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在一起！在一起！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戰鬥結束，隸屬於星塔的特別防衛隊、維持治安的巡防總旗才姍姍來遲，帶走了刺客們和無辜百姓的屍體，也將傷者照收容送醫診治。

　　廣場上很快恢復了熱鬧，驚險刺激的一幕彷彿只是幻象，是一場夢，人們嘻嘻哈哈歡聲笑語，悲傷的表情幾乎看不到，未散的血腥味彷彿不存在。

　　甚至齊齊吶喊鼓譟，要求梁開繼續表演。

　　地球上，直播間也重新開通，全世界網友集體上線，追問的發言鋪天蓋地，甚至引起了卡頓。

　　瞅著梁開的視野，人們瘋狂詢問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吉祥物咻咻竟然受傷了？而且出現了那麼詭異的狀況？刺客到底什麼來歷？異界的治安竟然如此不好的嗎？

　　顧問團也急的團團亂轉，咻咻的傷勢，肯定要包紮止血啊！

　　為了穿越，梁開倒是接受了簡單的急救培訓，可是異界人的身體結構和地球人一樣嗎？血壓循環系統的工作原理相同嗎？血流多少算是危險？怎麼包紮才合適？

　　還有，異界沒有抗生素，沒有抗感染藥物，這種面積巨大的創傷肯定極其危險，他們的魔法能夠解決這些，以及那原因不明的毒素或者詛咒嗎？

　　雖然只一天，活蹦亂跳的貓耳娘已經成了異界的吉祥物代言人，征服了許多地球人的心，見她出事，聽說還是為救梁開出的事，人人關切。

　　雖然明知道，山城百姓的要求是這裡的風俗，是他們度過悲傷與煎熬的特有方式；也知道，直播間的網友是對他和咻咻的關心，可是……看著血染的咻咻，梁開沒有搭理任何一方的心情。

　　木然抱起了咻咻，走向指揮人群收拾殘局的赤血烈和源晶?香蕉：“刺客的目標……是你們吧？不敢說救了你們，但我的提醒應該……還有點用。我幫了你們，你們也幫幫我，救救她！求求你們，救救她！”

　　這一瞬間，梁開能想到的只有這招。

　　至於菲米娜，可能會有辦法，但等她去星塔請人來醫，恐怕就晚了！

　　赤血烈瞬間皺了眉：“為了一個獸族，你求我們？”語帶不屑。

　　源晶?雪菜不滿的瞪他一眼，想說些什麼。

　　源晶?香蕉搶在了前面：“你不是幫了我們，就是救了我們！既然你開口，沒問題。”一伸手，摸出塊拳頭大表面刻繪著複雜符咒圖案的源晶，放在了咻咻的胸口。

　　靈光一閃，源晶激活，一圈圈的光波震盪擴散，蘊含著難言的規則能量，隱約能夠看到源晶符咒隨能量運轉驅動光波的痕跡。

　　隨著光波一圈圈的洗禮，咻咻的臉色飛快開始好轉，傷口的綠色雖然沒有徹底消褪，變淡了許多，甚至隱隱有縮小長合的跡象。

　　不過在此同時，源晶也變得黯淡起來，蘊含的神奇力量顯然在消散。

　　赤血烈看的面皮抽搐，心疼此物的耗損……

　　所謂源晶，是這個世界一種礦藏，蘊含著各種不同屬性的源能的礦藏。

　　天然源晶就跟寶石原石一樣，長的比較磕磣，需要經過打磨雕琢才能像這塊源晶一樣，光彩照人，並且能夠自動釋放蘊含的源力。

　　就一點跟寶石不同，寶石是保值的，這是消耗品。

　　“這塊續命源晶應該能吊著她的命。”端詳著咻咻的情況，源晶?香蕉點點頭，揮手叫來兩名士兵，讓他們把咻咻送去星塔，速請醫師繼續診治。

　　“謝謝！謝謝！”除了這，梁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之情。

　　【波哥反應快！自己搞不定果斷跪求高手，6666……】

　　【那個城管討厭，竟敢瞧不起我們咻咻殿下！】

　　【小白臉可以啊，出手大方果斷，想起了傳說中的及時雨宋江。】

　　【滾滾滾！宋江有這麼白嗎？宋江有這麼仗義嗎？最關鍵是，宋江有這麼帥嗎？雖矮了點，真的很帥耶，舔屏五分鍾先！男人用咻咻，我們就用這吧！】

　　見咻咻已沒事，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復原中，直播間恢復了歡騰，各種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也有讚歎源晶的，追問詳情跟設定的。

　　但這一回，梁開聽在耳中，隱隱生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聯繫的太緊密了吧？實時通話，共享視野，直播打賞，即時聊天……這大大沖淡了梁開身在異界孤身一人的寂寞感，甚至有種不過是在玩遊戲的錯覺。

　　然而直到了剛才，他才恍然意識到，直播間裡的網友再熱情，再願意幫助自己，可以出主意想辦法做很多事，可他們畢竟在地球上，不在這邊。

　　真正遇到什麼狀況鞭長莫及！終究還是要自己親自應付。誰也幫不了自己。

　　這一次算是僥倖，還有人可以求助，下一次呢？……

　　不能成天和網友聊天打屁啊，這個世界終究不是地球的文明社會，有很多風險很多危機，一切還要靠自己！

　　思索之際，被源晶?香蕉走上前，親暱的拉住了手：“不必客氣！俗話說，看一個人的朋友，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是有才華的，也最喜歡和有才華的人交朋友！”

　　【呦呦呦，波哥這是……被看上了？】

　　【原來不是大方，是盯上了波哥的身體！】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這畫面，這台詞，真是毫無違和感那！】

　　一瞬間，直播間裡笑成了一團。全世界最知名CP瞬間誕生。

　　“滾！滾！滾！”梁開怒罵。在異界這樣的同性接觸稀鬆平常，也就在地球會變得那麼猥瑣。

　　不過，源晶?香蕉的話確實也讓他心有戚戚。在原來的世界，自己也是靠才華吃飯的呀。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來，再一次向香蕉鞠躬致謝，鄭重表示，大恩不言謝，現在太忙，以後有用到自己的時候請儘管開口！

　　“我現在就……”源晶?雪菜聞言一喜，話音未落被哥哥打斷。

　　瞅瞅自家哥哥的眼神，源晶?雪菜明白了：獸族女孩正重傷，讓人家跟去照顧吧，你就別攪合了。

　　看著梁開上了巡防營的獸車。

　　菲米娜就在不遠處，想上手幫忙，被梁開搶了先；又跟梁開說了點什麼，可除了想听到的想看到的，梁開耳朵嗡嗡作響，完全沒在意。

　　菲米娜也沒辦法，看著梁開的背影，吐一口氣，也罷把咻咻交給他也能放心。示意一眾屬下，波爾上不了了，大家去撐場吧，沒有魔術可變了，就馴獸、唱歌、講故事……用這些傳統節目吧。

　　馬戲團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嘆，神情依稀有些蕭瑟。

　　“隊長，出現了暗影教派的刺客，這次黑暗期恐怕不好過……四星的續命源晶，幾乎就是一條命了，就給那麼個獸族女孩用了，值得嗎？”赤血烈忍不住開口。

　　源晶?香蕉微微一笑：“絕對值得！”

　　“我最關心實事，雪菜最關心奇聞，我們倆一起，不能說天底下的事都知道，大致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雪菜，今天這波爾表演的魔術，你聽說過嗎？”

　　雪菜沉思：“說完全沒有……也不是，有一些類似的奇聞，一直都有疑問，若是之前就看過這樣的表演，而且確實如那個波爾所說，都是通過機關道具之類的手段實現的，我想，可以解答的應該有不少。”

　　香蕉一拍手：“沒錯。零零碎碎的或許有，但是成系統，成規模，把這些相似手段整理起來，甚至能夠完成長達兩個小時演出的人，從來沒有過吧？”

　　“沒有，如果有，報紙上早登了。就好像今天這，肯定會見報的。”雪菜篤定的點頭。

　　赤血烈撇嘴：“還不是你寫的……”

　　雪菜瞪了他一眼。

　　“你是真不想當我妹夫啊。”香蕉喟嘆。

　　總之，就像網友開玩笑說的，梁開被人家看上了……

　　“所以，你要跟我搶人囉，源晶?波那那？”不知什麼時候，菲米娜瞇眼睛拎長鞭站在了香蕉身後。

　　香蕉慢條斯理轉身，毫不慌張：“菲米娜，我看好他，和你找弟弟並不矛盾。甚至我們可以聯手，把事情搞大一點。你弟弟能快點解決，這個波爾也能大放異彩，出人投遞。”

　　菲米娜嬌軀一震：“你怎麼知道……”

　　“橙光家的事，在王都可不是什麼秘密。”

  第20章成名的代價【感謝盟主淡藍色的風聲打賞飄紅，特此加更！】
　　星塔。
　　這是一座足足十幾層樓高的建築，通體採用了這個世界獨有的技術——魔法。

　　就像外面的城牆一樣沒有一絲縫隙，又鏤刻著一圈圈複雜繁冗的紋路，比城牆上的更多更秘明顯也更高端，令整座塔都散發著微光，顯得神秘而玄奧，夜色下尤其的明顯！

　　通常星塔位於城市的最高點，有些在城內，有些在城外，但都能夠俯瞰全城，登高瞭遠。

　　那些在城外的，周圍肯定依附著城堡建築群，和城市互成犄角之勢。

　　這座星塔也不例外，在山城最高一層台階上。

　　下方是一個熱鬧的貿易區。平常比較冷清，不過隨著黑暗期的臨近，四面八方的平民百姓退進了城內，冒險者們隨之聚集此間，漸漸熱鬧起來了。

　　以往波爾是很少靠近星塔的，對這裡，他有一種又懼又羨的複雜感情。

　　因為進出星塔的人往往實力高超或者身份高貴，他僅有的幾次失手都跟星塔有關。

　　既懼怕星塔的強者，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那樣的強者。

　　不過，梁開就沒那麼多感概了。

　　星塔再高，有迪拜塔高麼？建築工藝再**，有高科技材料牛掰麼？就算通體無縫很強大，高鐵的無縫鋼軌可是動輒幾百公里，星塔這連百米都不到吧？

　　關鍵是，他目光到了就行了，自然有人會錄下來，有人會替他看。要緊的是救咻咻!

　　星塔的醫師對給一個獸族看病很有意見。

　　和地球人的審美極端不同，在這個世界，獸族就跟少數民族似的——當然不是享有各種政策優惠的少數民族，更像是大航海時代的黑奴或者印第安人，不符合主流的審美觀，模樣被歧視，文化被鄙夷的那種少數民族。

　　任梁開好言相求，醫師忙碌著只是料理別的傷號。

　　其實別的傷號不怎麼用料理，都是普通的刀砍傷，能救的學徒就可以處理，不能救的，也壓根救不回來。

　　梁開猶豫不決，自己是該跪下相求呢？還是用偷偷昧的賞錢賄賂……跪下求有用嗎？賄賂的話，錢夠嗎？

　　正為難之際，幫忙搬運的士兵上前一步：“這獸族是代源晶公子挨了暗影教派刺客一刀。源晶公子希望她能好好活著，甚至不惜用掉了一顆續命源晶。 ”

　　“而且，刺客全部自殺，要想追踪線索，她最好活著。”

　　幾句話一出，醫師態度立刻變了：“怪不得這獸族雖受了重毒，性命卻無礙呢？”不說源晶公子的面子，單單追踪暗影教派刺客，就讓醫師改變態度了。

　　“多謝多謝！”梁開鄭重向士兵道謝。這個忙幫大了！自己的法子可沒多少把握能扭轉種族歧視。

　　“不必不必，都是源晶公子吩咐的。”士兵擺手。

　　又是香蕉？

　　他沒跟來，但是……早就料到了醫師的態度，提前叮囑了士兵？

　　此人真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而自己的人情，欠的是越來越大了……梁開心中暗道。

　　醫師當下施了幾個檢測魔法，給咻咻細細診治，辨明了毒素的種類特徵，以藥物配合魔法中和殘毒；然後又憑空具現一種魔法線，對咻咻的傷口進行了縫合。

　　據說當傷口長的差不多，魔法線也會隨之消失，就彷佛會被人體吸收的縫合線一樣……用網友的話說，【十分之高科技！】

　　異界科技或許不如地球發達，但源力的存在也導致了某些方面的超常，這算是其中之一。

　　如此一番診治，醫師擦擦汗吐了口氣，告訴梁開：接下來只要人能醒過來，命就算保住了，靜養就行了。

　　“太好了！”梁開總算放下心來。

　　星塔只提供門診，沒有住院部。診治完畢，夜色已深，找不到車，梁開掂量了一下，乾脆背起輕巧的咻咻，返回駐地。

　　全世界都在持續關注咻咻的情況，為她歡喜為她憂。連帶著香蕉也在異界地球上大刷了一波好感度，被讚為異界的國民暖男顏值擔當。

　　更有不少人打賞，或者直播間裡，或者梁開的書評區裡，說是給咻咻的醫藥費……天曉得怎麼把地球的錢轉賬到外星球去？

　　梁開這才得空知道，不僅直播間收入頗豐，兩天時間斷斷續續收到的打賞已經幾十億，連他穿越前寫的小說都跟著火了……訂閱蹭蹭暴漲輕鬆精品，甚至逼近了萬訂大關！

　　打賞就更誇張了，一眾真書友偽書迷好事圍觀者兩天的打賞加起來，竟然輕鬆達到了數百萬！

　　在可以預見的日子裡，這個數字還會不斷增長。

　　另外據喬琳說，起點編輯給他發了郵件，有數家影視公司盯上了他的小說，揮舞鈔票要購買遊戲影視動漫改編權，預計每種版權費也都在數百萬級別，實體出版自然也排上了日程，現在問題是……到底賣哪家？編輯問梁開有沒有什麼傾向。

　　總之，只兩三天功夫，梁開已經身家千萬，眼瞅著往數千萬的級別奔了。

　　【我簡直成了你的經紀人了！】喬琳忍不住抱怨，【誰都來找我，幹什麼的都有，電台電視台網站要求在線採訪；報紙出版社想出專訪；贊助商想讓你直播間打廣告；你以前的學校、小區求幫忙求贊助；甚至還收到幾篇上訪的求助信……】

　　梁開：“……”

　　這並不值得意外。

　　名利二字從來不孤立，有名就有利，只是……兩天下來事情太多，梁開完全來不及想而已。

　　“真是麻煩你了，不如……你就做了我的經紀人吧？”現在不得不想了，梁開半玩笑半認真的道，“照別的經紀人的格式擬一份合同，幫我處理地球上的事吧。”

　　【你想累死我嗎！作息不同步，跟著你天天得倒時差，還有那麼多事要處理，維持直播間秩序，跟顧問團溝通，擬定公關稿……你當我是機器人嗎？有電就可以24小時連軸轉。】

　　第一次穿越異界的影響真的太大了，哪怕喬琳已經是二十多人小組的負責人，還是忙的團團亂轉經常抓不到人幹活。

　　“那就再找個人一起播嗎。我在探索局最熟悉的就是你了，也賴不上別人了。”

　　兩個人不僅僅事直播的交情，從項目培訓時期就開始搭檔了。

　　喬琳：【……】

　　梁開再不管她，自顧自說道：“我的錢這麼分。像今天這樣給我打賞發醫藥費的……地球上還不少人沒錢看病呢，找個靠譜點的公益基金捐了吧。咻咻我照顧就夠了。”

　　“再有類似的打賞，根據名目再定。”

　　“稿費和各種版權賺的錢，不是參加探索局的項目也賺不到那麼多，其中一半捐給探索局，剩下的……”梁開微一思索。

　　“稿費和實體書出版的錢歸我父母支配，其他衍生的影視、遊戲、動漫改編權的收入留在我的個人賬戶，你的經紀人費用也從這裡支取。”

　　“等等等等，你的賬戶我咋處理？”喬琳緊急叫停。

　　“我會跟我爸媽還有項目組說一聲的。”

　　如此安排了喬琳，梁開又私信了書友群群主宋夫人，將另一些事委託給了她，打理書評區，管理微博、微信、QQ賬號，直播間建個私聊群，記錄打賞明細等等。

　　這是梁開的老群主了，全名宋仲基夫人，他沒出名前就一直支持他。若不是缺少探索局的官方身份，聯絡終究有些不便，梁開的第一人選肯定是她。

　　搞定了這邊，回复微信QQ微博諸路網友讀者同學死黨絡繹不絕的消息，然後聯繫父母……

　　背著咻咻走了一路，梁開也順便處理了一路。

　　也就他現在的主機超級牛逼，直接調取的國家超算中心的資源，否則剛開軟件時的信息轟炸，一般二般的機器真未必撐得住。

　　自從視頻直播開通，梁開能直接登陸地球網絡，自由度是大大提升了。不過事情也多了，待處理的事十幾幾十倍的往上翻。

　　或許……這就是成名的代價？

第21章撩妹技能滿分【早起求收藏求推薦】
　　背著咻咻回到駐地，馬戲團也打完收工鼻青臉腫的回來了……
　　梁開上半場表現太好調門起的太高，他們這些接場的跟不上節奏，結果被暴躁的山城居民一通爆錘。

　　倒不是動手，不過……榴蓮那麼大的水瓜，拳頭那麼大的果子，還有各種雜碎硬物不要錢一樣丟上台，吃上一下就夠受的了。

　　不過他們倒沒什麼怨言，哎呦痛叫著相攜看過咻咻，確認沒事，各回各車料理傷處去了。

　　似乎雜音驚動了咻咻，揮別眾人，忽然床上微微響動，梁開睜眼一看，咻咻醒了！

　　“你醒了？沒事了！”梁開驚喜的問。

　　直播間裡，有不嫌無聊陪梁開熬夜坐等的網友，見到這幕也是齊齊歡呼！瞬間開啟刷屏打賞模式。

　　咻咻呻|吟兩聲，張張嘴巴，沒聲音。

　　【失血過多，嗓子失聲了。】直播間有人提醒。

　　梁開翻個白眼，這還用說嗎，忙遞上早準備好的水。

　　咻咻也確實渴了，毛髮都有些黯淡無光了，接過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擦嘴問：“這是……哪兒？咻咻，在什麼地方？”聲音微啞。忽然想起了什麼，白毛陡然一豎，驚悚的看向了自己的肩膀。

　　梁開知道，她是回想起了中刀之後，傷口詭異發綠的情況。微微解釋了幾句。

　　“咻咻不會死了？太好了！”萌物頓時一臉滿足，好奇探手在包紮傷口上摸了摸，當然很痛，刺激的她渾身毛髮炸豎好像刺猬，吸氣不已。

　　【噢噢噢，好像我們家貓被燙到一樣。】

　　【怎麼會這麼萌呢！相隔著遙遙星際，竟然能夠看到這種二次元的萌物，宇宙這麼大，果然什麼都是可能的！】

　　【波哥，求摸摸……】

　　根本不用網友求，看著咻咻齜牙咧嘴的樣子，梁開忍不住就探出手去了，然後，“噗嗤！啪嚓！卡吧！”

　　一頓拳打腳踢，骨肉扭曲的聲音，伴隨著咻咻的怒叫：“咻咻跟波爾說了，不許摸咻咻的頭，不許摸！咻咻欠波爾的，還了！”

　　疼！好疼！梁開一時間痛并快樂著。

　　痛證明咻咻是真的好了，沒大礙了，才這麼有力，值得高興，但是……為什麼不讓摸呢，都願意為自己挨一刀了，梁開是真心不解啊。

　　【哈哈哈哈！暴力貓耳娘，我喜歡！】

　　【波哥被揍的好慘，鼻血都出來了……】

　　【波哥現在有鼻血嗎？】

　　直播間裡一片歡騰。這幫幸災樂禍的，可是他們慫恿自己摸的！梁開鬱悶。

　　“在獸族，親人之間才可以摸，外人做了會被視為嚴重挑釁。”身後菲米娜的聲音響起，“至於我，是因為她打不過。其實我蠻奇怪的，你摸了咻咻好幾次，直到現在才被揍這麼慘……”

　　竟然是這樣？梁開疑惑的看咻咻。

　　咻咻哼了一聲，扭頭不理他。無疑是默認了。

　　梁開稍作思索，笑了：“咻咻啊，親人可以，是因為有血緣關係，父母給了我們生命，兄弟姐妹陪我們一起長大，才可以的，是不是？”

　　咻咻面露疑惑，微微點頭。

　　“我們倆呢，我救了你一次，給了你新生命，就好像你的父母一樣；你也救了我一次，給了我新生命，好像我的父母一樣……我們又天天呆在一起，比跟誰的時間都長。”

　　“所以我們現在，要比親人還親吧？為什麼不可以呢？”

