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7163 | 回覆: 1650 | 跳轉到指定樓層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三卷 失意自有心胸 第七十八章 操練

  (兄弟們,古代的裡和現代的不一樣啊,古代以三百步為一里,大概是現代公制裡的百分之八十左右吧,好了,不解釋了,找這些資料很頭疼的,古代的計量單位很混亂,幾乎每朝每代都有些變化,在這上面糾纏沒有什麼意義的。

  還有,訓練特種士兵並不是現代的首創,在三國時便有陷陣營,隋朝時的將領楊素每逢戰陣便派小隊人馬衝陣。。。。。。雖然這些和現代的特種觀念還有很多不同,但在軍事上的應用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而阿草這裡也並沒有想將特種軍隊運用到古代正面戰場的意思,能幹的有許多嘛,比如襲營,偵查,碟探等等,好了,不解釋了,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家所提的意見。。。。。。。。

  快馬一天跑七八百里確實有些誇張了,阿草在這裡改過。。。。。。。。以上不記字數。。。。。。。)

  重陽過後,趙石便開始操練起了手下的這些兵士,在他看來,這些兵士的身體素質都好的沒話說,和現代人羸弱的身體,跑個一千米大多數人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比起來,這裡不光是戰士,便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在身體素質上也要比現代人強的多了,更加難得的是他們艱苦耐勞,只要命令下去,他們便會認真去作,少有偷奸耍滑之人的存在。

  而趙石覺得現代特種戰士和這些古代戰士相比,優越性在於他們的武器裝備以及所受到的系統化軍事訓練上面,趙石敢保證,將他現在手下的任何一個人拿出來,受到相同的軍事訓練,一定不會比那些普通的特種戰士差了。甚至會猶有過之,其中少數人甚至能成為其中精英中的精英。

  但按照趙石對現代特種軍隊的理解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訓練出一支獨特的部隊來。很多現代的軍事手段在這個時代是應用不上的,全信息化的特種部隊所要求的精確打擊和行動作風無論如何也是和這個冷兵器時代一點邊兒也不沾的。

  趙石能作的便是盡力將他們的每一分精力都壓榨出來。先讓他們優越的體質儘量的能表現在戰鬥當中,別的趙石還沒有想好,至於現代軍隊開始時要進行的軍隊陣型演練,正步走什麼的,趙石壓根兒就沒往這上面想,這些人都是成熟的士兵,陣型演練幾乎天天都在作,而且稍一琢磨。凝聚力便是極強的,根本沒有必要從頭做起。

  「快,再來十圈,最後的五十人今晚沒有加菜。。。。。。。。」趙石站在新建軍營的校軍場邊上,盯著場中拚命奔跑的五百名士卒,杜山虎等軍官則在隊伍中前前後後的吆喝著,一個個精壯的漢子赤裸著上身,滿頭滿臉的汗珠子不住的往下淌,拼了命似的挪動自己已經僵直了的腿腳,估計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掉隊。不能被別人落下,昨天那飄散著誘人香味的大塊肉食饞的所有人流口水,但若是弄到最後的五十名。則只有饅頭可以享用了。

  這已經是重陽之後一個月的時候了,迅速增長的訓練量,讓象杜山虎這樣的強壯的過了頭兒的漢子也有些吃不消,就別說這些兵士了。

  但所有人都沒有什麼怨言,訓練之後豐盛的伙食,再不拖欠的餉銀的保證,以及各隊之間的暗中較勁兒,讓所有人的精神頭兒都很是充足。

  每天前一百名還可以得到在第二天上山去狩獵的小小獎勵,雖然也很是辛苦。穿山越嶺,設置陷阱。藏形隱跡,甚至是各隊相互追逐。但總要比這樣傻乎乎在校軍場中來回奔跑強的多了不是?

  雖然這些天來這些在山上狩獵的隊伍收穫頗豐,但也滿足不了一天下來累的和狗一樣,胃口卻大的驚人的大肚漢們。

  所幸是和其他肉類相比,這裡的豬肉簡直便宜的驚人,原因也是簡單,豬豕屬於雜糧動物,在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看來,什麼都吃,而且生活在豬圈中的肥豬是很難入口的,只要富裕些的人家,豬肉是上不得席的。

  趙石在知道了這個之後,派人向周圍村縣收購生豬,幾乎將周圍數十里內的生豬都收購了過來,到了後來,有些人聽說趙家村收購生豬,價錢雖然比牛羊肉要低的多,但總的來說比鎮子上的價錢還要高上一些的,於是便有人陸續的趕著自家的肥豬來到這裡售賣,到也省了趙石很多的麻煩。

  到得生豬越買越多,怎麼安放這些活蹦亂跳的傢伙到是成了個大問題,趙石將手一揮,立即組織起人來圍起了豬欄,一部分作種,一部分吃肉,看著在軍營旁邊多出來的小型養豬場,趙石也有些哭笑不得,不干不知道,這事情一干起來便是一件連著一件,前世時只是訓練,執行任務,再訓練,再執行任務,哪裡有這麼多的瑣碎事情,如今才體會到了領軍的辛苦,什麼事情都的照顧到了,什麼事情都得想的周全,這才是五百人,若是五千人,五萬人呢,趙石只要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開始的時候這些當兵的還不願意讓豬肉入口,就連杜山虎也對此頗有微辭的,當兵在大秦來說是個不錯的差事,若是在軍中弄個一官半職的,卻要比那些同級的文官還要受人尊敬的多,可以這麼說,在這個時代,西秦的軍隊是所有漢人軍隊中戰力最強,也最是驕橫的,讓他們來吃連寒家也不屑一顧的豕肉,卻是有些困難的。

  但不用說了,豬肉的味道大家都知道,不管是蒸煮炒即沒有羊肉的腥氣,也沒有牛肉那麼難嚼,味道上卻是還要比牛羊肉要香上三分的,這些漢子訓練了一天,早就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再聞到這樣的香氣,那口水流的就別提了,有第一個吃的。便有第二個,幾天下來,這些人就離不開的了。都覺得平生美味唯有豬肉而已了。

  一個月之後,這些軍卒基本上開始適應了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早晚各一次雷打不動的三十圈長跑之外,開始外加了多樣化的其他訓練,障礙跑,負重越野,攀登,格鬥。。。。。。。。。再將在某一方面表現得特別突出的人提拔為伙長,隊正。甚至是旅帥,這也極大的激發了這群士兵的競爭熱情,雖然趙石本身不過是禁軍旅帥,並沒有資格自己任命旅帥的職位,但他手下的人手卻已經大大超過了一個旅帥應該統領的人數,任命出五個暫時有實無名的旅帥來到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伙長和隊正卻是實職的,不管你以前是干什麼的,只要表現優異,那麼就可能在下一輪中被選出。擔任下級官佐,這樣公正的做法就算是秦軍中也是不多見的,普遍得到了這些士卒由衷的擁護和承認。

  趙石並沒有對現有的軍制進行修改。一來是因為他確實還對冷兵器作戰還有些生疏,經歷過的唯一一次戰鬥便是在慶陽百里處的山丘上的那次了,那次的戰鬥讓他看到了許多的東西,但一次兩次的戰鬥並不代表什麼,戰爭經驗是從無數次戰鬥中來獲得的,越是理解這些戰爭真諦的人對於軍制的改革越是慎重,趙石相信,西秦經歷了那麼多次的戰爭,這樣的軍制自然有他的道理所在。將現代的一些東西生搬硬套在這裡有時會弄巧反拙。

  而且趙石還發現,在這些相對淳樸的士卒來說。陞官兒發財才是他們需要的東西,是的。也許在現代人眼裡陞官發財是個貶義詞來的,但在這裡,一句封侯但在馬上取便概括了這些士卒所有的心思念頭。

  這些士卒們就是這樣想的,你若是想用什麼軍功章之類的沒有半點實惠的東西來激發他們的榮譽感,那簡直就是在做夢,不用跟他們說什麼國家民族,春秋大義,他們不懂,甚至還會問你一句,西夏和大金裡面大部分都是漢人,胡人確實該死,但那些胡人土地上的漢人呢?還有南方諸國和西秦的關係也不太和睦,他們都是漢人,他們之間在邊界處和胡人一樣衝突不斷,甚至有時比和胡人積累的仇恨還多,這又怎麼個說法來著?這個問題在現代也許很好回答,但在這裡,對於這些每天拚命鍛鍊體魄,只為了晚上能吃上一頓肥美的肉食的士兵來說,他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要有豐厚的餉銀,還能在戰陣上割下幾個敵人的腦袋以充軍功,簡單直接,其他的你便是說上一萬次也沒用。。。。。。。也許,只有在戰陣上同袍們的鮮血,才能喚起他們對某一特定敵人的仇恨吧?

  至於榮譽感,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裂土封侯,起居八座,前呼後擁,吃好的,穿好的,讓別人羨慕的眼睛發紅,榮歸故里,這些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榮譽。

  瞭解了這些,趙石心裡唯有苦笑,現代人用保家衛國來激發士兵的使命感,來增強其凝聚力和戰鬥力,又是新聞,又是電影的,反而是人心越來越散,而這些古代人只用一句封侯但在馬上取便將這些士卒的心抓的死死的,真真是不知是落後呢,還是時代所需。

  於是思想政治工作也就沒必要作了,只要將餉銀按時發到他們的手裡,每天吃好吃飽,便是再苦再累的操練他們也能堅持下來,一個月過去,這些漢子們的精氣神兒完全的被激發了出來,一個個體力充沛,紅光滿面,整個都好像換了一茬人一般,就是那些顯鋒軍舊部也都是眉開眼笑,一掃以前的頹喪之氣。

  又是一月過去,花樣翻新的訓練很得這些士卒的歡迎,尤其是趙石在詳細的跟他們講解並示範了現代格鬥模式和人體上各個脆弱部位之後,徒手格鬥便即成了軍營中這些精力旺盛,性子暴躁的傢伙的最愛,只不過一月時間下來,便有人已經基本掌握了其中要領,現代格鬥說起來也很簡單,在掌握人體生理結構的基礎上,對諸如心臟,後腦,咽喉,關節等等脆弱器官進行打擊,來達到殺死對手或是瞬間讓對手失去戰鬥力的一種方法。許多電影上花哨百出的格鬥場面只不過是一些譁眾取寵的表演格鬥罷了,真正運用起來,往往兩個格鬥高手會瞬間分出勝負。這是一種真正將進攻致於防禦之上的殺人技巧。

  傳授這些人這種危險的東西的時候,趙石也是小心翼翼。他可不想因為傳授了他們一門兒殺人技巧,便讓自己營地內的士兵減少一半兒或更多,這些傢伙們出手往往不知輕重,一個不小心就會致人於死命的,所以不能操切。。。。。。。。

  先是將杜山虎幾個身體異常強壯的傢伙拉出來,向所有人演示了擊打身體上各個脆弱部位所能起到的效果之後,再告訴他們使力的輕重,哪裡就算是力道稍微過重就能致人於死地。哪裡輕微擊打便會讓人昏迷等等,並嚴重警告他們,除非遇到敵人,同袍之間的切磋一定要帶好護具。。。。。。。。

  杜山虎幾個在給趙石當完了靶子,就算是以杜山虎那強壯的不像人類的體格在之後的十多天裡渾身上下就好像沒有地方不疼的,這幾個人再看向趙石的時候,目光都是飽含怨望,其中還夾雜著幾分的畏懼。

  尤其是杜山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進入軍旅不過半年多時間的山野少年。怎麼會這樣在他看起來陰毒到了極點的東西,但這個時候不是他想這些有用沒有的東西的時候,他對於這個叫做格鬥的東西的熱情勁兒可不比軍營中那些呆著沒事就要對上幾招以打倒別人為樂事的傢伙們來的少了半分。不過他有些還是會心裡奇怪,趙石到底想將這些手下的軍卒訓練成個什麼樣子?這個格鬥雖然厲害,但在與敵作戰時可不管什麼用的,還有,前些天練的那些東西,怕只能讓大家在逃跑的時候跑的快些吧?花樣兒再多,在真正與敵接戰時,看的還是誰的陣型更加齊整,誰的士卒更加的精銳。拼起來的時候就要看誰的刀子狠,誰更加的不要命了。

  而從趙石安排的訓練中卻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少年旅帥打的主意卻是想方設法在給敵人以殺傷的時候,怎麼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樣的打算到也不算不對,但他在軍中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聽說有哪個將軍告訴自己的部下打不過就跑的,哦,不對,原話兒是在運動中層層設防,消滅追擊之敵,不過他是怎麼聽怎麼彆扭的。

  兩個月轉瞬即過,這些士兵也起碼有了些趙石印象中那些軍人們的影子,也到了檢驗一下的時候了,此時秋天已過,已經進入了冬季,天氣冷的很快,幾乎是秋收剛過的功夫,整個北國大地上就已經草木凋零,晚間的時候已經那些光禿禿的樹幹之上就開始掛霜了的。

  趙石站在離軍營不遠處的一塊高大的青石上面,嘴裡哈了一口白氣兒,往遠方出神瞭望了一會兒,這才跳下了石頭。

  此時他身邊只有五個人,雖是天氣寒冷,但一個個兒都站的筆直,趙石旁邊的自然是杜山虎了,其他四個就是土根兒他們幾個,現在算是趙石的親兵吧。

  看趙石下來,杜山虎將自己沮喪的目光收了回來,不過還是嘟囔了一句,「看也看不見了,估計那些傢伙現在正跑的歡呢,我說旅帥,您就不能讓我也領一隊去玩玩兒?哪怕把他們四個交給咱也成,我一定把大旗給您扛回來。。。。。。。。」

  趙石根本沒搭理他,逕自向軍營走了回去,心裡卻在琢磨著應該請些專業些的大夫過來了,教完格鬥之後,他雖然小心謹慎,但還是不出他所料的減員了六個,四個輕傷,恢復了半個多月,有兩個沒三個月是恢復不了的了,如今到了冬天,這胳膊腿上的骨頭都脆的很,再靠這些人自己治傷,恐怕就該有殘廢的了。

  「哎,我說旅帥,您別走啊,憑什麼他們都能去,就將咱留在這裡。。。。。。」杜山虎急急的追了上去,一邊嘴裡嘮叨著。

  土根幾個相視一笑,這位杜山虎杜將軍他們算是見識了的,一天圍在旅帥的身邊,嘮叨的像個娘們兒,但除了趙石對他代答不理的,其他人若是敢在他面前說上一句不中聽的,那絕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看兩人快步離開,四個人趕緊跟上,,身影漸行漸遠,最後隱入了營地之中。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七十九章 僧道

  (今天算是倒了霉了,打雷下雨還不算,電還給停了,也沒個通知什麼的,本來寫好了的兩千多字,一下子就沒了,還得從寫,阿草這個恨啊,不是阿草這裡也地震了吧?沒感覺啊。。。。。。。。於是再辛苦碼起,阿草記得好像word應該有自動保存功能來著,怎麼一下子全沒了呢?真真是讓人鬱悶啊,還好,沒有誤了時間,要不然不但讀者們要罵厄,就算是編輯也要找咱的麻煩的。。。。。。。。。)

  「和尚,你看這人如何?」說話的是個清瘦道士,他身邊是個微胖的和尚,這裡離軍營不遠,遠遠看著幾個人回了軍營,道士開口說道,語聲清越,吐字清晰,和他仙風道骨的外貌到是相配的緊。

  那和尚微微一笑,此時兩個人站在寒風當中,身上只穿單衣,卻不見兩人有一絲的冷態,和尚面貌紅潤,怡然自得,道士臉色卻是越來越白,但和蒼白卻又不同,好像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琢磨的光暈。

  這時和尚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此子與我佛有緣。」

  那道士撇了撇嘴,心中覺得和尚恁的無恥,便轉頭不去看他,嘴裡卻揶揄道:「怕是和你這殺人和尚有緣才對吧?」

  和尚見他揭自己的短兒,也不著惱,笑道:「殺一人若能救十人百人,和尚殺人便又何妨?臭道士,你不懂的。哈哈。」

  道士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越發地有些氣悶,只覺得平生所見之人以這個道貌岸然的和尚最是討人厭惡,由是嘿嘿冷笑道:「你難道就沒發現,這小子訓練出來的人手好像是專門為了和我們這樣的人過不去的嗎?」。

  和尚還是不緊不慢,緩緩道:「這位小施主確是很有意思的,當年咱家。。。。。。。」

  「行了。我還以為你這禿驢沒了腦袋上的三千煩惱絲,就真個把以前地事情忘了個乾淨呢。原來還是惦記著以前那點子威風。。。。。。。好了,跟你這賊禿費什麼話,昨兒個咱又了結了兩個,不過這兩個人卻與以前的有些不同。。。。。。。」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但那和尚依然是笑瞇瞇地,就是不開口接他這個話頭兒,讓他一陣氣悶。隨手掏出一件物什扔在了地上。

  和尚這時才神情微動,地上的東西是塊木牌,以紅綢作穗,一團紅艷艷的火焰標誌刺的他瞳孔一縮,「拜火魔教。。。。。。。」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上前一步,一腳便將那木牌踏了個粉碎,神情中再無方纔的淡定從容。一張圓圓的胖臉上也泛起了幾絲猙獰之色。

  那道士這時立即退後了幾步,全神戒備之餘,心裡也是暗自後悔,他和這個和尚雖然很是不對付,但卻深知對方的秉性地,這人一旦發起瘋來。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治他不住的,原本沒想著拿這東西出來,一準兒知道對方就是這個反應,但火氣一起,就什麼也顧不上了,他雖不怕這個和尚,大家相處多年,知根知底,在功夫上面也都半斤八兩,交上了手。誰也壓不到誰的。但這和尚一旦發起瘋來,憑他那身登峰造極的硬功和那不要命的架式。任誰都得退避三舍。。。。。。。

  和尚喘著粗氣,眼睛卻死死盯著道士,哪裡還有半點高僧的風範,到像是一頭盯著獵物的惡狼,半晌過後,和尚才惡狠狠道:「既然知道他們是魔教的,怎地不讓咱家來動手?莫非是怕咱家搶了你的功勞?」

  道士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卻昂起腦袋道:「兩個小嘍囉罷了,誰殺不是殺?怎麼?還想跟咱動手?貧道這些日子也正手癢癢的很呢,來,讓咱看看這麼多年賊禿你的功夫有沒有長進來的。」

  這時和尚卻是一笑,臉上凶狠地神色立即消失了個乾淨,又恢復了方才和和善善的樣子,好像換了個人兒一般,但言語間還是多了幾分的肆無忌憚,「你個雜毛的身手咱家又不是沒見過,看你那脾氣就知道這些年也沒什麼長進的。。。。。。。。嘿嘿,你就沒問問他們來這裡是想幹什麼?難道也是來殺人的?」

  「才一團火,問能問出什麼來?不過八成兒是為了那人來的,看來我們得小心些了。」

  「咱還怕他們不來呢,牛鼻子當年的膽氣哪裡去了?兩個小嘍囉就把你嚇成這樣,若是姓方的親自來了,還不得尿了褲子?」

  道士這回卻是沒有發火兒,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兒,反唇相譏道:「十年前你在人家手裡走不過十招,若是姓方的來了,你到是不會尿褲子,但恐怕得讓人拍出屎來。。。。。。」

  不待和尚說話,自顧自又接著說道:「和尚,別想那些有用沒用地,咱們來這裡是幹嘛地,你我都清楚的很,現在以咱們地身份,以前的事情記的那麼清楚有什麼用?這麼多年過去了,本來以為你已經看開了,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固執。」

  這些話一說出來,兩人瞅著遠方都是一陣默然,之後還是和尚歎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如今咱們都是提線木偶,別人的手指頭動一動,咱們就得跟著轉悠,還充什麼英雄好漢?

  到是這個小旅帥很不錯的樣子。。。。。。。。」

  說到這裡頓了頓,瞅著道士,眼睛中露出了笑意,直到道士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接著說道:「你殺人的時候沒注意旁邊有別的人嗎?」。

  道士愣了一下,接著沒好氣的道:「除了你這個禿驢沒事兒亂跑之外,還能有什麼人?」

  和尚笑著搖頭道:「你地功夫可是退步了。連身邊有人窺探都覺察不出,若是那小旅帥的手中拿著一把弩弓,你還有沒有命在真是難說的很啊。。。。。。。」

  道士心中一凜,臉上有些變色道:「你是說。。。。。。。」

  和尚看他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點頭道:「沒錯,就在離你百步不到的地方趴著。要不是咱家的江湖經驗多些,還真發現不了那小子。嘿嘿,可別怪咱家沒提醒你個牛鼻子,沒準兒什麼時候這小子帶兵圍了你地道觀,牛鼻子你是跑都沒處跑的。」

  道士愣了半晌,臉色有些古怪,卻並未生氣,「禿驢。咱們來地時候他們不是說這個小旅帥的來歷清白簡單的很嗎?這才多大的年紀,就能瞞得過咱家的耳目,這還叫簡單?咱們是不是和送信兒的人說一下,讓他們好好查上一查?」

  「怎麼?牛鼻子你又害怕了?不用怕,咱仔細的觀瞧了一下,這小子確實有些功夫底子,但走地不是江湖路數,好像是從軍中學出來的。毒辣的很,不是說這個小子去過慶陽一趟嗎?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得了軍中高人的傳授也說不定,你我以前是什麼出身?都應該明白,軍中最是藏龍臥虎,機緣巧合,有人教了他幾招也是有的。沒那個大驚小怪的必要。」

  道士哼了一聲,「傳授了幾招?我看是傾囊而授還差不多,你看看這小子手下那群人,這幾個月來的變化你我都看在眼裡的,若真個交上了手,十個八個自然不放在咱們地眼裡,但那裡有五百人,禿驢,你真個自信能從這群天天要跑上百八十里的傢伙們手裡安然脫身?到時候恐怕就你這身肥肉,打不死也得累死你。」

  和尚聽他這麼一說。咂了咂嘴巴。沒有接話兒,不過隨即便笑了出來。「咱家這身功夫這麼多年也沒人能學了去,這個小傢伙難得合咱家的眼緣兒,便收個入室弟子又能怎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作徒弟的以後還能跟師傅為難?嘿嘿,要不要咱家幫你這個牛鼻子在徒弟面前說個好話兒什麼的?讓他留你一條老命?」

  這番話說出來卻是氣地那個道士掉頭就走,但嘴裡也不饒人,「禿驢恁的無恥,不過就你那身苯功夫,人家也未必能真個看在眼裡的,搖尾乞憐的事情我李天涯做不出來,你李洪武連這麼沒臉的話都能說得出口,真真是丟了大家祖上的臉面。」

  那和尚聽道士竟然叫出了兩人的真名兒,臉上出現了幾絲羞惱之色,嘴裡喃喃道:「李天涯?李洪武?臭道士,還說咱放不下,原來你也記得這般清楚,嘿,當年咱拋棄妻子,出家當了和尚,還談什麼對不對得起祖宗。。。。。。。。」語音漸漸模糊,出神的看了軍營方向一會兒,轉身也朝著自己的寺廟方向走了。

  。。。。。。。。。。。

  「旅帥,要不要跟咱打個賭,看看這群小子誰先回來,又是誰能奪旗?」杜山虎笑著對趙石說道。

  趙石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這次也算得上一次拉練了,五百人分成五隊,在百里之外的一個山丘上插了一面旗,兩隊主守,三隊主攻,主攻地以四日為限,若是四天之後,沒有回轉營房,就算是最後旗在他們手裡,也算作是輸。

  至於主守地一方,三日之後,就可以將旗拔下送回,時間不限,但旗若是被人奪走了,不用說,他們也就是輸了的。

  最考驗這群人地地方就在於他們五隊人馬,不管是主攻的,還是主守的,最終都只有一個勝利者,也就是說,這最終將是一場混戰。

  趙石給他們發下了木刀,上面裹以厚布,厚布之上圖以麵粉,一隊出五個作為監察,身上被對手用木刀擊中要害者立即退出,這當然和真刀真槍還有許多的差別,但也算得上是實戰演練了的。

  最終的勝利者趙石還許下了這個月餉銀雙倍發放的承諾,回來之後,酒肉管飽。當然有賞便是有罰的了,勝利者出現之後,最後到達營地,或是中途全員退出者,不單餉銀減半,之後訓練地時間還要比別的小隊多出一個時辰出來,這樣一來。這些兵卒還有哪個不拚命出力的?

  杜山虎早已經習慣了趙石的冷漠性子,他是個呆不住的主兒。讓他在這裡情等著別人回來,他是渾身上下都覺得難受,總要找出點事兒來干干的,見趙石搭了話兒,這興致立馬又高了三分,「旅帥,你怎麼會不知道?赤魔那隊人體力最好。也最能打,希望也最大,不過狐狸那隊人最是狡猾的,稍一不留神,就得被他們算計了去,估計最後將旗扛回來地就在他們中間了,你說是不是?選一隊吧,不過選之前得有點彩頭才有意思。這樣吧,若是我贏了,旅帥你下次就得讓咱帶上一隊人耍耍,要是咱輸了,嗯。。。。。。。」

  說到這裡,摸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能輸給趙石點什麼,此時才猛然驚醒,這個少年竟是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跟了他差不多半年,竟然好像還真不知道這少年旅帥想要些什麼,看著趙石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最終憋出了一句,「最多,咱今天晚上不吃肉就是了。」

  這一句說出口,不光趙石身後的幾個人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就是趙石也笑出了聲兒來。

  杜山虎臉色漲紫。恨不能抽自己個嘴巴,趙石如今在這些人眼裡威嚴漸盛。他自然不敢得罪,但趙石身後的土根兒幾個他卻是呼來喝去的慣了的,立即把眼珠子一瞪道:「笑話我是不是?那老子就和你們賭一賭,我出二兩銀子,誰贏了誰就拿走,咱選。。。。。。就選赤魔他們一隊了,老子可跟你們幾個兔崽子說好了,赤魔這隊不能選,其他的任你們挑,趕緊自己選一個,敢笑話老子,老子見過地死人都比你們見過的活人都多。。。。。。。。」

  土根兒幾個立馬臉上的笑容沒了,換上了苦色,二兩銀子?當一年的兵也不過就賺這些罷了,走了一趟慶陽,人人都是死裡逃生,才弄了不過五兩銀子回來,這賭頭兒他們可不敢接,不過面對著杜山虎連威脅帶催促的,幾個人卻又不敢不答應,土根兒腦袋還算機靈,立即賠笑道:「杜老哥,您就饒了我們幾個吧?二兩銀子那在您是小事兒一樁,我們不行啊,這不,前些日子小子才想說上一門親,正想法兒攢銀子呢,這要是輸了,這婆娘是娶不成了,咱知道老哥心好著呢,總不成看著小子打光棍兒一輩子吧?」

  一番話說的杜山虎是哈哈大笑,但隨即就又惡狠狠的道:「老子管你那麼多,又不是老子娶婆娘,不過你也別擔心,當不住你小子運氣好贏了呢。。。。。。。快,哪那麼多的廢話,讓你們選就給我選。。。。。。。。」

  幾個人愁眉苦臉地人人選了一隊,這時趙石開了口,「我選赤魔頭一個兒回來,怎麼樣?不過不是今晚,若是你輸了,就一個月之內不準兒吃肉,行的話,我就跟你賭了。」

  杜山虎喉頭蠕動了一下,想起那香噴噴的豬肉排骨和肘子,有些猶豫不決,但隨即想到赤魔和他手下那些身體壯的象牛犢一樣的傢伙們,再加上只要不是赤魔他們頭一個回來,自己也就算贏了的,心裡一定,「行,旅帥,就聽您地。」

  有了這個賭注,杜山虎作為莊家,想到這要是自己輸了,往後的一個月那可真就叫個難熬了,也不顧天氣分外的寒冷,自告奮勇等在營房門口,那樣子讓土根兒幾個看了也是心中暗笑。

  第一天天剛擦黑,一群人影兒便已經亂糟糟的出現在了杜山虎的視線裡面,待得看清了領頭兒的那個狼狽的黑大個兒,杜山虎嘴裡怪叫了一聲,「他祖母的。。。。。。。」噌的就竄了出去。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赤魔這一隊,這些人如今可沒有了半天出發前志得意滿地樣子,各個灰頭土臉,神情沮喪,還有幾個更是頭破血流,看上去說不出地淒慘。

  看著拚命搖晃自己領子的杜山虎,赤魔愣神兒了半天,他可不知道杜山虎在他身上可算是下了重注,看他這般地激動,還以為自己的老上司對自己期望頗深才會如此的呢。

  羞愧之餘,這個從高原上來的淳樸漢子是破口大罵狐狸卑鄙齷齪,不是好漢子來的,可見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段時間速度是快不起來了,前兩天碼字碼的要吐血,睡眠也不好,精神頭兒也不濟了,不過一天五千字應該也算不得少了吧?過兩天養好了精神,再爆發看看吧。)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章 收徒

  (這些日子快是快不起來了,不過一天五千字還是能保證的,大家就不要催更了,如一些書友所說,阿草寫的太快的話,質量便下降的厲害,為了以後的情節更加的順暢,阿草還得費時間查找很多的資料,所以速度上也就這個樣子了,如果能爆發的時候,阿草自然會爆發,催也沒用的,大家看著好就多多支持,不好也沒辦法,阿草就是這麼個水平了。)

  這次的演練以戲劇化的結局結束了,首先出發的狐狸作為守方,卻是在半路上和另外兩支攻方的百人隊率先襲擊了赤魔這一隊,三百人對一百人,對於這四支戰力就算差也差不到哪裡去的隊伍來說,毫無疑問的,赤魔被首先淘汰出局,只是出了這個主意的狐狸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這一隊雖然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開始脫離戰場,但沒想到的是另外兩隊的旅帥反應也不慢,在將赤魔這一隊「消滅」之後,兩隊立馬追了上來,之後便是一連串兒的追趕,伏擊,襲營,最後在離小丘不過五里的地方,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人的攻方全殲了狐狸這一隊人馬,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

