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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正文 【061】 一二三四

  "哈哈……"馬小樂大笑起來,"這麼說,那曹二魁還沒能在你那里面吐口老痰呐!"

  "他啊,歇歇吧,這輩子休想了."張秀花已經有些不能自控了,伸手拽著馬小樂的手往下滑,"小樂,你摸摸你秀花嬸的東西,看看多大."

  以前馬小樂摸過,就在院子里頭,還有肥皂沫做潤滑劑,不過那時並沒有深入,只是戶外運動而已.這次馬小樂還真是有點心跳了,雖說都搞過好幾次了,但他並不清楚張秀花底下那里面到底是個啥構造.

  馬小樂用手指頭在張秀花的私處一陣亂撥弄,引得張秀花陣陣騷聲浪語,這讓馬小樂很有股興奮勁兒,隨之食指不屈不撓的前行,馬小樂覺著就像是在溫水里摳那種爛爛的熱紅薯.

  "小樂,幾根啊?"張秀花嘟嘟地問.

  "啥幾根?"

  "手指,用了幾根."

  "一根."

  "再加一根……"張秀花垂手靠住馬小樂的襠部,逮著家伙開始套弄起來.

  馬小樂很認真地將中指向食指靠攏過來,在里面做了個七百二十度的回旋.張秀花立刻吐著粗氣說,"三……三根!"

  馬小樂的無名指毫不猶豫地向中間靠攏了過來,他感到了有被箍緊的勁兒,可是這不妨礙三根手指時而並攏,時而又如錐子般地在里面翻江倒海起來.

  沒多會,坐在椅子上的張秀花伸直了兩腿,拿光腳板在地上亂搓著,身子也向後倒著,靠在椅背上,"小樂,四……四根!"

  此時馬小樂正在興頭上,就是張秀花不發話,他也要四指並攏了.這下,馬小樂感到了一股更大的箍勁兒,可他還是努力地作出了一個剪刀的樣子."她娘的,要是大拇指也能進去,估計石頭,剪刀,布都能做了!"馬小樂暗道,不過從張秀花的表情來看,他的大拇指是不能再進去了,看來石頭,剪刀,布,也就能玩玩了布和剪刀了.

  正想著,張秀花"吽吽啊啊"地挺硬了身子,兩手緊緊抓住馬小樂的膀子,"小樂,我……我要飄了,飄了……"

  馬小樂此時已經鼓到了家,實在不能在忍耐下去,一下掏出了家伙,"秀花嬸,我也要飄!"

  張秀花正抖顫著身子,哪里還能接招,"等會,等會……"可馬小樂卻不理會她,掀起她的屁股側起來,扶著話兒挺了上去.

  張秀花兩手死死抱住椅背,"小樂,你不能用力,讓我歇會兒."

  **有時是被動而來的,手指的感覺誘惑遠不能和真家伙相比,雖然張秀花在指尖上舞蹈過了,也飄了,但在馬小樂真刀真槍的"霍霍"沖殺下,體內的欲火再次被引燃.她不斷甩著頭叫了起來,"小樂小樂,你真厲害,快……快我死過去吧……"

  張秀花還是老樣子,跟大姑娘生孩子般嚎叫了一聲,幸福地"死"在了椅子上,但馬小樂依然沒有氣餒,不管三七二十一,迅猛地搗砸起來,張秀花沒"死"過去的時候是不給他這麼搗砸的,說那樣她受不了.現在張秀花"死"過去了,馬小樂依舊一手抓著她的一只膀子,一手扶著她的屁股,毫無顧忌地搗砸起來,晃動著結實的屁股像高頻打樁機一樣,快速和沉重地一頂到底.

  如此盡興盡力,馬小樂滿頭大汗地甩出了濃郁而滾燙的核彈粒子後,終于也結束了這彌久叱咤的征程.

  馬小樂松手了,張秀花像爛泥一樣從椅子上癱軟下來.馬小樂沒在意到,等他回過神了伸手想拉張秀花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咕咚"一聲滑落在地上了.這一滑落動靜不小,張秀花醒了,她睜開無力的眼皮子,"小樂,你個狗日的真要我死過去啊!"

  在馬小樂攙扶下,張秀花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扶著椅背重又坐了下來,"幫……幫我把大褲頭穿上,賴順貴估計快……快回來了."

  馬小樂一聽,嚇得腿肚子都要朝前了,剛才只顧著干得過癮,還把賴順貴給忘了,要是他回來撞到,那可就是萬劫不複了.馬小樂提上自己的褲子,麻利地撿起張秀花的大褲頭給她套了上去,張秀花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浪個里格朗,浪個里格朗……"一陣悠閑的調子傳了過來,是賴順貴回來了.

  好險好險!馬小樂摸了下額頭上的汗,驚慌地看著張秀花,張秀花抬手指了指西屋.馬小樂趕緊貓腰鑽了進去,摸著一個糧食墩子,躲到了後面.

  "秀花,我回來了."賴順貴聲音進來了,人還在院子里."嘩嘩……"又是一陣響聲傳來,馬小樂知道賴順貴肯定是在院子里撒尿了.

  張秀花想起來,可腿發軟,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動.賴順貴進來一看,忙走過去問咋了.張秀花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剛才吃過飯就覺得心慌,渾身無力,躺這里半天了,還沒緩過神來."

  "該不會是中暑了吧."賴順貴摸了摸張秀花的額頭,"還挺燙的,沒吃退燒藥?"

  "沒呢,估計歇會就好了."張秀花軟綿綿地說.

  "哎呀,可辛苦你了,這地里的活計都落在你身上,的確難為你了."賴順貴自責地說了一句,隨即又問了起來,"下午馬小樂沒到咱家地里幫幫手?"

  張秀花想說馬小樂去了,可擔心賴順貴要是知道她騙他麻煩就大了,只好說馬小樂沒去,"那也不能讓他一天到晚在咱家地里忙活啊,那樣馬長根也不會高興的吧."

  "那有啥,到時我把他弄到村部去,那馬長根還不樂掉了大牙!"賴順貴很牛氣地說,"你有機會暗示暗示,讓馬小樂多幫咱家干點活,虧不了他!"

  張秀花一聽心里真是高興,這下她做啥可都是順理成章了.西屋里的馬小樂聽了也興奮不已,看來張秀花說得不假,這賴順貴還真是要幫他了.馬小樂突然覺著賴順貴是個好人,可覺著賴順貴是個好人又不太舒服,因為他偷偷上了好人的女人,馬小樂覺著這不是有良心的人所做的事.

  馬小樂這點是很明確的,做人起碼得有良心,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以後得注意點,一天一日也太沒良心了,一個星期日一次還說得過去."

  屋外的張秀花時刻在想著如何讓馬小樂離開,馬小樂不離開,危險就時刻存在."順貴,你把我扶到東屋去,替我揉揉太陽穴,多揉一會,揉個十分鍾八分鍾的,估計那樣我就好了."張秀花的聲音很大,她在暗示馬小樂可以趁這個機會離開.

  "行,那不太簡單了麼."賴順貴上前扶起張秀花,往東屋走去.

  "慢點慢點,過會走啊!"張秀花大聲說著,有意讓馬小樂聽到.

  "還過會呢,趕快進去吧."賴順貴架著張秀花就進了東屋.

  馬小樂趕緊脫了鞋子提在手上,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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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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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 再次苦喊

  出了張秀花家的院門,馬小樂穿上鞋子飛奔起來,一口氣跑到了村南的小橋,坐在橋沿上才喘了口氣."他娘的,我也不容易啊!"馬小樂罵罵咧咧地掏出煙盒,摸了半天也沒掏出半根煙來,都抽完了.

  "奶奶個熊."馬小樂摸了摸口袋,還好,馬長根給他四十塊錢沒花完的還在兜里,馬小樂決定再進村買盒煙.

  張秀花家的商店是不能去了,好不容易才脫了身,不能再靠前了.馬小樂只好到另一家商店去,這家商店在村子中間偏北,從大街上走過去,要經過金朵家旁邊,金朵家緊靠大街東側.

  晚上馬小樂不想走小巷子,有很多坑窪的地方,會崴腳.順著大街一直走下去,馬小樂心里忽然有些個傷感,特別是到了金朵家牆外.唉,要不是金柱個狗日的,說不准現在金朵已經睡在他身邊了.

  馬小樂猶豫了一下,悄悄走到金朵家門口向里面窺探起來.門是虛掩的,有一道縫,馬小樂將左眼貼近,看到正屋里有人在走動,像是金柱."爹啊,告訴你,這金朵嫁不嫁人的事可由不了她,你把她養這麼大是白養了麼,她得知道報恩,要是嫁到縣城去,那吃香的喝辣的不說,單是定親的金耳環,金項鏈,金戒指就夠你種上好幾年的地了,還有,出嫁的時候還有那麼多大件,你說說金朵這樣的鄉下姑娘,到哪找這樣的福分,她還不願意?!其實人家也還不願意找咱農村人呢,無非就是圖個黃花閨女而已."這聲音是金柱的.

  "我就是不願意怎麼了?"這是金朵的聲音,"死瘸子,我就是不願意嫁給他,就是嫁給叫花子也不願意嫁給死瘸子!"

  馬小樂在外面聽了,暗暗叫苦,娘的,看來這金柱非要逼著金朵嫁給那什麼縣建設局局長家的瘸兒子了.其實本來馬小樂對那個要娶金朵的瘸子並不反感,還覺得他不嫌棄農村人挺厚道,不過聽金柱這麼一說,馬小樂覺得特反胃,什麼圖個黃花閨女,還拿金耳環,金項鏈,金戒指來引誘,聽上去不把農村人當人看,這樣的人是該遭報應的.

  馬小樂扶著門掛子歎著氣,"娘的,既然那瘸子看好了金朵是黃花閨女,那我就把金朵變成了不是黃花,看他還要不要!"想到這里,馬小樂飛也似的跑到北面的小商店里買了煙,又躲到金朵家門口的草垛後蹲了下來,他想等金朵出來時好好跟她談談.

  不過馬小樂很失望,一晚上金朵並沒有出來.馬小樂垂頭喪氣地走到了大街上了,離開村子向果園子走去.

  夏風在夜里清爽多了,吹著楊樹葉子嘩啦啦地向,馬小樂聽著這聲音很不舒服,感覺好像到了秋天,涼風起意境寒.也難怪馬小樂難過,長這麼大,他還是真正對姑娘這麼認真地喜歡.之前雖然暗戀過范寶發的閨女范棗妮,可他覺得他和范棗妮不是一類人,走不到一起去,在范棗妮面前,他總覺得氣餒,矮一截.金朵卻不是,他覺得金朵就是地里的一顆向日葵,完全可以周到跟前去摳摳摸摸的,甚至可以帶回家去.但現在也不行了,金朵她那凶神惡煞般的哥哥金柱橫亙里插了一腳,擋了他的好事.

  越想越氣惱,可也沒辦法,全沙墩鄉的人民對金柱都沒法子,他又能怎樣呢?實在壓抑不住心里的苦悶,馬小樂扯開嗓子苦喊起了《十八摸》: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面冒中寬;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

  好一通唱,舒掉了惆悵,馬小樂長長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從今天起,我馬小樂發誓要做大官,發大財,讓我喜歡的女人一個一個地都蹦到我床上來!"

  "馬小樂,你要日多少女人?"冷不丁一個陰陰的聲音從路邊飄了過來,馬小樂一個冷戰,"誰啊,是人是鬼?!"

  "鬼你娘啊!我是金朵!"

  "金朵?"馬小樂興奮的腦門都沁出了汗,"金朵姐,你怎麼在這里了,我在你家門口蹲到現在也沒看你出來啊?"

  "胡說,我都跑出來兩個多鍾頭了."金朵走到了馬小樂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你躲我家門口干啥的?"

  馬小樂尋思了一下,估計是他去買煙的功夫,金朵剛好跑了出來."等你唄."馬小樂抬手捉住了金朵的奶頭子,金朵甩了甩胸避開了,馬小樂干脆張開手掌捂了上去.可能捂住的感覺要比捏奶頭子的感覺舒服些,金朵這次沒有躲閃,"小樂,我……我……"

  "我啥啊,金朵姐,有啥話盡管說,我馬小樂這輩子聽你的話!"馬小樂的另一只手開始摸金朵的肚皮了.

  "我……我今晚我跟你睡!"金朵說著扭起了腰,很害羞.

  "什麼!"馬小樂張大了嘴巴,半響沒合攏,"金……金朵姐,你是說今晚我可睡你了?!"

  "知道了還問,你不願意是不,那走了."金朵說著轉身要走,馬小樂哪能讓她走呢,張開兩手抱住了金朵的腰,"金朵姐,你可真是太好了,我做夢都想著要睡你呢!"

  金朵沒再說話,讓馬小樂摟著腰走向了果園.

  到了果園的屋子,馬小樂用白天曬溫了的井水沖洗了一下,然後要脫金朵的衣服,金朵不願意,還說等會睡的時候不准開燈.馬小樂欣然同意,別說不開燈,就是不喘氣也行.

  兩人躺倒床上後,馬小樂竟然覺得緊張起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要知道他和柳淑英,張秀花搞的時候,他可幾乎都是被引導著的,而現在眼前的是金朵,他不知該如何下手,要不像上天晚上在河邊那樣,弄的金朵哭半天,那可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金朵姐,還疼麼?"馬小樂小心謹慎地摸著金朵的下身小聲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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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3】 蜜蜂攮

  "前些日子你被馬蜂蟄了腦袋,還有包麼?"金朵呵呵笑了起來.

  "那都啥時的事了,我還害一輩子包啊."馬小樂摸金朵的手有些放肆了,開始亂動起來.

  "那你還問我現在疼不疼,早就過去了."金朵羞澀地說.

  "破了多大的口子啊?"

  "什麼口子不口子的,你懂啥,我是醫生不比你懂麼?"

  "那沒破咋會出血的呢?"

  "膜破了唄,口子就開了."

  "膜?啥膜?"

  "不懂算了,不許你問,再問我就走了."金朵轉過了身子,背對著馬小樂.馬小樂看金朵沒回答的意思,也就不再問下去,便伸嘴在金朵的後背上拱了起來,金朵笑得直縮身子.馬小樂伸長了胳膊,繼續摸著金朵的下身,已經是春潮湧動了,滿把都實實滑滑的.馬小樂覺得金朵的東西和柳淑英,張秀花她們的不一樣,比較乾淨利落,一摸就能摸到兩小片肉肉,嫩嫩的,就像從河里撈出來的小河蚌,敲開硬殼後的露出來的白嫩滑爽的小肉片兒.而柳淑英不是,雖然也是那個形狀的肉片兒,可那肉片兒大多了,張秀花的更不用說了,那肉片兒就跟爛平菇似的,黑不溜秋的好大片兒.

  馬小樂邊摸邊想,隨著手指的不斷侵入,金朵開始扭動起身子.馬小樂把鼻子靠在金朵的胸上,香香的味兒幽幽地沁入心中,他想起金朵粉紅嫩皙的臉蛋,忙把嘴拱在了金朵的嘴上

  金朵的嘴巴很大,馬小樂把舌頭伸進去一頓攪合,正起勁呢,卻被一口咬住.馬小樂想退回舌頭那是不可能的,金朵用牙齒牢牢對住了,馬小樂不動還好,一動鑽心的疼.

  好在馬小樂有招兒,縮手把褲子褪到小腿上,兩腳一搓,蹬了個精光,之後翻身一上,壓在了金朵身上.金朵見馬小樂上來了,也不免有些緊張,雖說那晚的疼痛談不上創巨痛深,可那層薄膜被馬小樂那大而粗的家伙生生捅破的苦楚滋味依舊很清晰."小樂,你慢點,再慢點,輕輕的啊."金朵松開了口.

  馬小樂唏噓著舌頭,"嘿嘿,你咬疼了我舌頭,還想讓我輕點?"說完,三兩下解了金朵的褲腰帶,將褲子連同小褲頭一起拉到了大腿彎上,又用自己的大腳趾勾住,往下一蹬,金朵的下身也赤條條了.

  金朵開始緊張了,兩手使勁推著馬小樂的肩膀,"馬小樂你下來,不給你睡了."

  現在馬小樂哪里肯聽金朵的,左右搖晃著屁股要鑽進金朵的大腿縫里,伺爾後機尋找入口之徑.但是金朵的反抗讓馬小樂不能得逞,只好輕聲說道:"金朵姐,別害怕,我嘴上說是嘴上說,真動起來還是要輕柔的,別動了."

  金朵剛才掙紮了一會本來就沒啥效果,聽馬小樂這麼一說也就停下不動了,"馬小樂,說話可得算話,你要是弄疼了我可有你好受的!"

  "我保證會輕輕的,你分開點腿,讓我進去."馬小樂摸了摸金朵的大腿,爽滑至極,還散出些香熱的氣息.

  金朵的胸脯起伏了幾下,索性將兩腿分開一道大縫來.本來她今晚就要把身子徹底給了馬小樂的,只不過剛才因為緊張才加緊了兩腿.金朵的這個決定是在和他哥哥金柱斗氣,她覺得金柱不應該為了他自私的目的而強迫她嫁人.更讓她氣不過的是父母竟然也不阻攔,所以她決定不管怎麼著也要把自己給了馬小樂.

  馬小樂得了這個大機遇當然不會丟松,他已經挺著屁股蛋子磨合著向前推進了.

  這次很奇怪,也讓馬小樂很納悶.上次只進去一個頭頭就感覺那麼緊,而且拔出來的時候那麼費勁,可這次卻大不同了,他感覺已經把頭子埋了進去,只是比柳淑英的稍緊了一點而已.

  "金朵姐,咋回事啊?"馬小樂邊開始大膽地繼續向里推進邊問.

  "什麼咋回事?"

  "這次我咋感覺不是那麼緊了呢?"

  "說了你也不懂,你就別問了……"金朵閉著眼直哼哼,並不想說話.

  馬小樂不想惹金朵翻臉,便換了個話茬,"金朵姐,還痛麼?"

  "不……不痛了,但還有點疼."金朵兩手環繞著馬小樂的後背,"全進了嗎?"