　　咻咻陷入了思索。

　　趁她發呆，梁開趁機再一次摸摸摸摸。

　　咻咻動了動，微微咧嘴看他，終究沒有再出手，而是皺眉思索著，然後……然後她就在梁開的撫摸下睡著了。

　　重傷剛醒又能有多少精力？稍稍一折騰就體力不支了。

　　【哦哦哦，波哥66666……】

　　【這撩妹技能我們打滿分！】

　　淡藍色的風聲：【我救了你一次，給了你新生命，你救了我一次，給了我新生命，所以我們應該比親人還親……攜恩圖報其實就這意思吧？不過讓波哥這麼一說，我竟然無法反駁！】

　　淡藍色的風聲打賞主播九百九十朵玫瑰！

　　江南微南打賞主播一百根中指！

　　閃電貓爺打賞主播十顆紅心！

　　一瞬間，梁開個人和直播間的銀行賬戶都又膨脹了一小截。

　　不過，這些鼓譟打賞梁開根本沒注意……

　　咻咻既然醒了，照醫師的說法，就沒事了！梁開也放下心來，然後……不知不覺也睡著了。這一天下來，跌宕起伏，他也著實累了。

　　這樣都行？看著相擁睡去的二人，菲米娜無奈搖頭，給二人扶正姿勢，掖掖被角，輕輕下了車。

　　==========

　　梁開又做夢了。

　　仍舊是噩夢，自己再度癱瘓，動彈不得的噩夢。

　　他奮力的掙扎！使勁的掙扎！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然後……猛然醒了，看看胸前，哭笑不得。

　　怪不得會做噩夢，貓耳娘竟然睡在他胸口，還不是側壓，她身形本來就嬌小，稍一蜷縮，剛好團在自己胸腹之間……

　　難得她睡著了還曉得保持平衡，穩穩的壓住自己。

　　卡卡：【呦呦呦，早安壓！才穿越第三天，波哥沒羞沒臊的日子就過上了，羨慕嫉妒恨！】

　　小書呆：【竟然是這樣的姿勢？姐妹喬，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情節掐了沒播啊？】

　　在路上：【波哥，你完了！竟然把咻咻玷污了，全世界的宅男都要恨死你了！會追殺你到異界的，信不信？】

　　夏芷半：【誒誒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波哥睜開眼睛就在線，所有神經反射都會被記錄下來，那……他沒羞沒臊的時候豈不也全會記錄下來？到時候你們會不會把我們屏蔽了，自己躲起來偷偷的看？】

　　神馳物外：【不一定有啥好看的……擱咱們身上是沒羞沒臊的，放異界人身上，說不定就是神經接口對接呢？好像拔插usb一樣。】

　　小書呆：【拔插usb還不夠沒羞沒臊嗎？】

　　一大清早，直播間的滾滾泥石流便開始了……

　　哦，或許是持續了整宿的，只是梁開睡著錯過了。

　　睡眼惺忪，無語發呆片刻，梁開終於搞清了狀況——自己身在何處，關鍵是在哪個世界。

　　將醒未醒的時候大腦還沒開機完成，最容易產生錯覺，就好像忽然搬家，起床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久久回不過神來。

　　看著咻咻仍在沉睡的臉孔，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還有那淺淺的平穩的呼吸，梁開吐一口氣，摟著貓娘嬌小的身軀一個翻滾，將她放到床上。直播間裡自是一片鬼哭狼嚎。

　　“醒了。接下來刷牙洗漱有些不雅，所以……還請大家稍稍迴避，完事開始直播。”穿越第三天，視頻第二天，梁開也算適應了，老練的說道。

　　“對了，異界小常識。這裡的人是不刷牙的，因為沒有必要。”梁開敲敲自己的牙，“牙斷了可以再長，跟鯊魚一樣。是不是很方便？”

　　【那還真是……又髒又方便哈！】直播間裡一陣冷場。

　　這算毛常識，有屁用，還專挑這時候說，讓不讓人吃飯了？

　　異界此刻已四五點鐘，日將正午了。梁開這一覺睡了足足十八個地球時，異界都是整半天了。勞心勞力，擔心受怕，他確實是累了。

　　而這邊的地球正好是晚飯時間，不少人都正捧著飯看直播呢……

　　哼哼，讓你們淨說那些無法描述的！梁開冷笑，“咕嚕咕嚕”一口漱口水噴出來，咱們不刷牙，但有漱口水啊，還是專門清除口氣的。

　　別看這世界某些方面落後的跟中世紀一樣，某些方面其實挺先進的。

　　比如說——

第22章魔法世界的日常
　　比如說，包紮傷口、解剖身體、做手術之類，地球一直到有了麻醉劑才系統化正規化。
　　但在這世界，由於昏睡、詛咒之類魔法的存在，類似技術早發展起來了……昨晚的傷口縫合，魔法線的使用都是基於此。

　　解剖學上的研究或許沒有各種高科技儀器輔助的地球先進，但是基本達到了古典醫術的極限。

　　又比如，由於身在衛星，鄰近巨大木星，僅憑肉眼就能清楚看到星辰運轉；當黑暗期，甚至一年一次的大黑暗期、十二年一次的黑暗紀降臨的時候，更是有許多機會肉身穿梭星球，所以很早就擺脫了愚昧的地心說，而是……巨大木星心說。

　　魔法的存在，讓很多本來難以做到的事都成為了可能！

　　地球上與醫學息息相關的顯微技術，與天文、軍事相關的望遠技術，都是隨著玻璃冶煉技術的發展、打磨工藝的不斷進步，才慢慢登上現代舞台的，可是在這世界，魔法解決一切！

　　想放大？有魔法！想縮小？也有魔法！

　　包括接觸過的報紙，用的也不是印刷機，幾個法師配上魔力墨水，複製就是了。普通打印機想打出源力靈光的漸變效果還做不到呢。

　　回到梁開此刻用的漱口水，一般的教堂、派會組織都有提供，還是免費的。

　　刷得了牙，洗好了臉，拍拍肚子，梁開滿懷期待走出了房間。

　　“好了，直播開始。今天給大家直播……吃飯！”

　　解決了咻咻生死的危機，度過了自己賣身成奴的隱患，梁開心情大好，這必​​須犒勞一下自己啊。

　　怎麼犒勞？女人通常會購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男人嗎，自然是吃點喝點放鬆一下了。

　　梁開樂滋滋摸了摸兜里，裡面是昨晚舞台上順的大把的鋼幣，灰黑色的，成分應該是類似鐵的元素，也是這世界打造武器的主要材料。不過沒鐵那麼容易生鏽，是貨幣的一種，價值最低的一種。

　　可價值再怎麼低，半口袋，走起來嘩啦響，買點吃的喝的足夠用了！

　　沒有壓力可以享受生活的感覺……真好。

　　對他喪心病狂直播吃飯的行為，直播間裡的網友表示……還可以。

　　別說這是在異界吃飯了，有人直播地球上吃飯都能收穫大把禮物月入破萬呢。

　　【波哥，正好，我們也吃著呢，大家一起。】

　　【買點有營養的，給自己補補，也記得給咻咻殿下帶點！】

　　【不過乾看著嘗不到味道，不是讓人著急嗎？】

　　有人表達了不爽。

　　喬琳：【不家不必著急，前面跟大家說了，梁開所有的神經反射信號都會被記錄下來，不單視覺聽覺，也包括味覺嗅覺。】

　　【通過腦電圖，我們可以用地球上的材料，調配出會引發相同波動的食物來，到時候，大家就可以親口嚐一嘗異界的美味了。】

　　【6666……】

　　【這個可以有。】

　　【**啊，腦波記錄儀還有這樣的功能？】

　　成功打了廣告，順便還拉了不少打賞，喬琳眉花眼笑。

　　不過另外一邊，梁開就有點不美了……

　　剛剛離開馬戲團的駐地，走上集市，他就被認出來了，轉眼間被團團圍住。

　　“你是……昨天晚上的魔術師？竟然這麼小的嗎？”

　　“不過演的真好，真是極好的！”

　　“誒，能不能透露一下，你那個，那個魔術是怎麼變的？”

　　“能現在給大家來一個嗎？”

　　梁開瞬間被包夾在人群裡，步履蹣跚，舉步維艱。

　　他出名不光是在地球上，這台階山城裡也一樣啊。

　　“我，我只是出來買個飯……”梁開無奈駐足。

　　“飯？這好辦！誰有飯？”

　　“刷刷刷！”剎那間，一堆鍋碗瓢盆將梁開圈住。

　　這世界沒有塑料袋，用的多是有蓋的容器。一些人還特意將蓋子打開，讓梁開看清楚裡面是什麼，然而人群簇擁，身體擠撞，晃晃晃……眨眼間，梁開成了人形自走飯糰，從頭到腳被澆透了，拿饅頭蘸著夠吃幾天了。

　　【哈哈哈，異界的追星族也蠻可怕的！】

　　【身為明星，竟敢跟粉絲說想吃飯，那不是找虐嗎？】

　　直播間裡一片歡騰。

　　梁開總算知道明星被粉絲圍追堵截是一種什麼感受了！怪不得人家向來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隱蔽藏多隱蔽呢……

　　==========

　　簡直是千辛萬苦，千難萬險，梁開在熱情觀眾的圍追堵截回到了馬戲團駐地，身後還拖著一隊的尾巴。

　　鼻青臉腫的團員們端著鍋碗瓢盆，似乎正準備吃飯，聽到這邊的動靜扭頭，就見連湯帶水的梁開，狼狽不堪舉起一堆的飯盒沖他們傻笑：“來來來，慶祝評議會順利過關，以及……我昨晚的任性帶給大家的麻煩，請大家吃點好的！”

　　他這幅形象可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直到夢想現和艾夫嘗試著上前，打開飯盒，看到裡面的菜式，聞到散發的香氣，一個個才歡笑起來。

　　其實並不是多美味的食物，都是普通的飯菜，梁開也沒時間挑，可跟馬戲團的伙食比起來，稱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一個個眉花眼笑的接過飯菜，倒進自己的碗盆，將食盒還給人家，正歡聲笑語，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按照規矩，打賞要歸公的吧！這些飯菜就不是打賞了？還是……你偷偷藏了私房錢？”猝不及防，菲米娜從後轉出，瞪視梁開。

　　瞬間冷場。

　　看看菲米娜，再看看手中的飯菜，眾人對視幾眼，募然掉頭轉身，齊齊四面八方散開溜掉：法不責眾，先享用了美味再說！

　　這幫沒義氣的！梁開咽了口唾沫。對菲米娜，他本人肯定是不怕的，但身體裡殘存的波爾的記憶，還是本能接收到了陣陣的威壓。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菲米娜，我想……我們得談談。”

　　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菲米娜眼睛微瞇，緩緩點頭：“嗯，是該談談了。我就是來叫你的。飯菜都準備好了，邊吃邊說。”

　　【果然來了。】

　　【波哥表現出了價值，菲米娜不是蠢到家，也該找他談談合同待遇的問題了。】

　　【只是……有必要嗎？波哥肯定要獨立要自由啊。是不，波哥？】

　　【獨立自由是必須的，不過大家應該記得吧？咻咻殿下可是簽了賣身契的。愛情，自由，到底要哪個呢？這是個問題啊，波哥。】

　　【或許，可以用魔術專利交換……】

　　【這世界有專利的概念嗎？還是要求表演分成，攢了錢給咻咻殿下贖身比較實際。】

　　直播間裡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裡各行各業幹什麼的都有，瞬間話題全面發散。

　　說實話，菲米娜找梁開談大家一點不意外。就算她不來，大家也正籌劃著讓梁開主動去呢。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次對話，涉及到梁開的自由以及日後探索活動經費的問題……可以這麼說，梁開組織了高規格的表演，搞定了星空祭，這是正面戰場上取得的重大勝利，但是勝利能帶來多少實惠，還在戰場之下，在這戰後的談判！

　　直播中斷的時間裡，大家有事沒事聊的就是這些了。

　　不光他們聊，項目組的心理學專家、公關專家、談判專家甚至法律專家也早做了研究，此刻緊急上線，準備隨時支援梁開。

　　這是戰後談判，怎麼能不重視？

　　不過，當波爾隨在菲米娜身後，一路來到星塔下一間酒樓，進入預定的包層，大家才知道，事情並不完全如他們預料。

　　這頓飯不單是梁開和菲米娜，源晶兄妹早等在房間裡了，正虛位以待。

   第23章納頭便被拒【感謝孤獨者獨行打賞飄紅，再加一更】
　　【第二位盟主了，大家是打算新書上架之前就掏空存稿嗎？而且現在盟主多浪費啊，憑白少了十月票~~~】
　　不是地球上環坐一圈的飯局。

　　源晶?香蕉坐在炭火的烤爐邊，那似乎是主座。對面三個空位，雪菜坐了一個，另兩個自然是梁開和菲米娜的。

　　不管在什麼世界，請人吃飯的禮儀還是一樣的——客人到了再開席。

　　烤爐邊，源晶?香蕉正翻動爐火中不知名生物的粗腿。就像傳說中的漫畫肉，中間骨頭被厚到誇張的肉包著，已經烤到半熟，焦黃散發著陣陣香味。

　　和地球烤肉的味道並不相同，但同樣刺激著梁開的味蕾。

　　進門聞到香味，梁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動聲色的擦了一把，舉手要說hi。話到嘴邊才想起來，這不是異界的風格。

　　趕緊改抱拳行禮，拱手作揖。

　　手放身前意味著不持武器，舉高讓人可以看到，表明沒有私下掐捏符咒準備出手。跟中國的古禮差不多。

　　香蕉停了翻動，微笑站起拉梁開的手：“別客氣，來，坐坐。昨晚大家可算是生死與共了一把。我託你的福，僥倖逃過了刺殺，那位姑娘託我的福，聽說也脫離了危險……可喜可賀，必須好好慶祝慶祝。”

　　熱情的將梁開按在了中間，左邊菲米娜，右邊雪菜。

　　這世界吃飯的規矩梁開真心不懂，不過……人家選好位子把自己按下來總不會有錯，點點頭順勢坐下。

　　源晶?香蕉言談舉止讓人如沐春風，除了動不動就拉人手沒別的毛病了。

　　不過……他請自己吃飯是為了什麼呢？梁開心中嘀咕。

　　直播間的網友和項目組專家也同樣嘀咕，此人的示好招攬之意太明顯了。

　　看上樑開了？波爾的色相只能說一般呀。

　　看上樑開的技能了？變魔術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技能吧，就表演而已，這世界可是有真正毀天滅地級的魔法的！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只能讓梁開謹慎做出選擇。

　　【根據廣大網友和項目組的集思廣益，我們給你規劃了三條升級路線。】這自然是喬琳，情況緊急語速飛快。

　　【首先，種田流。繼續表演，談收益分成，然後攢錢買地，置辦一點產業，站穩腳跟，憑著地球的商業手法與科技能力，在這世界從無到有慢慢積累。在種田的過程中完成對異界的探索。】

　　【第二，冒險升級流。前面都一樣，不同的是攢夠本錢之後，改投奔你所說的那些高塔或者戰院或者教派，成為魔法學徒、騎士學徒、信徒之類能夠掌握異界源力的職業，然後練級，冒險，在旅途中強化自己，探索世界。】

　　【根據調查，直播間網友五成支持種田，四成支撐冒險，不過項目組專家最看好的，卻是第三種，抱大腿流……】

　　【找一個靠譜的勢力賣身投靠，憑著全地球人和專家顧問團的智慧輔助，不斷獲取信任，提升地位，增加影響，獲得安身立命的資本。】

　　乍看起來是種田流比較穩比較安全，也廣受歡迎。

　　但別忘了，這是個混亂的世界，沒有真正強大的背景或者武力，買的地產置辦的商舖分分鐘都可能出事……

　　至於冒險升級流就更不能接受了。梁開可是唯一成功接觸到異星文明的穿越者，要是出新手村就被小怪砍死了，地球上的人找誰哭去？

　　沒有背景，沒有實力，沒有人脈，沒有資本，最簡單高效且安全的方式，就是抱大腿了。

　　既然這樣，源晶?香蕉表達出瞭如此明顯的招攬之意，梁開幹嘛不直撲上去呢？

　　因為抱大腿有個關鍵的前提——靠譜的大腿。

　　三國亂世，大腿無數，真正靠譜的不過三條。

　　然而投靠曹操，有被夢中被殺的可能；

　　投奔劉備，創業早期狼狽逃竄疲於奔命，到了晚期，又面臨後繼無人的窘境；

　　至於孫權，偏安一隅，地方豪強，後繼乏力……

　　最粗的大腿一條沒能靠住，真正靠得住的卻姓司馬，天下英雄那麼多，有幾人有前後眼能提前知道？

　　梁開對這世界兩眼一抹黑，雖然接管了波爾的身體和記憶，貧苦少年對於世界大事上層格局又能了解多少？那本是梁開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可惜還沒等工作展開，機會已經掉在頭上了。

　　所以說，計劃不如變化呀。

　　現在他連源晶兄妹什麼來歷都不曉得……面臨招攬，是投還是不投呢？這真是個問題。

　　直播間裡議論紛紛，各種意見爭持不下。

　　項目組的規劃路線也只是個大綱。他們真正的建議是，裝不懂，往後拖，反正他附身的是一個鄉下少年，理解不了這些也正常。

　　稍一猶豫，梁開抱拳拱手：“源晶公子太客氣了。說感謝，該我感謝你才對。我那隻是動動嘴罷了，公子為救咻咻用掉了一顆續命晶石，我都不曉得怎麼還。”

　　“公子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好了，波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說話：【…………】

　　鐘指：【投了？波哥你就投了？太快了吧？】

　　閃電貓爺：【知道香蕉挺仗義，救了咻咻殿下，可沒他就沒人刺殺，咻咻殿下也不會有事。這就把你拿下了？太容易了吧。難道是傳說中的金風玉露一相逢……】

　　許諾打賞了主播“金風玉露”詩詞名句一條，高亮置頂。

　　夏芷半打賞了主播《傳奇》一首，循環三次播放。

　　淡藍色的風聲：【波哥，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珍惜。當初諸葛亮投奔劉備，可是整整放了人家三回鴿子呢，波哥你就算來不了三回，一回也行啊，好歹矜持一下嗎！】

　　直播間項目組齊齊炸鍋。

　　梁開充耳不聞，網友專家的意見可以聽，但不能全聽，自己是在直播沒錯，但這不是遊戲，是異界，命只有一條！

　　若說兩天直播學到了什麼，就是……命只有一條！

　　重大決策一定要自己拿主意。即便結果是壞的，至少不會後悔，因為那是自己的選擇。

　　而且，其他人不在現場感受不到，一種微妙的直覺告訴梁開，這是最好的答案。

　　源晶?香蕉正介紹烤腿肉的來歷，最近在王都三河城如何的盛行捏著金黃的小刀片下了同樣金黃的層肉，抹了醬汁放上托盤，遞給梁開。然後，他抬頭注視梁開，臉上的表情難描難繪。

　　地球人還不太習慣分析異星人的表情，不過梁開是懂的，有些意外，有些失望，有些惆悵……

　　難道自己的話不合適了？梁開心中嘀咕。

　　就見源晶?香蕉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波爾，你有夢想嗎？”

　　“……”梁開一時無言。這話題太大了。

　　自己有夢想嗎？當然有，想好好的活著過好每一天，想能自由自在的行走，想將來的某個時候還能回到地球，回到有同伴有親人有熟悉的一切的地方……

　　“我有夢想，夢想成為大人物，改變這個世界；夢想能號召各國修建星塔鎮壓大陸，讓魔族再無法隨便進出此間；夢想能帶領軍隊殺入外域，開疆闢土，把外域變成人類的防線，戰爭的前沿，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在自己的領地據守……”

　　香蕉用一種彷彿吟唱般的語調說著，眼睛灼灼發光。

　　梁開聽的心旌動搖，血脈賁張。

　　“再問你一遍，你，有夢想嗎？”

　　“有！當然有！”這一次，梁開斬釘截鐵的回答，就如同熱血澎湃的少年。

　　“就知道你有！”香蕉笑了，“沒有夢想的人就是工具，是機械，只知道按照規則運轉，不知道努力的方向，不去想明天該如何……”

　　“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跟我一樣，是有夢想的人！否則不會收集那麼多的機關手法，融匯一爐獨創一種表演流派，不會在這裡一鳴驚人，大放異彩！ ”

　　“既然有夢想，就要堅持，要努力去實現，而不是輕易的寄託在別人身上，你說是嗎？”

　　司徒：【香蕉這雞湯，沒有滿分也得給打九十！】

　　學渣：【是啊，我也發現了，香蕉特別喜歡給人灌雞湯呢……】

　　知止而後有定：【臥靠，你們都不關注重點的嗎？重點是雞湯烤肉嗎？重點是波哥的賣身投靠，好像要被拒了，哈哈哈……】

　　徐鵬遠：【心疼波哥，紅包走一波……】

　　直播間裡嘻嘻哈哈，歡騰無比。

   第24章托拉斯才是王道！
　　心靈雞湯？
　　直播間裡嘻嘻哈哈，梁開卻幾乎要罵出聲了。

　　你家的心靈雞湯有迷魂湯的效果，能讓人不知不覺中二少年一樣吶喊出聲？

　　你家的心靈雞湯會讓你五迷三道，醉醺醺彷彿喝了酒一樣失去控制？

　　？？？

　　沒錯，熱血沸騰的吶喊根本不是梁開本意，當慷慨激昂過了，恢復冷靜一想，只剩下羞恥……

　　夢想當然有，可現實不是演電影，誰也不會成天把電影台詞掛在嘴邊。可香蕉似乎就有這樣的能力，讓人不知不覺變的中二，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要不是有個直播間，裡面各種嘈雜喧囂，一閉眼就能看到，要不是一直有喬琳在耳邊嘮叨不停，梁開此刻真未必能保持理智……