  這些人休息了半天之後,向土丘發起了猛攻,隨即便演變成了一團混戰,最讓他幾隊受不了的卻是勝出一隊的旅帥是那個平日裡總是老實巴交,見人就知道憨笑的傢伙。

  都說老實人蔫壞,用在這個叫胡鵬的傢伙地身上最是合適不過了。這人在追擊狐狸一隊的過程之中,每十里便悄悄的放下一個人,在小丘的混戰之中將旗搶在自己手裡的時候,其他人的任務就是一個,拚命阻敵,拿旗的則不管不顧地往回拚命的跑,接下來就清楚了。這樣接力式地長跑讓其他兩隊之人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越跑越遠,最後差點累的他們吐血也沒追上的了。不過胡鵬這一隊人回到營地的就是六個人,其他的全部被人「殲滅」在了路上。

  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就連趙石自己也小小的吃驚了一把,因為勝利者靠地不是什麼運氣,也不是靠的什麼實力,這些傢伙所表現出來的狡詐,哦。不對,是靈活機智真真和他們平日裡的表現大不相同,就算是趙石也不得不再次在心裡感歎了一句,這人心真是最最難測的東西。

  他手下的幾個臨時旅帥竟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在趙石看來,除了首先被淘汰的赤魔沒有表現出相應地實力之外,其他幾人的表現都可以說是可圈可點,其不管是在臨時反應。心思靈活,還是在作戰時表現出來的韌性,以及對勝利的渴望上,都已經超出了趙石的估計,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接下來自然是該賞地賞,該罰的罰。杜山虎自然是一個月沒有肉吃,而這一個月天天啃饅頭所積累起來的怨氣自然都讓赤魔這一隊人消受了,每天就差拿棒子趕著這一百人來訓練了。

  趙石按照這次演練中的各自表現,將五隊人編了號,胡鵬這一隊自然是第一隊了,這個已經被冠上了蔫狼綽號的傢伙,每天還是憨憨的笑,但臉上的得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的了,隊伍到了這個程度,趙石覺得也到了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了。

  於是第一隊的禁軍士卒地待遇開始了大幅度地上漲。讓其他幾隊的人看了都是眼紅不已。而隨後,趙石宣佈這樣地演練將兩個月進行一次。每次都會重排座次,這樣的競爭機制在現代來說不算什麼稀罕事兒,但在這裡,只有主將的牙兵才會得到的待遇落在了普通軍士的頭上,立即極大的激發了這些士卒的訓練熱情,每天在校軍場中,所有人都是訓練的熱火朝天。。。。。。。。

  到了晚上,趙石開始將這些隊正,旅帥召集起來,除了總結一天訓練的得失之處外,開始讓杜山虎將真正戰場上遇到的各種經驗進行傳授,自己則將他記得的各種古今戰例拿出來,以供所有人進行軍事推演。

  這是趙石知道的培訓軍官的必由之路,但條件過於簡陋,沙盤的沒有,地圖的沒有,數據分析的沒有。。。。。。。。所以因陋就簡,一群人只好靠著大家的想像力來粗略的分析一場戰役中敵我雙方的得失,往往直到深夜,一屋子的人吵的是面紅耳赤,最後也沒個結果,因為沒有實物兒,戰場上突發的情況太多,大家想像的不同,則戰局也便完全兩樣兒,這些日子對於趙石來說有些難熬,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適應這些人的思維方式,在現代特種軍事行動中,根據各個方面所獲得的訊息,一場軍事行動,若是沒有九成的把握,要麼就乾脆放棄行動,要麼所面對的就是一場賭博。

  而在這些人看來,只要有五成甚至是四成的把握能重創敵人,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復諸於行動,這樣的冒險就算是在久經戰陣的杜山虎等人看來,也是最正常不過的,讓趙石算是明白了現代戰爭和冷兵器戰爭的又一個區別,好像所有人都在賭,賭對方比自己更愚蠢,賭誰犯下的錯誤更少。

  趙石有些無奈,他手上的資源並不能還不足以支撐他建立一個標準的軍官團體,在他看來,這樣的情況之下,這些隊正旅帥的提高都會受到限制,但好處也不是沒有,這些人極其喜歡這樣yy式的爭論,那些地方禁軍出身的傢伙們在與幾個老兵的談話中快速熟悉了真正的戰場和訓練之間的區別,有時靈光一閃的奇思妙想還會得到那些老兵的讚賞。

  一個月以後,這種模式便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性的東西,每天訓練完之後。吃過晚飯,一群人便會聚集在屋子裡面,將趙石提出地一場戰役掰開了揉碎了進行各種設想,這時無所謂上下級,爭論的話題也不盡相同,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有。趙石一般都是在旁傾聽的居多,並不參與到他們之間的爭論當中去。但由於人數太少,甚至有很多的話題沒有人能給出答案,那麼這個時候,就會用到趙石了,和這些人比起來,無疑經過系統化學習的趙石的知識是系統而又全面地,見識之廣博在當世估計也不作第二人想。無論是山川地理,還是人物風俗,都能說的清晰明白,一次兩次大家還抱有些懷疑,都覺得一個出身鄉野地少年怎會知道這許多的道理,但時間長了,便也習以為常了,趙石的威信便也春風化雨般自然的深植在了這些人的心裡。這樣一來,趙石卻是閒不下來了,隨時隨地都會有人涎著臉湊過來問一些問題,而且還有越來越刁鑽古怪的趨勢。

  這樣的日子只不過兩個月,趙石便有些受不了地了,此時已經到了年根兒上。村民們都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今年的年景還算不錯,而且幾乎家家都有餘錢,這年便也過的紅火兒。

  趁著這個功夫兒,趙石招人將餉銀提前發放了下去,並讓這些操練了將近半年的士卒們休息幾天,不過讓想清閒一下的趙石始料未及的是,這操心事兒是一件接著一件。

  這一日他回到家裡,石頭娘卻是將他拉到了屋裡,神神秘秘的將兩個丫頭都趕了出去。這才跟趙石說道:「石頭。你姐姐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是找個人家地時候了。你認識的人多,看哪家的少年郎人不錯,給挑一個出來,人只要長的周正,老實能幹就成。」

  趙石當即便有些頭大,仔細想了想,說道:「姐姐不才十五嗎?還早著呢,您著什麼急?」

  石頭娘卻瞪了他一眼,「什麼早著呢,過了年你姐姐都到二八的年紀了,再晚就嫁不出了。」

  對於這樣的事兒趙石是一竅不通,就更不用說能當即說出什麼人合適了,最後只好說道:「等過了年,我去找三哥商量商量,看看再說吧。」

  石頭娘雖然不滿意兒子這樣地說詞,但也沒有辦法,其實這一年來村子裡已經有幾家過來上門提親的了,他都以孩子還小,等過了這個年再說之類的話兒給推辭了,如今他們這一家在趙家村可已經非同往日了的,兒子帶著數百兵卒就駐紮在不遠處,親家還是縣裡有名的富戶,張家這門兒親戚那是村裡人早就知道的,說起來,像這樣的一家子,雖然人丁單薄了些,但在鞏儀縣這麼個地方,也算是數得上數兒的人家了,等閒人家現在還真不敢登他們家的門兒,前來說和的不是新搬來地富裕人家,便是鎮子上有名有姓地,本村的反而沒有一個,石頭娘自然不敢隨意答應地,不知根不知底的她怎麼也不願意將閨女嫁出去,其實她還是屬意自己村子裡的那些娃子們,但今時不同往日,趙石也是個官身了,在這個門當戶對深入人心的時代,她最怕的還是落了兒子的臉面,這些話兒沒法往外說,最後還是將趙石找來拿主意了。

  趙石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順水推舟的推給了張世文,石頭娘自然是有些不滿意的,心裡有些怪兒子忘本的,可以想見的,張世文找的人家自然是縣裡的富戶了,在張家住了那長的時間,她可是將這些大戶人家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裡的,娶個富裕人家的女兒回來作媳婦沒什麼,但若是將自家的閨女嫁到那些人家裡去,她這心裡是一百二十個不放心的。

  最後不由嘟囔了一句,「我看你狗子叔家的二兒子就不錯,人實誠不說,還勤快,嫁過去肯定能平安過日子。。。。。。。」

  聽自己母親這麼一說,趙石也隱約明白了母親的心思,趙狗子曾經救過他的命,他是很有些好感的,尤其是石頭娘說的能平安過日子一句最能打動他的,立即答道:「行,那我明兒個就去跟狗子叔說說。。。。。。」

  一下便把石頭娘給逗樂了,這時猛然發覺。自己的兒子才剛十二歲,有些事情是根本不懂地,這個家裡裡外外卻都得他來照看,心裡一陣心疼,笑著拍了趙石的腦袋一下,眼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憐愛之色,「哪裡有弟弟給姐姐去說媒的道理?過了這個年。我去找你商家嬸子,讓她去給說和說和。只要你同意了就成。」

  趙石剛咂摸了一下作為一家之主的滋味兒,院子外面卻是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了然求見趙石趙旅帥。」

  趙石的眉頭立即皺的緊緊地,前些日子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那個道士殺人,當他看見那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劍氣縱橫來去,砍瓜切菜一般將兩個漢子搏殺在地地時候。他知道,自己好像遇到了傳說中的劍客,拿那個道士和以前的自己比一比,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是自己體力和搏擊技巧在巔峰狀態的時候,面對面肉搏的勝率幾乎為零,傳說中的武學高手,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純粹以殺人為目地的劍術,那一瞬間,在震驚過後,好像他和這個時代的距離又近了許多,如果能學到。。。。。。。。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意外太多。接近這樣一個傢伙簡直就是在賭自己的幸運值夠不夠高。

  當那個道士殺完了人之後,精光四射的眸子在他藏身的地方掃過的時候,他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生死之間鍛煉出來地堅韌神經瞬間繃緊,渾身所有的感知都在警告自己不要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行蹤,在見識過了李繼祖的勇猛之後,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也許在另外一個充滿紛爭的不同世界中,李繼祖實在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兒。

  道士既然是這樣一個劍客。那麼可以想見地。這個和道士一起到來的和尚也不會像表面上看那麼簡單,他發現。自從鬧過匪患之後,趙家村這裡便成了個是非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開始往這裡匯聚,再聯想到團練使衙門奇怪的表現,他甚至有了這裡是不是將有什麼寶藏或者通靈的寶物將要出土的古怪念頭兒。

  石頭娘和村裡人一樣,信佛崇道,家裡供著些雜七雜八的神仙之流,和尚來到這裡自然是分外受她的尊敬的,恭恭敬敬的拉著趙石將這個微胖地得道高僧讓進了屋兒。

  在屋子裡坐定之後,石頭娘滿臉是笑地出去招呼兩個丫頭準備茶水果子,年前家裡有高僧光臨,在石頭娘看來是個好兆頭的,招呼地好了說不准還能沾些佛氣兒,自然是熱情備至。唯恐怠慢的了。

  屋子靜了一會,那和尚瞄了一眼趙石,心裡也暗自讚歎,這麼大點的年紀,就這般的能沉住氣,一點不見侷促,還真是個天縱的人物兒。

  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卻是微微一笑直接說道:「小施主,看了那天道士的功夫,可有興趣隨貧僧學些功夫來防身?」

  趙石挑了挑眉頭,卻沒有接話兒,只是定定瞅著了然和尚,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功夫的誘惑是有的,但若是讓他剃光了腦袋去當和尚,或是捲入到那些朝不保夕的仇殺當中去,都不是他所願意的。

  了然今天來這裡,便已經準備好了說詞的,見對方並不說話,卻是淡淡說道:「貧僧出家已經三十年,但這身功夫卻從未外傳,今日起心收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來看小施主無論是資質還是骨骼都是很是上佳之選,正是適合貧僧這門功法,二來嘛,貧僧還有些俗事未了,若是傳了你這門功夫,還請小施主代貧僧了卻塵緣,也就不惘咱們師徒一場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也不待趙石回答,自顧自說了下去,「小施主先不忙回答,聽貧僧將話說完,既然決定將功夫傳給你,貧僧也便先說說自己的來歷,這些說起來很是簡單,但也有不為外人道的地方,所以不管小施主最後答不答應,最好不要向別人說起,這樣不管是對小施主還是對貧僧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大家看一下,有什麼漏洞的地方最好給我提個醒兒,說出章節來,要不然阿草也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改的,謝謝。)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一章 捉賊

  「貧僧俗家姓李,說起來你可能不信,貧僧出家之前是正經的皇親貴戚,領著左羽林將軍的職銜兒,但貧僧這一支到了如今,雖然還堪信任,不過卻已經是入不得皇家族譜的了,就算比那些外戚也有所不如的,後來。。。。。。。嗯,詳情你也不必知道的那麼清楚,後來貧僧出了家,也許你已經猜到了的,貧僧這個和尚嘛,也算不得真正的出家人,那個道士的來歷也和貧僧差不多,更是個假道士來的,你也看到了,殺性那麼重的人,怎麼可能入得了三清之門?

  好了,往昔之事說起來沒什麼意思,貧僧這一門功夫叫般若勁兒,是正經的佛門功夫,是貧僧幼年時得一高僧傳授,那時候貧僧取功名的心思可不比你差到哪裡去的,根本沒有半點出家的念頭兒,沒想到世事無常,最後還是當了和尚。

  所以你也不必擔心貧僧逼著你作什麼和尚,貧僧只求你一件事,貧僧出家之前有一子一女,女兒嘛,出嫁從夫,也沒必要去管她,,但貧僧牽掛的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果你答應作貧僧的徒弟,貧僧也不強求你什麼,如果有那個機會,你能幫他一把,也便算是全了咱們師徒之宜,怎麼樣?貧僧雖然當了和尚,但性子急,你如今給個話兒,成還是不成?」

  聽這和尚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趙石也覺事情離奇古怪到了極處的,前羽林左將軍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官銜兒。想來也顯貴地緊吧?還是皇親國戚,趙石到是沒想到這一僧一道有這麼大的來頭兒。

  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決斷便快,了然和尚剛一說完,他便接口道:「好,這條件我答應了,只是不知您在這裡能呆多久。。。。。。。」

  說到這裡也不說完。眼睛只是瞅著和尚,言下之意也是明明白白。別學到半路,你轉身走了。

  了然卻沒想到這少年當即便答應了他,著實是愣了愣神兒,但他軍中出身,這個和尚的身份雖然掛著,但經文也沒唸過幾卷的,心機深沉不假。但最是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之人,見趙石答應的毫不猶豫,越發覺得收這樣一個可堪造就的少年當徒弟實是自己這三十年來最最英明的決定。

  於是撫掌笑道:「好,好,老。。。。。。。貧僧還擔心這一身地功夫一直沒個看得過眼的傳人,等貧僧百年之後,可惜了這門上乘地功夫。。。。。。。。」

  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問道:「你今年十二歲吧?」見趙石點頭。才又笑著道:「那就沒錯了,十二歲就長的如此健壯,正是練這門功夫的最佳人選,不怕你笑話,當年我師傅智深大師就是看我生的高大健壯,才傳了我這門功夫的。他老人家當年說了,這門功夫至剛至陽,剛猛強橫處天下第一,一共五層境界,他老人家不過也才練到第三層罷了。。。。。。。只可惜為師這身子骨兒還是欠了些火候兒,到二十七歲時這般若勁兒就停滯不前,這些年功夫雖然越練越精,到了第二層的頂峰,但就是邁不過這個門檻兒。。。。。。。今天收了你作徒弟,為師自然是跟著你。這也是當年說好。。。。。。呵呵。放心,既然跟著你。這功夫自然是傾囊而授,不會有半點的藏私,不過能練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自己地造化了,看見我山門裡那幾個和尚沒有,那都是旁人送到為師這裡學藝的,不過一個是他們資質太差,再一個身體不行,為師傳到是傳了,但他們。。。。。。。哼哼,強要往深了練的話,那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了。。。。。。。」

  聽到這裡,趙石心中一凜,這和尚表面上整日慈眉善目的,但最後這幾句卻透著一股邪氣兒,不過他自己就心性冷漠,自是對此不以為意,只是心裡加了些小心,但一想到能學到傳聞中的武林功夫,心裡還是不禁一熱。
  
  了然和尚也許是憋悶的久了,這話匣子一打開便有收不住的趨勢,嘮嘮叨叨,有地沒的跟趙石聊了快有一個多時辰,趙石自也打起精神,在談話中揣摩對方的心性,得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這個了然和尚在江湖上也有好大的名頭兒的,提起西北武林地瘋僧來,也是無人不忌憚三分的,這和尚的兒子卻只是靠著祖上的福蔭,在禮部當了個小官兒,說起這個來,也許是覺得趙石既然已經答應跟他學武,自然也便不是外人了,終於放下了那副有德高僧的慈悲面孔,是破口大罵,覺得家裡的小兔崽子大大丟了自己的臉面。。。。。。。。

  直到石頭娘進來添了六次的茶水,再次進來時卻是說軍營中有人來找,了然和尚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並叮囑趙石明日一早便去寺裡找他,而且什麼磕頭拜師之類的收徒儀式也省了,明日便傳授趙石功夫,直到趙石點頭稱是,這才又換上一臉笑眯眯地樣子,施施然地走了。

  「旅帥,咱們的幾個弟兄在西邊兒路上發現了一夥形跡可疑之人,杜大人已經帶人趕過去了,他叫我來向您稟告一聲兒。」

  趙石微微點頭,並不著急,手下地軍兵訓練了也有半年了,又有杜山虎帶著,出不了什麼大事兒,只是問了一句,「詳細情形如何?」

  「回來的弟兄說那是一支商隊,但大過年的,哪裡有商隊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於是幾個兄弟就留上了心,綴了上去,後來發現這些人車上好像有兵器的響動兒,拉車的馬也是上好的戰馬來的,那些人看上去也兇殘的很,他們人手不夠,所以就回來叫人了。」

  來到軍營,不過兩個多時辰的功夫,以杜山虎打頭,其他人等滿面興奮之色的壓著一支車隊回轉了來。

  一見趙石的面,杜山虎就已經哈哈大笑,「旅帥,活該咱們立功勞,這些他祖母的山賊不長記性,又要到咱們這裡攪風攪雨,這不,讓弟兄們剁了十幾個,跑了那個三四個囫圇個兒的,不過跑不了他們,蔫狼已經帶人追下去了,剩下的都在這裡了,咱們的弟兄連個帶傷的都沒有,嘿嘿,弟兄們沒給你丟臉吧?」

  對於杜山虎的嘮叨,已經習慣了的趙石直接選擇了無視,掃了一眼被壓到校軍場,跪成一排的十幾個漢子,「他們是些什麼人?」

  杜山虎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問了的,這些傢伙是七巧山來的,上次他們的二寨主被咱們割了人頭換了軍功,這次他們來這裡是打著為他們死在這裡的弟兄報仇的旗號,也不想想,官抓賊天經地義,報的個什麼仇?綠林道上可沒這規矩,估計是被他們那個什麼狗屁寨主給騙了。

  不過他們寨主跑了,其他人也問不出個什麼,只有等蔫狼他們捉那個寨主回來再說了。」他是信心滿滿的,要說手下這些軍兵別的本事還弱些,但論起追擊逃敵來,還真沒幾個人比得上他們的,畢竟現在這些軍兵人人都練就了一一起飛毛腿出來,跑個十幾二十里的大氣兒都不帶喘一口的,追幾個山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七巧山?這些山賊還真是賊心不死,大概還是為了那十萬兩銀子來的吧?趙石心裡琢磨著,嘴上卻開口說道:「明天叫幾個人在大路上設幾個卡子,現在一天一換,等過了這個年,在路旁邊建幾間屋子,半月換一次人手,現在弟兄們辛苦一下,過年時也不能鬆懈了,遇到可疑的,直接拿問,晚上的時候給弟兄們多加幾件衣服,酒肉派人送過去,但有一條,若是出了疏漏,我就拿他們是問。」

  不過一直等到晚上,胡鵬幾個也沒回來,趙石便睡在了軍營裡面,那十幾個賊人卻是一早派人送到縣裡去了,這七巧山在臨洮府境內,不然趙石已經起心帶人去抄這些人的賊窩了,不過想來縣令徐聞也很是光火吧?找臨洮府官吏的麻煩,趙石如今還不夠資格,但再送去這些賊人,想來縣令大人一怒之下,上書彈駁臨姚官吏治境不力應該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了。。。。。。。

  (今天碼到這裡了,字數有些少,明天看能不能補上,沒辦法,停電的罪過,阿草這裡現在隔上幾天便停電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支援四川建設,要是那樣的話,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大家原諒則個。)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二章 突破

  (有人說自衛反擊戰的問題,說在七九年發生的,兄弟,你能不能理智些,自衛反擊戰打了足足有十年,八十年代末參加自衛反擊戰有錯兒嗎?阿草便是七八年出生的,宋朝離咱太遠,有些事情不清楚,但在咱出生後發生的這麼大的事情,咱還能忘了?鬱悶。。。。。。。。)

  「學武在於止戈。」

  這是趙石趕了個大早,在和尚那裡聽到的第一句話,像他這樣的人,心中自然是不以為然的,但他並沒有反駁,只是瞅著神色嚴肅的了然和尚,等他說下去。

  了然也盯著趙石看了半天,隨即便是一笑,這一笑之間卻帶著些邪氣兒,眼中卻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出來,接著說道:「這是你師祖教我學武時說的話,如今為師教你習武,自然要將他的話傳到,以後等你收了徒弟,為師希望你也照此說上一句,這是師道,不可不緊記於心。

  但是,師祖他老人家是得道高僧,雖是身懷絕技,但一生跟人動手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即便出手也是為了逞強扶弱,這句話在他老人家說來自然是坦坦蕩蕩,無愧於心的,但為師卻不行,為師出身你也知道,學了武功自然便想著殺敵立功,殺人便不在少數,但卻從未想著什麼止戈,後來年歲漸長,但這殺性怎麼也改不了了,不過心境卻也不如當初般功利。。。。。。。。。當了這些年的和尚,到也有些感悟。如今既然收了你作徒弟,這話就先對你說了,聽不聽地卻全在你自己,為師這裡沒那麼多的規矩,你如今入了軍旅,勸你少作殺戮便有些可笑,所以。不管你走到哪一步兒上,為師卻得在這裡說上一句。你既然身為大秦子民,往小了說,就得護佑一方水土,往大了說,為國盡忠便也是你的本分,為師這裡不收無國無家,不忠不孝之人。若是日後你作出什麼背逆之事,為師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也要將這身功夫追回來的。

  還有一條,為師跟你三年,當年你師祖也是跟了咱三年,若是在這期間你沒有練成般若勁兒的第一層功法,便即說明你資質不夠,咱們師徒的緣分也就盡了。」

  在這個時候。不管趙石心裡怎麼想,自是全盤答應了下來,不禁殺戮,不禁婚嫁,不用當和尚,一條為國盡忠還是大而化之。籠統的緊,趙石只是略一琢磨便點了頭,對於武學地嚮往與熱切只要是個中國人就能體會得到的,到了趙石這裡自然也是一般無二。

  自此,趙石便早起晚歸,在這寺廟之中和了然學上了功夫,軍營以及村中雜事都已經上了軌道地,自然都有人料理,也不用趙石再怎麼費心,他如今只用專心一意的體會武學之奧妙的了。

  在祭灶的前一天。胡鵬終於帶著人回來了。他這一去卻是去了三天,讓本是信心滿滿的杜山虎著實有些擔心。沒有活口,只剩下五個凍得**的腦袋,胡鵬幾個更是人人帶傷,說起事情的原尾來,胡鵬幾個還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他們追出去數十里,斬了四個,但這剩下地最後一個卻當真兇悍的緊,他們又追了十里才將對方追上,但那傢伙一把短刀卻是讓他們十好幾個人近不得身,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挨了幾下的,本來還想弄個活的回去,但這麼一來,最後還是胡鵬一咬牙,用弓箭將那人射成了刺蝟,所以回來時便是這般狼狽的樣子了。

  佈置好了這些細務,接著便是祭灶,掃塵,除夕守歲,拜年,去年大雪,大家哪裡有這個心思過年,今年則不同,趙家村興旺紅火的讓其他的村子都眼睛發紅,人口也從原來二三十戶暴增到了百十多戶,其中大部分都是受了傷的顯鋒軍舊部,不管怎麼說,人數一多,這年過地便也分外紅火仔細。

  這樣一來,卻是也分外的累人,祭灶以後,趙石就已經受不了這般的折騰,叫上幾個人將家裡裡裡外外清掃一便,算是完成了掃塵的任務,然後就一頭扎進了村頭裡的寺廟裡,從早到晚的不見人影了。

  杜山虎等人聽說趙石被寺裡地大和尚收了徒弟教授武功,這心思也熱絡了起來,不過到了寺廟裡,那了然和尚到也和顏悅色,只是直接說幾個人練武的最佳年齡已過,練了也是白練,就將幾個人打發了。

  此時練武之人的規矩還不像後來般嚴格,再加上又是亂世,一般只要這個徒弟的資質還可,傳上兩手兒功夫也便再正常不過,至於品性行止,反而是次要的事情了,就拿杜山虎這些顯鋒軍舊部來說,手底下都有些粗淺的功夫,可見此時尚武之風之盛行,但若是有人跟你說,你資質不夠,練了也是白練的話,也便是說,再求也是無用的了,杜山虎幾個在心裡自然是要罵上幾句禿驢有眼無珠的話,但之後便也不再糾纏。

  過了年之前,趙石那位岳丈大人又派人送來一百兩銀子,還有很多吃食物品,拜年時還將自己的兩個兒子派了來,本來應該是趙石前去探望地,他到也真拉得下這個臉來,自己到是沒來,卻是讓兩個兒子過來了一趟,最讓趙石頭疼地是他們還帶著那個小丫頭,石頭娘一看未來的兒媳婦,這嘴便也合不攏了,立即派趙石地姐姐到寺院將趙石硬拉了回來陪了他們兩天。

  之後還有縣裡的諸位大人派來的人,張家的人都來這裡湊熱鬧,又準備禮物回拜回去,直到年初六,趙石家裡才又算是恢復了平靜。

  。。。。。。。。。。。。。。。。。。。。。。

  「我怎麼跟你說的,步若張弓。腰若函松,趕緊把腰給我挺起來,一呼一吸皆要配合腳下,你地呼吸亂了,那怎麼行。。。。。。。」

  了然和尚的聲音並不怎麼嚴厲,但手裡拿著的一根木棒卻毫不留情,只要哪個動作不對。立馬就是一下。

  寒來暑往,時光易逝。又是一年匆匆即過,此時已是大秦正德二十九年的春天了。

  在寺院寬大的後院當中,趙石雙手左右各平托著兩塊足有三四十斤的青石,身形有若游龍般在遠中繞圈急走,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淌著,但他的呼吸卻是綿長有力,絲毫不見半點侷促。

  一年下來。趙石身子又猛地竄了一截出來,身形看上去已和十六七的少年無異,古銅色地肌膚下面,一根根肌肉條理分明,隨著他的動作,有脈絡的不停顫動,看上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活力。

  先是半年的硬功,按照瞭然的話說就是先要打熬好氣力。疏散開筋骨,還弄來許多的藥草,一半給他身上塗抹,一半卻要內服,並細細跟他講解這些藥草地作用,並讓他一一記下。其實說起來只有一個作用,固本培元罷了,不過所謂窮文富武,那是一點不假的,光這些藥草,加起來怕不得萬十多兩銀子才能下來,要是個窮人家,十輩子也積攢不下這多銀子的,不過也不見和尚出去,過上幾日便有人將這些東西送到。缺什麼有什麼。趙石也並不覺得奇怪,這和尚怕不是和前世的國安差不多。身後財力自然雄厚。。。。。。

  直到半年之後,了然和尚才正式開始教他吐納的功夫,兩月之後,趙石便已經初步的感覺到了傳說中的真氣,開始時按照趙石的理解,這股從丹田而起,在經脈中循環不休地真氣更像是自己意識中的一種幻覺,但當他無意間運氣揮手,一巴掌將一塊兒堅硬的青石拍的四分五裂的時候,他才知道老祖宗的東西確實是真地。

  接下來趙石的進境只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了,也不知他現在的身體確實是適合這門功夫,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在苦練之下,到了此時,一身狂猛爆烈的真氣已是練到了般若勁第一層的頂峰,讓了然著實吃了一驚,想當年他也是在三年間才到了這個境界的,他師傅已是一迭聲的讚他學的快,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的學武天才。

  要說這功夫吧,三分靠地是天分,七分靠地是苦練,趙石練武的刻苦勁頭兒他是看在眼裡地,心裡也知道自己確實找了個不錯的徒弟,但這個徒弟也費了他不少的心血,只教趙石將全身上下的經脈認個清楚就是件勞心費力的事情,還有那些晦澀難懂的口訣,對古文功底根本就是零的趙石來說,無疑就像是聽天書一樣,他便得時刻在旁細細講解,也是費力不少的。

  雖說這般若勁兒第一層並不算難,常人若是堅持不懈,總能略微窺些門徑的,但要說半年之中,將第一層練到頂點,這若是在以前,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世間真有這般的人物兒存在的。