  "一半多了,要全進嘛?"

  "恐怕不行,我感覺已經頂到我的肚里了."

  "肚里?啥東西叫肚里?"

  "肚里就是你在你娘肚子里時住的房子."

  "切,金朵姐,你笑話我沒上過學是不,不就是子宮麼,我知道."馬小樂試探性地將話兒朝里伸了伸,果真是有種抵觸感.金朵隨著一陣戰栗,"麻了麻了."

  馬小樂聽著心里直犯嘀咕,這金朵的東西怎麼就能比張秀花,柳淑英她們的大呢,雖然他沒全聳進去,但大半截出出進進的還沒啥障礙."金朵姐,真的不疼麼?"

  "不……不疼了,癢癢的."金朵抿著大嘴模糊不清地說著.

  聽到這里,馬小樂想起了在省略號書上看的,女人初次做事時有個規律:一下疼,二下癢,三下蜜蜂攮,四下戀著床,五下完了還在想.

  現在金朵說癢癢的,看來已經漸入佳境.馬小樂開始放心地抽*動起來,只不過得留點神不能深入,只能淺進淺出,但這也挺好的,至少是出乎馬小樂的意料,比較順當.

  金朵開始扭動屁股了,因為呼吸的急促,抿著的大嘴也開始微微張,"呼呼"地穿著粗氣,"小……小樂,不要停啊,我要……我要……"憑著之前與柳淑英和張秀花交歡的經驗,馬小樂知道金朵也要挺身子了,于是有節奏地加緊了前後活動.

  顯然金朵很受用,兩手死死抓住馬小樂的肩頭,仰著脖子長大了嘴,"啊——"地一聲,金朵像抽筋一樣僵住了,良久也不曾出口氣.馬小樂在停了幾秒鍾後,又輕輕動了動,金朵也隨之呼出一口長而軟了身子,"小……小樂,你讓姐姐飛了,飛了……"

  "金朵姐,以後我天天讓你飛,飛得更高!"馬小樂又動了起來,不過金朵有些受不了,她感覺底下又酸又酥,得歇會兒.

  見時機差不多了,馬小樂覺得可以再問問那個問題了,"金朵姐,這次怎麼這麼順當,上次咋那麼緊,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

  "呵呵……你呀,你想知道呀?"金朵舒坦地躺在馬小樂身子底下,睜開水靈靈的大眼睛,"想知道就親姐的胸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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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4】 唇闊者

  黑暗中,馬小樂低下頭伸出舌頭,一下就探到了金朵的奶兒,倆嘴唇"吧嗒"一聲就銜住了,左右擺起頭來.

  "呀呀……"金朵呵呵地笑了起來,"干嘛呢小樂,瞎折騰啥啊."

  馬小樂也不說話,像小豬吮奶一樣拱了起來,好一會張嘴抬頭,"金朵姐,可以告訴我了吧?"

  "哎呀,你真是的,這有啥想知道的,很正常嘛,那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唄,我回去也查我學過的醫學書了,那是因為緊張而痙攣,讓那里極度收縮了.不過也有別的原因,第一次嘛."

  "我說嘛,有點不正常,要不這第二次就這麼松快了."馬小樂腰一直屁股一塌,又開始運動起來.

  金朵已經歇了氣,此時已進入第二輪需求期了,剛好讓馬小樂可以盡情一瀉,但馬小樂因為不能沖殺到底而有些不盡興,就在他打算將就一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柳淑英曾經用兩只手墊在底下的妙招,便讓金朵兩手也放在門戶兩邊,抵消他的長度.

  金朵一點就通,做得相當到位,結果馬小樂便像脫缰了野馬一樣,引頸縱身聳屁股,嘴里"嗷嗷"叫著直把金朵又搞得酥暈了過去,自己也顫慫著送出了自己濃烈的熱彈.

  良久,金朵醒了過來,透過窗戶看著天上稀疏的星星,"小樂,你說那星星上有人麼?"

  "有,當然有,那上面的人都不穿衣服,走大街上愛干誰就干,也沒人管."馬小樂壞笑著摸了摸金朵的肚皮,他喜歡摸金朵的肚皮,軟溜溜滑嘰嘰的.

  "去你的,瞎說些啥啊."金朵拿開馬小樂的手,"都半夜了,我要回去,要不下次就出不來了."

  馬小樂不阻攔,他怕因此而惹惱了金柱又會挨頓打.

  送金朵回村的路上,馬小樂問金朵會不會真的要嫁給那個什麼局長家的瘸兒子,金朵說不願意,瘸子有什麼好嫁的,有錢也沒用,還是個瘸子.馬小樂很欣慰,覺著金朵真好,不是個愛財的人.把金朵悄悄送到她家門口後,馬小樂就跑著回了果園,他真的有些怕金柱會追出來揍他.

  氣喘籲籲地做回床後,馬小樂才放下心來,即使金柱來了,阿黃能好好地招待招待他.

  馬小樂往後一躺,一下又彈了起來,身子底下濕濕的.起身回頭一看,床中間濕了一大片,用手指撚了撚,還黏糊糊的,"娘的,金朵的水真多!"馬小樂找了塊破毛巾使勁擦了擦,又俯下身子聞了聞,"嗯,還好沒有味兒."

  重又坐上了床,馬小樂琢磨著事情有些不對勁,那張秀花和柳淑英都是婦女了,而且都是生過孩子的人,和她們搞起來她們還咿咿呀呀地說他的大呢,可這金朵,一個黃花閨大姑娘,才搞了第二次就這麼容易接受,而且好像還很享受,除了他的長度,似乎對他的粗度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是為啥呢?馬小樂撓著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扭頭找水杯的時候,一眼看到了下午在鄉里買的書《悅女經》,伸手便拖了過來,"興許這上面能找到點說法."

  翻開《悅女經》,第一章是"五官閱女",白話文的閱讀提示寫到:此章淫人必讀,由女人五官推知下身私處大小松緊深淺,奧妙無窮,細細體驗.馬小樂很感興趣,慢慢讀了起來,除了買書時看到的"女子不分其類,濃眉者必淫.","頰有窩者,其體容狹也."的內容之外,還有幾十條目.馬小樂看得那是高興,當讀到"唇闊者,下門大也,一進之後,坦蕩蕩也."

  隱約之間,馬小樂覺著這句話就能解釋發生在金朵身上的事情."唇闊者"不就是嘴大麼,金朵的嘴就很大;"下門大也"不就是下面那東西大麼,金朵的腿窩子就不小,至少比柳淑英和張秀花的大;"一進之後,坦蕩蕩也."就更好理解了,搞過一次之後,就順順當當地出出進進了,就跟今晚和金朵搞事的時候一個模樣.

  馬小樂高興的一下把《悅女經》摔到了床邊,在床中間打起了滾,"俺操他的娘的,太好了!太好了!這書真是太好了!"

  不錯,這書還真是不錯,馬小樂就憑從此書上學到的東西,後來幫了他一個大忙.至于馬小樂學到了哪些東西,又幫上了他啥大忙,這里暫不說了.單說這馬小樂整日拍著賴順貴的馬屁,當然,那是明的,暗地里他更是殷勤地侍弄著張秀花,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能到村部謀個差事.當然,這期間也不能冷落了柳淑英,一般是一周一次,就像單位每周例會一樣,就是沒固定在周幾.不過也少不了偶爾瘋狂一陣,一連幾天都搞得柳淑英樂生樂死的.還有,對金朵那更是服貼,只要金朵是個眼色,晚上保准滾到一起,地方就多著了,床上,河邊,草堆,堤壩,山坡甚至橋下的涵洞里也留下了他們摸爬滾打的痕跡.

  ‐

  時間就像從河里捧起的水,指縫稍稍一松就漏了出來,不經意間悄然流逝,快得來不及回味,有時也不需要回味.

  稻田地里的麥穗已經沉甸甸起來,陽光下的小南莊村村外一片金黃.此時,花生早就刨得一干二淨了,玉米棒子也掰完了,各家老早就平整好了稻谷場,磨亮了鐮刀,備好了平板車,有牛的更是找齊了拉車的一套家什,就等著下地去割稻.

  莊稼一派豐收的景象,馬小樂也有了大收獲.

  小南莊村一年一度的人員調整開始了,村兩委的一干人馬齊刷刷坐到了村部,對個生產隊的隊長和村部的各對口人員進行新一輪的安排.其實這個調整安排只是坐坐樣子而已,那些個生產隊長沒有不想干的,村部的各對口人員更是往屁股底下抹了膠水,根本就不想動.只不過他們要顯示一下活動能力,尤其是在晚上,要捎帶些好東西往支書范寶發和村長賴順貴家去拜訪拜訪.

  今年的調整總共有兩個變化,一個是曹二魁當上了五生產隊隊長,原因是他把一個大玉煙嘴給了范寶發,據說這個玉煙嘴是康熙時期的一個太監用的,值很多錢.

  還有一個變化就是馬小樂進了村部,給他的名義是民兵副隊長,其實賴順貴和范寶發也跟他講了,就是要他搞搞服務,說白了就是打雜.但這已經讓馬小樂很滿足了,怎麼說也是村部的人,每月有百八十的工資了.

  更滿足的是馬長根,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他馬家的人還能到村部去,結果一高興之下,馬長根就把豬欄里的頭給宰了,留下兩只豬後腿招待村兩委的人,其余的拉到大街上以極低的價錢賣了,說是也讓鄉親們沾沾光,喜慶一下.

  馬小樂到了村部馬上就有了些上好的表現,他對范寶發說村部這麼多空房子,閑著也是閑著了,不如像電視上那樣,拿出一間好好收拾收拾弄個會議室,等上面的領導們來的時候,也整個排場,省得就窩在辦公室里,憋屈的很.

  就這樣,在馬小樂操辦下了,一間像樣的會議室給收拾了出來,幾張破舊但高矮整齊劃一的桌子往中間一並,算是台面,又找了七八條長凳子擺在周圍,他還專門跑到鄉里買了一塊六米長,三米寬的大白布,往台面上一鋪,還真是有那麼點樣子.會議室的西南角上放一張桌子,上面是暖瓶和茶杯,用托盤盛放著,看起來乾淨利落.東北角也放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紅旗》雜志和一點農業科技書,裝點出愛學習的氛圍來.

  還別說,這間會議室還真是給小南莊村村部添了亮點.馮鄉長的秘書韓旭帶著鄉農業調研班子來的時候,對范寶發和賴順貴大加贊賞,說很上路子.范寶發和賴順貴很高興,馬小樂也高興,能耐顯示出來了,再加上他忙前忙後地提茶弄水,多少也引起了調研班子里那些鄉一級領導的注意,甭提多開心了.

  說到開心,馬小樂尤其留意那個叫吳儀紅的鄉zf辦秘書,她年齡應該不比柳淑英小多少,但是打扮的很年輕,尤其是身上有股很濃的香水味,引得馬小樂老是給她倒水.倒水是馬小樂看到她的手很白,雖然沒有金朵的手嫩,但尤其好看,指甲修得很飽滿,里面也干乾淨淨的,不像張秀花的手,干活後里面總是有黑黑的塵灰.

  吳儀紅的身段也很好,非常苗條,甚是說是有點瘦弱了,再加上穿著高跟皮鞋,走起路來一扭三搖的,小腰帶著屁股左右晃動.馬小樂看著老是會走神,他猜想著要是把吳儀紅的衣服脫光了會是個啥樣子.當然他想得多了,遠不會停止在看她光溜溜的樣子,他還想要是能和她睡上一覺,該是個啥滋味.總之,吳儀紅讓馬小樂很在意.

  讓馬小樂很在意的還有金朵,這一段時間馬小樂注意到金朵的手腕子上多了塊明晃晃的女式小手表,很耀眼,特別是在太陽底下,反出來的光芒讓馬小樂都不敢睜眼.這還不算,馬小樂還發現金朵的耳朵上也多了副金耳環,一走路就晃動著,煞是惹人羨慕.

  還有,金朵的脖子上也多了金項鏈,衣服也時髦了,身上的香味也變了,再不是洗過澡的香肥皂的味道了,那香味和吳儀紅身上的差不多.金朵說,那可是好香水,很貴.

  所有這些,馬小樂心里明白是從哪里來的,只不過嘴上沒說出來而已,因為他看到金朵對這一切表現出了很享受的樣子,那眼神就像老農看著即將收割的莊稼一樣,充滿了期待和慰藉.

  對此,馬小樂很不安,他有種不太好預感,金朵要飛走了.不過,這不安還是次要的,更嚴重的是他因此又遭遇到了一場磨難.

  這場磨難的傷害,應該說比失去金朵要嚴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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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5】 聽話

  所謂的磨難從稻子收割時開始.

  已經好幾天沒有和金朵見面的馬小樂,把很多心思放在了村部,特別是當他從范寶發手里接過印有"榆甯縣沙墩鄉小南莊村黨支部"的小本子時,覺得特別神聖,他掏出花了三塊九毛錢買的鋼筆,很嚴肅地地在面子上寫下了"民兵副隊長馬小樂"八個字,然後翻開第一頁又寫下了一句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看了半天,馬小樂覺得不夠好,又劃掉了,鄭重地寫上:聽黨的話,走黨的路.

  這下算是滿意了,馬小樂把本子舉到前方看了看,得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他又想到自己還不是黨員,一時又失落起來,愣了半響自言自語道:"嗯,俺要先入黨!"

  馬小樂跑到了范寶發家,說要入黨.范寶發正幫著媳婦趙臘梅裝茶水,趙臘梅穿著披了頭巾戴了套袖,准備下地割稻子.范寶發對馬小樂的入黨的要求很贊賞,說小伙子不錯,有上進心,不過得先寫個入黨申請,還要學習,然後批准了還要考察.馬小樂問入黨申請咋個寫法,范寶發猶豫了一下,說不著急,等有空找一份給他抄抄就行了.

  馬小樂高興地點著頭說行,到時要請范寶發喝好酒.這"酒"字話音未落,門外闖進來一個人,是金柱,他看到馬小樂一下拉長了臉,不過馬上就陰笑著說:"喲,小東西,混到村部去了啊,還民兵副隊長呢,專管提茶倒水的隊長吧!"

  范寶發覺得金柱有點過分,但也不敢呵斥他,只好堆著笑臉道:"金柱兄弟,別那麼開玩笑了,有啥事嘛?"

  金柱雖然囂張的很,但他知道范寶發是村里的父母官,也不能得罪,馬上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張大紅的喜帖來,"哦,范支書,今個來是有喜事,我妹子金朵要出嫁了,范支書有空去喝個喜酒!"

  這馬小樂在一旁聽了頭腦"嗡"的一下就暈了,心想他的擔心果真變成現實了,想必是那金朵漸漸被金錢所俘虜了,同意了和什麼狗屁局長家瘸兒子的婚事了.

  無比的失落伴著空前的心慌將馬小樂的臉弄得刷白,愣在原地跟泥像似的.范寶發和金柱都看在了眼里,范寶發在平日接觸馬小樂的過程中多少也瞄出了點端倪,他知道馬小樂喜歡金朵.金柱心里更明白,耀武揚威地走到馬小樂跟前說:"馬小樂同志,小南莊村民兵副隊長,怎麼說也是村部的人了,高興的話也一起去喝個喜酒熱鬧熱鬧?!"

  馬小樂覺著金柱的嘴臉實在太可惡了,真相一巴掌抽扁了他,不過金柱實在是太強悍了,他不敢抽.可是金柱依舊不肯罷休,臉色突然一沉,"小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是什麼,人家是縣建設局局長的兒子,隨便掏點零花錢就夠你撅著屁股掙一年的了!"

  金柱說完又對范寶發笑了笑,轉身走了.

  馬小樂那個氣啊,憋不住,小聲咕噥了一句:"局長算個屁官,他錢再多也是個瘸子."

  這話被金柱聽到了,猛地抽身回來,瞪著怒眼抬腳一踹,馬小樂"咕嚕"一下就滾在了地上,"小狗日的,人家瘸也瘸得有本事你,今天我讓你也瘸一條腿,看看你有沒有他本事大!"

  說完,扭頭看到牆邊豎著著根扁擔,一個跨步沖過去,抄起扁擔就要打馬小樂的腿.范寶發一見這還了得,趕緊抱住金柱讓他不要激動,說馬小樂還小不懂事,不必跟他計較.

  此時馬小樂被踹得差點閉了氣,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不動.金柱想想在村支書家動粗也不好,便丟了扁擔大聲說道:"看在支書的面子上饒了你,哪天你再犯了老子,非整死你不可!"

  金柱走了,范寶發扶了馬小樂,"小樂,你看那金柱是好惹的麼,能忍就忍了,多說句話被踹了一腳,不值得."

  馬小樂沒說話,低著頭走了.自到村部以來的那種無比幸福和激動興奮的心情一掃而光,本來他覺得自己進了村部,身份似乎無形中高了許多,不說要得到全村的尊重吧,至少也不會遭什麼冷眼和白眼了.可現在呢,一個金柱隨便一腳就把他給撂倒了,而且還不敢支聲,甚至連屁都敢放一個.

  馬小樂太受傷了,那種精神上的強大支柱轟然倒塌,讓他覺得心灰意冷.馬小樂走在回果園的路上,恨不得路上一個人也碰不到,可是這大忙的季節里,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讓他很不自在.尤其是他還聽到有人說他在范寶發家被金柱給踹倒了,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俗話說,大哀有大怒.馬小樂覺得顏面盡失之後,狠狠地咬著牙說道:"狗日的金柱,老子到時就不趁你的心!"

  這幾天金朵家很熱鬧,門口還常停著小轎車.馬小樂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了金朵,希望她改變主意.兩人又來到了曾今搞過好多次事的河堤大缺口里,"金朵姐,你真的要嫁給那瘸子了?"

  金朵有些難為情,支吾著說不清個什麼.

  "金朵姐,你不是說要等我三年的麼?三年後我當上村長你就嫁給我?"馬小樂眼巴巴地看著金朵,希望她猛地點點頭.

  可是金朵紅著臉依舊不說話.馬小樂哀聲歎氣地點了支煙,悶頭抽了起來.