　　這是魔法？還是主教佈道的手法？還是其他什麼？梁開忍不住琢磨。

　　不過沒心沒肺的網友有一件事倒是說對了：他的投靠，確實被拒了……

　　另外，雖然香蕉有煽動人心的力量，他的投靠並非被煽動，是直播間與喬琳提供的天然抗性，抵消了雞湯灌注後清醒的選擇。

　　首先，香蕉看著順眼，為人也不錯，雖然明顯是紈絝子弟，並不令人討厭，反而有一種特殊的親和力。不僅他如此，他妹妹也一樣，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差不到哪裡去。

　　其次，自己有挑選的權利嗎？魔術創始人的身份確實會給自己帶來榮譽和名聲，但同時肯定也會帶來不少麻煩，有條大腿抱不錯了……

　　而且改換門庭犯忌諱只是地球人的觀念，就波爾殘存的記憶，這是個更講究實力的世界，沒有一日為主終身矮人一頭的說法。

　　日後實力達到了，影響超過了，反客為主也是很自然的事。

　　只是……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香蕉瞇眼看著梁開，似乎很欣賞他驚訝的表情：“我這人，只接受沒有夢想者的投靠，把我的夢想變成他們的夢想。對有夢想的人，我更習慣於……合作！”

　　“合作？”梁開納悶。自己有合作的價值嗎？

　　魔術專利？這世界有專利嗎？沒聽說過。除了這，別的好像……就更沒什麼了。

　　【合作？】直播間也齊齊問號，靜待梁開翻譯。

　　“你有的。”似乎讀出了梁開的想法，香蕉再度一笑，“馬戲團​​行會你知道吧？”

　　梁開翻找記憶，犄角旮旯裡揪出那麼幾絲印象——

　　“這世界什麼行業都會組建行會，在不同的城市設立分部，為同行業的人提供服務，包括但不限於技術交流、消息通傳、任務委託、等級評定等等……”他給直播間的網友解釋。

　　“菲米娜的馬戲團是加了行會的，所以可以在各城市遊走，否則人員往來需要開類似路引的證明，蓋魔法章的，很難偽造。”

　　這麼一想，自己的身份證明還被菲米娜扣著呢。

　　“當然，不單有馬戲團行會，還有法師行會、信徒行會、騎士行會、冒險者行會、手工業行會、商業行會、建築行會、航海行會、報業行會… …等等等等。”

　　種類繁多，參差不齊。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其中法師行會、冒險者行會之類的強的一逼，雖然不掌握世俗的政權，但是各個城市間縱橫交錯的行會分部以及行會中高手影響力的覆蓋，絕對讓任何一個執政者都不敢小覷。

　　至於像馬戲團行會這樣的邊緣角色，往往就差一些了。

　　不是一些，是很多。

　　所以通常小行會會挂靠在大行會之下，比如說，航海行會隸屬於冒險者行會的海洋分部，手工業行會受商業行會節制，等等等等，盤根錯節，關係複雜。

　　也就波爾混跡市井，這些東西打聽的不少，換一個人附身，梁開真未必能了解這些。

　　香蕉看看菲米娜，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們打算申請一個行會，魔術行會，挂靠在法師行會名下。從今往後，所有表演魔術者都必須接受行會的統一管理，繳納費用才可以學習魔術，准予表演。”

　　不交錢，沒有得到許可的，自然會被視為非法。

　　表面上只是得不到行會庇護，實際上，會有好事者揭發檢舉賺取賞金的……

　　理所當然，所有的魔術技巧也必須在行會內部交流切磋，隨意透露給外人要受到懲罰。

　　香蕉又說了幾條粗擬的行業守則，基本上，就如同他的為人，面面俱到。雖然他只看了一場魔術表演，只是從梁開的只言片語了解到了不多的信息……

　　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專利法，但是行會這玩意的出現，沒有專利，勝似專利啊！

　　【臥勒個去！太6了！這太6了……】

　　【確實沒專利，因為根本用不著啊，組建行業托拉斯壟斷，還要什麼專利啊？】

　　直播間裡一片喧囂沸騰，“66666”的彈幕鋪天蓋地，形形色色的打賞一波波襲來。

　　梁開也微微有點眩暈，這樣也可以？

　　又仔細想了想，翻查波爾殘存的記憶，再與自己的認知相對比，似乎……還真可以。

　　“只是……建行會不那麼容易吧？”

　　“放心，這部分就交給我們了。”香蕉切下一條肉放進口中，向雪菜微微點頭。

　　雪菜抿嘴笑，遞給梁開一張報紙，示意他看某個區塊。

　　雲霓之月，也就是六月，三十三日。【九進制的三十三日，十進制的三十日。一個月四十天為十進制，異界算法是四十四天。】

　　今天的新報紙。

　　這世界報紙的排版比較……密，價格也略高，可能因為每一張都用的製作魔法捲軸的高級材料吧。

　　按照雪菜的指點，梁開一眼看到了關於自己的報導。

　　沒錯，就是自己！

　　“神奇的魔術師”，“震驚台階山城的表演”，“平民也能用的魔法”，“嶄新的舞台形式”​​，“未來不可限量的藝術家”……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這一連串刺眼的頭銜，誇的梁開都不好意思了。

　　自己就……上報紙了？

　　在地球上，那麼多媒體那麼多報紙，自己混了一輩子也沒上過……好吧，現在肯定上了，不過在穿越之前，在成為波哥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梁開，在報紙上見過梁開？

　　沉迷了一會兒，梁開募然清醒過來。這不是因為自己，是源晶?香蕉，他在為組建魔術行會造勢啊。

　　這世界的報紙還比較呆板，種類也少，接近中世紀背景。往往報導的都是國家大事，或者其他一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動向，梁開念過的。

　　竟然能讓名不見經傳的自己登上報紙，而且這麼快，源晶家的實力當真……

　　看出了梁開的驚訝，源晶咧嘴一笑：“這不是我，是雪菜。”

　　雪菜？梁開再愣，扭頭看看邊上抿嘴笑的女孩，再低頭瞅瞅那報紙，募然看到最後的落款，神勝雪。

　　這是相當複雜的一個落款，包含了魔力紋章，翻譯過來大致這意思。不是錯別字，勝是勝利的意思。

　　“神勝雪？！你是神勝雪？！”梁開失聲驚呼，“咚咚咚”心跳不受控制的開始加速，身軀戰栗。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感受著身體不受控制的悸顫，心臟根本停不下來的搏動，梁開翻查記憶，很快明白了為什麼。

　　神勝雪，小說家，三河公國，不，聖SD五大公國著名小說家！

　　沒錯，這世界也是有小說的，否則報紙一些版面怎麼填充，馬戲團負責講故事的，素材又從何而來？

　　她出名的時間不算長，目前為止僅有兩部中長篇連載，但是故事奇峰跌宕，別出心裁，一掃這世界數百年來流行的冗長老套的勇者鬥惡龍、騎士救公主的橋段，讓人讀進去就欲罷不能。

　　數年來風靡天下，被譽為天才小說家，未來的亂心?斯比爾。

　　那是百年前一個偉大的名字，號稱騎士小說的巔峰。

　　兩個故事被這世界的馬戲團小子波爾翻來覆去聽過很多遍了，神勝雪的名字也由此牢牢記在心裡，奉為偶像！

　　為什麼？

　　因為……波爾和梁開一樣，也有一顆文青的心啊，私下里偷偷會寫，手稿還藏在馬車夾縫裡呢。不是因為文青，像他這樣半流浪的孩子，哪有識字的？

　　這段記憶一直藏在心底最深處，若不是偶像來到了面前，梁開真未必能翻找出來。

　　還真是緣分啊！

第25章天才美少女作家
　　梁開呼吸急促，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雖然明知道原因有點可笑，但是……神勝雪竟然就在自己面前，還……是個女的？如此年輕美貌的少女？

　　就彷佛是，追星族忽然發現偶像來到了身邊，而偶像的形象，只比想像中的更美好，一時間手腳酸軟，竟難以控制身體和思維，隱隱要斷片。

　　【發生了什麼事？這什麼情況？】

　　梁開的異樣全直播間的人都看出來了。他的視野明顯變了一種色調，好像攝像機換了鏡頭似的，更出現了某些不穩定的狀況。

　　還有來自項目組的警報：【神經信號出現過載跡象，請實驗體控制情緒，不要過於激動。】

　　警報提醒了梁開，深深吸氣，深深呼氣，終於從難以自拔的狂喜狀態擺脫，稍稍解釋了一下狀況。說起來這源晶兄妹真是他的冤家對頭，個個都能把他暈的五迷三道。

　　【噢噢噢，竟然是文學美少女嗎？怪不得有一種嫻靜優雅的氣質！】

　　【十六歲的異界天才小說家！真的假的，我覺得我有新偶像了。】

　　【源晶?雪菜，名字也好聽。波哥，有什麼作品給我們念念唄……】

　　直播間裡一陣鬼哭狼嚎，不過表面上，梁開還處於滯立不動愣愣發呆的狀況。

　　“他怎麼了？”雪菜疑惑問另一側的菲米娜。

　　“見到偶像，高興壞了唄。”菲米娜撇嘴。

　　偶像？雪菜揚眉。

　　“他也寫那些東西，還偷偷往報業行會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菲米娜毫不留情的揭穿波爾。

　　哦？雪菜再度揚眉，完全不同的方式，憑填了三分好奇，好像會說話。

　　若是以前的波爾，被菲米娜這樣揭短肯定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不過現在的梁開可也是寫東西的，雖然沒有成名成家，養家糊口好歹夠用了，專業的，絲毫不覺窘迫。

　　不僅如此，還趁機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拱手抱拳向雪菜致謝。

　　美少女作家擺手：“託你的福，我的第三本小說有眉目了。是寫一個魔術師的，肯定會很有意思。給你揚名，算是我的謝禮吧，不過有空還得跟我說說那些魔術的事……”

　　“一定一定。”梁開連連點頭。

　　美少女作家又嫣然笑了一聲：“有空……也把你寫的東西拿來看看唄？天才魔術師的作品啊，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

　　【臥去去，這是……挑釁嗎？】

　　【波哥，古今中外，語文課本，四大名著，金瓶玉蒲，碾壓了她！碾壓了她！】

　　囧小壹因用詞不雅，被踢出了直播間。

　　【什麼碾壓？這分明是以文會友，暗通款曲好不好！波哥，勾搭了她！勾搭了她！】

　　【碾壓她我打賞一棟別墅。】直播間裡，一棟別墅就是一萬。

　　【勾搭她我打賞一艘遊艇！】遊艇也是一萬。

　　一時間直播間分成了兩派，碾壓派和勾搭派，相持不下，針尖麥芒，火星地球。

　　不過梁開沒空搭理這群貨，含笑和雪菜做下了約定，然後吃著燒烤，喝著果汁，和香蕉、菲米娜討論起了魔術行會的分成，哦，未來。

　　“照規矩，要挂靠，四成收入歸法師行會，這沒得改。餘下六成，三成作為行會產業，僅有三成可以拿出來。”源晶?香蕉正色分析，“兩種方式，你憑魔術技巧入股，獨得一成，我家拿兩成。畢竟要建行會，投入的人力物力包括人情都不少。”

　　梁開點頭表示理解，他可不是一無所知的鄉下小子。不過……扭頭看向了菲米娜。

　　這樣一來，好像，似乎……菲米娜就什麼分不到了，這完全不符合橙光老闆的風格啊？

　　“菲米娜她要冠名權，所有魔術必須加上\'橙光?雷歐\'的前綴，以及，魔術行會內部一則永久懸賞任務，獎勵是完成者可以永久無償的學習魔術，不受限制的進行表演以及其他獎品若干，由她私人提供。”

　　橙光?雷歐？是個人名，菲米娜的親戚？梁開心中打個問號，不過看著菲米娜陰鬱的臉色，識趣的沒有追問。

　　“另外一種呢？”

　　“你沒股份，所有魔術技巧由行會花錢收購，是買斷是分成，一次繳清或者分期付款，單獨再談。”

　　【肯定後一種拿錢多……】項目組專家飛快的分析。

　　這世界顯然還沒有魔術的概念，屬於極端的賣方市場，行會要收購，分成比例超過一成股權是很容易的。

　　“我選擇一成股權。”梁開果斷道。

　　確實，股權拿錢少，但是……別的多啊。

　　假如成功，自己就是行會股東了，有議事投票權，身份地位也和普通魔術表演者瞬間天差地別，怎麼能光看錢呢？

　　專家不說話了。

　　這也正是他們的意思，只不過沒說完就被搶了先。

　　“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有夢想的，而且夢想，不僅是當魔術表演者呢。”事情就此定下，香蕉掏出小刀，在鼻子，哦，是觸上割了一刀，蘸著魔力最濃郁的精血，與梁開在契約書上簽字畫押。

　　為項目組專家口翻協議，確認無誤，梁開忍痛依樣畫葫蘆簽下了自己的印記。然後是菲米娜。

　　事情不能說是成了，只能說，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正事談完，梁開總算能夠兌現他的承諾了——直播吃飯。

　　王都三河城流行的美食味道還是不錯的，一年多不曾好好吃頓飯的梁開敞開肚皮大快朵頤。

　　只是，異星味道終究不是地球的味道。或許有空可以嘗試做廚師，把地球的美食介紹給異界？

　　風捲殘雲的梁開心情愉快的想。

　　不能不愉快！抱上了大腿，成名可期，身家可期，未來無限美好……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目光掃過隨手寫下的未來計劃，梁開募然醒覺，停了胡吃海塞，轉向源晶?香蕉，鄭重詢問，自己想學魔法，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好推薦。

　　【哦哦哦，穿越魔法的異界，足足二十五章，七萬字了，終於涉及正題了嗎？】

　　【這會不會是入題最慢的魔法類小說了，可以拿個破個記錄拿個獎什麼的？】

　　直播間裡歡呼聲夾著陣陣調侃。

　　“原來你不單想做魔術師，還想做一個魔法師！”源晶?香蕉看著梁開，“魔法師是需要天賦的……”

　　在香蕉想來，梁開能創出魔術這樣的形式，魔法的天賦恐怕是有欠缺的。

　　這還真是……完全搞錯了。

　　梁開的魔術和魔法天賦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僅如此，梁開十分確定，自己是有魔法天賦的。

　　因為，雖然沒經過系統的訓練，沒有任何人指點，僅靠偷師，自行領悟，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波爾就掌握了一種魔法。

　　得到了梁開肯定的答复，香蕉卻微微苦笑起來：“如果這樣，你算找錯合作對象了……”

　　源晶是這世界的重要礦物，能夠代替法師成為驅動魔法的核心動力。

　　他以此為姓，能夠想像源晶家的產業是什麼？

　　只不過，雖然有這樣的姓氏，源晶家，不僅源晶家，包括所有源晶產業的世家，在法師行會的話語權都很低……

　　這麼說吧，就好像美國和沙特，一方作為最大的產油國，一方作為最大的消費國，似乎是天作之合，但是……買的肯定想便宜一點，賣的肯定想更貴一點，不可能沒有矛盾摩擦。

　　看似愉快的合作背後，都會防對方一手。

　　所有晶礦世家，聯合其他一些勢力，想方設法不讓法師行會獲得更多的晶礦儲備，因為一旦法師們掌握了足夠份額的晶礦，好比現代化的部隊有了軍需補給，就太強大了… …出於本能的遏制。

　　理所當然的，法師行會對於擁有這些世家背景的法師，也會小心提防。

　　這不至於影響香蕉申請魔術行會，開創一個於大家都有利的全新副業，但得到他介紹學習魔法的梁開，肯定會被打入另冊，成為提防的對象，難得真傳。

　　“有沒有後悔和我簽協議？”香蕉直接的問。

　　“沒有。”梁開淡定的道。

　　開玩笑，有什麼好後悔的？自己學魔法又不是為了打架。是研究啊。

　　身為異界穿越者，保命是第一要務，能動嘴絕不動手，能逃跑絕不正面剛，能身份碾壓絕不貼身肉搏……動手是最最最後的選擇了。

　　既然如此，香蕉表示，等事成歸來，可以推介梁開入高塔學習。

　　梁開這才知道，香蕉來台階山城，是因為進了黑暗期，這裡有極大的機率出現通往猩紅荒野的空間折疊點。

　　那是一處天地一片火紅，甚至動物植物也是同樣色調的詭異世界。

　　源晶家的煉金師最近發現，荒野的一種礦藏能夠煉製特殊的合金，這涉及源晶家老本行的業務，所以香蕉親自來了，順便帶妹子散個心。

第26章沒有燒烤不能解決的事
　　隔壁房間。
　　因為樓層被包下，人員全部清空。

　　無人注意，空空的房間裡，一團暗影附著在緊捱的牆壁上，詭異的蠕動著……

　　與此同時，相隔幾條街的地下密室，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面對躍動的火焰，念念有詞。

　　倘若有攝像機同步拍攝，肯定會發現，火苗攢動的節奏，和暗影蠕動的節奏竟然一模一樣。

　　“嘻嘻嘻！”女子嬌笑起來，“魔術行會？竟然做這樣的打算。有意思！既然被我聽到了……”

　　“不過，橙光?雷歐？這就是他姐姐嗎？更有意思了！”

　　==========

　　一頓大餐，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興儘後，梁開沒直接就走，踹著合同、菲米娜歸還的身份證明以及其他一應雜物，繼續翻動香蕉沒切完的大腿，學著人家的手法，就著剩的蘸料，仔仔細細又切了幾份打包，然後才美滋滋的離開。

　　突然就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未來可期的潛力新星。此時此刻的他，真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

　　直播間也是一片歡快，各種打賞，氣氛熱烈——

　　忽然有人來了一句：【果然就像尼古拉斯?趙四說的，世界上沒什麼事兒是一頓燒烤不能解決的……】

　　【臥靠！還真是的！尼古拉斯?趙四不單亞洲舞王，還精通大預言術？】

　　【啊啊啊，我的眼睛！樓上簡直亮瞎俺的狗眼！頂禮膜拜！】

　　【同拜同拜！】

　　【哈哈哈，波哥，下次有啥事不能解決，記得請人吃燒烤啊！】

　　梁開揮動打的包：“你們以為這是什麼？”

　　【…………】

　　【666！波哥你太6了！】

　　【Orz……請收下我的膝蓋！】

　　熙熙攘攘，吵吵鬧鬧，梁開走出了餐館。

　　這裡是星塔之下，算是台階山城檔次最高的區域了，套用地球上的說法，CBD核心商務區。風格和下街有極大的不同。

　　不過說穿了也就一點，所有涉及源能的買賣生意，大多集中在星塔區，其他日常生活用品、衣食住行之類在普通集市。

　　並不絕對，但是大致如此。

　　哦，還有一點，就是這裡的人不會像下街百姓那樣瘋狂圍觀，能認出自己的沒有幾個，就算認出了，也只是微笑點頭頷首。

　　難得的自在！於是梁開拎包回駐地，順勢一路給大家普及這裡的情況，突然看到街邊一間鋪子，他靈光一閃：“嘿，給大家看個好玩的東西！”邁步走向了店鋪。

　　這似乎是一間……

　　【賣撲克牌的鋪子？】

　　【臥去，異界竟然也有撲克牌？】

　　【說不定是塔羅牌呢？】

　　直播間瞬間炸鍋，倒是梁開眼前一亮，是啊，有這東西呢！說起魔術最經典的道具，還有什麼比撲克牌更深入人心呢。一些專業的撲克魔術師，甚至靠幾副撲克牌就能來一台晚會了！

　　不過……“那不是撲克，是魔法牌。”梁開糾正道。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而且很大。

　　魔法牌是這世界法師輔助施法的道具。和消耗品的魔法捲軸、打磨的源晶寶石不同，魔法牌無法激活，也沒有使用次數限制，只是以魔力銘刻著特徵的圖樣紋飾，關於元素的，召喚物的，源力規律的……

