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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煉神殿的傳說

  左侍笑笑:「我這麼大的人,說給你的東西還能收回不成?小心收好,還有啥需要的沒有,先說一聲,我煉丹煉的傾家蕩產,別指望有好東西。」

  張怕四周看看說道:「晚輩看中其中幾株草藥……」話還沒說完,左侍揮手道:「這屋子裏的東西看中隨便拿,好東西都不在這。」

  「煉製五行刀的方法,晚輩也想……」話沒說完,迎面飛過來一塊玉簡,左侍道:「裏面是一套完整的五行法寶煉製方法,我得到它一千兩百年,可是材料難尋啊,只能煉出一套五行刀,留著慢慢看吧。」張怕滿心喜悅收好。

  左侍煉丹成功異常開心,看眼宋雲翳,指著她坐的佛蒲團說道:「你是第一個進我房間的凡人,也是第一個進我房間的女人,還是第一個坐這個佛蒲團的女人,我總得表示表示,蒲團帶走吧。」又對張怕吼道:「走的時候別忘記帶走馬桶!」

  張怕試過那個佛蒲團,坐上去以後靈力運行加快,心神寧靜安詳強大穩定,可是根本不能幫助增加修為。佛士追求的是安靜詳和一心向善,怎麼肯助人起殺戮之意?所以這東西除了給和尚用,其他人只能看著著急,當下也不客氣,笑嘻嘻謝過,宋雲翳起身作揖感謝。

  吃過飯喝過酒,左侍拿著天神丹出門:「看好什麼隨便拿,我去敲詐右侍那老神經,我傾家蕩產,他也別想好過。」言罷出門。

  張怕先收拾屋子,這幾天居住畢竟有些生活垃圾,然後才去櫃子臺子上挑選草藥,但凡他沒見過的,每樣一株全數收納,還看中一隻鼎爐,材料比林森給的那只要好一些,猶豫要不要拿。

  左侍回來時見他對著鼎爐發呆,掃視一眼屋內說道:「只拿了二十三株數十年生的草藥?你對鼎爐感興趣?那個是破爛,我給你個好的,熔岩鐵煉製的。」熔岩鐵是在地火中結晶的金屬,抗燒,怎麼燒都燒不壞,傳熱卻也快,用來煉製鼎爐最好不過。

  張怕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好吧,都拿你這麼多東西了。」

  左侍笑道:「小五行刀陣,大五行幻陣,五行法寶的煉製方法,如果單按價值計算,換四株萬年草藥是有些吃虧,但是萬年草藥可遇而不可求,即使大家族也不可能培育出來,千年以上的草藥,能得到他們都是靠運氣,顯然你的運氣足夠好,再給你個鼎爐也算不得什麼,拿著便是。」說著話丟出一對鼎爐:「一個是煉器的,一個是煉丹的,收好,小心被人搶奪。」

  張怕連忙致謝,然後告辭。左侍也不留,轉身又進入圓形門口的煉丹房。

  張怕從山神殿出來,單手舉著精鐵煉製的馬桶,惹得大家一陣觀瞧,紛紛低聲私語:「那是什麼法寶?」

  「是不是兩位大人又搞出好東西了?」

  「山神殿出來的東西哪還有不好的?就是模樣瞧著有點眼熟。」

  張怕聽得暗笑不已,黑乎乎的鐵制大號馬桶,誰看著都眼熟,卻也不敢笑,板著面帶宋雲翳離開山神台,處理好這東西後又回到臺上,他還想買些材料,五行法寶需要大量五行屬性的材料,比如赤晶雲木冰石等。

  突然想起項空的本命重沙,那東西是土屬性,與冰石比較哪個更好?取出幾株千年生的普通草藥學別人擺攤,準備換取煉器材料五行材料。

  山神臺上沒有黑夜,偌大的山神台竟會發光,夜晚時亮如白晝,擺攤的修士們打坐即是休息,所以集市一直存在。

  張怕只呆了小半個時辰,就換掉了十幾株千年草藥,二十幾枚結丹期各階進階丹,再加上幾百萬靈石,換回一批五行材料煉器材料。

  張怕很滿意,這一次回五靈福地煉製裝備,肯定能把自己武裝到牙齒。五行法寶還需要五靈精融煉,左侍沒有,只能勉強煉製一套五行刀,他卻是不愁,對未來的五行法寶充滿幻想。

  收起東西問宋雲翳:「現在回宋國?」

  宋雲翳眼內閃過一絲驚喜,點頭道:「好。」

  張怕去找血殺詢問從哪個方向出山距離最近,正巧有血殺來找他,說左侍大人有請。

  二人再回山神殿,拜見左侍大人後,左侍說道:「方才忘記,有件事問你下,再過三個月煉神殿重開,我會帶一隊血殺過去,你想去麼?」

  「煉神殿是什麼?」張怕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不過煉神殿的名字和自己修煉的煉神曲相象,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戰國北部有個深谷喚做霧谷,終日霧氣縈繞不可見人,人進去必然迷路,那地方設有禁制,封蔽元神禁制飛行;霧谷中的霧每六十年一散,也就是說一甲子歲月只有十天能看見路看見人,其中有條路通往內谷煉神谷,煉神谷中有個煉神殿,結丹修士可入,煉神殿高九層,從入門開始,每攀上一層便會提升一階修為,連過九層者可肉身成神,不過誰都沒見過。每隔六十年我就會帶一批血殺進殿煉神,你若想去,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左侍解釋道。

  張怕卻想到了別處,問道:「這個消息天下修士都知道麼?」

  左侍點頭道:「大部分結丹期以上高手都知道這個事,入谷最低條件是結丹期修為,每隔六十年霧谷就會人滿為患,煉神殿還安全些,如果小心應付,死亡者不過十之一二;但煉神谷卻是充滿危險,各種各樣數不清的鬼怪妖獸毒物陷阱到處可見,不過也有數不清的仙芝靈草丹藥法寶,修仙者沒有不動心的,怎麼樣,你去不去?」

  張怕暗道:「我去霧谷是煉神還是被人煉?龍丹子這批人是個麻煩事,而且無法安置雲翳,他們去戰國,我便回宋國。」於是拒絕道:「感謝前輩提點,不過晚輩修為尚淺,還是不去給前輩添麻煩的好。」

  左侍點頭道:「也好。」

  張怕再次抱拳道:「感謝前輩多日照顧,晚輩不日將回宋國,跟前輩告辭。」宋雲翳跟著作揖拜別。

  左侍說了句:「好好活著。」轉回丹房。

  三個月時間,大家都往戰國趕,路上修士必然很多,血殺說從北面出山距離最短,那就北上,出山後繼續北上,一直飛到魯國附近,再轉向東飛往宋國。

  打定主意,二人下山神臺北行。行出一日後,放出妖獸,又多走倆月後終於出山。換掉天族服裝,駕飛咫全力北飛,十數日後終於回到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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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張怕成親

  夜晚,張怕帶宋雲翳悄沒聲息進入皇宮寢宮。先是拜見娘娘,接著派宮女請來皇帝,三人相見後哭成淚人。大宋皇帝還好些,眼圈微微泛紅即便忍住,娘倆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張怕取出在永安買的特產水果,輕鬆擺滿整個房間,皇帝宋全吩咐人把水果搬進冰庫冷藏,手中拈著幾枚龍果,邊吃邊贊:「南方水果果然水靈多汁,好吃好吃。」

  宋雲翳哭一會笑一會,這會兒哭著和他爹說話:「好吃就多吃些,以後再給你帶。」偏過頭問張怕:「行麼?」

  張怕連連點頭:「行!怎麼不行?」

  宋全叫人擺酒,四人坐好,大宋皇帝邊喝邊教育張怕:「我就這麼個閨女,大宋皇朝的公主,金枝玉葉,被你個臭小子騙走了,我心痛啊。」

  張怕舉杯道:「心痛就多喝酒,喝多了就不痛了。」逗得娘倆哈哈大笑,氣得皇帝直吹鬍子。

  宋雲翳問道:「蠻谷金家有沒有為難咱家?那些人是不是還在找張怕?」

  宋全笑道:「找什麼啊,誰有那麼大功夫滿世界找一個人?就找了倆月,然後散了,聽說妖獸山的麟獸出山,這些人又去,結果死了幾個傷了幾個,麟獸毫髮無傷地回山了。至於金家,有清門和無量派擋著,不敢對咱家怎樣,你就別擔心了。」

  張怕再次舉杯贊道:「皇上的白話文說的真好。」

  皇后娘娘邊笑邊問宋雲翳:「這次還走麼?」

  宋雲翳點頭:「住些日子還得去拜見他家一位長輩。」

  皇后娘娘操心閨女的婚姻大事,小聲耳語道:「你們辦婚事了沒?」

  宋雲翳紅著臉搖頭。皇帝大聲道:「不管你修的什麼仙,喜歡我女兒,就得叫我父皇。」

  張怕也有些不好意思,偷眼看宋雲翳,她把頭都低到桌子下面了,於是堅強站起,向大宋皇帝叩頭:「拜見父皇。」又向皇后娘娘叩頭:「拜見母后。」

  宋全知道張怕是修仙者,不能太過為難他,湊合湊合得了,笑道:「從今天開始,咱就是一家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對雲翳。」

  張怕應道:「一定一定。」

  皇后娘娘想給閨女辦個體面的婚禮,被張怕攔住:「外人不瞭解情況,以為是我擄走公主,對大宋不會有惡行,若是被他們得知咱們結成親緣,只怕會對大宋不利。」

  宋全贊同道:「不錯,特殊時期萬事從簡,依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派人準備新房,重新換桌酒菜,紅燈籠紅喜字高掛,紅綾蘿紅綢緞垂懸,紅蠟燭紅鞭炮點燃,紅新娘紅新郎入坐。沒有禮官,沒有賓客,沒有賀禮,沒有儀式,只是簡單拜見雙親,然後禮成,結為夫妻皇后娘娘和宋雲翳又一次哭成淚人,宋全拽著張怕喝酒。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像結婚,更像是在過家家玩遊戲。

  四人吃吃說說哭哭笑笑,新人入洞房。

  張怕拿出十瓶生命丹,告訴二老身體有病就吃,拿出伐髓丹,讓皇帝和娘娘各服一顆,然後與宋雲翳回房。

  這是張怕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與人同睡一張床,老實躺在宋雲翳身邊,大氣都不敢喘,宋雲翳卻問他:「咱倆怎麼稀哩糊塗就結婚了?」

  張怕說:「不知道,我也納悶呢。」

  宋雲翳翻了個身,雙手搭在張怕肩膀:「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人了。」

  張怕不知道怎麼回答,正在琢磨怎麼就成親了,突然想起自己是道士!頓時一腦門子汗。

  宋雲翳瞧出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張怕訥訥道:「我是道士,我忘了我是道士。」

  宋雲翳輕笑一聲:「道士怎麼了?好多道士還三妻四妾呢。」

  張怕小聲道:「可是,我沒見到天雷山有結婚的道士。」

  宋雲翳眼珠一轉:「有什麼的,大不了還俗就是,除非你不想要我。」

  張怕急忙辯解:「要,我要的,要是掌門師叔不同意我成親,那,那,那我就……」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宋雲翳催道:「就怎樣?快說啊。」

  「我就,就,還俗?」張怕憋出一身汗,還是不敢肯定。氣得宋雲翳掐他一下:「你和我商議呢?」

  這一夜過去,張怕平躺著睡覺,宋雲翳搭住他半邊胳膊睡覺,一種溫馨幸福悄悄在倆人心裏滋生,慢慢彌漫整個房間。

  張怕在皇宮住了一個多月,宋雲翳還找來以前玩伴二女相陪,整日吃呀喝的鬧啊笑的,大家過了段快活日子。宋雲翳拿張怕的伐髓丹送人情,幫她們改善體質。

  一個半月以後,二人乘飛咫東行,幾日後到達無邊草原。張怕放出強大神識確認安全,飛咫降落,收飛咫,帶宋雲翳沉入地底。

  一進五靈福地,還沒及問好,林森氣罵道:「兔崽子,又嚇唬人?我還琢磨著怎麼來了倆人,沒曾想你帶了個女娃兒。」

  福兒等娃娃福至心靈,跑跳著來到近前,圍住宋雲翳問好:「你就是雲翳姐姐吧,好漂亮。」氣得林森又罵道:「知道什麼是漂亮麼?你們見過女人沒?」

  老規矩,擺酒設宴講故事。靈菜靈酒上桌,大家圍坐一起。

  張怕幫宋雲翳換了幾道菜,又以蜂蜜稀釋靈酒,林森瞧著直搖頭:「這不行,好好的東西不能吃,明兒幫你築基。」

  宋雲翳起身敬林森酒,恭恭敬敬執晚輩禮,來個周全禮數,林森有些不明白,問道:「怎麼搞得怎麼隆重?」

  張怕撓撓頭解釋道:「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和她成親了。」

  林森啪的給他腦門一巴掌:「混小子,什麼是怎麼搞的?」

  張怕嘟囔道:「明明是你先說的。」林森沒理他,從身上翻出塊古玉給宋雲翳:「這個你帶著,定神斂氣多少有點兒用。」

  宋雲翳從袖子裏拿出塊明黃布,鏽著龍蓋著印,展開後是道聖旨,不過措辭委婉,說的是宋國北部千里疆域改名林城,贈與林森為屬地,大宋國代為管理。

  林森瞧著過癮,大笑道:「這個好這個好,一不小心還當回國王。」心下明白,宋皇不過是份心意,自己又不能真的去,但心裏感覺就是爽,跟宋雲翳說道:「丫頭,以後我就叫你丫頭了,就沖你爹這幾句話,我也得把你變成築基期高手,明兒開始。」

  張怕忙道:「林叔,別急啊,我還有事呢。」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林森愛屋及烏,可是對這個烏的態度明顯要比那個屋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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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結丹高階

  張怕只當沒聽見,從儲物袋向外掏東西,幾十筐南疆特有水果,幾十株南疆特有草藥,五仙木及五仙藤,一大堆金精銀液等高級礦材,一大堆極品五行屬性材料,一套五行刀,幾張玉簡,一個玉瓶,一個佛蒲團,兩個鼎爐;又從馭獸袋中放出妖獸,除去三隻笨狗百多小蛇,還有二十隻小妖獸,一條大赤狼。

  林森看著他直搖頭:「你還真能劃拉東西,生怕我不夠忙?」看著一堆草藥水果,早已明白張怕心中所想。

  張怕指佛蒲團說道:「這個是別人給雲翳的,你看看就得。」說著話收進儲物袋,林森大叫:「你個兔崽子,故意的是吧。」看看五仙木等物品,一揮袖收起,走進逆天洞,片刻後走出:「都種上了,講故事吧。」

  水果挑了少部分當種子,大部分冷藏起來,端出少許上桌,十三個娃娃爭搶著吃個新鮮勁兒。

  張怕開始講故事,足足講了幾時辰才算約略說完。

  林森聽著都有些無奈:「你怎麼總被人追殺啊?還指望著你給我報仇,這天天被人追殺……我說你怎麼這麼能惹事?」

  「法寶都殘疾了,咱再整點結實的吧,我連神鐵都搞回來了。」張怕指著桌邊好大一陀黑鐵說道。

  林森稍微思考下說道:「這些蛇在逆天洞裏呆了多久?」

  「一百多年吧,蛻了四次皮。」

  「恩,你和丫頭先休息,我琢磨琢磨。」

  第二天開始,大家都很忙碌。張怕帶回的小妖獸被十三個娃娃當成寵物進行欺壓,林森提供各種丹藥幫它們改善身體,提高修為。

  張怕宋雲翳進入逆天洞,張怕自行修煉,參悟兩個五行陣。宋雲翳在林森幫助下煉氣築基,甚至讓福兒十三個娃娃每人切下一根鬚子,煉成十三顆丹藥送給雲翳。

  張怕瞧著大為眼紅:「不是說靈氣過多會自爆身體麼?」

  林森鄙視他:「想要就說話,不過我就是不給!」氣夠張怕又接著說道:「靈氣爆體說的是一般情況,福兒它們修成人形,具人靈通人識,身上靈氣純正溫和,對人體自然沒有壞處,這就是當年為什麼全天下修士都在追殺我的原因。」

  張怕很嚴肅看看林森:「你說我總被人追殺,有沒有可能是被你傳染的?」

  林森更嚴肅回答他:「滾蛋。」

  十三顆丹藥分作十三年服用,不知道林森教她的是什麼功法,十三年後宋雲翳在地下洞府鬧的叮噹亂響彩光縈繞,變成結丹期初階修士。

  張怕嗷嗷喊著不公平,林森開導他:「這就是世人盼望奇遇的原因。」

  張怕高喊:「我也要奇遇!不如你給我咬一口?」

  十三年裏,張怕將大小五行陣研究透徹,在林森壓迫下,自動自覺煉製五行陣旗,他將原先陣旗中的玄鐵剝離,融入金精銀液等高等級礦材,使威力變得更大。算上這些陣旗,一共煉製出五萬五千枚,五行屬性陣旗每種一萬一千枚,他和林森一人一半。大五行幻陣需五行屬性陣旗各五千枚才能完整佈陣,多出來的陣旗留著備用。略微試驗下,明顯比四象陣玄武陣的威力大。這是廢話,頂級煉器材料拿來煉旗,威力可想而知。

