的打扮,問道:「我們穿成這樣,會不會有點太惹眼了?」

  柳莽笑笑,道:「老大,等出去你就知道了。」

  兩人走出家門,大街上的人比往日多了很多,似乎都向著一個方向移動。商信也終於明白了柳莽的意思,這街上,絕不止他們兩人穿成這樣。人群中不時便能遇見一個和他們相同打扮的人。

  「看來身懷奇寶的人還不少。」商信小聲說道。

  柳莽也把聲音壓低,道:「有的人,便是采到一株奇奇草,也把它當成寶貝,以為在今天可以賣上一個天價。就連老大的那個什麼雞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寶貝,便把自己搞成這付樣子。」

  「我那可是中品魔獸的蛋,那叫尚武戰雞,你懂不?那可是無價之寶。」商信有些不滿的說道。

  「尚武戰雞是雞不?」

  「呃……也是雞。」

  「那不就結了,不管是什麼雞,你那也得叫雞蛋,清源鎮的雞蛋,三個銅板一斤。老大,交易會上,我還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雞蛋呢。」

  「柳莽。」商信咬著牙道:「是不是我上次打的你很舒服,你還想再來一次?」

  「舒服?」想起上次商信那一巴掌,柳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道:「老大,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你老人家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呀。」

  「沒事,柳莽你別怕,我雞蛋賣出去了什麼都好說,要是賣不出去的話,咱們回家在算帳。」

  柳莽一聽又是一個哆嗦,連忙念道:「無所不能的守護神,請您保佑讓老大的雞蛋賣個好價錢吧,最好能換一筐中品靈藥和中階魔核,阿彌陀佛。」

  商信笑笑,沒再說話,隨著人群向著交易場走去。

  清源鎮一年一度的交易會,便是在鎮中心的廣場舉辦。這裡臨時搭了一個高臺,有物品想要出售或是交換的人,便在台下管理處交上三十個銅板,再把所要出售的物品交給管理人員。到交易進行的時候,由主辦方拿出,在高臺上亮相,台下若是有人相中,便可以出錢來買,或是拿物品進行交換。只要賣方同意,便算交易成功。說到底,這算是一個臨時的拍賣行。清源鎮一個小鎮,當然不會有專門的拍賣行,於是便出現了這一年一度的交易會。因為是由雲家和商會聯盟聯合主辦,倒也從來沒有失過公道。因此這交易會倒是一年比一年火爆,其中也出現過不少珍貴的物品。

  來到台下臨時搭建的辦事處,商信交了三十銅板,把尚武戰雞的蛋拿出,放在一個精緻的盒子中。然後交給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鑒定,那老人翻來覆去足足看了兩個時辰,這中間的人已走了一撥又一撥,商信實在有些不耐,忍不住問道:「老人家,這還要多長時間?」

  老人鄭重的道:「我懷疑這是尚武戰雞的蛋,因此還需要一些時間。」

  商信咧了咧嘴,道:「這本來就是尚武戰雞的蛋好不好?」

  「哦?」老人愣了愣,道:「能問一下,你這枚蛋是如何得來的嗎?」

  還沒等商信回答,身旁一人便道:「李師傅,今天的交易,交易人有權不說出自己物品的來歷,你問這個幹嗎?」

  老人歎口氣道:「我只是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尚武戰雞的蛋,若真是的話,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是怕鑒定錯誤啊。」

  「那怎麼辦?」聽得老人說的如此鄭重,身旁那人也是神色一變。

  老人想了想,道:「你馬上去把莊老前輩請來,在清源鎮中,也只有他才能鑒定出這蛋的真偽。」

  「好,我這就去。」那人鄭重的點了點頭,撒腿就跑了出去。

  商信和柳莽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一動,由此看來,自己這東西著實能賣個好價錢。

  又等了半個時辰,那人終於回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滿頭白髮的老人,之前的李師傅見到這老人,連忙拿著蛋來到近前,畢恭畢敬的道:「師傅,這個很像尚武戰雞的蛋,由於太過珍貴,我實在是不敢斷定。」

  後來的老人接過蛋,仔細的看了看,又從懷中摸出一個鏡子似的東西,對著蛋上照了半天,最後終於一錘定音道:「沒錯,這就是尚武戰雞的蛋。」

  此時,一旁的管事聽了老人的話,身體都是忍不住一抖,交易會上的事情,多年來都是由他主持,他還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中品魔獸的蛋,在這小小的清源鎮中,便是有人擁有,也絕不會拿出來賣掉。這樣一枚蛋的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管事聲音都有些顫抖,對著商信問道:「這尚武戰雞的蛋,你打算賣多少錢,或是想交換什麼東西?」

  聽得那人如此鄭重,商信想了想道:「我要換兩株中品靈藥。」頓了頓,看那管事和鑒定師的樣子,商信又道:「再加兩枚中品魔核。」

  管事點了點頭,道:「到交易時,你所說的這些便是底價,到時候若有人出更高的價錢,便由出價最高之人所得。而我們將從所賣出的價錢中抽取20%的交易費,若是沒有人出價,則此物算是沒有賣出去,到時物歸原主,我們不會收取任何費用,只是現在所交的30銅板不再返還,這是交易會的規矩,你可同意?」