　　魔法往往需要一連串複雜的冥想，配合手勢以及語言實現。

　　魔法牌就起到輔助冥想的作用，好像……法師隨身攜帶的小抄。你習慣用哪些紋路組合魔法，就帶哪些種類的魔法牌。

　　很久以前，這叫做魔法書。

　　隨著新魔法的開發，舊魔法的歸納整理，標準化統一化，法師們自己的魔法書漸漸失去了意義，取而代之的就是魔法牌了。

　　當然，高階法師往往可以擺脫魔法牌，直接靠記憶勾勒出需要的符咒。

　　不過對於低級法師，尤其入門級的學徒來說，魔法牌仍舊是施法不可或缺的道具。

　　也是波爾施展他的第一個魔法至關重要的輔助。

　　哦，對了，魔法牌長的並不像撲克，只是其中一種有些像罷了，還有正方形的，各種三角形的，圓形的，甚至是環形的，折疊的……

　　不過那種厚實微硬的質感，倒確實蠻像的。

　　梁開稍稍解釋了一下魔法牌的使用方法。直播間再度炸鍋。

　　【這些卡牌，竟然是輔助施法用的？魔法，只要拿幾張卡牌小抄冥思一下，就能放出來？】

　　【快！快！快！來一個！來一個！】

　　【波哥，我們的打賞已經飢渴難耐了！】

　　網友們激動啊！興奮啊！雖然昨晚就有過五毛錢特效的打鬥了，無奈太過血腥暴力，直接被屏蔽了……

　　網友想方設法試圖得到當時的畫面，一些國家甚至公告抗議這種屏蔽信號的做法，一度也流傳出了當時的部分片段畫面，無奈模糊顫抖含糊不清，是項目組工作人員拿手機錄播的。

　　就這樣，項目組硬是通過手機的拍攝角度，配合內部監控，最快速度查出此人開除掉了……

　　所以這還是網友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異界傳說的源力呢，而且，第一人稱視角絕無虛假的，怎麼能不激動興奮？

　　網友的狂熱嚇了梁開一跳，微愣了愣，他才意識到這一刻的意義。

　　還不單如此呢，配合現代高科技，梁開明顯能獲得專屬一個人的施法便利……正當梁開和網友們熱烈探討著，伸手摸向要用到的魔法牌的時候，“啪！”一手突來，乾淨利落扇開了他。

　　看店的伙計上下打量著梁開粗陋的衣服，寒酸的打扮，毫不掩飾一臉鄙夷：“摸什麼摸？你這樣的，遠遠看著就好了，往後退往後退！對對，說你呢，往後退！”

　　？？？

　　網友們呆愣。雖然伙計說的話聽不懂，但是那表情、動作、聲調，不需要聽得懂的……

　　【什麼情況這是？波哥被鄙視了？】

　　【肯定的，遠遠的看著，往後退……人家不許波哥摸呢。】

　　不得不說高手在民間啊！直播第三天，無字幕僅有旁白解釋，愣是有人無師自通了一點異界語。

　　【臥去，真的？波哥，這可是打臉啊，結結實實的打臉！這咱不能忍，肯定不能忍！上上上，艹翻了他！】

　　【艹的不爽不給錢哈！】

　　宋小孩污言穢語，被踢出了直播間。

　　什麼叫群情洶湧，什麼叫民意沸騰，梁開怎麼能不滿足網友？

　　三張魔法捲軸，書頁大小，印著複雜的魔法紋飾，染著魔力之血，“啪”被梁開狠狠扇在了伙計臉上：“瞪大狗眼好好瞅瞅，這是什麼！”

　　這是匯票，也可以翻譯成銀票或者銀行卡，差不多的意思。能隨時隨地從當地行會支取票面上的金額。

　　而且從紋飾可以看出，裡面那張數額較大的，法師、騎士、教會、貴族四大行可以通兌，代表的不僅僅錢財，還有身份！

　　普通小民能蓋上一行的印記就不錯了，而且往往只是偏門分支機構的印記，兌取很不方便。

　　這世界的金融行業並不發達，兌取功能算是行業協會提供的一種便利服務，甚至……是要收錢的，發行貨幣，給付利息，諸如此類的經濟手段還一概沒有。

　　三張票共計三個金幣，一百三十三銀幣以及三千幾百的鋼板。

　　金幣是源晶家的簽字費，銀幣一部分來自昨晚表演的分成，大頭則是……工資。

　　菲米娜並不是真摳，是擔心梁開亂花錢學壞，才會想盡辦法扣光他的錢，暗中都給他存著呢。這次簽約就一併還他了。

　　這些錢說多不算多，不過在這擺擺闊也夠用了。

　　魔法牌根據質量，在一個銀幣到五個銀幣之間。

　　星塔區的伙計肯定是識得這些的，眼睛只是一瞟，昂著的身子一下變彎了：“客人，您看，隨便看。”

　　“果然男人有錢就變壞……”長街拐角，正好瞅見梁開打臉的一幕，雪菜氣鼓鼓的道。

　　香蕉瞅了自家妹子一眼，不置可否：“再看看。”

第27章不是異星球，是異宇宙！
　　梁開起勁的看起來。
　　小店不大，但貨色不少，幾百上千張都有了，照型號尺寸構圖分類，不重複的至少也在百種以上。

　　梁開一一掃視。

　　直播間裡嘻嘻哈哈淨是嘲笑——

　　【這傻缺伙計，卻不曉得，咱們波哥只要看了，就不會買了！】

　　【快！快截圖！廢什麼話！波哥，我們發圖片你標註翻譯啊！】

　　於是一張張被截取的角度擺正、高清放大後的魔法牌被貼出來。

　　嶄新的群文件夾被喬琳創建，魔法牌一張張上傳，根據梁開的備註寫好名字，分清類別。

　　所以，就像網友們說的，只要是梁開看過的牌，就不會買了。

　　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梁開的能力比過目不忘還過分！

　　只是……“你們以為魔法的力量是這麼容易的麼？”梁開輕哼道。

　　拿起一張三角形的魔法牌，閉上眼睛，貼在觸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雖然視野全黑，直播界面上靈光翻湧，彷彿一道道的光河，沒有河岸束縛，沒有重力壓制，但是被空間中無形的力量約束著，按照既定的規則，在立體空間中川流不息……

　　這才是魔法牌的真相，只看表面，看上面的紋飾，一輩子也掌握不到其中的奧妙。

　　盯視著源力的運行，梁開聚精會神，以意念模仿起來，募然他睜開眼睛，雙手迅速擺出一套手印，然後變化，再變，如是者三，他猛然揮手。

　　悄無聲息的，幾步開外的一疊魔法牌突兀的跳起，落入了他的掌中。

　　力場系，力場之手。

　　操控無形的源力，隔空取物的基本魔法。

　　這才是波爾做小偷養家糊口的最大資本，直到被菲米娜捉住。

　　“原來是一位法師大人，真是失敬失敬！”見到這幕，伙計滿臉崇拜，一迭聲的馬屁拍了過來。

　　【臥去去，魔法，真的是魔法啊！】

　　【隔空取物嗎？太6了！】

　　【這輩子，有機會掌握這樣幻想中的力量，死了也值了……羨慕嫉妒恨呀！】

　　【是啊，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啊啊啊，忽然想報名穿越異界了。】

　　【同上！】

　　【同上！】

　　直播間一片驚嘆聲。伴著滾滾打賞的，還有眾多網友難以抑制的羨慕之情。

　　不過也有人保持清醒，一個叫frozing的網友——

　　【你們也想穿越異界？不說重度植物人才能報名的問題，先算算概率吧……】

　　【目前為止，世界範圍內進行了一百三十多次實驗，成功穿越的不到一成，能夠穿越到有文明世界的，僅僅波哥一個。】

　　【從時間上算也極渺茫。縱觀地球生命史，單細胞生物存在了二十多億年，從多細胞生物誕生到比較先進的脊椎動物出現，又經過了十多億年。而人類存在的歷史不過幾百萬年，有文明的時間，不超過六千年……】

　　【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是相當相當相當相當N次方的渺茫啊！】

　　一時間，為究竟值不值得拿生命賭拿中大獎般的概率展開了爭吵。

　　雖然爭吵，正事還在乾著，不是每個人都會跟著瞎起哄的。

　　梁開所說的魔法難以描繪的力量，其實無非就是靜止的圖片jpg，變成了幾秒十幾秒的短視頻罷了，甚至gif就夠了。

　　很快的，對應力場之手的配圖就從魔法牌jpg變成了以觸感應後的gif，永久保存了下來。

　　不過此時此刻，對這些源力運作方式最上心的，其實還是穿越異界項目組以及對此有興趣的世界各國的研究團隊啊！

　　魔法運行的軌跡被從頭到尾錄播下來，一幀一幀的慢放，觀察……不光用肉眼，還通過帶入超級計算機，套用各式各樣的算法，進行分解演算，破解其中的規則奧秘。

　　這可是完全不同於地球的力量，異界文明誕生的基石，假如能夠破解掌握，對地球對人類的意義不啻於一場工業革命。

　　就算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掌握，能夠進行這樣的分析，對於宇宙基本法則的研究也有著難以言喻的好處。

　　甚至，不過十幾二十秒功夫，第一波研究成果就出爐了——

　　【是場！毫無疑問，果然是場的力量！】

　　【旋轉磁場產生電場，變化的電場也能產生磁場，切割磁力線……不，不對，並非電磁轉化！】

　　【這顯然不遵循楞次定律，將復頻域公式帶入，矢量方向很有問題……不是直角轉換的？】

　　【魔法牌的形狀還有上面的紋飾不是沒有意義的，對於場的轉化好像有很大影響？】

　　世界各地的專家組緊鑼密鼓的破解攻關的同時，民間也有高手在，集中力量調取資源同樣在攻關，有的是為了名聲，有的是追尋真理。

　　國家級專家組的研究成果肯定是保密的，但是他們的分析判斷卻不會保密，一個接著一個的發佈出來，還在直播間高亮顯示，生怕別人不知道。

　　只是……

　　【請用人類的語言，謝謝！】

　　【學霸的世界學渣不懂啊，求知乎大神答疑！】

　　直播間一片鼓譟，雖然大家都上過學，學的東西假如不從事對應的行業，十有八|九都還給老師了，哪裡聽得懂這些。

　　不過直播間藏龍臥虎，還真有知乎大神給出了翻譯，宋仲基夫人——

　　【也就是說，源力就彷佛咱們的電磁場，是一種場域的力量。但又不大一樣。】

　　【電磁場大家都知道，電磁垂直轉化，遵循感應定律，切割磁力線就能產生電流……不過源力場域轉化貌似不是垂直的，而帶角度，電磁轉化的複頻域公式由此會多一個項，複雜程度提升了一個數量級。】

　　【不僅如此，電磁的垂直轉化讓它們形成了穩定閉合的伴生關係。源力不是垂直轉化，也就意味著形成不了穩定的閉合系統，這是不合常理的……】

　　【更有可能……這不是兩相轉化，而是三相，甚至四相乃至更多的。這已經……已經，我勒個去，這明顯不是咱們宇宙的設定了。】

　　沒錯，知乎大神的解答也正是此時此刻，穿越項目組以及其他專家組的結論，那就是——

　　梁開穿越到的，並不僅僅是跨越了無限星河空間的異星球，而根本就是……異宇宙！

　　完全不同的宇宙常數，完全不同的元素構成，雖然宏觀的世界很相似，其實絕大多數的物理法則，幾乎全部的化學法則，都已完全不同的世界。

　　梁開說對了，流淌在河裡的川流不息的不知名液體確實不是水，也不可能是水！綠色的最昂貴的金屬不是黃金，藍色的便宜一些的也不是銀子，黑色鋼板的材質更加不是鐵……

　　其實自從穿越以來，全世界的科學家一直抱著這樣的懷疑，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直到了此刻！

　　這也是穿越到有文明社會的意義。各種蠻荒草原、原始叢林的穿越者可做不到。

　　雖然未經驗證，各大網絡媒體緊急撤換頭條，“不是異星球，是異宇宙！”“完全不同的規則，完全不同的世界！”……諸如此類的醒目字眼鋪遍網絡，QQ、微博、微信、360更是主動彈窗推送，眨眼之間，消息就擴散到了全世界。

　　穿越異界項目組，迎來了穿越成功之後的又一次高光時刻。

　　不過這一切，對梁開沒有任何影響。

　　不管是異宇宙，還是異星球，都是地球科技無法抵達的存在。既然無法抵達，一光年還是百萬光年難道有什麼區別呢？

　　掃視幾眼，稍作了解，專心致志繼續翻閱魔法牌，並提醒喬琳和她的小組，別忘了截圖存檔。

第28章波哥套路深
　　前後十幾分鐘，梁開就把鋪中三十三種一星基本卡全部記錄了，二星卡的複雜程度暫時還不是他能夠清晰感應的。
　　伸個懶腰直起了身子，看著呆立一旁的伙計，他揚長而去就是不買的心思不知不覺也淡了……

　　點了一些同屬力場系的防禦術、鎧甲術、顫擊之拳、力場箭、力場錘、力場囚籠之類的捲軸，研究和保命用；

　　幾張製鏡術捲軸以及相應的施法材料，這世界沒玻璃但有鏡子，通過魔法實現的，可以加工魔術道具；

　　又打包了一堆空白魔法牌和魔法墨水，做魔術手法練習與魔法基礎練習用的；

　　順便還集齊了今天的報紙，來到前台結賬。

　　伙計數學並不怎麼好，在草紙上寫寫算算著。

　　瞅著他眉花眼笑的樣子，梁開忍不住道：“以後記著，顧客就是上……你的衣食父母，接客態度好點，吃不了虧。今天也就遇著我，脾氣好，換個人來，別說還買東西了，直接大耳刮子扇你信不？”

　　伙計不曉得接客的典故，連連點頭哈腰：“是，是，客人您說得對，說的對。”

　　貌似恭順，然而當轉頭取貨，一臉譏誚嘲諷表情：什麼顧客是我的衣食父母？肯花錢的顧客……那也跟我爸媽沒關係！以為自己是誰啊，教訓我？老子耐著性子吹捧了你幾句，還不是哄你把錢掏出來了？瞅你這傻缺的樣子，土鱉的裝扮，真以為自己是上層人士啊？

　　剎那間的表情生動至極，簡直會說話，然而當回了頭，表情瞬間恢復，仍舊恭恭敬敬，忠厚老實。

　　梁開盯視著他：“你剛才……那是什麼表情？怎麼，覺得我的話很可笑？”

　　？？？伙計一愣，本能的否認：“沒，沒有啊，客人。”

　　梁開沖他身後指了指，伙計扭頭回身，開始還沒注意，定睛片刻才發現，牆上有面鏡子，他的表情人家從鏡子裡看的清清楚楚呢。

　　伙計腦袋一懵，再也沒法否認，愣愣看著梁開一樣一樣丟下決定要買的貨，揚長出鋪，完了還不忘教訓自己：“你不同意，可以反駁我嗎！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表面上恭恭敬敬，一回身，偷偷罵我鄉巴佬！我買東西還得罪你了？奶奶的，星塔區除了這難道沒別的捲軸鋪了？犯賤來找你的氣受！”

　　疾言厲色，戟指咒罵，拂袖而去。出門沒有幾步，徑自投向不遠處的另一家捲軸鋪了。

　　伙計臉都綠了，站在原地猶自暈頭漲腦。

　　耳中聽著來來往往客人議論：“誒，這不是昨晚的魔術師嗎？”

　　“唔，好像還真是得，報紙上都登了。”

　　“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早聽說這家的伙計沒個眉高眼低的，看來還真是的……”

　　臨走之際，梁開特意調高了音量，加大了動作，意外還有人認出了他來，效果真是槓槓的。

　　伙計被這大耳刮子扇的久久醒不過來，直到他注意到櫃檯上還留了幾枚銀幣，而取出的貨物也悄然少了一樣，這才恍然大悟！

　　【6666……波哥你太6了！】

　　【看伙計那蒙圈的表情，一定是想不明白，那裡怎麼會有鏡子吧？】

　　【不是他不明白，是波哥的套路深啊！說實話，就算是主視角，我都一時沒看明白呢。】

　　【波哥，看你寫的書，沒有這腹黑呀？】

　　【嘖嘖嘖，波哥，你真是太壞了！蔫坏蔫坏的！不過……我們喜歡！哈哈哈！】

　　凌辰打賞了主播520跟大拇指！

　　文木打賞了主播6666，高亮置頂！

　　小灰點播歌曲《今個兒真高興》，循環十次播放！

　　…………

　　伙計死活想不明白牆上的鏡子怎麼來的，還能怎麼來的？梁開製鏡術捲軸做的唄。

　　他犯的錯不夠收拾的，那就製造機會，給他空間，讓他狂，讓他拽，讓他繼續犯錯好收拾嗎？就跟別人家熊孩子沒禮貌，不僅不說不打，還給塊糖狠狠的表揚是一樣一樣的。

　　直播間一片歡騰，打賞密如雨下。

　　惹的喬琳都忍不住聯絡梁開：差點破記錄了，有機會的話，這樣的事多做幾次吧！項目組剛剛開會了，有獎金拿的……

　　門外拐角處，源晶兄妹面面相覷，靜默片刻，“噗嗤”雪菜先笑了，難得的笑靨如花，眉眼靈動。

　　“哥，你剛才還說……”學著香蕉的動作聲音，“難得此子出身不高，修養不錯呢，現在怎麼算？”

　　香蕉表情古怪，不說話。

　　“所以……他過關了？”雪菜忍不住問。

　　“過關？”香蕉掉頭，“過什麼關？我和他合同都簽了，還有必要盯梢嗎？再說了，我的眼光什麼時候出過錯！這只是碰巧同路罷了！碰巧的。”自顧自離開。

　　“切，也不曉得是誰說的，窮人乍富，最能看出本性。”雪菜撇嘴，隨在自家哥哥身後離去。

　　==========

　　照列好的詳單，在另一家店鋪購齊了物資，梁開返回了駐地。

　　離星空祭只一天了，走在路上，城中的氣氛和之前已截然不同。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大包小包的人群，都是為躲避魔獸趕路至此的平民，面帶風塵。

　　士兵們穿著鎧甲來來回回巡邏，人多事情也多，小偷小摸之類的事屢見不鮮，一些投靠魔族的人姦敗類往往也會趁機混入，必須提高警惕。

　　車隊成群騾馬成群，又有一隊一隊同樣全副武裝，但是裝備式樣成色和巡守士兵截然不同的武裝力量。

　　有的是成群結隊的冒險者。

　　有的是鄉下的民兵組織。當星空祭來臨，他們護送鄉親父老進城；當星空祭過去，他們會配合城中精英，最快速度返回家鄉，將滯留未歸的怪物們清剿掃清，讓平民安全回家。

　　也不能說回家，其實更像是……上班。

　　主要是城市附近資源有限，種植不出足夠的口糧，也放牧不了那麼多的牲口，森林資源狩獵資源甚至漁獲資源也都有限，所以需要百姓走遠一點墾荒，進了黑暗期，沒法幹活，就算下班了。

　　星空祭也有犒勞工作者，讓他們放鬆休息的成分。

　　許多生人許多噪音，川流不息嘈雜不絕，倒有一個好處，就是沒人圍觀梁開了，事多，新來的又都不認識。

　　十分輕鬆的回到了駐地，大家都已酒足飯飽，各自忙碌去了。

　　梁開來到車上，咻咻還是沉睡。

　　他將烤肉的食盒打開。

　　“咻咻！咻咻！”床上的咻咻耳朵瞬間直立，扑棱著爬起來了，本能的發出疑惑聲，循著味道湊到了食盒前。

　　就知道會這樣！梁開啞然失笑，將食盒遞上。

　　聞嗅了一下，滿是熟悉的梁開的味道，貓耳娘放心下來，捧著食盒，狼吞虎咽，風捲殘雲。

　　不過眨眼功夫，滿滿一食盒的烤肉便空了，貓耳娘意猶未盡的吧嗒吧嗒嘴，一頭栽倒，繼續沉沉睡去……整個過程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好萌好萌！怎麼能這麼萌呢！簡直男女老少通殺啊！】

　　【我要截圖，我要做屏保！】

　　【做什麼屏保，要做也是表情包。哈哈哈，夢中吃飯，也算一門絕技了吧？！】

　　【表情包早做好了，來來來，大家欣賞一下！】

　　一張張貓耳娘發呆抖耳、憂鬱眺望、歡快大笑、好奇張望的圖片刷出來，後面跟著成千上百的讚跟打賞……

　　其實此時此刻，直播間裡的各種科普，嚴肅的討論和分陣營的爭辯還在繼續，不過當梁開發壞，當咻咻賣萌，瞬間就恢復了一片歡騰，那些爭論全被蓋過去了。

第29章魔術天賦樹
　　本來那些事也跟普通網友，甚至跟梁開都沒什麼關係，受影響的是地球上的科學家。
　　異星球，研究重點將是元素在不同溫度下呈現的複雜轉化關係；

　　異宇宙，則重點變成了不同宇宙常數下，基本微粒的結合規律，以及由此引申開來物理法則的變化。

　　哦，若說對梁開的影響也有——化學規律比較容易涉及，而基本微粒的結構變化，短時間恐怕是沒能力驗證的，那可是需要放射線，需要對撞機，需要各種高科技手段才能檢測出來的。

　　假如梁開可以做到，那……離他能回家也就不遠了。

　　那些真的太遠，眼下他的第一要務仍舊是……練習魔術！

　　原本只是為了不賣身成奴，經過和香蕉的談判，事兒還是同樣的事兒，目的完全不同了。

　　成為魔術的始創者，成名成家，在這異界博得一席之地，無疑將對日後的探索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有了身份和地位，接觸的就是不同檔次的人群，高屋建瓴，會有完全不同的視野看這世界。