  只因這般若勁兒第一層練出來的真氣剛猛暴烈,極難駕馭不說,就是每一運氣吐力,渾身上下的經脈都好像火烤一般,這第一層之所以叫做「段骨」便是如此了,所以一般人若要練這第一層多要循序漸進,才能稍微減輕些苦痛,這也是為什麼練這般若勁兒之人必須得體魄健壯,超於常人的原因所在了,不然如此剛烈的真氣足以讓體質稍弱之人痛不欲生,百分百的可能便是在真氣運行間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眼睛瞅著場中一邊急走,臉上的肌肉卻不停顫動的少年,他這心裡難免也得說上一句,心性堅忍世所罕見,能有這般的成就也便理所當然。

  這半個月來,了然便讓趙石停下了吐納的功夫,到了這個眼看就要進入第二層的關口,和尚卻是讓趙石又練起了外功,這些天來他便也住在了寺院裡面,什麼人也不見,只是埋頭苦練,只求早日突破這第一層段骨,到達第二層煉魂。

  說起來這般若勁兒雖然號稱是佛門功夫,但前兩層的名字卻透著一股邪氣兒。但功效卻是趙石以前想也沒有想到地,只這第一層練下來,筋肉骨骼便已如鋼似鐵,力氣也越來越是驚人,可見那狂暴的真氣在給了他痛苦的同時,也在鍛煉他的筋骨,以他的心性。這般有好處的事情再是痛苦萬倍,也是要堅持下來的了。

  今天這一圈奔走。體內地真氣已是越發的暴烈,他自然知道,關口地突破就在眼前,自是不敢有半點的鬆懈,身形越走越急,身上的汗水被灼熱的體溫蒸發開來,卻不散開。竟是在體表之上形成了霧濛濛的一層。

  看到這樣的情形,了然也是神色緊張,緊緊注視著場中急急奔走的身影,手中地木棒喀吧一聲竟是被他捏的粉碎。

  趙石身子驟然停頓,體內的真氣驀然一縮一頓,接著便是擴散了開來,猛然擴散開的真氣尋經過脈,以前真氣運行不到之處都是豁然開朗。這真氣雖然狂暴,但每過一處閉塞的經脈便溫順一分,到得再回到丹田之時,本來狂暴的真氣已經變得綿綿密密,生生不絕了。

  氣機牽引之下,趙石喉頭湧動。一陣奇異的嘯聲破口而出,嘯聲先是低沉悅耳,漸漸的隨著真氣在體內每轉上一圈,這嘯聲便高昂雄渾一分,到得九九歸一之後,嘯聲已如龍吟虎嘯一般震人心魄。

  直過了盞茶時分,嘯聲才漸漸消去,趙石也是心中駭異,轉頭向了然看去,還想問問自己這算不算得練成了第一層。但看到地卻是和尚滿臉的震驚之色。顯是也有些不知所以,便息了詢問的念頭。輕輕拋開手中的兩塊石頭,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身體,卻是換來骨節一連串的爆響,只覺得渾身精力瀰漫,從沒有這般的舒爽過。

  了然這時才醒過神兒來,噌地一下便來到了趙石的身邊,一把抓住趙石的肩頭,急急問道:「身體感覺如何?是不是哪裡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快跟師傅說說。。。。。。」

  趙石微微搖頭,「沒事兒,身體感覺很好,就是。。。。。。。就是有些餓了。。。。。。。」

  了然現在想聽的哪裡是這些,剛剛聽到的嘯聲明明便是他師傅口中說的煉氣士初得堂奧時才會發出的雷音,也還說只有將般若勁兒練到第三層時才會發生的異象,他在第二層徘徊了數十年,由於第二層是精神修養上的凝練,因他早年和人爭鬥,挨了別人一掌,差點去了半條性命,最糟糕地是心中由此生出了對那人地懼怕之情,這第三層終是差了一線怎麼也邁不上去,而如今竟然在徒弟口中聽到了那昏思夢縈的雷音,這心裡面地滋味也便可想而知了。

  「打我一掌試試。」終是忍不住心中的急躁,了然急急說道,「別留餘力。」

  趙石聽了卻是一陣猶豫,自己現在的勁道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要是一下子下去,把個師傅打死了,那可就真是不妙的緊了。

  「沒事兒,才練了一年的功夫,就想傷到為師,你還差的早呢,來吧,用全力。」了然將胸脯兒一挺,穩穩當當站了趙石面前,其實心裡面也未嘗沒有一點的心虛,但急於知道趙石現在的進境,卻也等不得以後再慢慢觀察了。

  趙石略一猶豫,便即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了瞭然的胸前,但是他可沒聽瞭然的,收了幾分的勁道,但這一下下去,一聲脆響,了然胸口的衣服已經被拍的粉碎,像落英般飛舞開來,至於瞭然,早有準備之下,胸口一顫一縮,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兒,但隨後從趙石手掌猛的生出一股大力,了然臉色一白,立即退後了一步,腳下青石鋪就的地面啪的一聲碎了開來,再退一步,嘴角處已經溢出了鮮血,身子一晃,隨即穩穩站住了身形。

  了然神色慘然,彎下腰來一陣咳嗽,嘴裡卻道:「果然。。。。。。。。果然是第三層明心,這後勁兒可真。。。。。。。真是不小。。。。。。。」

  趙石看了看自己手掌,有些難以置信,一年來的相處,和尚的武功如何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別說是一掌將他打的吐血,便是手中有刀,自己全力一刀下去,最多也便傷他些皮肉罷了,沒想到現在。。。。。。。。

  正愣神兒間,院門彭的一聲已經碎裂開來,一道人影好似足不沾地般閃了進來,「和尚。。。。。恭喜。。。。。。啊,你怎麼了?」

  (一章五千字,今天又停電五分鐘,好懸沒將寫的東西弄沒了,還好隨手保存了一下,供電局這般混蛋,這麼個折騰法兒,電腦早晚得燒壞了,你說咱到時找誰算帳去?電老虎們果然是人民公僕來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三章 風雲(一)

  (更新是慢了些,大家也要體諒阿草嘛,既要保證質量,又要保證速度,阿草實在沒有那樣的腦子啊,一個小時估計也就寫一千字左右,寫上五千,便要四個小時左右,大家算一算,弄上兩章就快趕上八小時工作制了,估計睡覺都不用睡了,阿草苦啊。)

  來的自然是那個道士,他和和尚兩人一南一北守在村口之處,今日正閒來無事,下棋自娛,猛的聽見雷音之聲從寺廟方向傳來,心中一陣驚羨,他和和尚兩人搭檔了多年,雖然時時鬥嘴,但兩人相互之間知根知底,自然知道和尚的功夫到了怎樣的境界的,想來便是和尚終於突破了幾十年突破不了的瓶頸,武功更進一層,自己以後是萬萬比不得的了。

  他當道士的時日也不比了然短了,但這火爆的性子卻一點兒不減當年,急急的趕到寺廟,一腳將門踢開,剛說了幾個字出來,見了瞭然的樣子,頓時心中大驚,迅即來到了然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看到了然胸口上的掌印,眼神兒一縮,眼睛已經瞪向了站在旁邊的趙石,手也下意識的握向了劍柄。

  這時了然拉住了他,他臉上如今說不出是個什麼表情,只是勉強笑道:「臭道士,這裡沒你什麼事兒,這一掌是我自己讓他打的。。。。。。。。。。」

  說完再也不理道士,只是目注趙石,嘿嘿笑了幾聲。神色間說不上是慘然還是欣慰,「為師本來說要跟在你身邊三年,看來是不用的了,你已經練到般若勁兒第三層明心,為師現在也沒什麼可以教你地,今後的路怎麼個走法兒,卻只有靠你自己琢磨了。不過當年師祖他老人家在練第三層的時候卻是發下宏願,要走遍天下。渡化世人,以為修行,但你身在軍旅,此路自然不通,不過照為師猜度,這明心一層應頗有些天地不仁,視萬物如芻狗的意思。但能作到明心見性,一以貫之,便得進軍般若境,這般若境和第五層大自在佛境從來沒有人到過的,不過為師到真是有望在有生之年看見自己的徒弟進軍無上境界,哈哈,也算是一樁幸事了,為師和你約期十年。十年之後,為師再來看你。。。。。。。不過練武最忌急功近利,就算是十年之後,你毫無寸進也沒什麼新奇的,可別強練傷了身子。。。。。。

  好了,你走吧。記住當初你答應為師地事情,還有,為師勸你多讀些書,對你總歸是有好處的,屋子裡地書桌裡有個暗格,那裡存著般若勁兒之後的口訣以及你師祖和為師的一點兒經驗之談。。。。。。。。若是日後你看見順眼的,便可以再傳出去,規矩自己定就是。

  咱們師徒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記得自己保重,十年之後。為師若是沒去見佛祖的話。咱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說完這些話,也不理旁邊道士地招呼。轉身便出了院子,道士跺了跺腳,又奇怪的看了趙石一眼,急急追了上去,兩人身影頃刻之間便不見了。

  趙石默默的走回屋子,他心志堅凝如鐵,並未有什麼難過之類的情緒,再加和尚在這一年裡雖說對他頗多照看,又有傳藝之恩,但這些都是有條件的,以後若是碰見和尚的後人,他自會將這份情還了就是,至於什麼十年之後,他是連想也懶得想的了。

  心裡一邊想著和尚臨走之前說了那幾句話,明心見性,一以貫之,怎樣才算得上明心見性呢?趙石搖了搖頭,他日常和和尚談論武功,也知武功除了苦練之外,還有許多虛無縹緲的東西摻雜在裡面,這便和讀書是一個道理,讀死書總也成不得大家地,若要有所成就還得從書本外面下功夫。

  一邊想著這些心事,一邊從書桌的暗格中取出和尚留下的東西,也不在寺院中停留,逕直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的家中如今卻很是忙亂,年前的時候趙狗子家裡終於找人上門提親,也算是了了石頭娘一樁心事,鄉下人家雖然沒有那些富貴人家地講究,但婚禮從古到今都是件天大的喜事,必要的準備還是要作的,如今婚期已近,家裡自然忙的不可開交,對於趙石躲在寺院裡一直不肯露面,石頭娘這心裡也頗有那麼幾分的不滿。

  方才聽見那般震人心魄的呼嘯之聲,這村子裡的人們自然是議論紛紛,他們聽不出這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山中野獸草木成精便成了大多數人承認的解釋,此時在趙石家裡給趙家丫頭準備婚禮時所需地東西地婆娘們也便難免帶了幾分的驚惶。

  石頭娘坐在土炕之上,正想著這事對自家閨女出嫁有什麼影響和徵兆時,卻是旁邊地一個婆娘碰了碰她,「你家石頭回來了,發什麼愣啊,要咱說啊,你這福氣兒還在後面呢,先不說你這女婿老實能幹,人還孝順,就說你家石頭,嘖嘖,像他這般的年紀,咱家的娃子還在家裡追狗攆雞的呢,你再看看你家石頭,已經是個有身份的了,咱有時都恨不得將我家那整天瞎鬧的娃子也弄井裡去淹上一淹,說不準兒也能淹出個人物兒來呢,你們說是不是?」

  她說的是老皇歷了,但這裡都是趙家的近親,哪裡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都嘰嘰咯咯的笑出了聲兒,不過看向石頭娘的眼神兒卻分明透著羨慕。

  趙石還沒進屋的時候就聽見了滿屋子的笑聲,不由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推門走了進來,見趙石進屋兒,屋子裡頓時一靜,這滿屋子的人雖說大多都是趙石的長輩,但如今趙石在村子裡地身份就和現在的村長差不了多少。在村子裡絕對是說一不二,而且還是官身,見趙石進來,幾個小媳婦噌的站起身來,臉蛋兒紅紅的,手腳也沒個放處,到是把座子讓出了好幾把出來。鄉下人不懂什麼禮數,但卻顯得分外的熱誠。

  幾個年紀輕的立即。立即給趙石倒上茶水,趙石的姐姐正在裡屋躲人,此時也趕緊出來,「石頭,吃了沒?姐給你做飯去。。。。。。。。。。」

  趙石看著這滿屋子地人都緊緊盯在自己身上,渾身上下都覺得分外的不自在,被姐姐一問。這才覺出如今已經餓地是前心貼後背了,於是點了點頭,「姐,給我下碗麵就成。」

  石頭娘臉上先是一喜,接著便瞪了趙石一眼,把臉一板道:「你還知道回來?家裡一攤子的事兒等著你拿主意呢,要不是大家幫襯,我們娘三個怎麼忙的過來?你狗子叔兒已經來找了你好幾次了。一會兒過去跟狗子叔兒問問,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妥當的,這回你可別想跑了。。。。。。。」

  趙石一陣頭大,趁著幾個婆娘給他說好話兒的機會,說了一句:「我這就去。」轉身就想出屋兒。

  但立馬兒被母親叫住,「看看你。。。。。。。吃了飯再去就成。」

  紛紛擾擾的一個月最後在一場波及全村甚至是全縣的婚禮中過去了。鞏儀猛虎地姐姐結親,這鞏儀縣上上下下,凡是有些頭臉的在婚禮這一天幾乎都露了個臉兒,不能來的也送上不菲的禮物,趙狗子最後一算,全家人就算是什麼活兒都不干,也能過個三五年的,又和趙石家結了親,心裡這份美就別提了。

  但趙石可被折騰的夠嗆,他本就不喜歡嘈雜煩亂的環境。這一個月要不是手下使喚的人夠多。弄不好他早就掉頭而去,什麼都不管了。婚禮之後,趙石便來到了軍營,見到在校軍場中奔跑地士卒,聽見那熟悉的口令聲,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

  回到軍營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眾人都召集了起來,杜山虎站在趙石身旁,狐疑的看著一年來也沒怎麼在軍營中露面的趙石,要不是一個月之前,寺廟裡那個了然和尚不見了,就連跟他一起來的那個道士也消失無蹤,接著道觀和寺廟地主人換了人,趙石也便不再天天往寺院跑了,他還以為趙石小小年紀,就起了當和尚的念頭呢。

  他可是為這事擔足了心事的,找了趙石几次,都被趙石輕飄飄一句我自有打算給打發了回來,要不是大半年之前,他已經派人將家裡的婆娘和娃子都接了過來,他都有回鄉的打算的了。

  如今見趙石還是像往常般繃著個臉,還煞有介事的將大家都召集了起來,這心裡不免暗自嘀咕,不是要散伙了吧?看來以後想要吃到那香噴噴的豬肉就要自己養了。。。。。。。

  如今軍營旁邊的豬圈卻是擴大了一倍還多,一來是不停有人往這裡送,二來卻是從團練當中雇了十幾個人來專門侍弄這些傢伙,弄的久了,自然也便經驗豐富了起來,半年地功夫,除了供軍營消耗之外,卻有了上千頭肥豬,這也是仗著團練使衙門那頭兒是有求必應,供給充足,不然別說豬肉了,這些豬連吃地都沒有的了。

  一年下來,這些禁軍士卒吃地好,睡的足,這一年多的訓練下來,這些傢伙非但沒瘦,各個都是紅光滿面,身體精壯,精氣神兒十足,黑壓壓往那裡一站,確實已經顯出了精銳之氣。

  趙石把他們召集起來也不是為了別個,只因為他手癢了,這一年來他也和了然過過招的,但在這些武林人物兒看來,趙石的招式毒辣有餘,卻顯根基不足,了然曾跟趙石打了個比方世人皆知唐時的公孫劍舞,也曾被那位詩聖大人盛讚過的,但自公孫大娘之後,餘者耍的再是好看,也沒有武林人物想向他們出手了,只因他們練的劍舞已經徒具其形,再難有公孫大娘那般威力十足,能追魂奪命。

  就像趙石練就的軍中格鬥一般,對付常人還行,但若要對付身具高深武學的武林中人,若不是一下便擊中要害,招式再是毒辣,也是無用的,只因勁力不足罷了。

  如今他體內的真氣恢宏博大,只覺舉手投足間都有莫大威能,花了他很長的時間才能隨意控制力道的大小,當時他練到般若勁第一層頂峰之時,全力一拳擊出,已經能聽見拳風呼嘯的聲音,前些天他又試了試,呼嘯聲反而沒了,不過他的拳頭卻像沒入麵粉一樣沒入了試拳的青石之中,不難想像,如果擊打在人的身上,該是怎樣一種效果。

  現在他最想作的就是看看自己的格鬥到了什麼樣的水平,以他現在經過段骨第一層琢磨的身體,即使不動用真氣,力氣也已經大的異乎尋常,這對於精通格鬥之人來說,絕對不是只是力氣大了那麼簡單,在速度上的提高才是趙石現在最在意的。

  一聽說旅帥要試試大家現在的肉搏水平,杜山虎卻是把滿腹的心事立即拋到了九霄雲外,看來散伙飯還不忙吃的。

  趙石手下人等卻大半兒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由於趙石年紀的關係,雖然他教給了這些士卒這軍中搏擊之術,但還真沒有人和趙石伸過手的,杜山虎幾個更是想要看看趙石在那個和尚那裡學到了什麼功夫,自也是躍躍欲試的了。

  上來的第一個自然是杜山虎,當趙石一拳擊中他的腹部,讓他把隔夜飯都吐了個乾淨,再想找人練練手的時候,卻發現這些人臉色發白,怎麼也不願意往自己面前站了。

  就在趙石滿心的鬱悶找不到對手的時候,京師之中卻已經風雲突起,而這,對趙石今後的影響將是他現在做夢也想不到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四章 風雲(二)

  (先寫這麼多,看晚上能不能再多寫些,電腦修到是修好了,但就是一不注意就藍屏,新換了主板,電源,顯卡,風扇,是不是不兼容了?不是學這玩意兒的,就是搞不明白,不過碼字到是沒問題了,呵呵,大家都著急壞了吧?

  最後,悄悄說一句,能不能給點月票?)

  「聽說你這些天都廝混在軍器監那裡?如今你也是個王爺了,怎麼還像以前般胡鬧?我在宮裡就聽說了的,你那個老師曾聞遠到皇上那裡說景王不務正業,將聖賢教誨拋在一邊,整日裡卻沉迷於那些奇技yin巧的玩藝兒,還在你父皇那裡哭了一鼻子呢,嚷著喊著說自己有負聖恩,要辭官歸老,你也是的,前些日子你父皇才給你個好臉兒,讓你好好讀書,就鬧出這麼個事情來,你就不能給母妃省省心?」

  說話的婦人斜躺在床榻之上,雖然已經四十許的人了,眼角處的紋路已經漸漸明顯,但依舊無損於她的美麗半分,整個身子蜷在塌上,臉色有些蒼白,皺著秀氣的眉毛,話語中雖然滿是怨氣兒,但配著她那雙月牙型的眸子以及鵝蛋臉上的兩個酒窩兒,卻分明是一副笑模樣來的,這樣一個散發著成熟和孩童般純真相互摻雜的特質的女人,不論她的年紀如何,都會使人感覺到她的身上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在裡面,這個婦人不是旁人,正是景王的親生母親。在宮中很是得正德皇帝寵愛地淑妃娘娘,其實只看淑妃這個名頭兒,便能想像其在宮中的地位了,在宮中,名字前面只要沾上明,武,淑。德等字眼兒的妃嬪,便可略知其在宮中的地位的。

  不過說起這位淑妃娘娘為何受正德如此青眼來。這裡面除了這位淑妃娘娘容貌,性子都是絕佳之選外,還因為在二十九年前,也便是當今皇上即位為的帝的時侯,這位淑妃娘娘正巧臨盆生下了景王李玄謹。

  當日李曄奪得帝位地手段並不十分光彩,其間的凶險處也是一言難盡,唯其如此。才讓正德皇帝心中每每想起當日情形來,都感到有著那麼幾分僥倖在,而在這個時刻誕生地景王,在正德心目中,自然便與其他的皇子分外的不同,所以,這二十九年來,淑妃娘娘母憑子貴。在宮中的一直地位穩固非常,便是她的父親,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可謂是一門皆顯,這裡面未嘗沒有當今萬歲愛屋及烏的心思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淑妃自然明白此中地道理,所以對這個兒子可是著緊的很,宮中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只要被她聽到的,在兒子面前從無半點隱瞞的。

  坐在她床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低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直到聽她將話說完,才將腦袋抬了起來,只要是見過太子李玄持地人乍一看下,都會覺得這位當朝最受正德皇帝寵愛的七皇子李玄謹和太子殿下在長相上有六七分的神似。但如果你再仔細觀瞧。就會猛然發現,李玄謹和太子之間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和李玄持每每接人待物彬彬有禮。舉手投足讓人如沐春風不同,這位景王殿下到也是笑瞇瞇的模樣,但微翹的嘴角,時刻都顯示著他地驕傲,就連笑意也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嘲諷,一雙精亮的眸子顯得過於咄咄逼人了些,閃爍著幽深難測的光芒,彷彿能一下便看進你的心底裡面。

  聽了母妃的話,方才一直表現的恭恭敬敬的李玄謹卻是嘻嘻一笑,身子骨兒一鬆,靠在了椅子背兒上,立時帶出了幾分憊懶模樣,「這您可冤枉兒子了,父皇今年大壽,兒子不知該送點什麼,珍珠財貨估計父皇也看不上眼,兒子琢磨來琢磨去,想送些特別的,於是便到軍器監找那些匠人們給參謀參謀,也能理出些頭緒不是?再者說了,軍械者,乃國之重器,怎麼到了老師眼裡就成了不務正業了?您老放心,父皇才不會為了這點子小事兒怪罪兒子呢。

  對了,聽下面人說,您身子不舒爽?這些該死的奴才,也沒個眼力架,您既然身子不好,怎麼還把什麼話兒都往您這裡傳?太醫過來了嗎?要不要兒子叫人去請?」

  淑妃白了兒子一眼,「別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母妃不懂,也不想懂,不過。。。。。。。聽說曾大人地長子作了三司使了吧。。。。。。」

  閃眼間瞧見兒子李玄謹臉上露出地冷笑,所謂知子莫若母,既然明白兒子早已知道此事,也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什麼,轉了話頭兒道:「沒什麼大事兒叫太醫幹什麼,我可不想由著那些太醫擺弄,沒個病也鬧出病來。。。。。。。。。。」說到這裡卻是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只是你外祖父今年七十大壽,自從進了這宮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家鄉那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前些年你外公他們還在京師任職,總還能時不時的看見幾個家鄉之人,但如今你外公外放為官,我這心裡就時常惦記著,你那幾個舅舅都不成器,家裡都靠他老人家一個人維持著,尤其是你二舅。。。。。。。真是讓人不放心地很。。。。。。。。。。做夢都想再看看家鄉的山山水水啊,可惜。。。。。。。」

  聽自己母親提到二舅,李玄謹的笑容僵了僵,隨即便恢復了他那特有的笑容,但看著神色黯然的母妃,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

  正在這個時侯,一個貼身侍候淑妃的宮女在門外道:「娘娘,陛下派張總管來叫殿下過去,他正在殿外候著呢,您看。。。。。。。」

  隨著張澤來到乾元殿書房,坐在書案後面批閱奏折的正德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張澤退下,頭也不抬一下的道:「不用行禮了,坐下說話。」

  之後便專心批閱奏折,李玄謹抬頭看了一眼,也不敢打擾,這樣的情形他經歷的多了,也沒什麼不自在的,轉眼間就開始研究起了這書房中牆壁上掛著的畫作,時不時的搖頭晃腦一番,到也自得其樂的很。

  半晌過後,正德皇帝才抬起頭來,揉了揉自己的眉毛,見他這副模樣,不自禁的一笑,「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全壽也已經九歲了,你怎的還這般不老成?」

  和正德皇帝說話,李玄謹卻和其他皇子恭恭敬敬,如對大賓不同,而是嬉笑道:「父皇,剛剛母妃也是這麼說來著,但皇兒生來便是這個性子,一時也靜不下來的了,委實沒有皇兄他們穩重,前兒個三哥還把皇兒叫過去教訓了幾句呢,不過皇兒憊懶慣了的,若是象皇兄他們那樣天天拿捏著架子,還就真做不來。。。。。。。。」

  正德眼光閃了閃,隨即就樂了,不過接著便板起了面孔,打斷了他的話頭兒道:「這等話兒你也敢到朕面前來說?看來曾聞遠還真的沒說錯,是朕太過縱容了你。。。。。。。」

  說到這裡,正德皇帝頓了頓,卻是話鋒一轉道:「你三哥都教訓你什麼了?說來讓朕聽聽。」

  這時李玄謹的嘴角微翹,露出了些許的自傲,不過這表情稍露即逝,低頭笑道:「到也沒說什麼,只是三哥聽說老師來父皇這裡請辭,想著若說父皇答應了,讓老師去教導一下全仁罷了,許說怕皇兒誤會什麼,所以叫了我去說上一聲兒,其實這能有什麼?都是皇兒自己不成器,辜負了老師的期許,再說了,老師去教的又是自家人,皇兒能說出什麼來不是?」

  正德面無表情的聽完他的話,沉吟了一陣,才說道:「你去你母妃哪裡了?她身體怎麼樣?請太醫看了嗎?」。

  「您又不是不知道母妃的性子,太醫就算去了也得被趕出來的,不過皇兒看,母妃多數是心病來的,多數說想家了,您還不知道吧?今年外公七十大壽,母妃也有些年沒見著家裡人了,所以。。。。。。。。」

  正德歎了口氣,隨即道:「既然。。。。。。。嘿,一入了這宮門,別說你母妃,便說朕也沒個自由的了。。。。。。。你在京裡又沒什麼事情,便代你母妃出京去給你外公賀壽,禮物在內庫裡挑上一些,不過你可給朕記好了,出京之後不得招搖生事,不然讓朕聽到什麼瘋言瘋語的,朕可饒不了你。。。。。。。

  還有,鳳翔路最近頗不太平,你順便也可過問一下,但要有分寸,待你回京的時候,朕給你找個有大才學的老師,好了,你先去準備著,也別聲張什麼,悄悄出京,悄悄回來,便什麼事兒都不會有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五章 風雲(三)

  (這電腦是怎麼了?藍屏,重啟,我的天啊,三個小時裡重啟了十六次,才好不容易把這一章碼出來,有懂電腦的沒?阿草新換了個主板,是不是兼容的問題?還是電腦中病毒了?看來明天還得去趟電腦城。。。。。。。

  順便問一句,有月票沒了?給阿草投幾張?)

  李玄謹默默走出宮門,早有景王府的下人等在了外面,牽著馬一溜小跑著將馬韁繩遞了過去,李玄謹翻身上馬,身形矯健,毫不拖泥帶水。

  旁的皇子都嫌自己的轎子不夠舒適,可他到好,是從不坐轎子的,若是讓哪個官在面前看到,準是要贊上一聲,景王英武的,就算是景王府的那些子侍衛們,私下裡也是頗多贊語的,但在這事兒上,李玄謹卻沒有什麼做作的想法,其實也說簡單,自他九歲時被封為景王,離開居住的皇宮,單獨在外居住,自小就被淑妃寵慣了的他說哭了個天昏地暗,而且不妙的是他第一次暈轎了,那滋味兒可是讓他終身難忘,說來也是奇怪,自那以後,只要坐上轎子,沒幾步路他就能吐個稀裡嘩啦的,沒辦法,只好改騎馬了,不過這到也為他贏得了個好武的名聲。

  圈過馬頭,李玄謹掃過那綿延巍峨的皇宮所在,眼中露出一絲癡迷,隨即便隱了去,臉色卻變得有些深沉,從乾元殿出來的一路上,他這心裡將父皇的話說掰開了揉碎了地琢磨。別看他這些年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但朝中自管有個大事小情,也沒什麼能瞞得過他的耳目,這兩年太子和老五斗的厲害,旁的兄弟也敲邊定鼓的不怎麼安分,他心中自也頗為的意動,但想歸想。太子其位不穩,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和幾個兄長比起來,他年紀最小,這也便意味著根基淺薄,雖然這些年仗著正德皇帝地寵愛,在一些事情上為朝中官吏們說上幾句好話兒,很說結了些援引,但相比起作了二十多年太子的三哥以及常年戍守潼關地五哥來。這點子勢力,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了,他自己到也有自知之明的,這些年來表面上也一直沒有理會朝中的大小事情,看上去只是要作個閒散王爺罷了,這麼多年下來,他這番做派到也真是深入人心了,就連他自己有時都覺得作個什麼都不操心的王爺很是不錯的。但他總是不甘心,那個位置為什麼只能是三哥和五哥的?他們不過是早生了幾年罷了,瞧著他們斗的如火如荼,他這心裡便是有那麼幾分不服氣。

  事情在一年多以前卻是有了轉機,慶陽兵變,他雖不知其中原委。但自那以後,當朝宰輔楊感卻是在暗地裡向他頻頻示好,雖說只是平日裡送些小物事罷了,但也讓他看見了一點希望,他不管楊感是怎麼想地,有些話也不可能說的那般的明白,但這卻給了他一點希望,有心想要試探一下這位宰相大人的意思,但隨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示好並不代表著全力支持。對於朝堂之上這些官員們的心思他是清楚的緊的。如果說楊感的示好給了他希望地話,那麼曾聞遠的事情就只能讓他感到憤怒。是一種摻雜著受到背叛和無能為力的屈辱的憤怒,那位好三哥,太子殿下,竟然還當著他的面說什麼怕他誤會,他當時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這心底裡。。。。。。。

  想到這裡,李玄謹緊緊咬了咬牙,轉身帶馬便想著離去,事情便說這般巧法,遠遠一頂二人抬地青蓬轎子落地,上面下來一人十多歲年紀,面容清肖,身形挺拔,官衣更是整理的一絲不苟,老遠便看見了李玄謹一行人,但這人卻也並不急急上前見禮,而是不疾不徐,緩步來到十餘米處,這才行禮道:「下官給景王殿下見禮了。」聲音清朗,不高不低,見禮時更是依足了朝廷禮節,讓人找不出一星半點的毛病來。

  李玄謹周圍的護衛立即下馬的下馬,散開的散開,眼前這個從三品大員的一禮,拜的是李玄謹,他們可是不敢受的。

  李玄謹眼睛瞇縫了起來,心思電轉,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禮部尚書曾聞遠的長子,以前不過是個四品下地禮部掌庫使罷了,如今一躍而成幾乎掌握大秦一半兒財權地三司使,從三品的重臣,這曾家父子在他心裡已經成了道貌岸然地代名詞了。

  李玄謹心中冷笑,但還是猶豫了一下,卻並沒下馬,就這樣高踞馬上,嘴角一翹,看上去說不出的倨傲,嘴裡卻道:「啊,原來是曾大人啊,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曾大人應該是高昇了的,怎的行色還是這般簡陋?」

  曾度直起身子,眼睛直視馬上的李玄謹,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卻還是恭敬答道:「勞殿下掛念了,臣愧不敢當,只是家訓如此,臣不敢違了祖訓而肆意張揚。」

  李玄謹卻是嗤笑了一聲,笑容中帶著嘲諷,「曾大人的家訓果真如此?本王怎麼聽說曾大人在大排宴宴,長安八友便到了四個,還叫了幾個名ji到家裡歌舞助興,嗯,三哥他們好像也派人去了,就連遠在河內的屬吏也派人來給曾大人賀喜,果然是好家訓啊。。。。。。。。對了,這樣的好事怎的不叫上本王?曾大人也知道本王最是喜歡熱鬧的,不過也對,估計曾大人是怕曾尚書見著本王這個不成器的學生心情不暢吧?