  糟蹋過金精銀液和一小部分五行材料後,他打算進行更大規模的糟蹋。神鐵真是好東西,煉器點入一點,整個器具屬性馬上提升。

  現在的張怕整日在逆天洞盯著一百二十八條伏神蛇,各種補藥猛勁造,逼迫它們第五次蛻皮。林森歎氣:「別糟蹋東西了,我來煉製。」

  能逼得大敗家林老人家歎氣,看來張怕確實沒少糟蹋東西。

  翻出那堆搶來的儲物袋,靈石、玉簡,礦石重新歸類,邊看邊搖頭:「破爛多了也讓人頭痛。」又拿出自己使用的法寶,現在還剩下兩把無影刀,九十九條蛇鞭,其中一條是最早煉製的,張怕撓頭,我沒事搞這麼多鞭子幹嘛?遇見項空的變態重沙,蛇鞭再多也不頂用。

  東西太多沒心情收拾,略微擺擺弄弄去找宋雲翳,可是她還在修煉。轉身下臺階到五靈池,五個大池子依然蒸騰氤氳,五種靈力佈滿天地。張怕盤膝坐下,將心神沉浸到神淚中,催動神淚內五靈精加速運轉吸收,與身外的五靈精交相呼應,讓它們維持一樣的速度運轉,吸收天地靈氣。

  沒想到五個池子忽然跳出五道靈精,像五道彩線飛向張怕,張怕胸前神淚輕輕閃動一下,同樣射出五道彩線,不過要細上許多。十道彩線,五粗五細依照各自顏色在空中兩兩相接,如同搭起五座彩橋,將張怕與五靈池相連。這一刻,五靈精不再分是在五靈池中的還是在神淚內的,共同充斥這片天地,也同樣充斥張怕胸前的神淚。

  這種感覺很奇妙,能隱約感觸到五靈池的模樣,好似並不是池子,而是不停旋轉運動的圓球。張怕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以前是五靈精湧入神淚,而這次是互相連接到一起,正想細細體味這種感覺,神淚突然一張一弛波動起來,裏面充斥的靈氣隨著波動瞬間佈滿張怕整個身體,接著五種靈氣向腦海中金丹湧去,好似五彩線將金丹纏繞包裹,隨著靈氣湧動,金丹被越包越緊越裹越實也越變越大,足足過去一個時辰,張怕渾身一顫,靈氣不再沖向腦海,金丹已變成五彩丹,五彩丹滴溜溜一轉,猛地暴出光芒,各種光彩從張怕七竅中射出,看上去詭異的很。

  五彩丹繼續轉,越轉越快,各種光芒彙聚一起慢慢變成一種顏色,等五彩丹再次停下的時候,重又變成金丹一顆,不過比原來要大上十倍。

  張怕滿心好奇在腦中尋找金丹位置,這麼大的金丹,不會把我骨頭擠變形腦漿擠出來?卻發現從金丹中向四周看,除去漆黑、虛無,什麼都沒有。見鬼了!他滿心不爽。

  等他停止胡思亂想的時候才發現,好象又進階了!低頭看看胸前,彩線還連接在一起,他自己都搞不明白,這也能進階?可惜進階丹還沒怎麼吃!收回五彩線,五道五靈精好似有靈智一般,對體外的五靈精稍有不舍之意。張怕嘟囔道:「真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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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收拾破爛

  走臺階回到逆天洞,見福兒等娃娃和妖獸們玩的正歡。這些妖獸一是年幼,二是有靈智,比林森那些家畜變成的結丹高手有更多先天條件,又不像伏神蛇那麼恐怖,所以靈草與妖獸間的相處無比融洽。張怕將二十隻妖獸的心約解除掉,讓它們與福兒等各自重新簽定心約。

  大赤狼雖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看出五靈福地對妖獸益處多多,所以沒有阻攔。張怕問赤狼:「以後離開這裏,把它們留下好不好?」

  赤狼猶豫會兒,點了點頭。張怕又問:「那你跟不跟我出去?」

  赤狼難以回答。張怕道:「留在這裏,你需要和林叔簽定心約,放心,他不是壞人。」

  赤狼更加猶豫。張怕笑道:「慢慢考慮,還要呆些日子呢。」

  出逆天洞和那些大牛大羊大豬打招呼,畢竟它們曾經幫過自己,當過好長一段時間的陪練,或者說是戰鬥老師也不為過。偷拿來林森的靈酒,把它們成功灌倒,正竊竊自喜的時候,林森興沖沖跑來,一見滿地躺著的大傢伙,且酒氣沖天,怒道:「兔崽子,不罵你不舒服是吧。」

  張怕裝無辜問話:「咋了咋了。」

  林森眼珠一轉陰陰一笑,奸詐道:「嘿嘿,不與你一般見識,告訴你個好消息,丫頭又進階了,現在是結丹期中階,和你同階!哈哈,知道不,這才是運氣這才是奇遇,我氣死你。」

  又進階了?十三年?從什麼基礎都沒有開始,到結丹期中階?先算算,煉氣四階,築基四階,結丹兩階……突然大叫道:「十三年進十階?老頭你太過分了!你偏心!」

  林森洋洋得意:「我就偏心!我氣死你!還有哦,丫頭是在逆天洞裏過的十三年,外界不過十三天,十三天修煉成結丹期中階高手,這等天份,嘖嘖,你嫉妒不?」

  張怕當年有逆天洞幫助,也是好幾個月才連跳六階,這丫頭十三天就跳十階,明顯是福兒們的説明雙眼放光盯著林森甜膩膩說話:「林叔,好林叔,你就給我咬一口吧。」

  林森哼道:「做夢!」突然覺得張怕好象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仔細一看驚道:「你也進階了?結丹期高階?怎麼搞的?」

  張怕無奈道:「不知道,迷糊著就升級了,好象和五靈精有關。」隨即又道:「給我咬一口吧,我和你那仇人就差一階,我咬一口變成頂階就能幫你報仇了。」

  聽到仇人,林森面色沉下來:「那傢伙還活著?」

  「忘告訴你了,胡正現在是族長,結丹期頂階高手,這次再出去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先把他殺了,把人頭帶回來給你。」張怕正色道。

  「族長?想殺他更難了,沒想到他會變成族長,沒想到那麼卑鄙的人還能活這麼久,老天無眼!」林森很生氣,當年被無數人追殺,卻被最信賴的朋友出賣,這種痛永生難忘。

  張怕突然說道:「你永遠是我的林叔,我若做出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讓我不得好死!」

  林森寬慰一笑,搖搖頭說話:「傻孩子,瞎說什麼呢。」

  張怕想讓他轉移注意力,問道:「那些笨蛇蛻皮沒?」

  林森道:「先別管蛇,先想辦法讓你進階,看來真的要給你咬一口了。」

  張怕急忙擺手,嚴肅道:「林叔,我那是開玩笑!千萬別當真!」

  林森戲謔一笑:「當真?」

  張怕正色道:「我發誓!林叔你千萬別犯糊塗。」

  林森點點頭沒說話,轉身進逆天洞。張怕隱隱感覺不好,追著大喊道:「林叔!你要是做傻事別怪我不幫你報仇!」林森根本沒回頭,也沒說話,徑直走進逆天洞。

  張怕著急起來,這可怎麼辦?快步跟進逆天洞,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林森左右。連續幾天過去,林森笑著勸他:「不休息不睡覺不吃飯,想做我的影子?」

  張怕裝酷不說話,林森被他逼的沒辦法,輕聲道:「我答應你。」

  張怕眉頭一抬問道:「真的?」

  林森笑著點頭,張怕高興道:「放心,我一定憑自己實力快速進階幫你報仇!」

  林森將天神丹還給張怕:「我仔細研究過,此丹富含靈力,以你現在修行還不能吃,起碼要元嬰高階修為才能服用,比我煉的進階丹還要高級,這人真厲害。」

  張怕收起丹藥問道:「我有神淚也不能吃?」

  林森搖頭道:「不能,藥力轉化成靈力瞬間釋放出的能量,已經可以把你身體撐暴,神淚來不及吸引。」

  張怕撇撇嘴:「還挺恐怖。」

  林森又叮囑道:「萬年草藥要節約使用,就算有逆天洞也需要三十多年才能成型,以後多糟蹋千年的吧,不顯眼還糟蹋的起。」

  張怕答應道:「這是必須的,不過萬一碰到神鐵這類材料,也只能拿萬年草藥交換。」

  林森掏出那塊神鐵說道:「這麼大一塊足夠煉製不世神兵,難道神鐵法寶還能再損壞?五行法寶我也看了,應該能湊出幾樣。」

  張怕有些貪心:「我想有一把完全由神鐵鑄造的法寶。」被林森嘲笑:「虧你也跟我學過煉術,煉器不是鑄劍,並不是材料越好法寶就越厲害,煉器需要幾種材料融合,發揮各自優點結合成法寶。」

  張怕辯道:「這我知道,我想用蛇卵外殼、金靈精加上神鐵煉器,煉成無影刀那樣厲害。」

  宋雲翳依舊在修煉,娃娃們依舊和妖獸玩,小蛇依舊懶洋洋爬著,林森道:「等那些小傢伙蛻皮再說。」

  在等待蛇皮的時間裏,小妖獸們紛紛長大,成功築基。張怕告訴林森:「妖獸留下來陪福兒他們玩。」林森同意。張怕再次修煉煉神曲,可惜還是沒有進展;只好轉修小五行刀陣,大五行幻陣,操弄的嫺熟無比。

  他們等待伏神蛇蛻皮,一不小心又等了五十多年。好傢伙,這次蛻皮需要六十多年,下次豈不是要上百年?蛻過五次皮的小蛇已經有手臂長短,卻還是懶洋洋的,喜歡賴在張怕身上。張怕把他們抓過來團在一起,團成個大球,小蛇們居然也不反抗,由著他胡鬧。

  林森看著大驚,連聲道:「輕點兒折騰,萬一惹惱它們弄死你,我也得陪葬。」

  林森收起蛇皮,和張怕來到火靈池。張怕往外拿蛇卵外殼,順便整理整理儲物袋。

  小蛇一共蛻皮五次,除去第四次蛻下的皮全部糟蹋光以外,前三次的皮都有大量存餘,加上其他許多丹藥草藥玉石靈酒肉乾蠶絲,分門別類裝進幾個儲物袋,然後又倒騰出飛咫、飛舟、篷屋,九十九條蛇鞭,幾千張符咒,兩萬七千多枚陣旗。

  林森笑道:「誰要是運氣好把你殺了,那可發財了。」

  張怕不理他,接著倒騰出一大堆平常食物,以前為宋雲翳準備的,隨便找個儲物袋一收;把上次沒整理完的靈石低等礦石破爛法器等物也放出來,竟在其中發現個土黃色泥瓶,張怕想想,將泥瓶單獨收藏,還找到幾隻馭獸袋,不過裏面空空如也,直接丟給林森,又折騰半天終於收拾利索,開始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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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煉製新裝備

  倆人在火靈池坐了三年,煉出一堆東西使用最好的火,最好的煉器爐,最好的材料,還有最好的煉器師,花費大量時間怎麼可能煉不出好東西。

  先是一十八柄飛劍,用蛇皮鱗片與神鐵煉製,兩種材料都比以前高級,點入金靈精,煉出的飛劍當然更好。

  接著是兩套共十把五行飛刀,用神鐵與蛇卵外殼煉製,分別點入不同屬性材料,比如雲木冰石等,再分別點入五種靈精,原本是想給林森和宋雲翳一人一套,可是宋雲翳雖然修行速度快,元神卻只是一般,無法操控陣法,更無法操控威力強大的高級五行陣,所以給林森一套,自己留下一套。張怕有些感慨,蛇卵真是煉器的好東西,可惜使用一點少一點。

  張怕格外煉製一柄小刀,與無影刀十分相似,只是額外點入神鐵,沒想到只是這一點的屬性,威力卻增強太多,於是用同樣材料給宋雲翳煉製一柄飛劍,這劍非常漂亮,連把帶刃是一個顏色,幾近透明,與無影刀相象,張怕胡亂起名字,管以前的無影刀叫無影一號無影二號,新煉製的叫無影三號刀和無影四號劍林森用小蛇最早蛻下的皮做成白色劍鞘,又要來張怕最先的那條蛇鞭,稍加煉製後變成白色腰帶,與劍鞘配成一套。

  有了法器還要有護身法寶,林森較盡腦汁搞出件衣服,五行法袍,內襯五行靈氣相輔相成,張怕用無影三號去刺都刺不透。法袍由伏蛇皮、神鐵、各種五行材料、五種靈精融煉七七四十九天才成一件。因為太費時間,所以只煉製三件,林森宋雲翳張怕一人分一件。

  張怕體內有五靈精,還習有五行法盾,林森依五行屬性分別煉製五枚圓形盾牌,鑲嵌在腰帶上,使用時只要展開相應法盾,盾牌感受到相對應靈氣,便會自動跳出放大做雙層防護。

  煉製出這麼好的東西,林森還歎息:「雲木等物只是輔助材料,可惜沒有單屬性材料,否則煉出單屬性法寶,你的五行法術可以增強數十倍。」

  依照五行法寶的煉製方法,又煉出十六枚盾牌,這一次連娃娃們都裝備上。盾牌是用蛇卵外殼、神鐵、金精、蛇鱗、五行靈精練制,沒別的就是結實。以護腕形式扣在左手背上,遇到危險只要一抬左手,盾牌便會自動飛出放大迎敵。為求左右對稱,林森順便煉製右手護腕,只有簡單的儲物功能,不過很是漂亮,也沒有扣到手背上。

  這一次絕對是武裝到牙齒,把神鐵糟蹋個夠,卻還剩下好大一塊。張怕很高興:「這東西真抗用。」

  林森淡淡道:「收起來吧。」

  張怕想留下給他們煉器,林森拒絕道:「如果有人能深入地下幾千里,闖過外面護陣進到洞裏,我就是煉出什麼都沒用。」把兩個鼎爐也丟過來:「一起收起來。」說完離開。

  張怕打掃戰場,然後找宋雲翳獻寶,奉上五行法袍,蛇鞭腰帶,無影四號劍,一個盾牌護腕一個儲物護腕。五行法袍會依照人體形狀自動縮放,三人穿同樣的衣服,卻顯出三種不同姿態,張怕英挺帥氣,林森道骨仙風,宋雲翳嬌小婀娜。再圍上白色腰帶,掛上白色長劍,看著甚是颯爽英姿。兩隻護腕也是白色,尤其那只盾牌,晶晶亮反射光芒。

  宋雲翳穿上新衣服很開心,問張怕:「好看麼?」張怕當然說好看,又羞紅女人面頰。女人研究過法寶功能,開始取名字,月影劍,金晶盾,五行袍。張怕認為月影這個名字很好,肯定比無影四號好聽,於是把無影三號改名為月影刀。這樣他就有兩把無影刀和一把月影刀。

  張怕拿出佛蒲團,又掏出許多丹藥符咒,讓宋雲翳收進儲物護腕,宋雲翳收好後低聲道:「把衣服也給我。」他這才想起來,忙將儲物袋內的女人衣服取出來給她。

  有了新的法寶,張怕本身又升一階,自然信心滿溢,腦子裏琢磨著有空再去教育教育項空,不信現在還打不過他。不過話說回來,拿人家送的神鐵煉成兵器,再去打人家?這個多少有點那什麼。又想起胡正,除了知道他是頂階修為,其他一無所知,得想個辦法瞭解他,否則怎麼殺啊,一個家族的老大,身邊肯定有護衛。

  把無影刀、月影刀和十張六星符咒放進右手護腕,順便查看下符咒,以前居然煉製了數千張!從三星灰色符咒到六星灰色符咒應有盡有,他不得不認同林森的觀點,我真是糟蹋東西啊!現在晉階了,看看能不能煉出六星黑色符咒。翻手拿出塊玉石,切切削削寫寫畫畫,工夫不大,輕鬆煉製出一張六星黑色極品符咒,這麼簡單?選個大威力法術,全心煉製,時間稍久些竟煉出七星白色符咒!當初結丹初階就可以煉出六星灰色符咒,如今躍升兩階,煉出七星符咒也不奇怪。張怕一陣得意,哼,那堆破沙子,這下炸你個稀哩嘩啦。

  符咒威力由星星顯示的不同顏色從小到大遞增,同階符咒白星星威力最弱,黑星星威力最強。張怕煉製六星黑色符咒和七星白色符咒各百張,略微看看收起。放出兩套五行刀進行比較。左侍那套沒有五靈精,不過使用材料都是上品,以大量神鐵混著另一種金屬性高等礦石煉製,再加上千年來不斷以本命嬰火錘煉,可以說靈性實足。後煉製一套使用的煉材還要高級一些,為顯區別稱之為五行刀二號,被宋雲翳笑話,改稱為五靈刀。

  兩套刀威力差不多,都很強大。張怕找不出堅強到能接受五行刀陣試驗的東西,二者比不出高下。就又想起項空的沙子,那沙子應該抗得住吧?