  金朵心里其實挺矛盾,開始她是不願意聽金柱的安排,嫁給那個叫陸軍的瘸子,可是金柱三番五次地總帶給她一些喜歡的東西,那手表,香水,耳環什麼的,都是金朵想要的東西,而且金柱還告訴她,男方已經表態了,只要她願意嫁過去,到時還會幫她安排到縣人民醫院去工作,在高樓大廈里上班,舒服著呢.

  金朵架不住誘惑,有點動心了.可話又說回來,她對馬小樂是用了真心的,她喜歡馬小樂這個人.

  如果要讓金朵自己選擇,金朵還真是無法作出抉擇,可是有金柱的強大壓力,金朵開始漸漸偏離了馬小樂,她覺著金柱說得也有一定道理,過日子要現實點,誰不想過上富足的生活呢.

  馬小樂的煙抽完了,金朵才開始說話:"小樂,其實我……我……"

  "行了,金朵姐,別說了,我不怪你."馬小樂把煙屁股踩進了泥土,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我馬小樂總有一天會做比局長更大的官,比他跟有錢!"

  "小樂,你別怪我,我……"金朵支吾著,"我……我讓你再好好日一次,好麼?以後你要是想的話,到縣上找我,找個地方還給你日,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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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 幫外人

  馬小樂一肚子的悲憤,哪里還有心思搞這門子事,"金朵姐,你別說了,我說了我不怪你,你去享你的福吧!"說完,走出了堤壩的缺口,剛沒幾步,堤壩上就傳來了金柱的嚎叫:"馬小樂你個狗雜種,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勾引金朵,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

  金朵一看金柱來了,趕忙要上去拉住他.可是金柱早已跟餓虎似的沖了下來,馬小樂氣惱之下也奮力反抗,可他根本不是金柱的對手,一個回合不到便被金柱掐著脖子按倒在堤坡上,"小雜種,我掐死你也沒什麼,花幾千塊錢就能擺平一切,你信不?"

  馬小樂被掐著脖子說不出話,但眼睛卻噴火似的瞪著金柱."你個小狗日的還敢瞪我!"說完,抓起一把泥土塞進了馬小樂嘴里,完了覺著不過癮,又抓了一把死命地塞了進去.

  馬小樂覺得泥土已經到嗓子眼了,連口氣都不能喘.好在這時金朵趕了過來,死命拽著金柱不讓他掐馬小樂,可她那點力氣根本不湊效.情急之下,金朵張嘴就在金柱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金柱疼得"哎喲"一聲松了手,一腳蹬翻了金朵.金朵也一點不含糊,瞬間爬了起來抱住金柱的腿,"哥,我都答應你嫁給陸軍那瘸子了,你還要咋樣?"

  金柱搓著手腕直咧嘴,"瘋了,瘋丫頭,幫著外人咬你哥!"不過金柱雖然暴烈,但對金朵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他扭頭對馬小樂吼道:"今個看在金朵的面子上,我饒了你這條賤狗命!"

  一個人感覺尊嚴要被摧垮的時候,往往考慮不到什麼,就連生死大事也看得似乎不是那麼重.馬小樂嘔吐著將嘴里,嗓子眼里的泥巴吐了出來,舌頭也被擠破了.他大口地喘著氣,此刻他有的只是灼熱的憤怒,他真想長出一張河馬的大嘴,一口把金柱吞下去,讓他慢慢變成屎.

  "金柱,我操你娘!干你妹子!日你全家帶肉窟窿的!"馬小樂張大了嘴巴,泥水夾著血水流了出來,就像一只剛從地下鑽出來的小鬼,"金柱你給我聽著,我罵你了,我就罵你這個狗日的東西了,我操你娘!干你妹子!日你全家帶肉窟窿的!來吧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哈哈哈……"

  金朵望著馬小樂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馬小樂還這麼血性.金柱也有點傻了,自小到大,他哪里挨過這樣的罵?不過他看著馬小樂的樣子有點瘆人,特別是馬小樂的眼睛里似乎也要流出血來了,心里也有點發怵.可是金柱畢竟是個暴烈的種,稍一猶豫,馬上就捋起了袖子,彎腰抓起一塊石頭,"好你個狗雜種,想死還不容易麼!我今天倒想看看你腦袋有多硬!"

  "哈哈哈……"馬小樂依舊大笑,"來吧,你個狗日金柱,你才是狗雜種呢,我罵得痛快,死了也痛快!"

  痛苦的金朵心疼極了,馬小樂雖然比她小,可她覺著眼前的馬小樂是那麼有漢子味,就是喜歡他,喜歡被他揉搗成一灘泥!金朵一下撲向了金柱,死死抱住他的小腿,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哥啊,你要是再打馬小樂,我就跳河,死了也不嫁!"

  金柱雖然氣惱,但看看金朵好像也瘋了,想想自己以後還要指望陸軍攬工程賺大錢,可不能讓陸軍娶金朵的希望落空了,便踢開金朵,"你馬上跟我回家,要不我立馬砸死他!" 說完,便扔了石頭往回走.金朵一看,連忙爬了起來跟著金柱回家了.

  已經要崩潰了的馬小樂還在罵著,"金柱,你個狗日的……"

  直到罵得沒了半點力氣,馬小樂昏倒在河堤上.早已聽到動靜的村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馬長根,馬長根和胡愛英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河堤上,看到了幾乎沒有人樣的馬小樂,心疼的直落淚.

  "狗日的金柱,今番老子豁出一條命也得討個說法去!"馬長根抓起一塊石頭要去找金柱算帳,胡愛英死死拉住了他,"他爹啊,你惹得起金柱麼,趕緊把小樂弄回家去,別讓孩子有了三長兩短的啊."

  馬長根惱憤地歎了口長氣,眼角流出了兩行老淚,"我操金柱他老娘的,干嘛下這麼狠的手呐!"說完彎腰蹲下來,讓胡愛英扶著馬小樂到他背上,顫顫巍巍地把馬小樂背回了家.

  馬小樂的事情很快在村里傳開了,人們都很同情他,可都畏懼金柱,所以只能悄悄地安慰安慰馬長根和胡愛英:碰上金柱這麼個茬,能算就算了.

  除了馬長根和胡愛英,最心疼的要數柳淑英了,自打被馬小樂在玉米地里按倒了,這個外冷內熱的良家婦人就將馬小樂當成了自己的小男人看了,特別是後來幾次被馬小樂弄得神魂顛倒之後,柳淑英覺得馬小樂就是她命中的小漢子.馬小樂進村部的時候,她真是為他高興,她想讓馬小樂有出息.

  柳淑英心疼馬小樂,不是因為他身體上的傷,而是擔心他精神崩潰.柳淑英也是有點文化的人,她家老一輩都是私塾先生,她知道馬小樂被金柱這麼一打擊,心理上肯定受不了,搞不好一蹶不振,那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張秀花也心疼馬小樂,人都是有感情的,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她對馬小樂也有點感覺.但本性決定一切,張秀花生性放蕩,雖然她也擔心馬小樂,可和柳淑英不同,她擔心多一點的是馬小樂的身子會不會被打壞,今後還能不能讓她欲仙欲死.

  這兩個女人都想去看望馬小樂,其實作為莊鄰,去看看也沒啥.可是她們心里都有點虛,覺著那樣很不自在.尤其是柳淑英,她平日里跟馬長根和胡愛英他們來往就不多,怎好去登門看望,因此只好把心事放在心里,默默地祈禱馬小樂安然無恙.

  張秀花還好,畢竟是村長的女人,和村里哪家都能多說上幾句.可是她心里鬼最大,不太好意思過去,而且還有馬小樂的對頭金柱,金柱也把請柬送到她家了,她怕去看望馬小樂會引起金柱的不滿.張秀花便通過賴順貴問話,探探馬小樂到底咋樣了.賴順貴也說不清,說這兩天村部也在商量這事,馬小樂畢竟是小南莊村村部的人,出了事村部應該去看望看望,以村部的名義去看,估計金柱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即使有意見也得去,這小南莊村做主的畢竟是村委會,他金柱再有能耐也不能作小南莊村的主啊.

  張秀花一聽,便問賴順貴,"啥時去看馬小樂啊?"

  "明天吧."

  "我也跟著去瞧瞧."

  "你瞧個屁,我們村部去看望,你算個啥."

  張秀花很掃興地拉了下臉,"我不是看馬小樂這孩子挺不錯的嘛,前陣子幫咱家忙活了那麼多."

  "那也得以後的,明天不能去."賴順貴翻了一眼,"明天,你要是去了,那金柱能沒意見麼?"

  張秀花想想也是,便擺擺手說:"去去去,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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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7】 集體看望

  第二天上午,小南莊村村部里陸續來人了,支書范寶發,村長賴順貴,會計劉長喜,婦女主任顧美玉,民兵隊長高得勝,副村長丁建設還有計生專干徐紅旗,他們頭一天下午就商量好了,今個大家都得來,以村部的名義去看望同事,人多力量大,他金柱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馬小樂家出發了.民兵隊長高得勝手上提著幾條黑魚,母雞,范寶發說馬小樂是民兵副隊長,直接屬于隊長管,所以隊長該拿東西.顧美玉作為村部的女性,拿點東西也說得過去,手上提著點餅干,麥乳精和雞蛋糕什麼的,這些都是徐紅旗特地去鄉供銷社里買的.

  馬長根對范寶發他們的到來很感動,甚至有點誠惶誠恐了,嚷著要胡愛英趕緊把雞欄里的公雞殺了,做幾個菜中午請吃飯.范寶發堅決不肯,說既然是來看望馬小樂的,別的就不要費事了,等以後有空的時候再來吃.其他人也都附和著說等以後的,其實他們是擔心吃飯時金柱趕過來砸場子,等以後金柱不在家的時候,那就隨便了.

  馬小樂的精神很差勁,兩目無光,還有些發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靠著床頭,不過他還沒有傻掉,見范寶發他們來了,也起身表示感謝.范寶發趕緊讓他不要起來,安慰他說要看開點,啥大事都不如身體好是大事.隨來的人也都三言兩語地插著話,一時滿屋里都洋溢著熱忱的話音,雖然不是那麼真切,卻也夠感人的.

  馬小樂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做不到,一口惡氣在心里呢.他靜做了一天多就是考慮該如何報複金柱,豁出小命也得搏一下,要不這一輩子都活得憋屈.

  不過馬小樂也還沒糊塗,想想眼前是個好時機,何不抓住利用一下呢."范支書,你說得對,我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會有事的,這只是點小事而已."

  "哎呀,這就對了!"范寶發拍著馬小樂的肩膀,"就跟跌跟頭似的,誰一輩子不跌幾個跟頭的,跌倒了再爬起來唄,有啥大不了的!"

  "對對對……"大家都應和著.

  馬小樂揉了下鼻子,抬眼問道:"范支書,你說我那入黨的事,得需要多長時間?"

  "哎呀,這個好說,你到村部時間不長,可事情卻干得很好,大家伙也都刊載眼里了."范寶發轉身對賴順貴他們使了個眼色,"大家伙說對吧?"

  "對,就是的……"賴順貴帶頭響應,立刻引來一片附和.其實也不用范寶發使眼色,事實的確如此.

  "回去我就開個支部會議,就把你的名額報上去,你呢再找個時間,把入黨申請補上就行了,估計明年就能是正真的黨員了!"范寶發說得鏗鏘有力.

  這讓馬小樂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些安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了好了,你看,小樂笑了,一切都好了."范寶發對大家伙揮揮手,"行了咱們都回去吧,讓小樂靜一靜,休息幾天再到村部去上班."

  范寶發他們走了,馬長根走了進來,"小樂,你看范支書都允你明年是黨員了,多好了,別想金柱那個狗日的了,咱好好過咱的日子.至于那個金朵啥的,也別想了,那丫頭是不錯,可你和她沒緣分.再說了,你還小麼,以後找個更好的姑娘做媳婦,那也不虧啊."

  "干爹,我知道了,你別為我擔心."馬小樂強堆著笑,一副樂觀的樣子.

  "行,你想開了就行."馬長根松快了一下,"那我下地去割稻了,你好好在家呆著."

  馬小樂一個人坐在床上,想起在河堤上差點被金柱掐死的事還是一股熱血上湧,沖得腦袋發暈.不管咋樣,這口氣還是要出的.

  馬小樂走到院子里,秋日的陽光很溫和,照在身上暖暖的.他不想呆在村子里,覺得渾身難受,他決定還是到果園子的屋里,那里他才覺得舒服.

  鎖了大門,馬小樂由小路趕往果園,他沒走村南的小橋,那里人來人往的,他覺著臉上難看.可是走小路也不能避開鄉親們,農忙時節,地里都是人.他們都想跟馬小樂說說話,順便表示下同情,可馬小樂不想說話,應一聲就悶頭走開了.

  走到村南的淌水渠南側的電灌站旁,馬小樂拐到了河堤下,河堤上的人太多了.剛走沒多遠,堤坡上柳淑英的影子出現的視線里,馬小樂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阿嬸,收秋花生呢."

  柳淑英聽到馬小樂的聲音一驚,這河堤坡上只有她一家種了秋花生,所以旁邊沒有人,一直是她一個人在忙活,猛地聽到個聲音哪能不吃驚,況且還是馬小樂.

  "小樂,你……"柳淑英站在原地沒動,深情地望著馬小樂,眼里透出一股母性的關愛,讓馬小樂很舒服.

  "我沒事."馬小樂接過了話,"阿嬸,要幫忙不?"

  "不,不用."柳淑英見馬小樂回答的很輕松,臉上露出了笑容,"小樂,一直見不到你,也不好意思去你家看望你,不生氣吧?"

  "不,生啥氣呢,不就一點小事麼."馬小樂勉強地笑了笑,"阿嬸,那沒事我先走了,我到果園子里."

  "唉,小樂,今晚我回去把家里的蘆花雞殺了,給你頓雞湯,晚上你在果園嗎?"柳淑英很認真地說.

  這話聽得馬小樂心里暖暖的,一暖就有股熱流要從眼里出來,禁不住哽咽道:"阿嬸,你咋對我這麼好呢,我看出來了,你是對我真的好!"

  馬小樂的哽咽讓柳淑英鼻子也酸酸的,"傻樣,這麼大了還哭鼻子,男子漢那這麼輕易掉眼淚."柳淑英走了過去,把馬小樂攬在懷里.馬小樂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實在是忍不住了,無聲地落下了兩行熱淚,將柳淑英的前胸濕了一大片.

  離開柳淑英時,馬小樂對她說雞湯不用弄了,干媽胡愛英已經燉了,晚上他可能要回村里住,不在果園里.柳淑英有些失望,馬小樂說,等以後有時間再燉,他好慢慢品嘗.

  馬小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其實他是在騙柳淑英,因為他不想讓柳淑英晚上到果園里,現在他只想一個人好好想事情,不想被打攪.

  馬小樂一個人走向果園,身影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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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8】 那條

  到了果園屋子的院門口,馬小樂覺得尤其親切,才兩天沒來,就有很漫長的感覺.馬小樂摸摸門鼻子,掏出鑰匙打開了鎖.在推開門的刹那,感覺是真的到家了,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在這里已經住了兩三個年頭了,感情深著呢.

  院門內的阿黃精神很好,馬長根每天都來喂它.院子里的雞鴨也很有活力,沒少了半口吃的.馬小樂喜歡看著院子里的雞鴨狗活蹦亂跳的樣子,聽著院牆外果園里果樹葉子被風吹起時"沙啦啦"的聲音.

  馬小樂找個凳子坐在院中,感覺這才是他的窩.其實這兩天根本用不著在村里住的,可馬長根非要他在村里,說一個人在果園里,萬一狗日的金柱要過去找事也沒人知道,那還不知會發生啥事.

  金柱才不會去找事呢,馬小樂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一道菜,他正忙著為金朵張羅出嫁的事呢.請了幾個匠人把家里收拾的嶄新,牆壁上刷了白灰,雪白雪白的,還用自家的柳木和楊樹木打了新桌椅,說到時迎親的隊伍來了,不能讓他們看著寒酸.

  金柱的爹娘一切看在眼里,也高興不到哪兒去.可他們對金柱也沒啥法子,管不了他,就拿金柱打馬小樂的事情說吧,老兩口執意要去看望看望,可金柱說不能去,要是去了,他就在家一把火把房子燒了.老兩口相信這事金柱能做出來,哪里還敢去看望呢.

  其實金柱要是金柱不攔住他爹娘去看望馬小樂,興許就沒下面的事了.馬小樂不是沒有眼色的人,他覺得金柱這樣的狂妄之徒,該不惹還是不惹為好,如果他家里人來看望看望,道個歉,說點好聽的話,他也就沒啥想法了.可是他在村里住了兩天,啥動靜也沒有,所以他才下決心要做一番讓金柱意想不到的動靜.當然,馬小樂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也就是他真正的磨難.

  一個星期後,金朵出嫁.日子很好,找人掐算過的,農曆十月十二,見雙.

  迎親的隊伍是浩浩蕩蕩的,對小南莊村來說是史無前例的.來了六輛轎車,一輛紅的,車身紮滿了花,是新娘子金朵的坐的.其余的都是黑色的,從縣城里帶來了很多東西,讓小南莊村的鄉親們都看得眼紅.小孩子們尤其高興,因為他們可以揀到很多五顏六色的糖果,還有他們從來沒見到過的夾心糖.

  金朵家剛好在大街邊上,迎親的車隊就停在大街上,豎一字排開,煞是氣派.車上的人下來了,抱著好幾盤大鞭炮,理在街邊,足有百十米長.

  金柱笑得合不攏嘴,忙前忙後地招呼著 .金朵躲在里屋,一身大紅,心里忐忑不安,有點向往,又有點不安,還有點心酸.

  村里的人幾乎都來看熱鬧了,從老一輩開始,這村上還沒有人嫁到過縣城里呢,這排場是非看不可的.

  鞭炮炸響的時候,做新郎的陸軍從紅花車里走了出來,在金柱的陪同下,手拿鮮花一歪一歪地走進了院子.圍觀的村民們心里一陣好笑,原來新郎是個瘸子啊,怪不得要跑到鄉下來娶媳婦呢.但是誰都沒敢說出來,他們怕金柱聽到了過來打掉他們的門牙.當然,也有人認為瘸子也沒啥,只要中間那條腿正常就行了,因為人家的父親是縣里當官的,有能耐.