  但曾大人這卻是錯了的,以曾尚書強項之名,若是本王去了,叫尚書大人一頓痛罵,曾老尚書的名聲豈不是更上層樓?

  本王本是想成全老尚書的,奈何竟然沒有收到請柬。自是不好意思擅自登曾大人這朝廷新貴之門地了。」

  這一番話是句句誅心,曾度在宮門外見到景王李玄謹的時候就知道一頓掛落是吃定了的,但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不理政事的景王言辭竟是如此犀利,話裡話外更是意有所指,以他的城府臉上也有些倉皇,不過嘴上卻猶自說道:「不過是三五好友聚會罷了。。。。。。。。。」

  曾度這裡還在說著什麼,李玄謹卻已經一帶韁繩。大聲道:「走,去楊府。」一群侍衛僕從立即聚在了他的身邊。馬蹄的地,竟是瞬間便已去的遠了。

  曾度這下臉上地神色可是好看了,白裡透青,連手腳也是微微顫抖了起來,遠遠的傳來李玄謹的大笑之聲,「祝曾氏一門皆顯,曾大人自此青雲直上。。。。。。。」聲音傳到曾度的耳朵裡。曾度身子一晃,羞怒之色頓顯,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掃眼間看見宮門兩旁的軍衛都楞楞的看著這邊,身子不由一頓,最後終是一甩袍袖,轉頭向宮內方向走了過去,不過看其背影。也沒了方纔那種矜持自守的模樣,腳步匆匆,好像逃一般狼狽而去。

  前面人流漸多,馬速也便慢了下來,侍衛中一人靠了上來,這人揮手讓緊圍在李玄謹身邊地眾人散開。也不顧李玄謹的臉色,低聲道:「殿下,曾聞遠怎說也說您的老師,如今就算去攀了高枝兒,不過畢竟以後還要念些情分的,但。。。。。。剛才您過於孟浪了,曾度在京師很有些名聲的,讓您這般羞辱。。。。。。。」

  李玄謹不等他把話說完,擺了擺手,眼光卻似笑非笑的瞅了過來。心中卻是一歎。自己身邊的人才還是太少了些,這人是自己府內的長史。落魄時收攏來地,但只能說是小有才幹,平常還看不出來,一遇大事便顯得有些畏首畏尾,才能不足,心裡雖這麼想著,但還是輕聲說了句:「有時候張揚一些未必就是壞事。」

  說到這兒看了一眼猶自一臉茫然的心腹,暗自搖了搖頭,嘴上卻接著說道:「太子心事重,別看已經叫了本王去當面說了個清楚,但若說本王對曾氏父子還是和顏悅色,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沒準兒心裡怎麼想呢。。。。。。。再說了,曾氏父子是臣子來的,本王一個王爺,若是怕了一個臣子,那這王爺作的不免有些窩囊,還不如不作呢。

  更何況,曾氏父子人前人後都以君子自居,就是面子上再下不來,為了這個謙謙君子的名聲,也不敢為了這點子事情來跟本王為難地,如今父皇還在位,本王怕他什麼?就算父皇百年之後,太子三哥真個當上了皇帝,大不了找個由頭,削了本王的王爵,除此之外還能怎的?」

  那長史聽了這些,心中凜然,猛然驚醒,這些龍子鳳孫的心機氣度都非常人可比,怎會在宮門那樣的地方行什麼無謂之事?到是自己,一副想當然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都是膚淺到了極點,想到這裡,臉上的神色不免有些尷尬和訕然,訥訥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到是李玄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微微一笑道:「子平,你說本王該這次去該帶些什麼稀奇玩意兒給倩兒小姐呢。。。。。。。。哈哈,子平不用臉紅,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楊相生了這麼個好女兒,才情相貌都是絕世之選,這滿長安的才子勳貴哪個心裡沒點想頭兒?但凡到了佳人面前,都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偏巧子平你每回都像個木頭,進退失據,到像是前些年在楊相面前掉到河裡那個。。。。。。。。。。。」

  語聲漸去漸遠,一行人地身影隱入了人群當中。。。。。。。。。。

  。。。。。。。。。。。。

  太子府內院一處別緻的水邊小院兒,院中有一小小地閣樓,這裡一向是太子府中的禁地,尋常人等是連遠遠望上一眼的機會都不會有的,府中之人也都知道,這處叫閒來閣的地方是太子殿下休憩之所,太子休息的時候喜歡清淨,所以這處地方都來都是靜悄悄的,除了幾個僕役之外。也就幾個殿下地心腹之人能進出無礙,就連太子妃要想見太子殿下,也得守衛在外的府衛通傳得到允許才能進去的。

  此時正值初春之時,春風暖暖,柳兒輕輕,水波蕩漾,大好的游春時節。但小樓之內卻讓人連喘口氣兒都覺得有些心寒的。

  太子李玄持沉著臉坐在書案之後,眼中寒光閃閃。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一個三旬漢子,那漢子穿的不多,此時屋子之內也不算熱,但這人地後背處卻陰出老大一片汗漬來,可見心中已經是倉皇的緊了。

  李玄持地聲音依然平和,「這麼說來,我給你那許多的人手。經過了一年多,你竟是連那人的蹤跡也沒找到,最後卻孤單一個回了京師,當時我還記得,你把話兒說的滿滿的,我還從府裡提了二十萬兩銀子給你,如今你回來張嘴就跟我要人手,要銀子。差事辦成這樣,虧你還敢回來見我。」

  跪在地上的漢子身子抖了抖,抬起頭來,卻是長的相貌堂堂,不過滿臉地汗跡讓他看上去有些狼狽,晶亮的一雙眸子雖然有些羞愧。但卻顯得並不怎慌亂,聲音略帶些嘶啞的道:「殿下當初救了小人一家的性命,這個恩德小人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差事辦成這樣,小人也覺愧對殿下的栽培,若不是已經找到了那人的蹤跡,小人又力有不歹,小人早就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了,若殿下嫌小人辦事不利,立即便可將小人地命拿去。小人絕無半句怨言的。」

  李玄持的眼光閃了閃。神色也慢慢緩和了下來,這人出身草莽。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救了這人的性命,隨後才發現此人的心機才幹都說上上之選,最難得地便是忠心侍主,在草莽之間又很有些名聲人脈,一些陰司差事辦起來極是爽利放心的,在這個時候,即便李玄持心中惱怒,不過也就是敲打幾句罷了,若是處置了這人,他還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替其位置的。

  「呃,即是找到了那人的蹤跡,以你帶去的人手,結果怎會如此?」

  漢子挪動了一下身子,才沉聲道:「那人便隱身在鞏義縣的一個村子,前些時小人傳書相信殿下也看到了的,一些慶陽鎮軍傷退的兵士都投了一個叫趙石地護糧軍旅帥,將小人從各處招來地人馬殺了個一個兒不剩,初時小人也沒在意,對付些綠林道上的小賊也沒什麼了不起地,小人也沒打算靠這些人成事,後來小人又派了幾波人手過去查探,但卻連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小人這才知道情形不對的,許是村子中有高人護佑,後來在臨近的村鎮中打探,才確定了那人確實在那村子之中,殿下也知,那**家姓鄭,而那村子又新來了個鄭先生,形容體貌都和畫像上的差不多。

  於是小人便召集起剩下的所有人手。。。。。。。。」

  說到這裡,漢子臉上一片慘然,本來還算鎮定的眸光也帶上了幾許恐懼,大大嚥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聽的聚精會神的李玄持,才繼續說道:「二百六十三人,小人帶著他們想要強攻下那個村子,但只到了離村子十餘里的地方,就被人發現了。。。。。。。。」

  漢子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那晚的情形,當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今他每晚做夢都能夢的見那如雨般噴灑的鮮血,和那一顆顆滾落的頭顱,從沒上過戰陣的他,做夢也沒想過人命原來是如此的輕賤,「路上都是陷阱機關,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箭矢從地上,從樹上不時射下來,等人過去的時候碰上的不是敵人,是陷阱。。。。。。不出五里,我們的人手就只剩下了原來的一半兒。。。。。。。。

  後來我們想撤回去,但那些。。。。。。。那些團練禁軍已經綴上了我們,您派去的張王兩位大人,一個在混亂中被人射死,一個被。。。。。。。被一個禁軍一掌便打的骨斷筋折,死在了當場,十里,只用了十里,步行的人便被人追上殺死,他們的騎卒還綴在我們的後面,若不是小人讓大家分散逃走,又派出身邊的幾個人引開那些禁軍,小人估計也回不來的了,之後,小人沒敢再在鞏義縣停留,跑死了六匹馬,才在三天之內趕回了京師。。。。。。。。」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六章 風雲(四)

  (電腦終於能用了,換了個內存條,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這些維修的也太黑了些,阿草過兩天得去看看給我換下來的主板是不是真的出毛病了,天啊,一個雷劈去了阿草七百大元,在這裡阿草要告誡大家,雷雨天要小心啊。。。。。。。。

  給點月票吧,兄弟們,電腦好了,以後更新也就正常了,每天至少五天,不定期爆發,阿草會努力的。)

  鞏義縣,團練禁軍,李玄持聽完那漢子說的話,站起身來走了幾圈,若不是清楚跪在地上這人的性情,他真是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因為辦砸了差事而撒謊騙他,一群團練禁軍就能將他多年來收攏在手裡的死士只逃回來一個。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看清楚了?那些都是團練禁軍?不是旁的什麼人?」

  那漢子猶疑了一下,才道:「天色太晚,不過小人還是看得清楚的,那些人都穿著禁軍服飾,尤其是那裡離村子不遠,那個叫趙石的旅帥因為剿匪有功,升了鞏義縣團練,就駐紮在村子附近,不然小人也不會聚集了所有人手想要強攻村子,若那些禁軍是旁人假扮的,想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也應該有反應的。。。。。。。。」

  趙石?李玄持撫著額頭想了半天,這個名字好像聽到過的,對了,好像是慶陽兵變時那個護糧軍的小隊正,李玄持猛然間想了起來。為了這個人,李家地丫頭還將其列為了首功,不過是個小小的隊正,當時自己還暗自笑那個丫頭意氣用事來著,過後也就拋在了一邊的,連人他都沒見的,沒想到在這裡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抬起頭。李玄持淡淡道:「過些日子三司使曾度要去鳳翔路整理地方鹽務,你帶著人手隨隊出發。。。。。。。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什麼趙石和什麼姓鄭的之類的名字,但你一定也要記著,不要落下什麼把柄在人的手裡,若是事情鬧開了,你便是百死也難贖其罪地,好了,你先在西市找地方住下。到了時候我再派人去知會你,李福,你進來。。。。。。。。」

  碎花兒流金簾子一掀,一個團團胖胖,面白無鬚的太監躬身挪了進來,操著尖利地嗓音道:「奴才在,殿下有什麼吩咐?」

  「你帶他出府,路上別讓閒雜人等看見他。去吧。」

  那太監應了一句是,接著又道:「殿下,兵部李侍郎已經來了一陣子了,奴才沒敢進來打擾殿下,就請李大人在前院正堂花廳等著,您看。。。。。。」

  李玄持微微一笑。道:「你派人去知會一聲兒,就說我馬上就到,你親自帶他出去。。。。。。。」

  瞅著兩人出去走遠,李玄持在窗前又皺著眉頭站了半晌,兩年前慶陽兵變,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還說留下了這麼個疏漏,這到也沒什麼,那人官微職小,又沒有什麼背景靠山。就算那人出去亂說。也沒幾個人信了他的,讓他最擔心的卻是慶陽兵變已經過去這些時候。倒賣軍糧之事天下皆知,朝堂之上,查來查去,什麼消息也瞞不過他的,最讓人琢磨不透的是宮裡面那個。。。。。。。那個內衙,到了現在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也許已經動了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皇帝身邊地兩個大太監,一個掌內衙,一個掌皇上飲食起居,都是當今龍潛時就侍候在身邊的老人兒,對當今聖上那是忠心耿耿,都可謂是水潑不進的主兒,李信手下有四狗,就連他這個太子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這四個人據說都是李信從小帶大,分掌內衙事務。。。。。。。。真是讓人難以下手啊,父皇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呢?

  帶著這樣的擔心,李玄持漫步來到前院正堂,一進門兒,一個滿臉是笑,頭髮花白,身軀微胖的官兒已經一個跪禮下去,嘴裡大聲道:「參見太子殿下。」

  李玄持的臉上立即浮現出溫和的微笑,緊走了幾步,一把將其摻了起來,嘴裡則笑道:「李大人快快請起,讓大人久等了。」

  兩人坐定,立即便有下人奉上香茶果品,直到廳中就剩下了兩人,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說地都是最近京中趣聞以及官場瑣事,氣氛和悅,如同好友閒談一般,兩人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但太子李玄持的一雙眸子之中從始至終都透著沉靜,而那位李侍郎也是眼光閃爍,顯然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面。

  最終還是李嚴蓄略微收攏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作不經意狀,笑著道:「去歲這個時候金人犯邊,聖上嚴令各部支應潼關糧草軍械,讓人忙的腳打後腦勺一般,前兒個五皇子的折子又到了,要地還是糧餉,數目比去歲略少,但卻要比西軍的糧餉還要多了,看來這下又有的忙了的。。。。。。。。。。」

  李玄持眼光閃了閃,這事兒的前前後後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的,本來大秦東面有潼關天險,金國雖然年年來犯,這軍需糧餉卻要比西軍少上不只一半兒的,也算他作繭自縛,自種從端無故剋扣潼關守軍糧餉,以及前面發生的王世澤善奪軍權事之後,這潼關守軍的軍權就整個落在了五皇子李玄道地手裡,且少了種從端,兵部地事情處置起來也便多了許多的掣肘,再不像以前般順遂了。

  接著慶陽兵變,就算沒有對軍中將領進行株連,當今陛下也只是輕飄飄一句只誅首惡,其餘不問帶了過去,但誰知道當今陛下地心裡是怎麼個想法?從諸路禁軍團練開始勤加修整,軍需糧草撥給也從不遲誤就可以隱約看出當今萬歲對西軍已經不放心到了極點的了。到是讓潼關守軍得了些便宜,這事到了現在,到真是讓他有種有苦說不出地感覺了。

  李嚴蓄見李玄持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卻自顧自說道:「錢尚書年紀已經老邁,真怕他累出點毛病來,那兵部可就。。。。。。。」

  李玄持看著這個整日價笑瞇瞇的傢伙,心中一陣冷笑。錢逸能當上兵部尚書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錢逸這個尚書不過是個擺設罷了,什麼事情現在都是樞密院說了算的,這個李嚴蓄到是會鑽營,已經盯緊了兵部尚書的位子。

  心中這般想著,臉上卻笑得越加的溫和了起來,「錢尚書確實年歲已大,不過他是聖上欽點的兵部主事。取地就是他經驗老到,做事穩妥,我這個作兒子的雖也覺得錢尚書忠心可嘉,但也確實擔心錢老尚書地身體。。。。。。。。話兒說回來,唯是如此,李大人才更應該勇於任事,多多幫襯錢尚書一下嘛。

  前一陣子,我還跟楊相說呢。李侍郎資歷深厚,才幹非凡,楊相當時就說了的,說李侍郎才幹是有的,但還缺些歷練,只要李大人對朝廷忠心。辦事再勤謹些個,早晚就是要大用的人。。。。。。。。」

  李玄持拿眼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幾句話說的臉上能笑出個花兒來,心癢難搔模樣的李侍郎,心裡不自覺的有些膩歪,跳樑小丑,這個念頭在他心裡一閃而過。

  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不露分毫,漸漸收攏了自己地笑容,將話鋒一轉,肅然道:「聽說李元亮回京了?」

  「啊?」李嚴蓄臉上一陣錯愕。顯是還沒有從李玄持那幾句話裡回過神兒來。以他的城府和這多年官場歷練出來的沉穩心性本不會這般失態,但他在這個侍郎位子上已經呆了整整十年了。年歲漸老之際,總想著再更進一步,也好能壓過自己的大哥一頭,如今搭上了太子這條船,本來他大哥李敢當已經嚴令族內不得摻和進這一不小心就有滅頂之災的奪位之爭的,但李玄持和他一番交談,暗示若能登基為帝,這兵部尚書的位子遲早是他的,耐不住寂寞地他跟自己大哥大吵了一架,還是入了太子陣營當中。

  李玄持這幾句話正搔到他的癢處,欣喜之餘,不免有些失態,回過神兒來之後,卻是自失的一笑,心裡卻也有些愕然,他兒子李武回京不過一天的功夫,怎麼太子就開始問起了他?知子莫若父,他這個兒子的底細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他看不認為太子是因為看重兒子地才幹才問起的,想到這裡,心中不由有些惴惴,不是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又幹出什麼混賬事兒來了吧?

  恢復了那副笑模樣,欠了欠身子,「勞殿下垂問,犬子前兒個才剛回到京師,本來是要跟下官一起來拜會殿下的,但犬子生性有些魯莽,下官怕他一個不小心衝撞了殿下,所以就沒帶他來的,不知殿下為何問起他來?若是他。。。。。。。」

  李玄持看他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好笑,擺了擺手,臉上又露出笑容道:「李大人別多心,我只是聽到。。。。。。。聽到了一些消息,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罷了。。。。。。。」

  說到這裡話頭一頓,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案,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將底細露出來的,琢磨了一下其中的分寸,這才接著說道:「前幾天聽刑部的幾個人說起鳳翔西路鞏義縣出了匪患,初時我到也沒怎麼在意,但後來一聽,將匪患剿除地軍兵都是出自慶陽顯鋒軍。。。。。。說這些,我也只是想問問他,顯鋒軍怎麼到了鞏義縣罷了,這事問李大人到也一樣,李大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

  李嚴蓄臉上神情一窒,這事兒他自然是知道地,顯鋒軍在慶陽一戰中就打的成了殘部,後經李金華編練新軍,恢復建制規模,很是費了些力氣地,尤其是她在外招募兵士的時候,他那個兒子差點將顯鋒軍剩下的兵將弄得散了伙,還和回到慶陽的李金華大吵了一次,李金華為此還上了折子彈駁李武貪污軍餉的,最後讓他給壓了下來,難道這些事情傳到太子耳朵裡了?不過隨即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太子想管這事,早就管了的,還用等到現在?

  想到這裡,試探的說道:「這事下官到是知道一些的,慶陽之事後,顯鋒軍有些士卒受的傷頗重,已經不堪征戰,便結伴回鄉了,一些家裡沒什麼牽掛的就到了鞏義縣,聽說到了那裡就又入了禁軍,收容他們好像是個經歷了慶陽之戰的護糧軍隊正,叫什麼下官忘了,不過雖然這樣做有些於規矩不和,但這些顯鋒軍的士卒無家可歸,又多歷戰陣,像他們這樣的人,回到鄉里總會無故生事,很是不安分的,如今有人收留他們,又能讓他們繼續為國效力,豈不是正好,所以下官雖然知道此事,到也沒怎麼在意的,殿下現在提起。。。。。。。。。。」

  李玄持聽了他這番解釋,心裡著實想一個窩心腳踢過去,正好?殺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才聚攏在手裡的人手那麼多人,表面上他毫不在意的樣子,但這心裡早已經開始滴血了,李武那個窩囊廢竟然將這些凶悍的鎮軍士卒就這麼放走了,真真是個廢物,他是什麼人,李嚴蓄雖然極力掩飾,他一聽便聽出了其中的味道,準是那個李家的公子哥又幹了什麼齷齪事情,才惹的這些士卒兵也不當了,一起回了鄉。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話卻不能這麼說,只是裝作漫不經意的說道:「那個隊正是個叫趙石的,如今已經是個旅帥了,在鞏義縣那個地方很有些勢力的。。。。。。。。」

  看李嚴蓄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心中也明白了,一準兒是那個公子哥沒把慶陽奪功的詳情告訴自己的父親,他心裡這個氣啊,於是肅然向李嚴蓄道:「回去問問李武李將軍,他肯定不會忘了這個人的。。。。。。。。。」

  李嚴蓄出了太子府,有些茫然的上了自己的官轎,猶自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發的哪門子脾氣,不過是個禁軍旅帥罷了,至於這麼鄭重其事嗎?看來回去還得問問小五兒。。。。。。。。。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七章 清明

  (前面的時間有些不對,阿草把陽曆和陰曆弄混了,清明在農曆三月中旬左右,前面寫了個晚春的字樣,已經更正,望大家不要笑話阿草才好。

  有沒有月票了兄弟們?本來想著既然進不去前十,要不要月票都無所謂了,但前些天才知道分類小說的月票榜已經啟動了,前六名有獎,大家看是不是能努努力,看能不能進去?現在應該在十二三名上面,應該很有希望的,但要大家幫幫阿草的忙,阿草自然會以更精彩的內容來回報大家的。。。。。。。。。。。)

  時間一晃而過,天氣漸暖,大地回春,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清明的前一天。

  「一候桐始華,二候田鼠變為鵪,三候虹始見。」

  「春分後十五日,斗指乙,則清明風至。」

  「萬物生長此時,皆清潔明淨,故謂之清明。」

  這裡已經是鞏義縣地界,一行二十四人信馬走在官道之上,這些人裡面有男有女,除了領頭兒模樣的幾個人之外,其餘人都是身形彪悍,腰間挎刀的漢子,不過在這個時節,沒有這群人到也沒什麼稀奇的,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這是一群家事不凡的公子小姐帶著護衛來野外踏青。

  不過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是兩三輛駝車,十餘個散碎人等,這些人身上大包小包帶著不少的東西,看裝束大多是些莊戶人。那幾輛車上坐地卻都是商販兒了,他們不即不離的跟著前面的隊伍,既不上前打攪,也不離去,這一前一後的隊伍看上去不由有些古怪。

  其實到也簡單,鞏義縣如今在大秦西邊也算的上是聲名遠播的了,這裡一波接著一波的鬧匪患。一批批地人頭以及活捉的盜匪先是被送到縣裡,接著通過驛站送到團練使衙門。這一路上得有多少雙眼睛看見?想不出名也不成地。

  至於趙家村,如今規模越發的大了,因為這裡已經不像是個村子,又以趙氏之人作為主導建起來的,所以口口相傳,便成了鞏義縣趙家莊,如今在鞏義縣這個地界兒趙家莊的名字自然也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隨著名聲的傳開,每逢年節,附近的百姓,不管是富裕人家,還是平頭百姓,官府地差役,以及商販兒,甚至數十里之外的人們都會聚攏在這裡。熱熱鬧鬧的舉辦一次廟會,且一次比一次盛大,其中的原因自然有很多了,名聲在外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這裡駐紮著五百禁軍,這些禁軍吃的好。穿的好,手腳也大方,還不欺負人,來到這裡的人們第一次嘗到了甜頭兒,那麼就有第二次,來地時候還會將自己的親近之人慫恿來,自然是一次比一次人多了,再一個,這裡背依青山,前繞綠水。一排排的木屋錯落有致。掩映在一年比一年高大的樹木當中,一眼看去。真個是別有一番景致的。

  跟在後面的這群人自然便是去趙家村趕廟會地人們了,清明將至,春風送暖,正是辦廟會的好時節,為家裡添些物什,或是賣上些東西,換些銀錢支使,若是過了清明,雨水一下,則就到了春耕之時,不趁著這個機會出來走動一下,之後哪裡還還有機會?

  至於跟在人家身後,還不是前些時由鬧了一次匪患,大家都提著心思,大家都聽人說了的,幾千人馬來趙家村,也就是如今的趙家莊給年前死在這裡的賊人報仇,半夜裡就開了打,據說廝殺的聲音連幾里外的人家都聽得見的,你說這些賊人不是找死來的嗎?那五百禁軍大家都見過的,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胳膊上能跑馬地漢子,不說一個頂十個,看那樣子,三五個漢子上去總是個白給地了,只千十多人,就敢來趙家莊這地界尋仇?沒聽見縣裡已經傳開了的,「寧遇閻羅,不碰一虎,寧闖鬼關,不路趙莊。」,說地是誰,那不就是趙家村裡那頭猛虎嗎?