  該收拾的該煉製的都搞的差不多,摸出土黃色泥瓶,這裏面的黑色液體到底是什麼玩意?拔開瓶塞,探神識入內,一大滴黑色粘稠液體攤在瓶底。神識一動,那滴液體泛著黑色亮光浮出瓶口,看來看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能再次收好它。他想問林森,可是這東西歹毒無比,林森又是靈體,萬一有點危害……那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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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圖醉

  宋雲翳吃完十三顆夢幻般神奇的丹藥,修為暫時停止不前。林森讓她找張怕對練,切磋學習打鬥方法。張怕用月影刀,宋雲翳用月影劍,整日鬥個不亦樂乎。二人手中法刀法劍比起尋常法器來說更像是兵器,不像天雷劍那樣能引雷而發,也不像神鐵兩儀劍有陣法奇效,只能依靠刀劍本身的快和鋒利傷敵。

  煉成五行法袍的時候,張怕拿月影刀刺過幾下,結果顯示五行袍挺結實。可是平刺與對戰中的刺殺根本不是一回事。倆人剛開始對練的時候,還依靠五行袍抵擋攻擊,可是幾次刺斬過後,五行袍上凝嵌的防護陣法竟隱隱有崩裂的跡象。二人這才知道手中刀劍有多麼鋒利,一把兵器依靠自身的銳利可以輕易刺破法寶,不得不讓人驚歎震撼!

  張怕開始想像五靈刀的威力,一把刀就很厲害,五把刀再加上陣法幫忙,威力會強大到……他已經想像不出了。

  二人對練越來越有默契,眨眼過去五年。因為在逆天洞進進出出,外界時間才過去大半年,按外界時間計算,張怕十八歲,宋雲翳十七歲。

  逆天洞內過去百多年時間,除去妖獸們茁壯成長,草藥和五仙木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有那些南疆特產水果,花開花落果熟果落,結出一大批美味果實。林森和娃娃們吃不過來的吃,因為水果太多甚是苦惱,妖獸們也幫著吃,又搾汁釀酒,可是還是剩下大堆。

  林森將剩餘的統統裝進保鮮匣扔給張怕,命令他吃光。又將他最初帶回來的那些普通水果丟還給張怕,教育他:「以後這種破爛帶幾顆種子回來就成。」張怕鬱悶著虛心受教。

  和宋雲翳對練結束後,張怕想試試能不能打過伏神蛇,可小蛇懶洋洋的不搭理他。拿無影刀虛砍,人家根本不在乎,狠心用力刺向它的尾尖,小蛇尾巴閃電般一擺一掃,將無影刀打飛,丟下目瞪口呆的張怕,懶洋洋在空中飄走。

  張怕想了下,自己就是全力刺出,再全力閃避,也躲不過那一尾巴,暗道:「當初要是讓它們去對付項空……」項空真倒楣,欺負過張怕一次,天天被他惦記。

  林森端著酒桌過來,招呼他坐下問道:「我給你的酒還有麼?」

  張怕道:「基本沒怎麼動,在外面哪敢隨便喝?」

  林森將酒杯滿上:「以為你喝沒了,我又準備一些,不過年份稍短。」

  張怕接過酒杯:「您留著吧,那些東西基本都沒怎麼吃。」

  二人碰下杯,一干而盡,林森又滿上一杯:「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極了,醉也無味。」

  張怕豪氣干雲:「等我修到山神那種境界,您就帶著福兒他們出去生活,看誰敢動你。」

  林森嗤笑他:「沒喝就醉了?」

  酒桌上其實也沒什麼可聊的,無非是胡說八道。臨了,張怕道:「過幾天我去魯國。」

  林森淡淡道:「去就去吧,記著,能殺就殺,不能殺先放幾天,性命要緊,不過即使殺了,人頭也別帶回來。」

  張怕笑道:「我沒那麼笨,你說帶不帶雲翳去?」

  林森裝模做樣思考半天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想半天?」張怕嘟囔著。

  「不想半天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林森反嘟囔著。

  「你想半天不還是不知道?」

  「我就是想半天,才知道我不知道。」

  倆人墨蹟會兒車軲轆話,林森說道:「四隻笨狗進階了,原本三階妖獸現在變成四階半,結丹期初階的修為。」

  張怕糾正他:「是三隻笨狗和一隻聰明狼。」

  「是三隻笨狗和一隻笨狼。」

  「好吧,說不過你。」張怕投降。

  林森每次喝酒都要喝醉,可能是活的時間太久清醒的時間太久的緣故,捨不得不醉。這一次同樣醉去,他醉倒的模樣甚是張狂,呈大字形仰天而躺。張怕隔著酒桌看他,如果我也這麼孤單活幾十萬年,會不會瘋?孤單太久需要朋友,卻被唯一朋友出賣,會不會瘋?

  起身尋宋雲翳,告訴她要去魯國殺人,問她去不去。宋雲翳猶豫下問道:「一定要殺麼?」

  張怕眼前刷的浮現出林森醉倒時的落寞神情,咬牙道:「一定要殺!」

  宋雲翳點下頭:「我和你去。」

  張怕沖她微微一笑:「那準備準備,這次咱出去是殺人,不是旅遊,而且殺的是高階修士。」

  宋雲翳勉強笑道:「哪次你也沒少殺人。」

  從這天開始,張怕每天陪林森喝酒,林森每天都大醉,連續十餘天下去,各種陳釀輪番上陣,林森大呼醉得過癮。以前他也如此醉過,不過是獨自一人,現在有張怕陪伴,感覺當然不同。

  水果酒釀好後也曾拿上酒桌,林森挨樣略微嘗嘗,便將數個瓶子一起丟給張怕,水果培育年份短靈氣不夠,酒味淡且發甜,他不滿意。張怕倒覺得這酒不錯,淡淡靈氣隨酒味溢散,酒精度不高還很甜,雲翳應該喜歡。

  又到午時醉酒時間,林森晃著腳步出現,見到張怕宋雲翳同時坐在桌前,不由神色一黯。他心下明白,坐下問道:「要走了?」

  二人齊起身恭敬施禮。林森表情立時顯得有點兒落寞,抬臂做手勢向下壓了壓說道:「坐喝一次,先說好,不把我喝醉你們不許走。」

  宋雲翳也有點難過:「我們……」林森舉杯:「喝酒!」

  林森再次大醉,醉前塞給宋雲翳一疊七星黑色頂級符咒,然後沉沉睡去。

  張怕進逆天洞召回百多伏神蛇三狗一狼,赤狼同意和張怕一起走。小妖獸們還有福兒壽兒等十三個娃娃出逆天洞相送,福兒跳著拽張怕:「下次,下次一定要帶我出去!」

  張怕長袖一展,裹住宋雲翳穿地而行。隨便選個方向在地底行走,走了幾個時辰,估摸著外面是黑天,才小心浮出地面。

  果然是黑夜,大地一片寂靜。辨明方向,上飛咫西行,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魯國胡家。

  路上張怕將妖獸隱匿靈氣的方法告訴雲翳,不知道是不是吃過十三個胖娃娃鬚子的緣故,她學的特別快。收斂靈氣後,張怕貼在身邊也難以發現她與常人有何不同。

  魯國北部,承山。山下百里,承城。承山是胡家根基之地,承城可以說是胡家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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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承城

  擔心被修真者發現行蹤出現意外,張怕和宋雲翳選在無人山野處落下,然後尋村莊尋集市,購買粗布衣裳、馬車,將儲物袋中的普通肉幹魚幹老酒裝進馬車,扮做行腳商人邊走邊問路。幸好胡家名氣夠大,輕易打探出位置,他們有一座城,承城。

  馬車很大,有兩匹馬拉車。後面堆積貨物,前面搭個涼棚,宋雲翳坐在陰涼處,張怕坐在車轅上趕車。二人一路來到承城,交納城門費,守兵檢查馬車,順手摸幾塊肉乾吃,放行,尋便宜客棧住下,卸車歇馬,貨物搬進店內封存,一切同常人一樣。張怕徉裝問店家本地集市位置、貨物行情,而後與宋雲翳外出,借調查貨物行情之名,在城內溜達個遍尋找胡家人。

  為求謹慎,不敢放元神探察,結果溜達到傍晚也沒任何發現。二人往回走,眼看要回到客棧,卻碰到幾個醉酒的痞子。

  宋雲翳穿身灰色土布衣裳,頭髮披散開擋住面容。有一個醉酒痞子見她身影婀娜,頭髮也挺好看,色心大動走過來,想撥開頭髮細看模樣。

  宋雲翳輕身閃過,痞子嘿嘿笑道:「喲,還是個練家子,哥兒幾個圍住,今兒我偏要看。」幾個痞子鬧哄哄張牙舞爪圍上。

  張怕低聲道:「我就覺得你太漂亮裝不得農人。」

  宋雲翳問他:「怎麼辦?」

  張怕不想暴露身份,笑道:「跑吧。」扯宋雲翳手撒丫子逃跑,幾個醉酒痞子追了幾步停下,罵罵咧咧道:「跑這麼快,媽的屬土狗的!」

  張怕聽到髒話,想回身教育他們,宋雲翳勸道:「算了,別和痞子一般見識。」

  第二天,倆人打算去修真者買賣法器草藥的商鋪瞧瞧,特意趕著中午街上人多的時候出門。可巧的是冤家路窄,剛走出客棧五十米,一群人橫晃著在街口出現,是昨天那幫痞子。

  痞子們一眼看到張宋二人,有人大喊:「是昨天那倆孫子,快圍上。」

  「就是那倆土狗,衣服真他媽的難看。」這些人邊罵邊跑過來。

  張怕氣往上湧,這些人怎麼不知道好歹?宋雲翳小聲說話:「好象又惹麻煩了。」對啊,怎麼這樣?打我出生就麻煩不斷,難道真是絕世掃把星轉世?

  脾氣上來不想再躲,站街中冷眼看他們圍過來。

  痞子們咋咋呼呼跑過來,左右分開圍住二人。為首一個走近點兒亂叫:「那個娘們,把頭髮撥開,媽的,昨天跑的還挺快,幸虧大爺記性好!跑啊,跑啊!打斷腿!說你呢,抬頭!叫大爺看看模樣。」

  宋雲翳聞言沒動,張怕頭一偏,六個人,身子略微晃動下,再看六個人已經跌出遠遠,倒在地上呻吟不斷。張怕歎口氣,和宋雲翳說聲走吧。

  來到承城最偏僻人口最少的北區,街上少有行人往來。一條街上開著十幾家店鋪,都和修真者有關,來往的行人也大多是修士,只是難以分辨誰是胡家子弟?

  晚上回客棧,遠遠感覺到有煉氣弟子在店內坐著。張怕自我安慰:「就不信是找我麻煩的。」和宋雲翳平靜進客棧,突然有人大叫:「小三兒,就是那倆土狗打的你哥,幫哥報仇。」

  煉氣弟子不悅道:「說了別叫我三兒,我有名字的。」起身看張怕宋雲翳,查不到任何靈氣波動,原來是普通人,放心說道:「給我兄長叩頭賠罪,再隨便給一百兩銀子,這事算平了。」

  張怕氣悶:「你還真是找我的?」

  煉氣修士一愣:「找你的又如何,趕緊賠罪了事,否則……」

  「否則又如何?還能殺了我不成?」張怕搶話道。

  煉氣修士陰冷一笑:「殺你又如何?一隻土狗而已。」

  店家好心,跑過來小聲勸道:「瞧二位也不是沒錢人,後面壓著貨呢,聽我句勸,認錯賠錢,他是胡家外院的,你們惹不起。」又轉頭和煉氣修士說話:「胡爺,您老消消氣,我勸勸他們,鄉下人不懂事。」

  「胡家外院?」張怕心裏發笑,想找你們還找不到呢,你自己送上門,當下說道:「這個兄弟,錢我有,不過不能隨便給,咱去城外過過手,打贏我銀錢加倍。」

  受傷的痞子聽到這話,馬上慫恿道:「三兒,去。」

  煉氣修士看看倆人,冷笑道:「真是不知道死活,爺就陪你們出去遛遛。」

  沒多久,受傷痞子、煉氣修士和張宋二人來到城外空地。

  張怕帶路,特意走遠些,煉氣修士不耐煩:「別走了,就這兒吧。」

  張怕回身一笑,身影如鬼魅般閃動,一腳踢昏痞子,單手抓住煉氣修士咽喉說道:「你一個修士,和普通人計較什麼?」

  修士要害被制,幾次掙扎都不能逃脫,面容變色道:「前輩饒命,弟子一時犯混衝撞前輩,還請前輩看胡家顏面放過弟子。」

  「我不是不知道死活了?」張怕歪頭看他。

  「弟子不敢,請前輩放過弟子,弟子回去稟明家門,籌備厚禮來給前輩賠罪。」煉氣修士害怕道。

  「你是外院弟子?」

  「不是,弟子只是外院下面煉氣堂的在記學生。」

  「還挺複雜,胡家內院在哪?胡正的法器是什麼?」

  聽張怕問這個問題,煉氣修士眼睛轉了幾轉,猶豫下沒回答。張怕道:「我就等你一次,下次問你不回答,就殺了你;內院在哪?胡正使什麼法器?」

  「前輩是來尋仇的?」修士惴惴問道。

  張怕面色一冷手上使力道:「你當我說的話是放屁?」

  修士忙道:「我說我說,前輩饒命。」

  張怕把手稍微鬆開些,煉氣修士咳嗽氣喘道:「承城北面近百里有座承山,沿山道上山,見到大片房屋宅院,那都是胡家外院,內院在後山不老峰,無路可上,師祖們都是飛上去;族長使用的法器是量天尺。」

  「量天尺?好大口氣,胡正平時下山麼?」

  「族長一般不下山,除非有大的事情發生。」

  「山上有什麼防護陣法?」

  「弟子從沒去過承山,這個不知道,只是聽說過有。」

  「胡家有沒有元嬰高手?」

  「好象有罷,不知道,弟子真不知道。」煉氣修士急道。

  張怕思考會兒,這傢伙不過是個煉氣弟子,所知有限,冷言道:「方才我說過只等你一次,你錯過了機會,抱歉。」手上使力捏斷對方喉嚨,丟掉屍體,而後回頭看昏迷中的痞子,厭惡道:「不知悔改,死不足惜。」過去一腳取了性命,然後放小蛇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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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承山胡家

  回去的路上問宋雲翳:「不怪我殘忍吧?」

  宋雲翳搖頭:「我知道你是給林叔報仇,林叔那麼好,他的仇人一定很壞,殺壞人不殘忍。」

  二人回到店中,店家來問:「沒事吧。」

  張怕裝出受傷模樣,歎氣道:「二百兩銀子沒了,唉,這趟買賣白做了,明兒賣貨回去。」

  店家還安慰他:「想開點兒,破財消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第二天,張怕趕馬車在集市中轉一圈,把貨物裝進儲物袋,將空馬車賣掉,二人輕裝北上。

  距離承山近十里的時候,宋雲翳問:「咱該怎麼做?殺上去?」

  張怕回道:「不去,咱釣魚。」

  來到承山腳下,張怕放出神識慢慢觸探,山頂有些地方被一座大的陣法罩住,測不出深淺。張怕緊貼著那座法陣開始布大五行幻陣,隨著兩萬五千枚陣旗連番丟出,擺出一座更巨大的法陣。和宋雲翳換掉粗布衣裳,恢復一身潔白的神仙眷侶模樣,放出四隻妖獸,二人坐在陣中的山路上釣魚。

  趁著有空,煉製出十幾張煙陣迷陣霧陣等迷惑性陣法的符咒,而後與宋雲翳隱匿靈氣和四個大傢伙躺在一起。赤狼越來越像笨狗了,張怕瞧著歎息,拍它一巴掌,赤狼不高興轉首低吼。

  這時空中飛來一名中年男子,在山腳處落下,然後快速上山。走了沒多遠忽然神色一滯,好似不敢相信,放神識查探,確定下來以後面露喜色向上狂奔。

  沒多久,男子跑到張怕身前不遠處停下,張怕依在笨狗身上淡淡看他不說話。男子神識再次送出,終於確認倆人是普通人,四隻狗是妖獸,而且是沒締結心約的四階妖獸。心中有些猶豫,抱拳問道:「請問道友,這四隻妖獸是你二人的?」

  張怕裝傻:「什麼道友?什麼妖獸?你說這四隻狗?是我的沒錯。」

  宋雲翳盤膝坐著不說話,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男子心中又有些不確定,瞧著倆人長相不俗氣質不凡,不像普通人,難道是世家子弟?可是那四隻妖獸都沒有結約,實在讓人心動!