  商信點了點頭,道:「我同意。」

  見此,那人拿筆做了記錄,把一枚牌子插在裝著尚武戰雞的盒子上,又拿出一枚相同的牌子遞給商信,道:「交易會結束後,你便拿著此牌來領取所交換的物品,切記,牌子萬萬不可丟失。」

  商信點了點頭,接過牌子放入乾坤袋中,便和柳莽去了附近的一家酒館,只等著交易會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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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39章 又遇曉曉

  酒館中已聚滿了人,商信和柳莽走進去的時候,便是連一個座位也沒有,想來這些人都是等著交易會開場的。無奈下兩人只好退了出來。

  「怎麼辦?」商信看了看柳莽問道。

  「今天這個日子,只有一個地方能夠有座,只是那裡花銷太大,不知道老大能不能出得起錢。」

  「老大我兜裡有的是錢,哪裡有座,帶路。」商信頗有點暴發戶的樣子。韓飛還沒走的時候,給雲子軒打造那柄靈劍便給了商信10個靈玉。那次倒賣奇奇草商信又賣了100靈玉,這些錢雖說不夠買中品靈藥,但要是吃飯喝酒的話,無論去哪吃都不是問題。

  柳莽懷疑的看著商信,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反正老大請客,到時候能不能拿出錢來也不關他事。大不了一起被人扣下。

  跟著柳莽七轉八轉,好半天終於來到柳莽所說的地方。商信抬頭看了看招牌,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看,招牌上是三個描金大字——怡紅院。「柳莽,這是酒館?」

  柳莽道:「這是妓院。」

  「你帶我來妓院幹嘛?」商信有些鬱悶道。

  柳莽笑笑,道:「除了妓院,此時哪裡還能夠有座位?何況妓院不只有女人,也有酒有菜,而且這裡的酒菜也絕不會比外面酒館的差。」

  商信想想也是,便道:「那我們進去?」

  「老大,你說呢?不進去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那就進。」商信抬腿就走進了怡紅院。

  走進去就是一個大廳,這裡倒是頗為清淨,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半老婦人,大廳裡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老鴰,給我們來個姑娘。」才一進來,柳莽便大聲喊道。

  「我們要姑娘幹什麼?」商信小聲說道。

  柳莽也壓低聲音,道:「不要姑娘就沒有房間,沒有房間就沒有酒,也沒有菜。」

  「這樣啊。」商信不再說話。

  此時那老鴰接口道:「沒有姑娘了,我們這最醜的小翠都被人一個晶幣包了。」

  「酒沒了,菜也沒了。」商信小聲嘀咕著。

  「最醜的沒了,最不醜的也沒了嗎?」柳莽有些生氣的道。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態度的老鴰。

  「最不醜的……對了,還有一個,是今天剛剛才來的,還是一個處女呢,剛剛帶走去換衣服,你要不說我還忘了。」

  「快把她給我叫來。」

  「呃好。只是這個小姑娘是剛來的,不只是個雛,而且還是個很小很小的雛,這價錢要比較高一點。」

  「多少?」柳莽問道。

  老鴰想了想,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個晶幣我們要了。」

  「一個晶幣?今天我們這最醜的小翠都值一個晶幣。」老鴰輕哼一聲說道。

  「草,十個晶幣也行。」柳莽是沒管這些,反正老大出錢。

  誰知老鴰卻又搖了搖頭,道:「100個晶幣,少一個銅板也不行。」

  柳莽一聽大怒,「尼瑪,你怎麼不去搶?」

  老鴰道:「今天日子特殊,這小姑娘也比較特殊。她並不在我們這裡長期幹,只答應一次,而且還必須是今天。我要是要的少了,豈不是虧大了。」

  「我們還是走吧。」商信摸了摸乾坤袋,他是有錢,不過也不能這麼花啊。

  柳莽也不反對,他不是有錢人,也沒想過錢可以這樣花,剛剛那十個晶幣,都是咬著牙才說出的。

  兩人轉身,正想走出去的時候,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處,突然走下一個女孩,這女孩大約十一二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裙,臉上施了一層薄粉,女孩看起來頗為俏麗,雖然還沒有發育成熟,但經過一番打扮,卻也有了幾分女人的韻味。在一個妓院之中,這女孩顯得清麗脫俗,她沒有那些紅塵女子的庸俗放浪,臉上也沒有那諂媚的笑容,小小年紀卻有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滄桑。

  看見了她,商信的腳步突然停住。竟是開口說道:「100個晶幣,我要了。」

  柳莽頗有些驚異的看著商信,臉上露出一付奇怪的表情,老大喜歡幼女?