  果然,不到天明,那群不知死活的賊匪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據說還有膽子大的到廝殺的地方看過,屍體到是沒看到,只是說那血水流的,整整幾里都被染成了紅色,遠遠一看,便像是到了十八層地獄差不多。

  在這些平民百姓眼裡,那五百禁軍,實在是已經和天兵天將差不了多少了,西北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民風彪悍,聽聞鞏義縣出了這麼一位英雄豪傑,不光是縣裡的年輕人,便是臨近府縣那些正當年的漢子們也都活動了心思,慕名來投的不在少數,但人家任你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收,顯然那些沒見過血的愣小子們根本不入人家的法眼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五百禁軍雖然厲害的像是神仙下凡,但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不是什麼刀槍不入之體,該小心的還得小心,前面那夥人背刀挎劍的,看上去很有些安全感的,跟著他們遇到賊匪也不至於平白丟了性命,所以這群人的身後便跟了這麼一支由各色人等組成的隊伍,還有越聚越多的架勢。

  前面的隊伍初時還很是警惕,也派人過去問過的,在知道了這些人的意圖之後,也便不再理睬了。

  這些人以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為首,這人眼角眉梢總帶著一股凌人的傲氣,身上穿著一身藏青色對襟胡服,腳上踏著一雙流金雲紋胡靴,一眼看上去,乾淨利落,透著一股勃勃的英氣。

  此時他嘴角含著莫名的笑意,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身旁那個三十多歲的文士說的話兒,在說完前面的幾句之後,這個文士也是來了興致,看了一圈周圍聽的聚精會神地護衛。笑著道:「今天本來是古時的寒食節,寒食即禁火,只能吃冷或預先煮好的食物。相傳這個習俗源於春秋之時,當時晉國有人欲害死大公子重耳,忠臣介之推護送重耳逃亡,在飢寒交迫之際,割下自己的肉給重耳吃。希望日後他安然回國,當上國君。並勤政愛民。

  十多年後,重耳終於歸國當上了國君,即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並逐一犒賞流亡期間曾協助他的人,卻唯獨忘了介之推,他經旁人提醒,才趕忙差人請介之推前來領賞。

  可是。介之推不願為官,和母親到深山隱居。晉文公與臣子在山中遍尋不獲,有人提議放火燒山,介之推是孝子,一定會救母親出來。可是,大火燒了三日三夜,仍不見介之推。火熄滅後,人們在一棵柳樹下發現介之推背著母親的屍體。晉文公非常傷心和懊悔。將二人安葬在柳樹下。晉文公將放火燒山地一天,定為寒食節,規定人民禁止用火,寒食一天,以紀念介之推的忠誠。

  第二年,晉文公與群臣素服登山祭奠介之推。他們發現安葬介之推地老柳樹死而復活,晉文公上前折了柳枝,圍成圈兒戴在頭上,並將楊柳掛在門外以示紀念。

  後來人們將寒食和清明兩個節日混在一起,所以唐後的清明節也便是寒食節,也有以柳枝圈頭,或是掛於門外的習俗了。

  不過如今圈頭之風在黃巢之亂後被禁,到是插柳之風盛行不衰。。。。。。。。」

  正說的高興,卻聽旁邊有人撲哧一笑,瞪眼看了過去。落在那人身上的時候。文士臉上卻是一紅,本來有些惱怒的眼神兒也散亂了開來。之後更是低下了腦袋,眾人看他這幅模樣,都是心中暗笑,一路上這樣的情形看地多了,不過每次眾人還是有些忍俊不禁的。

  笑出聲兒來的那人只有十六七歲年紀,也是一身文士打扮,他身材有些矮小,圓領兒偏開月白色的長袍穿在這人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好像一陣風兒來了就能把他吹走一般。

  凝脂般雪白的臉上,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波光流動,無形中流露出一股惑人地媚態,不用說了,此人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裝的女孩兒家了,頭上的萬千青絲都收攏在冠帽之下,露出雪白修長的頸子,坐下一匹沒有一根雜毛的白色小馬兒,乍一看上去,真還就是個風神如玉的謙謙君子來地。

  這時她臉上含笑,清脆的聲音隨著這春風傳入眾人的耳朵,「子平兄說到也不錯的,不過晉文公所定寒食節確切時日已經無有所載,如今的日子卻是唐時定下來的,玄宗皇帝將拜拜掃墓的日子定為寒食節。寒食節正確的日子是在冬至後一百零五天,約在清明前後,因此便將清明與寒食合併為一了。

  在墓前祭祖掃墓,這個習俗可以追溯至千年之前,早在西周時就有墓葬風俗,《孟子※#8226;齊人篇》也曾提及一個為人所恥笑的齊國人,常到東郭墳墓同乞食祭墓的祭品,可見戰國之時掃墓之風氣便已十分盛行,到得玄宗時,下詔定寒食掃墓為當時「五禮」之一,因此每逢清明節來到,「田野道路,士女遍滿,皂傭丐,皆得父母丘墓。」

  而在仍有些寒冷地春天,又要禁火吃冷食,怕老弱婦孺耐不住寒冷,以防寒食冷餐傷身,於是就定了踏青、郊遊、蕩鞦韆,打馬球、插柳,拔河,鬥雞等嬉戲之技,健壯體魄,以防疾病, 因此,清明節除了祭祖掃墓之外,還是大好地遊玩時節。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馬上逢寒食,途中屬暮春。可憐江浦望,不見洛橋人。北極懷明主,南溟作逐臣。故園腸斷處,日夜柳條新。」

  聲音有些低沉,詩中傷春之意借她婉轉的嗓音表達出來,讓眾人心中都不禁一堵,不過許是不願掃了其他人地興致,她隨即又笑了起來,語音也恢復了輕快,接著說道:「清明祭掃墳塋是和喪葬禮俗有關的節俗。據載,古時「墓而不墳」。就是說只打墓坑,不築墳丘,所以祭掃就不見於載籍。後來墓而且墳,祭掃之俗便有了寄托。秦漢之時,便已蔚然成風。

  《漢書嚴延年傳》載,嚴氏即使離京千里也要在清明「還歸東海掃墓地」。如此後世把其納入五禮之中:「士庶之家,宜許上墓。編入五禮,永為常式。」得到官府地肯定。墓祭之風自然大盛。。。。。。。。。。。」

  「楊。。。。。。。楊賢弟果然博聞強記,學識淵博,子平自歎不如。。。。。。。」

  那女扮男裝的少女嘴角一翹,臉上矜持的一笑,不過眼中不免有些得意的神色流露出來,不過在看到那文士又臉紅脖子粗的低下了頭去,秀氣的眉毛不禁皺了皺。顯是起了不怎麼好的回憶。

  不再理這個有那麼幾分才學,卻如自己爺爺所言,心性不夠沉穩,不足以成事地文士,轉頭看向那個領頭的青年,「七哥,清明掃墓祭祖,你這個時候離京。雖然是得皇。。。。。。。老爺允准了地,但就不怕旁人說三道四的?」

  這一行人不是別人,正是離京給自己外祖賀壽的景王李玄瑾一行人,至於這個少女,則是當朝宰輔楊感的孫女兒,在聽到李玄瑾不小心說出自己要離京一段時日之後。這位名傳京師的女才子便開始追問不休,到底將事情問了個完全,這到也沒什麼,最讓人頭疼的是這位千金大小姐竟然起了要借這個機會出京一遊的心思,旅途之中有美人相伴,李玄瑾自然是求之不得地,再加上此次出京也沒什麼差事在身,還就和出遊差不多,但顧及著楊感的想法,當時卻是沒答應的。但話兒也沒說死。只是說只要楊相同意,自己便沒什麼好說的。

  過了幾天。一切收拾停當的時候,也許是那位樞相大人真個被自己固執的孫女纏的沒有了辦法,終是放了行,於是隊伍裡面也就多了這麼個女扮男裝的多才少女。

  見楊倩兒望過來,李玄瑾瞇了瞇眼睛,將所有地欽慕之色都深深的隱藏了起來,從容一笑道:「這樣的事兒自然是會有人說三道四的,不過能出京來透口氣,也算是值得的。。。。。。。。」

  說到這裡,他卻不得不停了下來,後面車轍滾滾,人聲鼎沸,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人流快速地越過他們,朝前行了去。

  不時有人還對他們點頭微笑致意,顯是在感謝他們一路上震懾群小,讓山賊匪人不敢出沒了。

  李玄瑾心中詫異,這些人先前還怕的厲害,怎的到了這裡便都不怕了?看著扶老攜幼,滾滾而過的人流,正想派人去問個明白,這時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停了下來,下了馬車,身邊一群子女兒孫摻著。

  這老人顯是讀過書的,禮節很是周到,行了一禮之後,才揚聲道:「公子可是要前去趙家莊?」

  李玄瑾趕緊下得馬來,也是行了一禮,這才笑著溫聲道:「沒錯,我們正是要去趙家莊看看,老丈有何見教?」

  老人聲音透著爽朗,「我看公子自容非凡,這些。。。。。。。。這些隨行人等又極是雄壯,這才要來提醒公子一聲兒,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長者垂訓,後生小子自然是要聽的,怎敢說什麼怪罪,老丈自管明言。」

  「公子一行既是要去趙家莊,應該聽過趙家莊的規矩,刀槍之類還是不帶為好,若是被誤認成了匪人可怎麼得了?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到了前面,就是趙家莊地界,那裡平安的緊,也不需這些刀槍防身,只要交給那些守在路旁的軍卒,離去時自會歸還,我只怕公子年少氣盛,忍不得氣,才多說上兩句,不要嫌我囉嗦才好。」

  還沒等李玄瑾說話,旁邊地楊倩兒卻是受不了了,腦瓜兒當中立即出現了惡霸,橫行鄉里,欺壓良善,被微服出行地王爺抓個正著,然後惡霸伏誅,民冤得雪的傳說情節。

  「我們手中有官引,那。。。。。。些人還要收去我們地刀劍嗎?」。

  老人沒有說話,到是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嗤笑了一聲,甕聲甕氣的道:「官引?那些個賊子們哪個手裡沒有官引?聽說一年前,還有三個賊人冒充了刑部官吏呢,要不是知縣大人英明,那些賊人們還不定能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老人虎著臉瞪了那個年輕人一眼,才對著眾人抱了抱拳,「我只是提醒公子一聲兒,看公子也不是壞人,只要好言跟那些軍卒們說,也沒什麼事情的,告辭。」

  說完這番話,就在兒孫們的攙扶下上了車,融入了人流之中,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三卷 失意自有心胸在 第八十八章 衝突

  (月票能不能再給些,阿草就不跪求了,競爭很激烈啊,終於到關鍵時候了,阿草正琢磨著應該怎麼寫,給點月票鼓勵一下,也許就會寫的更加精彩呢,呵呵。。。。。。。。。)

  景王府侍衛都頭王虎提馬走近李玄瑾身邊,低聲道:「殿下,您身份尊貴,帶著這幾個人進去,一旦有個什麼萬一,我們這些護衛真是百死莫贖其罪了,再說一群團練禁軍,聽那些鄉民吹的神乎其神,照小人看,多數是名不副實的,所以還是不要去了吧?」

  他們這一行人還沒進鞏義縣地界就已經聽說了鞏義縣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兒,李玄瑾長在深宮,出宮之後也沒出過幾次京城的,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更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聽到什麼稀奇古怪傳聞自然就想著往前湊,再加上身邊還有個比他還要活蹦亂跳的楊倩兒,時常再在旁邊添油加醋,慫恿一番,這一路下來,已經夠王虎等人頭疼的了。

  聽說鞏義縣出了這麼位豪傑,兩人自然滿心思的想來看看,至於給老爺子賀壽,時日還早的很,所以多繞些遠路到也沒什麼,最重要的還是臨走時正德皇帝的那番話,他回去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鞏義縣的匪患為什麼叫他一個皇子去處置,其中難道有什麼玄奧不成?

  他身邊沒有得力的幕僚,也沒個人商量,只能打著走一步算一步的主意,如今既然到了地界。怎也要弄個明白地,也許到了那個趙家莊,見到那位聲名不小的鞏義猛虎,希望不要叫自己失望才好。

  只是王虎等人聽說這鞏義縣近些時日正鬧匪患鬧的厲害,這心思馬上就拎了起來,他哪裡明白李玄瑾的心思,聽了那老人說的。進了那趙家莊還要將刀槍收走,沒了兵刃。一旦在那裡碰上幾個不開眼的,傷了這兩位主子,那他們這些人的人頭**在脖子上就不是那麼牢靠地了,自然不想讓李玄瑾輕身涉險。

  不過還沒等李玄瑾說話,旁邊的楊倩兒把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瞪,她在京師名聲雖響,但心裡也是明白。不是她才學真個冠絕當世,也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能一笑傾城,多半卻是因為她是當朝宰輔的孫女,那梨園會辦的看似熱鬧,但真個有才學,又崖岸高峻之人是一個兒也沒有的,過了這些時,以前那種非要壓過男兒一頭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此次頭一次出京。放眼望去,山高水遠,人情各異,真個是要比總窩在京師那巴掌大的地方能增長見聞,一路走下來,見到地。聽到的,讓她感覺比之以前的生活簡直要精彩萬倍,這才真真體會到了那句俗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道理所在。

  她生於豪門,勾心鬥角之事見的多了,性子便也變得沉穩非常,凡事也能看的通透,但出京之後,所見所聞給她的衝擊太大,竟是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恨不得這一路一直走下去。永遠不要回那沉悶地京師之地才好的,她年紀本就不大。這樣一來,天性漸露,嬉笑怒罵,自也由心,此時更是直接說道:「王大哥,看你好大的個子,怎的膽子如此小法?你也說了的,不過一些團練禁軍罷了,還能將咱們怎的?若是你們不去,我便獨自前去,到要看看那頭老虎是不是真個如傳說般三頭六臂。」

  說完之後,縱馬向前,當先而去,只留下面紅耳赤地王虎,眼睛瞪的老大,顯是心中已經怒極。

  李玄瑾哈哈一笑,拍了拍王虎的肩頭,「我知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如此說話,既然別人說你膽小,走,咱們就讓那些禁軍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英雄。」

  王虎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唯留下了苦笑,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一群人隨著李玄瑾縱馬馳出,也隨即跟上,瞬間便匯入了人流之中。

  走了不過里許,便看見道邊紮了幾個棚子,棚子下面桌椅俱全,裡面有走的累了在這裡歇腳的百姓,更有一群身穿淺紅色禁軍軍服的兵士摻雜在其中,一碗碗白開水擺在桌子上,任人取用,幾個笑容帶著淳樸味道的漢子來回穿梭招呼,看上去煞是熱鬧,再看那些禁軍兵士,這些士卒穿著整潔,身形彪悍,坐在那裡卻是神情警惕,眼睛不時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在看到李玄瑾一行人的時候,這些士卒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立時氣氛為之一窒,李玄瑾到是細心,這些士卒站地雖然散亂,但只要細心看去,就能看出四個棚子,一個棚子中不多不少,正好五人,一個領頭模樣的軍士揮了揮手,那些兵士見了立即齊刷刷地坐了下去,自己獨自一人走了出來,站到了大路之上,那些百姓立即讓了開去,卻並不離去,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李玄瑾和楊倩兒到沒覺出什麼,只是這場景有些好笑,楊倩兒更是滿臉的興奮,已經開始想著怎麼整治這些看上去蠻橫霸道的傢伙們了,不過王虎眉頭卻是一皺,令行禁止,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本就出身禁軍,對於軍中之事自然熟悉,看著站在路當中,腰桿兒拔的筆直,手按腰刀,靜靜看著他們的這個禁軍隊正,心裡想的卻是,看來這裡的禁軍團練還真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有那麼幾分精銳的樣子。

  隔著老遠,路旁矗立的一塊石碑吸引了諸人的目光,石碑一人多高,看那塊頭兒,怕不有千斤之重,前面已經拋平,上面還寫了些血紅色的大字,只是看了一眼,楊倩兒卻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聲音清脆的念道:「到了此處莫再走。刀槍弓箭具放手,若是哪個看不懂,過了此處人如狗。」

  看了這字跡,王虎等一干子護衛早已經將眼睛瞪地溜圓,他們是什麼人?景王身邊的侍衛,哪個以前不是在軍中負精銳之名?家事又極清白,才能入王府充為護衛。幹上幾年,外放出去。往小了說也得是個校尉,一群小小的禁軍團練,就敢這般囂張跋扈,真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聽楊倩兒將這幾句殺氣騰騰的話念的是陰陽怪氣兒,就算是覺得不怎麼好笑,也是哄然大笑出聲兒。對那個慢慢走過來的禁軍隊正連正眼兒也不瞧上一眼的。

  李玄瑾也是莞爾,父皇讓他低調行事,他性子裡面也不喜張揚,所以這一路上也沒怎招惹是非,就是帶出來地人手也減了又減,如今到了鞏義縣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碰上地又是一群團練禁軍,張揚一下到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再加上他也對這裡產生了些興趣,到想看看裡面有什麼玄虛來著,便也不開口說話,只作壁觀,長史齊子平見李玄瑾臉上含笑,絲毫沒有制止的意思。旁邊的楊倩兒又牟足了勁頭兒想要生些事端出來,便也閉緊了嘴巴,手裡卻已經按住了腰間暗藏的王府憑牌,打定主意,事情一個不對便拿出來壓住眼前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們。

  那禁軍隊正姓吳,是顯鋒軍的老兵,性子沉穩,見了這一行人的樣子,只是微微撇了撇嘴,到是看到王虎等人馬上挎地弓弩。以及腰間插著的橫刀。眼睛瞇了瞇,又仔細的瞧了瞧這些人座下的馬匹。心中大致已經有了些猜測,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帶著府裡的護衛出來遊玩的,這樣的人如今他也見地多了,現在趙家莊那兩處道觀寺廟香火極盛,時不時就會有些浪蕩子弟來這裡燒香祈願的,前些日子不還有知府家的公子來過嗎?開始時和這些人也差不多少,鼻子都要揚到天上去的,等這邊一亮了刀子,立馬便軟了下來,就像是鄭先生所說的,那個什麼來著,對了,是識時務,這些公子哥越是跟他們好言相對,他們就越是不拿你當人看,就得一棍子狠狠敲下去,他們的膽子就都扔天邊兒去了地。

  說那曹操設了五色棍上打公卿,下打刁民,不畏權貴,還不是因為他背後有個死太監給撐著,你再看看咱家旅帥,別看出身不怎麼樣,這膽氣你就得寫個服字兒,把話兒也說的明白,到了趙家村的地界,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把兵器給收起來,跟著這樣的人,可要比在慶陽那窩囊地方強的多了,再。。。。。。。再說了,這裡吃的也著實不錯。。。。。。。。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顯是也沒將對面這些人放在心上的,來到眾人近前,這位吳隊正一抱拳,眼睛在李玄瑾和楊倩兒臉上繞了一圈兒,只不過看見楊倩兒時眼神兒一凝,心裡話兒,這裡還有個雌兒來的,嘴上卻笑呵呵的道:「兩位來了趙家莊,便是趙家莊的客人,我們團練禁軍自然會保護大家地安危,身上也沒必要帶著刀啊箭地,不如就留在這裡,讓弟兄們保管,等客人們興盡走的時候,我們自會如數歸還,絕不會短損了什麼,若有失禮地地方,還請兩位見諒則個。」

  不緊不慢的一番話兒說完,臉上依然帶笑,竟是好似根本沒有看見王虎等人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樣的目光。

  李玄瑾看在眼裡,心中先是讚了一聲,對面只是個小小的禁軍隊正,說起話來卻是不軟不硬,既顧及到自己一邊的臉面,又不顯得卑下猥瑣,還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到是自己手下這些護衛顯得過於急躁,在氣度上一下便讓對方比了下去,一個小小的隊正就是這般,若是其他人各個都能如此,由下知上,那位聲名不小的老虎不知是個怎樣的人物兒?看來這一趟卻是來對了的。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旁邊的楊倩兒好看的眉毛一挑,坐的馬上,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瞅著對方,她這一出京,心胸開闊之下,卻是將在京師時時刻流露在外的端莊倨傲拋了個無影無蹤,而是變得越來越精靈古怪了。

  這個時候開口自然沒什麼好話的了。「你等身為朝廷禁軍,卻私設關卡,劃地自守,可知已是犯了朝廷律法,要知這裡還是大秦地天下,容不得你等這般的跋扈的。」

  這個時候兩邊對峙,旁邊早已經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了。這姓吳的隊正卻沒有答楊倩兒的話頭兒,而是團團向外行了一圈禮。朗聲道:「這裡是大路,也沒什麼熱鬧好看地,請諸位散了吧。」

  這話說完,周圍圍觀的百姓大多都是躬身還禮,戀戀不捨地散了開去,不過那幾個棚子周圍的人卻是越聚越多,都作取水狀。而眼睛卻向這邊遠遠觀望。

  還有些膽子大些的,則退到遠離大路的空地上觀看,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這些人是哪裡來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厲害又能怎麼樣,到了趙家莊這地界,是龍你得盤著,是。。。。。。。。呃,對了。莊中的本來就有一位虎王在地,是老虎自然就得趴著了。」

  「也不一定的,你沒看見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身上都帶著刀呢,要不然敢跟那位軍爺對著幹?」

  「嘿嘿,這位大哥是外鄉來的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還用問,一聽你這口氣就知道你是個外鄉人,別說就這點兒人,就是再來上三五十個,若是動上了手,也未見能有一個囫圇個兒的走出鞏義縣,這些在府裡養的白白胖胖的傢伙們,哪裡會是幾個軍爺的對手,真是希望他們膽子再大些,。讓咱們也真真切切地開個眼。看看咱們鞏義縣團練軍爺們的手段。」

  。。。。。。。。。。。。。。。

  這些尋常百姓的話稍微大了些,傳過來隻言片語的。差點沒把楊倩兒和王虎等人的鼻子給氣歪了,尤其是楊倩兒,本來滿腦子就是懲治貪官惡霸的念頭,被這些人一說,反而成了呆著沒事兒來這裡找麻煩地紈褲子弟了,她心裡這個氣啊,惡狠狠的在心裡罵了一句,愚夫愚婦,看向那個隊正的眼神也泛起了幾許的羞惱。

  這吳隊正一抱拳,「諸位可見我等收取稅賦?可見我等攔路強搶民財?最近這裡匪患頻仍,到可算是我等的過失,不過那些匪人好像都是外來的,我等卻是剿匪有功的,就算朝廷怪罪下來,也算不到我等的頭上,到是列位,看上去又不像是官差,管這些也就顯得有些多餘。

  好了,放下兵器,趕緊過去,老是堵在大路之上,讓後面的人看笑話嗎?」。

  「你。。。。。。。」楊倩兒小臉兒漲的通紅,她地身份擺在那裡,接觸之人沒有哪個會這般跟她說話地,很是將她氣的不輕,「我們要是非帶著兵器過去不可呢?」

  那吳隊正終是收了笑臉,嘿嘿冷笑,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我們旅帥說了,除非是皇上來了,我們沒有辦法,便是王公貴戚,到了我們這裡,也得守我們地規矩,不然。。。。。。。。」

  「不然怎麼樣?」王虎早就已經按捺不住,這時一翻身便即下了馬,大步走了上來。

  那隊正看了眼瞅著整整比自己好像大了一圈的王虎朝自己走過來,神色不變,竟是毫無懼色,冷笑道:「能帶著兵器進趙家莊的,出去的時候,除了人頭,就什麼也不用留下來了。」

  王虎氣急反笑,還好的是稍有些理智,一把將腰刀拽了下來,隨手拋給身邊的同伴兒,嘴裡卻道:「我王虎到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說這個大話兒。」

  吳隊正看他上來,猶豫了一下,到不是他怕了,今天這個日子,自己在這裡和人動手,好像對方也沒什麼強闖的打算,若是傷了人,回去之後難免要挨上幾棍子,再過上幾天,又是爭第一隊名頭的時候了,因為這個而參加不了,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的了。

  王虎看他有些猶豫,立即冷笑道:「怎麼?怕了不成?原來就這點兒膽子,還充什麼英雄?」

  被他的話一激,這個吳隊正臉上也露出了悍狠之色,「怕?老子當兵吃糧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娘們兒身邊吃奶呢,王虎是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別以為拳腳就打不死人,好,就掂量掂量你是不是個漢子來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八十九章 較技(招呼一下月票)

  (月票啊,大家給點撒。。。。。。。。。今天下班有些晚,更新的就晚了些,不過才剛到九點,不算太晚吧。)

  在這個時代,軍中搏鬥並不會如人們想像般那麼精彩迭出,大多很快就能演變成像是街頭無賴打架般的場面,比的便是誰的力氣更大,誰的身體更加的強壯,更加的耐打,往往兩個人滾倒在地,一番撕扯下來,兩個人都是鼻青臉腫,最終是看誰占的便宜多些罷了。

  除非他們的手中有刀,軍中教授刀法,都是從戰陣上實戰得來,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生死立判,那才是秦軍中的精髓所在,所以武林中人才會在單打獨鬥中佔盡便宜,若是碰上手中有刀,三五個人齊上,亂刀齊下之下,便能讓那些武林人物吃盡苦頭的。

  但話說回來,這只是常理罷了,如今這兩人就有不同,能作到景王府護衛都頭的王虎,一身本領自然非同小可,自小習武,後入殿前司禁軍,因極具勇力,拔為羽林衛士,後擢為御前親衛,景王開府,他和一些人隨即充入景王府,這是典型的不需通過軍功而只憑自己武力而得功名途徑,可見其人勇力確實不俗的了。

  而這個姓吳的隊正也就不用說了,顯鋒軍老兵,在邊鎮幾生幾死殺出來的,憑軍功作到了旅帥的位置,不過出身平庸,再想進上一步,也是千難萬難,顯鋒軍打殘之後。心灰意冷之下,隨杜山虎來到了趙家村,是典型的戰陣之上奪取功名地人物,再加上這一年多來,時時與同伴進行格鬥訓練,哪天都要跑上個百八十里的,這精氣神實是已經到了巔峰狀態。看王虎的架勢,知道是個勁敵。但這心裡卻也全然不懼的,更是充滿了一種遇到強敵之後的興奮之情,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猙獰了起來。

  等那吳隊正將腰刀拋在地上,兩人拉開架勢,只轉了幾圈,王虎便已經有些不耐,上前一步。一圈便朝對方的臉上打了過去,拳風呼呼,威勢十足。

  對方也不怠慢,腳步一錯便閃了開去,身子立即前傾,雙手一圈,便已經摟住了對方地脖子,下面的膝蓋立時狠狠向對方肚腹撞擊了去。這自然是趙石教授地泰拳打法,手上粘纏,不離對方的脖子,肩膀,全靠膝蓋和踢打來求得勝利,如影隨形。兇猛悍狠,是後世黑拳常見的打法。

  但在這裡,王虎卻是一驚,不過此時也不容他多想什麼,他身高力大,又是習武出身,右拳擊空,已經收不回來,左手卻是在對方的膝蓋上一按,便擋住了這一擊。隨即閃電般在對方的腰部一推。脖子也揚了起來,吳隊正明顯力氣不足。被他一推之下,雙手把持不住,被對方掙脫了開去,隨後的一膝蓋也頂在了空處。

  兩人這幾下兔起鶻落,拳腳*擊,力道十足,辟啪作響,隨即兩人都退後了幾步,恢復了對峙狀態,眼睛死死盯住對方,找尋下手的機會,像極了兩隻斗地興起的公雞。

  旁邊圍觀的人群立即響起一片喝彩聲,李玄瑾一行人這時也下了馬,看的津津有味,雖說王府中的侍衛們每天也有例行演練,相互撲鬥,但總不會使出真功夫的,哪裡有這番來的精彩,尤其是楊倩兒,更是兩眼放光兒,不時嬌聲為王虎吶喊助威,小臉漲的通紅,顯是興奮地很的。

  那幾個禁軍兵士也圍了上來,比武較技在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趙石教授他們格鬥技巧的時候,因為怕他們受傷甚至致殘,所以本著由淺入深的原則,一點點潛移默化的進行教授,不過便是這樣,到了如今時不時便有失手傷人的事情發生,被一拳,或是一腳打中昏迷過去地事情更是家常便飯一般,沒有辦法,格鬥本就危險之極,又是最能激起男兒熱血的發洩方式,禁止他們習練或是比鬥是不行的了,但嚴禁他們跟常人動手還是必要的,如今這個叫吳旭的吳隊正其實已經犯了趙石的規矩,回去挨板子的幾率幾乎在百分之百,但卻也是第一次和外面的高手拳腳相加,再加上這位吳隊正在五百禁軍中,近身肉搏的能力絕對在前二十名以內的,幾個禁軍兵士自是看得聚精會神。

  吳旭揉了揉自己地腰部,看上去對方只是輕輕一推罷了,但這一下卻分外疼痛,明面上是他佔了一次先機,但暗地裡卻是他吃地虧大上一些的,他心中不由暗自凜然,這一下對方明顯是倉促出手,勁力沒有吐實,要不然只一下自己就得趴下地,對方勁力之大,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個子,拳腳不錯嘛。」心中雖然暗自警惕,但嘴上卻不肯有半點的示弱。

  王虎也心中惱怒,對方的攻擊怪異凶狠,他以前是從沒見到過的,看那樣子,就算自己身骨堅實,挨上一下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不過被一個小小的禁軍隊正戰個平手,以後在同僚之間,頭是再也抬不起來的了,心中自然惱火之極。

  「你也一樣,我們再來。」王虎冷哼了一聲道。

  「還怕了你不成,好,來吧。」

  這次先進行攻擊的卻是吳旭,姿勢在王虎眼裡依然是怪異無比,雙拳抱在臉側,腳下錯落,突然一步已經到了他的身前,右拳直刺而出,奔他的面門而來。

  王虎也不慌張,手臂一擋,下面已經無形無影般踢出一腳,但隨即眼前黑影閃動,臉頰上已經吃了一拳,還沒等他明白過來,隨即而來的便是***般的攻擊,全是照准他的腦袋而來,這一下王虎卻是全然陷入了被動之中。身子不住後退,雙臂左遮右攔,時不時還要吃上一下,雖然力道都不甚重,但連綿不絕,打在頭上,立時便是一陣眩暈。眼花繚亂之餘,哪裡還能反擊得了。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接連挨了幾下地王虎心中已是怒發如狂,像這種融入格鬥當中的現代拳擊手法在十九世紀,七八十年代曾盛極一時,靠著靈活的步法。組合出擊,也算得上凌厲非常的了,但因其不能快速擊倒敵人,以達到讓對方失去戰鬥力以及拳擊的天然缺陷等缺點,在後來無限制格鬥當中已經被淘汰的了,但在王虎猝不及防之下,立即吃了個大虧。

  旁邊有景王站著,還有那麼多的屬下在。王虎輸不起,像他們這樣不靠軍功而陞遷地人,靠的一個便是家世,再有就是旁人地賞識和自己的真本事了。

  本來還只想小小的教訓一下這個張揚跋扈的禁軍隊正,既然事先是這樣想的,那麼真本事也便只使出三五分罷了。到了這個時候,頭臉之上連連受創,羞怒之下,哪裡還想得到什麼留手,怒吼了一聲,雙臂也不再進行攔擋,只是在身前一分,手呈爪狀,在他身前一拳擊出的吳旭立時一驚,對方的氣勢好像頓時換了一個人一般。只是雙臂簡單地動作。整個人看上去如虎似鷹,雙手指節處。骨骼辟啪作響,氣勢威猛到了極點。

  吳旭的氣勢頓時一窒,幾乎本能的,腳下步法一錯,就向對方的側面繞了過去,但肩頭還是被對方的手指掃中,嘶啦的一聲,衣服竟然如同薄紙般被撕爛了一片,這還沒完,王虎此時的動作幾乎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趁吳旭身形只是一頓的功夫,反手一拳便擊打在了吳旭地胸口處,好在他理智還在,勁力只用了四分,若是整個勁道吐實了,光這一下,便能將吳旭擊斃當場的,不過吳旭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胸口中招的地方一陣劇痛,好像被巨錘敲中,嗓子眼兒一甜,滿嘴都充滿了一股血腥味兒。

  要是普通人挨了這一下,要麼重傷倒地,要麼也會退開去,但吳旭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主兒,像他這樣的人,性子都是愈挫愈強,傷痛激起的卻是滿腔地野性,之前也怕受軍規處置,要不然也不會使出打起來好看,卻無什麼威力可言的拳擊之術,受了這一下,吳旭眼睛立時便紅了,順手一把抓住了對方想要收回去的腕子,止住自己的跌勢,卻拽的對方一個踉蹌,隨後整個身子斜斜騰起,以一隻左右為支撐,一腿騰空便朝對方的頭部掃了過去,這一下也再無什麼留手,耳側,後腦,太陽穴,不管哪裡挨上這一下,王虎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王虎大驚之下,腦袋立即一揚,隨即便是腦袋嗡的一聲響,好像有巨鼓在自己耳邊狠狠敲擊了一下,接著便是漫天的星斗,天旋地轉,不過還算他閃躲的及時,這一腳不過踢中了他的臉頰,但挨上這麼一下,猶是他身子強健,但也是被踢地找不到北。

  兩人這幾下電光火石一般,再等眾人緩過神兒來地時候,兩人已經同時倒地,一個臉色蒼白,嘴角溢出血絲,倒地之後一個翻滾便站起身來,一個滿臉是血,形象要淒慘的多,搖搖晃晃地,站了半天都沒站起來,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兩幫人往前一圍,立即扶住了兩個人,那幾個禁軍軍卒的手已經把住了自己腰間的刀柄,神色間猙獰非常,在自己地頭兒上吃這麼大個虧,自從他們在趙家村這個地方駐紮下來之後,還沒發生過,只要自己的隊正一聲令下,立即就打算上去將這群外鄉人砍翻了再說。