  即使不能抓住締結心約,殺死妖獸還有內丹,而且是相當於結丹初階的中階妖丹,四顆啊,男子越想越捨不得,上前兩步溫和說道:「敢請兩位道友尊姓大名,來自何處?」

  張怕微微一笑:「我們從承城來,姓張。」

  承城?不是胡家的地界麼?狐疑打量二人四獸,一咬牙,拼了!大聲笑道:「原來是自己兄弟,不知是哪位世叔的弟子?」

  張怕突然不說話了,笑著看他演戲。男子又道:「不知道張兄弟這四隻大狗是否肯賣?胡某願出大價錢購買。」

  張怕笑著說:「不賣。」

  男子越發吃不准,可是四隻結丹期妖獸的誘惑……一甩手抖出張紗網,遇風便長,輕飄飄落到地上將張怕宋雲翳和四隻妖獸扣在其中,厲聲笑道:「張兄弟,對不住了。」

  宋雲翳沒動,四隻狗沒動,張怕躺著也沒動,倒是有點吃驚:「不喊人?你一個人想收服四隻和你修為差不多的妖獸?」

  男子聞言大驚:「你怎麼知道我修為,你是誰?」說著話抬手虛抓,紗網收緊裹住二人四狗。

  張怕歎息道:「胡家子弟都這麼笨?」手中無影刀輕輕一劃,紗網從中裂開碎成兩半,張怕搖頭:「不怎麼結實麼。」

  男子見狀,面目變得煞白,一句話不說展身形就跑。剛跑出百米,胸前突然射出一道血線,低頭觀瞧,胸膛上有個銅錢大小的口子向外淌血。這時他才感覺到疼痛,而後摔倒身亡。

  老規矩,張怕收儲物袋,伏蛇毀滅痕跡,然後接著釣魚。

  等到傍晚,遇見第二條魚,自山上下來個黑衣短髮少年,眼睛很大,精神帥氣。見到張怕有些吃驚,微一思考,抱拳道:「請教前輩高姓大名,為何在胡家禁地歇息?」

  張怕躺著懶洋洋說話:「這是胡家禁地?誰說的?你又是誰?」

  少年回道:「晚輩乃胡家無名小輩,天色將黑,胡家夜巡修士若是見到前輩,恐會發生誤會,還請前輩隨我下山歇息。」

  「能有什麼誤會,在這睡覺也誤會?少年仔,你快走吧,別耽誤我睡覺。」說著話躺下。

  少年似還有話要說,嘴唇動了幾動,終究還是忍住,歎口氣下山。

  他走後,張怕說道:「結丹初階,修為不錯,人也不錯。」

  夜色很快籠罩大地,可惜無星無月,張怕看著黑沉沉的夜空低聲道:「小時候睡不著,又沒人和我玩,就總看星星月亮,誒,你說月亮為什麼時圓時缺?」

  宋雲翳回話:「我怎麼知道?」

  張怕一把抓過赤狼:「人都說蒼狼嘯月,是不是真的?」

  赤狼白他一眼,拒絕回答弱智問題。

  遠處傳來衣衫劃動空氣的聲音,張怕說道:「三個人,築基中階修行。」

  遠處三個人明顯感覺到什麼,稍微停頓後全力向這個方向飛來。待見到四隻妖獸大為震驚,兩個普通人沒錯,可四個妖獸是怎麼回事?有人甩手丟出張符,一道亮光閃過,射向黑夜中。

  站在前面的中年修士謹慎問話:「不知道這位朋友何故夜宿承山?」

  「睡覺。」

  「山風冰涼襲骨,為自己身體考慮,還是早些下山的好。」

  身邊修士忽然拽他衣袖耳語道:「四隻無主中階以上妖獸。」

  「什麼?」先前說話的中年修士趕忙仔細看。

  這時遠方嗖嗖飛來六人,前後腳到達,又來了兩隻夜巡小隊。六人中有個築基高階修士,顯然是小頭領,他剛停下身形,先到之人過去耳語一番。築基高階修士聞言也是吃驚,也是甩出道符,而後才說話:「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張怕站起身子:「你打算叫多少人來?」

  小頭領面色發冷,大聲道:「佈陣。」九個人各執法器,把二人四獸圍在當中。

  張怕空手而立:「你們想殺人?」小頭領不回話,萬分小心盯看四隻大狗。張怕就微笑著看他們緊張。

  黑暗中再飛來倆人,結丹期初階修為,二人一到,發現看不穿張宋的修為,馬上丟出傳訊符,張怕笑道:「你們到底打算叫多少人來?」他很有耐心,拿出月影刀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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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大五行幻陣

  又過一會兒,胡家終於來了個高手,結丹期高階修士,這人一到,胡家修士齊躬身施禮:「見過大長老。」

  張怕打量來人,黑髮白面,問題是太白了,跟白麵一樣,這樣的夜晚看見這麼個人,那可是相當恐怖。

  大長老一一掃過張宋和四個大傢伙,面無表情說話:「我叫胡可為,胡家外院四大長老之一,道友夜闖承山,擺明是找我胡家麻煩,少不得要留下你。」說到這,額角血管突然跳了下,沉聲又道:「道友可有同伴?」

  張怕天真回話:「有啊,我們是一起的。」抬手畫圈,把四狗一人圈一下。

  胡可為目光發冷:「道友可還有同伴?」

  張怕攤開雙手:「沒了。」

  胡可為神色一動,側過身子向一片漆黑說話:「閣下等候多時,不會只是為了看戲吧?」

  張怕撇嘴道:「原來不是你一夥兒的。」

  那片漆黑依然漆黑,隔了會兒傳出個蒼老聲音:「原來小友早發現我來了?」隨著聲音,黑暗中慢慢出現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老頭,衣襟上繡朵紅色火焰,火焰中是一枚金色丹藥。

  張怕暗道:「廢話,你進我陣中再不能發現你,我不如死了算了。」

  胡可為見到火丹標誌,眼色一緊:「藥恆?」

  藥恆嘿嘿一笑:「正是老朽。」

  「來我承山做什麼?」

  「睡不著,出來看月亮。」

  這傢伙比我還能鬼扯,張怕饒有興趣看他們對話,姓藥,結丹高階修為,八成是魯國八大家族月山藥家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一會一起殺了。

  胡可為冷哼聲:「無非是你的探靈術發現四隻無主妖獸而已,有什麼希奇。」

  藥恆道:「怎麼不希奇?一下出現四隻無主妖獸,還都是四階以上,難道你不動心?」

  胡可為看眼四隻笨狗:「藥道友還是走吧,這四個東西是胡家的。」話音一落,四隻笨狗齊齊咆哮,尤其赤狼野性難消,竟撲過去撕咬。

  胡可為隨手放出個葫蘆,葫蘆口朝下放出金光罩住赤狼,接著金光回縮,竟欲收赤狼進葫蘆。

  張怕大怒,手中月影刀揮出斬斷金芒救下赤狼,護著它回到身邊。

  他這一刀揮出,藥恆胡可為都有些震驚,神識掃探後藥恆說話:「法寶古怪,修為好象是結丹中階。」胡可為抬手丟出傳訊符,冷冷道:「無論他修為如何,藥道友還是離開的好。」

  張怕插笑道:「又叫人。」

  宋雲翳有些擔心,拽張怕一下,意思是別等了,動手吧。

  藥恆不肯離開,盤恆下說道:「老朽煉丹缺少中階妖獸內丹,胡道友讓出一枚如何?老朽幫你殺死這小子。」

  張怕又插話:「為什麼要殺我?」

  說話的工夫,胡家又飛來兩名結丹高階長老,胡可為見大勢已定,說道:「適才讓你走你不走,現在不用走了。」

  張怕無所謂道:「淨說胡話,你什麼時候讓我走了?」

  藥恆正色和胡可為說話:「讓我一枚妖丹如何?」

  胡可為不想讓出到手的便宜,可又不想得罪藥家,看看張怕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好象有點兒不好惹,於是說道:「只要藥兄幫忙殺死這小子,讓你一枚內丹又如何。」

  藥恆一喜:「當真?」

  胡可為點頭:「當真。」

  張怕無奈一笑:「你們這麼想殺我?打擾下,有沒有不想我死的?有的話請後退二十里。」

  一群人當然沒有動的,藥恆陰陰一笑:「小子,你就認命吧。」

  張怕點頭:「大家都要認命。」習慣性的裝瀟灑彈響指,只聽啪的聲響,地面飛出無數支石箭射向眾人,九名築基修士不及閃躲當場斃命,兩名結丹初階修士稍微多掙扎會兒,也被石箭擊殺。

  剩下四名高階修士急飛到空中,各展法器抵擋閃避,好容易讓過箭雨狼狽怒吼:「小子,你玩陰的。」

  張怕大笑打道:「你們要殺我,難道我還老實等著?」再彈個響指,天上突然出現水箭,縱橫交錯射向空中的四個靶子。不待他們反應又連彈三個響指,地面緩慢升起無邊巨火,飛出數道火箭,林中樹枝突然變長交織糾纏一起向下壓攏,分離出木箭,空中閃過一片金芒,數不清的金色箭支從虛無中閃現破空而出。

  藥恆的法器是個煉丹爐,爐火蔓延將自己包住,胡可為的葫蘆倒立在頭頂,射出光芒罩住自己,其餘二人也可展法寶硬抗。

  陣內彩光閃爍不停,劈啪聲響不絕於耳,四人法寶幾乎在瞬間被五行法箭洞穿,然後連續傳出四聲巨響,四名高手從空中跌落,每個人都是面色煞白口吐鮮血,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張怕嗤笑道:「爆金丹了?何必呢?不想殺我不就沒事?」

  赤狼對胡可為尤為記恨,竄過去一口咬死。

  藥恆慌忙呻吟著求饒:「饒命。」

  張怕看都不看一眼,喚出伏神蛇吃夜宵,順便又收羅一堆儲物袋,這次居然有兩隻馭獸袋,打開看,一只是四階妖獸火猴,另一只是五階妖獸玉蠶,俱是氣息奄奄躺在袋中。妖獸與修士結成心約後同生共辱,無論誰死去,另一個必然遭受重創,要好好調養才能康復。不過,如果存活下來的是妖獸,那麼恭喜它,自由了。

  將兩隻妖獸放出來,點破食指鮮血劃到它們額頭重簽心約。張怕不認識火猴和玉蠶,看模樣知道是紅色猴子白色蠶寶寶,管它是什麼收起再說。結成心約後,兩顆生命丹兩顆補氣丹分別塞進它們嘴裏,再裝進馭獸袋。

  宋雲翳問道:「接下來怎麼辦?繼續等待?」

  張怕說:「三個結丹高階修士失蹤,胡家肯定派人大肆查探,咱不能等在門口讓人抓,現在有兩個去處,一是回承城躲藏,方便打探消息,另一個是尋個山野之地,重布大五行幻陣,咱守株待兔。」

  張怕邊說話邊收陣旗,話說完陣旗也全部收起,招回四隻狗和出來吃夜宵的小蛇又說道:「五行陣威力真大,我才稍微試了下五行箭獄,便輕鬆圍死四個和我同階的修士,他們甚至沒有機會還手。」

  宋雲翳說話:「咱去野外吧。」

  張怕知道她擔心傷及無辜,放出飛咫,二人南飛。飛行大約兩百里左右,有個方圓十里大小的山包,樹木倒是鬱鬱蔥蔥。這地方不錯,落地佈陣放篷屋,張怕笑道:「終於不用再睡野外。」喚出小蛇四隻狗和雲翳做伴,自己去研究猴子和大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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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猴玉蠶

  火猴玉蠶服過生命丹補氣丹,元氣恢復大半,從馭獸袋中一跳出來,即臥到地上警惕觀望四周,看到張怕時,眼神一時不甘微露凶相,而後馬上低頭老實臣服。

  四品?五品?張怕打量二獸,肉乎乎的白色大蠶居然比猴子兇猛,不知道有什麼希奇法術,開口道:「你們以前的主人讓我殺了,想給他們報仇,我解除你們的心約咱打一架,不想報仇,以後就跟著我混。」

  二獸眼珠溜溜轉了幾圈,顯然在動腦思考。張怕又道:「想打架就點頭,想跟著我混就搖頭。」
  火猴靈智較高,以前主人比自己厲害都被這傢伙殺死,那麼這傢伙肯定比自己厲害,想明白道理後連連搖頭,意思是投降跟著你混。

  大蠶比較懶,見猴子投降,自己也別假裝堅強了,微微晃晃腦袋,我也投降。

  張怕還在琢磨這倆傢伙肯不肯投降,假如不投降是不是得殺死的問題,沒曾想這倆傢伙鬼的很,一點都不像戰士,笑道:「那認識幾個夥伴吧。」叫出四隻狗,讓大家認識認識聯絡聯絡感情。

  張怕為照顧三隻笨狗的感情,維護安定團結的局面,已經單方面強行把赤狼劃入狗的範圍,不過他沒敢告訴赤狼,怕它發怒追著咬他。

  四隻狗出來後略微看眼猴子和蠶,支下耳朵轉身又走回篷屋。赤狼個性高傲,不屑搭理旁人;三隻笨狗是眼裏只有高傲的赤狼,沒心情搭理;丟下倆傢伙各自發呆。

  猴子衡量下雙方實力,四打二?好漢不吃眼前虧,夾尾巴跟進篷屋。大蠶比伏蛇還懶,根本不在意這些,匍匐著拱進蓬屋。張怕瞧的發愣,是不是軟綿綿的長條形動物都比較懶?

  這次共殺死十六名修士,其中九名築基修士、七名結丹修士,唯一放過的是那名懂禮貌的少年結丹修士。自然又多了十六個儲物袋,打開檢查歸類。篷屋兩座,飛咫三架,高級礦石許多,靈石無數,低等丹藥礦石大堆,看的他歎息聲不斷,要想富,打劫是條路。可是對他來說,這些東西再多還不就是堆破爛?

  古書有個故事詳細介紹什麼是雞肋,張怕有了更直觀的理解,拽拽的搖著頭歎著息收起。

  地面還剩五樣東西一個玉匣一堆玉簡,張怕的玉簡已經多的可以開個藏書館,一一查看後收起,發現一隻玉簡裏的東西很奇特很殘忍,詳細介紹各種妖獸身體各部分的煉藥煉丹功效,比如某種毒丹是用一十八種毒系妖獸的淚腺提煉物混合煉製而成,還附帶著毒丹在各種妖獸及人類修士身體上的使用結果。玉簡中滿滿的全是這種介紹,包括詳細製作過程,例如為了保證毒丹效果,如何讓妖獸儘量存活,綿綿不斷提取其身體內器煉丹等等等等。

  張怕越看越噁心,這應該是藥家藥恆的玉簡。想想帳篷中的赤狼,他明白月山藥家為什麼需要大量的低階妖獸了,要麼拿來煉藥,要麼拿來當實驗品,總之是淒慘虐待而死。

  冷哼一聲,獵獸隊?月山藥家?

  不說大道理,不討論人與妖獸的敵對關係,也不是要做假善人,只是某些事情觸及張怕心中的道德底線,那麼事情無論對錯,他都不再關心,他要的只是結果。

  握著玉簡,低頭看面前五件物品,神識逐一掃過,揀起一個灰褐色的手鐲,是儲物手鐲,內裏裝了許多丹瓶毒針等物,其中有個土黃色泥瓶,拿出自己身上的瓶子,兩相對比,一模一樣。

  玉簡上說是弑神液,除土性法寶外,只要濺到到任何與身體直接接觸的物體上,即使修士的修為再高,瞬間也將化為虛無。張怕看的暗罵道:「什麼破玩意,名字起的這麼嚇人卻是個雞肋,直接接觸會死,不接觸不就沒事了?哪個修士不修煉法術護盾,隨便搞層空氣護盾水火護盾將毒液隔離不就沒事了?」將泥瓶丟進手鐲,再將手鐲和玉簡收起。

  接下來翻看玉匣,滿滿的裝著新鮮桑葉,原來是大蠶的食物,桑葉入手隱隱有靈氣跳動,看來是靈樹靈葉。

  收起後地面還剩四件物品,張怕認識其中一件,長生扇。他第一次參加拍賣會時,那把扇子引起轟動,是單木屬性靈器。林叔說單屬性材料比單屬性輔材要貴重許多。眼前的長生扇平置地面,靈氣充裕,在扇面上迂回流動,好似活的一樣,好東西!難怪異常昂貴,只是沒想到這東西也量產?

  高階修士的東西就是好啊,以前殺了那麼些人,加一起也沒今天殺死的四名高階修士的東西好。不要說長生扇的珍貴,數不清的靈石,許多高級材料,什麼冰石雲木赤晶重水搞了一堆,還有神鐵;也別說那些高級妖丹,高級妖獸的皮毛皮甲,許多株百年千年生的草藥;單說躺在地上的四件法器,隨便一件已經價值連城。而這四件還只是四個修士的第二法器,他們最熟悉使用的法寶已經被五行箭獄打的粉碎。

  略微看看四件法器,威力確實不錯,進篷屋給宋雲翳看。宋雲翳正在折磨大肥蠶,玉蠶體長足有一米半,水缸粗細,白白肥肥。宋雲翳剛開始還有點兒小心,可大蠶一是有心約拘束,二是見到宋雲翳肩頭臥著的伏神蛇,害怕都來不及,只好臥著裝死。宋雲翳就揪揪扯扯,笑道:「你咋這肥呢?」

  張怕一進屋,大蠶見到救星,嗖地竄到他身後躲起來,倒嚇張怕一跳。火猴古靈精怪,一直爬在角落裏鬼祟亂看,僥倖躲過災難。

  張怕說明意思,宋雲翳淡淡眼神掃過四件法器,拒絕道:「我不要,林叔說不要貪多,法器多了對我沒用,何況是四個壞蛋的法器。」

  死去的四個高階修士很委屈,他們不過是做了他們認為該做的事,不但丟去性命還變成壞蛋。張怕笑著收起法器:「估摸著外面該大亂了。」

  外面確實很混亂,承城全城戒嚴,所有外來人必須回城門處重新登記,違者斬首。一夜之間,胡家外院夜巡修士集體失蹤,包括九名築基期修士、兩名結丹期初階修士;外院四大長老失蹤三人,其中已知兩名嫡親長老身死,因為他們出生時種下的本命樹已經死亡。另有一名結丹初階弟子外出辦事逾期未歸。

  藥家藥恆也是嫡親子弟,他死亡時本命樹倒向東北方向,說明藥恆出事地點,藥家派出兩隻三人小隊循方向查探,查到承城時知道胡家死去的人更多,雙方一交流,決定聯手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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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守株待兔

  張怕擺大五行幻陣之時,刻意留下些蛛絲馬跡,等待他們找上門藥家胡家聯手後第二天,稍一勘察即發現承城西南方向百里外的一座山丘附近,有家族失蹤修士法器的靈氣波動。兩家派出五個小隊,共十五名結丹修士前來查看。

  他們飛臨山丘上空,一眼便能看見山間密林中的篷屋,及屋前盤坐著的張怕,可是除此之外再無發現,家族修士法器的靈氣波動又是什麼回事?

