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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二卷 北國兵戈知幾許 第五十八章 奪功(三)

  (收藏,推薦,阿草期待中,晚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一章奉上。)

  話音剛落,便從內堂處轉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一看清此人的相貌,李金花噌的站起身來,不過在李玄持威嚴的目光注視之下卻又咬了咬牙,緩緩坐了下來。

  這人卻是朝李金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朝李玄持恭敬的行禮,李玄持微微擺手,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到了這裡也沒好好休息,實在是乏的不行,你們兄妹也有日子不見了吧?都是忠良之後,又是一家人,你們先聊聊,要吃什麼喝什麼就讓外面的下人們弄,我也去休息一下,今晚都別走,我給你們慶功。。。。。。。」說完也不待兩人說話,轉身便走了出去。

  出了正堂花廳,李玄持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神色之間也多了幾分無奈和疲憊,老五逼迫越來越急,其他的兄弟們也不安份,自己這邊兒還出了這麼一個大紕漏,失去了折木河這個舅舅,也便等於失去了折家一部分人的支持,他這個太子在軍中的勢力也就更加的微弱,這絕對是個天大的損失,但此時也顧不得的了,內衙無孔不入的碟探應該已經發現了些蛛絲馬跡了吧?但沒有什麼,只要再找到那個姓崔的,一切便還在自己掌握之中。

  到是李家的人主動湊上來,讓他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得到李家的支持,卻要比友和折木河那個在折家被自己的哥哥壓的死死的傢伙合作強的多了,那位兵部侍郎的要求也還算不高,只要能讓他的小兒子從侄女手中佔上一份功勞,也便滿足了的,所以他拉下了臉子與那個小校尉打擂台,若是這個李校尉堅決不願合作,那麼事情鬧開了,準是個大家都沒臉子的,還好,事情雖說有些波折,那個李校尉也算強項,但並非如御史台那般人一樣又臭又硬,令人討厭,只是這個女人實在是。。。。。。。。。。。想到這裡,李玄持心中一熱。。。。。。。

  。。。。。。。。。。。。。。。

  當李金花走出指揮使府正堂的時候,和李玄持的心境可大不相同,心裡更是亂成一團,雖然戰陣之上的搏殺讓她堅強了不少,但畢竟時日尚短,還缺歷練的,不要說比起太子來了,就算是那位在家裡一直以紈袴著稱的表哥,在這些陰私事情上面也要比她來的強上百倍的。。。。。。

  想起那位表哥用她的前程,家族的聲譽等等她在乎的一切逼迫她的情形,李金花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心中一片虛弱,眼前劃過那個少年的身影,但此時。。。。。此時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呢?當她在那封表哥擬好的摺子上蓋上自己的印信的時候,便也等同於將一路助自己來到慶陽的少年拋棄了的,但她卻不得不做的,她不想死,更不想她這十餘年的努力在將要成功的時候卻化為泡影,但這其中卻要犧牲一個人的,有什麼比一個立下了斬首之功,又毫無根基的小小隊正來的合適呢?

  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從不覺得正午的陽光是如此的刺眼和令人厭惡,此時腳步聲響,李樹三個已經跟在她的身後,看出自家的小姐神色不對,李樹低聲叫了聲,「小姐。。。。。。。」

  李金花用盡力氣擺了擺手,聲音沙啞的道:「我累了,回我們住處,什麼都別問,等明日再說。。。。。。。」

  李樹愣了愣,和其餘兩人相覷了一眼,便即默默無言的跟在了疾步而走的李金花的身後。

  。。。。。。。。。。。。。。。

  只是過了三天,趙石便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兒,李金花一直沒有照面不說,慶陽城裡的事務有很多都是他負責的,但這三天以來,慢慢的有人開始接管,只稍微打聽一下,便也知道這些大部分都是李金花的族人,還有一些則是太子帶來的從人,至於那三位將軍,則都回了城外的駐地,慶陽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趙石心裡一下便已明白髮生了什麼,出賣和背叛古今如一,只是要有足夠的利益罷了,這樣的事情在前世不會少,看來在這裡也是一樣。

  憤怒嗎?仇恨嗎?沒有那個必要,沒有人願意當那個出賣別人的角色,他們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就像是沒有人願意當乞丐一樣,至於是被威逼還是被利誘,那更沒有必要知道了,他現在要考慮是要不要馬上離開這裡,若他還是前世那個身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馬上離開這裡,因為不這樣,他便有生命的危險。

  但這裡不同,他有正當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過那種每天都要躲躲閃閃想方設法來隱藏自己的日子,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作的,警惕周圍的一切,準備好幹糧和食水,周圍的環境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沒有必要再去探查地形,他相信,就算有人想要對付他,以他現在不起眼的身份,對方也絕對不會弄得聲勢浩大,十幾個人?百十人?這大的慶陽城,沒有人能在他刻意隱藏的情況下找到他的。

  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之下,趙石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一旦出現任何的風吹草動,他有把握在任何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率先離開這裡。

  這樣的日子在趙石前世的時候是家常便飯一般,但現在嘛,日子卻有些難熬了,長時間的精神緊張,首先受不了的便是他現在的身體,在他周圍的人都是有些奇怪,只是十幾天的功夫,趙石身子便好像瘦了一圈,眼睛裡面也都是血絲,配著他那冷冷的目光,看上去很是有些嚇人,趙石自己卻不管這些,生存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有經受住精神乃至肉體上的磨練的戰士,才能得到比別人更多的生存機會,這是前世時在第一次接受那些教官們訓練時聽到的話,他也一直堅信其為真理,有些時候,哪怕一絲的疏忽,都是生死攸關的。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月,其間沒有任何異常,那位太子殿下連帶著他那些趾高氣楊的衛隊離開了慶陽,至於那個女人,也一直沒有露面過。

  時間已經進入五月份,天氣漸漸轉熱,相對於周圍都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這次的軍功到底能為自己展開怎樣的前程的護糧軍兵士,趙石的心裡卻越繃越緊,他已經幾次打算不顧後果的離開這裡,但又都忍耐了下來。

  這一天的夜裡,五月的夜晚依然透著些寒氣,周圍傳來人們熟睡之後的鼾聲,腳臭以及汗味也充滿了這個不算很大的帳篷裡的每一寸地方,趙石睡的很淺,這是他的習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帳篷外面突然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讓他驀然驚醒,終於來了嗎?他不是很確定,腳步聲顯示只有一個人,但他並沒有放鬆自己,反手在第一時間抓住身畔的橫刀,緩緩坐起身子,在黑暗中,趙石的一雙滿佈血絲的眸子泛起了一絲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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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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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奪功(四)

  (推薦,收藏,阿草再次提醒大家。。。。。。。)

  隨著帳簾慢慢掀開,如水般的月光立時照了進來,把那人的影子拖出老長,讓那人的面貌都藏在了黑影裡面。趙石只是隱約能看見那人手中捧著一些什麼東西。

  那人在門口頓了頓,也許是想適應一下里面的光線,當他看見坐起身來的趙石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接著便即輕聲道:「趙隊正在嗎?」

  聽見這個聲音,趙石身體微鬆,他聽得出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正是李樹的聲音,但他的心裡卻更加的警醒,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趙石可不想死在以前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手裡,那無疑是一種諷刺。

  站起來,走到李樹的跟前,身子卻繃的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手更是一刻也沒有離開橫刀的刀柄。

  「找我什麼事?」

  李樹愣了愣,乾澀的笑了聲,「還沒睡呢,呵呵,走,我們外面聊。。。。。。。」

  軍營中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練巡哨的都沒有,太子都來了,慶陽還能有什麼事情呢,這便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了,自然平時的警戒便也鬆懈了不少,軍兵們早早都鑽入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李樹走在前面,趙石落後了半步,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夜之中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氣氛有些壓抑,趙石的眼光在周圍處不停的掃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周圍應該沒有人。

  來到校軍場空曠處,李樹才停住了腳步,月光映照之下,他的面容也漸漸清晰了起來,額頭上隱有汗跡,眼光更是閃爍不定,卻讓趙石更加的戒備。

  趙石來到離李樹一步多遠的地方,作不經意狀斜對著的李樹,在這個位置,只要對方有一絲一毫的異動,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橫刀,將對方斬殺在這裡。

  李樹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已經動了殺機,微微搓了搓了手,月光雖亮,卻也看不清他什麼表情,「趙兄弟。。。。。。。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

  「嗯,還好,這些日子沒見校尉大人,也不知她怎麼樣?」隨口試探了一句,眼睛好像隨意的掃過眼前的黑暗,但餘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李樹身上過。

  李樹藉著月光,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多天沒見的少年,趙石的臉側對著他,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好像一個多月沒見,少年的臉痩的利害。

  少年的身子依舊挺的筆直,姿勢有些古怪,當他的目光落在少年一直不曾離開刀柄的手上的時候,瞳孔不禁一縮,仔細琢磨對方的聲音,依然是印象中的冷漠,沒有什麼起伏,也聽不出對方的話裡到底有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到慶陽的這一路上,也許別人可能不明白小姐為什麼對這個少年照撫有加,他們這三個親兵卻都心知肚明的,他從沒有懷疑過眼前少年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兒,一個多月來的變化,他不相信少年一點兒都沒察覺什麼。

  琢磨了一下措辭,心裡不禁苦笑,這個差事可真他娘的王八蛋,怎麼就倒霉的落在他李樹的腦袋上了呢,想起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他也是滿肚子的辛酸,那天小姐將事情跟他們幾個一說,李斐李老四當即就不干了,四個結義兄弟之中,只他性子最烈,拔出刀來就要出去跟太子和那位表少爺拚命,被他們兩個死死拉住之後,當即揮刀將自己兩根指頭切了下來,跟小姐斷了主僕之義,讓他們將這兩根手指交給趙石,之後連夜離開了慶陽,勸也沒法兒勸的,數十年的兄弟之情,一朝卻去了兩人,李樹這心裡刀割般的痛楚。

  這還沒完,李老大在屋子裡呆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向小姐辭行,說什麼自己年紀以老,不堪驅策,,要回鄉養老,任小姐百般勸說挽留,當時算是勉強留了下來,但最後還是在當晚留書不告而去。

  李樹在傷心之餘,還要照顧被一連串的事情打擊的快要垮了的小姐,這辛苦勁自然是不為外人道的,他不像兩位兄弟,說走就走,果敢決絕,兩個兄弟都是當年李金花的父親結義情義收留下來的江湖豪客,他也能理解兩位兄弟的心思,他們都是一步一個腳印隨著小姐的父親升上來的舊部,生平最講究的就是快意恩仇,對奪人功勞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情也最是看不過眼的,所以甩手便走,絲毫沒有半點的顧忌之處。

  但他李樹不同,他自小從軍,後來被老爺從軍中拔為自己的親兵,在戰陣之上又幾次三番的救過自己的性命,不論是提拔之情,還是救命之恩,讓他不論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不會離開小姐身邊半步的。

  想到這些,望著始終戒備著自己的少年,李樹也不願再兜什麼圈子,沉聲道:「結果你也猜到了吧?事已至此,多餘的廢話我也不想說,我是替我家小姐來傳話兒的,她說此次事非得以,也不求你能原諒什麼,錯處都在她的身上,是她對不住你,這裡是三百兩銀子,是我家小姐帶出來的所有銀錢了,都在這裡了,還有朝廷的賞賜估計這些天也便下來了,若是有什麼銀錢布匹,她什麼都不要,立即給你送過來,加上你的賞銀,相信也足夠你以後的用度了。

  還有,大功勞雖然已經沒有,但相信轉為正式禁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我家小姐會求她大伯跟鳳翔西路團練使衙門打聲招呼。。。。。。。。」

  趙石卻沒等他把話說完,毫不猶豫的順手接過他塞過來的三封銀子,這是他應得的東西,他不會僑情的推據,但卻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頭兒,「不用,回去告訴你家校尉大人,錢是我應得的,她也沒再欠我什麼,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說完這句話,趙石退後兩步,然後迅即轉身而去,出神的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李樹愕然了半天,他確實沒有想到事情解決的如此輕易,但他心情卻更是沉重,也許。。。。。。。小姐失去的比想像的更多。。。。。。。這個少年年紀如此之輕,就有這般的氣度,做起事來更是毫不拖泥帶水,將來。。。。。。。。。希望他不會與小姐為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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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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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失意自有心胸在 第六十章 山賊

  (收藏,推薦,支持阿草。。。。。。。。)

  朝廷的令喻終於在五天後到達了慶陽,此次首功自然是李金花的了,什麼身先士卒,不避艱險,有大將之才等等的讚譽自然是題中應有之意,最後才是正題,升果毅校尉李金花為四品下宣節將軍,不必著急回京述職,顯鋒軍傷亡慘重,又兼群龍無首,正好缺一位領軍大將,於是這位幾乎是一夜之間便成為了軍中新貴的女將軍立即成為了顯鋒軍統領,授了實缺,地位已經和李任權等人並列,並給了她半年的時間重整顯鋒軍。

  接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出現在了述功令喻上面,陪戎校尉李武因陣斬西夏大將野利齊之功而升任顯鋒軍副將,從五品下游擊將軍,對於這樣的結果,在那些知情的或是不知情的人裡面,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波瀾,反正功勞不是自己的不是?

  之後所有護糧軍正規禁軍都歸入顯鋒軍編制,隊正以上人等皆加官一級,賞雙俸,至於護糧軍中的民壯,有願意留下的,也編入顯鋒軍中,原來餉銀按照雙倍支給。

  李任權等人因處事不明,遇敵畏縮得了朝廷申斥,不過慶陽兵亂事出有因,平定兵亂時又有微功於國,所以官職只降了一階,罰俸一年,暫居原職,以觀後效,大棒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也算是安撫有加的了。

  還有就是慶陽指揮使陳衡,慶陽知府,慶陽轉運使等人私自倒賣軍糧一事了,這些人都已身死,家族卻在的,抄沒家產,誅三族,剩下的親族僕役,女子充入教坊司,男子流放於嶺南,至於李繼祖,處置更是嚴厲,以勾結西夏,圖謀不軌罪,頭顱傳示邊鎮,滅九族,家財充公,族人也不必遞解進京,直接在慶陽行刑,為慶陽又添了幾分的血色。

  至於安撫百姓事,則由朝廷新命的知府來辦了,這裡不再綴言。

  朝廷封賞很是豐厚,銀錢布匹盡有,也算是皆大歡喜,不過就在封賞下來的第三天頭兒上,趙石帶著趙家村倖存的二十幾個人悄悄離開了慶陽,人人身上大包小包都帶了不少,又雇了一輛駝車,才算將所有的東西都帶上的,雖然趙石被人搶了功勞讓所有人都很是不滿,但一想到身上的東西夠家裡人幾年的用度,也算是衣錦還鄉了,也便一個個都喜笑顏開了起來,至於能加入禁軍,留在慶陽,經歷了這許多事情之後,除了土根兒和大牛幾個心中稍有意動,不時的嘮叨上幾句之外,但大家一起出來,原也沒想著博取什麼功名利祿,家中又有老小婦孺在,哪能安心在慶陽當兵?幾個人念叨上一些時候,見沒人附和也便偃旗息鼓的了。

  他們速度也不算快,七天之後,來到慶陽百里的山丘之處,他們又將戰死的村民的屍骨起了出來,由於屍體已經腐爛,此時天氣漸熱,不便攜帶的,於是趙石建議將屍骨燒了,然後帶回去安葬,眾人自無不可,只要落葉歸根,魂歸故里便好。。。。。。。。

  此後經平涼,入秦鳳,一路向東南走了下來,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是悠閒,對於這些從小在山村長大,一生也未必能出門兒如此之遠的人來說,沿途的風物景緻,一點一滴都足以吸引他們的眼球兒,反正今年的農忙時節已快過去,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再加上得的賞賜就算是今年顆粒無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一群人走走停停,越發的緩慢了起來。

  到得鞏儀縣地界的時候,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比去的時候還要慢上三分的。

  到了這裡,也便算是回到了家鄉,所有的人都好像在一夜之間都容光煥發了起來,趕路的速度也不免快了許多。

  「看,前面怎麼回事?」其實不用人喊,眾人的目光都已經被遠遠升起的煙柱兒吸引了過去。

  「那裡應該是十里驛,是不是房子著火了?怎麼起了這麼大的煙?」商延祖在趙石的旁邊說道。

  「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分出十個人來看好了車,走我們過去看看。。。。。。。」趙石已經轉為正規禁軍,又加官一級,現在已經是旅帥的樣子,辭了慶陽的差事,之後是要到秦鳳西路團練使衙門報備的,至於會不會補個實缺則說不好了,不過也算是官身了,所以不論是他的官職,還是在一路上的作為,這些人現在都以他馬首是瞻是無疑的了,聽了他這話,眾人立即奉行無背,將刀子都抽了出來圍著駝車團團護衛,很是有幾分軍人的樣子,到是在慶陽雇的那個車老闆給嚇的一愣,好好兒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看著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都帶上了幾許殺氣,心裡更是惴惴,直在那裡念阿彌陀佛。

  所謂望山跑死馬,煙柱看上去很近,其實遠在數十里之外的,到了地方的時候,已經用去了半天兒的功夫。

  「怎麼回事兒?」

  「他們說是遭了山賊,還死了兩個人,山賊放火把驛站給燒了。。。。。。」土根兒站在趙石的面前,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淌,但是身子站的筆直,擦也沒擦一下,他和大牛等四個現在也算是趙石手下的兵了,他們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年從心底裡就有那麼幾分敬畏在的,從他們細心觀察之下,發現不管什麼時候,趙石對穿著不齊整,站立的姿勢不正規的人很有些不滿意的,他到也不說什麼,只是皺皺眉頭罷了,但這便也顯示他心裡很不高興的,這樣觀察下來,幾個人在趙石面前都儘量避免犯下這樣的錯誤,說話也儘量簡短有力,潛移默化下來,到真是有了真正軍人的樣子。

  「山賊?」趙石將目光轉到商延祖的身上,此時他們所處的地方是離那十里驛約莫兩三里遠的地方,趙石心裡也是有些疑惑,在趙家村這麼長時間了,從沒聽說周圍有土匪的啊。。。。。。

  商延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神情之間有了幾分憂慮,這裡離趙家村不過三十多里,竟然出了伙膽大包天的山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襲擊朝廷驛站,村子裡別有什麼事情才好。

  趙石眼神一凝,立即道:「叔兒,你帶土根兒他們四個人去問清楚,到底哪裡來的山賊,有多少人。。。。。。。。。越詳細越好,其他人跟我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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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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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孩子

  (推薦,收藏,阿草吶喊中。。。。。。。)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天光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不過眾人望見遠遠的村子裡炊煙渺渺,祥和寧靜的樣子,都打心底裡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進村子,遠遠就已經有人喊上了,「看,是誰們回來了,是出去的娃子們。。。。。。」

  在村子外面的一個土包兒上面,村頭兒趙老三像一隻兔子一樣連蹦帶跳的跑了下來,還有一個身影兒一邊朝村子方向跑著,一邊傳來他興奮的喊叫聲。

  等趙老三以他用那和自己年齡絕對不相稱的速度跑到一群人的面前,死魚一樣長大嘴巴喘著粗氣,從一張張臉上挨個兒看過去,那神態就像是恨不得將所有人的臉都記在心裡。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由衷的笑容,雖然只是離開了不到半年,但重新回到家鄉的感覺卻是複雜難明的,有大難不死之後的慶幸,有重歸故里的欣喜,更有馬上見到至親之人的渴望,還有。。。。。。。。

  趙老三氣息稍平,在隊伍裡看了一整圈兒,臉色已經由當初的興奮變得怯怯的,一個稍顯瘦小的漢子激動的排眾而出,大叫了一聲:「爹。。。。。。。」撲的跪倒在地上,眼淚隨著這聲大叫也淌了下來。。。。。。。

  「老五。。。。。。。四兒呢,你四哥哪裡去了?怎麼沒看到他?還。。。。。。。還有其他人呢?怎麼只回來了這麼些人?」

  。。。。。。。。。。。。。。。。

  當人們進了村子的時候,在隊伍中便多了許多哭的昏天黑地的村民,出去三十六人,回來的只有二十五個,必定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也注定了這一夜家家都是徹夜難眠的了。

  進了自家的小院,小院裡還是像以前般乾淨整潔,只是屋子上了鎖的,他已經從別人那裡知道,自從自己走了之後,沒過幾天,他三哥張世文就把一家人都接到縣城去了,謝絕了村民熱情的邀請,他還是回到了自家院子裡面。

  用橫刀劈斷了門鎖,推門兒而入,隨意的打掃了一下,吃了些隨身帶著的食物,又燒了些水喝了,和衣躺在了床上,疲倦象潮水般湧了上來,這裡的空氣,這裡的人們,好像都給了他一種安心的感覺,幾個月未曾鬆懈下來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了下來,在不知不覺間便已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第二天太陽高高昇起,村子中嘈雜聲漸漸多了起來的時候,趙石才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光順著窗戶的縫隙鑽進屋子,一點點灰塵被陽光照的無處藏形,紛紛染上了幾絲金色,村子裡的人聲隱約傳進耳朵,卻使這屋中顯得格外的靜逸。

  趙石站起身來,長長的伸展了下身體,卻覺得精神分外的飽滿,仔細回想一下,好像到了這裡之後,自己睡覺時的噩夢就少了許多,不過前些日子因為精神緊張,睡覺便不怎踏實,噩夢也就多了些,不過這一夜卻一個夢也沒作的,難怪精神如此之好了。

  正想著這些日子來的變化,院門一響,已經有人走了進來,「有人在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進耳朵,推門一看,進來的卻是個孩子,看上去最多也便是十歲的年紀,長的白白胖胖,烏溜溜的眼睛嘰哩咕嚕的亂轉,顯得很是機靈,白胖的小手上端著一個瓦罐,裡面不時冒出熱氣,離著老遠便能聞到裡面傳出來的肉香。

  趙石愣了愣,因為這個孩子他還真不認識,村子裡二十多戶人家,百十多口人,憑趙石的記憶,只是掃上一眼便能記得的,但這個孩子在他的腦海中卻沒什麼印象。

  那孩子看見趙石,卻沒有如一般孩子那樣在生人面前顯出害怕或是羞窘之類的表情,而是大模大樣的施了一禮道:「趙家哥哥,小弟叫鄭崔林,兩個月之前才隨父親搬到這裡的,就住在村子中間那座新蓋的房子裡面,家父說了,前些時因為新搬到這裡,沒有住處,還在趙家哥哥家裡討擾了些時日,這次聽哥哥回來,便命家姐燒製了些肉湯,聊表謝意,請趙家哥哥收下。。。。。。」

  一個孩子向小大人一樣站在那裡,彬彬有禮,侃侃而談,顯見是受到過良好教育的小知識分子,眼睛卻掃了掃去,明顯是孩童心性未去,在看到趙石身上的軍服的時候,那羨慕垂涎之意呼之慾出,實在是逗人的很。

  說完之後,將小手一遞,把瓦罐舉的高高的,身子略彎,嘴巴憋住,臉色潮紅,顯見這個姿勢雖然看上去謙恭有禮,但卻讓他很是辛苦的。

  趙石愣了半天,心裡感到古怪之極,腦海裡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村子裡面怎麼來了位少爺?

  他這裡半天沒動地方,那孩子卻有些支持不住了,胳膊腿發顫,眼睛直勾勾看著趙石,心中卻想,莫非這位趙家哥哥是傻的?卻又不像,張家的傻二什麼時候都是掛著口水出來的,這個哥哥卻渾身整整齊齊,看那身軍服還是個旅帥來的,嗯,肯定是被自己的氣度給震懾住了,爹爹不就常說什麼君子修身以德,養的就是一股浩然之氣嗎?難道自己這些日子修得了那個什麼浩然之氣?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手上的力氣卻是越來越小,最後索性把瓦罐放在了地上,小臉高高揚起,小手一背,臉上滿是自得之色,卻顯得越發的搞笑了起來。

  回過神兒來的趙石嘴角微翹,臉上已經露出了笑意,「嗯,東西我收下了,你等等。。。。。」

  轉身回到屋子裡,從包裹中取出一錠銀子,他對這個時候的銀錢價值還沒有什麼概念,這一錠銀子怕不有十兩之多,回身出屋,將銀子隨手遞給那孩子,「給,回去替我謝謝你父親。」

  那孩子卻被嚇了一跳,也不顧什麼浩然之氣了,他家裡雖然也算得上富裕,但見對方隨手就拿出這麼大錠銀子來,還是讓他有些嘬舌,小手亂搖,嘴裡卻連連說道:「父親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些錢小弟可不敢收,不然還不得被父親打死。。。。。。。哥哥你先忙著,小弟告辭了。。。。。。。。」說完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生怕趙石追上他非要給他錢一般。

  到了院子外面,才想起還有事兒沒說,「哥哥喝了肉湯,把罐子放在那裡便是,小弟過後來取。。。。。。。」

  趙石眼瞅著對方越跑越遠,心裡暗想,什麼時候搬來這麼一戶人家,孩子已經這樣,家裡的大人。。。。。。。。。想到這裡,腦海之中一副經典的中國古代的學究模樣已經生成。

  正待轉身回屋,院子外面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院門一響,商延祖領先陰沉著一張臉已經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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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追蹤

  (收藏,推薦。。。。。。。。。今天word又出問題了,一打開便是出現錯誤,重新啟動恢復,鬱悶,重裝了一遍word和輸入法才好,所以拖到了現在,大家見諒啊。。。。。。。。)

  「說說吧,怎麼回事。」待眾人在屋中坐定,趙石才開口問道。

  商延祖沉聲道:「自兩個多月以前這些山賊就出現了,襲擊驛站的山賊人數兒並不多,只二十多個人罷了,但這只是其中的一股,據說有好幾股山賊在咱們鞏儀縣四處轉悠,他們不停的襲擊村落,每次殺的人到是不多,但不管你抵不抵抗,他們都會殺上幾個人的,好像是一種威懾。。。。。。。

  他們都有馬匹,來去如風,還很是凶悍,嗯,很像是邊境上的馬賊,但他們一定不是馬匪出身,以前我和馬匪打過交道的,他們一般不會經常出沒,做的都是大買賣,要麼就不動手,你乖乖將東西都交出來,如果動手很難說有什麼活口兒,比這群人可是要兇狠的多了,他們一般不會襲擊村落,更何況,我們這樣的地方什麼時候會吸引馬賊過來了?還襲擊朝廷驛站,膽子可是不小的。。。。。。。

  咱們周圍已經有好幾個村落遇到他們了,還被禍害了好幾個閨女。。。。。。。」說到這裡,商延祖啪的一聲將手裡的海碗頓在了桌子上,立時水花兒四濺,可見其心中的憤怒。

  「他們很像是綠林道上那般蟊賊們的作派,團練使衙門已經派出禁軍進行圍剿,但這樣十幾二十人的小夥兒盜匪,還有快馬,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的,石頭,你說怎麼辦?看他們的樣子,雖然蹤跡不定,但卻是哪個村子也不會放過的。」

  趙石皺了皺眉頭,想起的卻是在雲南邊境上清剿毒販的經歷,那可不是一般的艱難,不過這些人腦袋上既然頂了個賊字,行事卻有些過於肆無忌憚了,趙石不知道這裡的山賊是否都是如此的大膽,但這都不重要,什麼綠林道?什麼馬匪?這裡已經是他的本個家了,威脅到這裡的人都得死。。。。。。。

  按耐住心裡面兇狠的殺機,臉上卻笑了,「幸好我們剛回來,刀還算得上鋒利,叔兒,你去把人都召集起來,大家老小都在這裡,不能眼看著別人在我們眼前殺死自己的親人吧?