  那邊廂兩個人夾著王虎也站了起來,王虎晃了半天腦袋,這才從噁心,眩暈中回過神兒來,雙臂一震,便掙開了別人的攙扶,眼睛都紅了的,他在京師中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和人比鬥,何曾這般狼狽過,立即大吼道:「都給老子閃開,那個小子,咱們再來。。。。。。。。」

  晃眼間看見站在自己面前卻是李玄瑾,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盯著自己,喉頭一梗。險些沒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位殿下雖然平常都是笑瞇瞇地,但一發起火兒來也不是他受得起的,心中一涼,背後的冷汗便即流了下來,立即氣勢全無,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訥訥道:「殿。。。。。。少爺恕罪,王虎給您丟臉了。」

  楊倩兒在李玄瑾身邊看他滿臉是血的樣子。小臉兒也白了白,腳步微縮,心中卻是暗道,原來自己的膽子也也不如想像般的大啊,男人們爭鬥起來,原來可以可怕到這種程度的。。。。。。。。

  不提她這些小兒女心思,那吳旭卻又走了上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有些虛弱,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危險地氣息,嗓子有些沙啞,語氣卻已經無復開始般和藹,「比也比過了,現在我警告你們,馬上放下手裡的兵器。不然弟兄們手裡地刀子可不認人。」

  李玄瑾這面的人都是怒目而視,緊緊將李玄瑾和楊倩兒等幾個圍了裡面,外面的人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大有一言不合,便是開打的架勢。

  吳旭冷冷哼了一聲,胸口處卻是一陣發悶。表面上看他佔盡了便宜,其實他卻要吃虧大些的,對方看上去血流滿臉,那其實都是外傷,養上幾天也便能痊癒的了,他受的這一下才真叫厲害,沒個十天半月地,別想恢復如常的。

  「把兵器都給了他們。」人群中李玄瑾終於開口說道。

  「少。。。。。。。。少爺。。。。。。」

  「我說把兵器給他們,你們沒聽到?還要我再跟你們說一遍?」

  事情能這麼解決到是也在吳旭的意料之內,這些自小嬌生慣養的傢伙們最是見不得血的。身邊就算是有一群猛虎護著。也是白搭,不過在看向那個和自己交手的大漢的時候。不免露出了些惋惜的神情,這個漢子地功夫到是不錯,真個動起手來,自己還就不是對手的,只是一副奴才相,可惜了那麼好的身手。

  一行人憋著氣,恨恨的將身上的兵器都留了下來,簇擁著李玄瑾縱馬而去,看著他們的背影,吳旭揉了揉胸口,暗自想道。

  周圍圍觀地人們見熱鬧也沒了,紛紛散了開去,嘴裡卻是興奮的議論紛紛,想的說的自然是鞏義團練禁軍果然名不虛傳,硬是要得,那麼一條大漢,幾下便被打的滿臉是血,這群人還真是不自量力。。。。。。。。。。

  「不要這樣。。。。。。。。」李玄瑾看眾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連楊倩兒也板著小臉兒,悶著頭不說話,不由輕笑道,「這鞏義縣的團練禁軍確實與眾不同的很,王虎你也不用不服氣,軍中的人物兒事情我不太清楚,但這個只是個隊正,我也仔細瞧了的,那幾個軍卒身形沉穩,氣勢也是不凡,就算和咱們這多人對峙,也沒有半點地畏懼和慌亂,只這份鎮定功夫。。。。。。。王虎,你出於殿前司禁軍,可見過誰能把手下軍卒調教成這副模樣地?」

  見王虎緩緩搖頭,才又笑著說道:「哈哈,這鞏義縣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小小的隊正就是這般進退有據,鎮定自若,這樣地人物也只是個隊正,那麼他們這裡的旅帥呢?還有那頭鞏義猛虎,又是怎樣的人物?」

  「那到也不見得。」王虎猶自有些不服氣,嘴裡嘟囔了一聲,軍中多有沒甚才幹,而佔據高位的,比如。。。。。。。。就比如那個李武,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和李武從小一起長大,那李武最是紈褲的一個人,解慶陽之圍?就算讓他身居呂布之勇,他也是沒那個膽子的,哼哼,別是這個什麼鞏義猛虎也是這般人物兒吧?到時卻要好好見識一下,一定要把其打成豬頭,羞辱的他們沒臉見人。。。。。。。。。

  李玄瑾和身後眾人垂頭喪氣不同,興致頗高,沿路說笑,也不再談什麼猛虎不猛虎的,東拉西扯,終是逗的楊倩兒笑顏如花,整個隊伍除了鼻青臉腫的王虎之外,其他人終是也放聲談笑了起來,氣氛漸漸歡快。

  突然,遠遠傳來一陣陣馬蹄之聲,夾雜著的還有陣陣歡呼的人聲兒,一陣強似一陣,好像開了鍋一樣,眾人心裡面都是一拎,神色不免有些古怪,別是又碰到什麼事情吧?這鞏義縣趙家莊可。。。。。。。可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章 馬球(呼喚月票)

  (還是月票啊,兄弟們,看來阿草是得努力更新了,不過阿草已經很努力了,一天碼上五千字就得四個多小時的,晚上回來就開始碼字,最近連娛樂活動都沒了的,好吧,先更四千字,看到晚上能不能再多碼出一章來,不過可說好了,大家把月票鬆鬆手,多給阿草一些。

  還有,阿草每天上網頭一個便是看大家的意見的,這裡的嶺南和唐時五嶺之南的那一片地方是不一樣的,這裡的嶺南指的是秦嶺以南,巴山以北的一片地區,氣候溫潤,物產豐饒,不過北方人到了那裡也是個受罪,所以便成了流放之地,這裡解釋一下,地形上的硬傷肯定少不了的,阿草手裡的地圖並不算翔實,所以還請大家及時指正,不然過上十天半個月的,就算阿草想改也改不了。。。。。。。。。)

  李玄瑾等人遠遠看去,前面道旁遠處圍著黑壓壓怕不有數百上千人之多,離的遠了還看的不怎清楚,到了近前一看,李玄瑾笑了,不過臉上卻帶著驚訝,「這裡竟然還有人打馬球。」

  也不怪他大驚小怪,大秦並不缺馬,除了自己的牧場之外,每年還從吐蕃購入大量的戰馬,不過身材有些矮小,不如大秦自己養的馬那樣高大罷了,但這個時候的漢人諸國已經不能和唐朝極盛時相比了,戰馬都是軍用,民間馬球賽事基本已經絕跡,大秦每逢年節。在京師或是在軍中還能見到一些,但到了中原諸國,就連皇家也是不願拿出戰馬來舉行這危險度極高的馬球賽事了,一旦傷了一匹兩匹地,那就是數千上萬兩的銀子沒了的,還沒處去買上好的戰馬,怎不叫人心疼?

  沒想到的是在這偏遠的山村卻看見了這樣的景象。就好像一個王公貴戚來到一戶平民百姓家裡,卻看見這戶人家吃飯用地碗筷都是碧玉雕琢。珍寶鑲嵌,能不讓人怪異?

  如今在大秦,就算是李玄瑾,也只能在年節之時才能看到一場或是幾場由羽林衛士充作騎手的馬球遊戲,還多是為了應付一下場面,爭搶並不怎激烈,很少有人在其中受傷。看上去沉悶之極,此時遠遠看見去,用柵欄圍起來地闊大空場上面,身穿紅黑兩色的騎手們縱馬來去,揮舞著粗若兒臂前端略彎的球棒,高聲怒吼著在場中往來追逐,拼搶間更是用盡全力,不時傳來球棒相擊發出的巨響聲。不時發出帶著野性的歡呼和嚎叫聲,間或有人馬失前蹄,連人帶馬慣在地上,這些騎手的身手卻是敏捷矯健的非同凡響,戰馬還沒倒地,便已經向安全地方向翻滾而出。灰頭土臉的站起來,立即便是破口大罵,有人則馬上從場外牽出新的馬匹,這人立即止住罵聲,翻身上馬再戰,絲毫不見慌張以及疲態。。。。。。。

  是個男人看見這等暴力的場面都會熱血沸騰,一行人也不用李玄瑾吩咐,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他們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自然看得分外清楚。場中的騎手一個個都是身形壯碩,滿臉都是悍狠之色。沉重的球棒在他們手裡如同玩具一般揮舞,一雙雙如同野獸一般的眸子在場中來回搜尋,只要看見那籐條編製而成地圓球滾到哪裡,便是一哄而上,像極了一群奪食的惡狼。

  王虎看了一會兒,從旁邊觀看的人們嘴裡,哪裡還不知道場中的騎手都是一些團練禁軍,心裡升起那麼幾分心虛之餘,不免還有些不是滋味兒,再看看身邊的眾人面無人色的樣子,顯是也被狠狠震懾了一把,這些人旁地到也罷了,只是流露在外的那股狠勁兒著實叫這些平日裡從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景王府侍衛感到心驚膽顫,眾人看了半晌,不約而同在心裡升起了,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的念頭,而且還是那種渾身精力沒處發洩的亡命之徒。

  王虎摸了一把還猶自疼痛難當的臉頰,嘟囔了一句,「這些人的騎術不怎麼樣。。。。。。。」

  他這句到說的是實話,場中的騎手多數都是身子僵硬,雖然控馬奔馳輕而易舉,但要說離圓轉如意,人馬合一地境界還差地老遠,所以打起這馬球來也就絕少配合,全靠各人前衝後突,看了半晌也沒進球的。

  不想他這一句到是讓李玄瑾聽見了,這位景王殿下猛地回過頭來,盯著王虎看了半天,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直到看得王虎渾身不自在,才說道:「納別人之長,補自己之短才是正理,你是我身邊的人,又身為護衛統領,若是這般的故步自封,沒有一點的容人之量,別人看了還以為是我教出來的,要我看,你還是回去當你的御衛吧。。。。。。。」

  這番重話兒一出口,王虎在馬上哪裡還能坐得住,如果他被趕出王府,以後的前程也便毀了的,名聲這個東西若是臭了,以後誰還敢用你,回去當御衛?光一個棄奴或是背主的名聲就得背上一輩子,哪裡還有什麼出頭之日?只要景王還在,誰用了他,便是和景王過不去,便是那些其他的皇子們端的也要思量一下的,其實他們這些侍衛和那些大臣也是一般的,最忌諱的便是侍奉二主,李玄瑾能不明白其中道理?這番話一出口,實是已經對他不滿到了極處的了。

  滾鞍下馬,也顧不上遠近人等的驚訝,一頭跪倒在地上,顫聲道「王虎什麼懲罰都願意領受,請。。。。。。。請少爺念在王虎忠心的份兒上,不要趕我出府。」

  其實李玄瑾這些話也不光是說給王虎一個人聽的,不出京還沒什麼,這一出京。一路上仔細觀察,他這些護衛們竟是難得有個讓他稱心的,讓他不由感歎自己手下確實沒有什麼人才,也在另一個方面顯現出了他勢力地單薄之處,就連這裡的一個小小的隊正在氣勢上都將他手下的這些護衛們壓的死死的,雖然他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在心裡已經憋足了好好整治一番府內人等的念頭。

  王虎不過正碰到刀刃上罷了。所以李玄瑾便即發作了出來,這個時候。李玄瑾將目光移回場內,嘴裡淡淡道:「起來吧,回府自己去領十棒,我知道你們忠心,但這世上地事情不是有忠心就能辦成的,回去都好好想想我說地話,我是有心把你們都放出去為官的。但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了也是給我丟人,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在府上呢。。。。。。。。」

  楊倩兒在旁邊靜靜聽著,她場中那些粗魯到了極點的男人們可沒什麼興趣,到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李玄瑾,心中暗想,從這一路上的言談舉止上看得出來,這位景王殿下也是個不甘寂寞的。雖然他已經極力掩飾,但一些蛛絲馬跡是騙不得人的,也是,這些龍子鳳孫們又有哪個是好相與地了?就算有也是因為沒有機會罷了,那爺爺為什麼要自己跟著出京呢?這樣作也不怕被其他的皇子猜忌?爺爺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一向對皇子們都是敬而遠之的。如今這般作。。。。。。。難道。。。。。。想到這裡,這位聰慧異常的少女心中猛然一驚。。。。。。。

  正說話間這時又是一騎滾倒在地,那騎手隨即起身,拉著已經汗淋淋的坐騎快速跑到場邊,有人立即牽過一匹後備的馬匹來,這一年多來,前前後後,團練禁軍繳獲了起碼有近兩千匹戰馬,其中一部分交給了縣裡,一部分送給了鳳翔西路團練使衙門。好處不言而喻的。團練使衙門運送來地糧餉軍資從來就沒短過什麼,團練使大人還發下話來。又給了鞏義縣團練禁軍二百正式禁軍的名額,讓其自行招募,再加上那些團練民壯,趙石雖然名義上只是個旅帥,但手底下的軍兵卻已經快趕上一府的人馬了。

  剩下來的戰馬也有四五百匹,雖說不夠人人一匹,但這些馬匹普遍都是矮小的川馬,素質也參差不齊,趙石真也沒看在眼裡,到是前些時日,來襲地那些賊匪留下來的馬匹才像個樣子,也就全部留了下來,這麼多的戰馬連吃帶嚼的所費也是不小,訓練起眾人騎術來也便不怕有什麼損傷,在趙石眼裡,也就像是後世的軍人訓練槍法,若是嫌浪費了子彈,那是怎麼也訓練不出神槍手的,有了馬匹,又有赤魔等這些顯鋒軍的騎卒來調教,這五百禁軍的進境頗為迅速,如今已經能人人策馬飛奔,不渝有人掉下馬來了。

  這些事情都是閒話,暫且不提,單說這人剛要翻身上馬,一條魁梧至極的大漢推開柵欄門兒走了進來,一把將其拉下馬來,隔著老遠就能聽見這人洪亮的聲音,「張疤子,你先到旁邊歇歇,讓老子也上去耍耍。」

  那叫張疤子地長地是滿臉的橫肉,相貌兇惡,尤其是一條刀疤橫著將他地臉分為了兩半兒,艷紅色的新肉在他臉上像盤蛇般隆起,顯見當時這一下著實傷的不輕,讓其本來便凶相畢露的一張大臉更是平添了十分的惡形惡狀。

  張疤子明顯是不怎情願的,但那條大漢眼珠子一瞪,便也乖乖的將身上的黑色衣服脫了下來,被那大漢一把搶過,不過穿了半天,也套不進他那像狗熊一樣壯碩的身板兒上面去,這大漢心中著急,嘶啦一聲,已經將一隻袖子給硬撕了下來,胡亂纏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把將破爛的衣服扔在張疤子的懷裡,一躥身,便已經上了馬,不過那馬過於矮小了些,他騎在上面到像是騎了一隻大狗,腳都差點能拖著地了,川馬極能負重,但也他的騎乘之下也奔跑極慢的了。

  旁邊張疤子眾人立時都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那條大漢翻身下馬,臉上已經滿是懊惱,巴掌一揮就給了笑的正歡的張疤子的腦袋上來了一下,「去,給老子把旅帥那匹黑炭兒牽來。」

  那張疤子這回可算是來了底氣,脖子一梗,也不知說了什麼,那條大漢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單臂就將張疤子拎了起來,大吼了幾句,不過隨即便蔫了下來,把張疤子扔到一邊兒,拽開柵欄門兒便走了,那張疤子卻立即活蹦亂跳了起來,歡天喜地的上了馬,又加入到了場上的爭奪當中去了。

  李玄瑾等人眼睛都是一亮,雖然聲音傳到這裡已經模糊不清,但看圍在那大漢身邊的眾人的表情,也知道都心存畏懼的,都是心裡話兒,這條大漢莫不就是那個什麼鞏義猛虎?看上去到當真威風的緊,這些人不自主的拿這條大漢跟王虎比了比,不過看起來,在身量上,王虎卻還要遜上一籌的了,也不怪這些桀驁不馴之徒在他面前都好像耗子見了貓兒一般了。

  李玄瑾心中不免有些急切,他到不怎看重這大漢的勇力,長安羽林衛中,勇力卓絕之人盡自有的,但能將手下軍兵調教的這般勇猛無畏的卻少之又少,當他看見那個隊正的時候,這心裡就已經有了招攬的心思,如今見了正主兒,哪裡還按捺得住?

  一提馬韁繩,繞過柵欄,逕自領著眾人向那離去的漢子追了去。

  還離著老遠,李玄瑾就已經高聲道:「前面的可是人稱鞏義猛虎的趙旅帥?可否借一步說話?」

  前面的大漢腳步一停,回轉了身來,可以看得出,這人現在滿腦門兒都是官司的,銅鈴大的眼珠子盯著來到近前的眾人,沒好氣兒的說道:「老虎正在窩裡讀書本兒,咱家叫杜山虎,你們可是有事要說?」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一章

  杜山虎?那大漢話一出口,李玄瑾立即知道是認錯人了,笑容一僵,不過隨即便無事人兒一般下了馬,笑著道:「對不住的很,我等從沒見過趙旅帥其人,所以認錯了人,還望不要見怪,你可否。。。。。。。。。」

  這個漢子便是杜山虎了,他生性直爽,也不愚笨,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兒,雖然心中有老大的不痛快,但還是說道:「要見我家旅帥?我帶你們去就是了,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就是個粗人,不用跟我掉這個文兒。」

  也不管旁邊的人臉上變色,更不管李玄瑾笑的尷尬,領先便走了出去,嘴裡還在嘟囔著,「這些日子真是邪了門兒了,被人打不說,還得天天聽那見了鬼的鄭書生嘮叨,這還不算,連打個馬球也不讓咱家上場,真真。。。。。。真真是世風日下啊。。。。。。。。。」

  這下不光李玄瑾面色古怪,就是他身後的眾人凡是聽到的也是呲牙咧嘴的,心裡早就笑翻了天,楊倩兒更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杜山虎回頭瞪了楊倩兒一眼,他心裡也知道自己好像又弄出了什麼笑話兒,旁人心裡笑笑沒關係,但若是讓他聽見了,臉子上卻有些掛不住,「一個女娃子穿的不倫不類地。還好意思笑咱?」

  他這話一出口,楊倩兒險些被自己的唾沫噎死,漂亮的大眼睛立馬立楞了起來,想要跟這個粗魯不堪的傢伙辯上一辯,憑什麼女人就不能笑了?但杜山虎轉身就走,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氣的她是小臉兒漲紅。恨恨的跺了跺腳,說了一聲。「心眼小的像針尖一樣,你才像個女人。」

  一行人走了怕不有里許,前面越來越是熱鬧,直到遠遠看見那整齊排列地房屋,以及闊大的較場,高大地圍欄,等繞過這個明顯是軍營的地方。一直再沒有說什麼話的杜山虎才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丘回頭道:「看見沒有,小丘上那個院子就是我們旅帥住的地方了,估計他現在正和那個鄭先生在一起的,你們自己上去吧,我。。。。。。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上去了。」說到這些,這條大漢竟是聲音越來越小,眼光閃爍。看上去有些不懷好意的意思。

  說完也不待李玄瑾等人說話,抱了抱拳,便即邁開大步走了,走到遠處,腳步一停,回身道:「記住了。別說是咱家帶你們來地。。。。。。」朝眾人招了招手,這次是再也沒有回頭,腳步也很是急促,好像後面有人追他一般。

  看了看那個小丘,再看看那杜山虎離開的背影,心裡暗道,莫不是那趙旅帥真個是頭猛虎變來的?讓人這般畏懼害怕?還是這小丘上有什麼古怪。。。。。。

  他卻不知,走到僻靜處的杜山虎咧著大嘴已經笑了,旅帥最恨別人在這個時候前去打擾,再說了。就他那張冷臉。這些小姐少爺的見了還不得馬上抱頭鼠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妞兒長的著實不錯,說不準能讓旅帥多看上一眼的,這時的他哪裡還有方才急匆匆好像做賊一般地樣子,背起手來,悠閒的邁著八字步,向廟會的方向走了去。

  李玄瑾望了望小丘之上那奇特的小院兒,心裡暗自咬了咬牙,到了如今,他越來越感覺到身邊沒有得力之人的缺憾,不管是文的還是武地,這次鞏義之行給他的震撼很是不小,同時也把希望留給了他,不管上面是個諸葛亮,還是個趙括,都先見上一面再說的了,決心已下,臉色也便肅穆了下來。

  「你們都在這裡等著,子平,你跟我上去見見這位鞏義猛虎。」

  「還有我呢,我也要見見能教出這麼多粗俗無禮的傢伙們的人到底長的是個什麼樣子。」楊倩兒揚起那修長的脖子,眼睛中閃爍的都是爭強好勝的光芒,神態矜持而驕傲,好像突然間,京師那個無人不知的大才女又回來了。

  李玄瑾無奈地笑了笑,語氣瞬間溫和了下來,但還是叮囑道:「你跟我上去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得罪人。。。。。。。。還有,上去之後不能露了咱們地身份,還有。。。。。。。」

  「我曉得的了,上面地是不是諸葛亮還不知道,瞧殿下這緊張勁兒,若然上面是個莽張飛,那可就有熱鬧瞧的了。」

  小丘此時已經修繕的頗為完善,以前前面只是一個土坡,如今已經用青石墊上了台階,小丘周圍也都種上了楊柳,三個人拾階而上,不一會兒便到了院門之處,小丘雖然不高,但向下看去,微風徐徐,楊柳依依,頗是令人心曠神怡,楊倩兒晃了晃腦袋,笑著道:「這人到是會建房子,這樣居高臨下的,一切盡收眼底,最重要的卻是房子雖然古怪了些,但卻清淨的很,說不準心胸真個不類常人的。」

  來到門前,李玄瑾舉手剛要叩門,院內卻是傳來頌書之聲,「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谿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聲音清朗,不疾不徐,聽在人耳朵裡很是舒服,至於內容嘛,三個人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了,這是孟子見梁惠王時奏對所說的話了,其中意思都是明瞭,自也不以為意,但李玄瑾還是放下了手臂,側耳聆聽。

  果然,接下來那人將這一段話中的意思說了個清楚,門外三人聽了心中琢磨了一下,裡面的人所說中規中距,而且有理有節,說的清楚透徹之極,其實這裡說的只不過就是一個德字罷了,有德者得天下,無德者失天下的意思,這也到沒什麼好說的,但幾個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暗想,難道這就是那個鞏義猛虎,這與想像的也差的太多了吧?,試想一下,一個問問弱弱的書生,身後跟著一群如狼似虎般的軍兵,那畢竟只是一些野史小說裡面的故事罷了,三個人臉上都不免帶了幾分怪異的神色。

  裡面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聲音有些嘶啞,也不是,應該是一個少年正到了變聲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就是這個樣子了,聲音有些難聽,但卻透著一股。。。。。。一股淡淡的冷漠之意,讓人聽在耳裡,冷在心裡,三個人都在心裡想像了一番,怎也想像不出這個少年會長成個什麼樣子,少年說出來的話也頗不客氣。

  「這麼說來,大家都不修戈矛,只比哪個更愛民得了,反正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嘛。」

  李玄瑾三人聽了都是暗自搖頭,這少年有些過於偏激了,不過竟然敢於質疑聖人之言,勇氣卻也不小。

  果然,那清朗的聲音又起,不過也許是知道這少年不通文理,也便不引經據典的來駁斥於他,只是道:「自古以來,文治武功本就相輔相成,廢一而不可,聖人之言不過是告訴我們文治之重要,如今中原的周朝,以及南唐,後蜀等國便是武功羸弱,以我大秦兵戈之利,若是沒有西夏,金國牽制,盡可取之的。。。。。。。。」

  李玄瑾聽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聽的越發的入神了起來,他已經有些感到,不管院子裡有沒有那個趙旅帥,反正這人也許就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人了。

  卻聽那人繼續說道:「不過,只怕我大秦即便取了這些地方,若要再想聚攏民力,恢復大唐盛世之時的疆土,也是數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這也要看大秦之後君主的文治之功了,其間一個不好。。。。。。。。。」

  這時那個少年卻是插了話兒進來,李玄瑾正聽的入神,被這少年打斷,本來心裡非常惱怒,但少年所說的卻讓他心中一驚,接著便是大喜,恨不能衝進去立時見見這個少年到底是怎麼一個模樣。。。。。。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二章 少年(月票,月票)

  (雷電大作,阿草不敢開機了,所以晚了些,大家見諒啊,估計夜裡還能碼出一章來的,大家明早再看就是。

  這一章的古文可真叫阿草頭疼,想到以後還要寫文人之間的詩書唱答就一陣陣的鬧心,大家給點意見如何?)

  少年的聲音根本沒有陰陽起伏,「大秦被胡人牽制?照我看,大秦與西夏連年交戰很是沒有必要的,大秦和西夏都與金國接界,兩國又都與金國不和,實力又都比金國弱小,或可合力攻金。。。。。。」

  「話是不錯,但兩國之間結盟以卻外敵,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不然,西夏地處翰漠,物產貧乏,只河套一處有塞上糧倉之稱,乃西夏之根本,金夏兩國連年交戰,爭的就是這處地方,若是能保住河套,又能進取雲州,怕是西夏人樂不得的呢。

  再一個,如先生所言,金國以異族而御漢人,韃靼,契丹,蒙古各族人等,一遇戰事便驅各族為先,自己則坐享其成,各族心中難免會有怨恨,這人和一項便不在金國那裡。。。。。。。。」

  說到這裡,那少年顯是已經琢磨了許久,再無停頓,說的越發的順口了起來,「金夏兩國皆是以武立國,開國之初,兵甲之利甲於天下,但如今嘛,卻要學我們漢人的什麼禮儀道德,沐猴而冠,不免可笑,我在慶陽也見識過那西夏人的鐵鷂子。據說還是西夏精銳中地精銳,卻已經沒什麼了不起了,想來金國也差不多的了。

  再加上金國還與後周常年交戰,其實金國已然四面皆敵,兵力也便分散,金國如今貌似強大,其實有一觸即潰之憂。

  只要遣一二說客攜金珠前往西夏後周交好兩國貴戚。許以利益,我大秦先派兵出潼關。只要勝上兩陣,其他兩國意動之下,結盟攻金之勢自成。

  即便攻勢受挫,我軍也可以退回潼關自守,但西夏後周恐怕就沒那麼容易的了,經這一戰,金國西夏必定都是元氣大傷。沒有了後顧之憂,大秦即可揮軍入蜀,那裡自古便有天府之國的稱呼,偏後蜀又國力羸弱,只要遣一上將,拔其關城,得蜀定矣,之後善待蜀中君臣。安撫百姓,不出數年,便能平定下來。

  得蜀中之資,之後或是出川攻後周,底定中原,或是再次聯夏攻金。或者還可順流直下而攻南唐,都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說到這裡,那少年卻不說了,李玄瑾在外面搓了搓手,這少年說的頗為的凌亂籠統,顯見對各國詳情並不甚瞭解的,但越是如此,才越顯這少年之才識和遠見,幾句話地功夫就已經將一個宏大的圖畫展現在聽到地人眼前,隨口勾畫。將周邊數國都牽扯在內。其間更關百萬軍民之生死存亡,以那少年冷漠的口氣說來。卻是分外的震撼人心。

  這要是出自那些朝中重臣之口也就罷了,如今竟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聽見,難怪人們總說,草莽之間,遍佈龍蛇,奇人異士所在多有,真是古人誠不我欺也,雖說這其中許多細節處並不如說的那般的簡單,但。。。。。。。。。李玄瑾心中默想,竟然覺得此計頗為可行,想像一下得蜀之後,秦軍便進退自如,便是定鼎天下也便不再是不可能之事,他本就是有野心之人,想到這裡,這心裡是一片火熱,心裡已經打定主意,這院子裡的兩人一定要握在手中中,尤其是這個少年,將來自己能到什麼地步兒,能從這人身上得到什麼助力?只是略微想了一想,手都不禁有些顫抖了起來。

  但越是如此,他卻按捺住了自己地性子,站在那裡並不敲門,想要聽聽裡面的兩個人還要說些什麼出來。

  旁邊的齊子平和楊倩兒卻無多少異色,他們不通軍國要務,聽了也便聽了,只是覺得裡面的少年口氣不小,好像天下間事皆在自己掌握一般罷了,楊倩兒更是撇了撇嘴,心裡念叨了一句,吹牛,自己的爺爺也沒這麼大的口氣,裡面一個毛孩子不是吹牛是什麼?