  張怕發現他們倒來,神識掃過歎道:「真是大手筆,又是十五名結丹期中階修士,不愧為魯國八大世家之一。」

  眾修士在距離他百米遠處小心緩慢落到地面,查過張怕氣息,感覺如同常人一般,此地此景此情,可以肯定是個高手,一個白鬍子老頭謹慎說話:「不知何方道友來我胡家做客,麻煩道友告之尊諱,我胡家也好有個準備恭迎貴客。」

  張怕心中自有計較,沒回他話。胡家修士隱隱發怒,想我胡家的地位勢力,在承山附近什麼時候如此客氣過,眼前青年竟敢如此無禮,正要再問,卻見青年抬手輕彈響指,身周景色忽變,原本青草綠樹消失不見,變成滔天紅火焚燃,在頭頂腳底身周烈烈跳動眾修士大驚,各展護盾飛到空中,卻聽聞一道平靜聲音說話:「別亂動,這是烈火焚情陣,妄動傷了性命可別怪我。」

  烈火焚情?十五名修士從沒聽過這名字,有個修煉水系法術的修士聞言微喜,凝水盾水箭嘗試攻擊火焰,幾經嘗試無果,水箭一入火焰即化為水汽,然後被蒸乾。

  張怕又說道:「不信可以儘管試,只要記住別隨便走動。」

  水修修士見法陣沒有反擊,索性全力施為,在狹小空間中凝出個一人來高的水球,藍盈盈水汪汪光亮透明,而後手指向火焰一點,水球分出道水流,約一米來寬,水流離開水球後逐漸變寬變大,待射到兩米外的火焰時,竟變大數倍,鋪天蓋地湧向火焰,接著……接著和適才的水箭一樣,變成水汽被蒸乾。水修修士大驚,全力以赴都無法撼動半分,這是什麼陣?怎麼這麼厲害?

  有修士不信邪,想著以自己修為即使是丹火也能在裏面走個來回,放出片樹葉,葉片迎風變大將修士完整包裹,然後輕悠悠飄向火焰,再然後……騰地爆燃一下,消失。

  張怕看著那名修士接觸火焰化為灰燼,輕歎一聲,為什麼總是有人自以為了不起?

  餘下修士終於知道火焰厲害,白鬍子老頭大喊道:「前輩饒命!我們是胡家子弟,尋仇人觸忌前輩,還請前輩寬宏大量放過我們,胡家子弟定銘感於內,日後若有差遣必盡全力。」

  卻聽張怕淡淡語氣說話:「在裏面老實呆著別亂動,說不定過幾天放你們走。」而後一道禁制裹住烈火焚情陣,隔絕內外世界。

  宋雲翳出篷屋,見狀問道:「囚著他們做什麼?」

  張怕撓撓頭:「他們和我又沒仇,沒必要殺那麼多人。」

  宋雲翳向來以他馬首是瞻,換話題說道:「大蠶吐絲了。」

  「啊?去看看。」二人進入篷屋。

  篷屋角落的獸皮上臥著肥蠶,搖頭晃腦吐出白絲,不過看上去並不像結繭。林叔教他煉旗給他靈蠶絲的時候介紹過,蠶吐絲結繭後會變成蛾或蝶破繭而出,不過需要五齡後,長成熟蠶才能結繭,難道眼前的肥傢伙已經五齡了?不對,這麼肥大才五齡?也不知道結繭後飛出的是蛾子還是蝴蝶。

  他在那胡思亂想,大肥傢伙略微吐些絲,然後臥在上面不動。張怕明白過來,原來是要蛻皮。蠶齡以蛻皮計算,蛻一次算一齡。尋常家蠶蛻皮五次成熟,這白胖妖獸起碼也得蛻五十次才能長這麼大。

  它蛻它的皮,張怕跟宋雲翳說話:「沒事,蛻皮呢,呆個幾天就沒事了。」

  「幾天?」宋雲翳問他。

  張怕回話:「不知道,一般需要一兩天,誰知道這傢伙呢。」

  轉頭看見猴子雙手捧顆靈氣丹賊精八腦的四處踅摸,難怪大蠶要蛻皮,問宋雲翳:「你給蠶吃了幾顆靈氣丹?」

  宋雲翳說:「原本是一顆,可那傢伙太可愛了,白白胖胖亂滾,吃了還要,我想著應該沒事,就又給它,一共吃了八顆。」

  大蠶無事,張怕出篷屋擺桌子拿出靈酒靈菜,打算來個小酌怡情。

  如何為林森報仇,是他一直沒停止思考的問題。胡正是結丹期頂階修為,自己是結丹高階;胡正是一家之主,手下萬千,身後還有諱莫如深的雄厚勢力,而自己勢單力薄,還要顧忌宋雲翳安全;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張怕卻不敢再等下去,再不動手的話,萬一自己不能進階,要麼胡正老死,無法報仇;要麼胡正修成元嬰高手,報仇更加無望,只能真的等他老死,所以思前想後決定提前動手,倚仗大五行幻陣為林森報仇。

  大五行幻陣給他地利之便,暗中偷襲帶有天時,至於人和,你不就是人多麼?我先殺幾個造造聲勢,然後佈陣抓人,抓你個百八十的結丹高手,就不信胡正不出面?到時候偷襲也好,逼迫也好,總之那時殺死他,要比獨自一人挑上山門好的多。

  張怕呷口酒,看看周圍隱藏著的陣旗,現在唯一變數是對方的元嬰高手,若是太厲害,五行陣抵擋不住,那麼拼著兩萬五千枚精品陣旗不要,也得留下他們性命。他考慮的很清楚,最差的結局無非就是拼掉五行陣夾尾巴逃跑,反正他們又不會地行術。

  坐到傍晚,山丘上空又飛來幾十人,築基修士與結丹修士一半一半,內裏有兩名結丹高階修士一名結丹頂階修士。先前困住的胡家修士被陣法遮擋,他們沒能發現。

  結丹頂階修士見到篷屋,又見到獨自喝酒的張怕,面沉似水,抬手一道風刃劃出,張怕抬目冷觀,左手護腕上的金晶盾突然變大擋住風刃,隨即縮小回到護腕上。

  張怕低頭看看金晶盾,一點劃痕都沒有,果然是好東西,又看向結丹頂階修士冷語道:「我喝酒,你胡家也要管?」

  頂階修士面無表情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可是這等靈氣只拿來入酒入菜,未免有些浪費。」

  張怕眨巴下眼睛,見到個熟悉身影,正是那天在承山腳遇到的大眼睛少年結丹修士,舉杯沖他一笑:「喝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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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胡正

  頂階修士不為所動:「胡平,昨日你見到的人可是他?」

  少年修士答道:「正是,不過當時還有一女子和四隻妖狗。」

  頂階修士看眼篷屋,問張怕:「昨日你在我承山做什麼?」

  張怕撇撇嘴:「下來說話成不?抬著頭很累。」

  頂階修士雙眼一緊,緩慢掃過山丘,並沒發現什麼不妥,卻還是不肯落下,反手甩出道傳訊符,再一揮手,身後幾十名修士立即在空中散開,包圍住山丘。

  張怕收起酒菜:「掃興,酒無人勸,你還來搗亂。」展開氣翼,慢慢飛到頂階修士對面:「你叫胡什麼?」不待他回答,偏頭看向少年胡平:「我不想殺人,你們不想殺我的離開點兒好不?」

  頂階修士被他目中無人的態度激怒,大笑道:「你不想殺人?好大口氣。」隨著話音,空氣顫動起來,一道波狀音刃無聲無息橫斬過來。

  金晶盾再次變大擋住音刃,張怕問他:「你想殺我?」心中約莫盤算下又道:「不問是非兩次動手殺人理應該死,不過我不計較,暫時不殺你。」

  那修士被激的哈哈大笑:「無非是個高階修士,居然如此狂妄。」雙臂展開,雙手各握一隻金光閃閃的大鈸,兩隻鈸猛地一合,發出咣的一聲,聲音大的有些刺耳,隨金鈸聲響,飛出數道有形金光罩向張怕。

  張怕有點惱火,卻又懶得搭理他,他想生擒這些人。手指輕彈,打出個清脆響指,山丘上樹木如同得到命令般極速成長,片刻間變成數株高大樹木形成的參天森林,將幾十名修士統統包圍其中。

  飛到張怕面前的數道金光也被一株奇粗無比的巨樹擋住,看金光威力,竟連塊樹皮也沒削動。張怕拍拍粗樹,有五靈精支持的五行陣果然厲害!

  巨樹形成牢籠,無數枝椏上不斷長出無數的木質刺針,向胡家修士刺去。這些刺木倚樹而長,無限延長,眾修士施展各類法器抵禦。木刺並不太結實,稍微費點兒力氣便可以斬斷,隨即掉落消失不見,可是枝椏上卻又生生不息長出新的刺木繼續刺向他們。如此折騰會兒,幾十名修士各自被逼後退,向陣中方向靠近,沒多久背與背互抵,齊向外砍斬木刺。

  結丹頂階修士不甘心被困,放出金鈸向外沖,刃口飛快斬斷無數木刺,可是當金鈸斬到巨木時,卻只是留下一個淡淡劃痕。

  跟在身後的頂階修士一驚,雙手一搓,激出滿掌鮮血塗抹金鈸上。金鈸有鮮血滋潤,金光猛地一收,綻放出無數血絲,與金光混在一起向外激射。修士再打出金鈸斬向巨樹,這一次斬進去半分有餘。

  修士操控兩隻金鈸輪番斬去,工夫不大,巨木斬斷,頂階修士一喜,才欲沖出,外面卻還是株巨大樹木,他身形一滯,巨木上的無數刺木瞬間刺來,頂階修士無奈,只好退回陣中央。

  退回中央時才發現眾修士俱是垂頭喪氣站在地上,周圍、頭頂到處都是數不清的刺木籠罩,不過這些刺木只是威脅,並沒繼續刺殺,看來那人不想殺我們。

  張怕翼翅輕擺,身子慢慢下降脫出刺木囚籠的範圍說道:「別亂動,否則出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又是一道禁制隔絕,將陣法隱藏。

  兩撥抓了六十多個人,再抓兩撥俘虜,就是元嬰修士來了也不敢輕舉妄動。才這麼想,外面飛來三人,為首一人面色溫朗如玉,上唇有兩撮濃密黑鬍子,眉目細長,隱約有寒芒閃爍。其餘二人穿一樣的黑色長袍,長髮披灑,面色煞白。

  張怕探不清對方內息,知道修行比自己高,左手背到身後捏住月影刀。

  為首修士在山丘外落下身形,圍著山腳走上幾步,開口道:「何方高人來我承山擺陣?又何故傷我門下弟子?」

  張怕並沒隱藏身形,聞言不緊不慢晃悠著走下山丘。篷屋距離山角百米距離,張怕走出八十米站定,還是在五行陣裏安全。

  對方三人六道目光來回打量張怕,為首修士問道:「小兄弟怎麼稱呼?打哪兒來?」

  張怕回望三人,不答反問:「您是?」

  為首修士微微一笑,顯得煞有風度:「不才胡正,忝為胡門宗主,不知門內何人何事得罪道友,讓道友發怒連番傷我胡門子弟,還請告之一二。」

  胡正?!這倆個字如兩記重雷在腦中響起,驚訝道:「你就是胡正?」

  胡正目光稍顯詫異,正色道:「正是,道友可是認識胡某?」

  張怕微微晃下頭,呵呵一笑,沒想到這麼容易見到正主,抬頭想想說道:「不知胡門主可敢上山一敘?」

  胡正神色一滯,隨即搖頭道:「上山?雖然我看不出你布的是什麼陣,可是你一個高階修士如此有恃無恐,想必厲害的緊,胡某身為一門之主,要為萬民負責,不敢輕易以身涉險。」

  聽他說話,看他模樣,怎麼都想不出會是個背叛朋友的無恥小人,尤其是說話,隨意,磊落,似乎無不能對人言。張怕不多言,連續彈兩個響指,山丘草地上突然顯出兩撥人。一撥在無邊火獄中忍耐,另一撥在刺木形成的牢籠中煎熬,俱是焦急難忍束手無策神態。張怕回身左右看看,輕聲道:「你上山,我放過他們。」

  山丘下三個高階修士早已目瞪口呆,六十多人如此輕易被一個高階修士捉住?而且大多是門內精英結丹修士。兩名長髮黑袍人突然向前一步,將胡正擋在身後怒喝道:「小子,趕緊把人都放了,否則抓到你必然挫骨揚灰。」

  張怕懶得搭理二人,右手再彈個響指,山丘前的空氣顫動不已,一道火牆一道水牆一道土牆一道木牆一道鐵壁無聲出現,張怕淡淡道:「你能上山再說。」而後隔著二人看向胡正:「不知道胡門主意下如何?」

  胡正始終看著張怕,似在猜測他說話的真實性,思忖良久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張怕道:「我可以對天發誓。」

  胡正有點不明白:「你有殺意有殺氣,看來是真想殺人。」

  張怕不說話。胡正又道:「奇怪的是這殺氣只針對我一人,我得罪過你?」張怕還是不說話。

  胡正暗暗招出量天尺,對準大五行陣催動法力,無聲無息中,一股滔天力量打到陣腳,結果卻是彩光閃現幾下,力量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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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陣

  張怕瞥眼陣腳處,冷冷問道:「胡宗主不想要你門下弟子的性命?」

  胡正最是明白手中量天尺的威力,全力使出後,力量越大發出聲音越小,適才全力攻擊對方法陣,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說明力量完全被陣法消融,這個陣的威力很恐怖。

  胡正再次陷入沉思,對面陣中困有門下弟子近六十人,還有六名藥家門人,重要的是那裏面有一個結丹頂階修士還有一個自己最熟悉最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自己的親人,也是自己的未來。眼神掃過刺木囚籠,胡平的表現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在囚籠內平靜運息打坐。

  嘴角上揚,片刻間做出決定:「我答應你!」沒有一絲猶豫,抬手撥開身前二人,從他們中間穿過去,舉步就往山上走,顯得甚是光明磊落大義凜然。

  兩名黑衣人急忙拽住胡正,大叫道:「宗主身為萬人領袖,不可以身犯險。」

  胡正微微一笑,用不可置疑的語氣說話:「放手。」二人下意識的鬆手退開。胡正笑著看張怕:「希望小兄弟說話算話。」再度舉步前行,竟是真的毫不畏懼。

  張怕有點迷糊:「你真是胡正?」

  胡正傲然一笑,顯示出無比自信:「在魯國這片土地上,還沒人敢冒我名頭。」

  張怕又問:「你知道我擺的是什麼陣?」

  胡正邊走邊說話:「原本不知道,現在看來應該是五行之類的陣法。」一直走到火牆前面停下:「小兄弟不把火牆散開,胡某如何上山?」

  身後兩名黑袍修士互瞅一眼,其中一人甩出道響箭,射到高空中炸開,五彩斑斕的煙花瞬間佈滿天空,停留許久才徐徐散去。

  張怕注視響箭升空炸開,笑道:「總算有點兒不一樣的了。」一抬手,五道法牆中間齊齊裂開個一人來寬的豁口,然後平靜注視胡正。

  胡正想都不想抬腿便行,走上山丘,身後五道法牆再度合攏。胡正還要往上行,張怕彈指再響,胡正周圍陸續閃出五道法牆,將他團團包圍。張怕道:「站這兒吧。」

  胡正依言站住,正色道:「請小兄弟履行承諾,釋放胡門子弟。」

  張怕仔細盯著胡正看,一遍一遍又一遍,好象要看進骨頭裏,許久微微搖頭道:「你不怕死?」
  胡正也笑,不過那笑卻顯得寬仁正氣:「雖然胡某想不起何時得罪過小兄弟,但若能拿一命換回數十命,縱然一死又何妨?」

  張怕聽得呆了會兒,哼笑兩聲,而後蹲地上大笑:「若不是我認識一人絕不會騙我,恐怕真能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好人。」

  胡正面無懼意:「死則死耳,請小兄弟放人。」

  張怕抬手放出小五行刀陣,使用的是新煉製的五靈刀。五把刀飛起,帶動天地間五行靈氣,緩緩飛向胡正。張怕道:「殺了你就放。」

  山下兩名修士怒喝:「你敢?!」

  空中遠遠傳來道巨喝:「你敢?!」

  張怕終於確定了,眼前三人都是結丹期頂階修士,遠處亂喊亂叫還沒出現的是元嬰修士,嗤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剛要催動五行刀陣,驀地一道白光閃過,遠遠飛來一物打到大五行幻陣上,響起巨大炸裂聲音,並伴有五彩光束閃耀。片刻後白煙散盡,五行陣不動分毫。胡正三人很吃驚,張怕皺眉,一張破五星符咒也想拿來破陣?惹惱了我,丟幾百張七星符咒把你們承山炸平。