  陸軍一臉猥瑣的樣子,眼睛四處亂瞅,"金柱,金朵呢?"

  "在閨房呢."金柱一副媚骨的樣子,"不過你不能進去,按照咱農村的規矩,你在外面等著,我們把她送出來,然後你接走."

  看來陸軍對金朵是相當的中意,按照平日的脾氣,管他啥規不規矩的就徑直闖了進去,可現在他滿臉帶笑,"好好好,我等著,等著老婆穿紅戴綠地從閨房里出來!"

  閨房這兩個字,從陸軍嘴里出來可真是有些損了他.那金朵和馬小樂不知痛快地**了多少次了,哪里還能叫閨房呢.

  按照習俗,陸軍進了正屋,和伴郎及前來的幫前幫後的人在大桌子周圍坐了下來.金柱作為大舅哥,也帶著自家的幾個兄弟坐了下來,陪新郎官喝高茶,喝完高茶,就可以帶金朵走了,自此也就以女婿的身份成為金家的高貴人了.

  高茶喝完了,陸軍在金柱的指引下來到院子中間站定,等著金朵出來.

  當金朵頭蓋大紅布,踏著撒了草的路走出來的時候,陸軍盯著金朵的一對跳跳的大**舍不得移開視線,心里早想著扒開她的紅旗袍,亂拽一通肯定過癮.隨來的伴郎戳了戳陸軍的腰,陸軍意識到了,馬上咳嗽了一聲,舉著鮮花迎了上去.

  金朵接過鮮花,心里愈發跳得厲害,她這麼一踏出家門,那可就是真的嫁出去了,就是天塌下來也改不回頭了.要說金朵對陸軍的看法倒也還沒什麼反感,他們見過面,是金柱帶金朵到城里去見的面.那天陸軍一身西裝,領帶筆挺,頭發梳得滑滑溜溜的,看起來很乾淨很有派頭.見面是在一個咖啡廳里,金朵了很多沒有見過的東西,覺著縣城就是好.回來的路上,金柱問金朵,"想想吧,以後就到縣城的醫院上班了,你還啥不同意的?"金朵沒說話,紅著臉低著頭,算是默許了.

  帶著難以名狀的複雜心情,金朵手捧鮮花走出了院門,在陸軍的牽引下鑽進了紅色花車.金柱請來的嗩呐班子頓時奏起了更為歡快的調子,和著前來看熱鬧的人的叫喊,場面煞是壯觀.

  迎親的車隊緩緩移動,帶著金朵向村外離去.金柱作為貴賓,帶著金家的嫡系兄弟們也坐進了汽車,前往縣城參加隆重的婚宴.

  小南莊村通往縣城必經村子東面的河,河面上有一座水泥板橋,橋不怎麼高,但在小南莊村算是最大的橋了,人們都習慣稱之為東大橋.

  車子還沒行到東大橋,橋上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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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9】 爺倆去衛生院

  說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這個人是馬小樂,另一個人是個戴帽子的草人.前兩天馬小樂想到被金柱搞成那個樣子,是越想越氣,最後氣昏了頭,他決定無論如何要給金柱點顏色瞧瞧.所以他早就開始准備了,專門到鄉里找了紮紙草的人,要他紮一個草人,像一點的,而且還是一條腿的.紮紙草的笑了,說這麼多年還頭一次碰到要紮一條腿的草人.末了,馬小樂還讓他糊了一定高帽子,足有兩米高,綠色的.

  現在,馬小樂靠在橋欄桿上,把戴有兩米高綠帽子的一條腿的草人放在橋欄桿上,目不斜視地看著看著迎親車隊的到來.

  這情景,就是傻子也能明白個**分呐.馬小樂就是在譏笑陸軍是帶大綠帽子的人唄.馬小樂是萬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因為他不能把金柱怎麼著,只有通過羞辱陸軍才能達到懲罰金柱的目的,他知道金柱在巴結陸軍,在陸軍面前,他就像一條搖尾乞食的狗.不過,馬小樂忽略了這一招的嚴重性和造成的後果,本來他以為金柱肯定不會要了他的命,至多打他個半死,那也沒什麼,因為無論從精神上還是**上,已經有過一次了,他已經能接受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只是馬小樂沒有預料到,還有另一種結果,讓他無論在**上還是精神上,都不能承受之重,他要是知道會有那種結果,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果然,陸軍和金朵乘坐的紅色花車經過時,陸軍就火了,他有心讓司機停車,但又覺得不妥,只好當作沒看到,可心里實在是忍不住,就搖下車窗探出頭,對這坐在第二輛車喊了起來,"狗日的金柱,這是怎麼搞的?"

  其實不用陸軍吆喝,金柱就已經看到了,但是他來不阻攔.無奈之下,他下了車,讓車隊先走,到前面拐過彎停下來等他.

  車隊後面跟出來看熱鬧的人看了這場面,也都驚呆了,他們隱約感覺到,馬小樂這次是死定了,有幾個好心人趕緊跑回村里去喊馬長根.

  金朵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切,真是又急又氣,可是她不能下來,她一下來,事情就不叫事情了.

  車隊走遠了,金柱咬著發青的牙根向馬小樂走去.馬小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用勝利的眼神看著金柱,一言不發.

  "狗日的,你真是活夠了!"金柱一聲大喝,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馬小樂的臉上.馬小樂跌倒在地,戴綠帽的獨腿草人落到了橋下,在河水里漂浮著.

  馬小樂慢騰騰地爬了起來,擦著嘴角的血,狠笑著對金柱說道:"金柱,你個狗日的,看陸軍怎麼收拾你吧,你把破鞋當寶貝送給陸軍,他一准不會讓你好過!"

  金柱的烈性子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嘴里"哇哇"地沖了過去,用出了吃奶的力氣一陣拳打腳踢.馬小樂被打在橋欄桿下面蜷縮著,似乎閉過了氣.但金柱仍然不肯罷休,一把又將馬小樂拉起來,靠在橋欄桿上.馬小樂耷拉著頭,沒有反應.金柱又掄起拳頭,"嗵嗵"地擂在馬小樂的肚子上.

  這場面,看得鄉親們頭皮發麻,著金柱咋這狠的呢,馬小樂都昏死過去了,怎麼還打的呢,這樣還不活活把人給打死了啊.

  幾個膽大點的鄉親走上了前,"金柱,算了吧,別再打了,你看小樂都沒氣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活活打死他!這個小狗日的是活膩了,今天我就成全他,讓他去見閻王!"金柱打得氣喘籲籲,停下手又喝道:"你們少啰嗦,誰在啰嗦,一起打了!"

  沒人敢說了.

  馬長根也來了,手里拿著跟扁擔,一看馬小樂的模樣,頓時哭叫了起來,"金柱你個狗日的,我跟你拼了!"說完,舉著扁擔撲向了金柱.

  這金柱可不吃眼前虧,一看馬長根抄家伙來了,趕緊松開馬小樂向後撤了撤,馬小樂晃晃悠悠地又倒了下來.

  馬長根心疼馬小樂,放下扁擔抱起了馬小樂,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陽穴,馬小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到馬長根抱著他,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干……干爹,金柱這個狗……狗日的有他好看的了."

  "你個臭小子,別說了,咋這麼不聽話,看你被打成這個樣子."馬長根抹了抹眼淚,回身抓扁擔要教訓金柱.

  可金柱剛才看到了空隙已經跑了過來,也伸手要抓扁擔.

  馬長根和金柱同時抓到了扁擔,掙脫起來.馬小樂見狀,掙紮著又爬了起來,他知道馬長根根本不是金柱的對手,肯定要吃虧的.

  金柱一看馬小樂又起來了,心想這家伙可是跟他玩命的了,可不能讓他幫上手,于是拉著扁擔靠近了馬小樂,猛地一腳,正正當當地踢在了馬小樂的腿襠中間.

  馬小樂一聲不吭地捂著腿襠一頭栽倒在地上,臉色發青,眼睛發直.馬長根一看,趕緊松開扁擔去看馬小樂.

  金柱這下得了扁擔,一時獸性大發,"馬長根,老不死的今天我就打死你算了,讓你跟雜種馬小樂一起去見閻王."

  說完,一扁擔砸在了馬長根的後背上.馬長根"哇"地吐了口鮮血,也倒在了地上.

  金柱還沒有罷休的意思,還要打.好在支書范寶發和村部里的幾個人趕了過來,一下拖住了金柱,金柱這才罷休,扔下扁擔去趕車隊了.圍觀的鄉親們這才"呼啦"一聲圍了過來,紛紛指責著金柱的不是.

  "趕緊送到鄉衛生院!"范寶發一聲招呼,村民們七手八腳的把馬小樂和馬長根抬了起來,簇擁著想村里跑去.高得勝在范寶發的指示下,飛跑著去村部開三輪車了.

  在村頭,村民們把馬小樂和馬長根父子倆放到三輪車上,副村長丁建設帶著會計劉長喜也坐了上去.三輪車顛著屁股朝鄉里飛奔而去.

  范寶發和其他村干部目送三輪車離去,似乎有話要說,但都沒說什麼."散了散了,各忙各的吧."范寶發擺擺手哄散了人群.

  人群還沒散盡,馬小樂的干媽胡愛英哭喊著也趕了過來,她一直在地里捆稻個子,她是小南莊村最後一個知道此事的人.

  胡愛英哭得非常痛心,傳話的人估計把現場描述的太精彩了,這讓胡愛英更加悲痛,"范支書,你可得給我家父子倆作主了,好端端的被打成那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哭聲撕心裂肺,范寶發聽得有點發寒,再加上胡愛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地拍打這大腿,范寶發一時也沒了主意.最後還是婦女主任招呼了幾個婦女將胡愛英攙回家安頓了下來.

  范寶發站在村頭很無奈地罵了一句,"他娘的,這都是啥是事,亂吊毛了!"

  "寶發,你看金朵的喜酒還去喝不?"賴順貴在一旁小聲問.

  范寶發閉目一思忖,"去,人家下了請帖,不去不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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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 從三品

  金朵的喜酒擺得像模像樣,酒桌上的人張開大嘴山吃海喝的時候,鄉衛生院的一個老中醫扶了扶眼睛,搖了搖頭,張開大嘴也"吧唧"了一下,"唉,這孩子,可惜了那本錢,沒用了."

  "大夫,咋沒用了?"劉長喜迫不及待地問.

  "斷了,斷了……"老中醫歎著氣說,"那根筋被踢重了,蔫乎了,氣血受阻,沒用了."過了好一會,老中醫又自語道:"可惜了,少有的好大雞啊,要是在武則天那會被她照見了,就單憑那玩意兒,武則天開口至少要給他個從三品的官!唉,這孩子,真是虧了,生不逢時不說了,現在又被踢斷了,唉,擺設擺設吧……"

  劉長喜聽後扭頭看了看丁建設,兩人大眼對小眼看了看,又一齊瞅了瞅一旁病床上沒有啥大礙的馬長根,老中醫為他推拿了一把,已經將胸內的一口悶氣推了出來.

  馬長根老淚縱橫,"娃兒,你命苦啊!"

  看馬長根悲痛欲絕的樣子,劉長喜上前安慰起來,"馬叔,別哭了,想開點,其實小樂吧,原來也就……"劉長喜想說馬小樂本來就是個軟蛋,但此時說不出口.馬長根也明白,但他覺得馬小樂本來是可以醫好的,可聽老中醫這麼一說,完全沒了希望,還是止不住眼淚.

  此刻馬小樂還躺在別處的病床上,他除了下體的重創外,五髒六腑也受了沖擊.幸好老中醫給他下了針灸,又開了中草藥,調養一番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那玩意兒就沒啥指望了.

  馬小樂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只知道自己差點被金柱打死.

  劉長喜開著三輪車將馬小樂他們帶回了村里,馬小樂執意要去果園住,但馬長根死活不同意,說住在那邊缺少照顧.

  馬長根再三囑咐劉長喜和丁建設,要他們千萬不要把馬小樂那玩意斷了事情告訴別人.劉長喜和丁建設帶著極度同情的心情拍著胸脯"咣咣"響,這讓馬長根寬了些心.

  馬小樂在家里養著身體,胡愛英每天為他煎熬中藥,這中藥能強筋壯骨,和氣通脈,專門調理馬小樂內傷的.馬小樂不喜歡中藥的味,可是他強迫自己要喝下去,因為他覺得活下來是最好的,他有種強烈的**,他要當官發財.雖然以前馬小樂也想過要當大官發大財,而且也說過,不過那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打心底里去渴望著.而現在,他覺得那太有必要了,當了大官發了大財就可以不受金柱的欺壓了,而且還能趾高氣昂地走在大街上,能住進高大漂亮的樓房,而且有錢了還能娶個美若天仙的媳婦,而且還能想干啥就干啥.

  這次磨難的經曆,似乎讓馬小樂有了偉大的理想,有了理想,人就會很精神.只是幾天的時間,馬小樂就神采奕奕了,當然,馬小樂還不知道他的話兒斷了,只是這幾天沒心思想那事,還不知曉而已.

  況且前兩天范寶發和賴順貴來看望他時還帶給他一個好消息,曹二魁五隊的生產隊長不干了,他要跟著金柱去他工地上做個小負責人,賺大錢,所以五隊生產隊長這個位子就空了.范寶發想刺激下馬小樂,提高他的積極性,和賴順貴兩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了,讓馬小樂當五隊的生產隊長.

  "小樂,要好好珍惜啊!"范寶發坐在馬小樂的床邊,笑呵呵地說,"生產隊長可比民兵副隊長實在多了,也管好幾百號人呢,而且你是沙墩鄉年紀最小的生產隊長,估計在整個榆甯縣,你也是最小的,前途無量啊!"

  馬小樂聽了這個消息很興奮,一骨碌爬起來就要下床.范寶發將他攔住,"小樂,別激動,年輕人要沉住氣,干的日子在後頭呢!"馬小樂坐了回去,又探著身子問,"范支書,你上次說我入黨的事情咋樣了?"

  "噢,那個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最多到明年開春時就能成,這事也得一批一批的趕啊,人家上面的組織總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事情專門開一批吧!"

  "曉得了曉得了!"馬小樂摸摸頭笑了.看那馬小樂心情還不錯,整場氣氛都很好,范寶發便帶著村部一行人走了.

  人走了,馬小樂下得地來,原地轉了個圈,"生產隊長是我的起點!"

  馬小樂的狀態讓馬長根和胡愛英很滿意,所以他提出要去果園主的時候,兩人都沒反對.馬小樂知道一個曆史典故,大將軍韓信還能受胯下之辱呢,他不就被金柱揍了一頓麼,況且他也沒孬種,舉著逮綠帽的獨腿稻草人也給了金柱一個響亮的還擊,那金柱肯定會因此受到些影響.

  這次去果園,馬小樂沒走小路,昂著頭走在大路上仿佛在向人們問話:這村里,包括沙墩鄉,有誰像他這樣敢和金柱較過勁的!

  地里的稻子已經收割的差不多了,路上都是推著小車去稻田茬里送糞的人.各家都把積攢了大半年的人畜糞便運往地頭,這可是好肥料,撒到地里那才長莊稼呢.

  有幾家勤勞的已經將糞肥在地里撒勻了,正駕牛耕地,再用釘耙耬平整,就可以播種小麥了.

  駕牛的一般都是耕作的老把式,嘴里喊著悠揚的牛號調子,此起彼伏,各家的老牛聽著熟悉的號子,奮起四蹄拉著犁特別起勁.犁下泥土翻滾,將稻茶連同糞肥一起埋在土下,那可是小麥成長的好肥料.

  馬小樂聽著這些牛號調子,渾身是勁,走起路來呼呼生風.

  "喲,小樂,啥事這麼開心呐?"張秀花不知啥時從路邊躥了出來.

  "開心,當然開心,因為沒啥不開心的."馬小樂停住腳步,"秀花嬸,今天范支書和你家賴村長去我家了,讓我當五隊的生產隊長,我開始干實事了!"

  "咯咯……這個啊,我早知道了,順貴昨天就跟我說了."張秀花的笑里帶著一絲淫浪,眼睛勾搭搭地望著馬小樂,"小樂,我說了吧,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肯定有你好處的,這不,你不但到了村部,而且還當上了生產隊長!"

  "這個……"馬小樂明白了張秀花的意思,"秀花嬸,這幾天沒伺候你,是不是渾身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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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1】 蔫了蔫了

  張秀花捂著嘴扭著屁股,四下瞅了瞅,"還有人呢,咋這麼說你秀花嬸."爾後,又媚著眼對馬小樂道:"你這是去哪里?"

  "去果園."

  "不住村里了?"

  "不住了,住來住去還是覺著果園子里舒服,住習慣了."馬小樂這麼說也是在暗示張秀花,他覺得是該好好感謝感謝張秀花,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死去活來幾次,不然她不知道什麼叫感恩.

  馬小樂到了果園,前些天馬長根已經找人把蘋果摘得差不多了,不過秋海棠卻正當時,果實累累,看得馬小樂一陣陣的喜悅,他喜歡海棠花,他在花中興奮,在果實下欣喜.

  在果園里轉了一會,馬小樂進了院子,忍不住嘰哩哇啦地又唱起了《十八摸》,剛唱兩句覺著有點不符合現在的身份,于是又扯起嗓子唱起了《社會主義好》,聲音很大,雞欄里的雞鴨受了驚,撲稜著翅膀直朝窩里鑽.門後的阿黃倒是很享受,豎起耳朵聽得全神貫注.

  唱累了,馬小樂進了屋子,把《悅女經》和《一眼看風水》找來出來,盤腿坐在床邊看了起來.不到半個時辰,馬小樂忽然瞥見床頭的那本寫有"民兵副隊長馬小樂"的本子,嘿嘿笑了一聲,伸手摸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從中山服左上口袋里掏出鋼筆,把"民兵副隊長"五個字劃掉,換成了"小南莊村五生產隊"八個字,然後插上筆帽,將鋼筆放進口袋,兩手拿著本子端詳起來,自語道:"馬小樂,你現在是生產隊長了,年輕有為,好好干,有前途!"