  還有,他們在驛站裡都搶了些什麼?為什麼放火燒房子?是把反抗的人都殺了嗎?」

  看著臉帶笑容的少年,眾人心裡卻覺得有些滲人,下意識的移開自己的目光,商延祖答道:「搶了些食物和銀錢,至於放火燒房子是因為驛站中正好有幾個回鄉的禁軍老兵,依託著房子殺了他們一個人,算上這幾個被燒死的老兵,還死了兩個人,都是文弱的讀書人,跑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反抗?這群殺坯真是該死。」

  趙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些天大家都警醒些,把兵器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得有人在村子外面哨戒,派個人去鹽場找我三哥,要是他那裡人手夠用的話,看他能不能將鹽丁派過些來。。。。。。。。

  告訴他們,絕對不能讓那些山賊衝進村子,叔兒,我要到驛站看看,這裡你先看著,等我回來。。。。。。。」

  「行,讓大牛他們幾個跟你過去,也好有個照應。。。。。。。」

  趙石揮了揮手,「不用,村子裡本來人手就不多,他們都留下,我去不了幾天就能回來。。。。。。」

  。。。。。。。。。。。。

  趙石眼光掃過地面,一些馬蹄的印記和折斷的枝葉落入他的眼中,坐在地上喝了些水,此時的趙石渾身灰土,像剛從地上打了個滾出來一樣,形容有些疲憊,但眸光卻越發的銳利明亮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腳,趙石站起身來,將身上的東西再次檢查了一遍,順著依稀可見的痕跡繼續追蹤了下去。

  這已經是他離開那個驛站的第二天了,因為信息的不全以及滯後,從商延祖的話裡,他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伙兒人不會走太遠,而且一定還在鞏儀縣境內,鞏儀縣才多大個地方?就算他們馬快,又能離開多遠?當然,山賊不只一夥兒,但他們同時開始襲擊村莊,很難想像,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聯繫在,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只要找到其中一隊人馬,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且最重要的,這一夥人馬不過二十多個人,若是成百上千的人馬,趙石會立即將所有村民都帶到牛頭上裡,也決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身追蹤而來。

  這些想法他沒有跟商延祖說,追蹤,潛伏,然後進行攻擊正是他這樣的特種戰士的特長,更何況這些山賊也大膽了些,所有的痕跡都清晰的展示著他們的行蹤以及方向,讓趙石跟蹤起來毫不費力。

  第四天,痕跡依然清晰如故,但趙石的體力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若是再有兩天沒有找到那些人,他已經決定轉身回去,因為就算是找到了,以他那時的體力,也不可能進行高強度的戰鬥了,這些山賊明顯是在繞圈子,他們對地形很是熟悉,他們在沿路上又襲擊了一個村子,方向漸漸也在向趙家村靠攏,趙石知道,他離這群人已經很近了。

  第五天的傍晚,趙石站在一顆高高的榕樹上面,不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戰馬的嘶鳴,那裡是一處稀疏的林地,據趙石估計,這裡離趙家村不會超過十里,他從村子的北面出發,如果方向沒錯的話,現在這個方嚮應該在趙家村的東面,整整繞了四分之一的圈子。

  小心的將自己的身子團成一團,嘴巴慢慢的將最後幾塊兒肉乾嚼碎吞嚥下去,再喝上一些水,趙石望著遠處隱隱綽綽不停晃動的人影,眼睛微眯,不一會便睡了過去,不管是殺手,還是久經訓練的戰士,他們最喜歡發起攻擊的時間當然都是在午夜之後,趙石當然也不例外,現在他要作的就是保存好體力,然後在獵物鬆懈的一瞬間,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趙石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天公作美,天色有些陰沉,月光也被遮擋得嚴嚴實實,趙石慢慢站起身子,小心的活動了幾下變得麻木異常的手腳,待得眼睛逐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然後悄無聲息的從樹上溜下,將身上多餘的東西都放在樹下,手裡握著脫鞘的橫刀,腰間則別著一把從商延祖那裡要來的獵刀。

  又安靜的等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有什麼異常,趙石慢慢站起身來,然後便像狸貓一般悄無聲響的向樹林方向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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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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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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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這些日子太順利了一些,這些山賊們在這個臨時的營地中睡的橫七豎八,呼嚕聲此起彼伏,好像沒有一點的警覺。

  但趙石還是小心在營地周圍轉了一圈,他身上沒有夜視儀,更沒有消音手槍,所以獵物就算是毫無防備的展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敢有半分的鬆懈的。

  果然,在營地的周圍發現了三處暗哨,悄悄的掩上去,獵刀從背後兇狠的插入對方的脖子,然後橫橫一拉,割斷動脈和氣管兒,血象噴泉般濺出,對方身體在他懷裡掙紮了幾下,便鬆軟了下去,血液因為壓力,流出傷口的時候發出好像蛇蟲一樣呲呲聲,血腥味伴隨著寒夜冰冷的空氣灌進趙石的肺部,讓趙石精神不禁一振。

  輕輕的將屍體放下,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吧,他不敢確定,林子裡實在太黑了些,憑著他豐富的夜戰經驗,他才將這三個人找出來,,不過沒有關係,這樣的夜裡,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他也有足夠的把握不被找到到自己的蹤跡。

  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下體力,直到氣息平順下來,才又慢慢摸進了營地,先從外圍開始,一個個兒梳理下去,這些人睡的很死,山賊就是山賊,不像是正規軍隊一樣有著非同一般的警覺,到了天光快要放亮的時候,整個營地活著的就剩下在營地中心處的四五個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了樹林之中,若是同樣是趙石這樣久經戰火考驗的戰士,早應該驚醒過來,但他們沒有。。。。。。。

  一個人嘴巴巴噠了幾下,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矇矇矓矓間,活動了幾下身體,鼻子聳動了幾下,估計是感覺到了味道有些奇怪,趙石沒有給他查看的機會,迅速的已經掩到了他的身後,左手摀住他的嘴巴,右手的獵刀閃電般在他的脖子處轉了一圈,其實這樣的動作在象趙石前世那樣的特種精銳部隊,尤其是他們這些潛伏手中是嚴格禁止的,別看電影中上去就劃人脖子顯得異常的乾淨利落,但那畢竟是電影,脖子上有動脈,有氣管兒,確實是致命的地方,但血壓也高,而且人在被劃破脖子的時候因為呼吸被阻,卻又一時死不了,掙扎最是劇烈,一個不好就會讓自己暴露目標。。。。。。

  但此時趙石卻不得不都從脖子下手,這些人的裝備還真不錯,身上都套著皮甲,以趙石現在的手勁兒,心臟是沒指望的了,所以致命的地方只剩下了柔軟的脖子。

  不過話說回來,對付這些好像沒有一點被半夜突襲的經驗的傢伙,卻也沒遇到什麼意外的情形發生。

  將最後一個傢伙狠狠的敲昏過去,趙石也有了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留下了三個活口,,趙石將幾個屍體的腰帶解下來,把這三個傢伙綁的結結實實,又把其中兩個的襪子脫下來,塞進他們的嘴巴,再纏住他們的眼睛,把他們分散放置,眼前只留下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之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上的韓巴噠叭噠往下淌。

  休息了一陣,體力漸復,天光已經放亮,象周圍看去,收穫還不錯,只那三十多匹馬若是賣出去的話,就能讓一個普通的農家過上好幾年的好日子。

  趙石對馬匹雖然不太在行,但川馬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些馬正是標準的川馬扮相兒,身子矮小,體態頎長,四肢粗壯,不免對這些人的來歷更加好奇了幾分。

  一口清水噴下去,那長的十分兇殘的漢子立即打了個激靈,甦醒了過來,先是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接著便眼睛睜大,張嘴就要呼喊。

  趙石上去一把摀住了他的嘴巴,那人糊裡糊塗的被人打昏,醒來發現自己還被綁了起來,心中自然慌亂無比,立即開始死命的掙扎,嘴裡更是嘰裡咕嚕悶叫,直到趙石將橫刀在他的眼前晃動了幾下,這人才立即老實了下來,眼神兒卻已經從開始時的驚慌失措變得兇狠了起來。

  對於刑訊逼供,趙石自然是行家裡手,不能給對方造成身體上的殘缺,那樣的話有可能會讓對方一心求死,不能一味的上刑,意志堅定的會逐漸適應身體上的疼痛,反而覺得自己保有的秘密是保命的機會,死也不肯吐口。

  「你們選的這個地方很不錯啊。」看對方慢慢恢復了理智,將摀住對方的手鬆開,趙石說了一句。

  那兇殘漢子卻理也不理,轉頭向四周看了過去,營地裡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這些人死的還比較震撼,脖子處血肉翻捲,血流的滿地都是,這漢子立即便是身子一顫,眼光中流露出了些許的恐懼,但隨後便是臉色漲紅,腦門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趙石,但他心中也有疑惑,看眼前這個少年,身子還沒長成,這二十四位兄弟都是寨子裡的好手,等閒兩三個人難以近身的,難道就被這孩子一個人作翻了。

  四周打量了半天,再沒發現一個人影,他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栽在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孩子手中的事實,幾乎是咬著牙根兒說道:「我們清風山的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趙石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叫喊,只是自顧自說道:「這裡沒有人來人往,還算僻靜,我只問你三個問題,全都答上來了我就放了你,我還告訴你,我閒的很,活著的也不只你一個,所以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機會,這腦袋掉了是再也安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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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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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京官

  (有些話阿草還是得說的,訂閱的書友們一定有月票在手吧?阿草不要很多,只這個月的月票給了阿草就行,要求不高吧?等下個月要不要就無所謂了,阿草自問是比不了那些大神兒們的,看到的書友多多支持啊。。。。。。。)

  當趙石用這一群人的水囊,將手上的鮮血洗淨,又脫掉了身上那件斑斑駁駁都是紅色印記的衣服,立即離開了這個漫布屍體的林子,當然了,臨走他並沒有忘記將這些人身上搜刮一空,都駝在馬背上面,一串兒三十四匹馬,組成一列長長的隊伍,離開了林子。

  口供是詳細的,這些都是從嶺南清風山來的賊人,就像是商延祖所說的那樣,是綠林道上的傢伙,也就是常說的佔山為王的山大王,開始的時候,趙石還以為這些人有可能是李家派來的殺手,後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些人來這裡確實是要找幾個人出來,不過和他趙石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一個長相瘦肖的讀書人,至於詳細的情形,這三個活口也不太清楚,只是說有個大人物兒要那人的性命,開出了十萬兩的花紅,至於那個大人物是誰,追的又是什麼人,這其中關節卻只有他們的寨主知道的,而他們的寨主,很不幸,脖子已經斷了一半兒,說不得話的了。

  這些其實趙石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消息是這些山賊草寇不是一夥兒人馬,還有其他一些什麼寨子的人馬,大概有那麼三四百人,他們分散進入鳳翔府已經快三個多月了,據說最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們追蹤的人來到了鞏儀縣附近,所以他們才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尋找。至於縣城以及人數要多上很多的鎮子,他們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進去的。

  清風山的這些人來的人少。負責的地方也就不多,很快就已經完成了的。這會兒就是要去牛頭山下的趙家村匯合,那裡也是他們的最後一站,找不找得到人都會拿到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只是沒有想到,在這裡卻遇到了趙石這個殺神。

  一聽到這個消息,趙石毫不手軟將三個傢伙變成了屍體,然後迅速向趙家村趕了回去。

  。。。。。。。。。。。。。。。。。。

  與此同時鞏儀縣縣衙之內也迎來了幾個陌生面孔,縣太爺徐聞是正德十七年的進士。外放作了鞏儀縣令。

  當時正值壯年的他是意氣風發,卯著勁兒要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的,但如今嘛,任誰在縣令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也再提不起什麼精神頭兒來的。

  不過這其中的關節徐聞也是心知肚明,當年初上任時雖然小心翼翼,但他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好酒,當年初上任時,正得知府大人宴請同僚。

  酒到酣時,知府大人詩興大發。這位知府大人也確實才華難得,一首採桑子搏了個滿堂彩,這也沒什麼。官場逢迎,以詩佐酒,在這樣的場合再是正常不過。

  但錯就錯在徐聞喝的多了,嘴裡咋摸著知府大人最後一句,「醉臉春融,斜陽江天一色紅。」這一句,這一句實是這一首詞的點睛之筆,但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靈機一動之下。也沒顧忌太多,大聲將知府大人這一色紅改成了一抹紅。在座的都是文官,還有些府中知名的飽學之士。略一琢磨,便喝了個彩兒,雖只一字之差,但前後搭配上卻是變得天衣無縫,江天斜陽,醉臉,可不應該是一抹紅怎的,經此一改,才真正做到人景交融,境界上便也上了一層,徐聞到是搏了個綵頭,卻也當場落了知府大人的臉子,當時那位知府大人沒說什麼,還誇他果然不愧是進士出身,才學是盡有的,但過後卻是徐聞在縣令這個位子上好像是生了根,雷打不動的了,如是便造就了他這麼個十年縣令出來。

  自那次事情過後,回過味兒來的徐聞再也沒喝過酒的,但如今坐在縣衙正堂之上的徐聞卻是愁眉苦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將杯中的酒水灌進嘴裡,卻好像淡的沒有一點滋味兒,苦笑著看著同樣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主簿,縣丞,縣尉等幾個人道:「都說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以前我還不信,如今卻是信了的,這可不是愁上加愁嗎?」

  縣尉王世澤最是年輕,這時見徐聞坐在那裡只是飲酒,說出的話也和當前的事情半點兒不搭界兒,心裡更是著急,他年初徵兵時險些捅了個大漏子,不過幸好那個姓趙的少年郎還好應付,最終虛報了個年齡,將事情遮掩了下來,要不然那少年告到他姨兄張世文那裡,張世文的官階可並不比他低了,還不定能鬧出怎樣的麻煩來呢,這事過了之後,王世澤是鬧出一腦門子的冷汗,也打定主意,今後要審慎行事,再不能出這樣的疏漏,之後做起事來卻是穩重了不少。

  誰成想才三四個多月的光景,就又有這般倒霉的事情落在了頭上,鞏儀縣好像一夜之間便是盜賊蜂起,各處都有賊報傳來,這等抓賊捕盜之事正是在他縣尉大人職權之內,若是小股的平常盜匪他還真不放在眼裡,說不準還會暗自高興,又有功勞送上呢。

  但現在嘛,已有四五十餘村落受襲,死的人也超過了百餘,他帶著兵丁轉悠了一個月,卻愣是沒看見盜匪的半個影子,同時卻不時傳來村落遭遇盜匪的消息,對於這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盜匪,他是恨的牙根兒癢癢的,但找不到對方的蹤跡,他再是發狠也是無用的。

  想到自己的前程便要這樣一朝斷送,還算得上年輕的王世澤這心裡能不著急嗎?

  「我的縣令大人,您能不能拿出個章程來,我們這樣幹坐著,難道等那些天殺的匪人送上門兒來嗎?」

  聽了他這話,徐聞唯有苦笑以對。「章程?我能有什麼章程了?這些賊人是從哪裡來?是些什麼人?這是要幹什麼?一無所知之下,王大人,你讓我拿出什麼章程來?」

  旁邊坐著的新上任的縣丞大人以及那一直以來。奉守的都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的主簿大人此時也是滿肚子的苦水,看現在的情形。這掛落是吃定了的,但盜匪橫行,卻還真不關他們兩個什麼事情的,所以此時是閉緊了嘴巴,陰沉著臉,就是一言不發。

  王世澤還待說上些什麼,但這時一個衙役急急走了進來,躬身道:「大人。縣衙外有人自稱刑部官員要求見諸位大人,您看。。。。。。。」

  徐聞噌的站起身來,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心裡話兒,終於還是來了,看來自己這個縣令也算是作到頭兒了的,就是不知是直接鎖拿進京,還是。。。。。。。

  想到這裡,身子是一陣發軟,嗓子沙啞的連自己也嚇了一跳。「開府衙中門,諸位,跟我去迎候一下吧。。。。。。。。」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比徐聞好上多少的。尤其是縣尉王世澤,更是臉若死灰,手足發顫,勉強跟在徐聞的後面迎了出去。

  站在府衙門外是三個人,都一手牽著馬匹,沒有穿官服,當先一個三十多歲年紀,身形消瘦,鷹鉤鼻子。細長的一雙眸子閃閃發光,身後的兩人腰間都挎著橫刀。身形魁梧壯碩,看樣子是護衛來的。

  三個人臉上都滿是塵土和汗水。神色間也佈滿了疲憊,顯是在路上趕的很急的,見徐聞帶著眾人出來,那消瘦漢子立即笑著迎了上去,報拳施禮道:「來的可是鞏儀縣令徐聞徐大人?下官刑部壓官關橓在這裡給徐大人見禮了,有勞大人遠迎,還請恕罪。」

  這人說話雖然彬彬有禮,徐聞聽他說話心裡卻是一顫,暗道了聲,果然,這壓官雖然不過是個不入品級的小官兒,但職權卻是不小,鎖拿犯官上京的一般都是他們這些人,若是稍有得罪怠慢,那就有的苦頭吃的,於是也不敢託大,行了一禮,強自笑著道:「不敢不敢,關大人是京官,聞一介七品縣令,出門迎候還不是應該的?只是沒有什麼準備,有不周之處,還望幾位大人不要見怪。」

  關橓哈哈一笑,又和其他幾人見禮,幾人寒暄間束手讓客,不多時便來到府衙正堂,分賓主坐定,又有雜役奉上香茶。

  徐聞開口道:「關大人一路勞頓,必然是辛苦了,要不大人幾個先梳洗一番,今晚我等再為幾位大人接風?」

  關橓擺了擺手,面上則帶著苦笑道:「徐大人,下官有公務在身,哪裡能得休息,大人的心意下官心領了。」

  這句話一說,見幾人臉上都是越來越難看,他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臉上卻是淡淡一笑,從袖口處掏出一張紙來,沉聲道:「下官此來是為了一個朝廷欽犯,此人身負重罪,狡猾異常,在我刑部差官手中已經脫逃數次,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此人來到了鞏儀縣境內便失了蹤跡,所以想請諸位大人幫助捉拿此人歸案,這是他的畫影圖形,應有八九分相似的。。。。。。」

  將紙張遞給明顯一愣的徐聞,接著臉上的神色便肅穆了起來,「來時聽聞鞏儀縣正鬧匪患,下官也知道諸位大人的難處,所以只要在城鎮之中暗中留意便可,若是發現其蹤跡,立即捕拿,如若事成,下官回京必然備述幾位大人之功的。。。。。。。。」

  。。。。。。。。。。。。。。。。。。

  趙石回到趙家村的時候,趙家村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寧靜和祥和,村子裡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出出入入,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身體強壯,膀大腰圓之輩,穿著也都簡陋,只是一身淺紅色的號褂子,在前心背後處印著兩個大大的「丁」字。

  「這位便是鹽場的丁副管事。。。。。。。。。」商延祖一邊用眼睛瞟著不遠處那三十多匹馬,一邊給趙石介紹道。

  也是趙石的出場過於震撼了些,那位精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的丁副管事還是有些愣愣的,一個少年,趕著一隊馬群,馬上零零碎碎一大堆,上面刀槍齊備,是個正常人都得被震撼一把不是?直到商延祖碰了這位丁副管事一下,他才回過神兒來。

  瘦的和骷髏有一拼的臉上訕訕的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個健壯的少年,卻怎麼也和張世文那白白胖胖的樣子聯想不到一處去的,趙家村的人到了鹽場的時候,張世文並不在鹽場,但鹽場的正副管事都在那裡的。

  鹽場的正管事也姓張,是縣城張氏一族的旁支,歲數雖然已經不小了,但還得叫張世文一聲堂叔的,此人上任也才不過半年,而且全都是託了他這位堂叔的福,才能得到這樣的肥缺,對張世文自然是感恩戴德。

  張世文家裡的事情他更是一等一的熟悉,前些時在縣城還見過趙石的母親的,自然知道張世文對趙家村這門兒親戚的看重,趙家村來人,他自然不敢怠慢,聽了詳細的情形,立即二話不說,不僅將副管事派了過來,還從八百鹽丁中抽出了一百五十人帶到趙家村,可以說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心意的。

  這其中的關節丁副管事自然也是明白的很的,便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鹽監大人的表弟了,哪裡還敢怠慢,不說這一層,他已經打聽的清楚,這個乍看起來除了高大之外,長相毫不起眼的少年禁軍旅帥的身份便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彎著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張管事說了,來到這裡,我等全聽趙大人的吩咐行事,派來的這一百五十個鹽丁都是健壯漢子,雖然都沒經過什麼大場面,但守住這個村子應該是足夠的了,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們去作,一定保大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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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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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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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把狗子叔,還有大牛他們都叫來,到安靜地方再說話。」趙石向丁副管事點了點頭,直接說道。

  商延祖還想問他這些馬是從哪裡來的,聽了這話也不好開口,轉身叫人去了。

  還是趙石家的小院,鄉村人家生活簡陋,也便沒有什麼以茶待客的條件和道理,更何況家裡就只趙石一人,到是大牛幾個將水燒開,人人面前一個大大的海碗,大家團團一坐,加上趙老三幾個村裡面的老人兒,將一間不大的屋子擠的滿滿噹噹,若不是海碗中冒著騰騰的熱氣兒,看上去頗有那麼幾分群英聚義的樣子。

  趙石簡單的將事情一說,至於追蹤近百里,然後大開殺戒的事情稍微一提便以略過,但也足以引得眾人張大嘴巴,商延祖見趙石此時才回來,渾身上下還頗是狼狽,就已經大約知道趙石去幹嘛了,但聽他親口說來,還是吃了一驚,張嘴有心想說上幾句,但眼瞅著少年臉上漸漸越加剛硬的線條兒,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出不了口了,連他都是如此,旁邊諸人就更別提了。

  尤其是那丁副管事,腦袋一暈,張大人這個表弟是個什麼怪物來的?天殺星下凡嗎?這才多大的年紀,就敢顧身一人追上二十幾個亡命之徒,還得了消息回來,乖乖,和他比起來,縣裡那麼多的兵丁。豈不都是吃白食的?怨不得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添為禁軍旅帥,當日就聽聞這趙家村出了位獵熊的英雄。心裡還不深信,今日一見。張大人這個表弟還真是了不得。。。。。。。

  沒有人懷疑趙石說的是假話,畢竟那三十多匹馬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待得說到那些賊人卻是約定要在趙家村匯合的時候,眾人才在震驚之中緩過神兒來,聽了這話,臉色卻都變得異常難看,這村子裡加上那些鹽丁,滿打滿算,能拿得起刀槍的人也不過二百人。要是來上個三五十的賊匪,到也真不放在眼裡,但若是上了百人,真個打起來便有些玄乎,更何況在趙石嘴裡說出來的人數是三四百人,若真的動起手來,保準是個有輸無贏的局面。

  村子裡的大小事情想來都是那趙老三負責的,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下意識的都看向了趙老三,但趙老三低眉垂眼。滿臉都是茫然之色,心思顯然根本沒在這個上面,眾人都知道他家小四兒死在了戰場上。他心中難受,也是情有可原,但在此時,眾人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還是不覺一沮。