  符咒爆炸聲響過後,一道巨大黑影重重砸來,挾有萬鈞之勢砸到大五行幻陣上,周圍空氣猛地一抽,馬上響起更大爆炸聲,遠超過剛才的符咒爆炸,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張怕循聲望去,一柄黑色巨大戰錘砸在空中,周圍紅黃白青金各種顏色閃爍縈繞。這錘子還挺猛,神淚內五靈精輸入大五行幻陣,彈指,黑色巨錘被五行護罩彈開。

  「咦?」空中飛來之人顯得驚訝,憑空出現一隻大手抓住巨錘,而後現出個光頭大漢,身高腿長手大腳大,像個巨人一般。

  光頭大漢現身後,仔細查視大五行幻陣:「居然一點損壞都沒有?這是什麼陣?」

  張怕不想理他,反正兩方是仇人說什麼都無用,就想催動小五行刀陣殺胡正,大漢覺察到靈氣波動,怒吼道:「你敢?」

  張怕納悶:「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敢殺他我滅你全家。」光頭大漢喊道。

  張怕更是納悶:「你認識我全家?」就欲彈指,胡正忽然說話:「淨學些壞毛病,不要以為加些小動作會很帥。」

  催動法術要依靠神念和法訣的作用,大多體外動作都很多餘。張怕內心的那點耍帥扮酷心理被他發現,連續彈幾個響指,強說道:「我就是喜歡打響指,怎麼的?」

  胡正笑著搖搖頭,好象面對著自家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和顏問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想殺我?我看得出你是真心想殺我,卻不想殺他們。」他指向被五行陣困住的修士。

  光頭大漢又亂叫道:「你敢殺胡家家主,我必定把你扒皮剔骨挖心。」

  張怕冷冷一笑,設個隔音結界,輕輕說出一個人名,再收回結界靜靜站立。

  胡正聽到林森兩個字,呆站半晌,面上漸漸顯露愧疚表情,雙眼無神望向地面,喃喃道:「原來是他。」此時的他再沒有大度從容,沒有瀟灑隨意,沒有自信驕傲,只有絲絲悔意湧上心頭,苦笑著又說遍:「原來是他。」而後向張怕深深一躬:「待會兒還請小兄弟放了胡門子弟。」轉身對光頭大漢朗聲道:「四師叔,弟子多年前做的錯事,今日要償還,請四師叔不要為難這位小兄弟。」又對二位黑袍修士說話:「等我死後,你們帶宗主權杖回山報稟七議齋,請七位大尊另立胡門宗主。」然後取出儲物袋放到地上,對張怕說:「麻煩小兄弟把儲物袋交給我門下弟子。」

  張怕袖袍輕揮,一道和風卷起儲物袋送出陣外。兩名黑袍修士驚慌大叫:「宗主,萬萬不可!」
  光頭大漢也喊:「胡正!不許犯混!」

  胡正無奈道:「我也不想犯混,可是我不死,門下六十多名精英弟子就會死,沒有道理因為我的錯誤而讓他們送命。」他目光緩慢看過兩處禁制內的胡門子弟,尤其多看大眼睛少年胡平幾眼,那些人被陣法困住,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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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胡正受誅

  光頭大漢還在喊叫:「他敢殺我胡門子弟,我追遍天涯海角也要生撕了他。」

  胡正搖頭道:「有用麼?就算你殺了他,這六十多人終究還是死了,他一條命換胡門六十多條人命?他的命可沒有這麼金貴。」

  大漢語塞。胡正對張怕道:「小兄弟動手吧,希望你履行諾言。」

  張怕搞不明白:「你既然後悔,當初為何做錯事?」

  「不做錯事又如何知道後悔?那時我年輕,無意間把他的消息透露給父親,父親說人妖兩類,犧牲他可以換來胡家千年輝煌,我就聽了信了,於是做了錯事後悔了。」胡正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回想起什麼事。

  張怕看看陣外的光頭大漢和兩名黑袍修士,沉聲道:「請退後千里,否則連宗主帶弟子,我一個都不放過。」

  大漢三人瞠目欲裂,大喊道:「此生不殺你,誓不為人!」

  張怕跟沒聽見一樣,平靜看向胡正:「你怎麼說?」

  胡正歎氣,轉身向光頭大漢撲通跪倒:「四師叔,你們走吧,我和他們被困陣中根本逃不掉,適才一直尋找破解之法,可是失敗了,四師叔,弟子求您,走吧,你走不走我都是死,你走的話,門內弟子還有可能活下來,四師叔,走吧!」

  光頭大漢怒氣衝天,他想破陣卻沒實力,又不敢輕舉妄動,陣內不但困著胡正,還困著胡正的兒子胡平,那是胡家最有潛力的少門主。沖張怕狂喊:「你等著!小子你等著!不殺你我跟你姓!」對兩名黑袍修士怒吼道:「走!」三道身影連跳幾下,消失在遠處。

  胡正站起身,拂下膝蓋塵土,面向張怕平靜道:「你可以殺我了。」

  張怕略帶歉意:「對不住了。」手指向前一點,胡正還在說話:「希望你遵守……」話音沒了,五把小刀分五個位置,齊齊穿過胡正頭顱胸膛咽喉等位置,確信他死亡後,張怕招回小刀跑進篷屋,收起狗蛇猴子蠶,拽雲翳出門收篷屋放飛咫,收陣旗,全部收起後,飛咫全速向西飛去。

  山丘上剩下六十幾名修士,大眼瞪小眼互相瞅著,不明白怎麼忽然就脫困了。左右掃視,見到胡正屍體,眾人大驚,哭喊著湧上。

  尤其胡平,狂喊一聲:「爹。」撲過去淚如雨下,聲不能言。

  又隔會兒,光頭大漢飛回來,見胡正已死,放神識全力搜索張怕。這時北方又飛來十幾名元嬰修士,胡正死亡後,家族中他的本命樹馬上枯萎,家族內大為震驚,十幾名元嬰修士傾巢而出飛來查

  十幾名元嬰修士略一碰頭,馬上四散而開,各分方向搜尋張怕。

  飛咫上,張怕苦笑:「又得罪一家,說起來這家得罪的最狠最徹底。」問宋雲翳:「剛才沒嚇到你吧。」

  宋雲翳笑道:「沒有,就兩聲爆炸唄,你說不讓我出去,我就沒出去。」

  張怕使用的是下品飛咫,飛不過元嬰修士。幸好搶到先機提前逃跑,一個時辰後才被胡家元嬰修士追上。張怕不跟那傢伙客氣,甩手丟出數道六星符咒,將追來的元嬰高手炸個七零八落,無力追趕。這才鬆口氣放下心,多出一個時辰的時間緩衝,即使對方飛再快,他也有足夠時間逃跑。

  暫時安全下來,張怕開始胡思亂想。沒想到殺胡正並不太難,那傢伙的性格讓人琢磨不透,鬼知道到底算好人還是壞人。不過,管他是好人壞人,做錯事就要負責!現在要不要回五靈福地告訴林叔呢?想起胡家勢力,殺胡正不難,難的是以後怎麼辦?被元嬰修士追殺怎麼辦?

  宋雲翳問他:「給林叔報仇了?」

  張怕說:「報了,說了會兒話他就自動送死,搞得我像天大混蛋一樣。」

  宋雲翳看看他:「現在去哪?」

  張怕有點兒無奈:「不知道,越國、宋國、魯國、齊國、戰國都有仇人都不能去。」

  「你還去過戰國?戰國在哪?」宋雲翳問他。

  「海邊,幫李芙忙,得罪到戰國最大的一個門派。」張怕沉思片刻問雲翳:「你們家國師宋應龍說過西面有聖都,不如去看看?也可以避避風頭。」宋雲翳同意。

  西飛兩月,經過數不清的森林河流城市,飛進一片大沙漠。

  兩個月後,還是在沙漠上飛行。

  又兩個月,依舊在沙漠中飛行。

  再兩個月,張怕落下飛咫:「歇幾天,這天天飛的頭暈。」

  轉眼過去八個月,倆人對前些日子的殺戮已經淡忘,相互間輕鬆許多,宋雲翳笑他:「這可是你選的路呢。」

  張怕歎氣:「亂選方向是大忌,做事不能衝動,還是丟鞋問路比較有道理。」

  這是一片黃色沙漠,除去沙子什麼都沒有。招出所有妖獸,和張怕一起放風。

  玉蠶早已經蛻皮結束,又大又白又肥了一圈,八個月沒吃東西有些餓,出來就追著宋雲翳要東西吃,張怕拿出那匣桑葉,邊餵它邊說話:「少吃點兒,你吐的絲有用,我可不想你變成大肥蛾子胡亂撲稜。」

  大肥蠶白他一眼,很不滿意猛吃幾口,張怕忙收起匣子:「吃點兒得了,你幾齡了?」

  大肥蠶晃晃尾部的尖角,這東西叫尾角,啪地刺向張怕,張怕跳開大罵:「剛餵了你就來打我?白眼蠶。」

  大肥蠶蠕動幾下,拱到宋雲翳身邊靜臥不動,惹得雲翳大笑不止。

  她的笑讓張怕更加鬱悶,他養的狗,蛇,狼,沒一個肯聽話的,沒一個把他當回事的,現在收個大蠶,居然還是一樣待遇?轉眼看火猴,心底暗道:最後的希望啊!你一定要聽話!

  火猴看看周圍一圈兇猛妖獸,要麼等級比自己高,要麼成幫結夥,很不好選擇站隊,眼珠轉來轉去,突然平爬地上裝睡。張怕徹底失敗,宋雲翳再次大笑。

  沙漠上除了白天熱,夜晚冷風,大沙大,少水,少食物以外,幾乎沒什麼缺點。張怕有吃有喝有篷屋,不在乎這些,白日溜溜達達,一路走走停停,這天竟在沙漠中看到一座石山。

  石山巨大無比,讓張怕想起在天雷山的家,於是轉方向望山而行。眼瞅著即將抵達石山,紅猴子變得暴躁,不時呲牙嘶吼。火猴的異常讓張怕感覺奇怪,可是其他妖獸平靜如常,並沒感覺到不妥,難道這幫傢伙已經懶得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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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地火

  又走近些,感覺到胸前神淚吸收靈氣的速度有點兒加快,是火屬性靈氣增多所致。張怕哂然一笑,原來石山底下有地火。

  他在海上時,水屬性靈氣吸收多,進沙漠時,土屬性靈氣吸收多,現在火屬性靈氣吸收增多,附近必然有地火。

  猴子是火屬性妖獸,脾性變暴躁,看來那下面有它想要的東西。他問火猴:「你想下去?」

  火猴連連點頭。張怕思考下,下去看看也成。收起其他妖獸,讓火猴頭前帶路,與宋雲翳謹慎前行。

  不多時走到石山腳下,除卻沙子的掩埋,能見到的只有石頭。

  猴子在石山腳下轉悠轉悠,選定個方向張嘴嘶叫。

  張怕問道:「入口在這下面?」

  猴子點頭確認。張怕不想辛苦挖沙掘地,衣袖卷住宋雲翳和火猴,念動法訣,從地面上消失進到地底。

  沙層很厚,下沉百里也沒見到泥土,難道走錯地方了?懷中猴子激動依然,只好繼續下沉。比起沙層厚度,石山之大更讓他吃驚,整個一塊大石頭,深深紮進沙層不知道有多深。轉眼又是百里過去,沙層漸稀,石山腳下有一處巨大石門。

  二人一猴在石門前停住,猴子沖著門嘶叫,它想進去。張怕搞不清這是什麼地方,隱約感覺石門裏靈氣充足。放神識仔細查探,門角處還有道小門,設有蔭蔽禁制。抬手一道法訣打到門上,小門表面產生漣漪波動,張怕裹著宋雲翳和猴子一步跨入。

  石門後面高的離奇,空曠的離奇,好象外面的石山是個空心罩子,將這裏完全罩住。這裏路面寬敞,張怕放開雲翳和猴子。

  火猴蹦跳著向前跑去,張宋緊緊跟隨。沿路漆黑一片,除了道路沒有任何東西,搞不懂誰在這修路幹嘛?越往前走道路越窄,從空曠的高地逐漸變成低矮的通道,火猴卻腳步加快在其中穿梭。張怕放神識覆蓋四周,除了遠處有火屬性靈氣波動,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一刻鐘後,隱隱見到通道口有紅光閃現,溫度開始變高,想來地火就在眼前。隨著紅光愈盛充滿整個空間,溫度已經高的讓人難以忍受。張怕凝出一團水罩將雲翳和自己罩住,繼續前進。

  再五十米,二人一猴來到岩漿池邊。巨大的岩漿池好似一座火湖,紅光隱現,氤氳蒸騰,池中火焰噴湧,散發無窮火氣熱量及火屬性靈氣。火猴不懼炎熱,四足穩穩站定池畔,仰頭呼吸池中火氣,感覺甚是愜意。

  張怕四下打量,居然發現幾樣好東西。岩漿池壁結有大量火屬性材料,一種是火屬性極品輔材赤晶,另一種是金屬性輔材神鐵,最讓他驚喜的是源火,單火屬性材料。外形像一枚跳動的火苗,隨地火之源相伴相生,所以稱之為源火。

  源火看上去有些詭異,可以如水般流動,也可以如泥般塑形,還可以如同真正的火焰般燃燒。

  偌大的熔岩漿池,星星點點竟有數十枚源火。張怕撓頭,東西是好東西,可是怎麼拿回來?一抬頭,高高的熔岩池上空居然有一片流動著的金光,這是什麼?

  火猴忙著吸收地火靈氣,張怕伸手攬住雲翳柳腰,帶她上飛。飛的越近看的越清楚,金光是片液體金屬,憑空緩緩流動,難道是單金屬性材料隕金?心中一喜伸手便拿,眼看要觸及隕金時,腦中警覺不對急忙縮手,跟著感覺到巨痛,再看指尖已經燎起數個水泡,最熱處燙成黑糊糊一小塊,變成焦碳模樣。

  張怕有些鬱悶加無奈,好東西讓你看著就是拿不到手。

  落回地面後思索半天也不得方法,正鬱悶,地火池內突然湧出一股強大氣息,強大的無邊無際。池邊愜意吸收靈氣的火猴像被砍掉尾巴一樣高高竄起,快速跑到張怕身後躲藏。

  紅紅的地火岩漿不停翻滾,泛起許多氣泡,隨岩漿氣泡不斷炸裂,火液中出現一隻小豬,紅色皮膚無毛無鱗,不停眨巴小眼睛甚是可愛。看那妖獸模樣,除了鼻子小點兒耳朵小點兒身體瘦點兒,倒真像是只無毛的紅色小嫩豬。

  烤乳豬?張怕見到這妖獸後的第一反應。

  估計小豬孤單太久,見到二人一猴非常開心,張嘴就叫,一道火龍隨它的叫聲兇猛噴出,燃紅整個地洞。

  二人一猴急忙後退,邊退邊施法盾,足足退到一裏開外才算安全。小豬見他們後退,吧嗒吧嗒嘴,啪啪走上石地,歪頭看著他們的緊張神情,思考半天琢磨明白他們害怕自己的火,便抬起只小爪按在嘴上,又揮動另一隻小爪招呼它們過來陪它玩。

  張怕一腦門子汗,這是什麼玩意?再高的修行也抵不過它一口火。轉頭看雲翳,還好沒什麼事。

  不遠處小豬閉著嘴亂哼哼,催促他們快來,張怕根本搞不懂它的想法,緊張戒備。

  小豬等的不耐煩,慢慢往前走。可是它走一步,張怕幾人便退一步,小豬不耐煩神情加劇,重重哼一聲,兩道火蛇從鼻孔竄出,沿地面向張怕燒來。

  張怕忙把火猴收進馭獸袋,翼翅一展抱宋雲翳升空,宋雲翳小聲道:「我能飛,你小心自己。」
  張怕一愣,雲翳在他印象中始終是個瘦弱小女孩,即使再厲害,下意識還是想將她保護,輕聲道:「沒事。」

  小豬見猴子突然沒了,以為被自己燒掉,嘴巴撅起胡亂哼哼,滿面不高興。趁此機會,張怕謹慎揮動翅膀慢慢往外飛,因為通道矮小,必須落到地面才能進入。一邊轉頭注意看小豬,一邊小心靠向通道口緩慢降落。

  小豬好象知道他們要離開,滿眼不舍,可憐巴巴望著倆人。它想跟上去,又擔心噴出火焰燒掉倆人,猶豫著沒動,一時間進退維谷。

  張怕終於進到通道裏,長舒口氣加速欲跑,宋雲翳在他懷裏突然說話:「它很孤單。」

  張怕身子一震,回頭看小豬的眼睛,感覺很熟悉,自己當年在天雷山時便是這種表情吧?歎氣放下宋雲翳,叮囑道:「一有情況你就往外跑。」翻手拿出在南疆永安郡購買的大量水果,揀出幾枚大的不需要去殼的丟給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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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火靈獸

  小豬眨巴下眼睛,他們不走了?陪我玩?歪頭想想,沒想明白。看見地上水果,好奇圍著轉來轉去,搞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偏過頭看張怕。

  張怕拿起手中水果,吭哧咬下一塊,吧唧吧唧咀嚼幾口咽下。小豬看明白是吃的東西,小心含在嘴裏,吧嗒吧嗒咬幾下,有汁,很甜,高興的咽下又去吃另幾隻果子。

  小豬吃,張怕便丟給他果子,很快吃完一筐。張怕看著小豬的肚子直發呆,這傢伙從頭帶尾巴還沒有半隻胳膊長,居然吃光了數倍於它身體的水果?