  馬小樂在屋子里自樂了一下午,直到天上黑影才回村里吃飯.

  馬長根也聽說了馬小樂要當生產隊長的消息,樂得牙都要掉了,這次他沒讓馬小樂去打酒,自己親自去了,嘴上還說著:"我兒子當生產隊長了,我怎麼能讓生產隊長去幫我打酒喝!"

  晚飯特別豐盛,胡愛英把炒了雞蛋,煮了鹹鴨蛋,還買了涼粉,豆腐,滿滿擺了一桌子.在胡愛英看來,馬小樂的這一轉折,無疑是對前些日子遭受的屈辱的大翻身!

  今天破例,胡愛英讓馬長根喝足了酒.平日里馬長根喝二兩她就奪下了酒瓶子,今個她積壓了多日的不快一並而出,心情極佳,想著馬長根也不容易,干脆就盡他個興.

  晚飯後馬長根直接爬上了床,醉悠悠地睡去了,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胡愛英照舊,勤快地收拾起了家務.二寶吃完了飯還是做作業,只不過今個菜多,吃撐了,老是要去拉屎.

  馬小樂跟胡愛英說了聲就走了,下午和張秀花說好的晚上行事,還不知她要怎麼安排,得先去看看.

  到了張秀花的小商店,碰巧她在,但商店里人多,不好商量.馬小樂買了盒煙,走到外面轉悠起來,等著機會.

  沒過多會,賴順貴吃飽喝足地來換張秀花回家了,馬小樂上前遞了根煙,"村長,我馬小樂記著你的恩了,以後慢慢報答你."

  "呵呵,小樂啊,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以後當了生產隊長好好干,干出個樣來!"賴順貴拍拍馬小樂的肩膀,像是長官在慰藉下屬,也的確如此,馬小樂非常服貼.不過馬小樂心里陡然起了點內疚,不管怎麼說,賴順貴對他算是不薄的了,可他還要騎他的女人,怎麼說心里都有點硌著.可是想想這一切張秀花也有很大的功勞,滿足她的要求也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唉,以後注意點,能少點就少點,得對得住良心呐."馬小樂搖著頭自語道.

  張秀花回家了,馬小樂跟著過去了,進了灶屋.

  "秀花嬸,你看今晚的事咋辦?"馬小樂似乎在商量一件必定的工作.

  "就在我家吧,現在外面有點冷了,不方便,去你果園子里有點遠,也不方便."張秀花說著已經伸手捉住了馬小樂的話兒,"呵呵,看來今個興致不高麼,軟溜溜的!"

  馬小樂心里也納悶,這好多天沒搞事了,其實也挺想的,而且感覺腹中也是陣陣熱流湧動,可下面好像不著急,沒啥反應."等等的,可能好多天沒用它了,有點生分,等會就好了."馬小樂急切地扒開張秀花的上衣,伸手逮住了前胸揉捏起來.

  差不多一支煙功夫過去了,依然沒有起色.

  張秀花有點急了,"咋了小樂,不想睡你秀花嬸了?"

  馬小樂更著急,急得一頭大汗,"不對啊,秀花嬸,我感覺已經勁頭很足了,咋還不行的呢?"

  張秀花使勁伸了伸手,向底下摸了摸,"奇怪了,你兩腿溝子里很好啊,屎門那地方能摸到又粗又硬的,咋露出來的就不行了囁."

  馬小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秀花嬸,我也不知道咋搞的啊,你用嘴看看,用嘴興許能把它引起來."這是馬小樂在省略號書上看到的.

  張秀花很聽話,當即蹲了下來,小臉上揚……

  又是好一陣子過去了,馬小樂依舊按兵不動,張秀花累得腮幫子都酸了."小樂,你不會又不中用了吧?"

  "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馬小樂絕對不相信這個事實,"怎麼可能呢,怎麼會不中用了呢!"

  "可……可就是不中用了啊."張秀花左右擺弄了兩下,依舊軟溜溜的,"小樂,該不會是上次被金柱給踢壞了吧?"

  "這……"馬小樂一時無語,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秀花嬸,要不今天算了,可能我身體還沒養好呢,過兩天再搞吧."

  張秀花很是失望,可也無奈,只好說行.馬小樂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一肚子苦惱,這是咋回事呢,一切剛要好起來,這下面的玩意兒卻又不行了.

  馬小樂越想越恐慌,哪兒不能壞,卻偏偏壞下面,男人那玩意兒不行,哪里能叫男人呢.得想盡一切法子讓下面重振雄風!這成了馬小樂最大的信念.

  馬小樂決定,馬上去找柳淑英看看,沒准她還能像上次一樣,讓他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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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2】 也不管用

  此刻馬小樂覺得柳淑英簡直就是他的救世母,只有柳淑英才能讓他成為男人!

  帶著無比的虔誠和莫大的期望,馬小樂來到了柳淑英家門口.雖然很迫切,但還是很小心,一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些什麼,二來擔心趙如意在家.

  不巧的是,趙如意還真是在家,馬小樂在門口聽到趙如意說話的聲音.馬小樂等不及明天再找柳淑英,現在他急于要證明他還能中用.

  想了半天,馬小樂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他想好的借口是讓趙如意到鄉里時幫他帶一支好鋼筆.可是一進門,二愣子"呼"地一聲就躥了上來,"馬小樂,是不是又來借漁網子逮蝦子?我也要去!"

  柳淑英一聽臉色變了,趕緊拉開二愣子,"小康,說啥呢,趕緊回屋睡覺去."說完就把二愣子送進了里屋.

  "喲,小樂啊,有事麼?"趙如意正在批改學生的作業.

  "哦,也沒啥大事,想讓趙老師去明天去鄉里時幫我捎支好一點的鋼筆,回來給你錢."馬小樂不好意思地說.

  "成,別的我不再行,要說看鋼筆,那我可走不了眼."趙如意很有把握地說完,看柳淑英進了里屋,立刻身子前驅,小聲道:"小樂,上次我到理發店的事你回來沒亂說,夠意思!"

  馬小樂心事很重,胡亂點了點頭,說那沒什麼.

  柳淑英出來了,趙如意馬上又直了身子,"那個,小樂,鋼筆的事我肯定幫,不過明天不行,明天我有點事,不去學校了."

  "啥事啊,比去學校教課還重要麼?"馬小樂問,想拖延點時間找機會.

  "這個……"趙如意猶豫了一下,"也不瞞你了,你是成*人了,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明天我要去金柱家喝酒,那不是金朵出嫁了麼,明天回九了."

  "哦."馬小樂有口無心地應答著,眼睛不時瞟著柳淑英,柳淑英眼光躲閃著,不太自在,"你們聊吧,我到小商店買幾縷線,趕明個一早把棉被弄弄."

  柳淑英出門了,趙如意還繼續說著:"小樂,我知道你和金柱有過節,我明天去喝酒你也不要有意見,這個你能理解吧?"

  "理解,當然理解,其實都不是啥大不了的事."馬小樂見柳淑英出去了,心里猴急著呢,那還能和趙如意說得下去,"趙老師,我也得走了,還得回家拿狗食去果園子,狗子一天沒喂了,耽誤不得."

  "好,那你去吧,鋼筆的事你放心,保證幫你辦妥."

  "行,那我走了."馬小樂邊說著就跨出了門檻,急匆匆離去.

  和預料的一樣,柳淑英根本就沒去小商店,而是貓在前的大樹旁邊等著馬小樂."小樂,你是來找我的吧,啥事這麼急啊."柳淑英將馬小樂悄悄地拉了過去,小聲道:"小樂,你是不是憋不住了?"

  "我……"馬小樂很著急,可不知怎麼開口.

  "你什麼,有話就說啊,得快點兒,要不趙如意會起疑心的."柳淑英聲音很輕柔,馬小樂聽得很熨貼,緊張的神經有了些舒緩,"阿嬸,我……我不行了."

  "不行了?"柳淑英一時不明白,"啥不行了,是村部不要你了麼?"

  "不是,我……我那東西不行了."馬小樂憋得臉通紅,氣喘籲籲地說著,一把攥住了柳淑英的手,"阿嬸,你再幫幫我吧,就像那天在玉米地里,再讓我做回男人吧!"

  馬小樂的急切讓柳淑英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伸手從底下抄起馬小樂的話兒,就像過了夜的油條一樣,綿綿的."小樂,真的不行了?"柳淑英似乎不相信,兩手上下翻來覆去地地撥弄著,希望它能雄赳赳地昂起頭來向她示威.可是一切都只是希望而已,馬小樂依舊毫無起色.

  "小樂,可能是你急得吧,別擔心,慢慢來,可能明天就會好起來."柳淑英把馬小樂的話兒放進了褲襠里,又從外面撫摸了一下,"小樂,可能是心里太急了,你越是急就越不行,慢慢放下心來,會好的."柳淑英安慰著馬小樂.

  "阿嬸,上次我是看了你下面才好的,這回我再看看,興許看了就會好."馬小樂愈來愈急切.

  柳淑英不忍心讓馬小樂失望,想起灶屋里有個手電筒,便悄悄進去拿了出來,領著馬小樂進了豬圈棚子里,這里有亮光外面也看不到.

  "啪"柳淑英推開了手電,將自己的褲子拉了下來,用手電筒對著下面照了起來.柳淑英覺得這樣很難為情,可是為了馬小樂她只好這麼做了.馬小樂急切地蹲下來,對著柳淑英的腿窩子扒弄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

  "行了麼?"過了好一陣子,柳淑英小聲問.

  "不行……"

  "別急,這種事,越急越不行."柳淑英雖然心里也急,可嘴上卻說的很輕松.

  馬小樂緩緩地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阿嬸,這不是急的,真的不行了,給金柱那個狗日的踢的,這次真的是不行了."說完走出了豬圈棚子,柳淑英提上了褲子也跟了出來.

  馬小樂心灰意冷,垂頭喪氣地轉過身要走.柳淑英拉住了他,"小樂,你別瞎說了,哪能真的不行,過段時間就會好的."柳淑英晃了晃馬小樂的膀子,"小樂,要好好的啊,你阿嬸這輩子沒做過啥錯事,唯一錯的就是和你好上了,可我不後悔,以後不管你咋樣了,你阿嬸還是會一樣的和你好!"

  馬小樂聽了柳淑英的話很感動,站住腳說:"阿嬸,今晚你說的話比啥都好,我馬小樂會記住一輩子的."說完,馬小樂頭也不回地走了,默默的,一個人走向果園子.

  秋夜的村外特有一番景色,蟲鳴變得很稀少了,秋蛐蛐兒是主角,不過也能偶爾聽到地里田鼠的奔竄聲.空氣里盡是豐收的味道,收獲過的田野,在月光下很恬淡,像一位奉獻了一生的老母親在盡享晚年,很安然.

  不過馬小樂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一切了,只想著自己失去了男人的雄威,除了懊惱就是沮喪.

  果園里靜悄悄的,瓜果收得差不多了,再也沒了偷瓜的獾子啃瓜的"嚓嚓"聲了,瓜地里也沒了野兔子到處亂竄,果樹里棲息的鳥兒也都飛走了.馬小樂進了院子,依舊的只有阿黃和雞欄里的雞鴨.

  進屋沒開燈,馬小樂坐在床上,越想越懊惱,漸漸地懊惱變成了氣憤,氣憤又漸漸變成了憤怒,最後,怒火讓他一腔熱血重又沸騰起來,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金柱你個狗日的,我要殺了你!"

  也難怪,男人只所以稱為男人,就是因為有那個東西,沒那個東西還叫啥男人.當然,有那個東西還得能雄起,只有東西不能雄起,那也不稱不上是真正的男人.現在馬小樂就是這樣,東西還在,可不能雄起了,被踢成熊了,起不來了.這對他這個曾經無比雄起的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月光從窗戶里透進來,昏暗中馬小樂的眼睛閃動著烈焰,"狗日的金柱,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又喊了一聲.

  馬小樂想起趙如意說的,明天金朵回九,那金柱肯定要陪著一起回來,"好,就明天了,金柱你個狗日的,你不讓我過日子,我也不讓你活著!"可是金柱長得五大三粗,馬小樂覺著即使偷襲,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殺了金柱

  "得找個東西!"馬小樂蹦下了床,想起了那把上好鋼火的魚叉,他還要再磨得鋒利些,就用這魚叉,明天瞅著空子一下把它插進金柱的胸膛里,他就完了.

  習慣性地彎下了腰摸床底,魚叉一般都是放在那兒的,沒摸著.馬小樂愣了一下,才想起老早老早以前因為被棗妮嚇蔫的時候,他把魚叉插在了牆角.

  黑暗中馬小樂向牆角望了望,准備開燈,不過一團淡淡的綠光從牆角處閃動了起來.馬小樂定睛望過去,有,還真是有團綠光,只是很快就散化開了.

  馬小樂揉了揉眼睛,又盯著牆角望了好一會,啥也沒望到."娘的,估計是氣得眼花了,好好的哪里來的綠光呢."

  馬小樂眯了眯有些酸脹的眼,伸手去摸燈線子.可是,綠光又出現了,還是像上次一樣,淡淡的,很快就散化開了.

  這回馬小樂是確信有綠光了,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可冷不丁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將馬小樂嚇得魂飛魄散,"你早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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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3】 小河龜

  這聲音將馬小樂震住了,站在那里足足有兩三分鍾沒動,"娘啊,有鬼啦!"馬小樂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屋子,抓狂似地跑到了大黃狗面前,心慌意亂地解開了狗繩,"阿黃,看你的了,看到鬼就咬死它!我去村里喊人!"

  馬小樂跌跌撞撞地躥出了院門,邊跑邊摸了頭皮,還麻著呢.跑了沒幾步,馬小樂突然停住了腳步,自問道:"真的有鬼麼?"馬小樂想,要是真有鬼的話,那他還能跑出屋子麼.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跑回村子喊人過來,要是沒有的話,豈不要被取笑一輩子.

  冷靜了下來,馬小樂又想:明天就要去殺金柱那個狗日的了,一命抵一命,反正也活不長了,怕啥呢,橫豎都去看看,死之前也看看鬼到底是啥樣子的.

  回來了,馬小樂壯著膽子回來了,進了院門,喚了大黃狗在身邊,摸了摸它脖子上的鬃毛,"阿黃,別跑了,你都能把母狼給爬了,本事大著呢,別夾尾巴啊!"

  到了正屋門口,馬小樂又犯起了疑慮:都說這鬼怕陽氣,多找幾個活物應該能壯陽吧.想到這里,馬小樂又退了回來,走到雞欄邊打開了柵欄門,"雞啊鴨啊,都出來吧,跟我到屋里去轉轉!"

  也虧得馬小樂想得出來,竟然能想到拿雞鴨來壯膽子.可是這雞晚上是看不到東西的,任他怎麼趕就是撲騰著不出來,倒是幾只鴨子蹣跚著步子被趕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向屋子里去.

  馬小樂這下膽子大了,抓起大黃狗脖子狗繩,牽著阿黃跟在鴨子後面,硬著頭皮進了屋子.

  屋里黑黢黢的,鴨子一進門口就不動了,馬小樂牽著阿黃走到燈線下,開了燈,燈光並不是很亮.

  牆角的綠光已經不見了,一切如常.

  馬小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覺了,搞得虛驚一場.馬小樂看看站在屋子里有些發呆的鴨子,感到自己有些好笑,又把鴨子趕了出去.但不管怎麼著,馬小樂還是有點擔心的,便牽著阿黃走了過去.可還不到牆角,阿黃就願意往前了,脖子上得鬃毛豎了起來,仿佛看到什麼啥東西.

  馬小樂又緊張了,他相信阿黃的判斷力,看來這牆角還真是有故事.這次馬小樂沒有驚慌,他覺得沒啥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只不過要是死得太早殺不了金柱的話,那就有些遺憾了.

  馬小樂決定把阿黃帶出去,"阿黃啊,這好多年了,你跟我是好朋友,我不能害了你,危險的事我一個去了,你還是都院門後吧."可是很奇怪,阿黃即不向前,也不願後退,就在屋子正中間站著."你不走就不走吧,在這兒看著吧."

  馬小樂放下狗繩,向牆角走去.

  "哎,這就對了,怕啥呢,過來吧!"還沒走到牆角,幽幽的聲音又響起了,馬小樂頓時頭皮又麻了起來,真的,絕對是真的,有聲音!馬小樂想回頭,可是兩腿像灌了鉛一樣,轉不動.少一會兒,馬小樂覺得腿能動了,不過不是他主動的,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完了完了,被鬼逮著了!"馬小樂嘰哩哇啦地叫了起來.

  "胡說!打你個嘴!"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話音一落,馬小樂嘴巴上"啪"地一聲響,像是被不輕不重地打了個小巴掌.

  馬小樂不敢支聲了,由著兩條腿把自己帶到了牆角,定睛一看,眼睛直了:那插在地上的魚叉,不偏不正,剛好把一直小河龜的脖子給卡住了.

  這只小河龜,身上披著一層暗綠,尤其是兩只眼睛,豆豆的發著綠光.馬小樂正恍惚著,小河龜身子一動,一團淡綠色的光便升騰起來.

  "我說了,你早該來了."小河龜翻了翻眼,有氣無力地說.

  馬小樂揉了揉眼,搓了搓耳朵,確信是小河龜在說話,"小河龜,你能講話?"

  "小?我個頭是小,可我歲數可不小,整整一萬年了!"小河龜不急不慢地說.

  "一萬年?!"馬小樂身子一晃,差點閃了腰,"一萬年?你開玩笑了,咱這小南村的河才多少年啊,你說你一萬年了,誰相信!"

  "呵呵,傻孩子,你知道麼,這河上游的水庫多少年了?"小河龜問道.

  "那也不過才一百多年而已."

  "不錯,是才一百多年,可是你知道,這水庫里面有個泉眼子麼?"

  "知道啊,正是因為有那個泉眼子,所以不管天怎樣旱,那水庫里還是有水的."馬小樂說的都是真的,老一輩傳下來的話,見證過的.