  過了半晌,還是那個少年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些有的沒地說的再多也是無用,先生也不用多想了吧?到是這些日子咱們這裡匪患鬧的著實厲害,先生可要小心才是,趁這會兒無事,趕緊給我念些書本兒才是正經。」

  那清朗的聲音這時卻是笑了一聲,也不再在這上面糾纏,不過接下來卻說起了《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李玄瑾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旁邊的楊倩兒卻撲哧一聲樂了,低聲道:「這個先生到有意思,講地亂七八糟,沒有一點首尾,這一會兒功夫,竟然轉到大學上面來了,這樣零零碎碎的,怎教得好?」

  她哪裡知道,裡面的兩個人一個教的未必誠心,一個學的也未必實意,自然教的敷衍了事,學的也便求能聽懂這些子曰詩雲,會寫上幾個大字。則也就罷了,哪裡真的是什麼師生地關係。

  李玄瑾這個時候也知道再聽下去也聽不到什麼的了,還不如進去看看裡面地兩個人都是怎樣地人物,心裡琢磨了一下,舉手便開始敲門。

  裡面的聲音嘎然而止,少年那獨特地聲音傳了出來,「我不是說了嗎?沒事兒別來打擾。想吃板子了是不是?」

  李玄瑾楞了楞,這少年好大的架子。應該是那個鞏義猛虎地子侄吧?不然說話不會這麼硬邦邦的,也不怕得罪人。

  楊倩兒自從來到這裡,就沒碰上一個好好說話地,這心裡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呢,聞言這心裡的火兒噌的一下便竄了上來,「君子者,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途不爭險易之利,冬夏不爭陰陽之和,是為中庸,我等遠道而來,內裡君子,怎的惡言相加乎?」

  院子裡一靜。楊倩兒微微得意的揚頭看了苦笑的李玄瑾一眼,但隨即那清朗地聲音便傳了出來,「君子凡聞人所為不善,宜且包藏,不應便而聲言,當相告語。使其知改,門外君子,此寧為客禮乎?」

  兩人對答,卻都用的是禮記中的言語,像這樣的意氣之爭,這些士子們每天都要來上幾次的,便要讓他們辯上個一天半日的,兩人也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

  所幸,楊倩兒剛要開口再說。小院的院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小小地腦袋探了出來,卻是小女孩兒。頭上用紅繩紮著沖天髻,小臉微黑,七八歲年紀,一露頭兒,便揚著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三人的臉上轉來轉去,之後才脆聲說道:「大哥說了,叫你們不用之乎者也的,站在外面這麼久,也不嫌累,他請你們進去歇歇, 嘻嘻。。。。。。。」

  李玄瑾瞪了楊倩兒一眼,轉身隨在那小女孩兒的身後漫步走了進去,楊倩兒剛剛總算是遇到了一個會說人話的,卻是被人打斷,又吃了這一瞪,恨恨地跺了跺腳,都著嘴巴跟在了李玄瑾的身後。

  進了院子,那小女孩兒立即蹦蹦跳跳的進了屋兒,李玄瑾掃目一看,這院子和一路上看到的農家院子也差不多,沒什麼奢華的擺設,在正屋的前面,三張書案擺在那裡,上面鋪了些紙張,墨跡淋漓,除了那個一身儒服的中年人,兩個少年這時已經站了起來,向他看了過來,一個身形微胖,溫文爾雅,見他看過來,微微欠身,依足了禮節行了一禮,另一。。。。。。。。一個,說是少年好像有些不大恰當,身高上也只比他矮了半個頭左右,濃眉大眼,長相只能算得上是普普通通,不過這人往那裡像釘子般一站,渾身上下都好像瀰漫著使不完的精力,讓人一眼看去,就好像面前站著的好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這人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掃向三人地冰冷目光卻刺地李玄瑾心中一跳,再看向其穿著,一身淺紅色的禁軍軍服乾乾淨淨,整理地一絲不苟,臉上雖然還帶著些稚氣,但你只要看見這個人便已很難再拿他的年紀來衡量此人,鞏義猛虎?怎的如此年輕,電光火石間,李玄瑾好是一陣訝異,也難怪他如此驚訝,在路上聽人傳聞這鞏義猛虎怎樣怎樣,想來應該是個正當壯年的漢子,說不準還應該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怎麼也跟個少年聯繫不起來的,但見其穿著的禁軍旅帥的軍服,李玄瑾暗自歎息了一聲,看來這就是此次要見的正主兒了,看了看院內的兩個少年,也不知剛才那番話是出自誰的口中。

  「諸位遠來,可是要找此間的主人?」那中年人笑著迎了上來,聽他一說話,李玄瑾便已經知道這就是那位先生了,這個中年人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看到楊倩兒時到是愣了愣,顯是沒有想到其中還有個女眷。

  欠身抱拳,李玄瑾笑道:「在下有禮了,我等來自長安,在下姓黃,叫我黃七便是,我等臨近鞏義地界,聽聞了趙旅帥之威名,很是欽佩的,所以專程來這裡拜會,不知這位先生怎麼稱呼,可否與我等引見一下趙旅帥?」

  那中年人聽他說來自京師,眼神兒不由一縮,接著便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還禮道:「在下姓鄭名離,字求安。。。。。。。。」說到這裡,他轉身道:「趙旅帥,這幾位公子是來找你的,我看今天咱們就到這裡吧,林兒,收拾一下,咱們回去。」

  那微胖的少年應了一聲,便要開始收拾,李玄瑾怎會放他離去,剛想說話,齊子平此時到也乖巧,道了一句,「這位先生,我家公子最喜結交先生這般飽學士子,不如留下來一起相談一番可好?」

  趙石仔細觀察了幾人一番,自從了然和尚走了之後,他卻是找到了這位鄭先生,和尚臨走之前說的讓他多讀些書可不是想讓他靠什麼狀元,卻是想讓他陶冶性情,磨練心智,這般若勁兒到了第三層,已不是苦練便能突破的了,和尚的心得上寫的也有些虛無縹緲,頗有些仙俠的意味,正好趙石也已經將讀書習字提到了日程上來,於是便請了這位鄭先生來教授,這位鄭先生明顯對軍旅之人有些偏見的,很是不願意的樣子,不過趙石要是這麼好應付也便不是趙石了不是?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鄭先生好像很有學問的樣子,不過他可不是什麼劉備,自然不管這些,立即跟鄭先生說,鞏義縣最近匪患頻仍,好像這些人在尋找什麼的樣子,不如幫他們將人找到送去,也好討個清淨,這位鄭先生到也乾脆,聽了這話,立馬轉了口氣,答應了下來,不過教他寫字到也算得上用心,至於其他嘛也就馬馬虎虎了,不過趙石也不以為意,得了閒便將先生請來這裡,練習大字,學那古人說話。。。。。。。。。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三章 應答(一)

  (有些吐血,碼字碼到三四點鐘,天亮還得上班兒,苦啊,看在阿草這麼努力的份上,給幾張月票支持一下吧。。。。。。。。晚上還有一章,不過可能要晚上一些了,不要著急啊。)

  長安來的?對於那座讓每個中國人魂牽夢縈的名城,象徵著漢人極盛之世的標誌,那裡的樓台殿閣,那裡一個個名傳千古的人物豪傑,說起那裡的一切一切,只要是個漢人便能滔滔不絕的給你說個三五日的,就算是以趙石的心性,說到長安,心裡也不免有些嚮往的。

  再看向這三個來自長安的人物兒,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審視,這便是長安人物了,看上去幾人出身都是不錯行止之間都是彬彬有禮,笑容恬淡自信,趙石來到這個時代數年之久,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其中更有像慶陽幾個將軍那樣的大秦高級將領,但能有這般氣度的卻是屈指可數的,心裡暗自點頭,若是來的幾個人自稱來自長安,舉止卻市儈粗俗,畏畏縮縮,那可就叫人大失所望了。

  目光在楊倩兒臉上略一停留便轉了開去,方才答話之時便知門外有一女子,只是沒想到這女子長的這般漂亮罷了,他可不是那種看人家長的漂亮,便即心癢難搔之人,轉過頭,向屋內說了一句,「翠兒,拿幾個茶杯出來,再煮些茶。」

  屋裡的小女孩兒清脆的應了一聲,他這一開口。李玄瑾地眼睛立時注目在了他的身上,按捺住心中的急切,「這位可就是人稱鞏義猛虎的趙石趙旅帥?」

  趙石將書案之上的紙張筆硯之類的東西收羅了一下,隨口應了句,「是我。」轉身進屋子去又拿出了幾張椅子,往那裡一擺,「都坐下說話吧。也站的累了吧?」

  幾人坐定,李玄瑾正琢磨著怎麼開口。到是那齊子平笑著道:「趙旅帥威名遠播,不成想家居竟然如此簡陋。」他本來還擔心這趙旅帥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地,不然難免讓景王失望而歸,他身居景王府長史,景王再是掩飾,也瞞不過他的。以這位主上地心胸和志氣,哪裡會太太平平作個安閒王爺?不過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收羅人才,這其中的苦處他也是隱約知曉的,到了這鞏義縣趙家莊,他也明白,看來這位趙旅帥實有過人之能的了,只是沒想到的是竟然還如此年輕,若能得此人相助。到也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說出來地話便也有些試探的意味在裡面,收羅人才便是要投其所好嘛。

  趙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裡還能有什麼好享受?給人看了,還以為是個貪官呢。」

  楊倩兒坐在旁邊,一雙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在趙石臉上轉來轉去。心中也是驚訝這個傢伙的年輕,不過看他那比自己寬厚了一倍還多的身板兒,心裡想的卻是果然不愧能教出那麼多的粗魯漢子來,到是和她心中猜想的差不多,要是這人長地斯斯文文的,才叫奇怪了呢。

  不過對方只瞅了自己一眼,便再沒拿正眼看過自己,心裡不免有些不舒服,到也不是為了旁的什麼,只是她從來自詡相貌才學盡皆過人。走到哪裡也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樣一來,性子難免有些倨傲嬌縱。這是世家公子小姐的通病,到也怨不得她。

  其實世上女子都是這般,越是出色的,若是有人不錯眼兒地盯著,千方百計的想討其歡心,她心中卻是越加的膩歪,若是有人不拿她當回事兒,她心裡反而不服氣,如今的楊倩兒便是這般的心理了。

  這時見是個話縫,立即插口道:「趙旅帥不覺得身為朝廷命官,家裡連個下人也沒有,就別說什麼軍兵在外把守了,如此一來,不是顯得過於造作了嗎?」。

  趙石眉毛挑了挑,卻也並不生氣,只是身子往後一仰,淡漠的道:「這裡是我家,我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是作給旁人看的。」

  楊倩兒被噎的一愣,心裡立即恨恨道,果然,和那個大個子是一個口氣,都是那麼的可惱可恨,真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李玄瑾到是瞭解楊倩兒的很地,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再讓她說話不定能說出什麼來呢,這個人以後是要千方百計地籠絡的,可不能讓她壞了事,立即笑道:「好,趙旅帥果然快人快語,不同俗流,舍妹出口無狀,還望你不要見怪才好,還沒跟旅帥介紹,這位是我地表妹,楊倩兒,這位則是我府裡的管家,齊倫齊子平。」

  楊倩兒心裡憋氣,狠狠剜了李玄瑾一眼,齊倫則含笑抱拳。

  正說話間,屋門兒一開,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婦人已經走了出來,手裡還托著托盤,來到近前,將托盤中的茶杯放下,眾人不敢怠慢,都站起身來施禮,楊倩兒雖然生氣,但也知這位老婦人是這裡主人的長輩了,施禮之餘,還甜甜的叫了聲,嬸子好。

  石頭娘看見這麼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一愣神兒的功夫,馬上笑了起來,且連連擺手道:「坐,坐,來到這裡便不用客氣的,我家石頭性子冷,除了親戚之外,鮮少有朋友來家裡坐坐的,所以也就沒什麼好東西來招待客人。。。。。。。。要是不嫌棄的話,幾位晚上就不要走了,家裡還有些袍子的腿肉,整治來吃很是不錯的,還有幾罈老酒,都是縣裡的親家派人送來的,晚上好好喝上些,若是沒有住的地方,這裡還有幾間空出來的,就是有些髒亂,收拾一下便好,明日便要祭祖,村子裡很是熱鬧的。。。。。。。還有鄭先生,每次來了教完了就走,我一個婦道人家,沒念過什麼書,但也知道那句話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石頭他爹去的早,如今有了您這種有大學問的人來作他的老師,那是他的福分,若是他有犯倔的時候,您也別管他是什麼官兒,只管教訓,來到家裡也別總和個外人似的,只當是在自己家裡,今晚一定要在這裡用過了飯再走,還有,崔林啊,去把你姐姐也叫過來,這裡熱鬧,讓她一個人在家裡多冷清,也過來一起吃好了,好好,人老了便有些嘮叨,你們聊,你們聊,記得啊,晚上都不要走。。。。。。。」

  石頭娘這一年多來吃的好睡的香,兒子又在身邊,心裡踏實之下,身子骨是越發的強健了,走起來呼呼帶風,絲毫沒有老態,說起話來也是一氣直下,絲毫沒給眾人插嘴的機會,親自給眾人倒上茶水,又嘮叨了幾句,才進屋兒去了,到是屋子裡的小丫頭卻跑了出來,如今她的大名已經改了,翠花這名字太過土氣難聽,趙石每次叫起來都能想到那句後世經典的翠花兒上酸菜的話來,於是做主給她改成了趙翠兒,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聽上去卻順耳了許多。

  小丫頭在眾人周圍轉了幾圈,不時的朝那叫鄭崔林的小子作著鬼臉,這個傢伙還是和趙石初見他時一樣,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過還是孩子心性,坐的不怎麼安穩,一會兒便跟自己父親說了一聲兒,跑出去找自己的姐姐了,小丫頭見了,像個小尾巴一樣跟了出去,院子裡到是為之一靜。

  李玄瑾清咳了一聲,他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便也不再兜什麼圈子,眼睛看著趙石緩緩道:「方纔在門外聽見旅帥高論,不知可否給我再講講其中的細節。」

  趙石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在他們來到院外的時候他便已經聽見了的,如今他的般若勁兒已經練到了第三層,耳目之聰明非是常人可以想像,這時聽李玄瑾提起,在心裡已經對李玄瑾的身份猜測出了幾分,雖然不中,卻也相差不遠,無外乎京師來的貴戚子弟,至於為什麼來這裡,趙石心裡還是存了幾分的警惕的。

  於是便道:「胡亂說的,當不得真。」

  李玄瑾見他不肯細說,卻是不願放過,琢磨了一下,懇切道:「黃七來到這裡,一來是為了給家祖賀壽,二來卻是想見識一下山川風物,民俗風情,如今在鞏義縣能見得旅帥這般人物頓生不虛此行之感的,方才在院外聽了旅帥一番豪言壯語,心中有幾許疑惑,不知能否求教一番?」

  (之前也說過了,趙石喜歡清淨,自然不會讓一些人站在外面站崗放哨,再說了,一群人裡面既有小姐,又有大家公子的,也可以肯定不是匪人,要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那麼只能說杜山虎這個角色阿草刻畫的很失敗,不怪別人說道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四章 應答(二)

  (先傳上這麼多字,晚上說不准還能碼出一章來的,不過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阿草明天還得上班,碼多少算多少吧。

  誰能再給阿草些月票?阿草謝謝了。)

  「我朝太宗在位時,便有不滅西夏賊,實乃平生恨事之語,西夏雖然地域貧瘠,但歷代以降,我朝上下無不將剿滅西夏作為平生志願,可惜的是,每每發兵進剿,都落得個慘敗之局,如今滿朝上下,皆以西賊為敵國大仇,為何?只因西夏雖地處翰漠之地,山川多沙漠戈壁,地域貧瘠,但民風悍野,又處我大秦側後,疆界綿延千里,鮮有險要可以據守,屢屢進擾之下,殺我將士,擄我百姓,實乃我大秦心腹之患。

  金國雖然年年來犯,但有潼關天險在,反而不似西夏般讓我朝上下來的痛恨非常,若是連結西夏以攻金國,不說西賊作何反應,便是朝廷上下的阻力便讓人頭疼的。

  再說,西賊反覆無常,便是答應了,若我大軍東出潼關,其卻攻我側後,到時損傷慘重自不待言,我大秦豈不成天下笑柄?」

  李玄瑾眼光灼灼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漠然的少年,心中實是期待對方如何答話的,推動這樣的大事其間自是艱難萬分的,但若是成功,得到的也絕非蜀中那麼的簡單,便如這個少年旅帥之前所言,那時天下形勢立變,大秦進可攻。退可守,已立不敗之地,實則已成進取天下之勢,最重要的是以此事為機,他李玄瑾能到什麼地步兒?便是歷代先祖未能成就地事業也說不准便在他這裡實現,這對於他這個一直被野心煎熬的景王來說,誘惑實已大到了無以復心中之熱切自也可想而知了的。

  趙石笑了笑,掃了眼前的幾個人一眼。如今跟人接觸的多了,他的笑容看上去比以前可是自然多了的,不過也許是習慣使然,他地笑容看上去有些冷,還帶著些嘲諷,不過他沒有回答李玄瑾的話,而是說道:「西夏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大秦地將軍們卻都了得的很啊。」

  這話說的李玄瑾一愣,頗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趙石接著道:「慶陽兵變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的,嘿,數萬精兵在慶陽城裡被幾萬西夏大軍圍了數月,勾心鬥角的事情就不說了,援軍呢?回來我才知道,援軍竟然沒離開平涼一步。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地,但我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軍隊,別說是去取蜀地了,便是西夏人真心結盟,出了潼關。別說是勝上兩陣了,便是全軍覆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大秦之內尚不能上下一心,將軍沒個將軍的樣子,軍兵便再是精銳敢戰,出關也是個送死罷了,這樣的將軍再多上幾個,便是緊守這方寸之地也怕困難,還談什麼進取西夏?或是聯夏攻金?」

  李玄瑾聽了面色有些尷尬,久久不能言語。慶陽之戰的前因後果。除了一些隱秘的事情之外,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地。那些將軍們確實跋扈的有些過了頭兒,讓人恨恨之餘,卻也毫無辦法可想的。

  這時卻是旁邊的齊子平開口說道:「趙旅帥如今年歲幾何?」

  趙石抬頭想了想,來到這裡,他對歲數從來沒有在意過,旁邊的人等見他行事穩重謹慎,更兼其威嚴日增之下,便也沒人時常提醒他的年歲,這時想了半天,才道了一句:「十四五歲吧。」

  「比。。。。。。。比我小這麼多?」楊倩兒嫩白地小手掩住自己的嘴巴,那小吃一驚的樣子分外的誘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趙石身上掃來掃去,滿眼都是不可思議,顯是不相信這個看上去個子又高又大的傢伙年紀竟然這般小法兒。

  到是旁邊的鄭先生插嘴解釋道:「趙大人十二歲從軍,算起來今年確實是十四歲的,你們可不要看他年紀小,那些禁軍軍卒們在他手裡可沒少吃苦頭的,這個。。。。。。。這個心智也非同凡響,每每都能有驚人之語,嘿,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他這話貌似誇獎,但旁邊地幾個人都是什麼人,一聽之下,便已聽出這話裡頗多嘲諷之意,顯是有些怨氣在地。

  眾人此時卻不管這兩個奇怪的師生之間到底有些什麼恩怨,全都驚訝於趙石地年輕,之前看到趙石的樣子時便已經有夠驚訝了,但看趙石的身形,都還以為這位少年旅帥怎麼也得十七八歲差不離,雖然還是年輕的有些過了頭兒,但總歸已經成年,還在正常之列的,京師便有許多勳貴少年,官兒作得比趙石大的多的,但怎也沒曾想此人卻才只十四歲年紀,古有干羅十二歲為相,不過在這些人的眼裡,這個故事不過就像是千斤買骨的故事一樣,不過是一種招攬人才的手段罷了,至於那干羅真個有什麼了不得的能為,這些人是萬萬不相信的,不過如今對著眼前這個在他們面前,言談舉止,絲毫沒有半點侷促,還能另出機樞的十四歲少年,心裡不得不暗道上一句,真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你真是只有十四歲?」楊倩兒終是忍不住問道。

  「我又不是女人,在歲數上還能作得假去?至於從軍嘛,本來就是個意外,還險些死在慶陽百里處,要不是兄弟們夠拚命,這趙家村就得多上數十戶的孤兒寡婦了。」

  楊倩兒臉上一紅,不過到也息了她的爭勝之心,人家年歲那般的小法兒,在言語上壓人一頭也是沒趣兒的緊,不過嘴裡猶自說道:「女人怎麼了?本小姐今年十七歲,隱瞞個什麼。。。。。。。。」說到這裡才知走了嘴,女兒家的歲數又怎能隨便當得外人說的?立時羞的滿臉通紅,卻見那少年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其他幾人也都轉過臉去,不欲她尷尬,心中這才稍安,不過還是瞪了趙石一眼,心裡話兒,小又怎麼了,生的。。。。。。。生的這般高大,不定是得了什麼怪症,不過。。。。。。。。不過這人到是和自己之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的,至於哪裡不一樣,她心裡也沒個仔細處的。

  李玄瑾兩個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心中雖然驚訝,但並不表現在臉上,齊子平笑了笑接著問道:「原來趙大人還參加過慶陽之戰的,失敬失敬,趙大人可是出自顯鋒軍?」

  聽到顯鋒軍的名字,趙石眼光一閃,卻突兀的問了一句,「你們來自長安?」

  齊子平楞了楞,也很是不習慣這人的回應方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位可是在朝中為官?」趙石的眼睛看向李玄瑾。

  李玄瑾這回到是不以為意的,所謂居移體養易氣,他身為景王,平日裡也是頤指氣使慣了的,一言一行都帶著貴氣,這些東西是從小養成,遮掩也遮掩不住的,讓人看出自己身份非同尋常也在情理之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所以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父親在朝為官,至於我嘛,一個閒散之人罷了。」

  話音中略有苦澀之意流露出來,趙石瞅了他一眼,看他到也不似作偽,不過就算對方和朝廷沒有任何的關聯,他有些話也是不會出口的了,只略一思索,便道:「我曾在李校尉麾下效力過的,手下到是有那麼幾個從顯鋒軍傷退的軍士。」

  「是哪個李校尉?李金花還是李武?」聽了他這話,楊倩兒已經急急問了出來,像她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是崇慕英雄之時,當年李金花和李武回京述職的時候,因為聽了爺爺的話,她也知朝堂之上爭鬥激烈,兩人又都是李家的人,爺爺不想自己與這兩個人有什麼牽連也是正理,便也沒去瞅瞅這兩人到底是怎樣的人物兒,聽旁人說起也總覺好像隔了一層什麼,一直引為憾事的,如今聽聞眼前這個旅帥竟是當年兩人的麾下,那慶陽一戰正是親身經歷的了,想起京師傳聞的那什麼一百壯士輕衣雨夜破鐵騎,什麼慶陽城下巧計解圍,什麼宴前力斬叛將,這些傳聞當真是起伏跌宕,動人心魄,想上一想都恨不得自己當時在場的,如今遇到當事之人,心中之急切卻也和李玄瑾方才不分上下的。

  趙石漠然瞅了她一眼,心裡話兒,哪裡來的白癡,這麼像後世的追星族,虧了她長了這般的容貌,看來女人長越是漂亮,這腦子也便越是有問題,到是眼前兩個男人的穩重讓他有些好感在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五章 說破(呼喚月票)

  (聽人勸,吃飽飯,一章六千字就不分兩章發了,碼字碼到手抽筋兒,這回不算慢了吧?不過看過這章之後,我知道大家有該意見如潮了,下一章或是幾章會給出解釋的,大家耐心等待,邏輯上應該不會出錯的。

  月票啊,兄弟們,對了,還有姐妹們,篡清的奧斯卡好像復活了,估計沒個兩三天就能殺上來,大家支持一下,保了第六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趙石自是不願在慶陽之事上多作糾纏的,也沒理楊倩兒的問話,心中所思所想其實都讓長安兩個字所佔據,長安啊,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子,自己來到這個地方,也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長安是怎樣一番景象。

  不過以他的心性,隨即便以醒悟了過來,暗自一笑,長安自己一定是會去的,只是那裡別讓自己失望才好,來自後世的自己,能見識一下長安的天下,其實也就不枉來這一遭的了,以他的性子,能這麼惦記一個地方,到也少見的很了。

  旁邊的幾人見他出神,以為他正在回想慶陽之戰的經過,也不打擾,只是楊倩兒有些急迫,小手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上敲擊了一下,不過眼光卻落在了那幾張捲起來的紙張之上,上面墨跡斑斕,顯是寫了的,隨手拿起來便打了開來。

  不過等她目光落在那讓人慘不忍睹的字跡上時,小嘴兒微張。眼睛立即往趙石臉上斜了過去,見趙石地目光移了過來,這回她到沒想著讓趙石難堪,微微咳嗽了一聲,作漫不經心狀將那紙張又捲起來放回了原處,不過心裡卻是暗道,果然。。。。。非同凡響。便是幾歲的蒙童,能將字寫成這樣。也沒幾個人能辦得到的。

  旁邊的幾個人自然都看到了她的小動作,李玄瑾和齊子平看了一眼,都立即轉過了頭去,假裝沒有看見了事,只是那鄭先生卻是唯有苦笑,這位趙大人心思機敏,穩重天成。有時便是隻言片語也能讓他驚異上半天的,但唯獨在這寫字上面簡直讓他無話可說,只能用孺子不可教也來形容了,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趙石的字寫成這樣,罪名卻要他來背上一半兒地,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冤枉。

  「可是覺得我字寫的不好?」趙石突兀地問了一句。

  三個人這時對他這樣不著邊際的話好像已經習慣了的。也沒怎在意,只是對著趙石那冷漠的目光的楊倩兒卻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很是尷尬,心裡直怨自己好奇心太盛。

  趙石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又起,「這沒什麼。其實寫字便如做人,只要誠心正意,不管字寫的好不好,都沒有關係地,因為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楊倩兒又張大了自己的嘴巴,她還真沒見過字寫成這樣,在旁人面前說出來還這般理直氣壯的,不光是他,其他幾個人臉上神色也極古怪的,只是不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便沒人插嘴罷了。

  趙石的目光在李玄瑾的臉上掃過。接著說道:「讓我來猜一猜,一個兒子不受父親的喜歡。整日裡便沒什麼事兒作,只要到處浪蕩來消磨時光。。。。。。。」

  李玄瑾沒想到這人竟然猜測起了他的來歷,頓覺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趙大人,你這猜地可不怎麼高明。。。。。。」

  趙石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頭兒,接著說道:「又或者。。。。。。。這個父親有很多的兒子,大家都在爭奪老爺子留下的那點家當,而有那麼一個兒子雖得父親寵愛,但實力卻是不夠,或是沒有當家作主的心思,所以出外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其實就像是寫字一般,我為的本就不是寫地多好,只要會寫便成,人嘛,只要有了目的,就不會有閒來無事這麼一說的,不知景王殿下認為如何?鞏義縣團練趙石見過景王殿下,給殿下見禮了。」說完,趙石也只是抱了抱拳,身子卻一點沒動的。

  這番話好像一聲霹靂般在眾人耳畔炸響開來,噌的一聲,齊子平已經站起身來,厲聲道:「你是什麼人。。。。。。。既然知道面前是景王殿下,還不行禮參見,是何居心?」說出這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來,可見其心中的震驚了。

  趙石眼瞅著李玄瑾旁人卻是理也沒理的,他知道景王出京,也知道景王一行人朝著鞏義縣而來,這幾個人形貌又如此突出,又說來自長安,應該不會錯了,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說來也是湊巧,後文自有交代的,這裡暫且不提,多年地習慣,他行事向來謹慎,別人想一步地時候,他已經想了三步,他能在眼前的景王面前,坐地這般安定,是早已確定對方不會在這個上面較真兒的,他不是那種倔強拘泥之人,自李玄瑾進來之後,他就沒有放鬆過對他的觀察,心中早有看法的,這位景王性子有些倨傲矜持,待人接物卻還算的上平和有加的,言談上也很是注重實際,沒有什麼虛妄之言,看他對齊子平的態度,便知對待下屬很是寬和,也許只是對心腹如此,至於更多的,或者說這位景王的真正品性,趙石也不是神仙,那些都得相處日久才能看出來的東西,他現在也是看不出來的。

  既然這位景王殿下能來到這裡,折節相問,姿態放的很低,便也不會在意那些虛禮的,若是眼前這個王爺是個緊抓著王爺身份不放,甚至一來便把架子拿出來的人,趙石也不憚於將這位王爺哄的高高興興的,只要讓他在這裡留上些日子,應付過幾天之後的危機。再將其歡送而去便就是了,不過現在一番觀察下來,趙石地主意卻變了,也許是該到長安走上一遭的時候了。。。。。。。。。。

  李玄瑾眼睛直直盯著趙石,目光銳利的好像要刺進人的心裡,臉上神色變幻,聽對方毫不避諱的說出了他的身份。震驚是難免的了,但隨即便鎮定了下來。接下來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手下人等露了什麼馬腳,再一個便是。。。。。。京裡面傳地消息竟是如此之快?不過一個小小的禁軍旅帥,竟然也知道了?難道這世上真有鬼神之說?暗自一笑,將這個可笑地念頭拋諸腦後,難道是父皇安排的人在這裡?要不然父皇臨走前為什麼說上那麼一番話?不過父皇直說便是了,還用鬧這麼大的圈子?還是說是幾個哥哥不放心自己,弄個人在這裡等著自己。。。。。。。。。。。

  心思電轉之際。這些雜亂的念頭紛繁而至,卻也沒理出個頭緒的,到是坐在旁邊的鄭先生有些坐不住了,這世上的變化也太快了些,剛剛還是來自京師地公子哥,如今便成了景王,他可不是趙石,對於什麼天家威嚴沒半點尊敬處的。只片刻功夫,額頭的汗也下來了,手腳也沒個放處,最終還是一撩衣服,跪了下來,「草民給景王殿下見禮。」

  他這一聲到是把沉思中的李玄瑾驚醒了過來。瞅了趙石一眼,一伸手就已經將鄭先生拉了起來,嘴裡笑道:「趙大人坐的那般安穩,你是他老師,又行的個什麼禮?趕緊起來,坐下說話,還有子平,你這是幹什麼?既然來到這裡,就沒有什麼王爺,只有慕名而來的黃七。你給我也坐下。沒的讓人笑話。」

  「王爺微服出行,自是不願跟咱們這些小人物兒拿什麼王爺架子地。這個跪禮趙石也便給自己免了,王爺不要見怪才好。」

  一句話把李玄瑾給逗樂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趙大人怎知我來到這裡的?莫不是能掐會算,算出來的?」

  「那到不是,只是前些日子派人到京裡辦些事情,出城的時候正好遇見殿下出城,我這幾個屬下人精靈的很,一路跟著一直到鞏義縣地界才先趕回來的,主要是殿下也沒真個想要隱藏行囊,他們跟了那麼久,自然也便知道了殿下地身份,本來也不確定殿下來不來這裡的,不過殿下進門報的名字就叫黃七,有自稱來自京師,身邊還帶著這位小姐,自然不會認錯了,再說了,平常遊玩的公子可不會對國事那麼感興趣的,您說是不是?」

  伴隨著趙石沙啞卻語調平直的聲音,李玄瑾唯有苦笑,若對方說的是真的,自己府裡那些護衛可真是該死,被人跟了一路都毫無所覺,這還真是說不過去,還有,這位趙旅帥自始至終好像都是混不在意的樣子,暗地裡竟然觀察如此之細,當真是心機深沉到了極處的,這才多大點地年紀,就能如此隱忍,將來還能得了?