  小豬吃的很爽,第一次吃到真實的食物,不再是地火、熔岩、石頭等東西,高興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張怕看著它開心,心裏有種幸福的滿足,輕聲道:「我帶你走好不好?」

  小豬支稜下站起身子,歪頭看熔岩池,偏過頭再看張怕,它很喜歡岩漿,可是更不喜歡孤單。

  張怕剛說完話就有點兒後悔,這傢伙可不能帶出地面,萬一激動發起脾氣噴出火來怎麼辦?自己絕對搞不定。

  小豬還在思考,張怕又道:「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出去。」

  小豬忽然仰起頭,眨巴下眼睛,好象明白張怕的言下之意,無精打采爬下,小腦袋堆在兩隻前爪中間。

  張怕有些不忍,丟給它另一種水果。小豬卻只是看看,沒有去吃。

  放下大堆水果,張怕說話:「我們走了。」

  小豬忽然站起,眼睛直勾勾盯住張怕,張怕越看越不忍心:「算了,我們在這陪你幾天。」

  小豬聽後很開心,呼呼跑起來跳進岩漿內折騰個痛快,然後上岸在距離張怕遠遠處臥下,巴巴望向這面。

  宋雲翳說:「它好可憐。」

  張怕讓她躺在裏面,並在外面佈陣,弄出個寒冰陣抵擋炎熱。

  倆人和小豬聊天,宋雲翳問:「你在這住多久了?」

  小豬想了想,搖頭。

  「一直是你自己住?」宋雲翳又問。

  小豬點頭。

  宋雲翳有好多問題:「我叫宋雲翳,他叫張怕,你叫什麼?」

  張怕聽得想笑,小豬能說話?小豬抬爪點下熔岩池,又點下自己。

  宋雲翳冰雪聰明:「這是你的名字?讓我猜猜,那裏是熔岩?岩漿?火焰?點頭又搖頭,是說我對了一半?地火?啊,這個對了,後面是說你,地火小豬?嘿嘿,別生氣麼,不對我再猜,戰獸?這名字威武吧,啊?又是對了一半?對的是哪個字?戰?獸?你點頭了,是獸字,你的名字是地火獸?怎麼又搖頭?」宋雲翳和小豬玩點頭搖頭的猜迷遊戲,猜測小豬的名字。

  張怕插道:「你的名字是幾個字?」小豬點了四下頭。

  「地火獸三個字全對?恩,缺少的那個字是第幾個字?」

  小豬又點三下頭。

  「地火什麼獸呢?」

  倆人開始往中間加字,當說到靈的時候,小豬猛點頭,高興的直哼哼。

  「你怎麼高興時亂哼哼,生氣時也亂哼哼啊?」張怕在挑刺。

  小豬第一次和別人交流,很開心,開心的不搭理張怕。

  又一次被冷落,張怕放出火猴。小豬一見猴子沒被燒死,特別開心,拱幾步表示友好。大家距離近了,張怕習慣性探神識過去,天啊,又一個觸之若淵深不可測。

  小豬感受到張怕的神識,習慣性想要躲避防禦反擊,可是仔細想想好象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又沒做什麼,便走到果堆前,歪歪嘴叼起一個水果吃掉。

  火猴很怕小豬,可是它又十分喜歡火焰,在通道裏老實沒多久,終於沒能頂住自己的欲望,竄到岩漿池邊吸收火氣。小豬看著好玩,跟過去有樣學樣,可是它吸的還沒呼的多,一激動一道火焰打到對面石壁,發出巨大的劈啪聲響。

  火打到牆壁上都有聲音?這要多麼大的力量啊!張怕咋舌。

  猴子和豬在一起多待會兒,居然不害怕豬了,聰明的站在小豬身側或身後,偶爾摸下小豬脊背,小豬也是很舒服的模樣。

  張怕笑道:「猴子倒聰明。」

  倆人一猴一豬在地底過了段日子,猴子每日吸收火氣,又有張怕靈氣丹支援,竟在短短數日內進階升成五階妖獸。小豬也替它高興,回岩漿池將源火撕下一枚叼給火猴,讓他吃掉。

  源火是小豬的食物?它還真拽,可是這麼燙的東西,猴子能吃下麼?猴子果然吃不下,源火還沒入手,爪子上的毛已經被燃燒一空,嚇得它慌忙逃竄。

  小豬看眼猴子,你還真脆弱,舌頭捲動把源火咽下肚。源火入肚瞬間發熱數倍,將小豬紅色皮膚燒得透明,皮膚下的紅色火焰不時跳動,像一個透明鼎爐在熊熊燃燒。半天以後這股火焰慢慢停熄,再看小豬,身上皮膚的紅色又加深一點。

  一些天以後,張怕又一次跟小豬說:「我們要走了。」

  小豬看向猴子,意思是問它在這陪我可以麼?張怕歎氣:「它在這會餓死的。」

  小豬眼神立刻變得黯淡無光。

  這只地火靈獸明顯是只幼崽,像個胖娃娃一樣可愛,所有表情所有的高興不高興一一在臉上展現。

  張怕問他:「你能控制火焰麼?不讓它隨便噴射。」

  小豬黯然搖頭,一個噴嚏它能燒出無邊大火。張怕抬頭看洞頂的隕金,低頭看熔岩池邊的神鐵,這兩樣東西抗燒,做個防護用具倒是可以,可問題是怎麼做?隕金溫度奇高無比。

  想了又想再問小豬:「你要過多久才能控制火焰?一年?兩年?」

  小豬緩慢搖頭,它自己也不清楚。

  不清楚?先把你餵進階再說。張怕取出各階的進階丹,許多靈氣丹,還有幾顆結丹妖獸的內丹,一株萬年靈藥,告訴小豬:「吃掉。」

  小豬便分批分類吃,不一會兒全部吃光,除了體內靈氣明顯增多外,沒有任何進階表現。

  張怕又拿出一株萬年靈藥給它吃,繼續無效。張怕發狠,多拿出五株萬年草藥:「吃!就不信沒反應。」

  一株一株價值連城的靈藥,被當做飼料餵豬,張怕心疼的嘟囔道:「你吃的都是錢啊。」

  一共七株萬年草藥入肚,小豬身上靈力暴增,靈氣在身上血脈亂竄,紅色皮膚被靈氣充盈,如同鮮血欲滴,可是就是沒能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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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繼續西行

  張怕脾氣上來,拿出一株十萬年生的草藥,他從沒捨得用過這樣昂貴的草藥。說起來福兒十三個胖娃娃也不過是十萬餘年的靈草成精,其中富含的靈氣根本不可想像,遠遠超過十株萬年草藥加在一起的靈力。拿出草藥後有點兒捨不得,細看掌中靈草,枝葉鬚子如同玉般透明,整株藥好似由一塊玉石雕刻而成,溫軟晶瑩,張怕對著十萬年草藥說話:「你沒機緣修成人,希望有機緣幫小豬進階。」

  這株玉一般模樣的靈藥拿出後,靈氣濃郁壓迫熱氣四散,地火靈獸見到,蹭地躍到半空死死盯住。張怕將草藥輕推過去,小豬哇嗚一口吞下,周身靈氣瞬間暴竄,有像波浪般湧動的,有像旋渦般狂轉的,有像萬箭齊射般穿透周身血脈的,充盈猛烈的能嚇死人。

  小豬連連把鼻子拱向通道,意思是讓他們快跑。張怕忙帶著雲翳和猴子後撤,沿路邊跑邊布下冰牆,片刻後跑出通道,無數道冰牆將張怕宋雲翳火猴與小豬隔絕開。

  沒過多久,通道開始晃動,通道裏爆炸聲不斷,熱浪翻湧,無數道冰牆幾乎在瞬間內便化為虛無。這種爆炸、熱浪、晃動持續好一陣,突然傳出一聲龍吟,而後靈氣全消,熱浪退去,爆炸停止,通道恢復平靜。

  張宋二人互相看看,不明白發生什麼事,龍吟是怎麼回事。胡亂猜疑著,通道裏緩緩走出小紅豬,不過紅色皮膚慘進大量白色靈氣,顯得粉嫩嫩的。

  張怕說出剛才的疑問:「你是龍還是豬?」

  小豬重重哼聲,嚇的張怕抱起雲翳跳開老遠,瞥眼看,沒有火焰噴出,大喜道:「火焰沒了!你能控制火焰了!」

  小豬擺擺腦袋,很是得意。張怕踱過來,抬手輕摸小豬,身子並不熱,難怪猴子敢抱著瘋鬧,問它道:「跟我們走不?」

  小豬遲疑下,猛地點頭應允。進階後,它對岩漿的需求降低許多。

  見小豬答應下來,張宋很高興,火猴更高興。小豬返身進洞,將各種材料一一叼出,神鐵赤晶可以收起,但是源火和隕金怎麼辦?

  小豬信心十足,張嘴噴出丹火,將隕金熔成護腕形狀,上面空著三十幾個洞,接著源火一一飛起,跳進小洞中融合,然後收火,將護腕叼給張怕。

  小心試探確認不燙後,張怕接過護腕。護腕呈金色,有巴掌那麼寬。從表面看,隕金並不固定,似金液般流動不停,鑲嵌的源火在護腕上也不是固定形態,無時不刻都在跳動燃燒,如同兩個活物一樣。他是越看越喜歡,小心戴到手腕上。

  簡單收拾收拾,二人二獸出通道,張怕大袖一卷,將他們裹住,然後使用地行術上升,浮出地面。地面依然是無邊黃沙,除了風和太陽,再無別的東西。

  小豬初到地面很是興奮,抬頭看見天上太陽火熱散發光亮有些不服,張嘴怒吼,一道火焰沖天而起,射向無邊太陽。它這麼胡鬧嚇張怕一跳,忙叫道:「快收起來,那是太陽,離你遠著呢。」

  小豬收起火焰,哼哼幾聲,隨即撒開蹄子在沙漠中狂奔。跑過來跑過去,瘋狂的很是充實。張怕喊住它,放出蛇狗妖獸們見面。妖獸們出來後,小蛇依舊懶洋洋,大蠶依舊懶洋洋,赤狼依舊高傲,三隻色狗依舊專心注意赤狼,還是只有火猴陪小豬瘋鬧。不過小豬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見到許多同類已經讓它高興開心,沖每一個妖獸哼哼亂叫問好。

  張怕看它們胡鬧,問雲翳:「我是不是很像圈養家畜的農戶?」宋雲翳咯咯笑著不接話。

  於是,兩個人帶著一堆兇猛的妖獸,組成一隻奇怪的隊伍緩慢向西行進。有豬有猴陪伴,還有美女在側,張怕有點兒小開心,不過也有點兒大擔心,他擔心小豬會衝動會胡亂噴火發生意外,但是小豬哼哼著安慰他,意思是要相信我的實力和自製力。張怕無語,你胡亂哼哼什麼?我又聽不懂。

  小豬實力強勁,收斂氣息的本領比小蛇還厲害。完全收斂靈氣靈息後,同為妖獸的四條笨狗根本感應不到它的恐怖力量,就跟一隻真正的小豬差不多,只是沒毛,嘴短點耳朵小點身體瘦點。張怕喜歡叫它小豬,它哼哼著不在意,因為它並不知道豬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豬是什麼樣的動物,相信有一天,見到豬以後的地火靈獸一定會非常吃驚,也許還會暴怒?

  懶懶散散邊走邊飛又過了三個多月,至此二人已在沙漠中呆了將近一年時間,連小豬都瞧夠了天連地地連天的無垠黃沙。張怕倒突發異想,這地方數十萬里無人煙,林叔和福兒他們來這生活肯定沒人發現,問題是沒有靈氣。

  邊走邊胡亂琢磨,神識察覺到遠方有支騎兵隊伍向他們馳來,約有六十多人,奇怪的是這支隊伍沒有生命氣息,一絲生命氣息都沒有,如同在永安郡斬殺的骷髏乾屍一樣,難道又是一批乾屍?

  挽住宋雲翳手停在原地,四隻巨狗背負著百多小蛇靠在身後;大白蠶很懶,吐些絲做了個簡易絲毯,一頭掛在張怕腰間讓他拖著走,自己臥在上頭睡覺;小豬也很懶,跳進靈蠶絲織成的絲毯和大蠶擠在一起;火猴最乖,一直頭前探路,見到張怕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頭看看,稍過會兒覺察到不對勁兒,縱身跳到張怕身後小心躲藏。

  十里外煙塵起,一道黃色濃塵翻滾著向這面湧動,煙塵最前方是一隊黑衣黑甲的騎兵,帶著無往不利的氣勢,凜然囂張的殺意,嘯傲縱橫在廣闊沙漠中。

  隊伍很快來到,在百米外停住,隆隆馬蹄聲轟然而止,滾滾煙塵在他們身後一滯,而後猛地散開,將騎兵隊伍罩住,連帶周圍百米內不能見物。

  宋雲翳不喜滿天塵土,抬袖輕揮,一道柔風吹起,將煙塵吹開吹散,現出原本的黃沙藍天,黑色騎兵隊。

  六十多名騎士身著黑色盔甲,臉上也有黑色護甲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身下的馬匹同樣披著黑色鎧甲。騎兵隊伍略微停息下,有人舉手下令,跑出十二騎,分成左右兩列,相互拋出六張黑色鐵網,兩兩持住,兜頭跑向張怕等人,將他們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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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豬發威

  打算抓活的?不問是非直接動手?張怕暗怒。

  神識接觸騎士身體,冷冰冰沒有生命跡象,胯下戰馬同樣沒有生機,催動手中兩柄無影刀一上一下同時飛出,縱橫交錯飛舞,騎士們手中的六張黑色鐵網便像細線般輕易被斬得四分五裂,兩小隊騎兵不及反應,快馬從張怕身邊兩側跑過。

  當騎兵隊從他身邊沖過去的時候,張怕再次揮手,白光一閃射出月影刀,輕鬆穿過其中一名騎士身體,而那名受傷士兵卻像根本沒受傷一樣繼續挺背騎在馬上,傷口也沒有鮮血流出。果然是些死人,張怕面帶殺意放出一十八柄飛劍。

  這時騎兵首領再次抬手下令,隊伍中分出二十四騎,依舊每兩騎拿一張鐵網,快速兇猛圍向張怕。

  張怕冷冷看騎兵隊接近,「啪」地彈個響指,劍陣發動,二十四騎連人帶馬帶鐵網瞬間被絞個粉碎。騎士首領依然不為所動,手再抬起,剩餘騎士雙手持槍對準張怕。首領放手,騎兵們猛地前沖,大有將張怕等人撞成齏粉的氣勢。張怕毫不心軟,再彈個響指,兩儀劍陣緩慢前飛,在空中形成個陰陽魚,射出萬道劍光刺向騎兵隊。

  一陣耀目白光閃爍,許多哧哧聲同時響起,整個騎兵隊連人帶馬統統變成碎沫,黃色沙地上便多了層黑色肉屑。

  騎兵首領卻還是目無表情,木著眼睛舉刀沖過來,張怕連刀都不用了,抓過火猴拍它後背,喝聲:「吐。」

  一道熾熱火焰從猴子嘴中噴出,將騎兵首領連人帶馬包住,接著吱吱烤肉聲響起,片刻後將騎兵首領燒成幾塊焦碳。張怕點頭:「還有點用處。」

  猴子有點兒委屈,我可是火猴,火屬性靈猴,不是燒炭工人。

  小豬聽到張怕說話,冷哼聲表示不屑,一道火苗從它鼻孔竄出,將猴子燒剩的焦碳直接燒成虛無,而後重新爬下,和大白蠶搶地盤。

  小豬發狠,把三狗一狼一蠶嚇個夠戧,原以為它是只普通動物,沒想到會這麼兇猛?尤其大白蠶最為害怕,仗著體形巨大,整日和小豬在絲毯上爭搶地盤,現在主動老老實實退到一角,又想了想跳下絲毯,跟在張怕身邊。

  小豬很得意,四仰八叉躺在靈蠶布上,張怕啪的給它一巴掌:「不許作威作福!」把大白蠶丟到它身邊,轉身繼續西行。

  又走一日,遠方隱隱傳來雷聲。抬頭看天,晴天白日萬里無雲,哪來的雷?神識遠送,居然是萬多騎兵!和昨天見到的騎兵隊一樣沒有生命跡象。

  倒楣,捅馬蜂窩了。左右看看想布個陣,一眼看到小豬,陰險一笑抱起它:「嘿嘿,靈獸啊,一會兒吐點火啊,把他們都燒死。」

  小豬冷冷看他,一副傲然神色。張怕搞不明白它是什麼意思,小豬鄙視地看他一眼,這智商,唉,可憐,抬起後腿指向昨天被他拍過的地方。張怕馬上反應過來,笑著輕揉小豬脊背,又按摩按摩,小豬才滿意的點下頭。

  蹄聲如雷,人馬如雲。挾著滾雷的烏雲很快來到,不做任何停頓,直接舉槍沖向張怕一行。張怕想讓小豬放火,突然察覺到騎兵隊伍後方有許多微弱氣息,好象是大病不癒的病人,數量約有數百。奇怪,誰打架還帶著一堆病人?