  「要不。。。。。。。我看村子裡的人還是到山上躲一躲吧?」說話是瘦的和個骷髏相仿的丁副管事,那丁副管事眼睛看著趙石,滿臉都是苦色,心中更是大叫晦氣,他本來想著來趙家村呆上日子也便將這差事辦下來了。還能拉近和鹽監大人的關係,著實是個美差來的。可沒成想,遇到這麼個壞消息。竟然有可能丟了自己的性命,心裡能想到的就是將這個少年勸上山去,哪怕跟著上去再苦再累,也總比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賊人碰面好的多了。

  商延祖卻搖了搖頭,「來不及了,石頭這來來去去五六天,他們肯定已經離我們已經不遠,人不可能光著身子上山吧?吃食,飲水,住的,蓋的都得帶全了,那得到什麼時候?就算我們來得及準備齊全,要是在半路上碰上他們,隊伍中有老有少,那不是情等著挨刀子嗎。。。。。。。。。。。」

  「那就跟他們拼了,我們這麼多人,也不一定就能輸給他們,反正老子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死了也便死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畜生糟蹋鄉親們。。。。。。」趙狗子滿臉漲紅,揮舞著雙手,有些張牙舞爪的意思,一看便知他心裡也沒底的。

  屋子裡的人們議論紛紛,但誰也拿不出個准主意來,還是村子裡的一個老人兒說了話,「你們都別吵吵,這裡就石頭是個官身,消息也是他帶回來的,聽他怎麼說,咱們就怎麼,石頭,你拿個主意吧,不用顧忌我們,咱們雖然老了,但趙家村的人沒有孬貨,想走的人讓他們走,但這裡是我們的根兒,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關中從古到今便是個出豪傑的地方,所謂一方山水養一方人,這裡的人們向來性子剛強好鬥,也是出天下精兵的地方,老人年紀雖老,也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這一番話說出來,配著他那肅穆的表情,就連趙石心裡也是一陣佩服,眾人此時一靜,幾個年紀輕立即喊了幾聲好兒出來。

  一句話說的丁副管事滿臉通紅,有些想要發怒,但看見旁邊一直沉默不言的少年,還是咬了咬牙忍了下來。

  見眾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的身上,趙石想了想說道:「沒必要這樣,什麼死不死的,那些匪徒也不算厲害,你們看,我這不是沒少一根汗毛的回來了嗎?」

  話一出口,便有人輕笑出聲兒,氣氛立時為之一鬆,這也正是趙石想要的效果,不論古代還是現在,上戰場之前都是要作動員的,動員之後,士卒們的心態也便不一樣了,這心態其實說的就是士氣。

  見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就連那個毫不掩飾的將害怕刻在臉上的丁副管事也嘿嘿笑了起來,趙石滿意的掃了眾人一眼,他在路上就已經將前前後後想了個清楚,若是沒有辦法,他回到村子的時候,立即就會讓眾人拋棄掉所有的家當,躲進牛頭山裡去,但如今他沒這麼說,也便是說他心裡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那些盜匪說是在這裡匯合。但一定有早有晚,這便是我們的機會了,但大家也別高興的太早。先來的盜匪固然是沒有防備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在等著他們,但如果我們放走了一個。讓後面來的得了消息,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決定,不管是本村的還是外來的鹽丁,若是殺得一人,便能得白銀五兩,受傷的加倍,若是不幸死在這裡的。也能得白銀一百兩。。。。。。。

  但我醜話說在頭裡,有走的現在就走,到了動真格的時候,誰若是敢後退半步,我饒不了他。。。。。。。。」

  剛想再說下去,一個村民已經神色古怪的推門進來,在趙老三的耳邊說了幾句,趙老三一愣神兒,插話道:「石頭,村子外面有人找你。。。。。。。」

  趙石有些疑惑的來到村子外面。隔著老遠,就看見一群人堵在村子口處,為首的一條大漢。指手畫腳的正在跟守在村口的鹽丁理論,很是有些嘈雜。

  趙石一愣,這人他當然認識,但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人不經意的回頭張望了一眼,看見趙石走了出來,老遠便是哈哈大笑,「趙隊正。。。。。。。啊,不對。應該叫趙旅帥了,哥哥大老遠的來投靠你。看門的這些王八蛋竟然還不讓兄弟們進去。。。。。。。」

  趙石有些納悶兒,他這人性子冷。跟誰都不遠不近的,眼前這個叫杜山虎的傢伙在護糧軍的時候也不過是說過幾句話罷了,怎麼聽他話裡的意思竟然是要賴上自己的?不過當他目光轉到杜山虎身後那些身影的時候,眼睛卻是不由一亮。

  正應了那句話,想睡覺的時候就有人給送來了枕頭,這些人看上去有二百人多人的樣子,一個個都背著包裹,身形看上去有些臃腫,但人人都將身子挺的筆直,眼神兒凌厲,透著一股子兇狠勁兒,隱約還能看見他們的身後還有幾輛大車跟著,車上還有些人。。。。。。。。

  「杜校尉怎麼來了?這些弟兄們。。。。。。。。。」緊走了幾步,趙石迎了上去說道。

  杜山虎的面容變得有些黑瘦,趙石離開慶陽的時候這個傢伙正在養傷,被李繼祖暗勁兒所傷,很是不容易痊癒的。

  但他的笑聲依然是那般的爽朗,說起話來嗓門也大,不過笑容之中卻帶著苦澀的味道,「趙兄弟,哥哥確實是來投靠你的。」

  走到近前,趙石腦袋也有些發暈,這個變化也太大了些,不由問道:「怎麼回事兒?」

  「還能是怎麼回事,你是一走來了個痛快,你可不知道搶了你功勞的李武那個王八蛋幹了些什麼,本來賞銀是一人十兩,到了弟兄們的手裡的時候就剩下了五兩,他娘的,這還不算,弟兄們打生打死,哪個不是將性命豁出去都不皺眉頭的漢子?

  但刀槍無眼,這次咱們顯鋒軍倒霉,那麼多的弟兄戰死了在慶陽城外,受傷的更不在少數,咱們這些活著的命大,銀子可以不要,但這些受了傷的弟兄。。。。。。。。哪怕只要是稍微有些良心的,都不會剋扣他們的糧餉,嘿,就還出了個李武,雞蛋裡也能讓他挑出油腥來,只給了這些就要回鄉的弟兄們十兩銀子,他娘的那夠個屁用,要不是兄弟們拉著,我他娘的就宰了那個王八蛋。。。。。。。」

  「那李校尉呢?」在趙石印象中,李金華雖然優柔寡斷了些,但對待下屬還是稱職的,總不至於讓李武這麼胡來吧?

  「別提了。」杜山虎擺了擺手道,「李將軍人是不錯,不過人家是一家人不是?我去找了幾次,都沒見著李將軍的人影,後來把門的那些王八蛋也不知道收了李武那廝什麼好處,竟然連門兒也不讓咱進了,兄弟們心都冷了的,這不,哥哥一狠心,去他娘的吧,這窩囊官兒咱也不當了,功勞沒咱的份兒,還要受小人的氣。。。。。。。

  你知道,哥哥是有家有口的人,家裡還算過得去,但就是放心不下這些弟兄,後來哥哥一想,軍中同袍這次死的死,活著的總不能阻了人家的前程,讓人家跟著咱一塊辭官不做吧?

  嘿嘿,這不,兄弟就想到你了,雖然相處不多,但什麼咱都看在眼裡的,看得出來兄弟是條響鐺鐺的漢子,有擔當,有氣魄,最重要是重情義,於是哥哥就帶著弟兄們來投奔你了。。。。。。。」

  說到這裡,往後一指繼續說道:「別看弟兄們都有傷在身,但有些人傷的都不重,養養也就好了,只是不願意跟著李武那廝受氣,這不,就都借傷回來了,有些人家裡都有牽掛,就都回鄉去了,只剩下這二百多人無依無靠的,他們除了跟人玩命之外,什麼都不會,哥哥想著你不是個旅帥嗎?這裡有二百五十四人,七十二個身體上有殘缺的,你只要將這七十二個弟兄安置好了,我們這些人就把命賣給你了,安排什麼差事都行,只要能吃飽肚子。。。。。。。。嘿嘿,兄弟,你不會不管弟兄們吧?」

  說完一雙瞪得老大的眸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趙石,讓趙石是哭笑不得,不過趙石還是很佩服這個杜山虎的,在他眼裡,世上之人多是自私自利,能作到象杜山虎這般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就連他自己也算上,也是做不到的。

  於是毫不猶豫的一點頭,說道:「行,只要兄弟們不嫌棄這裡的簡陋,以後趙家村就是他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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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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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佈置

  (月票,還是月票,月票已經超過一百了,阿草今晚一定爆發,先傳上一章再說,阿草確實沒什麼存稿,但肯定不會影響這次的爆發的。。。。。。。。)

  「你們都聽到了?趙兄弟講義氣,收留了大家,咱也不能當那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從今往後,大家的命就都是趙旅帥的了,若是哪個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但若是留下來,日後作出背心的事情,其餘兄弟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了他的首級獻給趙旅帥,現在,同意留下的先給趙旅帥行個跪禮,要走的趕緊滾蛋。」

  說完這些話,也沒看旁人,當先跪倒在地,大聲道:「謝旅帥收留之恩。」

  他這一帶頭兒,剩下的二百餘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除了趙石和他身後幾個不知所措的鹽丁,村口處卻再無一個站立之人,就連本來躺在駝車上的,也掙紮著下了車,齊聲道:「謝趙旅帥收留之恩。」

  趙石雖然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但值此之時,心中也是一熱,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是最能得他好感的一群人,趕緊上前一步,就想把杜山虎拉起來的,但杜山虎硬是帶頭磕了三個響頭,才又站起身來。

  多少年之後,趙石才從杜山虎酒醉之後吐露的言語中明白,這位看上去直爽豪俠的漢子在此時原來也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

  一來他們離開顯鋒軍,更不能拋下這些傷重的兄弟,確實有些走投無路,二來嘛,卻是這個傢伙覺得趙石小小年紀就智計無雙,膽子又大的驚人。雖然根基差了些,但跟在這樣的人身後,沒準兒以後能走到什麼地步兒。趙石缺的只不過是一飛衝天的機會罷了。

  這三嘛,也是跟自己等人的前程有關的。西秦軍制,只要官銜位列四品,就可組建自己的牙兵,這些牙兵與主將往往是榮辱與共,不離不棄的關係,放出去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此時趙石雖然只是個旅帥,但日後一旦成了將軍。他們這些人就能稱得上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是牙兵的不二人選,能不水漲船高?

  這些私心這時趙石自然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了的時候,兩人皆已位列公侯,多年征戰之下,已是生死之交,就算是知道了也不過是一笑而過罷了,心裡到還有佩服對方思慮長遠的念頭。

  這些都是後話,在這裡暫且不提。如趙石所說,趙家村依山而建,戶不過百。天然純樸,但也確實非常的簡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人,卻哪裡住得下?

  幸好,這些人裡沒有哪個是沒吃過苦的,只要有一塊地方,有吃的有喝的,這些人就能挨上些日子。

  其實也不用趙石趙石張羅,這些樸實的村民對於外來的客人向來熱情有加的。這些人進村之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人人手裡都端著一隻海碗,海碗裡都是熱水。再過一會,熱騰騰的吃食便送了過去。。。。。。。。

  「看這裡刀槍出鞘的,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有什麼麻煩?」杜山虎跟在趙石身邊,一邊走,一邊問道。

  「這裡正鬧山賊,我捉住了幾個問了問,他們原來準備在我們村子匯合的,我們這兒正商量怎麼辦呢。。。。。。。。。」

  杜山虎聞聽不驚反喜,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滿臉興奮的嘿嘿笑道:「趕的早不如趕的巧,山賊是吧?不是我杜山虎吹牛,我這般兄弟一個能打他們十個,旅帥,這一仗可不能落下我們。」

  看見杜山虎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總是差了自己半步落在後面,趙石這心裡還真有些不習慣,本來杜山虎的品級告了他不是一點半點,如今這模樣也難怪趙石感到不自在。

  「以後叫我的名字吧,叫石頭也行,這事少不得你們幫忙的。。。。。。」

  杜山虎卻是把腦袋一晃,說道:「沒規矩哪行?我們既然跟了你,就是你的屬下,哪裡有屬下叫上官的名字的道理?」說到這裡,向周圍看了看,笑道:「嗯,這村子不錯,有山有水的,就是周圍平坦了些,不適合和他們交手,不然傷亡太大。。。。。。

  嘿嘿,這可不是說兄弟們怕了他們,我看乾脆,把他們放進村子來,兩頭兒一堵,這叫。。。。。。。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叫甕中捉萬八。。。。。。不過他們人不能太多,太多的話一沖人就散了,仗不好打。。。。。。。」

  趙石看了他一眼,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粗豪的傢伙只一句話的功夫就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正和他心裡想的一樣,看來這人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主兒。

  臉上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手指著村子周圍道:「他們人到是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四百人左右,就是怕把他們放進來之後,他們傷了村民。」

  杜山虎聽了滿不在乎的道:「這有什麼難辦的,把村子裡的人集中起來,派人守著,山賊,山賊,總歸也脫不了一個賊字,你一跟他們玩命,他們就熊了的,只要兄弟們手中有刀子,見了血就能看出誰是英雄誰是狗熊,我就不信這些鳥山賊還能擋得住咱們這些從屍堆裡爬出來的殺神。。。。。。。。」

  趙石看了他一眼,有心考較,又問了一句:「那我要是想把他們全殲在這裡呢?」

  杜山虎又把腦袋一晃,一副沒有跟錯人的表情,「咱就知道旅帥是這個心思,這些賊廝鳥既然敢來惹咱爺們兒,不把他們的腦袋留下那叫什麼事兒?」

  說到這裡,轉身就喊了一聲,「狐狸,赤魔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不遠處那些吃的正歡的軍兵裡面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立即噌的站起兩個人來,大聲回道:「屬下在。」

  旁邊的人靜了靜,接著傳出幾聲低笑,有人更是笑著叫道:「你們兩個傻子有毛病啊?一驚一乍的嚇唬老子,這裡已經不是慶陽了。他娘的,沒聽說當兵也能當傻了的。。。。。。。」

  這兩人臉色一紅,狠狠瞪了人群幾眼。但還是快速跑了過來。

  杜山虎也是哈哈大笑,指著其中那個身材矮小。滿臉精悍之色的漢子給趙石介紹道:「這個就是狐狸,以前是軍中斥候隊的旅帥,大名胡離,這小子機靈著呢,各種機關陷阱樣樣精通,最是陰險不過的,追蹤之術慶陽軍中他敢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見過旅帥大人。」那胡離馬上單腿跪地要給趙石行禮,卻被趙石一把拉住。趙石心中此時卻有些興奮,眼前這人便是這個時代的偵察兵了,也不知和自己比起來,是高是低?

  「有空閒的時候咱們比試一下?」按耐不住心中的蠢動,趙石說了一句。

  胡離嘻嘻一笑,也沒把趙石的話當真,他們這些人都是軍中精銳,雖然和護糧軍相處過一段時間,但在心眼兒裡還是瞧不上那些禁軍的,就更加不會注意到趙石這麼個小小的隊正了。路上雖然也聽杜山虎提了些這個少年旅帥的事蹟,卻也沒往心裡去的,所以現在雖然屈居人下。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但離衷心敬服還差的遠呢。

  趙石對於旁的事情可能不太精通,但對於軍人的想法和作派卻再是熟悉不過,也知道能得到這些人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是說了一句便也揭過去了。

  這時杜山虎指著另一個皮膚黝黑粗糙,身子卻強壯異常的漢子給趙石介紹,「這個是赤魔,吐蕃人,殺了吐蕃貴戚跑出來的。馬上功夫是拔尖的,就是人有些直。又是胡人,一直得不到應得的職位。在騎兵隊裡作個隊正,他本名叫摩赤,起了個漢家的姓兒,姓李,這小子一上戰場就人來瘋,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赤魔的名字出來。」

  這人漢話說的還是有些僵硬,右膝微彎,一猶豫的功夫,還是行了個趙石熟悉的藏人常見禮節,「見過旅帥大人。」

  杜山虎接著說道:「全殲這些賊廝鳥還不容易?讓狐狸帶人在村中設下陷阱機關,等他們一亂,咱們就沖上去打散他們,剩下的兄弟堵住村口,就算是有那麼幾個漏網的,就都交給赤魔,我剛才可是看到了的,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的馬匹,正好夠用,這些弟兄裡面怎也能選出二十個騎兵出來,打硬仗自然差了點,但追些僥倖逃得性命的山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有了和杜山虎的一番談話,趙石的心裡更加有底了,也立即吩咐了下去,開始佈置,武器有些少,只湊齊了一百二十餘把短刀,六十餘把長刀,剩下的就全是菜刀了,還有強弓八張,能湊齊這麼多,一來是因為村子裡有二十餘人都參加過護糧軍,將橫刀都帶了回來,鹽丁們大多使的都是短刀,至於其他的,都是趙石殺的那伙賊人的,當然了,這些武器必定都是優先供給顯鋒軍的兵士的,保證他們人人手中一把武器,剩下的才是其他人分分了事。

  其他人到也沒什麼怨言,眼前這些顯鋒軍的兵士一看便知道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卒,在氣勢上就和常人截然不同的,辦起事來有條不紊,時不時還插科打諢一番,迅速的便是有些驚慌的人心穩定了下來。

  諸事妥當,將顯眼的人也都撤了回來,唯獨派出狐狸等人在外哨戒,村子也終於恢復了平靜,不過這些只是表象罷了,村子中心如今簡直是處處陷阱,步步都是坑了,你沒進村子,根本看不出村子之中的變化來的。

  顯鋒軍的士卒分成兩部,一部由杜山虎帶領,都集中在了村頭,另一部分則由趙石親自率領,集中在村尾,剩下的鹽丁則一部分負責保護村民,一部分埋伏在了房屋之中,到了此時,整個趙家村到好像是成了一個縮微版的十面埋伏。

  這期間趙石還是和商延祖,杜山虎兩人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派人去通知縣城,讓他們派兵過來,本來杜山虎不怎麼同意,他辭官不作是真,但並不表示他不想重回軍中,出人頭地,既然有能力獨自全殲了這些山賊,幹嘛還讓出功勞給別人?怎麼說趙石現在也是禁軍旅帥,這些人頭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功來的不是?

  但這次卻是趙石想的周全,在慶陽吃了一次虧,他可不想吃第二次,不報告縣城也不是不行,但這剿匪肯定不是他們的職責之內的事情,若是再站出一個象李武那樣的人來,這功勞大家誰也別想得到半分的,還不如大大方方通知縣城官吏,送他們一份兒人情,雖然結果還是難料,但總歸最後還是要留些情面的。

  這麼一說,杜山虎也就不吱聲了的,心中卻是差異,這個少年在慶陽時便將諾大的功勞讓了出去,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慶陽,開始時還為他不值,覺得恁窩囊了些,但過後仔細想來,卻還真是明智之舉,便是鬧上一番,也鬧不出什麼結果來的,沒準兒還得把自己的性命賠進去,但話說回來,面對這樣天大的功勞,杜山虎自認是做不到趙石這般灑脫的,心下不禁對趙石的果決暗自佩服,他一不說話,商延祖更是舉雙手贊同,事情也便這樣定了下來,趙石立即派人去縣城稟報。

  不過這裡雖然離縣城來回不過四五天的路程,但想來等縣城的兵馬到了的時候,戰鬥也已經結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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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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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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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就是趙家村了。」楚舒煥看著遠處的村莊暗自想道,掃了一眼周圍騎在馬上,一個個都沒精打采模樣的弟兄們,心裡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娘。

  也不知曲老大發的哪門子瘋,把兄弟們派出來幹這麼一樁買賣,從臨洮到鞏儀縣的路到是不遠,只是這趟買賣卻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找人?這麼大的一個地方,靠他們六十幾個人怎麼找?還得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梳理下去,費時費力不說,正主兒人影都沒見著的,尤其是這麼作風險太大了些,雖然兄弟們都有馬,但沒準兒什麼時候就得讓官軍堵了窩子,聽說找到人有十萬兩銀子可拿的,但現在看來,他們這一隊七巧山的人馬拔得頭籌的機會和上天摘月亮下來也沒什麼分別。

  想起在山上看到的那個遮遮掩掩,藏頭露尾的傢伙,以楚舒煥的眼光,一看便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來路,他們混綠林的好漢最忌諱的便是與官府勾勾搭搭,若是讓人知道他們七巧山的英雄作了官府的爪牙,大家的名聲就不用要了,為了十萬兩銀子值得嗎?

  想到這裡,楚舒煥有些煩躁的晃了晃腦袋,旁邊的一個瘦小的漢子看他臉色陰沉如水,湊了過來,嘻笑著道:「二寨主,這裡可是咱們來的最後一處了。是不是讓弟兄們開開葷?這些日子可把弟兄們折騰的夠嗆,又不能喝酒,咱們混綠林道的爺們兒。為的不就是個活得痛快,酒女人銀子一樣也缺不得的。弟兄們可都等你老發話呢,你們說是不是?」

  旁邊的漢子們聽了他這話,有些萎靡的精氣神兒好像立時回到了身上,都是兩眼放光兒,像極了一群餓極了的狼一般。

  楚舒煥被那瘦小的漢子一撩撥,心裡也是一熱,方才的心事立即拋到了九霄雲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大笑道:「行,咱們幹的就是掉腦袋的活計,前些日子對眾弟兄約束的緊了些,畢竟這裡不是咱們七巧山的底盤,小心使得萬年船不是?不過今天是最後一票,幹完了咱們就回山逍遙,兄弟們放開膽子洗了這村子。。。。。。。。

  不過咱醜話說在頭裡,誰找到的女人歸誰,旁人不能搶了去,若是哪個壞了規矩。跟自家兄弟起了生份,咱就按照山規處置辦了他。。。。。。」

  他這話一出口,立即引起一片響應聲。這些亡命之徒的臉上都泛起了幾許紅光,眼睛裡更是充滿了獸性。

  「二寨主放心,兄弟們都懂規矩,為了個娘們兒不值當的。。。。。。。」

  「就是,不過你作初一,不能不讓我作十五吧?兄弟就好這一口,到時可別說咱壞了規矩。。。。。。。。」

  粗俗的胡言亂語立時響成了一片,楚舒煥把大手一揮,大叫道:「那兄弟們還等什麼?前面有女人在等著咱爺們去安慰呢。先到先得,落在後面的可就沒了。。。。。。」

  說完一催馬。率先向村子方向加速馳了過去,身後的山賊也嗷嗷怪叫著猛催跨下的戰馬。一溜數十騎,捲著漫天的煙塵,快速的朝著村子而來。

  杜山虎的眼睛眯了起來,嘟囔了一句,早死早托生,這群王八蛋還真是等不及要見閻王了,回過頭來吩咐了一聲,「都給我藏好了,一會等他們過去,咱們就堵住他們的退路,讓這些王八蛋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我可跟你們說好了,咱們現在新找了東家,誰要是在這當口上給咱丟了臉兒,也不用咱發話,趁早滾蛋,聽清楚了嗎?不能放跑了一個。」

  這群山賊自從進了鳳翔府之後,一路上並沒怎遇到抵抗,也失去了起碼的警惕,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快速衝進了村子,本來為了迷惑他們,趙石還特意安排了些腿腳利落的在村子中走來走去,如今看來卻是高估了這些山賊的智商,全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這些村民早就已經被告知到時該怎麼做,山賊還離著老遠,這些人便是一陣喊叫,散入了村中的房屋之中,迅即沒了蹤跡。

  有的山賊衝進村子就團身下馬,闖入村中的房子當中,村子之中立即響起了翻箱倒櫃和胡亂咒罵的聲音,還。。。。。。。還夾雜著一些慘叫。。。。。。。。

  混在隊伍當中,楚舒煥馬上發覺了異常,村子中過於安靜了些,好像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這裡除了方才逃散了幾個村民,就好像。。。。。。。。就好像什麼人都沒有。。。。。。。沒有往常熟悉的哭喊聲,沒見哪個弟兄把人拖出屋外,一切都和他以前經歷的不一樣。。。。。。

  但這個時候,他周圍的人可沒心思管這些,他們的腦海裡面已經裝不下什麼別的東西,都是女人那嬌嫩的肌膚,還有那婉轉的呻吟,甚至是哭叫。。。。。。。。。

  楚舒煥想要喊叫,讓弟兄們都停下來,但一支伴隨著銳響的箭矢從角落裡飛出,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瞬即洞穿了他的咽喉,一股熱血馬上堵住了他所有的聲音,隨著噴濺而出的鮮血,楚舒煥的身子一歪,順著馬背栽了下去。。。。。。。

  楚舒煥最後的餘光掃過,前面的一個傢伙連人帶馬栽進了一個諾大的坑洞之中,悽慘的嚎叫聲在那人口中傳出,但立即消失無蹤,只這一瞬間,慘叫聲彷彿便響成了一片,楚舒煥最後的一個念頭便是,埋伏。。。。。。接著胸口一陣劇痛,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隻馬蹄踩穿了他的胸口。之後屍體和玩具般與那匹被絆倒的戰馬糾纏在了一起,當戰馬哀鳴著掙扎而起的時候,楚舒煥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不成人型了。

  此時杜山虎已經帶人殺出,堵住了山賊們的退路。這些人一看便知列的是軍陣,只一出現,便即迅速排成了三排,組成隊伍雖然迅速,但前進時卻並不算快,只是緩步向前,前面的人手裡拿著的都是橫刀,後面的人手裡則是短刀。前進的速度雖慢,但一步步向前推進,那架式卻給人一種絕對的壓力,只要哪個山賊衝上來,便是幾把橫刀招呼在那人身上,而且刀刀見血,瞬間將人砍成血人,便是有的山賊騎著戰馬沖上去,失去了速度的戰馬在這些人眼裡也和待宰的牛羊差不多,周圍的人上去一刀先將馬上之人砍下來。之後亂刀下去,再放翻戰馬,純熟的好像在表演殺戮的藝術一般。後面的人則麻利的割下來人的首級,挎在腰間,鮮血淋漓之間,看上去比前面的人來的還要凶悍許多。