  "那就是了,你知道那個泉眼子通哪里?"小河龜氣息游存,"通東海.我原本是海里的,後來循著泉眼才到了這里."

  這簡直是太離奇了,馬小樂聽得目瞪口呆,"海……海里的,這麼說你真的有一萬年的歲數了?"

  "對,沒錯."小河龜閉上了眼睛,好像很累,"你知道我一萬年前是什麼嗎?"

  一百年前的事都不知道,何況還一萬年前呢.馬小樂木木地搖了搖頭.

  "我是一條小蛇,我是從蛇變成龜的."小河龜睜開了眼,"也正是這樣,所以我才被你叉在這里動彈不得,你那叉子剛好叉住了我的七寸,這是我唯一的弱點."

  馬小樂徹底懵了,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閉上眼睛使勁甩了甩頭,又掐了掐手臂,很疼.

  "別不相信這是真的,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人們是無法理解的,但並不代表不存在."小河龜動了下爪子,龜殼隨之一晃,一團淡綠色的光又升騰起來.

  "我現在就放你走,你別記恨我叉住了你,我可不是故意的."馬小樂抖抖索索地把魚叉拔了出來.小河龜的脖子縮了回去,又伸了出來,上下左右地轉了一圈,"哎喲,我這脖子,真是遭罪了."

  聽小河龜這麼一說,馬小樂真是怕極了,要是它整個魔咒啥的給他,那還不死定了麼.

  "別怕,小伙子."小河龜轉個圈,面對著馬小樂,"一切都是緣,你叉住了我就是緣,只是這份緣不深."

  "啥緣?"

  "你知道有句俗話,千年王八萬年龜,這就是說王八到一千歲,烏龜到了以萬歲,就是大限了,需要轉世.轉世時需要一身清淨,包括身上的靈氣和能量,都必須送出去,否者轉世不徹底,就沒有了來世."小河龜慢條斯理地說道:"開始我說你早該來了,就是要把我身上的靈氣和能量送給你這個有緣人,可是自從你叉住了我,那可是有日子了的事了,而我被叉住了七寸,又必須用靈氣和能量來維持生命,現在,我身上只剩下的一點靈氣和能量了,剩下的那點靈氣,只能夠我轉世時所用,所以,能給你的,也就只有一點能量了."

  此刻馬小樂真的要暈過去了,天底下還有這等好運麼!這麼說來,那可真的要成神人了啊!"我要成神人了啦?!"馬小樂按捺不住興奮大聲問道.

  "不,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神人存在."小河龜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這世界上有異能量,但沒有神,所以你不會成為神人."馬小樂還想再問些事情,但小河龜搖了搖頭,"行了,別多問了,我時間真的不多了,要不等會僅有的一點能量也不能送給你,真是可惜了我一萬年的修煉了."

  馬小樂一聽,立刻閉嘴,畢恭畢敬地聽小河龜教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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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4】 頭東尾西

  "等會我就合眼了,你用竹片將我背上的綠毛刮下來,然後用露水攪成糊糊,然後把糊糊粘在肚臍眼上就成."小河龜的聲音愈來愈微弱.

  "小河龜,我能用這能量干些啥呢?"馬小樂實在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唉,這個我說不准,因為我不清楚你還能得到多少能量."小河龜幽幽地說,"這能量對你本身並不起作用,只能對身體以外的東西起作用,你能給別的東西下咒子."

  馬小樂一聽,有些失望,本來他第一念頭就是用能量將他那東西治治好,讓他再成為雄起的男子漢,那樣他也就不再找金柱算帳了,留他一條小命,可沒想到竟然不行.不過沒關系,只要能用這能量治住了金柱,明天一叉插死他也行,怎麼說也能順利報仇了,再者,沒准殺了金柱還能憑借和意外得來的能量活命呢.

  "小伙子,依據我的推測,你所擁有的那點能量,估計也就夠一天用一次,頭一日用過之後,次日正子時一過即可複來."

  "這能量多大,可以讓天上的飛機掉下來麼?"

  "哎呀,你這小伙子,異想天開了,現實點,要是有那大能耐,估計我早變成*人的模樣了."小河龜向前爬了兩步,"記住,你的能量能運用到啥程度,我也說不准,你慢慢試著來吧.還有,在用能量之前你要念叨一句令子:我有神龜能,何事不能成!"

  馬小樂點點頭,小河龜轉了轉身子,頭對著正東方."小伙子,還有一件事,你刮完了綠毛,得找個地方把我好好放起來,頭尾正東直西,一定別亂了方向,否則會影響你能量的發揮.再有,這事情你不能亂說,要保密."小河龜喘了口氣,"還有還有,你要記住,以後碰到了風水先生什麼的,得注意點別用能量了,那些人可能會探到點什麼,有可能會識破你."

  "行,你放心吧,方向保准亂不了,我也不把這事說出去,而且碰到了什麼風水先生啥的,我也不亂用能量."馬小樂鎮鎮地回答著,一會兒又小聲問道:"我用這能量可以去知道別人心里啥想法麼?"

  小河龜沒動靜.

  馬小樂心頭一緊,莫不是小河龜已經合眼轉世了?小心伸出手將小河龜拿起,果然是,它沒有了半點反應.馬小樂趕緊將小河龜放到桌子上,回頭就跑出了屋子,到了院門後就拖出了那根竹扁擔放到地上,又拿起鎬頭"咔"地一聲將竹扁擔給砸劈了,然後又找了斧子砍下一小片來.

  拿著小竹片,又到小灶屋里摸出一只瓷碗,馬小樂急忙忙地跑進屋子,刮起了小河龜身上的綠毛毛,刮了好一會,也只不過在碗底有一薄層.

  馬小樂小心翼翼地將小河龜放到了一張白紙上,他覺得無論如何不能怠慢了小河龜.馬小樂從床底拿出一個小鐵盒子,這是他攢錢用的,里面有很多硬幣."嘩啦"一聲,馬小樂將硬幣倒了出來,拿著鐵盒子走到院子里,用鐵鍬挖了點乾淨的泥土放在里面,鋪平整了,回到屋子里把小河龜放了進去,"小河龜,你安心吧,我保證讓你頭尾正東直西!"

  說完,馬小樂給鐵盒子蓋上了蓋子,面色凝重地擎著來到了院子的石磨旁.石磨在農村來講是虎,水井是龍,有一定的講究,一般只要不翻弄房子,它們是不會動的,否則會走了主人風水.除非本來風水就不好,找個風水先生看看另換地方,除此一般是不會動的.

  石磨的磨盤很結實,但磨槽下面支撐的磨墩子下面有個空洞,有一塊小石板遮著,很隱蔽,一般人從來不去挑弄它.馬小樂將裝有小河龜的鐵盒子放了進去,讓小河龜的頭正正地對著東方,然後合上了小石板.

  馬小樂退到石磨三步開外,恭敬地彎腰作揖,"河龜大仙,我馬小樂已經按您的吩咐辦了,如有不妥,就托個夢給我,我再放放好!"

  說完,馬小樂跑進了屋子,端起瓷碗走了出來,又出了院門,朝果園里海棠樹下走去.秋夜里,海棠樹葉上老早就有很多露水了.馬小樂抖著葉子,露水珠子就滾進了碗里

  沒用多大會,馬小樂估計收集的露水足夠把碗底的那點綠毛攪成糊糊了,便快步走了回去.

  進了屋子,看著碗底那泛著幽幽綠光的糊糊,一時有點害怕起來,不知道把這糊糊粘在肚臍眼上會發生什麼.不過現在馬小樂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哪還怕這點糊糊.

  馬小樂躺在了床上,用手指頭摳了綠糊糊,很認真地放在了肚臍眼上.剛開始沒啥動靜,馬小樂躺哪兒也不敢動.又過了一會,馬小樂覺著肚臍眼開始發熱了,而且很燙,最後有種灼燒的感覺.馬小樂有些受不了,但想到自己因此就能獲得點異能量,只好咬牙堅持著.

  很快,灼燒的感覺開始由肚臍向小腹內蔓延了.馬小樂感覺小肚子里好像有個小太陽,火辣辣的.又過了會,覺得兩側的腰身也熱了起來.馬小樂閉上了眼,咬牙堅持,少頃一睜眼時,又發現眼前金光道道,耳朵後面似乎還有"嗚嗚"的風聲,腦袋好像陡然脹大了好多,"嗡嗡"作響,隨之,身體一陣抽縮,鼻孔里不斷噴出濁氣來……

  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馬小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想想剛才的事,仿佛做了一場夢.

  這是真的麼?馬小樂疑慮著起身看看床邊桌子上的碗,里面啥都沒有,只有一點水.再看看自己的肚臍眼,也很乾淨,就是有點潮,好像濕過水.馬小樂趕緊下了床,走到院子里的石磨旁,抽開小石板蓋子,伸手摸了摸,沒錯,鐵盒子還在.

  馬小樂相信這是真的了,此時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院子里的雞鴨早已歇著了,阿黃也回到了院門口爬了下來,除了眼皮一開一合,尾巴搖擺幾下,一動也不動.動的只有天上的月亮,因為云彩在動,月亮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穿梭飛動著的銀盤子.

  有點激動,畢竟是有點異能量的人了,馬小樂的心里"嗵嗵"跳的厲害,此刻他就像是捧著一個魔法寶盒,打開之前心情總不能那麼平靜.

  馬小樂在院子里來回走動了一會,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他想試試他的能量是不是真的起作用,萬一要不起作用,那他明天去殺金柱就不能指望它了.

  恰好,一只秋蛐蛐循著燈光蹦進了屋里.馬小樂連忙爬起來,轉身進了屋把蛐蛐捂住了."小蛐蛐,對不住了,今天得拿你做試驗了,我要讓你昏死過去五分鍾!"馬小樂晃著身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把蛐蛐舉到眼前,死死地盯住它,口中一聲大叫令子:

  "我有神龜能,何事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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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 會

  令子喊出去了,蛐蛐一點沒反應.馬小樂皺著眉頭看了五六秒才突然想起來,他還沒說要讓蛐蛐昏死過去呢,情急之下,馬小樂一手捏著蛐蛐,一手指著咆哮道:"你快昏死過去五分鍾!"

  聲音太大了,馬小樂把自己耳膜都震得嗡嗡響,再看那蛐蛐,原先亂蹬的小腿漸漸平息下來,最後都伸直了僵在那里.

  "嘿嘿,有門兒!"馬小樂按捺不住激動,顫抖著將蛐蛐放在了桌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它仰面朝天一動不動.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天哪,我馬小樂成仙了,成仙了!"馬小樂忍不住跳了起來,揮舞著雙手蹦躥出來,在院子里瘋狂地跑了十多圈,最後又闖進屋里,跪在桌子前看著昏死過去的蛐蛐,"老天爺有眼,老天爺有眼……"

  馬小樂激動的眼淚直流,起身又到了院子,仰天大喊起來,"我馬小樂真的成仙啦,我明天就弄死金柱那個狗日的!"

  喊叫聲把阿黃驚了起來,爬起身子抽了懶筋,又抖了抖毛.此刻馬小樂一心想展示下本事,隨口又喊道:"我有神龜能,何事不能成!阿黃你快給我翻十個跟頭!"

  阿黃傻愣愣地看著馬小樂,估計它也不明白主人怎麼這麼抓狂.馬小樂看著毫無反應的阿黃,猛然想起小河龜說的,可能他的這個本事一天只能用一次,剛才他已經讓蛐蛐昏死過去了,能量用完了.

  想到蛐蛐,馬小樂趕緊跑回屋里,剛好蛐蛐複蘇了過來,蹬了蹬腿一下翻過身來,"嗖"地一聲蹦下了桌子,跳到糧囤縫里躲了起來.

  "嘿,這下可好了!"馬小樂高興地搓了搓手,走到牆角把魚叉拿了起來,"你不是一把普通的魚叉,你是叉神,會神插,插住了那萬年小河龜,以後我燒香供著你.明天,我也不讓你見那金柱的髒血了,我改用柴刀,劈死他個狗日的!"

  馬小樂找了塊破布,仔細地將魚叉擦得干乾淨淨,又把他紅色的背心找了出來,扯成紅布條,拴在了叉柄上,然後很小心地將魚叉放到了床頭的木櫃子上,擺放得平平穩穩.

  接下來的事就是睡覺了,一覺醒來,能量就重新來到,然後就等著去金柱家宰了他.

  馬小樂睡下後就做夢了,他提著柴刀滿大街追著金柱,金柱被他砍得渾身是血,狼狽逃竄,可是仍舊回頭嘲笑著他,"你是個廢人,廢了,被我踢廢了!".他那個氣啊,胸腔都要炸開了,口中不住地大叫,"金柱你個狗日的貨,你死到臨頭了,我今天不砍死你就不是人!"可是,他後面跟著的是金朵,抱著他的腿哭喊著讓他不要殺了金柱.他心里矛盾極了,不殺金柱咽不下那口氣,可殺了金柱金朵又那麼傷心,畢竟,金朵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心疼著她呢.無奈之下,他提著還在滴血的柴刀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哐哐哐……小樂小樂!"院門被敲打的聲音和馬長根的吼聲從院子外面喊了起來,將馬小樂從夢中驚醒,"小樂你要殺誰啊,快給我開門!"

  馬小樂驚坐起來,渾身是汗,才發覺做了一夜的夢."干爹,這就來了!"馬小樂應著,下了床去開了院門,"干爹,咋來這麼早的?"

  "還早麼,太陽都出來了."馬長根盯著馬小樂直看,可能是剛才馬小樂夢中的叫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剛才要殺誰啊,叫那麼大聲?"

  馬小樂抿了抿嘴唇,"殺那狗日的金柱!"

  "你傻了啊,他值得你殺麼,像他那樣的,早晚要被公安給斃了,就是他不吃槍子,也會去做大牢,犯得著你去找他算帳?!"馬長根有點急,他可不想讓馬小樂再出啥事.

  "干爹,我和金柱有血海深仇,我不殺了他這輩子我都活不好!"馬小樂很倔強.

  馬長根看著馬小樂,估計馬小樂自己知道了那玩意兒被金柱給踢壞了,不免歎了口氣,"小樂,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認了吧,以後干爹給你找個好醫生,再醫醫好不成麼?你那兒就是筋給踢斷了,能醫好的."

  "干爹,你別哄我了,筋都斷了,還能有啥子用,我知道該怎麼做."馬小樂扭頭進了院子,開始舀水洗臉.馬長根跟在後頭,懊悔地說,"唉,早知道昨晚就來了,陪你說說話,興許能解開你心里的疙瘩,可偏偏我又喝多了."

  "干爹,你來也不管用,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就等著看吧,今天我一准宰了那小子!"馬小樂仗著有能量的本事,顯得非常自信.馬長根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慌得狠,"小樂,我知道你身子也不弱,可你還是孩子啊,那金柱你能動得了嘛,他要是反手把你給……"馬長根說到這里停下了,眼巴巴地看著馬小樂,"小樂,我看還是忍忍,咱以後再慢慢想法子,有冤伸冤有仇報仇,行不?"

  "不等以後了,就今天!"馬小樂把臉盆里的水潑得老遠,"干爹,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馬小樂了,你看著吧,那金柱個狗日的保准活不過今天!"

  馬長根見勸說沒了指望,心生一計,"小樂,既然你決定了,那你好好想想,先不要回家吃飯,我回去給你捎飯過來,你好好想想這事,看怎麼個做法."馬長根說完扭頭就走了.

  馬小樂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咧嘴一個苦笑,"干爹啊,你怎麼可以騙我呢."說完,晃著身子到了小灶屋,找出了已經生了點繡的柴刀,坐在磨刀石前"霍霍"地磨了起來.

  卻說那馬長根,離開果園子後飛也似的跑回了村里,在家里找了繩子,又喊了幾個要好的鄰居,要他們幫忙把馬小樂捆起來,說他今天犯了邪,弄不好會殺人.鄰居們一聽,覺得事情重大,殺人這事在小南莊村從老一輩就沒有過,可不能讓馬小樂做出這等惡事來.

  一行人便行色匆匆地趕往果園子,得在馬小樂回村前把他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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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6】 為了

  到了果園,馬長根他們一個個都傻了眼,院門鎖著呢.

  原來馬小樂看到馬長根轉變得那麼快,已經料到在果園里會有啥事,所以他磨好了柴刀後,找了件破衣服,包了柴刀鎖了門,已經從小路往村里趕去了.

  馬小樂到了家,把柴刀藏在了門口的草推里,不緊不慢地進了門.胡愛英正在灶屋里燒早飯,一看馬小樂回來了,緊張兮兮的看著他,"小樂,你干爹沒遇著你?"

  "沒,我走小路回來了."馬小樂若無其事地說,"早晨我在果園子里跟干爹說了些胡話,可能把他嚇著了."

  胡愛英聽馬小樂這麼一說,放了些心,趕緊讓馬小樂燒灶火,她出門去迎馬長根,告訴他馬小樂知道自己剛才說得是胡話,不用綁了,要不再綁出點啥意外,那可劃不來.馬長根一尋思覺著有道理,便給鄰居們散了一圈香煙,讓他們回家了.

  馬小樂若無其事地吃完了飯,抹了抹嘴帶著笑說他要去村部,馬上要做生產隊長了,得熟悉一下隊里的情況.吃飯的時候馬長根還有點不放心,現在看馬小樂說得這麼輕巧自如,心想總算沒啥事了.

  沒事是暫時的.馬小樂出了門就從草堆里翻出了包著柴刀的破褂子,夾在腋窩里悶著頭向東走去,一直走到河堤下面.河里的蘆葦已經發黃,清亮的葉子變得干巴巴的,風一吹來,"咔咔"地響得厲害.馬小樂沿著河堤下面向北走,選了個小缺口停下來,這里能看到東大橋的情況,只要金柱他們的車子一出現,就能很清楚地看到.

  馬小樂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掏出大前門煙抽了起來,現在他都抽好煙,口味好,不麻嘴.馬長根也支持他抽好煙,說都村部去了,抽點好煙帶樣子.