  商信白了他一眼,卻沒說話,伸手從懷中掏出100晶幣遞給老鴰。

  老鴰含笑接過,也沒想到今天竟真的發了一筆意外之財。只是看著那個女孩落寞的坐在門前,老鴰職業性的上前拉呱,就和女孩談成了一筆交易,自己出30個銅板買女孩的第一次,沒想到這才剛剛談好,轉手就賣了100晶幣,這錢來得真是太容易了。

  帶著幾人上到樓上一間房間,又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老鴰便告退離去。

  跟著商信來到屋中,女孩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

  商信也是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在桌前坐下,摘下頭上的箬笠,商信才終於開口道:「曉曉,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聞聽有人喚自己名字,女孩連忙抬起頭來,看見商信愣了愣,隨即有些驚喜的道:「哥哥,是你。」

  商信笑笑,這女孩正是那日商信進山之時遇見,被狗咬的女孩,也是一直念念不忘要為袁老大報仇的女孩,商信想不明白,女孩為什麼會來這裡做一個妓女。想起那日被狗咬人踢,她連哼都不曾哼過一聲,只是為了維護自己一個乞丐的尊嚴,可是現在,她曾經最為看重的尊嚴,又到哪裡去了?

  曉曉苦笑一下,道:「今天是清源鎮一年一度的交易會,我想去交易會上換一枚守護獸蛋,可是他們要30個銅板。我沒有,便只能離去。不知怎麼就走到這裡,在門前遇見那個媽媽,他答應只要我接一個客人,就給我三十個銅板。」

  「你就答應了?」商信皺眉問道。

  「嗯。」曉曉臉上掠過一絲悲哀,道:「我一個銅板也賺不到,如果不答應,我就會失去這次機會。而錯過今天,可能這輩子我都再沒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守護獸了。」

  商信看著曉曉,心中也湧上一絲悲哀。她連守護獸都沒有。竟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才僅僅能夠獲得一個擁有守護獸的機會。人與人之間,便是如此不公平。

  沉默良久,商信才道:「曉曉,你想擁有一個什麼樣的守護獸?」

  曉曉道:「我想要一隻黃金虎,我打聽過了,王運良的守護獸是一頭獨角犀牛,只有黃金虎才能克制住他。」

  一旁的柳莽突然眯起眼,鄭重的道:「王運良已是達到合體境五層,你便是有了黃金虎,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守護獸的品質,並不能決定一切。」

  曉曉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堅定的道:「只要我擁有了守護獸,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他的,我一定要為叔叔報仇。」

  商信道:「只要你有信心,就會有機會。曉曉,我答應給你一枚黃金虎的守護獸蛋,你現在和我離開這裡。」

  「嗯。謝謝哥哥。」曉曉重重點頭,又道:「不過我不能白要哥哥的東西,我可以用東西來交換的。」

  說著,曉曉從懷中掏出一枚火紅色的蛋來,那正是袁老大曾經送給她可以取暖的蛋。這枚蛋,不知讓曉曉少受了多少折磨。也正是因為當初袁老大送她這枚蛋,她才發誓要為袁老大報仇。如今為了報仇,她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

  這算是一種墮落,可心中的那股堅毅卻從未減弱。此刻,她要把蛋換出去,心中也是有著萬千不舍,望著它,眼淚竟忍不住流滿臉龐。

  商信沒有伸手去接,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那蛋竟猛然發出強烈的紅光。蛋上的溫度也急劇變熱,頃刻間便如一塊燒紅的鐵塊,燙的曉曉的手都冒起了一縷青煙。再也握不住,曉曉的手一抖,那蛋便被拋在空中,商信連忙一把接過,靈氣聚集在掌心,把蛋穩穩托住,輕輕的放在桌上。桌是玻璃製成,並不怕蛋的灼熱。

  與此同時,商信感覺到乾坤袋中的明月,身體竟也發生異變,一直包繞著身體的紅光突然大盛,那光芒竟變成了火苗在閃爍跳躍。

  又是這樣,商信記得,明月曾經發生過一次異變,那次是曉曉被狗咬的時候,在剛剛離開曉曉之後,明月便是此時的情形。

  上次持續了兩個時辰,這一次呢?商信不動,也不言。

  他在等,等這一次異變的時間。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桌上的蛋,乾坤袋中的明月又恢復了正常,和上次的時間一致。

  商信緊緊盯著桌上的蛋,良久才道:「曉曉,上一次遇見你之後,你的蛋是不是也變成這樣?」

  曉曉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是怎麼回事?」

  商信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能收你這枚蛋,如果放在我這,它會經常出現這種情況,現在的我,還不知道是好是壞。」

  曉曉想了想,道:「那等將來哥哥弄清的時候,我再把它送給你,行嗎?」

  商信道:「其實你不需要送給我的,一枚黃金虎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那不行。」曉曉倔強的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則,商信知道,曉曉的原則,便是絕不占任何人的便宜。可能她長這麼大,就只受過袁老大的恩惠,因此她便發誓要為袁老大報仇。若非如此,她也絕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黃金虎蛋。

  「那好吧,等將來我弄清楚了,你再把蛋送給我。」商信只得如此說道。不然,曉曉根本不會要他的黃金虎蛋。

  「嗯。」曉曉高興的點了點頭,這才把蛋揣入懷中。

  幾人吃飽喝足,看著距離交易會開始的時間差不多了,便離開了怡紅院,一起向著廣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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