  再是亡命的山賊也是山賊罷了,和這些漠視生死的軍人比起來,被稱作亡命之徒不過是相對於那些普通人罷了,但明知上去就是死的情況之下,沒有哪個山賊再敢和這些人交手。

  情知中了埋伏的山賊們立即像沒頭蒼蠅一樣亂了起來,哭爹喊娘聲不絕於耳。鹽丁們把握的時機不是很好,直到這些山賊搶進周圍的屋子的時候。他們才陸續出現,將一些山賊壓在中間。

  待得趙石率人從村子後面緩緩圍上。看著慢慢合圍的包圍圈,有的山賊眼裡已經泛起了絕望之色,有的拚死反抗,想要殺出一個活路兒出來,有的則乾脆跪倒在原地,大聲喊叫,「不要殺我,我投降了,不要殺我。。。。。。。。」

  戰鬥結束的很快,六十多個山賊,被四五百人合圍起來,根本沒有任何頑抗的餘地,只有零星兩三個人從鹽丁把守的兩面逸出,卻被游弋在村子外面的赤魔帶人追上砍死,毫無懸念可言。

  迅速的打掃了一下戰場,屍體割下首級之後直接推入村子中那個挖出來的大坑中掩埋,趙石的要求是不留半點這裡曾經有過戰鬥的痕跡,然後接著守株待兔。

  。。。。。。。。。。。。

  之後的三天裡,這些在鞏儀縣鬧騰了一個多月的山賊們就好像被蜜糖吸引而來的蜜蜂一般陸續而至。

  不管是八卦嶺來的英雄,還是蒼莽山來的豪傑,除了為這個村子增添了許多冤魂之外,再沒鬧起半點兒的波瀾,讓杜山虎這幾天一直嘮叨著什麼不過癮之類的話,直到最後一股只有十幾個人的賊伙兒一頭撞進羅網之後,再等了四五天,也沒見什麼山賊的影子,戰鬥才算是正式的結束了。

  此戰殺死山賊三百六十四個,俘虜四十五個,自身傷亡不過十數,其中只有三個是被情急拚命的山賊當場殺死,剩下的或輕或重的都能保住性命的。

  這些山賊到也頗為富有,檢點繳獲的物什,其中竟有五千兩白銀,二十兩黃金,戰馬除去死傷的,完好無損能夠馬上騎乘的有六百八十多匹,其他還有諸如刀槍兵器,糧食等等。

  眾人都是歡喜異常,用杜山虎的一句話說,「他奶奶的,這些賊廝鳥打仗不行,日子過的到真不錯,以後若是沒了活路兒,老子就去當山賊。。。。。。。」

  當然了,有了這些東西,趙石手中的銀錢便也湊手了許多,三個戰死的鹽丁每人給了二百兩白銀,這在平常人家,可是一筆不菲的巨款,省著些花用,也足夠一家人十年之用的了,至於受傷的,則每人二十兩,其餘各人都是五兩,看得杜山虎等人都是嘬舌不已,便是在鎮軍當中,也沒見過哪個主將這般大方的,到是來的不費力氣,去的分外容易。

  趙家村保住了,大家不論是村民,還是來幫忙的都得了實惠,一圈兒下來,五千兩白銀去了一半兒,大家卻是皆大歡喜,那位得了五十兩銀子謝禮的丁副管事臉上更笑的和開了花兒一樣,連連說下次有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找他,來個四五百人絕不是問題,讓杜山虎很是嘲笑了一番。

  他們這裡收穫甚豐,皆大歡喜,可是在鞏儀府衙之內。氣氛卻已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本官受朝廷之恩,守護一方,為的便是保境安民。不是為了這頂官帽,今匪患猖獗。本官身為一方父母,卻不能為鄉里造福,愧對轄下百姓多矣,如今得了那些賊人消息,你卻讓我等不顧百姓死活,去給你捉拿什麼朝廷欽犯,本官決不答應。」

  徐聞這些話說的是疾言厲色,看向對面之人的目光更好像要噴出火來。「你可知你這一耽擱,又有多少百姓被賊人荼毒?」

  對面那人眯縫著眼睛,對於徐聞的質問好像未有聽到一般,口氣淡漠非常,但其中的意思卻強硬的讓人吃驚,「本官來這裡是捉拿欽犯的,至於匪患嘛,那不關本官的事兒,本官這裡有刑部批文,讓你配合行事。甚至在非常時候,本官還可立即奪了你的烏紗。。。。。。徐大人,官命難違。還望大人見諒。。。。。。。。」

  這話一說,把個徐聞氣的是手足直顫,一把將自己的官帽摘下來狠狠摔在對方腳下,厲聲道:「本官做了十年的縣令,這官兒早就不想當了,嘿嘿,而且你不過刑部一個小小的壓官,就算你手上有刑部批文,還真能代本縣行事了?朝廷雖有你這樣不顧百姓死活的蠹官兒。卻沒有這樣的律法。。。。。。。

  王世澤,本官命你帶領手下所有禁軍士卒速到趙家村剿滅亂匪。不得有半點拖延。。。。。。。。」

  縣尉王世澤卻有些左右不定,暗自叫苦。按照他的心思,捉拿欽犯什麼時候都可以,不就是個人嘛,還是剿匪事宜不容輕忽的,可這個刑部小官兒愣是和縣令大人頂上牛了,真是猜不透這個刑部壓官到底心裡想的什麼,兩人撕破了臉皮,夾在中間受苦的卻是他王世澤,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那關橓沒有想到這鞏儀縣令是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也有些急了,一雙狹長的眸子中寒光閃爍,咬著牙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這個縣令確實是當到頭兒了。」

  說完向身後兩人使了個臉色,這兩人心裡會意,齊齊抽出身畔的橫刀,邁步便逼了上去。

  徐聞臉色一白,他是個文官,見這兩人滿臉兇狠之色向自己走了過來,難免有些害怕,心念電閃之間,卻是把脖子一梗,氣急反笑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看你們敢動本官一根寒毛?

  朝廷律法,在這縣衙大堂之上,便是以我為主,未得本官允許,不得有任何人在這大堂之上善動刀兵,你們兩個已經犯了朝廷死罪,來呀,把這兩個意欲傷害本官的狂徒拿下了。」

  這裡是縣衙所在,又在大堂之上,兩人之間的爭吵之聲早已傳了出去,那些縣衙的差役們一個個都擠在堂外不遠處聽著的,徐聞在鞏儀縣已經當了十年的縣令,官聲也算不錯,這次又是為了全縣百姓而起的爭執,這些差役大多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老成持重的些的差役還要琢磨一下是否要趟這趟渾水,但有些年紀輕的,性子本就衝動,這時早已經怒火中燒,恨不能沖上堂去將兩個刑部來的兔崽子爆打一頓的。

  待得聽見徐聞傳喚,立時有十幾個人握緊抄起手裡的水火棍就衝了進去,將那兩個手持鋼刀的傢伙圍了起來。

  「兔崽子趕緊把刀放下,要不然別怪老子們不客氣。」

  「敢在我們鞏儀縣撒野,也不撒潑尿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了幾個腦袋?」

  「敢要挾我們大人,先問問爺爺手裡的棍子答不答應。」

  。。。。。。。。。。。

  這些差役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推搡那兩個持刀的漢子,其中有個魯莽的,上去便是一棍子敲在其中一人的膝蓋上,這是差役的絕活兒,專門敲打那些桀驁不馴之徒的膝蓋,若是不留手兒的情況下,一下下去,就能把人的膝蓋整個敲折了。

  這一下蓄勢而發,自然是毫不留情,一聲脆響之下,那被敲中的漢子立即慘叫了一聲,手裡的橫刀馬上脫手而出,人滾在地上哀號不止。

  本來多數人都沒想著真要把這兩人怎樣的,只要他們放下橫刀便可,但一人受傷倒地,這些人一愣神之後,有人發了一聲喊,「打」,立即便是棍棒齊下,將另一個傢伙打的是頭破血流,情況比那個被敲折了膝蓋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本來這兩個人也不會如此不濟事的,只是他們手下也是顧忌良多的,此次他們來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是不能夠太過張揚的,抽出刀子來也不過是為了嚇唬嚇唬人罷了,根本沒打算給對方徹底翻臉的,但那些差役可不管這些,其實越是小人物,有時才越是無所顧忌,所謂無知者無懼嘛,不過他們一般也幹不出什麼大的事情來,但對付起兩個本來沒想著動手的人來卻也綽綽有餘的。

  大堂之上棍起棍落,污言穢語翻飛,不但是把那兩個一直在旁邊不發一言,打算沉默到底的主簿和縣丞看得目瞪口呆,就是連剛才叫人進來的徐聞徐大人也是目眩神搖,心驚膽顫。

  等徐聞回過神兒來大叫了一聲,「趕緊給我住手。」地上的兩個人連人模樣也看不出來的了,血流批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黑一塊兒紫一塊,身子不停的抽搐,命已經只剩下了半條了。

  那關橓更是氣的是滿臉鐵青,渾身哆嗦,先前鎮定自若的形象早已被他拋到不知哪裡去了,說出話來也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好,好,好。。。。。。。一個徐大人,毆辱上差,真。。。。。。真。。。。。。。是橫蠻到了極處,你。。。。。。你等著聽參吧。。。。。。。」

  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連兩個從人也不管了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徐聞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但他自覺理全在自己這一邊,把心一橫,照著關橓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恨恨道:「本官等著你,這官司本官陪你打,就怕你沒這個膽子。。。。。。。。。。」

  說完回頭厲聲道:「王世澤,趕緊帶人去趙家村,耽擱了這麼多天,恐怕那些賊人又已經跑了,哼,若是再增幾條人命,不用他參我,我豁上官職不要,也要上京去告他刑部衙門。。。。。。。。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兩個人好生療治一番,給我看管起來,不能有任何閃失,有了這兩個人證,我們還怕什麼刑部不成?」

  這徐聞也不愧是積年老吏了,只略一琢磨,心裡便已有了定計,此次鞏儀縣匪患著實把他鬧的焦頭爛額,又出了這麼個事情,心裡說不出的煩悶焦躁,但仔細一想,這卻也未必一定是什麼壞事,刑部官員阻撓剿匪之事是有目共睹,這匪患的事情就完全可推到那個刑部壓官身上,如此一來,說不準自己還能落個強項縣令之名。。。。。。唯一可慮的卻是就怕刑部把這事情壓下去,私下裡卻來對付自己罷了。

  想到這裡,徐聞嘿嘿一笑,刑部能怎的,別看我一個小小的縣令,卻也未必不能通天,到時這御前官司一打,自己的名聲便可能直達天聽,輸了固然是個沒下場的了,但若是萬一贏了,那可就是個海闊天空的局面了。。。。。。。。。。。。

  他卻不曾想,只因為他這一番為了自保的破釜沉舟一搏,引起了正德一朝一場滔天大的官司,幾乎將一半兒朝廷官員牽涉於內,多少人人頭落地,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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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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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失意自有心胸在 第六十八章 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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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那關橓便匆匆忙忙,略顯狼狽的孤身一人回了京,縣尉大人在徐聞嚴令之下,連夜帶著兵卒差役幾乎近千人往趙家村方向趕了過來。

  不過在第二天晌午的時候,便碰見了一群人趕著馬隊浩浩蕩蕩而來,離的遠了看得不怎清楚,只見漫天煙塵捲起,其中人影綽綽,馬蹄陣陣,聲勢委實有些駭人罷了,唬的王世澤趕等人還以為是遇見了大隊的賊伙,也不顧正是飯點,立即將兵卒聚集在了一起,排開陣勢,等待接戰。

  待得來到近前,卻是一夥人趕著怕不有二三百匹戰馬,浩浩蕩蕩而來,見到前面的軍陣,這才停了下來,立即有人上來請見。

  王世澤心中疑惑,還以為這是一群馬販子,在西秦到也不算罕見,不過這般的規模,只這些膘肥體壯的戰馬怕不就得值上萬兩的銀子,這些人到是好大的氣魄。

  不過之後一問,卻原來是趙家村的村民匯合鹽丁剿滅了來犯的賊人,這些全是戰利品來的,心中又是驚異,又是歡喜,還有那麼幾分酸溜溜的,待得再是聽說領頭兒的便是那個被自己送入軍中的少年,如今卻已經成了旅帥大人,雖說還只是個不入品階的小官兒罷了,但也算得上陞遷迅速的了,心中不由暗想,這趙家村到也真的算得上人傑地靈。竟然出了這麼個人物兒。

  和村民詳細詢問了其中細節,也是暗自佩服那少年的佈置和膽子,接下來讓官軍護著這些村民回縣城。自己則帶著幾個差役直奔趙家村而來。

  此時的趙家村卻已經雀躍到了極處,感到劫後餘生的村民就不用提了。那些顯鋒軍傷退的兵士也很是高興,經了一場對他們來說算不上激烈的廝殺,多日來積存的怨氣也消散一空了,再加上還找到了安頓的地方,而且看上去還不錯,這位少年旅帥年紀雖小,但不論是膽識還是心計都讓他們很有好感,尤其是對手下不吝賜予。著實是個好東家,一個個便也是笑逐顏開,興高采烈了起來。

  鹽丁已經隨丁副管事離去,此次的功勞總也少不了他們的一份,但要是離開鹽場的時間過於長了,也會為人所垢病,於是一待趙家村安全之後,便即回轉了去。

  之後趙石把村子裡現在能說上話的人召集到一起合計了一下,扣下來的一百匹戰馬,一家一匹足足有餘。這些馬匹喂養起來雖然有些費事,但耕田種地卻是個好幫手的。

  接著便是村子裡新來了這多的人手,一家塞上兩個到也暫時能住得下。但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首要的便是蓋些新的房子,將這些人真正安頓下來,趙老三已經慢慢從喪子的悲痛之中緩了過來,這時大手一揮,這些人都是咱趙家村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虧待了,這事包在他的身上,趙石索性撥下了銀錢。便將此事真個交在了他的手裡。

  這時趙石實際上已經在趙家村說一不二的了,有了在慶陽處理繁雜事務的經歷。到也總結了些經驗,事事躬親不如找個專責之人。只要時常督促,便也出不了什麼太大的麻煩,一圈事情處理下來,還真個就沒什麼大的疏漏,遊刃有餘之餘,趙石的心裡未嘗沒有一絲的成就感。

  諸事處理妥當,趙石又拿出一百兩銀子,讓人到鎮子上採買了些酒食,在村子中擺開宴席,酒菜流水價的送上來,趙家村的氣氛才真個來到了頂點,起先村民還對那些顯鋒軍的兵士懷著敬畏的心思,不怎親近,但以酒壯膽之後,便放了開來,輪番上前敬酒,這些軍人中大多也是大塊兒吃肉,大碗兒喝酒的粗魯漢子,性情豪爽,酒到杯乾,幾圈下來,村民也覺這些人其實都也不錯,畏懼之心一去,喝的面紅耳赤之餘,稱兄道弟的有之,呼朋喚友的也不在少數,此時再看上去,儼然便是一家無疑。

  在傍晚之時,縣尉大人終於來到了趙家村,正趕上這樣的場面,趙石帶著喝的紅光滿面的杜山虎以及商延祖等人將其迎進了村子,趙石和他也算得上見過面的,趙石性子冷淡,只是簡略的將情形經過一說,也沒避諱什麼,直接將分功的事兒擺了出來,弄得縣尉大人很是尷尬,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說的開了,也便沒什麼好顧忌的,不管是他王世澤,還是縣裡,都太需要這份兒功勞了,面子上雖然還有幾分抹不開,但心裡早已經欣喜異常,對於這小小的尷尬自也不放在心上。

  嘴上連連謙遜,更是保證只要以後趙家村有事,到縣城只管找他王世澤,沒有個不幫忙的,事情說妥,接下來自然便是賓主盡歡,這裡是鞏儀縣轄下,自是以王世澤為主,眾人輪番敬酒之下,喝的王世澤是暈頭漲腦,最後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自古文武之間便多有隔閡,杜山虎便怎麼看這縣尉大人也看不順眼,灌王世澤酒的便也數他最是積極,直到把王世澤喝的趴下了,他才斜著個醉眼,咂了咂嘴道了一聲,酒量不行,不過看起來到還算是個爽利人。。。。。。。。。

  待得第二天將仍然頭腦發暈的王世澤以及眾差役送走,趙石回轉村莊開始專心的搞起了基礎建設,他卻不知道,那些山賊在鞏儀縣鬧的沸反盈天,名字已經和閻王爺掛起了勾兒,經此一戰,他趙石的名聲隨著那些鹽丁以及鞏儀縣團練還有這些差役等的嘴巴,迅速向外傳播了出去,也不是哪個好事之徒還為他起了個綽號,鞏儀猛虎,這個名字一聽上去就分外的響亮,自然名氣也越來越大。到得後來,以訛傳訛之下,竟是已經到了到了鞏儀縣。你可以不知道縣令是誰,但你卻不可以不知道鞏儀縣有一頭剿滅了上萬山賊的猛虎的地步。

  這樣一來。直接的後果便是附近各個村子的村民漸漸聚攏在趙家村的周圍,挨著一頭有猛虎坐鎮的村子,總要讓這些受過賊匪之害的莊稼人感到心安的不是?

  陸續建立的村子讓趙家村擴大了十倍有餘,儼然已經比一個鎮子還要來的大上許多了,這些都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待得諸事妥當,趙石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李老三和商延祖等人,自己則帶著杜山虎以及幾個機靈的顯鋒軍兵士外加土根大牛幾個去了縣城。想的是將自己的母親以及姐姐妹妹接回來,之後再到團練使衙門將這個旅帥的身份作實了。。。。。。。

  他們這一行十八人來到縣城卻也不單單是來接趙石的家人的,村子裡人手不缺,銀錢也還湊手,但蓋房子這樣的事情卻還是得工匠來蓋的,雖說鄉下人的房子沒那麼多的講究,但也不是人人蓋得了的,如果不想住個一年半載便得擔心房子塌下來把自己埋掉的話,還是得到縣城來請些工匠回去的。

  來到城裡,一隊人便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由還算老成的趙老三的小五帶著去找相熟的人幫忙僱請工匠,採買木料等物,剩下的人則跟在趙石身後。緩緩向張家大宅而去。

  轉過街角,前面便是張家的宅院了,張家在鞏儀縣也稱得上是望族了,這宅子自然是小不了的,大門處顯得尤為寬闊氣派,有兩三人高的漆黑大門顯得很是肅穆,幾個家丁模樣的閒閒站在門口,一邊談笑什麼,一邊朝門側的一群孩童指指點點。

  「小翠花兒。小翠花兒,鄉下來。入貴家。。。。。。。。有娘生,沒爹養。。。。。。」這群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看穿戴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圍著中間的一個小女孩兒,拍手蹦跳,天真爛漫,但嘴裡不倫不類的歌謠卻甚是惡毒,中間一個小女孩兒,穿著一件素色的單杉,頭上梳著衝天髻,略顯些黝黑的小臉漲的通紅,眼淚和連串珠子一樣往下掉,咬著嘴唇只是忍著,看上去楚楚可憐。

  趙石見了這個場景,臉色頓時一黑,他小的時候便是如此被人欺負,雖然事情發生的有些遙遠,但記憶卻深刻之極,更是知道,一群明白,一群定點兒大的孩子能懂些什麼?不過是受了家裡的大人影響罷了。。。。。。。

  緊走了幾步,一把拉開叫的最歡的幾個孩子,來到了女孩兒的面前,女孩兒先是愣愣的看著他,接著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隨即撲進了趙石的懷裡,「大哥。。。。。嗚嗚。。。。。。他們欺負我。。。。。。翠花兒好想你。。。。。。。」

  這孩子不是旁人,正是趙石的妹妹趙翠花兒,乍一見已經好久未見的大哥出現在自己面前,小女孩兒立即哭了個稀里嘩啦,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惡狠狠的指著欺負自己的孩子們向哥哥告狀。

  趙石這一上前,身後的十幾個人立時圍了過來,個個身高膀大,滿臉的惡行惡狀,嚇得這些孩子驚叫了一聲,立時作鳥獸散,眨眼間就跑了個乾乾淨淨,便是埋頭痛哭的趙翠花兒也是滿臉的驚懼,不時怯怯的瞟上他們幾眼。

  「這。。。。。。這是旅帥的妹子?」杜山虎眼睛在趙翠花和趙石臉上轉了幾圈,搖了搖大大的腦袋,「看起來不像啊,嗯,小。。。。。。。小姐別怕,以後再有人敢欺負就找我杜山虎,立即就打的他連爹娘也認不出來他。」

  趙石的臉上黑黑的,抱著妹妹來到張家的門前,他可看見了的,幾個孩子順著這道門徑直進了張家,看起來是張家的人無疑,看來自己的家人在張家好像過的並不好,這事兒可是犯了他的忌諱,觸動了他心中的痛處,心裡的火頭兒立時便是一躥一躥的。

  那幾個家丁一見這群人驚嚇了家裡的小少爺們,有心想上前教訓,但看這群人個個腰間挎著橫刀,滿臉蠻橫的樣子,有那個心,也是沒那個膽子上去找這群人麻煩的。

  但隨即見這些人徑直來到門前,很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心中都是顫顫的,一個機靈些的掉頭已經進了大門,顯是去找主事兒之人去了,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則迎上前來,顫聲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我找張世文。」趙石壓住了心裡的火氣,冷冷道。

  「三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敢到這裡尋事,膽子到是不小啊。。。。。。。」隨著話音兒,一個團團胖胖的傢伙已經踱著方步走了出來。

  那幾個家丁見了這個胖子,膽子立時恢復了原來的大小,聚在他的身邊,一個更是指著趙石等人道:「張管事,就是他們嚇著了幾個小少爺,還要在門前尋事。」

  那胖子這時才在眾人身上仔細掃了一圈,看見眾人腰間的橫刀,心裡也很是吃了一驚,再看到趙石抱在懷裡哭的梨花帶雨的趙翠花兒,心裡也便明白了幾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人到是有那麼幾分眼色,橫刀不是什麼人都能帶在身上的,那是軍中的制式刀具,看這些人的模樣,心中便也有幾分不托底,架子也放了下來,躬身一禮道:「不知諸位有何事要找我家三少爺,我家三少爺公務繁忙,這個時候正在縣衙,若是有什麼事情,不若去縣衙直接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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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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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趙石也懶的跟個下人廢話,直接說道:「張世文是我表哥,這個就是我的妹妹,我母親是不是在張府?我要接她回去。」

  那胖子聽了之後,愣了愣神兒,上下又從新打量了趙石一番,身子立即挺直了幾分,張家的親戚多了去了,每日都不得有幾門親戚找上門來的,不過這趙家的人以前怎麼沒見過?這一下就都找上來了?但笑容不變,道:「哦,原來是表少爺回來了,快快,裡面請,不過。。。。。」說到這裡,眼睛瞅著趙石身後的一群人,面露難色道:「不過人表少爺,這些都您的。。。。。。。僕人?人未免太多了,您也知道,諸位老爺少爺都喜歡清靜,這麼多人進來,恐怕。。。。。。。」

  趙石也不待他說完,回頭對著眾人道:「你們都在外面等著,我獨自進去就行了。」

  杜山虎眼珠兒轉了轉,興許是看出了趙石神色有些不對,立即好像滿不在乎的道:「那哪行,嘿嘿,旅帥您這表哥家真是好大的規矩,以前咱進出將軍府的時候也沒這多的麻煩,這樣吧。我帶兩個人跟您進去,四個人總不多吧。。。。。。。。狐狸,帶人在外面看著。別給旅帥惹麻煩。」

  那胖子聽了他這話,臉色變了變。腰子不由自主的又彎了些個,心裡一陣翻騰,天,不是說這個表少爺只是個鄉下小子嗎?什麼時候成旅帥了?難道是三少爺給弄的官兒?