　　為此，項目組緊急修正了梁開的日程安排。

　　昨晚的表演其實很粗糙，主要靠道具。魔術三要素，道具，手法，表演，道具只是一項罷了。

　　進入黑暗期還有整整一天一夜，趁這空檔，他得將後兩項也強化一下，不能墜了魔術創始者的名聲。

　　梁開摸出了厚厚一沓空白魔法牌，手指適度捏緊，翻腕扣指，魔法牌均勻而漂亮的打開成了扇形，然後反向撥動手指，扇子又合上了。

　　很好！

　　捲軸舖裡有不少種類的空白牌，不僅形狀不同，材料也有區別。梁開特別挑選了和撲克手感最像的一種，果然可以！

　　他開始練習，按照熱心網友搜羅整理的資料。

　　單手開扇，雙手開扇，單手切牌，雙手切牌，古典迫牌，鴿尾洗牌，瀑布洗牌，機關槍洗牌，射牌，折牌，控牌，展牌，哦，對了，還有完全不需要學的記牌……

　　怎麼不需要學？打開直播間錄像功能，將牌序掃上一遍，自然清清楚楚在心中了。

　　或者，直接問網友，保證瞬間得到一屏幕的答案。

　　失敗會有，不過往往一兩回兩三回，也就差不多掌握了，再來個幾回，就十分熟練了。兩手輕巧靈動，手法變幻的時候，網友甚至有點跟不上節奏。

　　【臥靠，波哥你以前學過魔術啊？】

　　【6666……】

　　不斷有人打賞。

　　直播的同時，地球上不少好事者都拿著撲克在偷師呢。

　　可是……掉牌的，漏牌的，不成形狀的，甚至練到手指抽筋的，除了專業的魔術師，幾乎沒有能跟上樑開節奏的。

　　梁開還真沒學過魔術。之所以這麼溜，別忘了波爾是乾什麼的，小偷啊，手上功夫不行怎麼做小偷？這點地球和異星沒有區別。

　　不僅如此，法師職業對手法同樣有著極高的要求。

　　力場之手的表演就可見一斑了，手拗造型，瞬間三變，配合咒符的冥思……這還是最簡單的一星魔法。魔法等級越高，手法變化越複雜，不靈活根本沒法玩。

　　所以波爾的手不單是天賦，後天也經過不少努力，就全便宜梁開了。

　　習慣了長方形的空白牌，梁開又依次嘗試了三角形的、正方形的、圓形的環形的各種，又玩了會兒硬幣，甚至嘗試了一把傳說中的三仙歸洞。

　　手法上還真沒有太大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表演了……

　　魔術絕對是很複雜的，是最講究騙的藝術，假的要當成真的，滿的要當成空的，虛的要當成實的，還得會忽悠，知道怎麼轉移觀眾注意力，能夠揣摩情緒帶動氣氛。

　　前面是性格為人上的天賦，後面完全是臨場經驗。

　　手法練熟了，梁開開始嘗試實戰，然後聊天室觀眾全笑了。

　　就看他對鏡表演，手法還精妙，可一配合表情配合台詞，就全亂套了……一開口就忘了手底下，一動手又忘了該說啥，表情搭配更是混亂不堪，好幾次簡直就是明明白白的把答案公佈了，那還變的什麼魔術？

　　昨晚舞台大距離遠光線暗，所以表情看不清也不重要，如今近距離接觸，簡直慘不忍睹。

　　【哈哈哈，看到這我平衡了。果然上帝給人打開一扇窗，就會關上一道門啊……】

　　【這哪是關上一道門，簡直是築了一堵牆，還是城牆！】

　　【波哥波哥，表情配不好，乾脆扳起臉好了，別一副偷東西的心虛表情好伐？你只是在表演。】

　　直播間裡一片哄笑聲，大家前仰後合，極盡嘲諷奚落之能事。

　　其實，也正常。

　　哪個魔術師不是浸淫此道幾年十幾年才能出師表演，玩三仙歸洞玩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王寶合老先生，甚至玩了一輩子。

　　波爾的天賦固然不錯，網友的資料搜索整合也很給力，但憑這些，讓梁開眨眼間成為魔術高手，真的不可能！

　　這個時候，項目組專家就體現出作用了——

　　當場根據梁開展現的天賦，對應魔術的難度，不僅僅是手法的難度，還有表演、配合、現場氣氛調動上的難度，給梁開制定了通盤都訓練計劃。

　　十幾個相對容易的技巧型魔術被選出來，作為明晚的新節目；剩下的隨著梁開臨場經驗的增加，手法的熟練，再依次練習解鎖。

　　基本上就是一張天賦樹圖，一層天賦有哪些，與哪些二層天賦相關，二層天賦又可以如何進階，按照樹圖一層層往上練就是了。

　　練習間隙，梁開響應廣大網友要求，將沉睡的咻咻擺成各種造型供他們做表情包；

　　又翻譯報紙，了解這世界的時事，同時也是給項目組語言專家提供素材，讓他們能夠盡快完成同聲傳譯，搞出字幕組。

　　民間真的藏龍臥虎，隨著直播的持續，不止一個網友已漸漸能聽懂異星語了，至少懂一部分。項目組總不能連民間高手都趕不上。

　　最後，還是應廣大網友要求，梁開給他們翻譯了雪菜的成名作——《最後的騎士》。

　　怎麼說呢，說這書依舊是傳統騎士小說也沒錯，和中世紀的一些騎士小說，甚至是中國古典小說有不少類似的地方，從頭到尾滿滿的套路，一本兩本的還行，看多了難免讓人審美疲勞。

　　但這本和傳統套路又不相同，夾著戲謔調侃，很有點塞萬提斯的《唐吉坷德》，或者金庸封筆作《鹿鼎記》的味道，滿滿的反傳統。

　　而當到了大結局，當翻譯到主角受到背叛，身陷絕境，卻義無反顧沖向敵陣，用生命救出愛人，拯救世界的最後一幕……直播間據說超過一半人都哭了。

　　【靠，這書出名，我服！不出名天理難容啊！】

　　【記得上回哭還是玩仙劍呢……】

　　【樓上的大叔，你多大歲數了啊？】

　　【哭不哭的跟歲數有關係嗎？】

　　…………

　　喜劇讓人一笑而過，悲劇才讓人印象深刻，當然前提是，悲的合理，悲的感動，悲的有力！雪菜毫無疑問做到了。

　　梁開擦去鼻涕，才明白波爾為什麼對神勝雪推崇備至。

　　之前只是憑著記憶殘留的印象，直到把書真正讀過一遍，才知道哪個世界都有天才啊！

　　憑著跨越時代的見識，老練的碼字功底，原想和雪菜切磋切磋的想法油然消失。這種事真的講究天賦，梁開自認天賦還行，也只是還行，養家糊口尚可，離天才絕對是有距離的。

　　而雪菜，無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正沉浸在天才的筆下世界，天才就來了。

　　“嘟嘟嘟”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夢想現在外面擠眉弄眼：“波爾，有人找。”後面跟著好奇東張西望的源晶?雪菜。

　　吃飯的時候雪菜說過會來拜訪，聊聊魔術的事，沒想到這麼快。

第30章 史上最爛表演

　　看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雪菜，梁開忽然緊張起來。
　　心跳如擂鼓「咚咚」作響，熱血上湧，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那種感覺，就彷彿教室裡，自己一直偷看的漂亮女生忽然來到了面前。

　　「你，你來了？」說話都結巴了，「吃，吃，吃了嗎？」

　　直播間裡彈幕瞬滿，皆是「哈哈哈」的字眼，或者捧腹爆笑的表情。

　　看到網友彈幕，梁開一團漿糊的大腦理不出思緒：他們為什麼要笑？自己說錯話了嗎？

　　直到喬琳的聲音響起：「你傻了？現在幾點了……」

　　是哈。梁開這才恍然。

　　雪菜歪歪腦袋，對梁開別緻的招呼有些好奇。這世界招呼可不是這麼打的。

　　「唔，吃飯時說好的，我來向你請教魔術的事。」推敲了片刻，以為梁開是這層意思。

　　「哦對。好，好，那就請教吧……」梁開本能的答道。笨拙的回答再度引發直播間爆笑。

　　接連兩次出糗，網友也漸漸意識到梁開的不對勁了。

　　【大家仔細看，畫面顏色好像又不對了……】

　　【波哥是不是，是不是在發抖？】

　　看不到正臉，是共享梁開視野，所以網友只能通過聲音和其他的旁證來推敲判斷。

　　【波哥他難不成在……緊張？臥去，他不是，不會是喜歡上雪菜小姐了吧？】

　　【喜歡，也正常啊，雪菜小姐長這麼漂亮，還不靠顏值靠才華，又有個好家世……我是波哥我也上！】

　　【可剛才吃飯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啊？】

　　【竟然緊張到這種程度，難道波哥二十好幾的人了，都沒談過戀愛？】

　　【求人肉！求人肉波哥的情史！有沒有現實裡認識波哥的？】

　　網友點播BGM《就是愛你》、《情非得已》、《數到五答應我》……

　　「不是我，是波爾，是這具身體啊！」層疊的彈幕中，梁開終於恢復一線清明，聲嘶力竭爭辯起來。

　　本來是沒這麼大反應，可剛讀了一遍雪菜的小說，情況……就不一樣了。

　　那些文字彷彿勾動了藏在梁開身體最深處的記憶，讓波爾的執念前所未有的強大集中起來。

　　又或者，在這段時間，梁開對雪菜小說的欣賞欽慕，和波爾殘留的記憶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讓他難以抑制情緒的迸發，讓二人的情感不可思議的融合在了一起。

　　【行了行了，解釋就是掩飾。】

　　【波哥你不必說，大家都懂得……】

　　【一個人身在異界，生理問題確實也得解決。】

　　【只是本以為你的目標是咻咻殿下，沒想到畫風換這麼快……】

　　當然，也不是所有網友都能理解的。

　　【姓波的，雪菜是我的女神，你敢玷污她，我，我，我找你拚命……】

　　【咻咻殿下也是我們的，不許你隨便亂碰！】

　　掩飾你個頭！解決你個鬼！玷污你們大姨媽啊！梁開惱羞成狂。

　　梁開的心情雪菜不懂，但她完全可以看出來。

　　俏目低瞥，巧眉微垂，臉頰微現動人的粉紅：「那，我們開始吧。你先給我表演，我猜猜是怎麼回事，你再跟我講講……我需要掌握魔術的訣竅，可能，還得量身定製幾種用在小說裡面，你幫我參詳參詳。」

　　「哦，好，好。」梁開連連點頭，攥著魔法牌，「對了，我剛好研究了幾個新魔術，變給你看。」

　　於是他就變。

　　幾十秒鐘過後……

　　雪菜俏眼圓睜，滿臉的費解。

　　直播間裡，「嘻嘻！」「哈哈！」「嘎嘎！」「臥勒個去！」……魔性的表情假如真有聲音，能把直播間撐爆了。

　　梁開的魔術是這麼變的——

　　「這是魔法牌，你隨便抽。」取出一張翻看，然後遞到雪菜手裡，「你看哈，我都不用看，就能知道你抽這張是什麼……」

　　雪菜：「……」

　　又或者：「剛才，剛才好像變的不對，這魔法我剛研究還沒練熟。不如，我給你表演個洗牌吧，你看……」

　　然後，「刷刷刷」，「啪啪啪……」一摞牌天女撒花到了地上。

　　雪菜：「……」

　　天才美少女作家一頭霧水，直播間網友看的尷尬癌都犯了！

　　【啊啊啊，我的眼睛！眼睛要被辣瞎了！】

　　【波哥，波哥，就算我們嘲諷你，你不必這麼殘忍的虐待我們吧！】

　　【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本以為波哥你之前的表演已經是世上最爛，爛的不能再爛，但是……真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我們服了，波哥，收了你的神通吧！】

　　直播間一片哀嚎，當然了，更多的還是調侃奚落……

　　天才美少女作家會說話的眉毛鎖起，白嫩的觸好看的皺著：「你，你是在嘲笑我嗎？還是不想告訴我秘密，故意跟我演戲？」

　　梁開呆愣：「啊？嘲笑？演戲？我，我怎麼會？不是，真的，我只是，我今天……我……」結結巴巴，抓耳撓腮，語無倫次。

　　雪菜再不說話，輕哼一聲，豁然起身，推門出。

　　「對不起，我今天，今天有些不舒服……」女神竟然生氣了！梁開宛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慌亂不堪的跟上，找著蹩腳的理由解釋。

　　他沒有透視眼，所以看不到，轉過身的雪菜輕輕吐出一口氣，俏臉的紅暈益發醉人了。梁開的異狀到底是因為什麼，心思剔透的她如何看不出來？

　　生氣只是藉口罷了……再不離開，就太尷尬了！手捂胸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在劇烈打鼓。

　　梁開追到門口。「咣當！」門狠狠的合上，正好撞到他的觸，一陣鑽心劇痛，鼻涕長流。

　　正當梁開捂臉痛呼，門又猛然被拉開了，雪菜探頭回來，俏臉寒霜微染暈紅：「我，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假如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那……」眼睛掃過梁開的臉，確認他沒事，狡黠的轉了兩圈，「我會讓我哥重新考慮跟你的合作，你當心點！」

　　「咣當！」威脅的話說完，門再一次關上。

　　這一次是真走了，清晰可以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噗通！」梁開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地上。

　　【波哥，發什麼呆呢？趕緊想想怎麼解釋吧……】

　　【什麼解釋？雪菜小姐要的分明是道歉，有誠意的道歉！】

　　【什麼道歉？這麼說的肯定是單身狗。雪菜小姐的反應還看不出來嗎？她是給了波哥機會，好好表現的機會。波哥，整個魔術吧，夠大型的，夠浪漫的，明晚當著全城人的面演給她看！你的生理問題就解決了。】

　　網友們奚落，調侃，分析，熱議著……

　　嘈雜聲中，梁開漸漸恢復了理智，體內不受控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了。

　　然後他的反應就是，羞憤欲死！真的是羞憤欲死啊！丟人了，太丟人了，丟人丟到全世界了！剛才自己是怎麼了？中邪了？撞鬼了？被魔法控制了？緊張的身體不受控制，說話顛三倒四……

　　回想那一幕幕，梁開就彷彿不再中二的少年，憶起中二時候做的傻事，恨不能挖條縫鑽進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過。

　　==========

　　台階山城，星塔之頂。

　　這是台階山城的最高點，可以俯瞰全城，有魔法輔助的話，甚至能看到三四望之外的海岸線，包括岸邊的碼頭堡壘。

　　星塔之主斯沃丘?丹穿一件繁星點點的法師袍，胸口別著四顆星的徽記，站在觀星台上仰望天空。

　　夜風幽涼吹過高塔，穿過某些窗戶、牆隙，發出「嗚嗚」悲涼的聲音，

　　天空陰雲漸生，遮蔽了絕大多數的星辰，甚至明亮的雷霆之星都十分黯淡了。

　　對星象師來說，可真不是什麼好天氣！

　　希望明天黑暗降臨，陰雲能夠散去吧，斯沃丘?丹心中祈禱著，一直唸完了專屬於星象師的禱詞，這才回過身來，盯視著等待已久的二星氣象師：「你說的是真的？」

　　二星氣象師不動聲色的掩掩臉上的鞭傷，篤定的點頭：「絕對的！他們討論的內容我幾乎一字不漏的打探到了。」走上前，遞上了一份記錄。

　　斯沃丘?丹掃視幾眼，臉上浮現譏誚之色：「源晶家動作倒是挺快的。不過……他們處處頂撞法師行會，以為這事，是那麼容易就能辦了的嗎？」

　　二星氣象師義憤填膺：「我也是這樣想的！」看著老師這位老友，陰陰一笑，「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這樣，這樣……」

　　聽著他的計畫，斯沃丘?丹連連點頭，一臉後生可畏的滿意表情。

第31章 不對勁的女人們

　　當異界的夜晚降臨，中國大區已是午夜了。
　　國內網友大多洗睡了，國外網友正精神，各種翻牆擠直播間。

　　一時間直播間裡跟鬼子進村了似的，各種鬼畫符的文字瀑布刷屏，不是語言天才真接不上茬。

　　咻咻還在睡覺，時間可是不短了……

　　不過獸族就這樣，一旦受了重傷就會一直睡，同時傷口會以異於常人的速度癒合，醒了直接滿血滿法，甚至疤痕都不會留下。

　　所以梁開也不擔心，和馬戲團同儕共進晚餐。

　　跟艾夫商量新道具哪些可以做，哪些需要到城中的商舖定製；

　　和夢想現討論新魔術的配合，比如他在台上變沒一樣東西，混在人群裡的夢想現偷偷將一模一樣的玩意放進指定觀眾的口袋……諸如此類。

　　難得菲米娜改善了伙食，說是為明晚的首秀養精蓄銳，飯桌上氣氛熱烈。

　　這邊和同儕聊著天，另一邊，喬琳在給梁開做最後的播報：【剛剛有出版商找來，說打算出版雪菜《最後的騎士》，她是原作者，版稅20%，你翻譯，版稅10%。也有幾家有意向改編，想買影視改編權。】

　　【另外，他們希望你能把她另一部作品，好像叫做《亡靈隨筆》吧？也盡快翻譯過來，不過是偷偷的，不要在直播間念出來。根據成書質量，價錢好商量。】

　　這幫傢伙的反應還真快！下午才念的，現在就找上門了……梁開心中嘀咕，同時疑惑：「這玩意的版權要怎麼算啊？雪菜20%版稅？她拿得著嗎？我得跟她說嗎？她要是拿不著，開那些版稅又有毛用？」

　　喬琳：【這……涉及到和異星的往來溝通，項目組法律專家也在討論中。】

　　梁開暗暗汗了一把。

　　確實啊，認真說起來，這是比兩國建交都更應該嚴肅慎重對待的事。

　　喬琳續道：【目前傾向於在這邊建立一個賬戶，以她的名義存入稿費……另外，項目組希望你做一輯異界經典文庫，把那邊的經史子集、文學詩歌、小說筆記儘可能蒐集一下。】

　　「那我不得累死！」梁開慘叫。

　　翻譯一部中長篇小說還好，翻譯異界經典文庫？開什麼玩笑？自己是探索異界的，不是翻譯家啊。

　　【異星語的破解工作差不多了，估計明天，最晚後天就能有一個試用版上線。你唯一的工作就是用眼睛，把蒐集的書籍掃瞄一遍。】

　　原來只是看，掃瞄一下就行了，梁開鬆了口氣：「那還好。」

　　【不過，你的翻譯費自然也沒有了。】

　　「切，咱現在缺那點錢嗎？」梁開撇嘴，「而且我要錢有用嗎？」

　　喬琳：【……】

　　說著話，梁開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呢？對了，是情緒不對。

　　雖然和平時一樣的話多，語速極快機關槍一樣，不過以前是激情的機關槍，現在是機械的機關槍，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喬琳，你沒事吧？」他忍不住問。

　　【沒事。】喬琳頓了一下，【我能有什麼事？】

　　「是嗎？」梁開疑惑，「怎麼覺得你聲音不太對勁？」

　　喬琳沉默片刻：【沒有……可能是有點累吧。這邊快一點了。我和小夏交接一下就下班了。】

　　小夏全名夏芷半，是喬琳新找的代班，模樣怎麼樣不曉得，聲音是極好聽的，吳儂軟語，十分林志玲。

　　「哦，好，那你趕緊休息吧，注意身體。」

　　【晚安。】

　　「晚安。」

　　就這樣掛了線，梁開愣怔片刻，搖搖腦袋：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所有認識的女人都不太對勁？大姨媽趕在同一天了？

　　喬琳不說了，雪菜也不說了，咻咻在呼呼大睡，連菲米娜……梁開忍不住抬頭，看向發呆愣神的女老闆。

　　這頓飯雖然氣氛熱烈，唯一不夠熱烈的就是她了，話統共沒說幾句，淨發呆了。

　　難道……跟橙光?雷歐這名字有關係？想到這裡梁開猛拍大腿，見到雪菜的時候實在應該問問這事的，可惜當時光顧著緊張，什麼都忘了！

　　正心中嘀咕「咚咚咚……」忽然傳來敲門聲，急促響亮，帶著不耐煩不客氣的味道，「開門！開門！」

　　同儕齊齊住嘴，對視了一眼，面帶疑惑。

　　離門最近的夢想現開了門，全副武裝的衛兵一個接著一個鑽進院中：「誰是波西米?波爾？」

　　大家目光齊齊投向梁開。

　　衛兵們騰騰騰來到梁開身後：「塔主大人叫你去一趟！」

　　這裡的塔主大人，稱呼的是官職。

　　這世界的城市有三個名義上的最高掌權者。

　　議長一般由本地人推選，管理庶務民政，建設司法，商業稅收等等；

　　分守，或叫城守，管理城市的治安，以及黑暗期的城防；

　　台階山城不算大城，但也不小，十多萬人口，駐軍所以也不上不下，有一名分守，下轄一千多精兵，零零碎碎的扈從、雜役加起來規模應該在三四千人左右。麾下城防總旗、騎兵總旗、巡防總旗三支主力部隊。