  既然心裡知道了自己地身份,坐的還那般地安穩,言談間更沒有什麼諂媚之詞,不過傲視王侯吧,也差不多了吧?再看看這小院兒,一貧寒之家出來的,竟有如此的氣度,真真是人才難得。

  楊倩兒心裡的震驚也不下於人的,頭一個感覺就是這世上的事情很是玄幻,眼前的少年給她的感覺更是如鬼如神,震的她半天沒回過神兒來,直到對方一番解釋,聽來頗是有可能的,這才在心裡勉強安慰了自己一下,原來對方不是妖怪來的,不過再看向眼前這個面色依然自若非常,只是語氣上客氣了很多的少年,她心裡卻是想起爺爺說的那番話來,治政首重修身,修身便是修心,心性沉毅,則萬事便都看得清楚,想的明白,如此便是人才,再想想自己薦到爺爺面前,卻掉進水裡的倒霉傢伙,當時還覺得爺爺威嚴太盛,說出來的話雖然有道理,但畢竟尋常人等,一旦遇到遇到爺爺,少有不進退失據的,要求的未免太過苛刻了些,但如今看到這個少年在景王面前坐的穩穩當當,面色上連一絲一毫的惶恐都找不到的,難道字寫成那個樣子。更兼年紀如此地小法兒,這便能稱得上人才了不成?漂亮的大眼睛在趙石身上轉來轉去,很想把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年刨開來看看,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卻聽李玄瑾笑著道:「如此,我想在趙大人這裡討擾幾天,你也知道的,別看我們這些王爺表面上光鮮。其實最是不得自由的,實在是憋悶的緊。這一路走來,都是走馬觀花,沒個細緻處地,到了這裡,見得趙大人這樣的人物,這裡又民風淳樸,景致非凡。不留上幾天觀瞧觀瞧,以後定會後悔,怎麼樣?趙大人若是公務不怎繁忙地話,就陪我等隨便走走如何?」

  趙石就等的是他這句話的,隨即道:「這裡窮鄉僻壤的,哪裡比得上京師的富庶繁華?恐怕要叫殿下失望的。

  不過殿下要住上幾日的話,這裡房間正多,殿下地隨從我讓人安排一下。就住在那邊的軍營裡就是,這樣安排可還好的?」

  李玄瑾笑著正好說話,這時門聲一響,鄭崔林先邁步走了進來,身後卻是拉著個身材不高,長相清秀的少女。少女乍見院子裡這麼多人,不由啊的低呼了一聲,見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臉上立馬浮起一片紅暈,向著眾人蹲身一禮,再看也不敢看眾人一眼,接著碎步便進了屋裡兒。

  鄭崔林卻是把胖乎乎的小手兒一拱,臉上作苦笑狀道:「家姐怕羞,望諸位海涵則個。」

  他這般作怪,楊倩兒第一個忍不住。不由咯咯的笑了個花枝亂顫。旁人也都莞爾,鄭先生則鬧了個大紅臉。向李玄瑾拱了拱手道:「小戶子人家出來地,到叫殿下見笑了。」

  李玄瑾擺了擺手,「還是那句話,這裡只有黃七,沒有什麼殿下,鄭先生到是生了一雙好兒女,溫文知禮,體貌不凡,可比我家裡那幾個成日裡只知道胡鬧的東西強的多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跟著兩人,一條雄壯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待得李玄瑾等人看清,正是那給他們指路的,叫杜山虎的大漢,杜山虎進得門兒來,看眾人團團而坐,笑意盈盈地樣子,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接著便笑了起來,這人嗓門也大,聲調也高,「鄭夫子的書本兒教完了?那正好,下面兄弟們又弄回來一頭野豬,讓小子們整治整治是不是就該開伙了?最近。。。。。。。。」

  說到這裡,碰上趙石的目光,聲音是嘎然而止,一雙大手在身前搓了搓,嗯,還有點兒反胃,可不是噁心的,前些日子跟趙石比試,被一拳打的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在那以後,在趙石面前卻是老實了許多的,只要被趙石眼睛盯著,這胃裡就不怎麼舒服,那一拳算是把他的整個威風都打沒了的。

  乾笑了幾聲,才又接著說話,不過聲音卻是小了不只一分,「哈哈,這兩位客人,山下你們的人手底下估計不怎麼樣,但嘴巴卻很臭地,你們再不下去,估計就看不見一個站著地了,嘿嘿。」

  「是啊,是啊,父親常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山下的那些可不是什麼君子,不但動口還要動手,到是杜大哥這回君子了一次,隨我上來報個信兒,趙大哥,你還是下去看看吧,別人嘛。。。。。。。我看就免了吧。。。。。。。」

  「這還了得?」李玄瑾臉上一陣漲紅,一路上都還是好好地,來到鞏義縣,越是關鍵的時候,他們卻是頻頻給自己長臉子,不過想起這些傢伙被人跟了一路,硬是沒人發覺,已經大意到了極點的,心裡一陣憋氣,「趙大人,咱們下去看看,我府裡的這些人平日裡讓我放縱的不像個樣子,受些教訓也是他們自己找的,你不用擔心什麼。」

  趙石擔心的不是這個,自從他練了那般若勁之後,卻是總算知道了武功的厲害之處,要說偌大個景王府,沒個武林高手什麼的他是萬萬不信的,這五百禁軍乃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心血所在,這個時候傷上一兩個可有些不值當的不是?所以見李玄瑾領先出門,也立即跟了出去,不過卻是瞪了杜山虎一眼,心裡知道,若是這個傢伙在下面鎮著手下那群人,怎也不會鬧到動手的程度的,肯定又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在作怪,說不準還在裡面摻和了一下,把事兒攪起來才裝模作樣上來稟報的,杜山虎脖子一縮,急忙上來道:「旅帥,這回可不關我的事兒啊,那群人一個個都用鼻孔對人的,兄弟們不服氣,就。。。。。。。」

  「哼,等事情結了,我跟你們練練,看看你們有什麼長進,在外面那般的威風。」

  「這個,這個還是免了吧。。。。。。。」

  來到下面,眾人卻是一個愣神兒,連杜山虎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

  這時兩幫人已經離開小丘數百米遠,只見兩群人圍成一圈,卻不是眾人想像中混戰成一團的樣子,兩幫人不遠處放著那頭打來的野豬,旁邊則是刀槍弓箭等物,人群中則不時這些人發出一陣歡呼聲,聲音極是壓抑,好像怕別人聽到一樣,圈子裡隱約能看見兩個精赤著上身的漢子拳腳相擊,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順勢身子一矮,將另一個漢子高高甩起,一下扔了出去,落地時一聲大響,震起塵土無數,半天也沒爬起來,那些穿著禁軍軍服的立即一陣歡呼,那得勝的漢子得意揚揚的回到人群當中,立即有人送上衣服和清水,另一群人則垂頭喪氣,上去將那摔的差點背過氣去的傢伙扶了回去,接著立即有一個漢子將上衣脫下,跳進了場中,對面也不甘示弱,立即迎上一人,瞬間又鬥在了一起。

  這些傢伙到是有體育精神,卻把自己交給他們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不過照現在的情況,這樣卻是最好,若是出了人命,才是真的麻煩。

  離著老遠,這群人中間就已經有人看到了他們,立即一陣雞飛狗跳,場中的兩個漢子也不比了,兩群人分作涇渭分明的兩幫,一群人站的筆直,見趙石他們來到近前,立即單膝跪地,齊聲道:「見過旅帥大人。」

  另一群人則是垂頭喪氣的,也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雜七雜八的說道:「見過少爺。」「少爺,我們給你丟臉了。」。。。。。。。。

  「王虎,你給我過來。」

  為首的王虎趕緊站起身來,低著頭走了過來。

  「我叫你們在底下等著,你們就是這樣等的?怎麼個情形,你給我說說。」

  王虎低著頭,沒敢看李玄瑾鐵青的臉色,只是低聲道:「少爺,我們又給你丟臉了,打了五場,就張四兒贏了。」

  李玄瑾一聽之下,氣的差點沒一腳過去,將這個混人踢死在這裡,他想聽的可不是什麼他們打贏了還是打輸了,這個混人好像還沒從打擊之中恢復過來,問也是白問了。

  「起來吧。」趙石那漠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又是齊刷刷的聲音,「謝旅帥。」

  「沒事在我這裡打架,你們的精神頭很不錯的樣子嘛,都給我到赤魔那裡領上三軍棍,然後給我繞著較軍場跑上三十圈,去吧,對了,留五個人下來,把這野豬給我收拾了,今晚我要用。」

  「是。」隊伍裡立即分出五個人來,其餘人等呼啦啦列成兩隊,整齊的向軍營方向跑了過去。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六章 計劃

  (昨晚不小心打開楚氏,楚氏竟然出宮了,還更新了不少,不過仔細一看,阿草懷疑楚氏的作者已經換人了,不可否認,楚氏是歷史題材中的經典之作,阿草十分喜歡的,不過這次一看,失望透頂,天啊,數十萬人的大混戰中,竟然還能看見主角和人慢條斯理的對話兒,記住,這是在主角殺人敵陣的時候,這樣小白的行為還不只一處,幾乎整個戰事都充斥著這樣讓人絕望的對話,恐怕是換人來寫了,又一部經典被糟蹋了,阿草默哀一天,心情鬱悶,不吐不快,所以在這裡廢話一下。

  還有,阿草明天估計要去圖書館查一下資料了,更新可能有些晚,跟大家說明一下,家裡的什麼二十五史,中國歷史故事,資治通鑒,這些資料都很籠統,也沒有地圖,所以得去查一下,尤其是之後一場場的戰事,都需要這些資料來支持,請大家原諒。)

  「趙大人這般的年輕,又才幹非凡,就是不知志氣如何?」這樣的話自然不是李玄瑾說出來的,有些話他這個皇子是不好開口的,但不表示沒人會代他開口,這番話自然便由齊子平嘴裡說了出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近晚,院子裡越見昏暗,正好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眾人也便挪進了屋子裡,這頓飯有幾個禁軍軍士搭手,便也沒怎費事,弄了一條豬後腿兒,烤的外焦裡嫩。隔著老遠就是一股香氣,然後切成碎塊,弄了一大盤兒上來,石頭娘也下了心思,將家裡地袍子和幾隻野兔加上些山野菜燉了,鄉村人家對於吃的沒那麼多的講究,大塊兒的野味盛裝在海碗中。冒著熱氣就上了桌兒,又緊著弄了幾個清淡些的小菜兒。有葷有素豐盛非常。

  幾個禁軍烤好了豬後腿便回轉了去,趙石讓他們將那只野豬抗走,送到軍營,幾個禁軍便即歡天喜地的去了。

  這裡的規矩,吃飯地時候尤其是家裡有客人的時候,家裡地女人們是不能上桌兒的,便是他們這樣的鄉村人家。也是緊照著這規矩來的,石頭娘叫翠兒又出去了一趟,將出嫁了的女兒招了回來,一切都弄得妥當了之後,便在裡屋又弄了一桌兒,女人們連帶鄭先生的一雙兒女便在那裡吃了,楊倩兒作為客人,自然在外面和男人們一桌的。

  像楊倩兒和李玄瑾這樣出身地人物。山珍海味都吃膩了的,不過這一天下來,他們也只是在鎮子上吃了些飯食,進了趙家莊地界就沒一粒米入腹的,早已經餓的潛心貼著後背了,俗話說的好。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喝蜜蜜不甜,這個時候對著滿桌子的豐盛菜餚,哪裡還忍得住食慾?

  開始的時候幾個人還都矜持著,被桌子上飯菜的香味兒一勾,嘗了幾口之後,這些肉食菜蔬自然比不得府裡那些廚子們作地那般精雕細琢,但惟其如此,才覺得這些農家菜餚別有一番風味兒的,比起在京師府裡行止坐臥都是拿捏著天家氣度。吃菜都是小口小口的來。在這裡則是不同,便是拿捏著又做給誰看不是?放縱肆意之下。最後就連楊倩兒都是用小手兒把著一隻野兔的後腿兒吃的滿嘴油膩,分外的香甜。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齊子平說了一句經典台詞兒出來,趙石心想,這個時節,若是在三國時候,是不是就該倒頭便拜,口稱主公了?然後加官進爵,立即威風不可一世?

  但這畢竟是現實世界,不是什麼演義小說來地,趙石現在可沒有投效的心思,一個月之前剿滅的那夥人可不似以前那些綠林道上打家劫舍的賊人,雖然是晚上,但趙石也看得出來的,這些人手裡兵器竟然是軍中式樣,人人騎馬,馬上弓弩齊備,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若不是攻其無備,恐怕還得費上一番手腳的,臨到天明,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的時候,趙石立即派出狐狸幾個跟上了那伙為首地傢伙,給他們地命令就是可以不趕盡殺絕,但一定要查出他們落腳的地方,他那時便已經感覺到了,這裡面地水恐怕不淺的。

  旁的人都回來了,手裡更是提著些人頭,但隻狐狸帶著一個人接著跟了下去,這下可好,這一去就是多半個月,前兒個才風塵僕僕的回轉了來,更是給趙石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那人進了太子府,兩人在說這話的時候,除了累就是累,身子更是齊整整瘦了一圈的,狐狸本來就算好精瘦精瘦的,這半個多月過去,臉上只能看見兩隻眼睛,好像一陣風過來就能把其吹走一般,說起來也真是苦了這兩個人,從鞏義縣,幾乎是一路不停的跟到京師,途中兩人除了自帶的四匹馬之外,還又換了兩匹馬,輪流騎乘,才勉強跟著那人進了京師的,根本沒時間感受一下京師的繁華,一直跟著對方來到了太子府門前,兩人震驚之餘,甚至都起心先宰了這傢伙,來個殺人滅口的了。

  但隨後還是忍了下來,一夥盜匪跟一國太子扯上了關係,讓兩個人都有些失了主張,最後還是決定再跟那人幾天看看,然後回鞏義縣把消息告訴旅帥,之後便和他們沒什麼關係的了。

  隨後兩人算是有點蒙了,那人搖身一變,成了殿前司禁軍校尉,加入了三司使曾度曾大人的巡查隊伍之中,有這麼大的本事,就算不是太子,也是太子身邊極親近的人才有吧?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以趙石的心性也是在屋裡轉了兩圈兒,太子?那便是未來的皇帝,整個國家的領導者,真是冤家路窄。在慶陽地時候便是這位太子弄出的故事吧?那個什麼李武便是隨著太子來到慶陽的,接著自己的功勞便沒了,這裡面的細節根本不用知道,只想一想便能明白那位太子殿下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

  只是沒成想,回到趙家村也擺脫不了他地人罷了,就好像老天注定趙石要處於這位太子殿下的對立面一樣。

  他首先想到地是鄭先生到底幹了些什麼,讓太子非要得之而後快。但這個時候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就算知道了也於事無補的。那人是不是真個受太子指使的還不十分清楚,但和太子一定是脫不了關係的了,兩人帶回來的消息還不只這麼一個,既然這事又扯上了那位新鮮出爐的三司使,兩人便也留上了些心地,正好這時景王在宮門之前落三司使曾度父子臉子的事情正傳了個滿城風雨,只稍一打聽。這位三司使大人的底細也便清楚了的。

  其父乃是禮部尚書曾聞遠,自己則是朝中剛得志的新貴,至於景王和曾聞遠父子間的恩怨,那是明擺著的,曾聞遠身為欽賜的景王師,硬是當今面前給辭了,嘴裡更是半點面子也沒給景王留地,百姓們不管其中到底有什麼玄虛。能不畏權貴的就是好官,曾聞遠父子的聲名一下子在京師達到了頂點的,恰好的是,狐狸兩人在出京的時候正碰上景王一行人,這些人背刀挎劍地,一看就是京中權貴來的。兩人本來沒想著多事,趕緊回來給趙石報信才是正理的。

  但從這些人隻言片語中竟是聽到他們是奔鳳翔西路來的,兩人在這京師之地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精神分外的緊張,一聽之下,立即便留上了心,一路跟著他們就下來了,偷聽來偷聽去,最後又是嚇了兩人一跳,這裡面那個氣度非凡的青年竟然是當今聖上的七兒子。景王。聽了這些,兩人心裡話兒。聽軍中的那些將軍說,京師之地,便是一箭射出去,沒準兒都能射到個皇親國戚,當初還不信,這次算是見識了的,進京弄出個太子府來,出京又能碰到個王爺,兩人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邪氣兒。

  又聽到對方是為了給什麼人上壽而來地,這才放下了一半兒地心思,但隨著景王一群人來到鳳翔府,也不知這群人犯了哪門子的邪性兒,竟是徑直朝趙家莊地方向而來,聽那意思,是來見識什麼鞏義猛虎來的,鞏義猛虎是誰?那可不就是他們的旅帥大人嘛,兩人這才心急火燎的趕在景王一行人的前面回來了。

  聽了這些消息,趙石思來想去,這時若是給他幾個炸彈,他都有心學那些恐怖份子,給太子府來個全窩端的了,定下心來細想,他這人不擅長什麼陰謀詭計,但對於人心的把握,以及剖析起事情來,卻是條理清晰,直覺敏銳的。

  只是一轉念的功夫,就已經決定將這位景王殿下拖進來,明裡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這是位王爺,照現代的話說就是個標準的太子黨,有了這個人物兒在趙家莊坐鎮,也不怕那位什麼三司使大人拿官階來壓人,就算壓,其實他也是不怕的,他們這些團練禁軍分屬團練使衙門轄下,來的官兒再大,也無權直接指揮他們的,那位曾大人隊伍裡出了那麼個人物兒,和太子的關係便有些不清不楚,這位景王殿下既然與這位曾大人有過節在,這便是可資利用的地方,不管怎麼說,有一位王爺摻和進來,那位太子也應該顧忌一下吧。

  這暗地裡,他卻是已經決定跟這位景王回京師的了,他作為一個從後世而來的特種軍人,骨子裡便是極具侵略性,進攻,進攻再進攻,這便是從當兵開始便被灌輸的教條,到了如今已經是一種習慣了,單純的防備不知什麼時候會飛過來的暗箭,還不如到京師去攪個天翻地覆,就算不能將那位太子殿下弄得焦頭爛額,也讓他再也無暇他們這撮小小的禁軍才行,當然了,那位正德皇帝那麼多的兒子,難道就沒有一個想著和太子較較勁兒的。。。。。。。

  這些到不是趙石異想天開,相比較而言,在京師之地製造一場將太子牽連在內的混亂是趙石的首選,也是現在看來最為可行的辦法,也便是恐怖襲擊,在內部瓦解敵人的鬥志,但也是最為危險的辦法,戰場上變數極多,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趙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不知道這個時代人會怎樣應付這樣的襲擊,他沒有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只製造一起小規模的混亂,能不能傷到那位太子殿下的筋骨兒實在是難以預料,至於無辜之人的傷亡,他是想也沒想的。。。。。。。

  信息太少,他無法提前作出什麼精緻的計劃,但借助景王,到達京師,然後瞭解京師情形,再作出相應的反應,這才是他目前能夠想到的第一步,至於以後,就要相機行事了的。

  眼前的危機在知道眼前站著的便是景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不在他考慮之內了,有這五百禁軍,又有這麼一位大人物在,勝券已經在握,他心裡的殺機已經沸騰了起來,和這件事有任何牽連的人都不會再回到京師去的,而爭取的便是一段空白的時間,至於那位鄭先生,也得利用起來,他是將太子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的誘餌,只要他和自己一起離開趙家莊,那麼這裡應該就會安全了吧。。。。。。。。

  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在趙石腦海中一閃而過,已經精心計劃了幾天的事情,雖然顯得並不那麼完善,但只要計劃一定,就什麼也擋不住計劃的實施,哪些人得死,哪些人得被利用,這桌子上的人都是各懷心思,但從未曾想到,他們在剛一踏上鞏義縣地界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眼前這位少年的棋子,更不曾想到,在這笑語妍妍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少年心中竟是動著這樣一些凶狠至極的念頭的。
引言 使用道具
J.N
Crawler | 2017-9-20 03:38:46

第九十七章 捉賊(一)

  (呵呵,沒想到阿草這裡還有楚氏的粉絲兒啊,阿草不過多嘴了幾句,就已經有人開始說阿草的不是了,大可不必如此的,這寫書和欣賞水平是兩碼事兒,阿草可是個老讀者了,起點的一些經典小說阿草一般都看過的,這些就不說了,什麼猛虎王朝,龍戰士傳說,戰神傳說,不會魔法的魔法師之類的古董級別的書阿草都追著看完的,欣賞水平和寫作水平絕對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就拿最近淡墨青衫寫的逆唐來說吧,絕對和他以前寫的龍騰還有清明上河圖不在一個檔次上。

  歷史題材上竊明絕對是阿草崇拜的經典之作,也許在起點作者評論作者的很少,都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但我還是要說,楚氏以前很經典,但現在嘛,戰場一定要寫出戰場的氣氛來,就算是三國演義,武將對武將,也沒見誰在開打之後說那麼多的廢話的,說的有點多,主要是眼瞅著一部經典進入了這個階段,實在是有些鬱悶,就像是**時突然有人叫停。。。。。。。)

  趙石舉起酒碗,向齊子平示意了一下,仰脖幾口就干了下去,齊子平看著碗裡的酒唯有苦笑,這位趙旅帥的酒量他算是見識了,這麼一會兒功夫,一壇五六斤的酒水已經喝了個底朝天,數這位趙旅帥喝的最多,但看看人家,有些微黑的臉上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眼睛反而越來越亮。想來這些酒下去最大的效果估計便是提神了。

  他酒量原也甚豪,但和人家比起來,當真是慚愧地緊了,如今就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了,捏著鼻子將這碗酒喝了下去,胃裡一陣翻騰,他從沒覺得原來酒是這般難喝的。

  將碗放下。這才聽趙石慢悠悠的說道:「志氣嘛,不敢當。如今手下有五百弟兄,唯願守護一方水土,不讓這些父老鄉親們受了人欺負去,你們也可能聽說了的,從前年開始,這裡就鬧匪患,土匪哪裡有那麼大膽的?還專往鞏義縣跑?這裡難道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搶的?

  不過趕巧了。這些賊匪來的時候,正趕上我從慶陽回來,除了給咱們添了軍功,也沒發生什麼不忍言地事情,到現在算起來,我們送到縣裡的人頭恐怕也有七八百了吧?被他們在家鄉這麼鬧騰,還談什麼志氣?只能想著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前些日子才見了些效果,有個商人從臨洮過來,聽他說,他們那裡打家劫舍地好漢們已經管這裡叫閻王路了。

  要不是離不開鞏義縣,我早就帶著手下的弟兄一家家找上門兒去了。嘿,閻王路?」

  說到這時,趙石嘴角微挑露出了笑容,但這笑容卻看得齊子平幾個心中一凜,汗毛根兒都乍了起來,李玄瑾心裡卻是讚了一句,果然煞氣十足,像個帶兵出來的,接下來他就想罵娘了,只見趙石朝他舉起了酒碗。一仰脖兒。又是一碗下了肚兒。

  他這心裡的感受和齊子平幾乎是一模一樣,像喝毒藥一樣將酒灌了下去。他們可不知道,如今趙石喝起酒來就是這般的做派了,可能是上幾次把張世文兄弟兩個灌的唏哩嘩啦讓他覺得很是舒坦,以後上了酒桌便是一碗碗敬下去,像喝水一樣,本來他手下這些軍兵一個個都是酒量不俗的,軍人嘛,講究地就是大塊吃肉,大碗兒喝酒,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稱得上豪爽漢子。

  尤其是打完仗見了血之後,都想喝上幾口兒的,不過自從趙石以犒勞為名,將他手下的五個旅帥連同杜山虎灌了個酩酊大醉,自己沒事人一般只是扔下了一句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們在軍營喝酒之後,就再也沒人在軍營中提什麼酒不酒的了。

  放下酒碗,李玄瑾勉強笑道:「這麼說來,那些賊人來這裡可是有什麼目的不成?」

  趙石瞟了鄭先生一眼,對方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趙石這才說道:「不知道,幾次都沒能活捉匪首,他們手下的那些人能知道什麼?

  不過我到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要向殿下討教的。」

  李玄瑾現在也是提了小心,這位旅帥說話貌似天南海北不著邊際,實則心裡都有些譜兒呢,不知這次又會問出什麼來?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還是笑道:「趙大人只管明言就是,我與趙大人一見便是投緣地很,若不是隔著這個王爺的身份,便是與大人交為好友也是故所願,不敢請的,唉。。。。。。。」說到這裡李玄瑾卻是歎了口氣,才又接著說道:「這裡離京萬里,也沒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還不能拋了這層身份的話,也真沒什麼意思了,這樣吧,趙大人若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黃兄便是,還那麼客氣反而顯得不美不是?」

  趙石一笑,沒有接這個話頭兒,要是個平常人也還罷了,像李玄瑾這樣身份的人說出來地話,臉上表現的再是誠懇,在這個誠意上也要大打折扣的,不過他話裡的意思卻已經表達的清楚了,拉攏之意十分的明白。

  淡淡道了聲不敢,接著說道:「我只想問殿下一句,為什麼三司使曾大人的隊伍裡會有賊人混入其中?不會是官匪勾結吧?」

  看著有些愣神兒的眾人,就連吃的高興,好像啞巴了一樣的楊倩兒也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趙石也沒給他們喘息地機會,接著道:「前些日子來了一夥賊匪,身上竟然帶著軍中才有的弓弩,騎著地都是健馬,和之前那些賊人可全然都是兩樣兒,一戰下來斬首二百六十二級,只走了賊首一人,也是我故意讓他走的,只是派了兩個弟兄跟在他身後罷了,沒想到這廝竟然進了京,還搖身一變成了殿前司禁軍校尉,這官兒當的可真是不易啊,臨時還能扮成賊匪。。。。。。。。

  嘿,現在這人正跟著那位曾大人朝我鞏義縣而來,曾大人是新上任的三司使,我們可惹不起,不過我就奇怪了,朝廷現任大員不會是個賊頭兒吧?」這些話都是他照著杜山虎的話風說出來的,不過語氣上嘛,少了幾分譏諷和玩世不恭,卻多了幾分的肅殺,讓人聽在耳朵裡總覺有些怪異的。

  不過這個消息也不比讓他認出身份時讓眾人心中震驚來的差了,李玄瑾臉上神色先是有些驚疑,接著便是一喜,隨即便都隱了去,他不是簡單人物,只一愣神兒間,就已經心思千回百轉,想更都是常人所不及想之事。

  那曾度被他明譏暗諷的狼狽之極,這才多長的時間?便又送上門兒來了?他對曾氏父子實已經恨到了骨子裡,他這人對待屬下人等還算寬容,但心胸實在算不得闊厚的,曾氏父子實在是把他得罪的狠了,不但在正德皇帝面前落了他老大的臉面,還讓他成為那些兄弟們的笑柄,簡直就是拿他來成就了自己的名聲和官位,只要找著機會,他一定會讓這父子兩人不得翻身的。

  心中一喜之下,心念一轉,卻是這個旅帥竟然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便是他說的是真的,別是旁的哪個要把他這個王爺當槍來使吧?目光閃動間,已經多了一絲的戒備,不過他可萬萬沒有想到,要把他當槍使的就是眼前這個小小的旅帥了。

  他心中雖然有了戒備,但讓曾氏父子難受的機會就在眼前,他還是按捺不住問道:「趙大人的屬下可瞧的仔細了?那曾度乃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員,賊頭兒賊頭兒的叫恐怕有些不妥,沒個真憑實據的,一個誹謗朝廷重臣的罪名,就算擱在本王的身上也是要受處置的,趙大人還是慎言的好。」

  趙石看他終於拿出了王爺的威風,心裡卻是一笑,跟這些人說話總是要說三分,還半點馬虎不得,真是累人的很,也不知進了京師還得多多少這般的景象,心裡不免有些煩躁,端起碗來,朝著李玄瑾一敬,咕嘟咕嘟眨眼間又是一碗乾了。

  之後看著端坐不動的李玄瑾道:「殿下不用著急,那位曾大人估計已經在來鞏義縣的路上了,殿下若是有心想看看熱鬧就多留上兩天,等那位曾大人來了,是賊不是賊的,等抓住了您就知道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明明是把柄自動送到自己手上的事情,李玄瑾也自無不可的,於是端起酒碗,憋住一口氣喝乾,哈哈大笑道:「好,本王就看趙大人怎麼個捉賊法兒,不過話也得說在前頭,大人可不能帶著手下人等亂來啊,不然事情就算是真的,也是不好分說的。

  好,今日咱們喝個痛快,來,乾。」說完竟然頭一次主動舉起酒碗,敬了趙石一碗。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