  不過只要是個官兒就不是他能得罪得了的,想著想著,臉上的肥肉一陣顫動,立即好像綻開了一朵花兒出來,恭恭敬敬的將趙石讓了進去。帶著趙石直奔側院而去。

  趙石跟在後面,眼光瞟過這裡的院子以及建築,心裡面卻有些古怪,現代的東西和這個地方比起來自然是先進的很的,但大多都從西方傳過來的,已經漸漸失去了中國的特色,星星點點留下來的古蹟根本襯托不起整個民族的特色文化來,到了這個時代,雖然高樓大廈不見蹤影,但包含著濃郁的中國古典氣息的景物尤能打動人心的。青磚綠瓦,楊柳依依,樸實厚重中又不乏張揚。在趙石眼裡,好像處處都流露著一股獨特的魅力。

  穿門過戶,已經是到了張府的內院兒,內院一般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來的,胖子管事跟守門兒的說了一聲,才又帶著趙石等人繼續往前走,內院也是張家親族內眷呆著的地方,路上不時能見到女子三三兩兩而過,看見這一行人。也很是差異,但都矜持的遠遠避開。。。。。

  杜山虎東瞅西瞅的。儘是往女人身上瞄,心裡更是碎碎的念叨著。過些日子得去把小子他娘兩兒接過來了,在軍中有規矩管著,如今官兒也沒了,自己獨自一人還真受不了啊。

  不提他這小小的心思,胖子管事一邊和趙石說著話兒,不一時便來到了一處小院門前,小院的大門開著,裡面也不算很大,幾個人徑直走了進去。。。。。。。。

  按說這裡是側院,應該很是幽靜的一個地方,但院裡卻站了五六個家丁模樣的人在,地上還擺了些箱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什,都用紅綢包著,顯得很是喜慶,幾個家丁聚在一起正竊竊私語,說到高興的地方還不時能發出幾許笑聲,這時見前院管事帶著四個人徑直闖了進來,臉上佈滿了詫異。

  胖子管事一見這些人,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立即暗叫了一聲糟糕,更是暗怨自己魯莽,還不如先叫個人通知一聲兒,那劉副管事也是,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上門兒來了,悄悄瞟了一眼身旁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的臉色,心裡一盤算,得,這事是個屎盆子,可不能扣在自己腦袋上,再說那劉副管事仗著老爺不在,自己有是三房出來的,很是給自己找了些不自在,這下人家兒子當官兒回來了,看你怎麼收場,於是低眉順眼,只是領著人向屋門處挪了過去。

  小院不大,屋子自然也小上許多,只是在站在院裡,屋子裡的人的說話之聲便傳了過來,卻是個男人在說話,聲音有些尖利,「趙家嬸子,我家二少爺瞅上了你家的閨女,是你家多少世才能修來的福氣,只要進了張家的大門兒,吃穿不愁不說,還有月例銀子發下來,足夠你一家今後活的好好兒的,總強過在你們那個破村子過活吧?

  雖然只是作小,但小也有小的好處不是。。。。。。。前些日子您把媒婆趕出了院子,我家少爺已經十分的惱火兒,這次我可是將彩禮都帶來了的,我家少爺說了,他是鐵了心要娶你家起娣過門的,您可看清了形勢,別再不識好歹,你們家在張家住著,吃的是張家給的,穿的也是張家給的。。。。。。。。」

  趙石聽了這些話,眉毛已經立了起來,放下懷裡的妹妹,一把便將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胖子管事拽了開來,一步來到門前,上去就是一腳。

  那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咣的一聲就被趙石踹了開來,趙石邁步就進了門兒,掃眼間看到一個自己的母親作在一張桌子旁邊,沉著臉聽旁邊的一個三四十歲,身材中等,滿臉倨傲神色的傢伙在那裡擺擺花花。

  兩人聽見房門巨響,都是一驚,趙石的母親立即站起身來向房門處看去,一個她再是熟悉不過的身影站在那裡。幾疑自己是夢中,只是喚了一聲:「石頭。。。。。。。」就哽在喉嚨裡,眼圈兒一紅。眼淚立即模糊了她的雙眼。

  但趙石哪裡顧得上這些,心裡在門前憋著的一肚子氣好像火山爆發一般不可遏制。眼睛裡都泛起了血絲,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他很少有這般失常的時候,只是因為前世童年的記憶太過深刻了些,這個雖然不再是自己親生的母親,但他在骨子裡認為,沒有人能夠在自己的面前欺凌自己的家人,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幾步便繞過了桌子,那個傢伙還沒明白現在的狀況,站起來剛要說話,一隻拳頭已經帶著風聲在他眼睛裡從小到大,接著便是眼前一黑,如同潮水般的疼痛讓他立時嚎叫了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不停翻滾的傢伙,趙石死死握住腰間的刀柄,橫刀已經抽出了一半兒,然後才驀的又按了回去,上去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正正反反抽了十七八下,停手的時候,他身下的傢伙臉上胖了足有三圈還多。臉頰更是粉中透紅,紅中帶紫,紫中泛黑,當真是五顏六色,精彩之極。

  這時石頭娘才緩過神來,驚叫了一聲,一把拉住了還要動手的趙石,「石頭你幹什麼?還不快給我住手。。。。。。。」

  經她這一拉,趙石也沒再動手。站起身來的時候,卻還是有些不解恨。照著已經神智昏暈的那個傢伙的面門就是一腳,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對方又踹回了地上。

  咯的一聲脆響。這人慘叫了一聲,聲音淒厲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耳朵,再看這人臉上,已經變得一馬平川,原來高聳的鼻子歪在了一邊兒,估計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就算是好了,今生也不用在用鼻子出氣了的。

  這人受此重創,眼睛一翻,立時暈了過去。

  裡屋的簾子一挑,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雙眼通紅,滿臉驚慌的走了出來,正是趙石的姐姐趙起娣,看見一個人滿臉鮮血的躺在地上,立時便是一聲尖叫。。。。。。。

  此時院子裡的人早就已經知道了不對,那些家丁立即就要搶進屋子救人出來,杜山虎也被這情形弄得有些失神,這他遇到這個少年以來,還真沒見過這個少年有什麼情緒失控的時候,趙石給他的印象便是滿臉的漠然,沉靜的有些可怕,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和眼前這個好像瘋了一樣的少年真是沒法聯想在一塊的。

  不過隨後,杜山虎就是心中大樂,當兵吃糧的人,不但殺起人來不能手軟,這脾氣也得火爆,要不然別人就看不起你,情等著吃虧吧就,看來自己這來趙家村的一步真是沒走錯。

  回身隨意一把將趙翠花拎到了自己身後,回手將一個衝上來的傢伙推了出去,抽出腰間的橫刀指著幾個人笑呵呵的道:「幹什麼?都給老子呆在那裡別動,小心老子一不留神失了手,要了你們的狗命。。。。。。」

  他旁邊的兩個人也把橫刀抽了出來,在身前不停的晃悠,眼睛卻是笑眯眯的不時瞅向屋裡,顯見也是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這些家丁哪裡見過這等的場面,只見眼前刀光閃爍,身子頓時一僵,其中一個發了一聲喊,到是冷不丁嚇了杜山虎一跳,心想這個地方的人還真是彪悍,這樣的情形他也敢衝上來?

  但隨後讓他苦笑不得的是那發喊之人掉頭便衝出了這個院子,在院門口還狠狠拌了一交,也不知道摔掉了幾顆牙齒,站起身來連頭也不敢回,逕自跑的遠了。

  其他幾個人反應慢些,但逃跑的速度也不差那人分毫,亂紛紛的衝出院子,生怕自己比旁人若是慢上那麼一分幾分,身後的刀子就招呼到自己身上。

  杜山虎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欺負這等樣人不怎麼露臉,但心裡卻感到快意非常,看著院子裡只剩下一個木呆呆的胖子,身子抖的和篩糠相仿,都不由哈哈大笑。

  但這時從屋子裡傳出趙石的聲音,顯然趙石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因為痛毆了一個倒霉的傢伙而減弱半分,到是還有增強的趨勢,聲音中透著暴怒,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在咆哮,「笑個屁,杜山虎你進來把這個王八蛋給我扔出去,哪個王八蛋敢在笑半聲兒讓我聽見,我就扒了他的皮。」

  杜山虎心中一凜,趙石對他從來沒有像手下那般肆意指使,就算是對那些從顯鋒軍出來的軍士也都是照撫有加,從不疾言厲色,他還擔心少年不習慣自己的身份,那要是以後上了戰場,沒有那等頤指氣使的氣度,手下之人如何會心服口服?如此成就終究也是有限的。

  如今趙石真的把他當作手下來使喚,他這心裡除了幾分別扭,更多的卻還是欣慰,不過現在卻不是露出笑臉的時候,看起來這位少年隊帥可真是怒了,別在這個幾骨眼兒上給自己找不自在。

  想到這裡,立時將臉板了起來,也不理兩個有些愕然的手下,徑直進屋兒扛起地上那個倒霉的傢伙,誰也不看,出了屋子,來到院門處,一甩手就將對方扔了出去,然後回身將兩個手下也叫出來,像三座門神一般守在了門口。

  (有人問咱地理問題,我可以告訴大家,咱手裡沒有宋朝的詳細地圖,縣級的地名不知道幾個,只有府級的地名還是按照地圖來寫的,鞏儀縣也是胡亂起的,沒想到還真有重名,慚愧,但也不能改了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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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打鬥
  
  (阿草謝謝諸位的支持,不過還差把勁兒啊,剛在排行榜上冒了下頭兒,就被人頂下來了,戰況確實激烈,阿草再次高呼,月票,月票,大家手裡還有沒?砸暈阿草吧,阿草受得了。

  一章五千字奉上,晚上還有,不過肯定是九點鐘以後的事情了,請大家耐心等待。)

  「這可怎麼得了,怎麼得了啊,石頭,要不。。。。。。。要不你趕緊走吧,那張家二房的二少爺據說是縣衙裡的牢頭兒,人也很是兇殘的,這下打了他們的人,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趙石的母親輕輕拍著趙石的手,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表現出來的都是不捨和關切。

  趙石哼了一聲,手掌攥了又伸開,伸開又攥上,顯示他的心裡也並不平靜,像他這樣的人,一旦情緒失控,便很難掌握自己到底能幹出些什麼來。

  狂暴的神色漸漸消去,眼睛還有些泛紅,但卻已經冷靜的多了,最終趙石搖了搖頭,「娘,你們去收拾一下,咱們今天就回村子。」

  石頭娘瞅了一眼在外面站著的幾個人,滿臉都是疑慮,「那三個漢子是誰?跟你一塊兒來的嗎?嗯,石頭,你還是快點走吧,一會兒他們來了人就走不掉的了。。。。。。。。」

  趙石反手握著那雙滿是繭子,硬的有些硌手卻透著溫暖的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前世的母親也有這麼一雙手的,她們的性情也是相仿,都朴樸實實,但性情卻比男人還要剛強的,想到這些。和眼前這個不算是自己母親的母親油然多了幾分親近,神色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沒什麼,別怕他們。看見那幾個人沒有?他們都是我軍中的朋友,剛才進來的那個以前還是個將軍。官兒可比什麼牢頭大的多了,不用擔心的,不過咱們也不能平白讓那個什麼二少爺欺負了去,我到要看看那個什麼二少爺到底惡在哪裡。」

  聽兒子這樣安慰,石頭娘確實少了幾分擔憂,仔細向兒子的臉上看去,卻覺幾個月不見,兒子好像又長高了不少。臉上剛硬的線條已經和他父親有了幾分相像,只是身子好像瘦了些,看來沒少在吃苦的,心裡一陣心疼,反而是趙石在軍中的經歷如何,怎麼帶回來了這麼幾個朋友,為什麼一個當將軍的卻要聽自己兒子的,她都沒有去想。。。。。。。

  趙石看見姐姐從屋裡出來,給自己倒上水,眼裡還有幾分驚慌。肯定是被剛才的場面嚇的不輕,眼圈還有些腫脹,顯是沒少哭了的。心中又是一陣惱火兒,轉頭向自己母親問道:「那個什麼二少爺要娶我姐?這是怎麼回事?」

  一聽這個,還沒等石頭娘說話,趙起娣的眼睛又紅了,一扭頭就進了屋兒,不一時便傳來嗚嗚的哭聲。

  石頭娘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回事,你爹死的早,你又去當了兵。家裡沒有男人還不得讓人欺負,你姨父和姨母又出了遠門兒。這家裡就剩下你二哥和三哥看著,你三哥對咱們雖然不錯。但這裡可不是咱們村子,早知道這樣,咱娘三兒才不來這縣城呢。

  前些日子,張家二房的那個二少爺從咱們院子門兒這兒經過,看見了你姐姐,之後就派人過來提親,咱家裡雖然窮,娘也沒什麼見識,但就認準兒了一條,哪怕嫁個同村兒的窮小子,也不去大戶人家作妾,你姨母比娘還小的多,還是正室夫人,但這次見了,娘可是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快活的,娘也不圖你們個個大富大貴,只求你們都平平安安的,娘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心事的。

  那媒婆來了咱這兒三四次,娘自然是不同意,這不,那個劉副管事就來了,娘受些委屈沒什麼,但就怕起娣吃虧,那二少爺名聲很不好,也不知你三哥那麼好的人,怎麼有這麼個堂兄。。。。。。」

  趙石其實已經猜到了七八分,聽她這麼一說還是一陣氣惱,心裡的火頭兒又是一躥一躥的,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圈兒,才問道:「我三哥呢?他也不管管?」

  「你三哥最近這些日子都沒著家的,我一個女人誰也不認識,也找不到他,只好想著等他回來再說的,沒想到那邊逼的這麼緊。」

  正說話間,門口探頭探腦進來了個人,趙石一看正是那個張大管事,這個胖子神色間有些訕訕的,還有些畏懼,但這心裡未嘗沒有幾分高興。

  張家的幾房已經分了家的,但大家都在老宅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以前沒分家的時候還有些顧忌,如今家產也分了,還在住在一起,各房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明顯,為了定點大的小事便能吵個天翻地覆的。

  如今二房的人受了教訓,雖然看得他有些心驚膽顫的,但看見老對手倒霉,總是件比較愉快的事情不是?

  趙石也沒跟他廢話,「你去縣衙把我三哥叫回來,就說若是他回來的晚了,我們就回趙家村去了,以後也便沒他這個親戚。。。。。。」

  待胖子走後,趙石幫著母親和姐姐將東西歸整在一起,正忙著,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其中還摻雜著不少人的呼喝怒罵的聲音,趙石止住了滿臉驚慌,立即站起身來想要出去看看的母親,沉聲道:「娘,你們在屋裡別出去了,在屋裡把東西收拾好了,一會兒咱們就回去。」

  趙石走出屋門的時候,順手把門關嚴,嘴角泯了泯,眼睛裡的寒光一閃而逝,轉身走到院門之外,兩邊觀瞧。

  杜山虎等三個陪著他漫不經意的望著這群從遠到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的傢伙們,有了剛才趙石的話,杜山虎卻是笑也沒笑,板著臉說了句:「旅帥,看起來場面不小啊,這張家真是您親戚?」

  趙石看也沒看他一眼。嘴裡卻答道:「是親戚,所以更要狠狠的教訓,一會兒別下死手。胳膊腿斷了算他們倒霉,但出了人命就是我們倒霉了。」

  杜山虎嘴角一翹。接著強自忍住,其他兩個人卻已經興奮的滿臉通紅,將腰間的橫刀解下來,連鞘握在手中,躍躍欲試了。

  領頭的是個粗壯漢子,身形高大,腰間挎著一把朴刀,滿臉透著一股兇狠的味道。到了近前,一揮手將二十多人的隊伍止住,看了一眼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劉副管事,眉毛一擰,不過開口卻是有些油滑,「我道什麼人來我們張家鬧事兒呢,原來是趙家的小兔崽子,怎麼?見了我這個便宜姐夫還不上來見個禮?非要我。。。。。。。」

  還沒等他說完,趙石身形暴起,一腳便蹬在他小腹上。聲音嘎然而止,一條諾大的漢子臉色漲紅,眼睛鼻子立即湊到了一起。雙手摀住檔部,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完,趙石的右腳剛一沾地,左腳便已一個鞭腿橫掃而出,正正踢在對方的腦袋上,這一下若是擱在趙石前世,立即便能取了對方的性命,但如今他年紀還小,又控制了些力道兒。儘管如此,那漢子還是脖子咯吱一聲呻吟。人吭都沒吭一聲兒,立馬兒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還沒等別人回過神兒來就已經結束了的,杜山虎在後面看得眼睛發直,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下去,他們是軍人不假,打起架來也不在少數,無非是你一拳我一腳,要說有什麼技巧,便是大家都練過些粗淺功夫,誰身高力大,誰就便宜佔盡,至於那些戰陣上殺人奪命的玩藝,在打架時是誰也不敢使出來的,何曾見到過這般華麗的現代搏擊技巧,眼前立時浮現出當日圍殲李繼祖時的情景,那李繼祖當日在萬軍之中,身形如鬼似魅,力氣也大的異乎尋常,他一招便傷在李繼祖的手下,傷勢更是將養了差不多兩個月才好,難道眼前這個少年旅帥也是身懷絕技之人?不過下起手來可真夠毒的,看著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的傢伙,自己的下身也沒來由的一陣發涼,心裡更是不覺一寒。

  那漢子身後的人等立即便變得鴉雀無聲,有的人更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誰也沒成想氣勢洶洶來尋仇的瞬間變成了來挨打的

  隨後在人群中出來了兩個臉青唇白,蹲在那漢子旁邊查看了一下,大致算是放下了心,回頭惡毒的盯了趙石一眼,一左一右的將自己主子架了起來拖到了人群當中。

  自己主子被人打了,這些人以往跟在主子身後,也沒少為非作歹,現在更是怎麼也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了,回過神兒的傢伙們也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弄死這些膽上生毛的王八蛋,給二少爺報仇。。。。。。。。」人群呼啦啦立即擁了上來。

  這時還有什麼好說的,對方雖然人多一些,但還真不放在趙石幾個人的眼裡,在這張家的西跨院的小院兒門前,一番全武行便即開始上演。

  這些人一般手中都拿著木棍或是從哪裡撿來的大塊兒石頭作為武器,還有幾個自恃凶悍的拿著菜刀,不過這都是嚇唬人的,他們只是比普通人略微蠻橫一些,跟亡命之徒差的遠了的,拿著菜刀也是不敢真個往人身上招呼的。

  趙石就不用說了,現在他力氣還小,不可能硬打硬接,不過這下手也便陰毒了許多,他對人身體各個部位的熟悉在眾人之中無人能及,下手更是專業,專門往人身上的脆弱部位招呼,只要挨上的,不是立即倒地昏迷,便是被卸下了胳膊大腿,倒在地上捻轉哀號。

  至於杜山虎等三個,那打架的經驗更是無比豐富的,拿著連鞘的橫刀,沒頭沒臉往別人身上揮去,看上去十分瘋狂,那架式比趙石還要兇狠許多,被這幾個人揮上一下,不是血流批臉,便是骨斷筋折,分寸上雖然不如趙石拿捏的那般恰到好處,但效果嘛,卻要駭人的多了。

  小院門前這時雖然算不得刀光劍影,但棍棒橫飛,人影紛亂,慘叫迭起。卻也能把普通人嚇的一愣一愣的了。

  不一時,門前不大的空地上便躺滿了傷員,這個時候來尋仇的傢伙們才知道。這幾個狀若瘋狂的傢伙實在不是自己等人對付得了的,下手又黑又毒。簡直好像是拚命一般,俗話說的好,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們對付一下普通人自然無往而不利,但面對這幾個凶神,心裡卻都有了怯意,也不知誰一聲尖叫。扔下手裡的木棒轉身便即逃了,既然有一個帶頭兒的,剩下的人好像連鎖反應般,便陸續的開始轉身而逃,等杜山虎把最後一個人一刀鞘劈刀在地,一腳踩住對方後背,再向周圍尋找對手的時候,卻發現身旁除了倒地受傷的傢伙們,只剩下了自己一方的三個人。

  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受傷處流下來的鮮血,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娘的,一群沒膽匪類。爺爺剛活動開筋骨就都逃了,沒卵子的。。。。。。。」不過在看到四個人中間就他形象最是狼狽的時候,嘴裡又嘟囔了一句,「他奶奶的,為什麼受傷的只有老子?」

  趙石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怒火雖然已經隨著這番在他看來怎麼也算不得激烈的打鬥而平息了不少,但總覺得心頭憋悶,四外尋了一圈,沒有找到那個什麼二少爺。上去一把推開杜山虎,踢了那個在杜山虎腳下不住掙扎的傢伙一腳。

  「給我站起來。。。。。。。你們那個二少爺住哪兒?」

  杜山虎三個聽了這話。神色之間不免有些古怪,心中想的都是。乖乖,這位主兒還要去上門兒欺負人家,得罪了他還真是不妙的緊了。

  他們哪裡知道趙石的心思,一看這些人那股子勁頭兒,趙石就已經給對方下了地痞流氓的判斷,他生平最是痛恨的便是這般人,而這些人通常用的便是上門糾纏,威脅家人等等下作手段,若不是趙石在這裡已經有了一些牽掛,他都起心上門兒去趕盡殺絕,血洗了張家二房,絕了後患。

  但話又說回來,不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深刻印象,他怎麼也是不甘心的了。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以後他入了禁軍,不定在哪裡任職,家裡的事情總要處理妥當才是。

  轉身對杜山虎道:「去把咱門外面的人都叫來,不過一個小小的牢頭兒,今天就是要滅掉他的威風,讓他以後走路都得順著牆邊兒走。。。。。。。快去,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杜山虎嘿嘿一笑,心裡不免覺得趙石過於小題大做了些,和這些人較真兒沒的失了自己的身份,但隨即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當日慶陽變亂,便是張將軍忍氣吞聲,鬧的顯鋒軍損失慘重,看少年對家人這個維護的勁頭兒,以後對手下人也是錯不了的,想到這裡,立即答應了一聲,從地上提起一個受傷比較輕的,逼著對方讓他帶路出府。。。。。。。

  趙石這時也沒閒著,「你叫什麼名字?」

  面前的這個傢伙被杜山虎一刀鞘敲在了肩膀上面,一條胳膊耷拉著,顯是受傷不輕,但對著趙石卻不敢亂動,額頭上的汗珠啪噠啪噠往下淌,「小人叫李柱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個叫李柱兒的就已經把張家二少爺的生平事蹟抖摟了個乾淨,這位二少爺仗著張家在縣城的勢力,到也沒少幹那些挖絕戶墳,踢寡婦門的齷齪事兒,但也算不得窮凶極惡就是了,只是個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罷了,不過卻也是個人見人厭的惡棍,聽起來還在縣城有些名聲的。。。。。。。。。

  趙石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整治他,便也不再多問什麼,不一會兒功夫,杜山虎已經將人全都帶了過來,不過在隊伍後面,卻還氣喘吁吁跟著個胖大的身影。

  隔著老遠便喊上了,「石頭,你這是幹什麼?這些都是什麼人?」

  (阿草吐血,碼字碼的昏天黑地,竟然還有人說慢,竟然讓阿草看看惡魔法則的跳舞大大是怎麼碼字的,我暈,那是專業作者,我這樣的簽約作者速度已經算是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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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狠辣

  (謝謝各位書友的月票支持,但戰況激烈,沒有跟後面的人拉開距離,大家加把勁兒,阿草會用更加精彩的內容來回報大家的支持的。。。。。。。。。。。)

  來人不是別個,正是趙石的表哥,現在的鹽監大人張世文,縣裡鬧匪患,所有的縣裡官吏都被鬧騰的是焦頭爛額,張世文也不例外,他管著鹽場,手下鹽丁也多,本沒什麼事情的,但誰知道那些賊子會不會一心血來潮,去鹽場轉上一圈?往輕了說,鹽丁死傷了要撫釁,要是往重了說,鹽場被賊人攻破了,不用說,他這鹽監也就不用作了的,若是損失太大,掉腦袋的可能性在百分之百,他哪裡敢輕忽大意了?