　　赤血烈就是城防總旗長。

　　最後，就是塔主了，由王室任命的源力修行者。不一定是法師、騎士還是教徒，但肯定對空間波動敏感，精擅操控星門。

　　塔主的任務就是梳理星塔魔力，保證黑暗期降臨之際，整個城市範圍內空間穩定，不會有空間摺疊點出現，同時控制城外已建成的星門的開合。

　　雖然相對權力較小，不過關係整座城市的安全與否，地位超然。

　　轄下更有一支特別衛隊可以自由調遣。

　　這些之前的直播中已介紹過了，所以梁開倒也不必特別解釋。

　　仔細看看，全副武裝的衛兵胸口都別著星塔徽記，果然不是城防衛兵，而是塔主的特別衛隊。

　　「這麼晚了，塔主大人叫波爾去有什麼事嗎？」第一個站起說話的是老邁的東方拒。

　　「塔主大人的吩咐，問那麼多干嘛？」

　　「塔主大人的意圖也是能隨便打聽猜測的？」

　　「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跟我們走吧。」

　　衛兵們你一言我一語，堵的說不出話來，催促梁開。

　　馬戲團同僚面色各異，不過都將目光投向了菲米娜，這應該是女老闆站出來說話的時候了。

　　菲米娜皺眉，微一沉吟：「你就去一趟吧……」

　　她都這樣說了，梁開還能怎樣？

　　一頭霧水被帶走了。

　　【好像有點不對勁……發生了什麼事？】

　　【塔主大人？星塔之主？他為什麼要帶走梁開？】

　　【雖然似乎是商量，這些人的態度，可實在不怎麼好……】

　　直播間裡各種疑惑，各國文字紛紛揚揚如瀑布雨下。

　　不過，沒讓他們疑惑太久，很快他們就明白為什麼了，當梁開被帶到得意洋洋的二星氣象師面前的時候……

第32章 有棗沒棗打三桿子

　　「是你？怎麼是你？不是說……塔主要見我嗎？」就算遲鈍，梁開也知道不對勁了。
　　何況還有直播間那麼多網友鼓噪提醒——

　　【竟然是這傢伙？】

　　【臥靠，波哥，這是要被黑的節奏啊？】

　　【波哥，小心！】

　　雖然二星氣象師只露了一小面，當時他悲催的樣子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此刻捲土重來，智障都能猜出一些來。

　　「斯沃丘老師要忙著檢視星門，追蹤空間震盪，哪有時間搭理你這種小人物？」二星氣象師不屑撇嘴，「他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了。」

　　梁開抿抿嘴。

　　這是一間……實驗室吧？

　　地上牆上畫著各種各樣的魔法符咒，沿牆有數排書架，有的擺著古舊書籍和魔法牌，有的則是各種瓶瓶罐罐，有的透明有的不透，粉末、溶液、氣體……各種顏色各種形態，就彷彿……一間中世紀煉金師的實驗室，不同的是，這裡的東西真的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二星氣象師站在一個魔法陣上，身周靈光繚繞似乎在修行。

　　帶梁開來的衛兵們退到了房間之外，但聽聲音並沒有離開。

　　自己應該……不至於被殺人滅口吧？查看著周圍環境，梁開心中暗道，只是……「到底什麼事？」

　　目前為止，他對發生了什麼事還一無所知呢，就算要報復，這傢伙總得找點理由吧：「對了，還不知道你是……」

　　二星氣象師觸鼓了一鼓。

　　這是生氣的表現，魔力高的人觸往往也特別敏感。

　　他生氣啊，真的生氣！

　　一個往死了得罪自己的人，竟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完全是無視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比小看人還叫人生氣！

　　老子姓黑天，黑天明明！注定成為神級氣象師的大人物！

　　不知道？不知道就站這兒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道了什麼時候再說話……二星氣象師很想這樣說，肯定倍兒有范，只是……他終歸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知道眼前這傢伙大抵是猜不出來的。

　　而且，他也迫不及待看到這傢伙驚慌失措的樣子了。

　　「我姓黑天，黑天明明。」慢條斯理停了冥想，他輕咳一聲開口，「聽說你打算跟人合夥，申請魔術師行會？」

　　黑天明明？梁開差點笑出聲。

　　為啥？因為異界語這名字讀起來，就跟黑天咪咪似的……

　　強忍著沒笑，真的忍的好辛苦。

　　心中嘀咕：竟然是這件事？他真沒想到是這事。關鍵是，這傢伙怎麼知道的？

　　既然被知道了，那也沒辦法：「唔，是有這麼回事。」

　　「你覺得，就憑你那點小手段，也能有申請行會的資格？」黑天咪咪一臉嘲諷。

　　梁開聳肩：「有棗沒棗打三桿子唄。」

　　「什麼？」黑天咪咪疑惑。

　　用中國話說的，這傢伙當然不懂。

　　梁開換成異星語大致翻了一下，然後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樣做，犯法嗎？」

　　黑天咪咪抬眼看了看梁開，嘴角欠抽的翹起：「犯不犯法的，就看你的選擇了。」

　　我的選擇？這又是個什麼說法？梁開納悶。

　　「你的表演打著魔法之名，卻無魔法之實。混淆視聽，蠱惑人心，長此以往，必對法師行會產生不利影響，降低在平民中的聲望，令大眾生出魔法易得的錯覺……乃是我行會大礙，必須嚴厲禁止！」

　　「假如這樣說，你覺得，你們那行會還建得起來嗎？」黑天咪咪得意的道。

　　梁開：「……」

　　直播間瞬間炸鍋——

　　【我勒個去，這傢伙還真是顛倒黑白，看熱鬧不怕事大啊。】

　　【什麼事都有利有弊，那其實也是有可能的。關鍵是，沒法證明啊……】

　　【歸根結底，誰的聲音大，誰就能佔上風！】

　　誰的聲音大？肯定是法師行會內部，有塔主撐腰的二星氣象師聲音大！而且，法師行會肯定更願意傾聽來自內部的聲音——鑑於他們和源晶家的微妙關係。

　　網友的分析，加上梁開自己的判斷，剎那間因果關係已是清清楚楚。

　　這傢伙在表演賽上被自己削了面子，遇到現在的機會，當然毫不猶豫要反抽自己。

　　梁開吸了口氣：「好吧，你想我怎麼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黑天咪咪讚賞的端詳梁開：「看來你明白了，聰明！」得意的笑，「首先，你得廢除和源晶家的約定。」

　　梁開面皮抽動了一下，但是穩住沒動：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續道：「其次，我要你把自己的那些魔術的手法，表演的訣竅，不管是已經表演的還是將來會表演的，統統上繳法師行會，當然了，目前由我代為執行。從今往後，只有魔術師這職業，沒有魔術師波爾！」

　　【臥槽，這傢伙好貪！】

　　【這是想徹底抹掉波哥的存在，把一切都據為己有嗎？】

　　【千萬不能答應，這要答應了，豈不全給這傢伙忙活了？】

　　【不僅如此呢，你們沒覺得，這傢伙有把波哥變成他的奴才的意思嗎？】

　　直播間網友嘩然。

　　「那不可能！」梁開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

　　「不答應？你盡可以試試！」對梁開的反應，黑天咪咪似乎毫不意外，甚至還有些期待。

　　梁開的憤怒盯視他渾不在意。「你真不答應？那好。」他忽然拍拍手。

　　兩個衛兵走了進來。

　　「把他給我帶下去，關進那些人的牢房。你們懂的。」他吩咐道。

　　「懂。」士兵們點點頭，架了梁開的胳膊就往門外拖。

　　「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梁開激聲抗辯，來之前雖然沒用一個請字，但也沒說要抓自己吧？無奈衛兵的力量和他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飽經訓練擁有星級的戰鬥者，拖他就跟拖孩子似的，毫不費力帶走。

　　「憑什麼？」黑天咪咪一揮手，讓衛兵暫停，「就憑……你的表演打著魔法之名，卻無魔法之實，混淆視聽，蠱惑人心，已經給法師行會帶來了諸多不利影響。為了黑暗期大局，現在要將你關押審查。星塔，有這權力！」

　　幾乎把前面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了一遍，只是「將」變成了「已經」。

　　梁開：「……」

　　這真的是白紙黑墨一支筆，他想怎麼說怎麼說，他想怎麼改怎麼改。

　　黑天咪咪慢悠悠的繼續：「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那些秘密、魔術師行會什麼的，我根本不感興趣！沒有力量的戲法，有什麼用？能不能得到無所謂，我就是要報復你，把你狠狠的踩在腳下！踩進爛泥裡！」

　　「剛才的條件，你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了，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罷了！」赫然用蹩腳的漢語複述梁開的話，極盡輕蔑嘲諷之能事。

　　看著梁開憤怒到幾乎要噴火，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他那個舒爽呀！簡直跟冰封期有燒的旺旺的火堆烤著似的，打心底裡透著溫暖！

　　【臥靠靠靠！波哥不妙啊！果然上層的圈子不好混，事兒八字還沒一撇，人要先沒了……】

　　【這傢伙，這傢伙也太小心眼了吧？就為那點事兒，赤果果的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啊！】

　　【波哥，要不咱們就降了吧，服個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能全信了他的話。說不定是為增加波哥的壓力刻意設計的台詞……畢竟魔術師公會是有利益的。】

　　這正是黑天咪咪敢在衛兵面前直接那麼說的原因。那都不是真的，是計謀，他可以隨時否認。

　　直播間裡也是抓瞎，眾說紛紜。

　　項目組專家同樣無奈，採集到的數據不夠，遠遠無法通過面部表情分析異界人的心理，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建議跟網友差不多，不如……投降吧，服個軟。對面，圖的應該還是利益。

　　然而，當他們看到梁開被押送到的地方……再沒有人懷疑，這傢伙是真的打算置梁開於死地了！

第33章 議罪營！【新的一週，求推薦求收藏求點擊~~~】

　　梁開被押送的地方根本不是監牢，而是……一座營房。
　　不少人被縛著雙手，衣衫襤褸傷痕纍纍，滿臉凶肉一眼橫光，彷彿飢餓凶獸般的混亂營房。空氣中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看到梁開來，不懷好意目光瞬間將他籠罩。

　　【這些傢伙，望之就不似好人啊！】

　　【這是什麼鬼地方？光是看著這些人的眼神，心裡就毛毛的。】

　　「這是……議罪營？」看清楚了環境，梁開瞬間明白了黑天咪咪的盤算，咬牙切齒，恨的不行不行的：這傢伙，這傢伙還真的想置自己於死地啊。

　　【議罪營？什麼叫議罪營？】

　　網友們也都覺得不對勁，焦急詢問。

　　議罪營，是針對黑暗期的一種特殊制度。

　　這世界雖然危險，基本的社會秩序還是有的，法律、規則、高低上下……所有要素都在。

　　所謂議罪，就是當黑暗期降臨，掌權者會給監獄中的囚犯們一個機會——上戰場殺魔族，立下功勛，以減少刑期的機會。也就是戴罪立功。

　　看起來挺合理的是嗎？

　　拿膝蓋想就知道，囚犯的身份和士兵、平民是不一樣的，使用起來的風格也完全不同。

　　分配的裝備肯定是最差的最破的，輪到的任務肯定是最難最危險的……其實就是炮灰！最純粹的炮灰！就算黑暗期沒有遭遇大規模的攻擊，議罪營的死亡率據說也相當驚人。

　　一半是因為任務，還有一半，據說是自相殘殺。

　　但沒多少人可憐他們。這世界人命不值錢，何況是一幫罪犯的命。

　　把沒什麼戰鬥力的梁開丟進這樣的惡徒營中，別說明天就該上戰場了，他能不能在惡意環伺下熬過今晚都是兩說呢。

　　進了惡臭陣陣的營房，衛兵像別人一樣給梁開戴上鐐銬，往人叢裡一推。

　　「有新人來了。你們好好招待！」

　　「武器、盔甲自己想辦法，吃的喝的你會知道怎麼解決的，嘿嘿。」

　　前一句是對眾惡徒說的，後一句是對梁開說的。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他們利落的退出營房，「咣啷」關上大門，消失不見。

　　「小子，好像才十幾歲嗎？年紀輕輕的不學好。」鬍子拉碴的惡徒一笑，露出了滿嘴歪牙，縛著雙手晃晃悠悠行來。

　　「犯什麼事兒進來的啊？」一身鱗片散發腥臭的水生種族肩膀打開，發出「卡巴卡吧」的響聲，上下打量梁開，露出某種不正常的覬覦目光。

　　「嘿，嘿，嘿，你們悠著點。」忽然有聲傳來，膀大腰圓宛如熊羆的黑皮壯漢左右一拱頂開人圈，四條胳膊身前兩條身後兩條，綁的煞是搞笑，「小心玩的過火把人搞壞了，晚上那麼長怎麼熬？」

　　「嘻嘻！」「哈哈！」「吼吼！」笑聲此起彼伏，梁開就彷彿一隻小綿羊，被虎視眈眈的餓狼團團圍住了……雖然狼爪子被綁住了，還有狼牙能咬，有狼腿能踢呢。

　　【臥靠靠，這該怎麼辦？】

　　【這是真的，真的要致波哥於死地啊！】

　　【波哥，我可以說，你可能要撿肥皂嗎……】

　　有網友強行開了個玩笑。

　　正常人沒有附和的，全世界十幾億人，都心焦火燎、心驚膽顫的看著梁開落入陷阱，卻無可奈何！

　　中間隔著整個宇宙，哪怕神仙也沒辦法啊！

　　【哈哈哈，該！】

　　【痛快痛快！】

　　【你終於有今天了！】

　　但是突然間，不和諧的字幕刷屏而過。一幫相對陌生的ID，發出了幸災樂禍的聲音——

　　【一個癱子，就代表地球人到異界去了，誰批准的，誰同意的？】

　　【撿肥皂，應該的！一個三流碼字的，硬給捧上了天，終於摔下來了吧？疼不疼？】

　　【死了吧死了吧！趕緊死了吧！哪兒都是你，煩不煩！地球還沒管好呢，開荒什麼異界！】

　　平常時候，直播間裡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也有。全世界幾十億人，不可能全都精神正常。

　　不過在這一刻，這些聲音一下集中冒出來了。

　　陌生的id，陌生的名字，發出了難聽的議論。

　　而且，彷彿商量好似的，集中大量的刷屏，讓直播間網友想看不到都不行。

　　【臥靠！誰家褲門沒拉緊，漏出了你們幾個？】

　　【探索異界，這可是全人類的偉大成就。你們……哦，也對，你們根本不算人類的。】

　　【艹你姐的，你們會說人話不，會說人話不？當初你爸怎麼沒把你們射牆上！】

　　網友瞬間怒了，彈幕一波波，瘋狂刷屏會罵這些傢伙，整個直播間一時間風起雲湧。

　　==========

　　身在異界的梁開並不知道直播間裡的風波，哪裡有那功夫？

　　「救命啊！救命啊！」他聲嘶力竭吶喊起來。

　　然而，聲音夾在嘻嘻哈哈的嘲笑聲中，顯得那麼的渺茫無助。

　　根本無人理會。

　　這間的罪囚都是犯了大事的，和那些輕罪者還不一樣，否則不會手上戴著鐐銬。如果說議罪營是炮灰，那他們就是炮灰中的炮灰，是活是死根本沒人關心。

　　甚至，這十天下來倘若沒有立下足夠的功勛，他們的腦袋隨時可能被掛在城頭梟首示眾。

　　一幫重罪囚犯欣賞著小綿羊的最後掙扎，心情愉悅，滿懷期待：如此粉嫩的新人，到底要如何料理呢？清蒸呢？還是油炸呢？蘸醬呢？還是拌蒜呢？……

　　「好吧。」梁開吐了一口氣，既然求救沒用，也就不叫了。

　　臉上的慌張表情，小綿羊般的瑟瑟發抖，瞬間消失不見。

　　？？？一眾囚犯微微一愣，隱隱覺得哪裡不對，然後……他們就看到小綿羊忽然邁步，輕巧迅捷宛如羚羊，幾步奔到了牆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裡竟垂下了一根繩子。

　　小綿羊手上的鐐銬赫然是鬆開的，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扣上。

　　就見他一伸手抓住了繩子，藉著奔跑的加速，「蹭蹭蹭……」沿著牆壁幾步攀上了七八米高的營房橫樑，隨手把繩子收上去了。

　　畢竟是曾經的雜技表演者，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輕靈曼妙。要知道，肉體的記憶是最牢靠的！

　　！！！

　　這是什麼情況？

　　囚犯們都愣住了：繩子哪裡來的？這傢伙的鐐銬怎麼開的？而且，這小子的動作好溜……

　　直播間網友也全數愣住，跟囚犯們同樣疑惑。

　　【波哥，6666啊……】

　　【這爬牆技術，你改姓島田了麼？】

　　【這套動作，必須打9.9分，扣0.1怕你驕傲，波哥！】

　　【不過，波哥你啥時候把手銬打開的？】

　　【還有這繩子，怎麼會那麼巧……難道里面有內應？】

　　【應該……是魔術吧？】

　　一時間網友議論紛紛，各種頭腦風暴剛才的真相。

　　不過沒有一個猜對的。

　　打開手銬不是魔術，逃脫魔術梁開還沒練呢，是偷術啊。他趁衛兵不注意，隨手把手銬鑰匙勾過來了……

　　至於繩子，也非魔術，更不是內應，是魔法。力場之手！

　　梁開打開聊天群文件夾，激活魔法牌視頻，用魔法從柵欄外拽著這根繩子掛上了橫樑，就在他大叫救命的時候。

　　但可以確定的是——

　　【哈哈哈，剛才是誰說波哥死定的了？站出來站出來！不打你臉。】

　　【說波哥不行的，看看這操作，不比你們行？】

　　【說波哥是三流碼字的？回去好好看看波哥的書去！波哥不火，只是因為智商一百二以下看不懂罷了，就比如你們那樣的。】

　　【哈哈哈，這句說得好！要賞！】

　　一時間，直播間梁開的支持者們揚眉吐氣，耀武揚威，瘋狂刷屏。

第34章 馬戲團的秘密

　　直播間裡的爭執攻訐梁開不知道，哪有那時間精力關注？
　　「噗通！噗通！」直到人來到橫樑上了，他的心臟才瘋狂劇烈的跳動起來，宛如脫韁的野馬。

　　這樣應該安全了！

　　雖然七八米對這世界的修行者並不算什麼，可下面的人都是綁了手的，難以助跑跳不起來；沒法爬牆；就算跳的足夠高，又能幹什麼？拿牙咬，拿腳踢嗎？自己好歹還是雜技演員，在這橫樑上可以跑可以跳，雖然七八米真的有點高……

　　梁開深深呼吸了幾口……

　　從來不曾經歷過如此生死關頭，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越危險就越冷靜的類型！內心深處隱隱竟有幾分興奮，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不是後怕，是在雀躍。

　　感謝波爾！

　　沒有他的偷術，自己打開手銬不會那麼順利；沒有他苦練的雜技，自己沒那麼容易爬上橫樑；沒有他偷師的力場之手，又苦心孤詣改造的能夠隱蔽施放，自己掛不上繩子……

　　波爾，真是個修行魔法的天才也說不定，只可惜，他沒有實踐的機會了。

　　心中微微感慨，梁開俯瞰下方。

　　眾囚犯也抬頭仰望。

　　目光相對，眾囚犯跳腳鼓噪：「大家，要是讓這小子就這麼挨過去了，咱們的臉都要丟光了！」

　　「是啊！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的！一個新人把咱們都玩了，就沒有這樣的事！」

　　「把他弄下來！把他弄下來！」

　　「對了！搭人牆！可以搭人牆！我跳的高，誰在下面送我一把？」

　　吵吵嚷嚷，氣急敗壞，然後，竟還真讓他們想出了辦法。

　　在某些人的喝令下，一些人貼牆站好，另一些人奔跑踩肩而上……

　　起初的嘗試並不順利，因為喝令者往往是膀大腰圓體格壯實的，做人梯的卻是那些體格瘦小的，挨不住兩個人就跪了。

　　但是……姿勢不對意思到了。

　　這樣下去，遲早他們能沿著牆攀上橫樑，同時從各根橫樑的兩端。

　　【臥槽臥槽，這些人也不蠢啊！】

　　【掀梯子掀梯子，波哥掀他們梯子啊！】

　　剛剛才放鬆下來，得意了片刻的梁開支持者，於是重新提心吊膽起來，驚呼不已。

　　而被打臉的嫉妒者們，也再一次的幸災樂禍起來——

　　【哈哈哈，傻眼了吧，讓你們得瑟，讓你們叫囂！】

　　【掉下去吧掉下去吧，你爬牆再溜，還爬得出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整個直播間硝煙重新瀰漫。