  戰場之上不容遲疑,小豬這點做的很好,張嘴一噴,無邊火焰燃遍沙地,身周溫度馬上提高百度左右。張怕使出寒冰壁壘降低溫度,再看騎兵隊伍,前方千余前鋒隊,被燒的渣滓都不剩,直接蒸發成空氣。

  張怕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強大的火焰,張大了嘴吃驚不已。太猛了,太猛了,萬一不聽我話可怎麼辦?小豬和小蛇不同,怎麼也得想個辦法讓它和我簽立心約。

  小豬噴過火抬頭看張怕,小鼻子向上挺著,一副拽拽的表情。

  整個前鋒隊被滅,大隊騎兵卻沒有任何異動,只是齊齊勒馬停步,整齊的隊伍中是整齊的黑色面具,見不到臉見不到表情。身後黃沙滿天,身前無邊殺氣,隔著裏許路,隱對張怕等人。

  他們不動,張怕也不動,站了會兒覺得無趣,大喊道:「有會說話的沒有?」

  死人當然不會說話,張怕很生氣:「哪個神經病弄些死人打架,卻不讓他們說話?」拋出一十八柄飛劍,看看對面近萬黑甲騎兵,皺眉道:「真難為人。」召喚百多小蛇說話:「我去殺他們,你們收尾,別放跑一個。」

  既然是死人,張怕當然沒有忌諱。響指輕彈,兩儀劍陣瞬間而動,組成巨大陰陽魚照在當空。接著陰陽魚開始旋轉,隨著旋轉,一隻只無形影劍接連飛出,絞向騎兵軍陣。

  騎兵隊當然不會等著別滅,紛紛舉起黑甲盾牌抵擋影劍,可惜凡物擋不住法器,黑甲軍死傷無數。既然躲無可躲擋不能擋,軍陣中領袖發出命令,近萬騎士洶湧撲向張怕。

  張怕跟小豬說好話:「噴點兒吧。」

  小豬裂嘴一喊,熾熱紅火再次籠罩大地,眼前數千騎兵瞬間焚燃一空。小蛇們也很忙碌,落單的沒燒到的,都被它們穿成篩子。

  萬多騎兵,小豬只噴了兩口火,加上空中兩儀劍陣閃爍發動,周圍百多小蛇縱橫穿梭,還剩下三千不到。如果換做常人遭遇此劫,哪怕是修士也會驚慌失措,可是這些傢伙都是死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人筆直坐在馬上,馬筆直站在沙上,依舊成陣,殺氣湧現。

  張怕注意到有些騎士的馬後負著麻袋,微弱人類氣息就是從那麻袋中傳出,難道是他們的俘虜?招回小蛇,停止劍陣,摸出一把靈氣丹拋給小豬小蛇眾妖獸服下,自己也吃一顆,而後看著麻袋發呆。怎麼辦?死人可以殺,麻袋裏的人怎麼辦?

  騎士不怕死,可也不會胡亂送死,張怕不動手,他們同樣駐足不動,一時間雙方僵住。正這時遠遠飛來兩道人影,速度奇快,靈力強勁,好象是結丹期頂階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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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鬼徒

  張怕急忙拋撒陣旗,匆忙間擺個小五行陣。這時空中二人飛到,落地後見到張怕一行,又轉身看三千黑騎,不免一陣肉痛,萬多鬼騎只剩下三千?左手邊是個黑面大漢,惱怒抬手虛抓,一隻黑色巨大手掌憑空出現抓向張怕。右手邊是個清瘦老人,不忍再讓鬼騎受損,微一擺手,騎兵隊轉方向賓士而去。

  張怕見黑色手掌抓來,月影刀飛出迎上,可那手掌是虛的,月影刀輕鬆穿出,手掌卻依舊抓來。又是這種倒楣法寶,它能打你,你卻打不到它。暗念法訣,五道五行法盾接連閃起,腰帶上五枚圓型盾牌感應到五行靈氣召喚,跳出變大與五行法盾一起護住張怕等人。

  只聽嗡的一聲響,黑色巨掌抓到最外面的金盾上,發生猛烈撞擊卻不能再進半步?大漢詫異道:「這小子有鬼。」

  清瘦老者冷哼聲沒說話,抓出一條長鞭甩手一抖,隱隱有風雷之聲,就欲卷向張怕。突然發現空中漂浮的百多條伏蛇,探神識近距離觸探,隨即一怔澀聲道:「高階妖獸。」

  大漢見老者呆立,也將神識送到伏蛇身上,跟著也是滿面不敢相信:「這是什麼蛇?怎麼察覺不到品階?」

  老者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拋出一隻巨大鬼幡,跟著喚出十隻骷髏妖獸,這些妖獸完全由骨骼組成,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皮毛血肉,只在頭骨中藏有一顆黑色圓珠,卻更顯靈巧兇狠剽悍,一落地便圍住張宋二人和妖獸們。

  張怕想搞清楚骷髏妖獸的修為,可是神識送出竟被骷髏妖獸吞噬掉,面色一厲,這些傢伙是什麼鬼怪?

  三狗一狼一蠶一猴子看見十隻怪獸有些緊張,小豬和小蛇渾不在意,從空中輕蔑向下望。

  大漢見老者祭出鬼幡,猶豫道:「行麼?」

  老者森然道:「怎麼不行?」說著話催動鬼幡,鬼幡在空中變大,當中隱隱現出個骷髏頭,隨著法力增加,骷髏頭越來越清晰,好象要從幡中躍出。

  大漢一咬牙:「拼了!」同樣祭起一柄鬼幡,招出四隻骷髏妖獸。

  張怕怎麼可能等他們完成法術,點指間月影刀斬向老者鬼幡,宋雲翳也放出月影劍,刺向大漢鬼幡。

  鬼幡被刺,原地滴溜溜一轉,吐出大片黑霧,將這一片天地籠罩,鬼幡隱藏其中竟是難以發現。
  張怕冷笑,不就是霧麼?甩手兩張六星灰色符咒,只聽轟隆兩聲巨響,炸得黃沙飛舞黑霧暴散,鬼幡變小被炸飛遠遠,幡上的骷髏頭也消失不見。

  老者很吃驚,招回鬼幡細看,還好沒有損壞。張怕也有點吃驚,六星灰色符咒居然沒能炸壞他們的鬼幡?還真不是一般結實,下次扔六星黑色符咒試試。

  大漢鬼幡被炸有些惱怒,怒吼一聲,手下四隻骷髏妖獸兇猛撲向張怕。張怕手中月影刀輕輕滑動,連續閃了四下,四隻妖獸的頭顱齊齊被斬掉。大漢大驚失色:「罡骨也能斬斷?」

  張怕不知道什麼是罡骨,但月影刀斬下它們的頭顱後,四隻妖獸還沒死,只是活動有些不方便,亂撞著找尋自己的腦袋。

  「今天算是碰到怪事了。」張怕嘟囔道。

  宋雲翳見月影刀能斬殺骷髏妖獸,便役使月影劍刺向身前的一隻骷髏怪獸。骷髏怪獸反應奇快,瞬間後移出遠遠躲過飛劍,猛地狂吼一聲,從骨頭嘴中噴出大量黑煙,而後身影一晃消失在黑煙中。

  清瘦老者沒想到張怕會這麼難對付,向十隻骷髏妖獸發出攻擊指令,而後再次晃動鬼幡,骷髏妖獸和鬼幡噴出的黑煙將此地覆蓋。

  張怕亮出小五行刀陣,剛要催動反擊,突然見到黑霧消散,老者和大漢招回骷髏獸凝目回望,二人對看一眼,老者重重點下頭:「走!」說完話收起鬼幡骷髏妖獸向遠處疾飛,大漢隨即跟上。

  他們修為高而且行動出乎意料,還沒等張怕反應過來,倆人已經跑出遠遠。這下輪到張怕皺眉:「搞什麼呢?」看宋雲翳,她也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招手想收起五行陣,忽然覺察到更多更強大的氣息,馬上丟出更多陣旗,鞏固五行陣威力,而後收起眾妖獸小心戒備,只留下小豬懶懶爬在絲毯上,袖中藏著伏神蛇。

  一切擺弄妥當,空中飛來十二個高階修士,張怕有些頭疼,高階修士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不需要神識打探,光憑飛行速度就知道這十二人的修為沒有一個比方才二人低,難怪那倆傢伙要逃跑。

  十二名修士飛到距離張怕十裏遠處微一停頓,分出二人飛過來,其餘十人轉方向繼續追蹤大漢和清瘦老者。張宋二人站在原地不動,須臾兩名修士飛到,俱是黑袍中年人,一樣削瘦一樣面無表情,其中一人打量過張宋二人微有些吃驚:「有點兒本事,竟能從鬼徒手中逃命。」

  「鬼徒?是誰?」張怕猜測方才二人誰是鬼徒。

  「沒聽過鬼徒名號?」那人問道。

  張怕宋雲翳搖頭。兩名黑袍人多看宋雲翳兩眼,又問道:「方才是不是見到一個大漢和一個老頭兒?」

  張怕回話:「是,還見到許多黑騎,騎兵身後綁著麻袋,估摸裏面裝有人。」

  二人聞言大怒:「這些混蛋,又抓凡人餵獸。」互相對視一眼,突然各擎一支骨劍分別刺向張怕宋雲翳。

  張怕時刻注意這倆人,早有防備,見他們突然襲擊,催動五行法盾護在他和宋雲翳身前,輕鬆擋住骨劍攻擊。

  兩名黑袍人偷襲失敗並沒顯得吃驚,點點頭說話:「難怪鬼徒殺不死你們,果然有點玩意。」說完話騰空而起,快速飛往鬼徒逃跑的方向。

  「這都什麼人?見咱們實力弱就偷襲?一下殺不死就逃跑?虧他們還是高階修士。」宋雲翳氣哼哼說道。

  張怕微微一笑:「他們應該和前面倆人有仇,追殺路上見到咱倆,心生懷疑過來查看,對咱倆動手估計是順便的,主要還是追殺那倆人。」

  宋雲翳還是有點生氣:「順便就能殺人?」

  張怕想了想正色道:「看來這地方比宋國還要危險,咱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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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人

  接連遇見高階修士,說明這裏有人跡出現,也說明即將走出沙漠。

  張怕和小豬商議:「咱簽個心約吧,和猴子那樣的,我可以把你收進馭獸袋,你可以和猴子大蠶一起玩。」

  小豬歪頭想半天,堅定拒絕掉,挺著鼻子哼兩聲,意思是把猴子他們放出來玩是一樣的。

  張怕解釋道:「有壞人打妖獸的主意,會來搶奪殺戮。」

  小豬滿不樂意大哼一聲,一道火苗隱約閃現,意思是誰敢和我不對付?張怕嚇得直冒冷汗:「快收回去,別胡亂放火。」

  無論如何,他的遊說失敗,小豬驕傲的跳到張怕頭頂臥下,沒有大蠶爭搶,它已經不願意呆在絲毯上。

  張怕苦笑連連,不停囑咐道:「千萬別撒尿!我可不知道你尿的是火還是熔漿。」

  小豬哼哼著伸展四蹄,想睡個舒服覺,可是它再小也比張怕腦袋長出一點,怎麼睡都有掉下去的危險,它又不像小蛇可以四處懸掛,變得有點兒不高興。

  張怕趕忙收起絲毯,胡亂編織會兒弄出個褡褳,然後把小豬擱裏面搭到肩膀上,小豬這才滿意,微打個呼嚕閉目歇息。

  他忙碌不停,宋雲翳看的微笑不止,張怕鬱悶道:「別笑了姐姐,這是個豬祖宗,可得伺候好。」收回陣旗,二人西行。

  西邊有什麼?當然是傳說中的聖都。

  倆人走到黑夜,丟出篷屋休息,還沒等他們睡下,外面又是蹄聲響動。張怕感到無奈,破沙漠走了一年連個鬼影都沒見過,現在倒是接二連三出現狀況。掀簾出來看,遠方黑夜中隱約有片黑影跑動,神識探過,果然還是白日見過的黑甲騎兵,不過數量少了一些。他們對篷屋和張怕視若無睹,遠在兩里外從南往北疾馳而過。

  黑騎要去哪?這讓他有點好奇。西行一個白天還能見到他們?真有夠巧合的。黑騎過去沒多久,偶遇的事情再次發生,兩股強大靈息飛速而至,兩個修士出現在空中。他們見到張怕有些意外,那些混蛋怎麼沒殺他?

  張怕一看,是熟人,白天和他要打要殺的黑臉大漢和清瘦老者,拿出月影刀小心戒備。大漢二人知道短時間內殺不死張怕,沒搭理他直接從眼前飛走。

  再過一會兒,飛來十個高手,再再過一會兒,飛來兩個黑袍中年人,見到張怕都有點意外,也都從他眼前魚貫飛離,

  這些人咋咋呼呼飛過後,大地恢復平靜,黑夜依然黝黑,瞧過熱鬧的張怕回到篷屋繼續休息。轉眼黑夜散盡,朝陽東出,又是一天新的到來。

  張怕宋雲翳想早些離開沙漠,於是馭空飛行。飛出半日居然又見到黑甲軍,不過此時只剩下六百多人,馬背上負有麻袋的大約四十餘騎。

  張怕心中一寒,昨天見還有數百麻袋,現在只剩下四十左右,估計是和黑甲騎兵一起死掉。他埋怨自己,如果早些出手搭救,也許那些人會有活命。翻手抽出迷陣符咒,打算動手救人,可是又有些為難,他不能確定麻袋裏裝的還有什麼,是否會產生變化。

  宋雲翳明白他心意,輕聲道:「先救下來,如果有古怪再作決定。」

  張怕馬上動手,甩手十幾張陣法符咒丟到騎兵隊伍中,符咒暴開,黑煙白煙灰煙迷煙片刻佈滿天,讓人不辯方向。沙地也起變化,陡然出現沙牆攔路,方方圓圓幾十道圍牆將六百多黑騎困在其中。

  黑騎馬隊原本速度極快,突遇迷陣沙陣,先頭幾十匹馬不及應變,或撞牆或摔倒攪亂隊伍,跟在後面的騎兵大隊卻迅速散開駐馬,擺成戰鬥陣型警惕應對。

  濃煙久久不散,張怕把小豬交給宋雲翳護身,閃身鑽進迷陣。憑神識判斷人息,斬黑騎搶麻袋。搶下兩隻後快速退回宋雲翳身邊,放下麻袋再沖進迷陣。

  當他救下第十個人的時候,黑面大漢和清瘦老者飛到,一眼見到自己的黑甲軍陷入迷陣,怒喝一聲,兩道罡風吹向濃煙,輕易破掉迷陣。

  迷陣煙陣只起阻敵作用,威力效用不是很大。張怕也不著急,甩手又是十幾張迷陣符咒丟出,晴朗天空再次被濃煙覆蓋。

  大漢暴怒:「小子找死。」眼角跳動兩下,到底忍住衝動,狠狠瞅一眼張怕,和老者從空中一閃而過。

  他倆飛走,張怕繼續搶麻袋。稍待會兒,空中追來十二個修士,兩個黑袍中年人也在其中,見到張怕行止冷笑聲:「好笑!聖門也有好人?」說句話的時間,一十二人快速掠過高空消失不見。

  「一群瘋子!」張怕嘟囔著跳進迷陣。

  只一會兒工夫搶出三十四隻麻袋,然後歎息著望向陣內濃煙。那裏的某些馬匹上還有麻袋,可是麻袋內生機全無,想必人已死去。

  歎息著放出飛劍,催動兩儀劍陣,將騎士連同麻袋內的屍體一同絞成碎沫。待煙霧散盡,黑甲騎隊不復存在,張怕低頭打開其中一隻麻袋,抱出名緊閉雙眼氣息微弱的少女,神識仔細查看,只是個昏迷中的普通人。

  將少女平放沙地,打出醒神訣喚醒她,少女甫一睜眼,立即掙扎起身高聲尖叫道:「救命啊!」而後萎靡摔倒。

  張怕又是一聲歎息,一面吟誦醒神訣,一面塞生命丹給她吃。

  宋雲翳低聲勸道:「別歎氣,你都歎三下了。」

  張怕點頭:「恩。」解開所有麻袋,麻袋內全都是昏迷中的少女。

  抓顆靈氣丹丟到空中,凝出顆巨大水球將靈氣丹包融,充分混合後水球炸開,化做千萬雨絲落到少女們身上。同時大聲誦念醒神訣喚醒她們,在少女們醒來的瞬間,彈手擲出三十三顆生命丹給她們服下。

  清醒過來的少女無不痛苦流淚傷心欲絕,哭喊呼喚著爹娘兄弟親人名字,宋雲翳瞧著難過陪著流眼淚,不停安慰她們。小豬被哭喊聲驚起,趴在褡褳口向外望,它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哭泣,心中隱隱有些觸動,卻又好象什麼都沒觸動,奇怪的感覺。

  張怕取出大量水果飯食讓她們補充體力,可是少女們無心吃東西,略微用點兒便繼續傷心。

  小豬不知道啥是傷心,敞開肚子吃個痛快,讓張怕很無奈,和宋雲翳商議送少女們回家。可是連家鄉各不一樣,三十四個女孩分別生活在十三個村莊裏,共同處是都接近沙漠,如果還要找另一個共同處,就是村莊被屠親人死絕。

  夠殘忍的!鬼徒心狠手辣肆意屠戮尋常百姓,難怪被人追殺,可是追殺他倆的人也不見得是好人,張怕沒忘記被偷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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