  前些日子,縣令大人和那個刑部來的狗官很是爭執了些日子,下面的官兒們也很是惶惶,他這個鹽監剛上任不久,又不在正常官員之列,朝廷至今也沒拿出什麼法子來解決鹽場的事情,就更不用說給他品級了,所以縣裡議事的時候,他便終日在縣衙等候,或是趕回自己的鹽場坐鎮,真是辛苦到了極點。

  不過兩天之前,好消息終於落在了他的頭上,鹽丁竟然匯合趙家村的村民將賊人給全殲了,他心裡這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縣尉王世澤更是拉著他的手盛讚他有個好表弟,知情識趣不說,手下那群子從軍中帶出來的兵更是不得了的很,這些他已經從快馬感到縣城裡來的表侄那裡得了消息的,到也沒有再怎麼驚訝,當日為了這位縣尉大人將表弟送入軍中的事情,兩個人之間還鬧騰了一陣兒的,但如今卻是覺得這個縣尉大人頗能慧眼識人,還真是靠了他。才送了表弟一場富貴。

  既然賊人已經肅清,縣裡的官吏們總算是鬆了一口長氣出來,一鬆泛下來。這些官兒們便是開始呼朋喚友,尤其是縣尉王世澤和他張世文兩個在其中落了好處的。幾乎是連軸轉的應酬了兩天,這兩天來張世文真個可以說是志得意滿,在同僚面前說話都感覺大氣了三分,本待今晚先看望一下在家裡住著,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面的姨母和表妹,然後再過上兩天到趙家村勸自己那個已經成了禁軍旅帥的表弟把家搬到縣城來,也好有個照應的。

  但他現在看見院門口橫七豎八躺滿了張家的家丁,悔的連腸子都快青了的。只怪自己貪圖享樂,竟是讓家裡那些不成器的把表弟得罪的苦了,現在鞏儀猛虎的綽號在縣城裡漸傳漸廣,說的便是他這位表弟了,再看看周圍這些據說是表弟從軍中帶回來的這些如狼似虎的屬下,到是越發覺得自己還真沒看錯,這個表弟將來必定非是池中之物,在軍中只不過數月時間,便頂得旁人數年之功,看來這個表弟當真還就是個當將軍的料子。

  看著氣喘吁吁。形容頗有些狼狽的三哥,趙石卻是把臉一拉,也沒搭理他。只是抓起眼前這個還能走路的倒霉蛋,冷冷道:「你家主子的院子在哪裡?趕緊帶我過去,要不然你以後就別想再用腿自己走路了。」

  見趙石根本沒理他這個茬,還要上二表哥那裡繼續尋事,張世文心裡這個急啊,雖然現在張家幾房的人都不怎來往了,但畢竟還是一家人,尤其是這裡還是張家老宅,若是事情鬧的太大。總歸是讓旁人看了笑話。

  想到這裡,一把抓住趙石的胳膊。急急道:「我的好表弟哦,這裡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說不開的?非要動手?來,給三哥個臉子,讓他們都散了,表弟還沒吃飯呢吧?咱們要不邊吃邊聊?」

  趙石不聽則已,一聽這話,感情這個三哥還在跟自己裝糊塗,他就不信張世文不知其中原尾,不過是想著維護自家兄弟罷了。

  冷冷掃了張世文一眼,開口便道:「三哥,我將家人交給你來照看,你就是這般給我照看法兒?自家人?什麼自家人?自家人就能隨意欺負三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自家人還到自家人家裡來逼婚?我告訴你,現在我就去讓這些狗東西認識認識什麼才叫自家人。。。。。。」

  張世文被說的是面紅耳赤,但又有些沒頭沒腦的感覺,趙石還真是錯怪了他這些時日來,張世文忙於公事應酬,還真不知道自家宅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世文掃眼間看到前院的管事張胖子和內院管事張禿子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老遠的便躲在了人群的後面,這心裡恨不得上去把這兩個傢伙一個窩心腳踢死在面前,自己將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他們,事到臨頭才來跟自己稟報,還語焉不詳的,讓年歲小上自己一半的表弟劈頭蓋臉一陣數落,還不能回嘴,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讓這個看起來已經非常不好招惹的表弟憤怒至此。

  趙石可不管這些,招齊了人手,立即將那個倒霉的傢伙夾在中間,浩浩蕩蕩的向張家中院兒轉了過去,沿途自然碰上不少得到消息來看熱鬧的閒人,這種人只要事情不發生在自己的頭上,自然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跑的。

  待得大家聽說這些人是去找張家出名討人厭的二房老二的麻煩的時候,一個個立即兩眼放光兒,顯然那位二少爺在張家的人緣兒已經差到了極點。

  不過也有些不以為然的,張家長房的娘家人來張家鬧事,無人可管,還推波助瀾,惟恐天下不亂,說出去可不怎麼好聽,顧忌不管誰聽了都得說上一句,張家的男人都是娘兒養的,就算站著撒尿也成不了男人,那就不怎麼美妙了不是?但畢竟這樣有些理智和遠見的是少數,便是他們,本來有些想要將這些人趕出去,不過在看見對方人人帶刀,個個氣勢非凡的時候,勇氣瞬間便已化為流水,不知衝到哪裡去了的。

  張世文腳跟腳的追在趙石身後。不住嘴兒的勸說,但他哪裡知道,趙石是鐵了心要給那個二少爺點顏色瞧瞧的。哪裡會聽他的勸。

  「就是。。。。。。就是這裡。。。。。。了。」倒霉的傢伙指著一處緊閉的院門,已經疼的到了說話都要喘三喘的地步。

  趙石打量了一下。院子很大,足有五六間房子,到了此時,對於這些大戶人家趙石也算是有了些瞭解,房屋連綿成片,沒來過的人很容易迷路在裡面的,就像是聚族而居的村莊相仿。

  朝著杜山虎一努嘴,杜山虎自然會意。上去就是一腳,將院門踹了開來,院子裡已經劍拔弩張,這麼大的聲勢,早就有人來通知過了的,但二房四個兄弟都不怎和睦,只有二房的老大勉強來到這裡,打的主意便是給在中間說和上幾句,噹噹和事佬,要不然讓一個外人把親兄弟欺負了去。二房的人以後在張家也不用抬頭做人的了。

  但是當十幾個人魚貫而入,打頭兒的少年冷著一張臉,隨即派了三個人把住了院門口。就連長房的老三都給堵在了外面,立即知道今天怕是討不了好兒去。

  趙石在院當中一站,「把那個王八蛋給我交出來,我也不為難他,跪下給認個錯兒,我只要他一隻手便行了,不認錯也可以,把他那兩隻賊眼給我帶回去,還有。這人滿嘴噴糞,那一口牙齒我看也別要了。舌頭嘛算是附加的,我以後再來取。」

  不管是說話的內容。還是現在趙石做出來的姿態都是他刻意如此的,他本不是個張揚之人,但俗話說的好,惡人還得惡人磨,他既然不想傷人性命,那麼怎也要給對方一下狠的,讓其牢記終生最好。

  二房的老大縮在後面,明白今天老二算是踢到鐵板上了,再聽了那少年這一番殺氣騰騰的話語,這還算不為難?那為難起來該是個什麼樣子?心裡冰涼一片,回頭小聲對一個家丁道:「快去,把老二扶出來,這禍是他自個兒闖出來,不露面總也不是個事兒,是當場認錯,還是到官府打官司都得他自己決定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家丁已經扶著那個看上去有些悽慘的二少爺走了出來,這個傢伙臉色蒼白,眼睛迷離,顯是還沒從趙石那一下中緩過勁兒來,顧忌是有些腦震盪,兩條腿夾的緊緊的,走起路來扭扭捏捏,像極了一隻鴨子,要不是兩邊兒有人架著,照他這走法兒,一步邁出去,顧忌是腦袋先著地的可能性要大的多,看他這副模樣,人群中立即便有人笑出聲兒來,隨即便是笑聲一片,讓這位二少爺臉上紅的跟豬肝有一拼。

  來的可不是他一個人,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女人,臉上都是淚痕隱隱,顯是沒少哭了。

  來到近前,這位二少爺已經沒了半點方才的威風,這人也是光棍兒,掃了一眼周圍的趙石帶來的人等,眼中立時的畏懼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再瞧了一眼躲在人群中,好像生怕別人找到他一樣的大哥,臉上更是一片灰白,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到是弄得趙石一愣神兒,以他想來,這個傢伙在縣城橫行了這麼久,總歸要顧忌一下面子,硬氣上幾句的,那麼正好,他便可以隨意下手,卻沒成想原來是個外強中乾的主兒,欺負老實人有些能耐,但事情一到自己身上,便軟了的。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還有些不確定,趙石不由問了一句。

  這位二少爺立即點了點頭,咬了咬牙,將一隻左手伸了出來,放在地上,額頭冒汗,臉色更顯蒼白。

  趙石上前了一步,這位二少爺身後的幾個女人卻尖叫了一聲,幾個一起將他圍在了中間,前面的一個更是喊叫道:「求求你們,就饒了我們當家的吧,就當是做做好事,我們肯定給各位燒香請福,絕對忘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

  旁邊圍觀的眾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是面露不忍之色,就是趙石帶來的這些人中間,也有幾個臉上的神色變得不太自然了,杜山虎更是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拉住趙石,但腳步挪了挪下,就停了下來,他是個恩怨分明之人,眼前的場景雖然讓他心存不忍,但幾個女人求饒上幾聲,便把事情揭過,這世間的事情未免太過兒戲了些,於是便將頭一轉,打算眼不見為靜。

  趙石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雖然來到這裡後已經儘量收斂自己的性子,但心腸之剛硬根本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到的,這個二少爺又犯了他的忌諱,哪裡會為幾個女人的說詞而心動半分。

  上前一撥拉就已經將這位二少爺身前的女人推開,上去就是一腳,正踩在對方的關節上,一聲脆響過後,那位二少爺只是慘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等他醒了告訴他,我叫趙石,住在趙家村,若是我再聽說什麼關於他的不好的事情,我還會來找他的。」

  一句話說完,轉身便朝院外走了出去,杜山虎看著少年的背影暗嘆了一聲,這真的是個從小在農家長大的少年嗎?這點歲數行事便如此狠辣,絲毫不給對方留上半點的餘地和退路,長大了那還得了?不過卻也真是個當兵的好料子,今後跟在他的身後雖然有些危險,但總歸是不吃虧就是了。

  想到這裡,腳步隨後跟上,其他帶來的人也是臉色古怪,不過看向那少年背影的目光之中,卻也多了幾分以前所沒有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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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提親

  (阿草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碼字到兩點才碼了這些,困的不行,只好先睡了,等今天晚上的時候再補一章。

  大家的月票還有沒有?戰況已經白熱化,差一點就被擠出榜單,再來些月票,讓阿草把心放下,也好安心碼字。)

  來到院外,人群自動閃開了一條路出來,趙石也不在意,作惡人的滋味兒在他來說不算好也不算壞,只是讓自己心裡翻騰的怒火平息下來罷了,沒有欺負人的快感,也沒有耀武揚威的得意,更沒有後悔之類的情緒,旁人如何看待就更不關他的事情了。

  他現在已經厭煩了張家這個地方,雖然這裡房屋景緻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頗有些吸引力的,但裡面的人嘛,和他前世小時候的那些親戚好像並無二致的。

  順著人群趙石帶人徑直走了出去,此時張世文已經從那兩個管事那裡問出了事情的經過,咬牙切齒的揮手給了兩個管事一人一個耳光,自己將姨母和表妹請回家來時,叮囑了再叮囑,要仔細照顧好了的,娘三兒要有什麼需要儘管支應,這回可好,自己只不過在縣衙耽擱了些日子,他們兩個竟然就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看來這府裡的事情過後是得整治一下了,最可恨的就是這些親族,勾心鬥角,欺負人一個賽一個的厲害,這不是明擺著打自己的臉呢嗎?這要是真個出了點什麼事情,母親回來了,自己怎麼跟她交待?怎麼對得起剛去世不久的姨父?

  想到這裡恨恨朝著院子裡吐了口唾沫,雖然表弟干的事情有些出格兒,但也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只是連累了自己,看來表弟對自己已經十分之不滿,得想法兒好好補救一下的。

  「你們兩個。今天就收拾東西,捲鋪蓋給我滾出張府。。。。。。。。」惡狠狠的說完這句話。掉頭急急的追著趙石去了,只留下兩個倒霉的管事在那裡呆若木雞。

  回到小院的一路上,任張世文說破了嘴皮子,趙石也沒理他,不過見到了石頭娘,這些好話兒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對著這個一直對自己一家不錯的外甥,平日裡點點滴滴的情分石頭娘都記著呢。

  不用張世文自己怎麼著。石頭娘就已經一迭聲兒的開始為外甥開脫,張世文看見姨母已經都把東西收拾好了,一副馬上要走的樣子,那怎麼行,自是極力挽留,石頭娘卻不下情面,在張世文的勸說之下,決定再留上一天兩天的,反正兒子已經回來了,好像在外面還混出了人模樣兒的。這心裡一安,更是好說話兒的緊了,趙石無奈。也便答應了下來。

  但到了晚上時候,趙石這心裡就後悔了,張世文命人在張府主宅擺了兩大桌的酒席,說是要給趙石接風,除了趙石手下的那些人之外,到也沒有什麼外人,只是張世文將自己的二哥也請了過來,這位二哥趙石自然是第一次見,和張世文長的有那麼幾分相像。但在體格上可就差張世文的遠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個人。話也不多,很是隨和的樣子。就算是對著那些吆五喝六的粗蠻軍兵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到是讓人感到很是舒服。

  讓趙石後悔的自然不是見了這位二哥,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世文舊事重提,將趙石的親事給擺了出來,看著張世文紅光滿面的向自己母親提出過上兩天就帶他上門去看看,趙石恨不得一腳把這個三哥踹出屋去,但石頭娘可不管自己的兒子想的是什麼,這是趙石父親趙萬山在的時候就定下來的,自然不能違背,難得的是外甥還記得這事兒,而且還是已經說好了的,自然是心中大喜過望,一迭聲的催促趙石給自己的三哥敬酒。

  待得張世文得意洋洋的說到那女孩兒才剛滿九歲,趙石更是恨不得用腦袋撞牆,以他的心性也是心裡一陣惡寒,開始覺察到了這個時代的恐怖之處,幼女,調教,羅莉控等一連串現代流行的詞語從他腦海中閃過,站起來便是一巴掌扇在笑得前仰後合的杜山虎的腦袋上,不過杜山虎是個沒心沒肺的,笑的依然歡暢無比,到了現在,杜山虎才知道這個據說是十六歲的少年旅帥才剛剛十二歲,看看趙石像十五六歲少年一樣的身板兒,不難想像,待少年真個長大成人上得戰陣,應該是怎樣一副威風場面。

  趙石心中不願,但這事確實由不得他做主,石頭娘的態度十分的堅定,趙石咬牙切齒間,拿過來旁邊的酒罈,一口氣兒倒了三碗酒水,到了這裡之後,他還沒嘗過這裡的酒水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非要將這個沒事找事的三哥灌趴下為止。

  三碗過後,趙石又倒上三碗,揚脖兒就干了下去,這喝酒上面,古時候和現在也沒什麼分別,是個男人在酒桌上都不願認輸兒的,何況跟小了自己很多的人喝酒,張世文心裡雖然已經開始有些發虛,但還是乾脆的將一碗碗酒倒進了自己的喉嚨。

  趙石咂了咂嘴,這是米酒,度數很低,但喝多了一樣醉人,而且米酒的後勁兒綿長的很,心裡也有了底,毫不猶豫的又把碗倒滿,咕嘟咕嘟便喝了下去,旁邊的人都轟然叫好兒,趙石斜著眼睛看向張世文,哪裡容他拒絕,一咬牙,又是三大碗下肚兒。

  一連跟張世文幹了九碗,趙石這才施施然的坐下,一會兒趁別人不注意出去到了院子裡,摳著嗓眼兒把酒都吐了出去,他是軍人,不喜歡那種暈乎乎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趁著酒勁沒有發作就吐了個乾淨。

  回到席間,立馬又是生龍活虎跟張世文幹了六碗,等他再出去回來的時候,張世文的舌頭已經不怎聽他自己的話了,又是六碗下去,酒勁已經上頭的張世文終於讓小了自己十幾歲的表弟灌的不支倒地,當趙石將眼睛掃向杜山虎的時候,這個一向以自己的酒量自豪的傢伙只是埋頭吃菜,生怕對方再把自己灌倒的樣子,讓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這一晚,到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不過趙石雖然暫時算是報了一箭之仇,但顯然,張世文是鐵了心要撮合自己表弟的婚事,起了個大早,先讓自己的妻子到老岳丈那裡打聲招呼,然後便尋到了趙石這裡,拉著滿心不願的趙石在石頭娘慇勤的叮囑之下出了門兒。

  不過出門之後,卻是皺著眉頭打量了趙石一番,開口來了句,「石頭,要是你穿上你那身旅帥的軍服就好了。」

  趙石一瞪眼,攥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想起趙石昨天對付二堂兄的手段,這個傢伙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立即改口道:「不過三哥知道表弟不是個張揚性子,只要表弟人往那裡一站,穿什麼還不都是一樣?嘿嘿。。。。。。」有心想再恭維上幾句,但看見趙石滿臉的不善神色,訕訕一笑,也便不再說些什麼了,只是趕緊指揮幾個家丁將禮物裝在車上,領著趙石向范府而去。

  范府離的並不算遠,當他們到了范府門前的時候,范天養的兩個兒子已經迎候在了那裡,兩人和張世文親熱的寒暄了一陣,但他們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不住眼的向趙石上下打量,他們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估計就是上門兒來提親的人了,從妹妹那裡知道了些這個少年的來歷,出身貧寒人家,家事就不用說了,按正常道理來說,就是門不當戶不對,但這個少年也不簡單的,小小年紀就已經從禁軍中弄了個旅帥來當,這樣一來,對於像他們這樣幾輩子也沒出過個人物兒的人家來說,有這樣一個女婿到也是巴不得的事情,據說這個少年還有個綽號,叫什麼鞏儀猛虎,前些日子鬧的挺歡的賊匪就是被他給剿滅了的,朝廷的封賞還沒下來,但可以想見的,少年的官兒還是要升一升的,在軍中的前程可謂是光明的緊了,少年雖然沒有穿官服,但往那裡一站,可不是有股不同於常人的威風勁兒嗎?

  想到這些,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把人往裡讓的同時,跟趙石說起話來也便有股熱切勁兒,誰讓范家的男人都是守著祖產過活兒的命呢?到是兩個妹妹,一個許給了眼前的鹽監大人,一個嘛,看樣子以後就是這個少年旅帥的人了,這要說出去,鞏儀縣哪家能有這般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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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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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相談(一天七千字呼喚月票)

  (月票,月票,今天的字數少了些,阿草也累的不行了,以前從沒有試過一天寫五千字往上的,現在一看,果然是辛苦,除了上班兒,睡覺,吃飯,別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碼字了,連以前追著看的小說都顧不得看了,看在阿草這般努力的份兒上,再支持些月票吧,還有五十票阿草就能進前七,簡直就是個里程碑樣的突破,加油啊,各位。。。。。。。。。。。。。。。)

  將人讓進院子,范家的院子自然沒法兒跟張家的比,只是十幾間院落罷了,家裡人丁也不興旺,不像張家那般光親族就數十號人。

  此時范天養已經迎出了正堂花廳,他本想著也矜持一下,來的都是後輩兒,給他來見禮問安那是應當的,但在花廳之中只坐了一小會兒,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在范氏夫人的笑聲中還是走到花廳門前,走來走去之餘,不時向門口方向張望,家裡的下人見老爺子這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也都憋著笑,只聽說過未來女婿見岳丈怕的不行,但從沒聽說岳丈這麼著急見未來女婿的。

  等他的兩個兒子引著趙石和張世文來到花廳前面的時候,卻是范天養聽了下人的稟報,回轉花廳坐好,直到他們來到正堂前面,老爺子才假模假樣的踱著步子走了出來,眼神卻是略過張世文,先是把趙石打量了個夠。

  張世文哪裡不知道這位岳父大人的性子,心中好笑之餘。趕緊帶著趙石上前見禮,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即到花廳入座。

  范氏夫人是小戶人家出身,沒什麼架子,范家雖然在鞏儀縣地家業也不算小,但出身也不高,規矩便也不多。回身坐在主位,張世文則和趙石坐在左首。右面則是范天養的兩個兒子相陪。

  等到香茶奉上,點心果子擺好,除了兩個侍奉老夫人的丫頭不時的給眾人添茶倒水伺候著之外,廳中便也沒有什麼外人在了。

  廳中一靜下來,眾人的目光便全都集中在了趙石的身上,這樣的場合繞是趙石神經堅韌,也有些受不了。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動了幾下,分外的不自在了起來。

  首先開口說話地自然是張世文,只見他笑著道:「岳父最近身體可好,小婿前一陣子忙於公務,沒有來看望您二老,您可別見怪。」

  范天養哈哈一笑,聲音洪亮,「沒什麼。我們老兩口的身子骨兒棒著呢,不用你記掛,到是前些日子縣裡匪患鬧的厲害,最後情形怎樣我也不甚清楚,只是聽說那些賊匪都被剿滅了的,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說完這些話。范天養的眼神才看向趙石,顯是為了把話題引到他的身上來地,張世文自然會意,笑了一聲道:「還沒給岳丈介紹,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表弟,年前跟岳丈說起的時候他還在趙家村無憂無慮的玩耍,不過前些時我那姨父不幸亡故,只留下他們一家四口孤兒寡母的過活兒,於是他便去投了軍,如今僥倖作了禁軍的旅帥。也算是稍有了些成就的。

  說到縣裡的匪患。正是表弟率人剿滅地,還賺了個鞏儀猛虎的名頭兒。表弟,還不見過范家伯父?」

  到了這個時候,不論趙石怎麼不情願,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了,站起身來,微微給范天養施了一禮,也不知這個場合該說什麼好,隨即便坐回了椅子上,看得范氏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她開始時便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到也不是說看不起對方的家事,她也是小戶人家出來的,性情溫婉,沒有大戶人家那種非得門當戶對地想法兒,不過自己的女兒才八歲,他姐姐還沒談婚論嫁,就把小女兒急急忙忙的許出去,總歸心裡不踏實,見了這個少年之後,不論身板模樣都還都算周正,就是總冷著一張臉,看那樣子很是不好相處的,不由為女兒又多擔了幾分心事。

  但范天養卻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嫁女兒和娶媳婦可不一樣,娶媳婦自然是要娶那種性情溫順,能持家過日子的,但嫁女兒嘛,自是得要找個有本事的才能嫁出去,男人就算性情再好,若是身無所長,任人欺負,怎能放心將女兒交給對方不是?這個少年雖然稍有些失禮舉動,看樣子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但男人嘛,嘴上利落沒半點屁用,要是這個少年上來便是油腔滑調,嘴上的好話滾滾而來,范天養還真得遲疑上一番,但現在嘛,嘴上雖然只是打了個哈哈,但這心裡卻已經同意了一半兒。

  午間的時候,自然沒什麼好說地,準備酒菜,幾個男人湊成一桌兒邊吃邊聊,俗話說人老精鬼老靈,張世文在范天養這裡沒少給趙石說好話,但范天養並不怎麼深信,他這人也沒別地本事,既不懂觀人之術,又不能在細枝末節處看出別人的品性,但他生平只認準一條,便是男人在酒後地行止如何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正性情來,席間不免頻頻勸酒,自己沒喝多少,卻要逼著別人把酒全干了,這種耍賴的舉動在同輩兒之間自然是吃不開的,但席上除了他的夫人,還有哪個不是他小輩來的,自然是把眾人吃的死死的。

  他的兩個兒子也是頻頻舉杯,幾圈下來,昨晚經了一場宿醉的張世文就頂不住了,趴在桌子上便是人事不知,經這一喝酒,老爺子對這個少年是徹底的滿意了,桌上也不多說話,酒到杯乾,氣魄非凡,雖然出去的次數多了,但有酒量的都是好漢子,難得是在酒桌上也不怎言語,看樣子性情也是穩重,至於性子確實是冷了些,臉上根本沒個笑模樣。不過這個少年現在已經是個有功名的人了,將來不定還是個將軍,這模樣看起來才叫有官家地威嚴不是?

  在酒桌上他還發現,張世文這小子對這個小了自己十幾歲的表弟還有那麼幾分懼怕,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覺出來的,但范天養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不是白活的,張世文和他兩個兒子嬉笑慣了的。沒道理到了自己表弟這裡反而就變得規矩了,說起話來十分的有分寸。好像生怕在表弟面前說錯了話一般,這裡面有些古怪,他自然不知道昨天發生在張家家裡地事情,張世文看在眼裡,這心裡能沒有些心理陰影留下來?

  但是看在范天養的眼裡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什麼人能得人敬重?看自然是有大本事地人,現在大女婿已經是縣裡的鹽監大人。還對他這個表弟恭恭敬敬的,雖然看起來有些生份,但由此看來,年前大女婿來自己家裡說的那些話多半是真的了,心裡不由越發的滿意了起來。

  這一頓飯直吃到夕陽西下,他兩個兒子也陸續被人扶了出去才算結束,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和趙石兩個,連他的夫人也早已到後面休息去了。

  范天養這才揮手叫過丫環。醉醺醺地道:「去,把小小姐請出來給我們斟上幾杯茶。」

  趙石喝的實在不少,出去了有五六次之多,吐得嗓眼都覺得火辣辣的疼,但也覺得現在這副身體的妙處,雖說大部分的酒都吐了出去。但估計至少有一小半兒留在了胃腸裡面,但到了現在,依然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頭腦也很是清醒,酒量實在不錯。

  不過在聽了范天養的話之後,背後卻開始冒冷汗了,眼睛轉了一下,覺得現在撒腿就跑有些晚了,不是說提親的時候見不著那孩子地嗎?到了這裡怎麼規矩就變了呢?昨天晚上問的好好,提親的時候只是見個面。禮物對方只要收下了。就說明對方同意了,若是拒絕了禮物。便是沒戲,其實把人叫過去只不過是看看模樣是否周正,再大略看下言談舉止,事情也便完了的,比之前世時聽過的相親場面也繁瑣不到哪裡去,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對方收了禮物,答應了親事,也得等對方地女兒成年之後才能嫁過來的,這才是趙石能同意走這一遭的原因了,就算是對方當即同意了親事,對方的女兒不過才九歲,成年?至少得等幾年吧?這中間沒準兒出什麼事情呢不是?

  不過如今吃了一頓飯不說,還額外加了個節目,要叫那個小丫頭兒來給斟茶倒水,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這提親是圓滿成功,對方對自己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趙石滿嘴發苦,也不知眼前這位老爺子是個什麼眼神兒,自進府到現在,他可是沒說幾句話來著,還故意灌了老爺子很多的酒水,更是先把張世文喝倒,少了個幫兇,這老爺子莫非是喝的多了?這樣也行?在前世的時候只有聽人說自己性子孤僻乖厲的,可沒人說自己幾句好話來著,難道古今思想觀念的差距就這麼個**?連看人都是背道而馳了?