　　當然這一切，梁開同樣沒空知道。

　　這幫傢伙看來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瞅著下方眾囚，梁開心中怒意橫生：都是囚犯，何苦如此相逼？我又沒得罪過你們！

　　心中募然生出一個自己都顫慄心驚的主意……

　　「接下來的畫面可能十分血腥，所以……就不播了。」稍作預告，梁開掐斷了直播信號。

　　支持者：【……】

　　反對派：【……】

　　==========

　　馬戲團駐地。

　　星塔衛隊帶走了梁開。

　　院中一時間沉默。

　　「團長！」瞅著梁開漸漸遠去的背影，夢想現將焦慮的目光投向菲米娜，「團長，就讓他們這麼把波爾帶走了？」

　　菲米娜沒有反應。

　　藍羽鈴起身回房了，鳥族歌姬向來孤僻，舞台之下很少與人交流，倒不奇怪。

　　而其他人，表情甚是古怪……

　　「團長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那些人……明顯不懷好意。」夢想現激動的道，「說不定，說不定他們是衝著波爾的魔術技巧來的。」

　　不得不說，做夢青年豐富的想像力也不一定是壞事，有時候真的能直擊真相。見菲米娜還是沒有反應，夢想現豁然起身：「你不去我去！」

　　疾步出門，想尾隨梁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菲米娜抿了抿嘴，終於開口：「你去星塔區藍星旅店，三樓，找源晶兄妹，告訴他們這件事。那個妹妹下午你見過的，他們會想辦法。」

　　「收到！」夢想現神情一喜，迅速推門衝出。

　　「這小子，還是這麼毛躁。難堪大用！」瞅著他消失的背影，一幫人搖頭苦笑，然後……面色恢復了古怪。

　　「竟然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不管是誰，未免也太……眼瞎了吧？」東方拒老眼一掃昏花，難得的清明起來。

　　「也不能這麼說，法師行會向來不買咱們的帳……」叢林噓搖頭。

　　「就算不買帳，咱們遞牌子過去，他們還敢用強？」艾夫咧嘴。幾人皆是點頭，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

　　「先別說那些沒用的。」菲米娜沉吟，「這事沒那麼簡單……」和波爾和源晶家的協定她沒跟人說，所以事情僅限於四個人知道，源晶家為了利益肯定會保密，自己沒說，波爾也不會說……可是看節奏，這次出手分明是針對性的。

　　「這樣吧，我和山城分部聯絡一下，打探打探情況，你們繼續追查昨晚的事。」

　　閃身飛出了院落，暗暗咬牙，這可是第三次了！第一回從繩上掉下來自己沒接住，第二次被水手飛刀，不是咻咻又要出事，這一次……倒要看看是誰搞鬼！

　　眾人紛紛點頭，一個接著一個消失。

　　看似普通平常的小院，悄無聲息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

　　藍星旅店，三樓。

　　夢想現找源晶兄妹，卻被告知對方正在星塔。

　　急急火火拐到星塔，他又發現……自己進不去。

　　黑暗期將臨，整座城市都緊張起來，星塔、兵營以及議事廳這些重點區域更是實施了管制，他一個馬戲團雜役，哪有隨便進出的權力？

　　正急的團團亂轉，眼角餘光卻募然瞥到，自家老闆進了不遠處的酒館……

　　？？？帶著滿頭問號，他跟著菲米娜也進去了。

　　菲米娜走進酒館，沒在前廳停留，直接進了後廚。

　　「你怎麼又來了？」酒館老闆齜牙，「還直接找我？也不怕暴露？」

　　「有些事古怪。」來的一路上，菲米娜推敲盤點，思路已漸漸明晰，「議罪營裡有沒有咱們的人……」

　　剛說了一句，猛然門外傳來喝聲：「你小子幹嘛呢？鬼鬼祟祟的！」

　　菲米娜和酒館老闆神情一變！不會吧，說暴露馬上就暴露了？

　　幾秒鐘後，門開了。菲米娜一個閃身躲進了不起眼的角落。

　　夥計拎著夢想現進門，粗氣大聲的表功：「老闆，這小子在門外偷偷摸摸的，不曉得打什麼壞主意。」

　　夢想現掙扎：「我是來找老闆的，菲米娜馬戲團的橙光菲米娜，很多人都知道的。我看她走進來的！」

　　是這傢伙？自己前腳派他出門，後腳就被跟梢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菲米娜撫額，走出了陰影面罩寒霜：「找我幹嘛？」

　　「老闆你果然在。」夢想現大喜，「我按你說的去找源晶兄妹，可他們不在旅館，在星塔呢，我，我進不去……」可憐巴巴。

　　這傢伙情商堪虞，自己實在應該多交代兩句！菲米娜再次撫額：「他們人不在，總會有手下在，緊急情況好通傳……」

　　夢想現眨巴眼睛聽著，似乎沒有懂。

　　菲米娜一陣無力：「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哦，好……」夢想現點點頭，乖乖出屋，幾秒鐘後又探頭回來，「老闆你可快點。時間久了不知道波爾會不會遭罪。」

　　「我知道。」菲米娜不耐煩的擺手，趕走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她卻不曉得，出了酒館之後，夢想現心有餘悸拍著胸口：「不得了不得了，果然馬戲團裡人人都有秘密，老闆的秘密似乎還特別的大呢！」

　　「波爾，哥能幫你的也就到這兒了……」如此說著，走了兩步，想了一想，他還是拐個彎，折向了藍星旅店。

　　菲米娜馬戲團由三種人組成：第一種是自己人，第二種是會被排斥無法正常融入社會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天生遲鈍的。夢想現是第三種，所以菲米娜絲毫也沒懷疑，這個似乎有點缺心眼的傢伙竟然會有所察覺。

第35章 背叛之影

　　後廚的對話還在繼續。
　　「議罪營？要議罪營的人幹嘛？」酒館老闆疑惑。

　　「還記得我提過的，那個相當不錯的苗子嗎？」

　　「廢話。」酒館老闆咧嘴，「他前天出事，醫師還是我介紹的呢？」

　　「因為某些原因，他被星塔的人帶走了……現在這節骨眼上，我估計十有八|九會被關進議罪營。」

　　「太出風頭被盯上了嗎？」雖然不知道經過，酒館老闆還是瞬間猜出了一些東西，「放心，我會安排人照顧的。」

　　「不單是照顧。」菲米娜搖搖頭，「我覺得這小子出事以後變了，成熟的很快。他的底當然沒問題，我早摸過了，既然有這麼個機會，不如乾脆考驗考驗他。你幫我準備一下混進星塔和議罪營的路子，還有試煉的東西。」

　　「你打算讓他正式入會？年紀會不會小了點？」

　　「不小了。我看上他是因為魔法天賦。」

　　「唔，打算讓他混法師行會嗎？十五歲確實不小了。」酒館老闆點點頭表示明白，「好，我會妥善佈置的。」

　　學習魔法這種事肯定是越早越好。實際上不止魔法，絕大多數技藝都是如此。

　　老闆停頓了一下：「就這事？」

　　這事雖然有些重要，不至於讓菲米娜如此興師動眾。

　　菲米娜眼睛微眯：「並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我隱隱覺得，這台階山城裡，飄蕩著背叛之影的臭味。」

　　「什麼？！」哪怕是菲米娜被跟蹤，酒館老闆的表現也算淡定從容，直到了這一刻，面色大變，咬牙切齒，「背叛之影？那幫投靠惡魔的墮落者？連暗影教派都要撇清關係的雜碎？」

　　暗影教派是這世界最臭名昭著的僱傭殺手組織，只要給錢，什麼都干的黑暗團體。對源晶香蕉的刺殺懷疑就是他們。

　　背叛之影早先隸屬暗影教派，是其中一個分支，後來專心一意受僱於魔族，在人類世界展開了一系列的潛伏、滲透、暗殺活動。

　　雖然都臭名昭著，但顯然背叛之影更臭。基本可以稱之為人奸。

　　隨著地面防禦力量的加強，城堡建設的強化，抵禦黑暗期手法的嫻熟……近些年出現的城市被魔族攻陷的慘劇，十有八|九都和背叛之影有關。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酒館老闆難掩疑惑。

　　「他們的臭味，隔著幾條街我都能聞到！」也是梁開被帶走後，她覺得不對勁，翻查記憶，才隱隱發覺了吃飯時候，自己曾經感覺到的絲絲不對勁。

　　自從遭遇刺殺，她已將警惕級別提升到了最高。

　　仍能瞞過她知覺絕對不多，除非，是某些同級數的鬼鬼祟祟的存在。

　　「我又仔細想了想。我們分析行刺目標是源晶波那那，三河方面對永霧島的態度大家心知肚明，最近矛盾越來越深，出現這種事毫不稀奇。可假如目標是赤血烈的話……」

　　山城常駐三支部隊，巡防、騎兵、城防。

　　巡防就是警察，維持秩序尚可，正面作戰能力很一般；

　　騎兵是機動力量，戰鬥力最強，不過主要負責出城作戰，配合冒險者清剿原野上的空間摺疊點，讓敵人沒有出現的機會；

　　所以城防是唯一的正規守備力量！

　　雖然很不喜歡這個烏龜殼的工作，可是在山城分守已經老邁，其他人多不堪大用的情況下，只有隱隱已是山城第一高手的赤血烈能擔起這個責任。

　　他雖然年輕，戰鬥力真的很強，赤血家祖傳的血脈天賦更是特別適合守城領軍。

　　假如他被行刺，倒下了，山城的守備力量至少削弱兩成！應對緊急情況的能力更是大減。

　　在冷兵器時代，強者的影響力是超乎想像的。

　　而且按照背叛之影的一貫尿性，假如真是他們，城中肯定還有其他力量受了操控……

　　「碼頭船隊檢查了嗎？」老闆皺眉問道，沒有進一步詢問。幹他們這行的通常不會刨根問底，就算要刨，也是背地裡偷偷的刨。

　　「分守雖然老，還不糊塗。昨晚連夜徹查了，不見的都找不到了，留下的查不出什麼來……」

　　「所以……你想從哪裡著手？」

　　菲米娜聳肩攤手：「我是巡查，你才是山城負責人。這裡情況你比我熟。你覺得呢？」

　　酒館老闆齜牙咧嘴：這口鍋好沉，有點背不動！

　　「還是從新人這條線吧，既然你覺得有問題。」

　　瞬間把鍋甩回來了，算你狠！菲米娜暗道。

　　==========

　　還是藍星旅店，三樓。

　　「什麼，波爾被星塔的人帶走了？菲米娜派你來的？」聽了夢想現的傳訊，雪菜豁然起身。

　　沒錯，香蕉不在，但雪菜在，正寫稿呢，只是通常沒什麼人找她，都是找香蕉，上回才錯過了。

　　雪菜心思剔透，雖不知前因後果，兩句話就知情況緊急、

　　掏出一張魔法牌，插在了手腕的源晶腕帶上。套腕靈光流轉飛快激活，短暫的頻繁變色之後，穩定在了藍色頻段。

　　「哥！波爾被星塔衛隊帶走了。」她飛快說道。

　　這竟是一個即時聯絡的通訊工具，倘若梁開在此一定會驚嘆——異界竟然是有電話的！

　　「什麼？」對面傳來香蕉的聲音，「你覺得……是衝咱們來的？」

　　「嗯，菲米娜特別派人通知的，據說，態度不算客氣。」

　　「那事除了咱倆、波爾和菲米娜，沒別人知道了啊……行會那邊還沒開始運作呢，本打算黑暗期結束的，這你是知道的。」香蕉也是疑惑。

　　「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讓烈瞭解一下的。」掛斷電話，香蕉沉思起來。

　　下午才談過，晚上就出事，這節奏真是太明顯了。

　　只是……果真是洩密的話，哪裡洩的密？

　　一時想不明白，他揮手喚來一人，打算通知赤血烈此事。募然又覺得不妥：赤血烈的軍方身份，和星塔天生尿不到一塊去。嘖，還是親自去吧！

　　==========

　　「就因為這點事？」香蕉辦事效率實在很高，或者說，源晶家的人脈身後。不過一時三刻，就弄清了來龍去脈。

　　「沒錯，就這點事兒……」豬拱哼哼擦擦額頭上的汗，點頭哈腰的道。

　　他戲團家在台階山城也算傳承數代的「世家」了，不過和源晶家這樣公國皆知的真正世家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回答著香蕉的問題，他恨不能扇自己幾個耳光。

　　人心不足就壞事呀！

　　聽說二星氣象師把波爾抓起來了，自己顛顛跑過來，還想討個人情，趁機把那小子收攬到戲團家。

　　誰知道一進星塔門就被拎住了問話。早知道那小子傍上了大粗腿，自己吃傻了摻和這事！

　　不說豬拱哼哼怎麼想，確認了來龍去脈，香蕉當即帶著一幫扈從，趾高氣昂，大搖大擺尋向了氣象師的實驗室。

　　這裡雖然是星塔，源晶家的身份足以讓他在塔主層以外的任何區域橫行了。事實上，豬拱哼哼不都進來了嗎？

　　黑天咪咪正在哼著小曲做著實驗，心情無比舒暢。

　　那小子在議罪營裡，肯定正生無可戀死又難得吧？哈哈哈，敢跟我做對，把我比下去！真真找死！

　　順便還狠狠扇了源晶家一耳光，等這邊事了回了總部，說不定還能拿份嘉獎呢！

　　正美滋滋的這樣想著，猛然「咣」的一聲大響，實驗室門被踹開了。

　　嚇了一大跳，美夢被打斷的黑天咪咪怒火翻湧：誰啊，進屋不敲門？

　　扭頭正欲呵斥，正看見左右兩隊隨扈收了腳，拱衛著源晶公子雄糾糾氣昂昂進了門。

　　「你們想……幹什麼？」嚴詞呵斥不知不覺就嚥回了肚裡，待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話是多麼虛弱，多麼露怯。

　　香蕉幾步來到他面前，面帶冷笑上下掃視，直讓他心中發毛，才慢條斯理開口：「你覺得，法師行會和源晶家有隙，就可以隨便打源晶家的臉？你覺得，憑自己那點可憐的人脈，就能擋住源晶家的報復？」

第36章 染血的議罪營

　　從列隊進入，到開口鎮場，香蕉氣勢太盛，氣象師被瞬間壓制。
　　張張嘴，他只覺得自己的聲音輕飄飄，好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甚至都忘了裝傻，裝不認識不知道：「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看那小子不順眼……」

　　「呵呵！」香蕉冷笑，過來戳黑天咪咪的胸口，一下一下，「這麼說你知道他是我的人？也知道他為我源晶家做事？你報復他我沒意見，這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可是，動了他，我源晶家的損失……你賠麼？」

　　「你今天看那小子不順眼就動了我家的產業？要是哪天看王室不順眼，是不是大君的位子也想坐一坐？看哪個主教不順眼，你還想上天？」

　　「不敢！不敢！不敢！」黑天咪咪連連擺手，波爾面前的囂張跋扈絲毫不見。完全徹底被碾壓。

　　「你還知道不敢啊？跟我走，把波爾放出來！然後……賠禮道歉！」根本不跟他商量，香蕉直接就把行程決定了。

　　到了此刻，黑天咪咪才隱隱覺出不對：「我，我沒有權力，這是……」

　　這是塔主斯沃丘的命令。

　　雖然是他蠱惑的，但很可悲，他也只是個傳聲的。

　　香蕉完全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攬上了他肩膀，半拖半拽：「打著魔法之名，卻無魔法之實。混淆視聽，蠱惑人心，長此以往，必對我行會產生不利影響，降低在平民中的聲望，令大眾生出魔法易得的錯覺……你挺會扣帽子的呀！」

　　這是黑天咪咪跟梁開的原話，也是他蠱惑斯沃丘時候的原話。

　　香蕉玩味的看著這廝：「你覺得，你這頂帽子能給法師行會的訂單掙幾個點的折扣？兩個？三個？應該不會再多了……」

　　黑天咪咪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那不是他能夠涉及的層面。

　　「你以為戰場上的炮灰都是怎麼死的？還是說，你已經準備好死了？」香蕉齜牙看著他淌落的冷汗。

　　沒錯，這事是黑天咪咪挑唆的，但挑唆成功，就上升到塔主的層面了。

　　香蕉可以去找斯沃丘，可那花的功夫就大了，付出的代價也不會是這樣。關鍵是，耽誤時間。

　　所以他就找這小子了，而且咬定了，你甩的鍋，自己來背！

　　黑天咪咪稱得上狡猾，但哪裡見過這陣仗？

　　身份的高低決定了眼界，歷練的多少決定了行動力，這二者不管哪樣香蕉都是碾壓的，輕輕巧巧幾句話，就帶走了迷迷瞪瞪的氣象師，連帶的把他的思維也帶偏到了死路。

　　赤血烈翻個白眼：為那個淨耍花樣的小子做這麼多，值得嗎？

　　突然往拐角牆邊掃視了一眼。

　　菲米娜如有默契般縮回了頭去，微微咧嘴：動作好快！她通過旅店老闆的渠道剛剛進來，這邊源晶家就已經下手了？

　　不過……事情竟然只是二星氣象師的報復，因為梁開的表演讓他沒了面子？因為……自己狠狠抽了他幾鞭子？自己的直覺全錯了？

　　可若是這樣，自己那不對勁的感覺又從何而來？微一思索，再次探頭出去，看著源晶和赤血烈遠去的背影，募然心中一動，悄然跟了上去。

　　==========

　　議罪營不在星塔，而在城牆內。

　　為了抵禦魔獸進攻，台階山城某些關隘，比如城門、水門以及星塔、議事廳等要害部門附近，都是有兩層城牆的。

　　平時是軍隊的訓練場，兼職關押囚犯，作為抵禦進攻的一線炮灰。

　　穿過一條地底通道，眾人來到了城牆內的議罪營地。

　　依牆而建的半兵營半監獄粗糙簡陋，但並不缺乏防禦力，只是沒有裝修，也很少打掃，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怪味……

　　很快就到了關押波爾的防間。

　　通常的監獄都是輕犯在外面，重犯在裡面。輕犯進進出出的多，關的近省事，重犯往往進去就不出來了，假如出來也是上刑場喀嚓一刀，當然是遠遠的放。

　　可議罪營不一樣，重犯炮灰是要先用的，輕犯會留到後面，運氣好甚至不會上，所以，向來重犯在外輕犯在內。

　　這也是黑天咪咪能把波爾安排在重犯間的原因——緊急送來的犯人，看押者懶得走那麼深，隨手就近關了也是有的。

　　否則這事也沒那麼容易。議罪營不歸星塔管，是分守下轄。

　　不過，分守老邁保守，不願無故得罪人，表示星塔送來的人必須星塔的人帶走，這才有了香蕉的脅迫。

　　當一行人走近波爾的囚房，空氣中一股濃重的味道撲面而來！

　　在場的人齊齊色變。

　　這股味道他們一點也不陌生，血腥味！新鮮的血腥味！

　　「要是波爾出了事，你在法師行會，就算到頭了！」香蕉眯了眼睛。

　　黑天咪咪狠狠打個寒噤。

　　源晶公子說話並不大聲，語調也不高，然而就是有種直插胸臆的穿透力，瞬間讓他如墜寒窟，甚至忍不住祈禱起來，祈禱波爾真的不要出事！

　　「哐啷！」囚營門被打開，一行人搶進了屋裡，看著屋中場景，一個個面露驚訝，驚駭。

　　聞到味道，問清命令，他們猜到裡面可能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卻沒想到是這種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就見房間裡，一個個囚犯皮開肉綻，筋斷骨折，有的已無聲無息，也有的在不斷呻吟的，統共五六十人的一個營房，竟然沒有一個完好的，絕大多數都倒下了。

　　哦，有那麼五六人六七人沒倒，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正聚在一起廝殺毆鬥，雖然戴著鐐銬，打的血花飛濺，天昏地暗，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牢門已開，有人進來，完全殺紅了眼。

　　可以這麼說，這一屋囚犯十成戰鬥力已經廢去了九成……

　　？？？

　　怎麼會這樣？一屋子人近乎團滅？而且，怎麼還自己打起來了？沒有一個人看明白。

　　還是香蕉最先反應過來：「找人！」

　　眾人恍然，他們的目標是波爾。

　　正欲衝進血肉模糊的人堆辨認搜索，募然有聲音從頭頂傳來：「呼，總算有人來了……」

　　循聲抬頭。

　　哪怕不曾仔細注意過，這麼多人，這麼多眼角餘光，整間囚牢有意無意的不曉得被掃視了多少遍，包括上方橫樑，明明沒有人，波爾募然虛空現身，沿繩墜下。

　　臉色有些蒼白，表情稍顯緊張，但是，有手有腳，全須全尾，身上血都沒沾到半滴，和囚營裡的血腥狼藉正成鮮明的對比。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難掩驚訝，包括源晶香蕉。

　　看著梁開毫髮無傷的跳下，再看看房間裡的狼藉血腥，一票人齊齊後撤，心中畫魂：這傢伙，這傢伙是何方神聖？

　　「魔族！他一定是魔族奸細！被我逼得顯了原形！」募然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在幽暗陰森的走廊裡尤其的滲人。