  腳下的煙頭堆了一小堆,東大橋上的汽車也出現了,兩輛.馬小樂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伸手摸了摸襠部,"二弟啊,今個我要為你報仇了,狗日的金柱把你毀了,我也要把他給毀了!"說完,起身拍拍屁股,夾著破褂子向村里走去,直奔金柱家.

  四個輪子比腿快,馬小樂走到金柱家的時候,兩輛轎車已經停在路邊了.馬小樂走到金柱家門口正正地站定了,他知道,只要金柱知道他在門口,肯定會躥出來.

  不錯,馬小樂的判斷是正確.金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是馬小樂不來他也會去找他的.那天的事讓金柱在陸軍面前丟了大臉,被陸軍罵得狗血噴頭不說,關鍵還被陸軍指著鼻子質問那獨腿草人戴綠帽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軍嚇得屁股尿流,他知道陸軍娶金朵就是為了她的處子身,開始他也以為金朵是的,只是後來察覺到苗頭後才發現事情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堅持說金朵是處子身,所以那天他對馬小樂在東大橋的舉動無比惱火.最後金柱在陸軍質問下的回答是馬小樂暗戀金朵,追求不成心里記恨,所以會用那種方式來搗亂的,絕對沒有啥值得多想的.陸軍看著金柱將信將疑,說了句讓金柱很害怕的話,"等我驗證出來的時候,你要是騙了我,我能剝了你的皮!"

  所以金柱對馬小樂是非常痛恨的.

  現在,馬小樂主動站在了他家門口,金柱能按捺的住麼!不但金柱按捺不住,就連陸軍也坐不住了,他心想堂堂一個局長的兒子到鄉下娶媳婦,還遭此三番五次的嘲弄?!

  金柱帶頭躥了出來,陸軍也一瘸一拐地跟了出來,隨來的一行人也都吹胡子瞪眼地跟著湧了出來.

  馬小樂鎮定的目光和一絲淡定的笑讓金柱有些納悶:還就怪了,這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種?"馬小樂,今天我不罵你,我打死你!"金柱捋了捋袖子要竄上去.

  看著金柱惡虎一樣的撲過來,馬小樂突然想驗證下自己的實力,剛到嘴邊的令子又咽了回去,然後隨手一扯,把破褂子甩到一邊,舉起明晃晃的柴刀,"狗日的金柱,今天我不但要罵你,還要宰了你!"柴刀在陽光下映著刺眼的光芒.

  金柱沒想到馬小樂還有這麼一手,打打殺殺慣了,雖然他不害怕,可很明白馬小樂手中鋒利的柴刀的厲害.金柱猛然停住腳,抽身往回跑,"找家伙,趕緊找家伙!"金柱招呼著隨來的人.

  馬小樂看著金柱狼狽逃竄的樣子,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狗日的金柱,孬種!"

  笑聲未落,金柱就折了回來,手上多一把三股鐵叉,"小雜種,看我不一下插你三個窟窿!"

  鐵叉的柄子差不多兩米長,金柱端著它就想馬小樂捅了過來.陸軍手里也握著一根扁擔湊了過來,"鄉下小野毛,看我一扁擔不把你頭夯進肚子里去的!"

  馬小樂一看這可不行,立刻大叫一聲,"先慢著!"

  聲音大而且刺耳,金柱呆了一下,停下了腳步,陸軍也跟著停了下來.金柱扭頭看了看陸軍,又轉過來瞅了瞅馬小樂,"死到頭了還慢什麼?"

  馬小樂扭頭環視了一下圍觀的村民們,"鄉親們,今天我馬小樂和金柱,還有那個死瘸子在這里開火,生死自負!你們給作個見證!"

  小南莊村的村民們哪里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瞪大了眼愣在那里.

  沒愣住的人也有,是馬長根和胡愛英,他們聽到了動靜鞋都跑掉了,"哎呀,我的兒啊,快把柴刀放下!"馬長根哭喊著跑到馬小樂跟前奪柴刀.

  金朵也從屋里出來了,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如刀絞,但她不能去和馬小樂說什麼,只好攔在金柱面前,"哥,別跟他一般見識,進屋吧!"

  "不跟他一般見識?"金柱一聲冷笑,"你問問周圍的人,是我跟他一般見識麼,他剛才跟我都說什麼了,說什麼生死自負!今天我不弄死他,我還叫金柱麼!"

  "唉,我說金柱,小樂他還是個孩子,難免說話會走了道,不算數的."一位年紀稍大的村民說道.

  "我不是孩子,我說話沒走道,今天就是生死自負!"馬小樂等著血紅的眼吼道,"金柱你個狗日的,我今天要不宰了你就對不起我自己了!"

  金柱哪里能受得了這樣的刺激,一把撥開金朵,端著鐵叉沖上前去.一旁的胡愛英看得眼紅,那金柱的鐵叉對的兩人,一個是她的男人,一個是她視為親生骨肉的兒子,哪能無動于衷,一下沖了上去,擋在金柱的草叉正前方,伸出兩手死死抓住鐵叉明亮亮的鐵尖子,"金柱,你先捅死我吧!"

  馬小樂一見這情形,心底里一下湧起了一股燙燙的濃情來,頓時滿眶熱淚,他幾乎是用驚天地泣鬼神的強調喊起了令子:"我有神龜能,何事不能成!"

  圍觀的人聽了一愣,金柱也是一怔.

  接下來哪里還容分說,馬小樂淚眼怒睜,伸手一指,對著金柱吼道,"金柱你個狗日的,給我跌在地上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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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7】 撞大梁

  金柱眨巴了兩下眼,晃晃悠悠地倒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只是手里的鐵叉掉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哐啷"脆響.

  倒在地上的金柱像中了邪一樣,手腳微微抽搐著,傻愣愣地睜著眼,嘴角還流著哈喇子.

  馬小樂推開馬長根,繞過胡愛英,跑到金柱面前,再次舉起磨得賊亮柴刀,回頭對馬長根和胡愛英哭道,"干爹,干媽,今天我喊你們親爹,親媽了,我宰了金柱可能也活不了了,我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來生再報答你們!"

  在場的人對馬小樂舉刀的動作還沒有感到恐懼,他們都還迷糊在剛才馬小樂那跳大神似的喊令子聲里呢,而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金柱在馬小樂的喊聲里倒下了,跟個癡子似的,出鬼了麼?

  金朵雖然也像做夢般的,但看著眼前的馬小樂舉著柴刀要剁自己的哥哥,還是本能地上前攔住了馬小樂,"小樂,求求你放下柴刀,他是我哥啊,你繞了他吧!"

  馬小樂眼眶里的淚水此刻流了出來,嘴角抽搐著,"金朵姐,我……我被你哥給害慘了,我……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我也不想活了!"

  馬小樂是說金柱把他弄得不像男人了,活不下去了.可這話在金朵聽來是另一個意思,金朵以為馬小樂說得是金柱拆散了他們,讓他失去自己.

  "小樂,你別著急,我有話對你說."金朵立馬靠上前,趴在馬小樂耳朵上小聲道,"小樂,你還沒失去我,我的身子還是乾淨的,那陸軍沒有沾過我."

  馬小樂一時不明白金朵為啥要說這話,但他對這話的內容感到意外,便問了起來,"他沒碰你身子?"

  金朵用萬分寬慰的眼神看著馬小樂,點了點頭,"我還是你的女人,只是你的女人!"

  "那……那為啥啊?"馬小樂實在不明白.

  "陸軍那玩意不行,他告訴我說,他早年聳著身子猛蹬自行車時,車鏈子斷了,襠部撞在了前大梁上,那玩意兒給撞斷筋了."金朵的聲音很小.

  "這麼說那死瘸子也是廢人一個?"馬小樂的確感到意外,也有點好笑,那陸軍的毛病原來和他是一樣的啊.

  金朵聽話沒仔細,馬小樂說陸軍也是廢人一個,這個"也"字里頗有含義,可金朵沒聽出來,她只顧著說陸軍,希望能讓馬小樂放棄砍金柱的念頭,"小樂,不過陸軍告訴我,他爸爸正幫他想辦法,說什麼國外科學發達,可以治好他的軟根子病.可那至少也得兩三年時間吧,也就是說,在兩三年時間內,我金朵還是你馬小樂的女人,我的身子是會很乾淨的.這話你明白吧,這段時間指不准會有啥事發生呢,說不定我會重新回到你身邊的."

  驚喜!

  絕對的驚喜!

  對馬小樂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驚喜.當然,驚喜的不是金朵說她可能還會回到他身邊,而是金朵說的陸軍的軟根子病能治好!既然陸軍的能治好,那他的也能治好!既然他那玩意而能治好,那還犯得著跟金柱拼命去送死麼?而且他還有小河龜的能量,以後活著還不呼風喚雨呐!

  想到這里,馬小樂扔了柴刀,手舞足蹈地狂笑起來,"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老天真是有眼,真是有眼哪!"

  所有的人再次又驚呆了.

  "瘋了瘋了,馬小樂一定是瘋了……"人們三言兩語地嘀咕起來.

  "瘋了?誰說我瘋了!"馬小樂板下臉來,"我沒瘋,我馬小樂有老天保佑,好著呢!"說完,左手拉著馬長根,右手拉著胡愛英,"爹,娘,走,咱們回家去,以後日子好著咧!"

  馬長根和胡愛英跟做夢似的,怎麼也猜不透馬小樂到底是咋了,不過現在馬小樂放下屠刀了,還拉著他們回家要過好日子,那不正好麼,還發啥愣呢.

  當下,馬長根和胡愛英就跟著馬小樂回家了.

  金柱家門口的熱鬧卻還未散去,村民們都想看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金柱醒來後會怎麼辦.可讓他們失望的是,直到金柱被抬回家里,他還跟頭呆豬似的,不省人事.

  金朵是學過醫的,對金柱好一番救治,可毛用也沒有.金朵一家都急壞了,急過之後就是害怕,最後就連陸軍也怕了."金朵,金柱怎麼了?是不是被那混小子施了魔咒?"陸軍問道.

  "不會的,哪里來的魔咒,估計是被氣血給沖了,過半天就好."金朵這話心里也沒底,可別的也不會說了.

  再說馬小樂到了家里,端了兩把椅子,正正地擺了,讓馬長根和胡愛英坐了上去,爾後走到他們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爹,娘,今天這事我看出來了,你們就是我的親爹,親娘,我馬小樂這輩子會好好孝順你們的!"說完,"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

  馬長根和胡愛英相互看了看,眼圈濕濕的,起身將馬小樂拉了起來,"臭小子,自打你進了這個家門,我們就沒把你當外人呢!"

  馬小樂擦了擦眼角,"爹,娘,你們放心吧,以後我絕對不會惹亂子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馬長根跟著出來了,問他要去哪兒.馬小樂說去果園,想一個人靜一靜,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好好想想.

  "他爹,你回來吧,我看小樂是真的懂事了,讓他去吧,這陣子他事情也夠多的了,讓他靜靜也好."胡愛英拉住了馬長根.

  馬小樂抬頭看著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做了個深呼吸,跨步走出了院門,向果園而去.

  到了果園里,馬小樂躺在床上閉目而思,想著所發生的事,覺得實在沒必要那麼蠻干."只要動動腦子,困難就會嚇跑",這是他初中班主任一直掛在嘴上的話,每次開班會至少得講五次.以前聽得膩歪,可現在琢磨琢磨,還真是那個理兒.馬小樂開始為自己的沖動感到懊悔了,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就過去吧,以後吸取教訓就是,凡事得用心用腦,不能沖動魯莽,"沖動沖動,滿地漏洞",這話也是班主任常說的,看來一點兒也不假.

  馬小樂從枕頭底下又摸出了那本封面上被改寫成"小南莊村五生產隊隊長馬小樂"的本子,嚴肅地翻開了兩頁,又拿出在村部找的一本村情資料,認真地做起了筆記:

  小南莊村,村戶156,人口673,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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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8】 風水先生

  不知不覺,正午了.

  馬小樂伸了個懶腰,收了鋼筆插在上口袋里,合上本子整好了四角,端端正正地壓在了枕頭底下.

  "我馬小樂要認認真真地活著了."馬小樂自言自語著走到院子里,大黃狗一看到他就搖頭擺尾起來,"阿黃,我的老伙計,你也得學學我,要發憤圖強啊!"馬小樂走到大黃狗跟前蹲了下來,一眼就瞅見了又紅又大的狗玩意兒露出大半截來,"淫狗!咋撅著個家伙呢,莫不是在向我炫耀不成.唉,你這淫狗子,知道我現在不行了,故意羞辱我是不!"說完,抬手打了大黃狗一巴掌,沒用力,他舍不得打大黃狗.

  "唉,不過你別得意,等我努力努力,賺了大錢也出國找醫生,回來和你也有的一比,別看你現在得意,那時讓你那玩意兒羞辱著縮回去!"馬小樂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向院門外走去,該回家吃午飯了.

  可前腳還沒跨出去,門口進閃進來一人,是張秀花,"小樂,上午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也不知道,聽說你來果園了,我來看看你,沒啥事吧."

  馬小樂一看到她心里很是不爽,這個女人有點浪,要是從他這里得不到那種安慰,沒准又得出去瞎嚷嚷了,那影響可不好."沒事,上午那點事不算啥,過去就過去了,不提了.怎麼,秀花嬸,沒在家做飯呐?"馬小樂想拉拉話茬,不讓張秀花提出那種要求.

  "一個人還不隨便吃點,賴順貴中午到金柱家喝酒去."張秀花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喔,是被請去的,不去不好."

  "呵呵,秀花嬸,就是不請也能去啊,沒啥的."

  "呵呵,那也是,那也是."張秀花干笑了兩聲,話題一轉,"小樂,昨晚你那家伙不行,現在怎麼樣了?"

  馬小樂心頭一驚,暗道:"這個浪貨,躲也躲不掉."不過不能對她講實話,得穩住她,"秀花嬸,你也太急了,我身子受了那麼大的內傷,怎說也得養個個把月吧,要不現在圖一時歡快,那我後半輩子可就撂了,鄉衛生院老中醫叮囑過我的,我可記著了!"

  "唉,你說也是的,啥事不好攤,攤上這麼個事."張秀花歎著氣,滿是哀怨地說道,"小樂,那你秀花嬸這個把月可要旱死嘍!"

  "旱啥啊,不是還有村長麼."馬小樂嘿嘿笑著說,"這麼多年了,你們不也過得挺好麼!"

  "唉,他啊,別提了,以前就不咋樣,現在有你了,就更不用提了."張秀花無奈地說,"我現在就指望你了,別人都不管用了."

  "行了,秀花嬸,耐心等等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馬小樂舒了口氣,"我肚子餓了,得趕緊回家吃飯了,要不身子就更虧了."

  "那趕緊回吧,我也回家了."張秀花出門就繞上了小路,"你走大路吧."

  馬小樂看著張秀花一扭一捏的背影,帶著壞笑自語道,"娘的,再來就讓阿黃伺候你!"

  馬小樂沿著大路,甩著膀子走了起來, 心情不錯,又一次想唱《十八摸》了,不過這次還沒開口就忍住了."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馬小樂哼起了京劇,搖頭晃腦的樣子,看上去很愜意.

  路上知情的村民們很納悶,不知道馬小樂咋就轉變得這麼快,半中午還跟瘋子似的,舉著柴刀要剁金柱,現在卻跟沒事人似的,還洋洋自得呢.

  馬小樂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現在他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調教調教這五生產隊的事情了,怎麼說也要干出個樣來,這樣才有可能朝村長的位子上靠.

  回到家里,馬小樂坐在飯桌前屁股還沒熱,門口就來人了,是金柱的老父親金順意."長根兄弟,長根兄弟?"金順意誠惶誠恐地問著話.馬長根對他很有意見,金柱那樣折騰,他作為父親的人也不出來管管,現在還有臉來找他.可是馬長根覺得都是鄉里鄉親的,而且人家又是主動上門的,不搭理也有點不妥,于是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啥事啊?"

  金順意一臉的著急和無奈,"長根兄弟,我知道金柱那個該死的東西惹你生氣了,可是你也知道,我說都說不了他,哪里能管他半點呢,這些個日子,他對你們家小樂行了惡,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很過意不去,本來是要來好好看看小樂這孩子的,可是金柱說如果我們要來,他就把家底給掀了.長根兄弟,你說我這把老骨頭還經得起折騰麼?"

  馬長根聽了也歎了口氣,"順意老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我們家小樂更不容易啊,你知道他現在……"馬長根說到這里停住了,下面的話不能說,要不馬小樂這面子在村里是擱不住的.

  "長根兄弟,今天我來也不說客套話了,我就想問問,小樂這娃兒給金柱下了啥咒語,怎麼到現在他還昏迷不醒的呢?"金順意眼巴巴地看著馬長根,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解決的法子.

  馬長根乍一聽很是來火,心想金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也是報應,你金順意還好意思來問我?不過轉念一想,那金柱畢竟是他的兒子,兒子就是壞的流膿,那也有骨肉情啊."順意老哥,你是不是糊塗了,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麼咒語,再說了,就是有的話,我家小樂也沒那個本事啊.我看啊,那是你家金柱該有那麼一劫,是老天給他安排的."馬長根說完了這味道有點重的話,見金順意也沒說什麼,心里舒坦了點,畢竟當著他的面說金柱就應該咋地咋地是很不好的,可他沒有反駁,說明他是服軟了,馬長根怎麼能不舒坦點呢.不過舒坦歸舒坦,馬長根還算是個厚道之人,抬手拍拍金順意的肩膀,"順意老哥,也不是我說的,你家那金柱也太那啥了."

  "唉,長根兄弟,你就別說了,那個狗東西有時我都想宰了他."金順意沮喪著臉說,"就說金朵這門子婚事吧,我就不同意,咱莊稼人朝城里嫁什麼,低三下四的,不如就找個莊稼人過日子踏實,可金柱就認准了那個什麼陸軍,還三番五次地從城里帶些好東西引誘金朵,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順意大叔,你就別說了,狗日的金……"馬小樂從屋里走了出來,想說狗日的金柱,不過當著金順意的面是不能說的,那可就沒德了,"金柱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叔,你回家吧,喝你女婿的好酒吧,要不你在我家吃也成,可是沒有好酒好菜,也別挑三揀四了."