  想到這裡是渾身地不自在,於是說道:「伯父您喝地多了,我看您還是休息了吧?天色已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范天養醉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起來,看樣子確實是喝地多了,「小子是不是看不上我們范家?我范天養雖說沒什麼本事,但有些事情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不是被張世文那小子強拉來的?心裡很是不情願?別以為咱老糊塗,有些事情心裡可是清楚的很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我也跟你說些交心的話兒,反正這裡也就咱們兩個,不怕丟人現眼。

  男人這一世活過來,最多不過數十年罷了,自然都想著能幹出一番大事兒出來的,往大了說,功名利祿,為國為民,那不是咱這平民百姓能夠指望的,往小了說,孩子婆娘熱炕頭兒,能一家和和美美就好。

  不怕你笑話,你伯父我當年就認準了你嬸子,誰說什麼也不帶聽的,就是看準你嬸子這人能。。。。。那叫什麼來著,對了,叫相夫教子,你再看看現在,你伯父這裡上上下下,雖然比不得別的人家家資豐厚,但就勝在一個舒坦上面,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是有那麼一句俗話嗎?家和萬事興。

  不是你伯父我自誇,我這三個女兒也許比起那些大家閨秀來有些小家子氣,但在性情上都和她娘一樣,是過日子的人。。。。。。。。。

  也不怕你說伯父厚臉皮,我就是瞅你小小年紀,就透著一股穩重勁兒,比我那兩個兒子都強,只這一點,我就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可以這麼跟你保證,不管你以後在外面幹出多大的事情來,都不用再擔心家裡的瑣事,怎麼樣,這回該把心放到肚子裡面了吧?」

  趙石可著實沒有想到,這位老爺子還有這般的玲瓏心思,范天養嘮嘮叨叨的還待再說,屏風後面,悄無聲息的轉出一個小小的人兒來,趙石甚是警覺,頓時一轉身,立即覺得頭大如斗。。。。。。。。。

  (劇情確實有些拖沓了,不過這是趙石的老婆,總要多些筆墨來描寫的,接下來便是又一個高潮部分了,京城中的波雲詭秘,勾心鬥角也該陸續登場了,那麼征戰沙場也就不遠了,以後的情節自然也就起伏跌宕,保準大家過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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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夜戰(繼續召喚月票)

  (月票,月票。。。。。。。大家再加把勁兒啊,前七有望,阿草便幹勁十足,晚上還有一章,大家耐心等待。。。。。。。。)

  小人兒穿一身黃綠相間的窄領長裙,身上別無飾物,一張鵝蛋臉兒,臉上還有一個酒窩,生的十分的討喜,一雙大大的眼睛轉動間帶著幾分靈氣兒,和趙石的目光一對,小臉兒上立即佈滿紅暈,不過隨即小巧的鼻子一皺,給了趙石一個大大的白眼兒,顯是心裡也有那麼幾分惱火的。

  趙石頭皮一乍,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腦門直通到下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孩子到是蠻可愛的,收拾的乾乾淨淨,也沒有鼻涕流在外面,但任是哪個成年人知道眼前的小人兒就是自己要娶的老婆,估計反應都得和趙石差不多,除了那些怪叔叔以外。

  趙石嗖的便把腦袋轉了過來,力氣用的有些大,只覺得自己脖子一陣劇痛,生平第一次覺得心裡失了分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小兒卻是咯咯輕笑了一聲兒,又在趙石背後作了個鬼臉兒,直到她的父親瞪了她一眼這才老實了下來,輕輕走上前來,叫了聲爹爹,低眉順眼的,剛才的俏皮勁卻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范天養醉醺醺的揮了揮手,大著舌頭道:「柔兒,來,見過你趙家哥哥。」

  「趙家哥哥好。」

  「來,給我們倒杯茶來。。。。。。。。」

  。。。。。。。。。。。。。

  趙石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身後是幾個家丁,張世文由於實在喝地太多,今晚就在他岳父家住下了,他這個准姑爺若是頭一次上門兒,就在人家裡住了下來,可就鬧了大笑話兒了,不過他也是巴不得的趕緊離開那裡。所以在范天養的慇勤相送之下,便回轉了來。

  夜晚的涼風一吹。趙石有些發木的腦袋才清醒了過來,回想起方才鬱悶加尷尬的會面,嘴裡不由嘀咕了一句,「小丫頭片子。。。。。。」這一晚對他來說,著實不怎麼美妙的。

  腦中正紛亂間,心頭卻是警兆突起,根本未作它想。身體便已經作出了反應,左腳狠命一蹬,身子便已經側著滾倒在地,一屢勁風擦著他地肩頭射在了街道的石板上,擦出一溜地火花兒。

  趙石身子一蜷,順勢隱進了街道旁邊的房屋陰影之中,接二連三的弩箭追在他的身後,卻只是差著毫釐總也傷不到他的。

  此時的趙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臉上迅即恢復了漠然和冰冷,眼睛亮地嚇人,根本不用細想,便已經作出了應該作的動作,到了牆根兒處,身子立即側著翻出。胳膊上卻是一痛,還是被追過來的勁矢擦了一下。

  屏住呼吸,並未查看自己的傷口,而是迅速向箭矢射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幾個家丁此時才驚叫出聲兒,立即作鳥獸散,也打破了這黑夜的平靜。

  「雙虎嶺的朋友代我們大當家問候趙狗官,早晚拿你的狗頭來祭奠死去地弟兄。。。。。。」一個粗豪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

  趙石神情微動,根本不去聽他說的這些廢話,只是迅即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移動了過去。

  兩個人。聽到腳步聲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人埋伏在旁邊,默默估算了一下形勢。他手中連把刀也沒有,對付兩個壯年男子恐怕有些困難,但在這樣的黑夜正是戰鬥地最佳環境。

  毫不遲疑,趙石便小心的跟了上去,腳步聲在前面不即不離,顯得有些雜亂,顯然這兩個人說話雖然豪氣,但兩個壯年漢子,只敢在暗中放冷箭,卻連照個面的膽子也沒有,心裡估計也是害怕的厲害吧?趙石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縣城的城牆並不高大,只有三個人高矮,兩條人影迅速來到城牆下面,這裡有他們預留下來的繩子,一個人抓住繩子立即開始向上攀爬,幾下便來到了城上,湧身便跳了出去。

  聽見外面撲通一聲響,另一個傢伙立即也抓住繩子剛想向上爬的功夫,一雙冰冷的手掌已經一上一下掰住了他的腦袋,還沒等他回過神兒來,趙石雙手一用力,咯吱一聲脆響,那人地腦袋幾乎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脆弱地頸骨已經被扭斷了開來,屍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見鬼,李頎你這個婊子養地動作快點。」城牆外面傳來他的同伴兒焦急的聲音。

  趙石順勢抓住繩子,身子好像猿猴一般攀上,到了城牆上面,說是城牆,其實不過是一圈磚土圍子罷了,高度更是不高,這樣的城牆的防禦力實在讓人懷疑是不是只是個擺設,但現在這些都不是他要考慮的。

  眼睛往下面一掃,一人站在牆根下面,正焦急的往上瞧著,趙石再不遲疑,雙腿用力,立即跳了下去,還在空中,右腿便朝著那人的腦袋抽了過去,黑乎乎的夜裡,那人哪裡瞧的清楚,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這一腳藉著下落的勁道便狠狠抽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和趙石白天時踢那位二少爺的一腳可沒法兒相提並論,這次他可是用盡了全力的,根本沒打算留活口,不管這些人是什麼人派來的,都已經沒有必要問了,以後看樣子得小心再小心的過活了,雙虎嶺?笑話兒,他們又不是恐怖份子,殺人的時候還要大叫大喊著自己的名號,這樣作對於他們沒有絲毫的好處,只能用欲蓋彌彰來形容了。

  毫無防備之下,那人被這一腳踢的身子騰空而起。打橫摔倒在地,身子滾動了幾下,躺在那裡便一動也不動了。

  順勢翻滾了幾圈兒,卸了下墜帶來地力道兒,趙石站穩了身子,過去便是一腳踩在那人的脖子上,骨頭折斷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很是有那麼幾分滲人的感覺。趙石卻不管這些,蹲下身子在那人身上掏摸了一陣。除了一些散碎銀子以及小物什之外,再就是一把短刀了,其他沒有得到任何東西,這也早在意料之中的,心裡也沒什麼失望的感覺,只是留意到他身上背著地兩張弩弓的時候趙石才眼睛縮了縮,隨即拿起來仔細瞧了瞧。式樣到是和軍中地弩弓沒什麼兩樣,但上面沒有軍隊的印記,也沒有工匠的名字。

  站起身來四外掃了一下,邁步向不遠處的一處樹林中小心走了過去,不一時,便在樹林中找到兩匹馬出來,上下搜了一番,除了一些吃食飲水外。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到是在一個兜囊之中找到了兩人的路引,看也不看便揣入了懷裡。

  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趙石見再沒什麼別的發現,這才回到城下,把著城牆地縫隙幾下便上了城牆。下來時又在另外一人身上搜了一番,這個傢伙明顯比城外的那個富有很多,在他身上足足搜出十多兩銀子來,還有一小塊兒金子,但也沒有什麼發現。

  隨手將銀子揣入懷裡,趙石迅速離開了這裡,在路上趙石仔細想了想,兩個人很可能應該是在他們入城時跟上的,要不然就是在趙家村的外面,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但自己的警覺性比之以前確實差了許多。這是身體和身份上的雙重變化帶來的後果,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索性不去多想。

  自己結地仇怨不多,一個便是現在的慶陽將軍李武,這人搶了自己的功勞,沒準兒要殺人滅口,又不能作的太過明顯,這個時機到是不錯的,可惜來的兩個人差了些,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還有就是那個二少爺,不過一個小小地牢頭兒,能找到兩個京兆府的人來殺自己也太過神通廣大了些,可以排除在外。

  再一個就是那些賊人了,他們來鞏儀縣是為了找人來的,沒準兒還有什麼同黨在縣城和鎮子中尋找,這兩個人便是了,這個可能性到也不小,但這些賊人應該弄不到京兆府的路引,還人手兩張弩弓,怎沒見那些山賊自己用呢?

  訊息還是太少,這兩個人的來歷有些古怪,如果真是李家派來的人,這事還不算完,看來以後得小心一些了。

  邊想邊走,經這一鬧,卻是將在范家的鬱悶事兒給忘了個一乾二淨,直到前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兒,一支高舉著火把的隊伍浩浩蕩蕩而來,還有人在叫喊著自己的名字,趙石才停住了腳步。

  來地人是范家地大管家范富,身後帶著二十幾個人,人人手中都擎著火把,將大街上照的通亮,隔著老遠看見趙石站在街心,立即便有人大喊,「姑爺在這裡呢,找到姑爺了。。。。。。。」

  趙石心裡一陣苦笑,姑爺這個詞怎麼聽怎麼彆扭,不過從范府出來,又得范天養親自相送之後,這些下人們到也機靈,稱呼立即變成了這個樣子,先是有人試探著叫了一聲兒,見范天養不以為許地樣子,立即便成了大家的統一稱呼了。

  那老管家范富立即帶人跑了過來,老傢伙也四五十歲年紀了,滿臉都是惶急之色,來到近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姑爺。。。。。。。。姑爺。。。。。。可讓范富找見您了。。。。。。。」那氣喘的,就好像隨時都要斷了似的。

  站起身來在趙石身上一陣打量,在看到趙石胳膊上的血跡的時候,更是一聲驚呼,「姑爺受傷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著,扶姑爺回府,一群小兔崽子,要是姑爺有個什麼閃失,我饒不了你們。。。。。。。。」

  趙石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惟有被一群人簇擁著向前走去,還走多大一塊兒,迎面又來了一群人,這次來的人更多,看那火把,足有七八十人的樣子,打頭兒的正是杜山虎和張世文的二哥張世歉,張世歉被杜山虎架著,踉踉蹌蹌來到近前,那模樣比剛才范富還要狼狽三分的,身上的衣服也凌亂之極,兩人乍一看見這麼多人,杜山虎把眼睛一瞪剛要說話,張世歉卻朝著隊伍喊道:「我表弟人呢?找到沒有?」

  范富立即跑了過去,「找到了,找到姑爺了,二少爺您別著急,姑爺只是受了些傷,沒什麼事兒的。。。。。。。。」

  杜山虎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把眼睛一瞪道:「是什麼人傷了我們旅帥,人呢?」

  范富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就。。。。。。。就看見姑爺一個人在。。。。。。。」

  紛亂間,街心處被火光照的一片通明,人群混雜,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得了,也不怪他們來的這麼快,那幾個家丁兩家的都有,驚慌之下,自然是分頭而去,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逃了的,范府這個時候剛把趙石送走,人們還都沒歇下,一聽這個消息,立即組織人手前來尋找,所以要快上一些,受襲的地方離張府卻近,但人們沒有什麼準備,趙石這位二哥還是被人從被窩裡面給叫出來的,等他再叫上杜山虎這些人,來的也就晚了一些。

  待得見趙石確實沒什麼事情,只是胳膊上擦傷了點皮肉,眾人這才放下心來,最終還是范富扭不過張世歉,簇擁著趙石回了張家。

  趙石回到張家也沒驚動自己的母親,不過卻被杜山虎幾個圍住問東問西,趙石大略把事情一說便應付了過去,也沒告知他們自己追了上去,還殺了兩個人的,眾人激憤之間都是破口大罵,不過賊人已經逃了,現在還是深夜,都沒辦法的,最終還是被趙石打發散去。

  等到趙石挨著枕頭,天色已經濛濛亮了,經這一天一夜的折騰,門外又有人專門守著,趙石安心之下,不久便即安然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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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團練(一天八千字呼喚月票)

  (月票,月票。。。。。。。。大家別煩啊,阿草再說一遍,誰有月票趕緊給咱,咱不嫌多,下個月有沒有的就不需要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行人在城牆處發現了屍體,縣衙的差役也早已接了張家和范家的報案,當街襲擊禁軍旅帥,剿滅匪患的功臣,這怎麼聽也不是件小案子,又聽說在城牆處發現了兩具屍體,縣衙裡的人們剛從匪患的麻煩事兒裡解脫出來,立即又是被弄的焦頭爛額,不過還好,這兩件案子根本就是一件事兒來的,城牆處的兩具屍體根據他們帶著的弓弩判斷,這兩個人便是當晚在街上刺殺的兇手了,至於為什麼死在這裡,有很大的可能是接應他們的人來了個殺人滅口。。。。。。。

  徐聞這兩天跟本沒在縣衙露面兒,在家裡琢磨了幾天的功夫才將信寫出來讓人送走,剛想緩緩,沒成想又鬧出這麼件事情來,心中震怒可想而知。

  立即派遣差役滿城的搜索,最後還擴大到了縣裡,雖最終也沒有什麼發現,但縣裡的一些青皮卻從此銷聲匿跡,鞏儀縣的治安到是為之一淨。

  這樣的事情查是無從查起了,只是在當晚有人聽了兩個傢伙的喊話,說是什麼雙虎嶺來的賊匪,到也讓這些跑的腿都快斷了差役鬆了一口氣,不管那雙虎嶺在哪裡,總算是可以向上面交差了,就像是後世雙子大樓被炸。管它到底是誰炸的,只要給個目標就好,反正剿匪地事情也不關他們這些衙役的事情了不是?

  差役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身為整件事情的主角的趙石也長長出了口氣的,一連三天,張家大院算是熱鬧了,人來了一波接著一波。先是范府的兩個公子過來探問,老爺子算是對趙石上了心。不光回禮很是豐厚,還拿來二百兩紋銀,就連定親需要互換地信物也拿來了的,一個繡地亂七八糟的荷包,不用問就知道出自誰的手筆。

  石頭娘卻是掏出了早就準備好了一個釵子給了兄弟兩個,待得送走了又喝得醉醺醺的兩兄弟,縣衙的差役找上了門兒來。他們自然是不敢將趙石帶回縣衙問詢的,兩個差役到趙石這裡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閒話說了一堆,案情也沒問幾句的,到是將當晚幾個跟著趙石地幾個家丁詳詳細細的盤問了幾遍,最後還是不得要領,只好怏怏的回去了。

  接腳而來的卻是縣尉王世澤,此人春風得意了沒幾天。又蹦出來一個雙虎嶺,心裡不免有那麼幾分世事無常的感覺,尤其雙虎嶺他根本不知道在哪裡,心情更是鬱鬱。

  來到趙石這裡卻只為看望一下趙石來的,怎麼說趙石也是他親手送入軍中,當時看來此事是壞的不能再壞。為此還和張世文鬧了生份,如今看來,卻是他王世澤慧眼識珠,眼光不凡了。

  既然趙石和他有這麼一層關係,再加上前些日子還送了他一份功勞,這情分也就不同尋常了,知道趙石來了縣城,立時趕了過來,表現出來的都是熱絡。。。。。。

  送走了不能久留地縣尉大人,接下來卻是張家的一眾親族圍了上來。張家身為鞏儀大族。其中自然不乏有眼力架兒,趙石在張家已經是凶名在外。但得罪趙家少年郎不過是二房的老二罷了,和旁的人卻沒有一點關係的,就連縣尉大人都親自登門看望,還和閃電般的和范府結成了親家,以後這前程還會錯地了?張家幾房雖說已經分開來過了,但大房的親戚不也就是張家的親戚嗎?上前問候一下還不是應該的?到了這個時候,卻已經沒人想起在趙石沒回來之前發生的種種不愉快了。

  如此想法的自是不只一個,這樣一來,原來還算僻靜的小院人來人往,到處都是人影,熱鬧的好像過年一樣。

  直到縣令,主簿,縣丞,縣尉幾個的到來,張家的熱鬧程度算是達到了頂峰,縣令徐聞將案情地進展說了一下,意思無外乎就是一個,賊人是雙虎嶺來地強人,但雙虎嶺在哪裡大家都不知道,實在沒有辦法給趙石一個交待,求的便是趙石不要死死抓住這件事情不放,要不然鬧到大家上峰那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石本也沒指望這些差役能從中查出什麼有用地東西來,自然是不為己甚的了,結果到是縣令大人頗是不好意思。。。。。。

  這還不算,自從知道了那兩個賊人死在了城牆之處,杜山虎看過了屍體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賊人絕對不像那些差役說的那般,是自己的同夥兒殺死的,不然也不會一個在城牆之內,一個則在城牆之外,自然是要尋一處僻靜之地,來個毀屍滅跡的,絕不會將屍體這樣倉促的扔在這裡。

  他這麼一想,趙石便倒了霉,整日價追在趙石身後嘮嘮叨叨,就差直接問出來你是怎麼殺死那兩個賊人的了。

  最後趙石是不勝其煩,不顧張世文兄弟的熱情挽留,執意要回趙家村去,當天中午便即成行,臨走之前,張世文還給他拿了二百兩銀子,其他雜物足足弄了有兩輛駝車。

  回到趙家村的時候,趙家村的建設卻已經開始了,緊挨著原來的村落弄出一塊大大的空地,已經有村民在那裡揮汗如雨的開始砸下木樁,還有不少生面孔在空地上比劃著什麼,這些自然是縣裡請來的工匠了。

  回到村子,趙石除了到鳳翔西路團練使衙門報備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但這事卻也不急,也沒有規定什麼期限。趙石現在擔心的卻是那些不知來歷地賊人找到村子,趕緊將這些顯鋒軍的老兵安排妥當了,有了這些人在,任誰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找上門兒來的。

  這期間,趙石卻是注意起新來的那戶人家了,這家人沒事兒也不出門,屋子裡時不時的還能聽見讀書的聲音。村子裡地先生是個半吊子的讀書人,連童生都沒中過地。這時已經年紀老邁,調教起村子裡那些精力旺盛的娃子們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於是趙老三親自登門,將那位那位外鄉人請了出來,擔任村子裡的先生,本來像他們這樣的村子,根本沒那個必要請先生的,誰家的娃子也沒想著要從這一面上來出人頭地的。只要有地種,天公作美,那麼一年下來,這些村人卻也能過一年地好日子的,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去讀書本子,就像趙老先生一樣,讀了一輩子書,還不是一事無成?

  但趙老三不這麼想。村子裡有位先生那是有面子的事情,教出來的娃就算沒有大本事也能斷個字兒什麼的,可比鄰村那些任嘛不懂的愣娃子們強的多了。

  那個姓鄭的中年人到也沒怎麼推辭,於是在村頭兒裡地那間大屋裡,以前那個垂垂老矣的老傢伙不見了,換成了這位鄭先生。

  引起趙石注意一次路過這家的門前。卻是見那個胖乎乎的叫鄭崔林的孩子正在自個兒下棋,孩子下棋也沒什麼,但那棋盤也不知是什麼質地,隱隱透著一股圓潤的光華,那黑白棋子也有些異處地,趙石雖然認不出這些東西的質地,但也知這些東西不是能出現在平常人家裡的,回頭再想這個孩子的言談舉止,心裡便已認定這家人的來歷很是不凡。

  猛然間又想起那些賊匪來鞏儀縣的目的,他們找的莫不就是這家人?但他也不能肯定。他還記得前世聽到過的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的話。諸葛亮不是在南陽那個地方種地來著嗎?也許這些古代人便是有這麼個嗜好,喜歡故作高深也說不准,只要以後多多留意便是了。。。。。。。。

  一晃半月過去,鳳翔西路團練使衙門卻發來了一封有些莫名其妙地公文,大體地意思便是讓趙石不必去團練使衙門報備了,讓其留在鞏儀縣統領鞏儀縣三百禁軍以及五百團練丁卒,掛了個鞏儀縣團練的名頭。

  趙石自然不明白其中地關節,直到杜山虎看了這公文才笑著道:「恭喜大人高昇。」

  之後詳細向他解釋了一番,這已經相當於縣尉的職權,但縣尉屬於文官,不在軍中編製,趙石不同,還掛著個禁軍旅帥的名頭,拿的自然也是雙餉,手下還多出這多的人馬來,不是高昇是什麼。

  但杜山虎也是納悶兒,從沒有聽到過這種事情啊,一個禁軍旅帥,領的卻是縣尉的差事,但名頭上卻掛了團練,團練使衙門這是搞的什麼名堂,這些兵都讓趙石領了,那縣尉幹嘛去?

  這個讓杜山虎有些撓頭的事情在三天之後就明白了,縣裡來人,來的還是那位縣尉大人王世澤,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來,縣尉大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原來王世澤被調到京兆府去當縣尉了,雖然表面上看職位沒有絲毫的變化,但京兆府地近長安,西秦最是繁華的一個地方,機會也比小小的鞏儀縣多的多,從一個偏遠小縣,驟然要調去京兆,王世澤自然是睡覺都能樂醒了的。

  到趙家村卻是來找趙石交接公務的,本來應該是趙石去找他的,但王世澤已經等不得了,在接到調令之後,他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於是便急匆匆的來了趙家村。

  同趙石交接了公務,又為趙石引見手下的那些人手兒,走之前對趙石是謝語不斷,事實也是如此,若然不是趙石剿滅了匪患,他別說是去京兆,估計進牢房的幾率卻要大些的。。。。。。。。

  又多了這許多的人手,趙石卻是漸漸忙了起來,村子裡的事情都交給了趙老三和商延祖兩個人,首先做的便是將手下這些人整理好了,趙石對別的不熟悉,但對於軍隊,那就和回家一樣,他對這些手下還不熟悉,便即將顯鋒軍舊部陸續插入這些人當中,憑這些鎮軍精銳,想要控制這八百人隊伍簡直是輕而易舉,之後再將兩個鬧事的傢伙一頓軍棍下去,然後趕了出去,這些人便也服服帖帖了。

  隨即團練使衙門又送來了兩千多套嶄新的秦軍軍服,三石強弓一百張,五石強弓十張,明光鎧甲一具,皮甲六十四具,橫刀兩千把,長槍一百把,戰馬四十匹,糧食軍資無數,還來了四個鐵匠,就連今年的餉銀也隨隊帶了過來。

  這讓幾個管理軍資的軍曹都是驚的目瞪口呆,就連杜山虎也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少年是不是哪位大將軍的私生子了,看向趙石的眼光著實怪異了幾天。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頭,押運這些軍資的是個校尉,在趙石面前卻是恭恭敬敬的遞上了這些東西的清單。

  笑裡更是帶著三分的諂媚,七分的羨慕,「大人果然姿容不凡,末將在團練使衙門那裡就已經聽到了大人鞏儀猛虎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團練使大人更當著所有同僚的面盛讚大人乃棟樑之才,末將胡全孝給大人見禮了,別將末將當外人,以後的軍資都會由末將押運,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咱們可得多多親近才是。

  哦,對了,來時團練使大人說了的,若是有什麼為難之事儘管派人去找他,缺少什麼軍資也儘管開口,要什麼有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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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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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波瀾

  (什麼話也不說了,晚了這麼長時間,字數才五千,沒臉要月票了。)

  送走了這個表現的好像他才是下官的校尉,趙石心裡也有些奇怪,要仔細解釋起來,只有是李金華的那個大伯幫的忙了,也許是一種補償的心思在裡面,其實已經沒有必要計較,當時臨走的時候跟李樹說的那些話說的自然都是實話,信任這個東西一旦失去,像他這樣的人就永遠不會給予別人第二次背叛的機會,這是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現在已經無法更改。

  將這些念頭拋去,有了足夠的糧餉,趙石手下的軍兵已經有一千之數,但那五百團練丁卒其實還不如說是壯丁,這和唐時的府兵差不太多,都是臨時召集起來的人手,農忙的時候還是要各忙各家的,在趙石眼裡是可有可無,對於兵貴精不貴多這樣的觀念已經深入骨髓的趙石來說,他要的是職業化的軍人,而不是握鋤頭比握刀槍時間還長的農民,那麼剩下的三百禁軍以及加入的一百八十餘人的顯鋒軍舊部便成了他這支團練部隊的所有實力了。

  在胡全孝走後,趙石第一時間將衣物和軍械發到了這些人的手上,並將駐地就選在了趙家村,由此趙家村開始大興土木,不但要建出一個村落來,還要建立一個軍營的。

  於是銀子不斷花出去,從縣城那邊不斷的請來工匠,風水先生以及陶工。關內地紅土正是燒制磚瓦陶器的上佳原料,至於建房子所需的木料也大多都是就地取材,趙石將手下所有人手都投入了進去,再加上趙家村的村民,進度不可謂不快。

  兩個月很快過去,由於材料便給,銀錢湊手。人手又多,營地和村落已經漸漸開始成型。相對於原來的趙家村房子的參差不齊,這個新的村落卻是修地整整齊齊,中間留出寬闊的街道,街道兩旁則挖出陰溝,用青石堆砌,房屋多為木製,用青磚做出圍牆。一棟棟一間間,透著清新地木頭香味,村民又從山上挖出一些小樹陸續移入村落之中,這個時候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簡陋,不如趙石想像的規整,但已經比鎮上還要氣派了。