　　黑天咪咪趁機擺脫了箝制，瘋狂吶喊著往外便跑。

　　淒厲的聲音，把眾人嚇得激靈靈一個冷戰，頓時和梁開隔得遠了一些。

　　或者……真的是魔族吧？否則很難解釋這一切，一個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小子，把一屋子罪囚團滅了。

　　要知道，這些罪囚之所以被關在最外面，一是罪過大，二是因為實力高啊。

　　擦，這傢伙還真會扣帽子！瞅著眾人看自己的眼神，梁開心中暗罵。

　　「你這廝還挺會扣帽子的！」幾乎在此同時，一個陰森的聲音說出了梁開的心聲。

　　走廊拐角，戴著詭異面具，手持兩把彎刀的人閃身出來，一把扼住了黑天咪咪的脖子。

　　看著面具上的天血色紋章，還有彎刀上獨特的黑白特效，黑天咪咪猛然瞪大眼睛，滿臉恐懼：「黑白會？」死命掙紮起來，然而又哪裡掙扎的動？

　　遠方香蕉的人再度齊齊後退，不過這次，是往相反方向。

　　香蕉也眼睛微眯，神情緊張：「黑白會？」

第37章 國家的強勢，波哥的機智

　　黑白會。
　　這翻譯並不準確，但也沒有更好的了。

　　黑色和白色，在這世界有跟地球上一樣黑白分明、眼裡不揉沙子的意思。

　　不過更深刻的涵義是，它像征著光明與黑暗的大戰，象徵著日月輪轉，象徵著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的強勢。

　　這是一種隨著暗影教派、背叛之影的崛起，近幾十年來，在各大公國王國持續活躍的秘密結社。

　　沒有人知道他們由誰建立，擁有怎樣的勢力，只知道，就彷彿無孔不入的魔族一樣，身邊隨便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他們的成員。

　　血色紋章的面具乃是秘製的魔法徽記，很難偽造，恆定鑑真之眼效果能夠看破虛實真假；標配兩柄彎刀，黑刀破魔，白刀破法，各有妙用。

　　該組織對外宣揚的目標只有一個，剷除人奸，驅盡魔族。

　　不過近些年來，在某些地方，由於他們與貴族的配合漸多，誅除魔族的行為摻夾了許多政治行為，排除異己，強化集權，漸漸被稱為貴族的忠犬了……

　　所以看到這幅打扮，人的第一反應通常都是驚慌。

　　是人都會做虧心事，做了虧心事，就怕這些專門刺探秘密的間諜，加上各種不知是真是假的謠言傳說的渲染。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個人拿下了黑天咪咪，替波爾說了句話，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又不由自主扭頭看向波爾，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勞動黑白會大駕。

　　波爾一臉懵逼。

　　黑白會是什麼他知道，但為啥會替自己說話？他也不知道啊。

　　菲米娜也不解釋。她換這身出來就沒打算解釋。

　　「黑白會辦事，閒雜人等散了吧。你，你，還有你留下。其餘人在外面等著，不要亂跑，也不要隨便說話。」

　　黑白會在各個國家地位不同，不過三河公國這邊是擁有官方身份，承認地位的。

　　眾衛兵對視幾眼，本能的轉向了赤血烈。

　　赤血烈點點頭，一幫衛兵才依次退下，只赤血烈、源晶香蕉還有梁開留下了。哦，還有黑天咪咪。

　　拎著黑天咪咪菲米娜走進了囚營，更近距離的看到了血腥狼藉的場面，深深呼吸了幾口：「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算見慣了血腥了，可還是被眼前的場面狠狠震了一下。

　　她的問題也是廣大網友最想問的。

　　因為尺度的關係，梁開把信號掐了。可掐歸掐，直播間裡的爭執不會停。

　　嫉妒方大肆嘲諷，梁開這是看要死了，而且會死的很難看，不想讓全世界看到淒慘的死狀，所以強行掐信號了。

　　梁開的支持者自然不服氣，然而，沒有視頻就沒有證據，雖然人多勢眾，就靠「波哥很強」「波哥很**」「波哥肯定有辦法」如此乾巴巴的陳述，可吵不過明顯心理扭曲不太正常的鬧事者們。

　　一方人多沒證據，一方無理攪三分，一時間直播間裡硝煙瀰漫火星地球。

　　就在他們爭執不休，支持者漸漸有些無力抵擋反對派的攻訐的時候，直播畫面卻突然恢復了。

　　然後，就是眾人進門，囚牢裡血腥鋪地的一幕……

　　所以他們和香蕉差不多。

　　他們看到了開頭，香蕉看到了結尾，都不知道中間。

　　但至少結局是清楚明白的——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所有人都跪了？】

　　【波哥，沒事吧？臥去！傷口都沒有一道？波哥你怎麼做到的？】

　　【突然爆發小宇宙？還是悄悄的剃了光頭？我們對你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了啊！】

　　【波哥，請收下我們的膝蓋！Orz……】

　　一波波的打賞，一波波的點贊，彈幕如雨，問候如瀑，特效如煙花，網速如破車。

　　理所當然的，支持者們也瞬間志得意滿，哈哈狂笑——

　　【是誰？是誰說波哥必死的！站出來，站出來，保證不打你臉！】

　　【我大波哥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豈是小小一間牢房能夠困住的？】

　　【哈哈哈，最喜歡我波哥不死小強一樣，不管別人怎麼踩，總是活蹦亂跳的！】

　　【不過，波哥，你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稍稍透露一點？】

　　梁開安然無恙，甚至都毫髮無傷，事實擺在面前，之前的反對派一個個偃旗息鼓，再沒臉發聲了。

　　過了一會兒，可能因為被@打臉太多，自覺無趣，一個個悄然下線。不過大多轉頭換個賬戶又上來了，因為……梁開是怎麼活下來的，他們也很好奇啊。

　　然而……這些人大多屏幕一黑，就被踢出了直播間。

　　直播間裡，亮瞎人眼的大字公告高高掛起——

　　【半小時前，直播間有一股很不和諧的濁流。經有關部門調查，這是一起有組織有計畫的污衊、抹黑我國重大工程項目的攻擊行為。】

　　【攻擊源主要來自三個方面。第一、國外IP。列表詳見官網主頁。中國已向這些ip所在國提出抗議，並將其擁有者列入不受歡迎名單，拒絕其進入中國境內。並會對中國方面與其有關的所有商業行為、經濟往來進行重點監控。】

　　【第二、國內某幾個受僱進行網絡攻擊的公關公司。目前這數個公司已被吊銷營業執照，負責人被有關部門約談，並會就此事繼續調查，深入挖掘，徹查這種為了錢不顧一切的商業行為。】

　　【第三、國內某些對社會不滿、跟風搖旗吶喊的不明群眾。鑑於這是首次，暫時不對他們進行處罰。但是，已將他們列入潛在******傾向黑名單，由公安機關重點關注，如再有類似行為，視為累犯。】

　　【諸位網友，沒有絕對的民主，也沒有絕對的自由。絕對的民主就是都不民主，絕對的自由就是都不自由。不管在現實中還是網絡都是如此。】

　　【網絡不應該是大家隨意發洩現實不滿的途徑。至少，不能在這個直播間！不能讓付出了辛苦付出了汗水甚至付出了生命的英雄遭到無謂的抹黑。】

　　公告一出，直播間觀眾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上竄下跳的ip突然不見了，不堪入耳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干的漂亮！】

　　【666666啊！】

　　【竟然忘了有這大粗腿，浪費了好多口水！】

　　【不行，得打賞，必須打賞！第一次打賞得如此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呢！】

　　【向來覺得蜜汁和諧很尷尬，很討厭，第一次覺得也有可愛的一面嘛！】

　　【抗議這很正常。不受歡迎名單？拒絕入境？重點篩查經濟往來？可以！第一次覺得中國這麼強勢，哈哈哈。】

　　一時間彈幕紛如雨下，打賞似滔滔海潮。

　　不過這是穿越直播間。和那些不和諧的聲音的戰鬥終究不是主流，話題很快回歸了本來。

　　【答案其實很簡單……】解釋的不是梁開，而是喬琳，【波哥是玩了一招二桃殺三士！】梁開現在哪有功夫搭理地球的事？

　　【二桃殺三士？怎麼個二桃殺三士？】立刻有人追問。

　　【鑰匙，肯定是鑰匙。哈哈哈，我就知道！】一個叫心為形役的網友激動了，得意了。

　　【你們回放畫面就可以看到，波哥順手牽羊了衛兵的鑰匙打開了自己的鐐銬。而衛兵身上的鑰匙只有一把，也就是說，囚營裡犯人的鐐銬鑰匙是通用的。】

　　【我@了波哥，讓他在橫樑上把鑰匙丟下去，囚犯們肯定會……】

　　小書呆：【肯定會撿起鑰匙，一個接一個的打開鐐銬，然後爬上橫樑，抓住波哥一頓爆錘？】這廝還是那麼的愛抬槓。

　　【哈哈哈……】眾人便笑。這槓抬得有道理。

　　心為形役：【監獄裡的罪犯肯定不是鐵板一塊。有人欺負人，有人被欺負，被欺負的想報仇，欺負人的會加小心，一把鑰匙丟下去，誰先開誰後開是要出人命的。】

　　【先開的肯定會接著開跟自己關係好的，結成暫時的小團體，對整間囚牢形成壓制，而其他人肯定也不想有這樣的團體出現，就算有，也必須是自己人。】

　　【這屬於典型的囚徒困境。鑰匙丟下去爭奪就不可避免，只要這些人內部有矛盾。】

　　【普通矛盾還好，看這幫人的尿性，抓著機會肯定是會把人往死裡打的。只要不想死，就得奪鑰匙！一時想不到，波哥提醒兩句，也就想到了。】

　　【原來如此！】這個分析，就比較靠譜了。

　　不得不說，民間藏龍臥虎，聰明人終歸是有的。這猜測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

　　【但萬一下面的人裡有強者，有絕對強勢的小團體，足以壓制所有人搶到鑰匙呢？】小書呆習慣性的繼續抬槓，【或者，內訌不足以幹掉所有人，最後剩下了實力強大的一方？】

　　心為形役卡頓了一下：這槓抬的，繼續有道理。可能性很大，而他的方案……解決不了。

　　萬一梁開的鑰匙丟下去，不管運氣也好，實力也罷，被人成功爭搶到手，迅速打開鑰匙形成了壓制局面，沒有形成內訌的機會；或者是，有團體成功笑到了最後，幹掉其他所有人掌握了鑰匙，他不是親手把刀遞給敵人了嗎。

　　就算囚徒們架人梯，手不自由，他在橫樑上躲躲藏藏未必會被抓住；但讓囚徒們開了鐐銬，他死定了！

　　忽然喬琳的發言高亮置頂，帶著得意：【其實很簡單。丟鑰匙之前，你們波哥把鐐銬關上打開了一次，證明鑰匙貨真價實，然後……把馬車鑰匙丟下去了。】

　　這是最基本的魔術師手法了，簡直毫無難度。

　　所以，就算囚徒們把鑰匙搶到手裡，也不可能打開鐐銬的……

　　死活打不開的間隙，別人蜂擁而上，想判斷出鑰匙是真的假的可就太難了！

　　就算最後搞明白了又能怎麼樣呢？頂多是恢復到橫樑上下對峙的局面罷了，不可能再糟了。

　　【去去去，竟然如此簡單！】眾人恍然大悟。

　　【簡單？明明是機智好不！換成你你行？】

　　【不行，真不行！給波哥點贊！必須點贊！】

　　天寶賜福打賞主播666根大拇指！

　　許家俊哥兒打賞主播6666。

　　淺眠沉幻打賞……

第38章 有素質的穿越者

　　【至於他的馬車鑰匙……】喬琳續道。
　　【馬車鑰匙我們就知道了。】眾網友齊道。

　　關囚營之前肯定是要搜身的，梁開身上的捲軸、卡片、鑰匙、身份證明、行會匯票理論上不可能留在身上。

　　不過十分幸運，只搜身不用換衣服。

　　梁開正練習魔術呢，衣服是訂製的，各種暗兜夾層……所以除了應付性的交出了幾樣，其他的全藏在身上呢。

　　比如能躲在橫樑上完全不被發現，就是靠制鏡術捲軸，在橫樑與屋頂之間以魔術手法圈起了一個秘密空間。

　　力場之手的魔法牌也在，幾張保命用的二星捲軸更是沒有動用的機會。

　　經過這麼總結串聯，事情總算沒那麼神秘了，不過梁開果斷的行動、犀利的手段，還是博得了大家的交口稱讚：【本以為波哥一個碼字宅男，玩直播肯定要走逗逼相聲流，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技術流的！】

　　【只是……事情全波哥一個人解決的，探索局又做了什麼？】

　　【波哥因為血腥暴力把直播關了，探索局內部的信號總沒關吧？】

　　【他的安全問題不應該是重中之重嗎？怎麼就見他一個人在打拚，官方呢？組織呢？地球這邊的秩序倒是維持的不錯，但重點還是波哥的安全吧？】

　　一番稱讚喝彩中，也夾雜了不同的聲音。

　　對此，喬琳也無從置辯。

　　探索局在幹什麼？

　　探索局正在緊急磋商，梁開用一把鑰匙差點殺了一屋子人這樣的殘暴手段，究竟合不合適？

　　正方：身為一個地球人，一個現代人，一個有素質的穿越者，這樣不管不顧開殺的行徑好嗎？反方拿美洲西進運動、印第安屠殺史說事，那是什麼時代，現在是什麼時代？

　　關鍵，信號是公開的啊！

　　假如只做內部觀摩，裝沒看見就過去了，這可是全世界直播，讓歪果仁看到咱們的穿越者手段如此殘暴，會不會造成負面影響，影響他們對中國人的觀感印象？

　　本來直播是為了提升國家形象的，現在完全倒過來了，怎麼可以！

　　反方：要被打要被殺，難道不做反擊任由人打殺就對了？那可是全地球的獨苗，穿越到異文明世界的頭一份啊。

　　正方：不是不讓打不讓殺，至少……得正當防衛吧。這樣一把鑰匙殺一屋，終究有些過分了。

　　反方：過分？他不是沒親自動手嗎！就算拿到地球上來，這樣做也不違法吧？又不是他逼著那些人自相殘殺的！

　　而且把正當防衛用在這兒？正方沒毛病吧，中國的法律能管到異界？不觸犯當地法律就行了。

　　正方：他的靈魂在異界，可他的身體還在國內，歸咱們管吧……

　　反正：哦，說的好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麼管？讓法庭判刑，把他的身體關押個三五十年？還是向異世界申請引渡，讓他們把梁開的靈魂送回來？

　　…………

　　可笑嗎？荒謬嗎？一線工作者在前方拚死拚活，一幫官老爺們坐著沙發端著茶水在空調的房間裡扯些沒用的玩意兒……

　　但是，話真不能這麼說。

　　時代不同了，網絡如此發達，一盤大蝦能壞了一個城市的旅遊形象，一次穿越，處理不好真的會抹黑國家形象的。

　　而且，現在是單向穿越，誰知道什麼時候，技術突破了，穿越成了雙向的，將有機會和異界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

　　屆時絕對是人類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而作為主角出現的中國想留下什麼樣的國家形象？兩百年前，西進運動消滅美洲原始土著那般？還是一百五十年前，重船大炮轟開落後國門那樣？

　　所以，雖不是小事，涉及日後基調，不先定下規矩是不行的……

　　歐陽近也在座中，無可奈何聽著。

　　這談話規格極高，哪怕他是炙手可熱的探索局局長也沒法隨意開口。

　　「真TM無聊！」旁邊是一位軍方代表，斜眼瞅著前方糾纏爭執的大員，一臉生無可戀，扭頭瞅見歐陽近，忽然來了精神，「嘿，歐陽局長。我們有個秘密項目，虛擬實境特訓，不曉得你聽過沒有。」

　　歐陽近愣了一愣，點頭。

　　他確實聽過，用虛擬實境系統，以最低的成本最小的花費培訓精英士兵的計畫。不過，忽然提起這茬為了啥？

　　「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想讓那小子培訓培訓？這次他用計挨過去了，下次呢？下下次呢？終究實力才是王道啊。」這是軍人的信仰。

　　歐陽近再愣，瞬間意動，這似乎……是個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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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現實那邊由此引發的衝擊，異星這邊，衝擊也絲毫不小。

　　「竟然就……這麼簡單？」聽了梁開陳述，香蕉側目。這還真是那魔術的風格呢，看起來很神奇，說穿了沒啥稀奇。

　　對梁開的評價悄然又提升了一截，一大截。

　　赤血烈則離的遠了些。他之前是看不起梁開的，不就是個變戲法的嗎？甚至不需要魔法能力，人人會變，還不如戲法難度高呢。

　　可眼前的一幕讓他不得不改變看法。戲法也是能殺人的啊！對聰明人，尤其自己無法信任的聰明人，他本能的敬而遠之。

　　菲米娜的目光則更加複雜。

　　從招攬的那一天起，她就把這小子當做黑白會的預備役在培養——

　　雜技鍛鍊膽量、協調和行動力；舞台強化反應速度，更能培養臨危不亂的心態；包括馬戲團的日常，和艾夫維護道具，陪叢林噓馴獸，讓東方拒指點他魔法上的修行，都是在打基礎。

　　可真遇到了狀況，波爾的表現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想！

　　一把鑰匙就讓囚犯們內亂？兩個魔術手法騙過所有人，把他們玩弄於鼓掌？

　　前幾日的險死還生給他帶來了一些改變，這很正常。不管誰險死還生都會有變化，可是這小子的變化，真的超乎想像啊……超的自己都有點不認識了。

　　魔術那些手法，他姓波西米，出身古老的流浪表演民族，舊有傳承加上在馬戲團所學，自創技巧並不算稀奇，可是今天的表現，真的太彪悍了！

　　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只是，只是想讓他們內亂沒空搭理我，哪想到他們自相殘殺這麼狠，腦漿都打出來了！」梁開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的無辜，「真的，我一個小指頭都動，就丟了一把假鑰匙！」

　　不得不解釋，必須解釋，這麼多人命的罪過若被安到身上，沒事也有事了。

　　「什麼？鑰匙是假的？！」囚犯並沒有全死，還有一幫活著的呢，七八個人殺紅了眼，抱成一團，你咬我耳朵，我折你大腿，血肉模糊，不可開交。

　　募然聽到了梁開的話，彷彿一盆冰水澆下，瞬間清醒。

　　感受著自上而下從內到外的痛楚，環視著一圈冤出大天來的倒地囚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你小子……可惡！啊啊啊！竟敢戲耍我們！」

　　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力氣，一骨碌爬起，揮舞手銬腳鏈，惡相猙獰撲向了梁開：「我掐死你！」「殺了你！」……爆吼咆哮。

　　「就你們？殺誰？」菲米娜一聲嗤笑，回身斬落。

　　就見黑白兩色的刀光一閃，進擊的罪囚們瞬間倒飛出去，和其他同伴倒做了一堆。

　　收拾了他們，菲米娜在屋中搜索起來，同時黑刀揮舞，刀光吞吐，一一掠過那些東倒西歪的人體。

　　香蕉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依稀明白過來：「你懷疑有魔族奸細？」黑刀破魔，專能偵測魔族氣息，產生壓制的力量。

　　菲米娜點頭：「嗯，我們懷疑昨天刺殺的目標不是你，或者，不單單是你，還有他。」抬手指了指赤血烈。

　　「我？」赤血烈茫然。完全沒感覺啊？

　　香蕉卻是秒懂，放鬆下來。既是為了魔族，就跟他沒關係了。

　　「不過……」他眼睛在波爾身上轉了一圈，「魔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菲米娜本來也不確定，但進入議罪營後，反而確定了。

　　黑白雙刀黑刀破魔白刀破法，所謂的破，不僅能劈開抵消，同時還具備偵測之能。

　　隨著進入囚牢，黑刀微微發熱，這正是有魔族氣息的徵兆。

　　揮舞黑刀，她在房間繼續探查，然而，粗略掃過一遍，沒有；細細再掃過一遍，還是沒有……

　　怎麼會沒有？她疑惑蹙眉，剛才感覺還很強烈的。

　　而且也合乎清理。對方要行刺赤血烈，但赤血烈是高手，黑暗期將至，又時刻被下屬士兵圍著，肯定不好尋找機會。

　　沒有機會那就只能創造機會。

　　雖然不曉得敵人具體是怎麼佈置的，但是此刻，赤血烈和源晶波那那都被引入議罪營，隨身只有兩小隊士兵，無疑是個極好的時機！

　　菲米娜有八成把握，波爾的被關與這有關，陷阱就在囚牢裡，至於黑天咪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跳樑小丑罷了，但是……什麼都找不到？

　　不應該啊？

　　菲米娜心中嘀咕，不信邪的正要再翻找一遍，募然門外傳來驚聲：「你們，你們怎麼都出來了？！」是被趕到門外的衛兵們。

　　菲米娜臉色驟變。只是有面具遮罩，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