  金順意見馬小樂出來了,轉身哈著腰對他說道:"小樂,你大人有大量,別跟金柱那個狗東西一般見識,你行行好,把金柱的魔咒給解了吧?"

  "大叔,你可千萬別這樣哈著腰,我受不起,就跟苦難的長工對著地主老財似的,這是新社會了,人人當家作主."馬小樂向上抬了抬手,金順意尷尬地直了身子,"小樂,看你說的,大叔都不好意思了."

  "大叔,我跟您說,金柱的事跟我確實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來找我,我也沒法子啊."馬小樂皺著眉頭說,"您想想,我有下魔咒那個本事麼,要是有的話還能等到今天,那天金柱在河堤上差點掐死我的時候,我早就下魔咒整死他了!"

  馬小樂說得咬牙切齒,金順意微微蹙起了眉頭,"也是啊,不過陸軍在城里找了位什麼風水先生,說啥是咱榆甯縣最有名氣的了,他來看了,說金柱是被咒了,吃藥打針都不管,就得解咒."

  馬小樂一聽風水先生,心里小驚了一下,小河龜臨終前的話他還記得,見到風水先生啥的,不能發能量,否則會被識破.馬小樂心想,在風水先生面前運用能量有可能會被察覺,那能量用過之後,那些受了能量的東西被風水先生碰到了,會不會露出點啥端倪呢?

  想到這里,馬小樂忙問金順意,"那風水先生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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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 隊長

  "走了,看完就走了."金順意很溫順地看著馬小樂,討好似的答道.

  馬小樂小緊張了一下的心又舒展了,"他都說了些啥,沒把金柱給醫好啊?"

  "他說了,金柱中了這咒子他沒有把握,我哀求他試試,他說不行,沒把握只是原因之一,還有個原因是下咒子的人頗有來頭,看來和他是同行,是不能拆台的."金順意恭順地看著馬小樂,"他還說了,這咒子得讓下咒子的人解才好."

  馬小樂心里一琢磨,看來這風水先生不愧是有名氣的,能看出來,而且還能試著破解一番,只是礙于職業道德才沒嘗試,不過這不能保證他今後不嘗試,因為有陸軍在,會不斷給他加重誘惑的砝碼.所以,還是得把金柱的咒子給解了,免得到時和什麼風水先生打照面.可是,現在他也不能承認說金柱咒子是自己下的,就是要解咒,那也得悄無聲息不露聲色.

  "大叔 ,你別聽風水先生說的,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咒子不咒子的,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你看水稻都雜交了,你還信那些神鬼玩意的麼."馬小樂點著頭說,"要我說麼,你看金柱那暴烈的脾性,估計是一時氣血沖過了才昏過去,一般這事躺個天把就好了,金朵不是學醫的嘛,她還不知道?"

  "別提她了,只顧著淌眼淚,哪里還顧得上金柱,就是顧得上她也不會看他."金順意歎著氣說,"金朵可恨他哥金柱了,只要金柱不死,哪怕他像現在這樣有口氣,金朵就不心疼他!"

  提到金朵,馬小樂神情有些黯然.馬長根一旁見了,怕馬小樂受到啥刺激又喲按瘋掉了,慌忙對金順意說,"順意老哥,你看小樂都把話說透了,你就回去吧,小樂這陣子可不松快,別再擾他了,弄不巧他又……"馬長根邊說邊對金順意擠眼,示意他出來講話.金順意多少也明白點,而且聽馬小樂說得也頗有道理,便點點頭出來了.

  馬長根跟到院門外,對金順意說別把小樂又弄瘋了,搞不好又要提著柴刀去剁金柱了.金順意眨巴了幾下眼,沒說什麼,唉聲歎氣地走了.

  馬長根望著金順意走遠了,扭頭進了院子,暢快地說道:"報應,就是報應!別的不怪,怪就怪他以前作惡太多了!"

  "爹,說啥報應呢?"馬小樂坐在院子里的高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不斷地抖著腳問道.

  "金柱,金柱那個狗日的平日里作了那麼惡,今天無拉故地昏死過去了,不是報應是什麼!"馬長根一時說得很忿然.

  "嘿嘿,爹,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報應麼?"

  "信,當然信,金柱就是個活生生的樣兒!"

  "哎呀,爹啊,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不相信的."馬小樂說完起身進了屋里,胡愛英已經在招呼他們吃飯了.

  午飯的氛圍很不錯,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馬長根和胡愛英很慶幸,馬小樂又回歸了.馬小樂心情也不錯,因為他心里有盼頭,那就是陸軍出國治病的事.等陸軍的病治好了,他就照著他的路子也去治一下.所以馬小樂在吃飯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不能和金家的關系搞得太僵,還得留點聯系,以便及時了解陸軍的情況,而關鍵點就是金朵,只要和金朵保持著聯系就成.

  馬小樂喝下了碗里的最後一口湯,筷子一丟,飯碗一推,"我去村部看看,順便問問范支書我這五生產隊的隊長啥時真正上任啊."

  "好好好,去吧,趕緊去吧,那可是正事!"馬長根咧著嘴笑了,"小樂,好好干,混出個人樣來!"

  "放心吧,爹,你和娘,還有二寶,以後就等著享福吧!"馬小樂背著手走了.

  來到村部,沒有人,都在家吃午飯呢.馬小樂進了辦公室,走到以前曹二魁坐的辦公桌前,上面沒啥東西,早就收拾乾淨了.馬小樂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媽的,曹二魁,明知道我和金柱有仇,你還放著隊長不干要去跟金柱混錢,你小子有種,改日我睡了你女人田小娥好好出口悶氣!"話是這麼說了,但馬小樂低頭看了看腿襠,滿腹心事地道,"唉,二弟啊,希望你要盡早為我爭口氣呐."

  說完,馬小樂起身找了塊抹布把桌子仔細地擦了一遍,桌子雖然破了點,可畢竟是個辦公桌.擦完了自己的桌子,馬小樂環視了其它的桌子,也需要擦擦了,眉頭一皺,隨即一笑,"唉,老子就表現表現,雖然當上了隊長,但也得悠著點,以前的作風不能丟."爾後,馬小樂把所有的辦公桌逐一擦了個乾淨,又拿笤帚把地也掃了.

  下午兩點多,村部的人陸續來了,見馬小樂打掃這麼認真,個個誇獎不已.賴順貴來得時候滿身酒氣,馬小樂知道他在金柱喝酒的,"村長,酒喝得咋樣?"

  "啥咋樣啊,咋個屁,那金柱跟死豬似的躺在屋里,那個陸什麼局長的兒子,真他媽傲氣,對我們這些鄉下人不理不睬的,奶奶的,其實城里人又算個啥,擺什麼譜,好在我也不吊他,我只管喝我的酒!"賴順貴打著酒嗝,滿屋子頓時充滿酒氣,婦女主任顧美玉用手扇了扇鼻子,"順貴,你那胃都成酒袋子了啊!"

  "嘿嘿,美玉,咋這麼說呢,不就多喝了兩杯麼."賴順貴賊眼溜溜地看著顧美玉,顧美玉知道賴順貴的心思,都纏她好幾年了,總想美事,可她看不上賴順貴,雖然有不少次兩人搭班出去參觀學習的機會,可她沒讓賴順貴得逞.

  顧美玉不看賴順貴,賴順貴心里有數,知道吃不到這棵窩邊草,便嘿嘿一笑走開了,去值班室睡覺了.

  賴順貴後腳出去,范寶發就進來了,一臉的酒氣,不過還有怒氣,"他娘的,這個曹二魁,才辭職幾天呐,剛才又纏著我說還要回來當隊長!"

  馬小樂聽到這話,不由得一個冷戰:啥呀,曹二魁要回來?這是咋回事,這生產隊長的事要泡湯了?

  想到這里,馬小樂幾乎是用乞求的目光望著范寶發,"范支書,你說啥,那曹二魁還要回來當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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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 黃豆粒

  "是啊."范寶發一頓,從口袋摸出一根煙.擱在平時,馬小樂早就上前殷勤地點煙了,可他聽范寶發說了兩個字"是啊"就停住,不知道啥下文,心里很不是個滋味,沒心思去獻殷勤了.

  "不過你別擔心."范寶發深深地吸了口煙,"他曹二魁以為我這村部是啥啊,自個家啊,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還能的不輕呢!"范寶發狠狠地朝地上淬了口黏糊糊的唾沫,又抬腳踩在上面使勁搓了搓,地面上只剩下一攤濕濕的東西了.

  "他奶奶的,嚇死我了."馬小樂暗道,隨即笑嘻嘻地對范寶發說,"范支書,到底是支書,有氣魄!"

  范寶發擺擺手,對馬小樂笑了,"小樂,你放心,五隊隊長是你的,他曹二魁干瞪眼吧!看到金柱能賺大錢就要跟著他干,現在金柱跟個半死人似的,他又反悔了,真是的!"

  "哎呀,小樂,你看范支書這麼看好你,還不表示表示,這兩天瞅個空子,讓你干爹好好整一場酒席!"顧美玉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瞟著馬小樂說.

  "是哦,小樂,前些天你的事也不少,現在一切都好了,剛好擺擺酒席,沖沖喜嘛,也圖個吉利,將來啊,肯定有大出息!"劉長喜他們幾個也都跟著起哄.

  馬小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呵呵,擺酒席啊,那是應該的,就後天吧,明天我讓干爹,哦不,現在我都叫爹了,讓我爹去鄉里集市上多買點好酒好菜的."說到這里,馬小樂咳嗽了一下,先是很深重地看了范寶發一眼,接著掃視了一下四周,道:"不過我擺酒席不是因為你們說的,而是我想衷心地感謝一下范寶發支書,我不感謝他就是我的不對了!"說完,掏出一支大前門,恭恭敬敬地送到范寶發面前,又為他點上火.爾後,有很大方地把大前門煙散了一圈.范寶發一看,哈哈大笑起來,"哎呀,小樂這孩子可,要是考了大學,那肯定是國家大干部!"

  "哈哈哈……是啊是啊."村部里蕩起一陣陣大笑,這並不是大家伙在嘲笑馬小樂,而是他們覺著范寶發說得有道理,馬小樂的表現是他們學也學不來的.他們知道馬小樂經常拍范寶發和賴順貴的馬屁,可是他拍得好,就像一個老打鐵匠似的,那火候掌握的特好.

  下午范寶發召集村委會的人開了小會,拍板定案,馬小樂第二天正式上任小南莊村第五生產隊隊長.

  五點多鍾,馬小樂氣宇軒昂地從村部走了出來,"嗵嗵"地走在大街上,鳥視一切,不過曹二魁的出現給他提了醒.曹二魁在街中心對馬小樂說,隊長的事別高興得太早,他有親戚在鄉里工作,他會去找關系的,到時看范寶發怎麼辦!

  馬小樂雖然表面上對他不屑一顧,但內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的,要是曹二魁說的是真的,那他的隊長還真是不太穩當.

  回到家里,馬小樂尋思起來,看來為金柱解咒的事得抓緊了,因為解了金柱的咒,可以解決掉兩個問題:第一,可以避開那個陸軍請來的風水先生,因為金柱正常了,風水先生就用不到了;第二,可坐穩生產隊長的位子,因為金柱正常了,曹二魁還是會跟著他去賺錢.

  馬小樂決定今晚正子時一過,能量來了就給金柱解咒.

  晚飯的時候,馬小樂對馬長根說要擺酒席的事,馬長根滿口應承,"這事好啊,到時把村里的大小二鬼,"說到這里,馬長根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嗨,現在我們小樂也是村里的干部了,不能再喊他們是大小二鬼嘍,得喊領導,把村里的大小領導都請過來,我明天一早就去鄉里買足酒菜!"

  "嗯,別忘了買條豬後腿,到時整煮了,讓他們拆肉蘸著鹽巴大嚼幾口,保證人人都滿意!"

  "成,不就一條豬後腿麼,我馬長根舍得!"馬長根呼啦啦地把半碗糊塗喝了下去,抹了抹嘴巴,"我去你大伯家借輛自行車去,明天好趕腳程."

  馬長根出門沒多會,馬小樂也吃完了,跟胡愛英支了一聲也走了,他要回果園子里歇歇,夜里還要起來給金柱解咒呢.

  馬小樂直奔村頭大路,往果園走去.到村南橋上,馬小樂好像聽到一個微小的聲音喊他,停住腳聽了聽又沒了動靜,心下正生疑慮,剛拔腳要走,聲音又起來了,"小樂,是你嗎?"

  這下馬小樂聽清了,確實有人在橋頭的大柳樹後面喊他."誰啊,鬼鬼祟祟的!"馬小樂沖著柳樹後頭喊了起來.

  "別喊別喊."隨著應聲,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到了跟前馬小樂才看清,原來是柳淑英,"阿嬸,你怎麼在這里?"

  "我……我等你呢."柳淑英有點難為情地說,"……小樂,你咋樣了?"

  馬小樂知道柳淑英是問他那玩意兒行不行的,要是換了別人,馬小樂指定要惱火,可面對柳淑英,他不但不惱火,還有種被關愛的感覺,"阿嬸,我……我還不行,估計是真的有問題了,不過聽說國外有法子治,等我以後做了官有了錢,我就去國外把它治好."

  "哦,能治好啊,那還好."柳淑英道,"小樂,為啥你非要說做了官才有錢呢,你不做官好好做生意,說不定錢更多呢."

  "可不是那麼回事呢!"馬小樂說起這個津津樂道,"阿嬸,做了官,來錢更容易,說不定啊,還可以花公家的前呢,你知道曆史上的貪官和珅麼,好家伙,他都專門蓋房子來放銀子!做生意,有那個能耐麼?!"

  "嗨,你是不知道,那做官搞錢容易犯事啊,要是被發現了,肯定要被法辦的."柳淑英很認真地說,"反正不管怎樣,你小心就是了."

  "嗯,我會小心的阿嬸."馬小樂把手搭在了柳淑英的肩膀上,順勢捏了一下後臂叉的軟肉,"阿嬸,你可真好,以後要是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就好了."

  柳淑英被一捏把,有點來事,不由得身子一軟,哼唧了一聲.其實這麼多天沒和馬小樂行事,她真是想得很,可她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又難以啟齒,而且馬小樂還又攤上這麼個事,想行事也行不了.所以柳淑英還是像以前一樣,用自己的手讓自己豐沛起來.不過女人畢竟是女人,有時心理的滿足可以讓她們平衡一下**的需要.柳淑英對馬小樂的好是的的確確的,她要教會馬小樂用手,用手將女人撥弄的飛起來,她要讓馬小樂知道,即使那玩意兒不行了,生活也是有法子的,也是有希望的.另外,也是她一個自私的想法,她認為雖然馬小樂那玩意兒不硬吧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夾住它磨蹭幾下也覺得好.女人就是這樣,男人的好對她們來說就是毒藥.

  對這一點,柳淑英覺得很臉紅,"怎麼可以這樣想,我成什麼了?"柳淑英跺著腳臊的直轉身子,認為這個想法太羞人了,可是內心的另一種需求卻驅使著她要紅著臉去做.

  好在是晚上,馬小樂看不到柳淑英的臉是紅的,可是他能感覺到柳淑英的那種需要."阿……阿嬸,我……我現在真的不行啊."

  柳淑英有些按捺不住,一下摟住了馬小樂,"小樂,別怕,你不行阿嬸也不怨你,你抱著我,幫阿嬸摸摸……"

  "阿嬸,我……"馬小樂囁嚅著,張開兩臂環抱了柳淑英.柳淑英顫抖了,抬起了嘴巴.

  這個動作,讓馬小樂突然覺得柳淑英很陌生.之前雖然有過多次行事,可因為下面尤為突出,所以從來都是以下面為中心,所有調奏都是圍繞那玩意兒的.現在,柳淑英抬起了嘴巴,馬小樂才想起他還未親過她的嘴.以前在那本省略號書上曾看到過,描寫親嘴時也是欲仙欲飄的,什麼舌尖像軟鉤子一樣,溫熱溫熱的,勾得渾身酥軟.

  真的有這麼爽麼?馬小樂捧起柳淑英的臉,這是一張很古典很賢淑的臉,這張臉讓馬小樂在小學時就迷戀上了,就有了某種想法.今年夏天,那次在玉米地里,他實現了那種想法.但也正是那種想法的實現給他帶來無比的快樂,竟讓他忘了那張讓他無比迷戀的臉.

  現在,這張臉就在眼前.夜晚並不都是漆黑的,此刻迷離的月光靜靜地落在這張臉上,微閉的眼睛讓曲卷的長睫毛更加優美,小巧而挺拔的鼻子透著靈性,還有一張如此質感的嘴巴,兩片嘴唇微張微閉……

  馬小樂"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舔了舔自己發干的嘴唇,"阿……阿嬸,我要親你了啊!"

  柳淑英除了輕哼似乎沒了言語.馬小樂咬了咬牙根,兩手向上一捧,頭往下一低,像大公豬啃西瓜一樣在柳淑英的嘴上滑來滑去.

  "喔……小樂,輕點,再慢點……"柳淑英在馬小樂後背上滑動著兩手,嘟嘟地說,"來,小樂,用手,摸摸你阿嬸."

  馬小樂松開了嘴,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把手伸到了柳淑英下面."里……里面,小樂,你摸吧,摸得讓你阿嬸飛起來……"

  此刻馬小樂明白了,原來柳淑英想讓他用手來解決,他想起了那次張秀花讓他用手摸的事情,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阿嬸,你下面能盛下我幾根指頭?"

  柳淑英起伏著胸口,"你手指別進去,就在那口子外面……上面……我那兒有顆小黃豆,你揉搓那黃豆粒粒就行了."

  "黃豆粒?"馬小樂皺了眉毛,女人下面都有黃豆粒麼,以前摸張秀花的時候怎麼沒聽她說起過的?不過既然柳淑英說了,那就找找吧,可能人和人不同,柳淑英的就有.

  馬小樂有種使命感,像士兵接受指定任務一樣,攤開手指去尋那柳淑英所說的黃豆粒.

  這個任務似乎難度不大,馬小樂很快就探到了,可是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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