  這段時間,趙石也是身心俱疲,但精神頭兒卻是漸長。慢慢的體會著這種權力和責任交雜的感覺,權力所散發出來的誘人味道估計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但伴隨著權力而生的便是責任,當你把握住權力,卻沒有一點的責任感地時候,那麼權力很快就會離你而去。

  隨著一天天過去。趙石已經清醒的認識到了權力所帶來甘美滋味,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他說出的每一句話相對於別人來說便是命令,周圍始終環繞著羨慕以及敬畏的目光,這些雖然看上去只是小事,但對於前世從來未曾真正掌握住自己過的趙石來說,這個變化簡直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對趙石造成的衝擊自然不小,但伴隨而來的瑣碎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讓趙石明白了一些在其位謀其政地道理。

  相對於現代權力分散到很多人的手裡。相互制約來說,這個時代的上位者的權力明顯要大的多。就比方說對於趙石手下的人等,趙石便有生殺予奪之權,隨時能以軍法處置,少有其他地制約存在,權力之大甚至讓趙石感到了幾分驚異。

  。。。。。。。。。。。。

  相對於趙石這裡的景象,長安城中此時已是繁花似錦,人潮如流了。

  相府後園,楊感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棋盤,他剛下早朝,本想著到後園中清靜一下的,沒成想卻比人拉來下棋,他的棋力本來不弱,但他的心思如今都在朝局變換當中,根本不在這黑白之道上面,一盤棋下來卻是被對方殺的七零八落,眼瞅著到了收官之際,卻是把心思都拉了回來,想的卻是別輸的太過難看便是。

  旁邊站立觀瞧的南十八卻是面露笑容從棋盤上移開了自己地目光,看向和楊感下棋之人,楊感對面一個十六七歲地少女矜持的坐在那裡,少女身形修長,穿著一身淡綠色地流蘇長裙,上身坐的筆直,讓整個身段顯得越加的凹凸有致了起來,露在外面的肌膚紅潤亮澤,被午後的陽光一照,好像攏上了一層煙霧,散發著驚人的魅力。

  少女這時小巧的嘴巴微微翹起,顯示出幾分自矜和得意,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緊緊看著棋盤,靈動的眼珠兒卻骨碌碌亂轉,顯示出幾許狡黠,顯然心思也已經不在這方寸之間了的。

  由是南十八已過不惑之年,目光在少女的臉上轉了一圈,心中也不禁暗讚了一聲,好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眼前這位大秦樞相的孫女楊倩兒,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楊感回府之後便將他招來說事兒,看樣子是朝中又起了什麼變化的,但這個丫頭卻連撒嬌帶耍賴將歷來寵著他的爺爺拉到了這裡,想起最近京師聲名鵲起的那位人物兒,南十八卻已經猜到了這個丫頭打的是個什麼主意了,見這爺倆個都是神思不屬,卻還在這裡裝個樣子,南十八心裡不由一笑。

  果然,楊感思索半天,信手一揮,便抹亂了棋盤,在楊倩兒不依聲中笑道:「說吧,又有什麼事兒來找爺爺?可別跟我說你們那個什麼小梨園會又出什麼天大的人物兒,上次那個你爺爺可是見識了的,會作上幾首詩只能討你們幾個小丫頭的歡喜,在我面前連站也站不穩,還掉到了池子裡,要我真是薦他個官職,還不定給我丟臉丟到哪裡去呢。」

  楊倩兒聽爺爺說起這事兒。臉上也是一陣懊惱,不過接著便是狡辯道「還不是爺爺威嚴太勝,嚇得別人連話兒都不敢說的,但大秦能比得上爺爺地能有幾個?能在您面前從容不迫的又能有多少?若是您這樣說,我大秦的官兒算起來也沒有幾個人入您法眼的了。」

  楊感搖頭笑道:「丫頭不用灌爺爺的迷湯,你知道爺爺說的不是這個,滿天下的讀書人多了。但要說到治國平天下,可不是作上幾首好詩便能勝任地。讀書人不但要書讀得好,還要修身,修心,審時度勢,那人心性太過淺薄,就算是才學再好,成就也是有限。當真是薦了他,丟臉到在其次,說不準反而害了他。

  你以後做事可要多多思量,再說你們幾個丫頭整日價和那些大男人混在一塊兒,怎麼說也有些不妥。。。。。。。。。」

  見爺爺又要教訓於她,楊倩兒小嘴微微一翹,顯然很有那麼幾分不服氣,但隨即便是笑顏如花。撒嬌道:「爺爺又要教訓人,爺爺的眼光自然是好地,我們可沒那個好眼力,不過爺爺可別小看我們女孩兒家,那個解了慶陽之圍的不就是個女子?聽說她最近要回京?爺爺可要指派個人給我們引見一下,讓孫女兒看看那位李家姐姐是怎樣一個巾幗人物。」

  楊感眼光一閃。卻是指著自己的孫女兒笑著對南十八道:「南先生,你看看,我就知道她在這裡等著呢。」

  南十八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他如今已經是楊感的心腹幕僚,便也收起了當初的那等娟狂,這樣的場合不適於他來插話兒說些什麼,他便也一語不發。

  楊感毫不在意,回過臉來對著自己的孫女卻是收起了笑容,接著說道:「李家地丫頭這幾日便能到京。不過你們幾個丫頭不能去見他。尤其是你,這幾天給我呆在府裡。知道了嗎?」。

  楊倩兒沒想到說的好好的,爺爺卻轉瞬間就變了臉,不由愣了愣神兒,但她心思靈動,雖然嘴上不說,心底裡其實最是佩服自己爺爺的眼光和見識的,只是低頭略一思索,便即給了爺爺一個燦爛的笑臉兒說道:「雲兒她們還要在梨園請那位李武李大人來復會,把心思全用在了孫女兒的身上,看來這下卻要失望了,孫女兒尊樞相大人之命,這就回房呆著,哪兒也不去,這下爺爺放心了吧?」

  說完也不待楊感說話兒,在銀鈴般的笑聲中,人卻已經去地遠了,惟留下楊感在那裡搖頭苦笑,但眼神中卻都是滿意的神色。

  楊感這時轉頭掃了南十八一眼,道:「南先生,咱們坐下來聊吧。」

  南十八欠身坐下,楊感一隻手敲擊著桌面,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太子回京已經四個月了,朝中也一直平靜如常,先生怎麼看?」

  南十八笑了笑,他對這事已經想了很久,立即回道:「東翁,這就得從頭來看了,太子出京是為了什麼?」

  楊感眼光一閃道:「太子監軍軍前,雖然有些挫折,但收穫卻也不少,首先平了慶陽之亂,再則李家跟太子如今交往甚密,看樣子李家已經靠向了太子一邊。。。。。。。。」

  南十八搖頭笑道:「十八卻與東翁想的不同。」

  「哦,怎麼說?」

  「太子此次出京簡直是一事無成,您看,太子力薦折木河領軍復援,可援軍在平涼蹉跎了數月,圖耗糧草,一事無成,還險些鬧出兵亂來,表面上看是折木河無能所致,但細究起來,又何嘗不是因為太子在軍中的威望太低甚至約束不住手下的兵將所致呢?

  至於解慶陽之圍,就更是笑話了,太子身在平涼,如何去解慶陽之圍?若不是李家的那個女子奇兵突出,說不準就讓夏人佔了慶陽去,這些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太子運氣,要不然這次他就沒法兒收場地,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皇上能沒看出來?」

  楊感笑著搖頭道:「事情不能這樣想,朝局繁複,有些事情就算大家心裡明白,也是不能說出來的。李金華怎也是太子轄下,這首功雖然是李家丫頭地,但名聲卻歸於太子,什麼人也沒有話說的,就算是皇上,要想在這件事上發作出來,也不怎可能。。。。。。。」

  南十八微微一笑。好像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東翁您可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太子去位是多大的事情?怎能一揮而就?再說太子在位那麼多年,這一動得牽連多少人?

  以樞相的位置,您能沒想到這些事情?只是不願朝局動盪罷了。。。。。。。」

  楊感苦笑,這位南先生言辭向來犀利,有些時候確實讓人吃不消,微微歎了口氣道:「還是先生知我,有些事情確實不能想當然爾。朝局此時確實不宜動盪的,不然外敵趁隙來攻,大秦內外交困之下。。。。。。。。」

  不待他說完,南十八已經插話兒道:「東翁見識長遠,非十八能及,既然東翁這樣想法,那皇上是不是也是這等的心思呢?

  若是太子能安於其位。。。。。。。。未嘗不能再作上幾年太子,但現在看來。。。。。。皇上也該是到下決心的時候了。」

  楊感心中一振。本來溫和淡定地一雙眸子立即變得犀利地好像一支利劍,定定地罩在南十八的臉上。

  南十八卻好像毫無所覺,接著說道:「這其實已經不但是太子地事情了,雖然折木河無能是大家都認定的事情,但平涼援軍的表現會讓皇上怎麼想?

  禁軍尚且如此,那些邊兵常年在外。邊將大權獨攬,是不是驕氣比禁軍還勝三分?太子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在軍中拉攏人脈,是不是愚蠢之極?

  李家那個老三我也是見過的,才幹到也有些,但最是勢力又目光短淺的一個人,他靠向解了慶陽之圍,在朝中勢力大增地太子是意料中事,他這一動便是代表了李家,皇上會怎麼想?

  這幾乎已經觸動了皇上的底線的,如今沒有什麼動靜。一旦有變。就是大變,皇上只要把當年的手段拿出三分來。太子一黨估計連個反抗之力都沒有的。。。。。。。。依皇上的性子,必定要拿出雷霆萬鈞之勢,閃電般穩住朝局。

  所以,東翁啊,這個時候您千萬要把握住自己,皇上是英明之主,所以絕對不會將一個爛攤子交到自己中意之人的手裡,只要皇上下定了決心,這手段之酷烈估計將讓人難以想像。。。。。。。。。」

  楊感此時臉色變化,眼光注視著遠方陷入了沉思當中。

  。。。。。。。。。。。。。。。。

  此時的正德皇帝心思之複雜也不下於楊感多少,注視著跪在地上地李信,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很是複雜,過了半晌才道:「這麼說來,那人在鞏儀縣了?」

  李信跪在地上點頭道:「沒錯,那人是在鞏儀,老奴已經命人經兵部任命了那個小旅帥為鞏儀團練,有他在,估計那裡出不了什麼岔子。。。。。。。。」

  「你是說那個叫鞏儀猛虎的旅帥嗎?」。

  李信身子一顫,他到不是害怕什麼,只是皇上的消息得到的如此之快,看來他們內衙之外應該還有。。。。。。。想到這裡,他卻不敢再想下去了,直接低頭道:「是。」

  「不過一個小小的旅帥,看來你到是很看好他地樣子?」

  「老奴聽到一個傳聞,只是不知該不該跟皇上說。」

  正德皇帝笑了笑,隨意道:「既然是傳聞,那就是當不得真的,不過說說也是無妨,朕不罪你就是。」

  「老奴聽說。。。。。。聽說此次解慶陽之圍的首功當數那趙石,只不過。。。。。。只不過是被兵部侍郎李板的小兒子李武硬把功勞奪了去,後來。。。。。。。。後來老奴叫人查了一下,認定慶陽平定之時,那李武尚押送糧草在慶陽二百里之外。。。。。。

  最可稱奇的便是有人說李金花能得了這件天大的功勞卻全是得那趙石相助。。。。。。」

  正德皇帝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神色間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只是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朕想安靜一下,記住,這些傳聞不許向任何人說起。」

  等李信走出去半晌,正德皇帝回到書桌旁邊,拿起上面的一張折子,只是略微掃了掃,叭的一聲又摔在了桌子上,殿外的小太監探頭看了看,卻沒敢進來。

  正德皇帝抓起案子上地一塊兒鎮紙作勢就要甩出去,但這塊碧玉鎮紙從手掌處傳來地一股溫潤的感覺讓他愣了愣,接著收回手臂,盯著那鎮紙瞧了半晌,最後才喃喃道:「晴兒,好,朕就看在你地面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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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重陽

  (大家都沒有月票了吧?不然也不會增長這樣的緩慢,不過阿草還是要說,章節奉上,月票拿來。。。。。。。。。)

  時間進入九月,夏天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這個時候的天氣相對於一千年後熱的人要死要活,災難頻仍來說,只能用適合來形容了,尤其是進入九月份,天氣就已經開始漸漸轉涼,人們開始穿上一些厚重一些的衣服,以免自己著涼。

  對於鞏儀縣的農人來說,去歲雖然經歷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雪,但並不影響今年的收成,而且年景還要好於往年甚多的,自然是人人心裡都踏實的很,摩拳擦掌的等著收穫的日子的到來。

  九九重陽,這是個特殊的日子,九月九日正是陰月陽日,故名「重陽」。相傳東漢時汝南人桓影,聽到費長房對他說,九月九日汝南將有大災難,趕快叫家裡人縫製小代,內裝茱萸,縛在臂上,登上高山,飲菊花酒,藉以避難。桓景這一天全家登山,晚上回家,果然家裡的雞、狗、羊全部死掉。從此,民間就有在重陽節做茱萸代、飲菊花酒、舉行廟會、登高等風俗。因「高」與「糕」音同,所以重陽節又有吃「重陽糕」的習俗。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相對於那些趙家村的村民,禁軍的士卒大多都是外鄉人,看著那些歡歡喜喜準備瓜果吃食的村民,趙石手下這些禁軍士卒心裡的滋味自然以黯然居多的。

  這個時候的趙家村的擴建已經接近了尾聲,甚至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住了進去,兩個村落如今已經連綿成片,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了六七倍有餘。房屋層層而立,其間綠樹蔥蔥,街道寬敞有致人。雖然比起縣城來還要小上許多的,但看上去卻要比縣城整潔的多了。再加上後面就是牛頭山,前面又有清溪環繞,在景緻上卻又勝了縣城一籌。

  村民們看見已經漸成規模的村子,這心裡面的自豪和欣喜自然是不能為外人道的,這樣的建設速度在一個偏遠的山村來說卻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了,再加上這樣的村子還能叫村子嗎?叫鎮子還差不太多,對於這些將房子還有土地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村民來說,這無疑是趙家村家業興旺的徵兆了。

  有這樣的速度。一來是材料人手都很充足,二來嘛卻要得力於趙石發明的一樣東西了,這樣東西在後世七十年代或是更早出生的人來說再是平常不過,但在八十年代後出生的城裡人卻就很少能見到了,「洋井」這個東西在看到過實物的人眼裡自然是不算什麼的,無論是結構,還是原理都是普通之極的,但在這個普遍的應用轆轆來作為取水的主要手段的時代,卻只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了。

  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將一根鐵管插入地下。再在上面安上一個像是馬匹一樣的古怪東西,就能將水從地下抽出,方便而又快捷。真真是神仙手段才能形容的了。

  這是趙石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一個發明,當初他看見母親用木桶在地井中艱難的取水,一桶水在用繩子拉上來的時候只能剩下半桶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這個時代的關中並不缺水,其實直到明朝中期,由於天氣的原因,以及黃河的泥沙不住的鬱積在一處,才造就了關中缺水的局面的。

  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在沒有其他人幫助的情況下,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樣的東西來的。如今隨軍而來的四個鐵匠卻是幫他解決了問題,他只是在旁邊略加指點。以這個時代的冶鐵技術來說,製作這樣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雖然比趙石的要求要粗糙上很多,但也已經足夠應用了,只是井中的活塞費了些功夫,這活塞應該是由膠皮製成,可以想見的,這裡哪裡會有什麼膠皮,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最後卻是用厚麻布代替了膠皮,效果上略差了些,而且長時間泡在水裡,麻布會發霉腐爛,隔上一段時間便得更換一次,但總的來說也夠用的了。

  接下來挖下坑去,一直見到地下泉水的湧現,接著把管子埋入,當第一縷清泉隨著後面的把手的上下搖動順著出口處泊泊留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歡呼了起來,在此之後,那些匠人們對趙石自然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便是村民和那些禁軍士卒們看向他的眼神兒也充滿了崇拜。

  取水方便,建造的速度立馬兒快了起來,到了重陽之時,基本上已經可以收工了事了的。

  每逢重陽,不單家家都要灑掃庭院,每門每戶的門樑之上都會插上自家人登高采回來的茱萸,以示清除邪祟。

  回到家裡,村民們卻也不顧疲憊,開始準備些過過節所需各樣物品,重陽糕就不必說了,還有瓜果,生熟食之類的吃食,然後便是興高采烈的等待廟會的開始了。

  本來往年廟會皆在鎮子上舉行的,但今年趙家村出了個大有名頭兒的人物兒,又是團練所在,還聽說趙家村如今建的是有模有樣,是人都想來看看的,所以廟會便選在這裡進行。

  大清早的便已經開始有臨近村落的人們拿著各樣東西陸續來到趙家村,這些人都是久不出門的鄉下人,雖然離趙家村並不算遠,但一年也不會到這裡來上一次的,當看見新建的村落之時,自然是驚訝的合不攏嘴巴,再見到能吐水的「噴井」後,除了震驚之外,便只剩下了羨慕,看著那些得意洋洋的趙家村村民,都是心裡話兒,自己的村子什麼時候也能出上一個象鞏儀猛虎這樣的人物兒,自家的村子沒準兒會變得比這裡還要氣派。

  太陽高高昇起,人流漸多,到了正午的時候,趙家村已經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人流滾滾而來。不單是鎮子上的人,就是再遠一些村子也有人慕名而來的,許多人擺開自家的特產。招呼叫賣,剩餘的人們攜兒帶女。往來觀瞧,嘈嘈雜雜之間,卻是比過年還要熱鬧上幾分的。

  這樣的廟會可不怎多見,新建的村子的街道之上竟是顯得有些擁擠,後趕來的只好在村落外面擺開舖蓋,這些人神情不免有些沮喪,更是打定了主意,下次廟會的時候一定要早些趕來的。

  這次趙家村的廟會無疑使人們很是盡興。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從頭到尾那位傳說的神乎其神的鞏儀猛虎都沒有露面兒,沒有見識到身高丈二,三頭六臂的人物兒讓人頗有些遺憾的感覺,有些富裕的人家卻是看中了這裡的景緻以及新建的村落的氣派,心裡想著是不是要舉家搬到這裡來居住。。。。。。。。。。

  廟會之上還兩處亮點,在新建的村落之中,一南一被坐落著兩處建築,赫然是一處廟宇,一處道觀,這卻是村子剛動工之時。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的一個遊方和尚和一個流浪道士便找了來,說要在這裡傳佛布道。

  和尚是個圓臉和尚,一身褪了色的袈裟批在身上。左手托著缽盂,右手拿著禪杖,很有些寶象莊嚴的味道,道士是個清瘦的道士,麻衣步履,三屢長髯飄灑胸前,腰間還別著一把長劍,也很有些清逸出塵的氣度,來到這裡便直接找到趙石。聲言願意自己出資建立寺廟道觀,而且文牒齊備。找不到一點的毛病。

  趙石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的了,他不信鬼神。卻對這些道士和尚也無任何惡感,便也隨意答應了下來,不成想,兩個人沒有幾天,便即招來了兩個頭陀,三個小僧,幾個道童,風風火火的將寺廟道觀建了起來,比他們修建村落還要上心的多。

  自打這寺廟道觀建起來之後,這香火居然日日看漲,村子裡的人們本來崇佛敬道的便不少,還有的家裡既供著菩薩佛像,也供著三清道統,可謂是大大體現了華夏一族的信仰風格,只要有個念想,供的是哪家的神仙都無所謂的緊。

  後來兩處寺院道觀名聲漸漲,就連鎮子上的人也來參拜,更不知兩人施了哪路的法術,後來連縣城一些官吏富戶也來這裡燒香,還說那兩位大師和道長都是神仙中人,靈驗的緊,再到得後來,這裡反而成了鞏儀縣香火極盛之地,這便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廟會之上,人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兩處地方的,燒上一柱香來保佑自己一家之後的半年平平安安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兩個神仙中人也頗會做買賣,早已弄了香燭擺在寺廟道觀前面,再加上很多虔誠的信眾的奉獻,賺的是盤滿缽滿,很是讓人眼紅。

  趙石此時的心思早已經不在什麼廟會和村落上面了,卻是在和杜山虎等人研究著手下的這五百士卒的訓練章程。

  趙石住的地方很是特別,到不是有什麼稀奇的裝飾之類,而是位置,在連接就有村落和新建的村落之間有一塊兒山丘,說是山丘有些誇張,也便是平地鼓起的一塊兒土包差不多,趙石喜歡在清靜的地方居住,又不能離開軍營太遠,便在這裡給自己建了一處房子。

  這房子也很是稀奇,是趙石根據西方的木屋所建,在前世像他們這樣的戰士,在經過殘酷的戰火之後,都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鬆弛一下繃緊的神經的,像那些僱傭軍們,便在一些森林中擁有屬於自己的度假木屋兒,不過中國的國情也決定了中國的軍人不可能像他們一樣奢侈,更何況是趙石他們這樣的編外人員了,這也讓趙石很有些木屋情節的。

  如今大權在握,不利用一下他也不甘心,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座算得上古怪的木屋出現在了這裡,牆壁都是用粗木捆綁粘合而成,而房頂由於少了一些防雨的材料,卻在木板之上鋪上了一層磚瓦,乍一看上去確實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屋子之中寬敞之極,趙石還讓人給他建了壁爐,是用青磚搭砌而成,以作冬天取暖之用,座椅之類全部用木頭製成。飄散著陣陣的清香,讓趙石有些遺憾的是這裡沒有玻璃,就算有估計也不會用在作窗戶這樣的小事上面。只好用傳統的硬紙來代替了,採光效果不是很好。讓屋子裡面有些昏暗的感覺。

  屋子裡還泛著潮氣,不適合住人,石頭娘帶著兩個女兒還照樣住在原來的院子中的,這個時候人們則在趙石建的這個古怪的屋子中間的長條形桌子旁邊圍成了一圈兒。

  相對於外面的喧囂,屋子裡的氣氛卻要沉重許多,先開口說話的還是杜山虎,「旅帥,禁軍操典和鎮軍也差不多。每日照練就行了,哪裡還用得著商量?」

  其他人聽了也都微微點頭,若不是趙石帶著他們建造房屋,在這期間,威信早已深入人心的話,早已經把不以為然表達在臉上了的,但如今嘛,幾個人看著趙石卻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來的。

  趙石微微搖頭,「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兵士,今天把你們都叫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兒的。」

  杜山虎摸了摸腦袋。前些日子在禁軍操練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這位少年旅帥很有些不滿意的樣子,但一直以來。大家都是這麼練的,應該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啊,難道這位還真是神仙下凡來的?要按照天兵天將來操練大家?其他人差不多也和他是一樣的疑惑,自然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插話兒進來的。

  趙石接著說道:「首先便是體力,若是我讓你們一天之內趕到百里之外,你們中有誰能夠做到的?」

  赤魔是騎軍出身,這個時候略一思索,便道:「快馬加上中途休息,一天也不過能跑四五百里的樣子。還得是軍中的健馬才行,不過跑到了地方。這馬也就廢了,我一天估計能行八十里。。。。。。。」

  眾人一聽都是默然。這些人都是軍中老兵,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八十里看上去和百里相差不大,但人真要走下來,最後的二十里耗費的時間和體力絕對和走八十里差不多少。。。。。。。。。

  赤魔旁邊的狐狸接道:「旅帥,您這不是說笑吧?大家都知道的,除非軍情緊急,不然一天行軍不得超過六十里,不然大家連刀都拿不起來,那不是等著挨宰嗎?您這不是難為我呢嗎?」

  趙石笑了笑,眾人心裡都是打了一個寒顫,趙石很少露出笑容,不過他一旦笑起來,臉上的肌肉便不免有些僵硬,看上去略微有些猙獰。

  「我要的便是大家走完一百里之後,還能拿起刀來跟人拚命,其實這不算什麼,我曾見過有人一天翻山越嶺走了一百里,獨自搏殺了四十五人,既然別人能做到,那我們就沒有理由做不到。。。。。。。。」

  幾個人聽了他這話,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隨即便有些不以為然,都以為他是情急之下,編造出來的假話,好讓眾人信了他的。

  趙石一看他們的表情便知道他們心中不信,也不在這個上面多說什麼,領軍日在越久,他越是感到自己的年齡已經成了致命傷,他年紀太小,若不是種種機緣湊巧之下,這些人哪裡會把他當回事兒。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有展現出自己的實力才能讓人真正信服的,於是接著說道:「我要的兵士便是一個人,也能讓幾千的敵軍不得安寧,若是成隊五十人,便能殲滅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不用說,你們還是做不到的。

  還有,我要手下的兵士都會騎馬,上馬便能當騎兵來用,下馬則就是步軍,我還要他們能。。。。。。。。。」

  杜山虎聽了這種種匪夷所思的提議,歪頭注視著說話的趙石,看趙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按照這些時日的觀察,也知趙石這人很少有信口開河的時候,心中思索,若是趙石說的都能成為真的話,乖乖,試想一下,一群一天能強襲百里之外的敵人的軍卒,各個還都精通機關陷阱,又都是能一個打十個甚至還精通配合,這樣的將士,還有什麼仗是打不贏的?天下精銳之說也不為過了吧?

  這還訓練是禁軍,若是大秦的鎮軍那還得了?希望這位少年旅帥真的能做到吧,他可是拭目以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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